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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了茶宴的事情,老夫人又道:“陈氏,如今快过年了,也该叫姨娘孩子们都装点装点,总不能正月里还穿着旧衣裳,这灰扑扑的也不好看。”
陈夫人道:“儿媳想着呢,正准备给府里上下都制新衣。”
“你也忙,下人们的衣裳你看着办,姨娘孩子们的就拨了银子,叫他们自己折腾去吧。”老夫人没等她答应,直接说道,“没孩子的姨娘拨五两银子,你与康姨娘各拨一百两,康儿与容儿如今都做了官,容儿自有王府那头打点,康儿你再给他拨一百两。”
陈夫人苦笑,虽说给她一百两,可如今她管家,银子哪里都不够使,都得自己拿了嫁妆来贴,给她一百两与一千两有什么区别,她也不敢放开了使,说到底不过是叫她给康姨娘拿一百两银子罢了,沈容月俸二百七十两尽数交进了相府,如今府里不给他发一两份例,他吃住都是赵念安嫁妆,怎能抬得起头做人?也不怪赵念安总要摆脸子,老夫人做寿的钱也全是他出的,就差没有伸手问他要银子使了。
陈夫人心里苦闷,却也不得不答应,康姨娘脸上带着笑,哄着老夫人说道:“姨母,其实我瞧夫人当家也辛苦,不如还是像从前那般份例发银子,如今每月发了许多用不上的东西,到底也是浪费,不如发银子实在,我寻常花销不多,也攒一些,日后莲儿出嫁,我也好给她添妆。”
老夫人思忖半晌,笑说:“还是你考虑的周到,且如今康儿当了官,总要应酬,也不能手边没有松快钱,那日后每月就按我方才说的发,陈氏,你觉得如何?”
陈夫人愁眉苦脸地应了。去年这时候她母亲给她出的主意,叫沈容与沈康把月俸交来府里,原以为等熬过这一年,能过些舒坦日子,结果老夫人一番话,每月从她手里扣走二百两给康姨娘母子,到头来竟是与从前差不了许多。
第95章
腊月里安王府上下都制了新衣裳,年节里的赏银也早早发了下去,赵念安还想请戏班子来府里唱几出,也叫从前卫国公府里的老人们都来听听,敲敲打打也热闹些。
赵念安刚把事情吩咐下去,前院就有人来传,陈氏亲自过来有话要与他说。他吩咐人请陈氏去茶厅稍坐,他换了衣裳就过去。
赵念安不紧不慢端着架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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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夫人也未觉不妥,她神情疲惫坐在椅子里,手里捧着茶盏正在出神,赵念安见她似是疲惫极了,面色苍白眼圈又深,身形也比年初消瘦了许多。
赵念安吩咐双喜:“你去膳房看看,今日有什么糕点,打包一些让母亲带回去给沈禾。”
陈夫人恍然回过神,含笑道:“每次来都给禾儿带吃的,倒叫我不好意思了。”
“我寻常也爱吃糕点,王府里品种新鲜些,也让她换换口味,不是什么大事。”赵念安淡淡问道,“何事劳母亲亲自过来?”
“马上年关,各家都勤走动,老夫人想请些贵客来家里坐坐。”陈夫人不自在道,“你若是有空,不如一并来坐坐。”
陈夫人知道赵念安寻常不独自出门,更不独自来相府,都是与沈容一道过来吃顿饭就走,如今要他来作陪,陈夫人到底有些说不出口。
赵念安果然笑了,勾了勾唇问道:“什么人物要我去作陪?”
陈夫人面孔讪讪道:“是睿王家的女眷,老夫人与睿王妃要好,特请了她过来喝茶,想着你若是愿意过来坐坐,倒也热闹。”
“睿王妃?”赵念安心念一动,含笑道,“坐坐也无妨,反正我素来无事,就去喝喝茶,到底是年关了,也该多动动。”
陈夫人没想到他如此爽快,想必那日也不会叫人难堪,她心里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老夫人明摆着要为沈康相看,若是她做错一点半点耽误了沈康婚事,到时候必然是一场麻烦,这些年下来她心里多少有些明白,老夫人看起来慈眉善目,也从来不拿重话说她,可其实她说一不二,即便有些不合的事情,她也总有说辞迫使你同意,耽误了她的事情到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
两人坐着喝了一会儿茶,临走陈夫人又扭捏道:“还有一件事。”
赵念安道:“母亲痛快说吧。”
陈夫人从荷包里拿出一张银票,她缓缓展开摆在桌子上,嗫嚅道:“老夫人吩咐,日后还是要发份例银子,这是容儿的一百两,至于寻常的米面炭火之类的,原也不多,我就托大些,不拿来了。”
她涨红了脸,悻悻看着赵念安,这一百两许是都不够他做件衣裳,可她总觉得相爷向来公平,既然沈康有一百两,沈容也该有,如今是她当家,若是厚此薄彼,到最后这个恶人还是她,与其如此,不如从自己的份例里扣一百补给沈容,这样也不算忤逆了老夫人意愿。
赵念安看着那一百两,露出一些困惑的表情,陈夫人本以为他会出言讽刺,却不想听他问道:“怎么是一百两?我记得从前是十两。”
陈夫人忙说:“从前容儿的俸禄不交来府里,小院的份例自然少些,如今他的俸禄都交给了我打,康儿也是一百两,所以他也是一百两。”
赵念安伸出手指在桌上敲了几下,蹙着眉思索了半晌,问道:“这是老夫人定的?其他人各多少?”
陈夫人不敢骗他,赵念安问什么,她便老老实实答什么。
赵念安也不为难她,请人好生送她回相府。
睿王妃登门那一日,赵念安一早就去了,睿王妃携着贾千怡欢天喜地地来了,贾千怡今日打扮得素净,发髻上的簪子步摇与衣饰一点也不般配,瞧着像是临出门被硬簪上去的。
老夫人坐在茶厅里,与睿王妃聊得热络,贾千怡苦着脸喝茶,赵念安眼珠子转转,看着睿王妃问:“王妃,世子定亲了吗?”
他问得突然,睿王妃愣了愣随即笑着打趣道:“怎么?还想着你们家林倩儿呢?”
赵念安笑说:“王妃嘴下饶人,我表妹不日就要出嫁了。”
睿王妃一挑柳眉,来了兴致,问道:“是跟哪家的?”
赵念安道:“典司院的公孙侍郎。”
老夫人盈盈笑道:“那孩子我知道,容儿成婚的时候来过府里许多次,是个活络厉害的,看着很不错。”
睿王妃对林倩儿的婚事不感兴趣,转而问道:“念安,你家五妹妹相看的如何了?”
赵念安板下脸一字不肯说。五公主可是中宫皇后所出,她的亲事哪轮得到赵念安置喙,若是说错半个字,又被这婶娘到处胡说,皇后还不得给他摆脸子。
老夫人见赵念安冷着脸,连忙打圆场,意味深长道:“说这么远做什么,咱们家的孩子还都没着落呢。”
贾千怡咬着嘴唇,竟是一脸哭腔。那沈康是相府庶子,官阶只五品,她嫁给沈康这一辈子就是个官夫人罢了,一眼就能看到头去,与其嫁给他还不如去给沈容当姨娘,若是运气好生了一男半女,叫赵念安抱了去养,也能沾亲王的福。再不济她挨到选秀日进宫去,圣上正值壮年,何愁不能去后宫搏一搏前程。
贾千怡正哀伤出神,沈莲不知从哪里跑了出来,见她腰间香囊精致,便伸手来摸,贾千怡用力拍开她的手,失态骂道:“别碰我!”
沈莲吓了一跳,呜咽一声大哭起来,众人齐齐看来,睿王妃更是面色难堪,厉着眉似乎就想骂人。
老夫人连忙说:“莲儿啊,不许没规矩,过来祖母这边。”
沈莲在相府里面向来蛮横惯了,也不是好欺负的,一时间嚎啕大哭全然停不下来。
沈莲如今已然十岁,比相府的两个妹妹小两三岁罢了,这一年里身材也抽条了许多,已有盈盈少女之感,脾性却仍像个孩童一般,半点不如意就大哭大闹,老夫人寻常也由她,可今日有贵客,容不得她放肆,老夫人立刻叫来嬷嬷把她带出去,又笑吟吟叫大家吃茶,睿王妃也不好发作,忍着怒气坐回椅子里。
赵念安看了半晌,笑着说:“祖母,我那儿有个戏台子,寻常我也不爱听戏,想着年节里叫些戏班子来唱几出,祖母不妨来镇镇场,也有个懂行的不是。”
今日睿王妃在场,赵念安给她体面,她自然乐意,连忙笑着答应,又说赵念安孝顺。
赵念安又道:“那戏楼子分里外两间,外间看杂耍方便,只是天寒地冻的,咱们还是坐里间,里间一楼宽敞,二楼还有露台,听戏或是吃茶都方便。睿王妃若是有空,不如也来凑凑热闹?”
老夫人笑得满脸褶子,这赵念安进门大半年,就这会儿最孝顺,不仅请她看戏,还知道约着睿王妃一道。
睿王妃自然也高兴,欢欢喜喜道:“若是如此,我叫了王爷一道,老夫人也把相爷和沈康都叫来,左右念安想得周到,想必也有趣。”
两家约好了日子,睿王妃心满意足回去了,进了马车里便指着贾千怡的脸骂,贾千怡被她骂了一路,回府的时候满眼泪花,掩着面哭跑回自己房间。
睿王妃路上没骂够,追到房里又继续骂了她一通,贾千怡的生母闻讯而来,与贾千怡抱在一起娇滴滴地哭。
睿王妃骂了许久,骂痛快了才黑着脸离开。
待她走远了,贾千怡擦干净眼泪,咬着牙骂了句:“泼妇!”
姨娘叹了口气道:“她这般骂你,叫全府上下都瞧见了,王爷回来必得痛骂她一顿,你也别太刻意,免得王爷说你骄矜。”
贾千怡闷声道:“如今到底怎么办才好,那女人非要我嫁去相府,父亲也没个说法。”
“你父亲在这方面迟钝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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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耳根子软,他能知道什么。”姨娘在桌子前坐下,倒了杯茶递给贾千怡,“如此下去,你怕是当真要嫁去相府。”
贾千怡苦着脸道:“我不想当庶子的妻子,我若是不嫁,好歹还是父亲的掌上明珠,嫁去相府想来也要吃苦,你都不知道,那相府里头朴素得很,都是些陈旧的摆饰,什么好物件都没有。”
“王爷说了,沈相为人正直清廉,家底不厚也是正常的,毕竟祖上老相爷才是第一代,积攒到这一辈也没有多少金银。”
贾千怡闻言更是眼泪鼓作。
姨娘牵起她的手,忧伤道:“姨娘也不想你吃苦,可是咱们身处后宅,哪里知道外面有什么好人家,你不嫁给沈康,难不成还有好的选择吗?”
贾千怡咬牙道:“女儿宁愿嫁给沈容做妾,也不要嫁给沈康为妻。”
“你说什么傻话,那安亲王不得撕碎了你。”姨娘哽咽道,“你还想过姨娘的日子吗?”
贾千怡噙着泪道:“女儿不觉得当姨娘有什么不好,母亲只是外面风光,还不是只会动嘴皮子,稍微弄点伎俩她就拿咱们没办法,父亲但凡得了什么好东西也都是送来咱们院里,沈容再不济也是朝廷从一品的大官,又是相府嫡子,我当了他的姨娘,怎么也比嫁给沈康体面。”
贾千怡擦了擦眼泪,又说:“况且您想想,我与您到底是不一样的,我是睿亲王唯一的女儿,赵念安不敢拿我怎么样,只要沈容宠爱我,我再对赵念安顺服些,他到底是赤子,等我生儿育女后拿去给他养,他一定能容得下我。”
“可我听说他身体差些”
“寿宴那日我见过他一面,他瞧着红光满面半点不像身体虚弱的样子,想来是传言有误。”
姨娘愁思道:“让我想想”
贾千怡急急道:“姨娘再想,您也说父亲耳根子软,他后院里也不是您一个姨娘,等女儿走了,倘若以后您受了委屈,凭沈康能替您出头吗?”
第96章
听戏这一日,睿王妃一早去了贾千怡房里逮人,本以为她又要拖拖拉拉装扮得像个侍女似的,却不想她今日仔细打扮,换上了新制的蕊红色裙袄,梳了娇俏的发髻,配了桃花瓣的耳坠子,戴了一支衔珠点翠发簪,如今正往发髻上戴另一枚流珠步摇。
睿王妃大喜,连忙走上前道:“来来来,母亲给你戴,今儿个真是装扮的好看。”
贾千怡低眉顺眼道:“谢谢母亲。”
睿王妃心里满意极了,终于可以将这个讨命鬼庶女送出去了。
那日贾千怡哭着回府,睿王将她好大一顿骂,连着好几日都不与她说话,这些年她在这对母女里吃了不少闷亏,还不知道王府上下在背后怎么笑话她呢,等送走了这个小的,她再来好好收拾那位大的!
睿王妃携着贾千怡去了正院茶厅稍待,如今见她顺从,睿王妃心里也放心了,对她说道:“你坐这儿别走开,我去瞧瞧你父亲。”
贾千怡无不答应,待她离开,却是睿王世子贾靖承走了进来,他幽幽看了贾千怡一眼,舒展身体在椅子里坐下。
贾千怡轻蔑地笑了笑,唤道:“世子哥哥,今日好兴致,一早出现在茶厅。”
贾靖承含笑道:“不如我也去听戏,瞧瞧我那妹婿如何。”
贾千怡沉着脸道:“哥哥慎言,妹妹还不曾与谁定亲,何来的妹婿?这些话若是被父亲母亲听见了,少不得要排揎哥哥一顿。”
贾靖承挑眉,笑得一脸戏谑。
*** ***
那日沈康在王府挨了万常宁的打,虽是无沈容无关,可他心里总是怨怼,万常宁是沈容表兄,若非沈容在背后嚼舌根,万常宁又岂会误会他以至于下了狠手?可即便如此,他今日仍旧遂了祖母的意思认真装扮来了王府听戏。
沈康入仕不到两年,却也逐渐明白了人情冷暖的道,旁人见他是沈相儿子自然对他高看一眼,但一提到沈容,他便仿佛被打入了泥潭里,与沈容万般不可比。宋言一事之后,人人都笑话他痴心妄想,却不知他不过一番好意,对宋言并未投入真情,如今他已清醒,世间人何止宋言,皆是踩高拜低之辈,哪怕是为了前程着想,他也得娶了贾千怡,只有如此,睿王府的势力才会名正言顺流向他的身后,总有一日他会让别人知道,他沈康远比沈容出色。
他踌躇满志踏进安王府的东角门,角门进去走几步就到了戏楼子,今日贾千怡也会到场,祖母叫他好好表现,他自然是知道的,他自知模样不差,祖母也教了他一些法子,只要贾千怡对他动心,一切自然水到渠成。
沈相知道今日要相看,也放下架子来与睿王寒暄,往常他最厌恶这种虚情假意的谈笑,可如今事关沈康婚事,他必要担起这个父亲的责任。
赵念安为着热闹一些,叫陈夫人把她家老夫人及两位嫂嫂也叫来一并听戏,陈夫人受宠若惊,来时惴惴不安,等进了戏楼一看,地方属实宽敞,他们一家人可坐在侧台一边,也不耽误老夫人与睿王妃说话。
贾千怡坐在睿王妃身旁,位置正对戏台子,今日陈夫人母家请来的都是女眷,又都是婶娘与孩子,仔细计较起来,在场外男也只有沈家三位,贾千怡羞羞答答用纨扇挡住半张脸,只露出那双娇媚勾人的眼眸。
睿王妃斜眼瞟见了她那副狐媚子的模样,平日里她姨娘就是这副腔调,倒是被她学了去,只是今日甚好,她愿意卖弄姿色也是一桩美事。
贾千怡看着戏台子,时不时瞟一眼沈容,她那日只远远看了他一眼,今日细看,果真容貌姣好,穿着一袭月牙色的长袍,只温温坐着,便似是画中人,浑身充斥着一股谪仙般气质,赵念安与他坐在一张桌子里,懒洋洋靠在他肩头,模样颇为亲昵。
沈容知道今日不能抢了沈康风头,略坐了一会儿借口府里有事,暂且离开片刻,老夫人自然说好。
其他人今日都好奇打量贾千怡,只沈容一眼没看自己,贾千怡紧紧攥着帕子,心里分外不甘心。
沈容一离开,赵念安也连忙出去,沈容走出门外立刻停下脚步等他,赵念安快走两步跑过去,挽着他的手问:“是不是太吵了?”
沈容颔首,两人散着步子往库房走,这里离库房近,暂且可以过去坐坐,若是有事也可立即回去。
方德子见赵念安过来,连忙搬了椅子到门口院堂里,两人坐在圈椅里,看着墙边凋零的树发呆。
方德子看着好笑,说道:“少夫人您何必非得叫他们来听戏,倒是叫自个儿闷得慌。”
赵念安笑得狡黠:“睿王府又不是什么好亲家,祖母喜欢,我当然得孝顺孝顺。”
沈容淡淡道:“恐怕你这次好心办坏事。”
赵念安疑惑看着他。
沈容疲惫捏了捏眉心,突然转过头,看着赵念安问道:“夫人,想不想吃栗子?”
赵念安紧张兮兮,嘴里絮絮道:“你怎么又旧事重提,那日分明说好了,再不拿从前的事情揶揄我,你如今又来说。”
“好好好,是为夫想吃,我去买栗子,你先回戏楼坐好,我一会儿就过去。”
*** ***
贾千怡心烦意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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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容出去之后久久不回,堂内孩子们又跑来跑去,尤其那沈莲总在她面前晃悠,龇牙咧嘴看着自己,像是要给她添堵似的挡着她的视线。
赵念安一脸怒气回了戏楼,他板着脸在椅子里坐下,胸膛剧烈地起伏。
睿亲王看他一眼,问道:“沈容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赵念安勾了勾唇角,用冷冷的眼神看着台上,却是说:“管他作甚!”
睿亲王不明所以,沈相与他说笑道:“容儿事忙,不必管他,王爷看戏。”
赵念安坐下没多久,沈容急匆匆跑了进来,他喘着气坐到椅子里,赵念安一瞪眼,怒骂道:“我让你坐了吗?”
台上戏声不断,远处听不见他怒吼,睿亲王却吓了一跳,只见沈容一脸惶恐,屈下膝盖蹲在地上道:“夫人莫要生气了,我已经知道错了,你瞧,我去买了包栗子,你喜欢吃,我剥给你吃。”
赵念安不置可否,只嗤笑了一声。
沈容连忙蹲着给他剥栗子,剥完又亲自喂进他嘴里,讨好着问:“好吃吗?”
赵念安连吃了十几颗,才消了怒气一般,侧过身抚摸着沈容的脸,缓缓说道:“我说过,只要你听话我自然疼你,倘若你惹我生气,我也自然要你好看,今次我饶过你,过来坐吧。”
沈容如临大赦般坐进椅子里,又谄媚着说:“再吃几颗?”
赵念安稍稍点了点脑袋,视线专注看向台上伶人。
睿王在旁看得瞠目结舌,他家王妃已经是泼辣跋扈,但在外面还知道给他留些颜面,这赵念安是半点不留情,当着这么多长辈的面叫沈容好看,这还得了,若是他们千怡嫁给了沈容,赵念安还不得日日磋磨她?
王妃看中沈康,姨娘却看中沈容,睿王本就在犹豫,他定定看着沈容剥栗子时的笑脸,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
沈容回过头看着睿王,笑说:“王爷见笑了,夫人与我闹着玩儿的。”
睿王面色愁苦,试探问道:“你娶妻也快一年了,打算何时纳姨娘?”
“睿王不知道?我已有一位姨娘。”
“哦?”睿王略松了口气问道,“她今日来听戏了吗?”
沈容讪讪笑道:“她平日里住在相府,别说听戏了,我已经一年没见过她了。”
睿王惊诧道:“她是身子不爽利还是为何?”
沈容苦笑道:“王爷说笑了,这王府是我夫人的嫁妆,我已然是住在夫人的嫁妆里,岂能带着姨娘一起住?这不是笑话吗?王爷吃不吃栗子?”
睿王看了眼贾千怡,默默摇了摇头。
贾千怡远远也瞧见了沈容伏低做小的模样,她虽对沈容有些好感,却也瞧不惯男子汉低声下气巴结奉承的模样,这般姿态与奴才有何区别?也不怪从前有些传言说沈容是佞臣,无甚本事,只靠着阿谀奉承爬到院史的位置。
贾千怡心里厌恶,目光哀怨看向沈康,在心里幽幽叹着气。
沈康余光瞟见贾千怡看他,缓缓转过脸,向着贾千怡露出温暖开朗的笑容,贾千怡面颊一红,忙不叠垂下脸去。
听了两场戏,天色渐黑,众人也准备动身归家。
贾千怡今日心中思绪万千,既愁苦又烦躁,她的婚姻大事到底掌握在王妃手里,竟半点轮不到她做主,她想着心事站起来未觉脚边泼了一地银耳莲子羹,她抬脚踩了上去,脚底一滑摔了个底朝天。
贾千怡狼狈地跌倒在地,所有人齐齐向她看去,离她最近的本是睿王妃,却是沈康突然冲了出来,一把抓住她的手,想将她扶起来。
贾千怡本就窘迫难堪,沈康突然跑近她,更是将她吓得灵魂出窍,好在沈康还算有分寸,只碰了一下她的手腕与肩头,像是反应过来一般,立刻退后,对着侍女大唤道:“还不快扶贾小姐起来。”
睿王妃却是掩着嘴笑,打趣道:“哪来的银耳汤,好不凑巧。”
沈康一脸担心道:“千怡你没事吧。”
贾千怡被侍女扶起身,她当着这么多人面摔了一跤,已然十分羞恼,沈康竟然又近身扶她,若是此事被传扬出去,旁人还不知道会说什么闲话。
赵念安看得一脸纳闷,悄悄问沈容:“这是什么戏码?”
沈容低声道:“那就要看这碗银耳莲子羹是谁的手笔了。”
第97章
老夫人关切道:“千怡摔疼了没有啊?”
贾千怡红着眼睛摇头,抬手稳了稳头上的步摇。
老夫人模样心疼极了,揽着她的手道:“想必是孩子们玩闹,不小心洒了些在地上,可怜见的,衣裙脏了,快拿件斗篷挡一挡。”
贾千怡把手抽开,手足无措道:“老夫人,我们还是先回去了。”
睿王走近了见一地银耳汤,本欲发作为难,可又不想女儿太难堪,忍了忍却是说:“既然如此,我们今日先回去了。”
睿王妃笑得见眉不见眼:“老夫人,回头再请你来府里吃茶。”
各家欢喜各家愁,送走了睿王一家,沈相本欲责骂沈容几句,若非他府里奴才伺候的不好,也不会叫睿王千金摔跤,话到了嘴边,想起这王府是赵念安的府邸,是他的嫁妆,顿时忍下怒气,意有所指道:“容儿,你既然住进了王府,凡事也该上点心,府里奴才的管教也该帮衬着,不能全叫儿媳辛苦。”
赵念安眼神一挑,幽幽道:“相爷,你相府里头奴才的规矩立好了吗?这么空闲来管我王府里的事情?天色不早了,快些回去吧,别天黑摔了跤,怪我府邸门口的石头不懂事。”
沈相被他气得吹胡子瞪眼,赵念安却不他,抓着沈容的胳膊,拖上他就走。
两人走远了,沈容方哈哈大笑:“夫人,你如今嘴皮子也厉害了许多,倒是叫我刮目相看。”
赵念安抱怨道:“你还说,还不是怪你。”
沈容好笑道:“分明是你要叫他们来听戏,怎么还怪我?”
赵念安气急败坏道:“下回我也给你买把扇子,出门就挡住脸。”
沈容逗着他说笑了一会儿,去到偏阁的时候,双喜正巧备好膳,就等着两人落座。
“看沈康今日眼明手快又点到为止的样子,那碗银耳汤估计是祖母的手脚,只是不知道其中有没有睿王妃的帮持。”沈容夹菜给他,“有没有也无所谓,我瞧睿王妃那副样子,迫不及待要把贾千怡嫁进相府,这桩亲事恐怕也是早晚的事情,这相府日后有的是鸡飞狗跳。”
“咱们以后不与他们接话茬,关着门过日子。”赵念安打趣他道,“躲起来剥栗子吃。”
“你想躲也难,祖母掏了四万两给我做聘礼,这银子她很快就要来拿回去。”
赵念安苦着脸叹气:“得亏我小有财帛。”
沈容好笑道:“还真是个小财神,快吃吧,菜都凉了。”
*** ***
贾千怡换了衣裳,趴在桌子上哭得泣不成声,睿王来时见她泪流满面,身旁宠妾亦是眼泪汪汪,顿时心疼坏了。
睿王手足无措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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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拍他的肩头:“哎哟,我的千怡,你哭成这样是做什么?不过是摔了一跤,戏楼子里没有外人,也没人笑话你。”
“怎么没有外人?”贾千怡啕哭道,“女儿又没有嫁去相府,他们怎么不是外人?”
睿王见她哭个没完,心里也烦躁不堪,逐渐耗尽了耐心。
贾千怡见他脸上堆起了怒,却缓缓敛去哭声,只小声啜泣着用怯生生的眼神看着睿王。
睿王叹道:“今日为父仔细想过了,你母亲说的不错,还是沈康比沈容合适,且不说那沈容愿不愿意,你从小强生惯养的,能吃得消赵念安那厮?为父把话放在这里,若是赵念安给你苦头吃,为父不会替你出半点头,若是闹去圣上面前,为父还得缩着脖子做人,你是想如此吗?”
贾千怡吸了吸鼻子,哽咽道:“可是沈康他、他”
睿王道:“此事为父也细想过,沈康其他也无甚不好,就是官职低了些,朝堂中上三品才是正经大官,上二品才是御前重臣,一品更是只有五人,沈康只有区区五品,出了皇城是大官,在皇城里也不过是个喽啰,确实是低了一些。”
姨娘端来茶,柔柔说道:“沈康如今是相吏,若是能当上相部侍郎,王爷,那是几品?”
睿王摆摆手道:“几品都不成,他当了相吏才几年?无功无劳就想升迁?”
姨娘呐呐道:“可妾身听说沈容也不过两年,就从七品书吏升迁成了如今从一品大官。”
睿王耐着性子娓娓说道:“他考中探花,书吏本就是低了,加上他替圣上解决了两个难题,如今又成了驸马,自然名正言顺。”
贾千怡闻言又是崩溃大哭:“即是如此,父亲您还要女儿嫁给沈康作甚?”
睿王‘啧’了一声道:“你知道什么,沈相这个人古板正经,就是自己儿子也不知道去打点,相吏平日里做些文书工作,哪来功劳让他立?刑部就不同了,如今太平盛世,连兵部都得憋着气熬资历,只有刑部才能让人大展拳脚,不然太子与三殿下也不会扒着刑部不肯松手。”睿王捋了捋胡子说:“等你们成了亲,找个好时机,我调沈康去刑部,先让他任一个刑吏职,为父保证只要他不犯错,规规矩矩按着为父说的去做,不出十年,为父一定让他当上司史。”
姨娘忙问:“王爷啊,司史是几品?”
睿王挑眉道:“从一品。”
贾千怡喃喃道:“沈康与沈容竟是差了十年”
睿王叹气道:“女儿啊,你的目光得放的长远些,沈康没有你想得那么不堪,不过是沈容珠玉在前,才显得他拙劣,他如今才二十多岁,朝堂上有几个年纪轻轻就当了大官的?一步一步来,不要着急。”
贾千怡咬着嘴唇,豁然想起沈康那张阳光灿烂的笑脸,缓缓说:“父亲,容女儿再想想。”
过了几日沈康亲自来送礼,说是前几日弄脏了小姐的衣裳,愧疚难当,特意送来几匹布料以示赔罪。
沈康重金买了几匹珍贵的雪缎,绣工精致的缎面,触手温暖柔软,掂起来却轻如蝉翼好似没有重量,在这般寒冷的冬季用来做衣裳最合适不过。
睿王妃赶紧请了人进来,叫人收下雪缎,热情招待沈康喝茶,等走时又回了礼给他,端着一副丈夫娘看女婿的热切。
*** ***
再过半月就要年休,林户院忙得晕头转向,各处都来请银子,典司院与内务府就跟索命鬼似的整日缠着内需库侍郎,参谋院也日日派人来催年禄,赋司忙碌,匠司却清闲,林倩儿的父亲早早告了假回去备亲,准备过了正月就把女儿嫁过去。
一旦手忙脚乱便容易出错,沈容也被迫在林户院熬了几日,赵念安心疼坏了,每日进宫去请安,然后提着食盒亲自去给沈容送饭,有时候是御膳房的饭菜,有时候是万贵妃小厨房里的菜,总之日日有新鲜的。他之前在林户院领过差事,到处来去自如。
双喜头一回跟着赵念安进宫,吓得脚都软了,连兆喜都不曾进过宫,他却沾了光,回去对着兆喜好一顿炫耀。
这一日赵念安来时,夏九州正在院史书房与沈容唠嗑,见了他来,立刻问他食盒里是什么吃食。
赵念安恼得很,这厮清闲,日日来蹭饭,脸皮比城墙还厚。他用一盘松鼠桂鱼打发了夏九州出去,用力将门关上还落了门闩。
沈容看得好笑,见赵念安嘀嘀咕咕去端汤盅,连忙拦住他道:“小心烫,我来端。”
“你喜欢喝汤嘛,我叫御膳房给你炖了鸽子汤,你趁热喝。”
“你坐过来一起吃。”
沈容把饭菜摆出来,挪开了桌上文书,又搬了凳子过来。
赵念安拿着筷子咕哝道:“夏九州就是闲的,该给他娶了夫人管着他才是。”
沈容笑眯眯看着他,却不敢打趣他,如今成了亲脸皮子却越发薄了,多说两句都要恼。
沈容点点头喝了两口汤,门外突然有人急敲门,赵念安蓦地冷了脸,硬邦邦去开门,怒道:“急什么?”
那人怯怯往里看了一眼,沈容笑道:“进来吧。”
户役匆匆走进来说:“院史大人,参谋院遣人来问,大人您的年禄送去相府还是王府?”
沈容含笑说:“送去相府,你且去吧。”
待那户役走了,赵念安关上门道:“你倒是好,当真成了赘婿,连粮食都送去相府,半点不给咱们府里留。”
沈容笑道:“我好歹为人子,再不济口粮也得给他们留够了。”
“不知道你说什么,快点吃饭吧。”
第98章
方小姨娘对着铜镜梳头,小桃帮着她戴发簪,嘴里说着:“小姨娘可真好看,戴上这些簪子跟宫里的娘娘似的。”
方小姨娘愁苦的脸上突然扬起怒气,她一把砸了手里的珠钗,趴在桌子上大哭起来:“你见过宫里娘娘吗?也敢拿我取笑!”
小桃连忙捡起来,苦着脸道:“小姨娘这是作甚,这珠钗十两银子呢。”
方小姨娘大骂道:“我如今哪里都出不去,戴这些珠钗头饰给谁看?整日就对着你们两个扫把星!旁人连个影都没有!”她一把拧住小桃的脸,狠狠用指甲掐住,尖锐的指甲盖深深刺进了小桃的皮肉中,她哭喊着求饶,顿时脸上鲜血斑驳。
“哟,怎么又闹上了?”刘姨娘笑吟吟走进来,款款坐到了床榻上,轻轻摇着纨扇,“你这里炭火倒是烧得热,摆饰也比我那好多了。”
原是想哄这小姨娘大手大脚花了银子再去王府闹事,可老夫人突然立刻规矩,不许姨娘们出门,如此倒是阴差阳错坏了她的事,也是可惜,任这小姨娘怎么闹,也闹不去沈容跟前了。
方小姨娘哭嘤嘤道:“好有什么用,这里空荡荡的连个鬼影都没有,每日与那两丫头片子大眼瞪小眼。”
“害,那也比我好,我如今与康姨娘同住一院,你也知道她是相爷宠妾,相爷从前还来我屋子里过夜,如今踏进了春归院还能上我那儿去?”
方小姨娘见刘姨娘模样端秀,也是清丽动人,顿时感同身受道:“康姨娘都是半老徐娘了,刘姨娘还这般年轻美貌,老爷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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