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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么时候呢。
大概是她对童年的记忆还停留在那栋白色的洋房里的时候。
那个时候,外公和外婆还在,唐碧昀还是那个出门逛个街都会梳妆打扮得端庄优雅, 由家里司机接送的千金大小姐。
裴挽意作为家里最小的孩子,两个姐姐都已经去了寄宿制的私立学校, 家里就剩她一个, 自然是被外公和外婆宠得无法无天,谁也管教不了半点。
毕竟在那个时候, 家里的话语权始终是在外公的手上,而小孩子也是很会察言观色的, 她太清楚谁才是家里的“老大”, 所以格外会讨大人的欢心。在别人面前再怎么调皮捣蛋上房揭瓦,见了外公外婆都会立刻变一副嘴脸,甜甜地撒个娇,要外公外婆抱抱。
以至于就连她的亲爹,都无法在管教她的事情上面完全做主, 因为一不留神, 就会被她偷偷在外公面前告状。
“人小鬼大,你倒是会看人下菜碟。”
每一次被偷摸告了状,她的亲爹就会气得捏一把她的脸蛋,笑骂她几句,但再多的就也没有了。
裴中书年轻的时候很算得上仪表堂堂,站在唐碧昀的身边倒也没给她掉价,起码在外人眼里是称得上“金童玉女”的。
但裴挽意不止一次在别人的议论里听到过他们对裴中书的评价,话里话外, 都是说他一个草根出身的港商小子,居然能让唐家毁了和周家的娃娃亲, 认了他这么个上门女婿。
甚至就连小孩出生后,都在唐碧昀的坚持下,跟了他的姓氏,这让裴挽意的外公一直很不满。
所以裴挽意原本应该是要叫做唐挽意的,但造化弄人,也许从这个名字的落笔开始,命运的列车就无法再回转。
小时候的裴挽意一直不太懂,为什么别人的父母和自己的父母,相处的方式好像有很大的不一样。
在别的小朋友的家里,一直都是爸爸说了算,也一直是爸爸忙着在外面赚大钱。每到开家长会的时候,来的一定都是妈妈或者家里的阿姨——有的小朋友,父母好像忙到了连来学校的时间都没有。
但在裴挽意这里,刚上小学的那一年,接送她上下学,来给她开家长会的,一直都是裴中书。
因为唐碧昀很忙,作为唐家的大小姐,她有一大堆应酬,今天和那家太太喝下午茶,明天和这家太太逛街,全都是长年累月的社交需求,也是唐家和亲朋好友们来往的日常。
而一直不怎么被外公待见的裴中书,在家里更像个闲人,所以裴挽意和两个姐姐的事情,一直都是他在操办。
后来裴挽意一直怀疑,把两个姐姐送进寄宿学校,纯粹就是因为他嫌麻烦,懒得管。
但裴中书是个能言会道的人,理由找得好,倒是也成功说服了唐碧昀,再由唐碧昀去说服外公,事情总是能这么办下来的。
无论是姐姐们的学校选哪里,还是更多的事情上的决策。
就比如,再要一个孩子。
唐碧昀最后一次怀孕的那一年,裴挽意上了小学三年级,正是人小鬼大最为调皮的年纪。
她仗着自己有外公撑腰,有外婆宠着疼着,在家里一直是横着走,谁也不敢管到她身上。
所以唐碧昀因为怀孕在家闲下来养胎的时候,裴挽意一有空就去烦她,连晚上睡觉都得抱着枕头溜进她的卧室,搞得裴中书也只能去客房睡。
那时候的裴挽意还不太懂生育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知道家里的阿姨们时不时就在她面前笑着说:“三小姐要有个弟弟了,以后就是姐姐了。”
裴挽意没做过姐姐,自然很好奇那是什么感觉,但她和两个姐姐也不怎么亲近,对小孩子来说,差两岁就不配在一起玩了,何况是差好几岁的姐妹,关系疏远得还不如和同班同学的关系。
所以好奇归好奇,但对于这个还没出生就备受关注的“弟弟”,裴挽意也有种本能的排斥感。
——尤其是当她察觉,外公也很期待这个弟弟的出生时。
大概自私自利就是裴挽意的天性。
她从小就知道怎么能让自己在家里过得轻松如意,偌大的一个唐家,来来往往的亲朋好友和帮佣那么多,她却始终能横行霸道,上蹿下跳,靠的就是那敏锐的本能和嗅觉。
就连唐碧昀都只会在她闯了祸之后无奈地给她擦屁股,谁又还能说什么呢。
但尽管做着家里的小霸王,一直无法无天,裴挽意的心里却很清楚,这些替她擦屁股的人里面,有一个是不怎么心甘情愿的。
而在唐碧昀怀孕之后,又多了一个注定会挤占她的“地位”的存在,裴挽意又怎么可能高兴得起来。
“为什么已经有两个姐姐,有了一个我了,还要再有一个弟弟呢?”
裴挽意在外公的面前总是很会撒娇,再佯装天真无邪地问出这些话,就会逗得平时不苟言笑的外公哈哈大笑。
“因为姑娘家在世上活着太辛苦了,家里得有个男丁撑着,以后才不会让你们姐妹受欺负。”
外公对她向来有什么说什么,哪怕他其实也清楚,裴挽意根本就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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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懂他说的都是什么。
而这些话,他也绝不会当着裴中书的面说。
裴挽意虽然听不明白这些话的深意,但直觉让她不太认可其中的逻辑,好半天才软软地问一句:
“那要是弟弟长大了之后欺负我和姐姐呢?”
小孩子怎么会有心机呢。
所以这些话,哪怕她直接说出来了,也不会被人当作是她的有意为之。
外公那时候也被问得愣了一下,下意识要说什么,却又沉默了下来。
在那一秒,裴挽意就隐隐从他脸上看出来,其实外公也知道他说的话没有那么绝对。但更深的道理,是在她逐渐长大之后才终于明白。
——外公也有过兄弟姐妹,为何后面都不再来往了,他身为过来人,又是在动乱的年代一路打拼到老的,何尝不明白人心最难测的道理。
但那时候的他想了想,也只是摸着裴挽意的脑袋,笑呵呵地说了句:
“放心吧,等你弟弟出生了,外公亲自带在身边教他,必须把他教成个磊落的孩子,就像你李叔叔那样的。”
裴挽意看着他那双藏在皱纹与风霜下的眼睛,不知为何有一种错觉。
——外公像是看出了她的不安和忧虑,才对她说这样的话的。
仿佛是一种给她的“承诺”。
可惜他注定无法兑现这个承诺。
在唐家上上下下都期待着的那个孩子出生之后没多久,去了趟国外探亲的老两口就在半路上遇到了连环追尾,而还在坐月子的唐碧昀,和升上了四年级的裴挽意,连他们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突来的巨变像一场局部降雨,电闪雷鸣,风雨交加,席卷了整个洋房里的空气,连路过的脚步声都小心翼翼,不敢惊扰到任何伤心欲绝的人。
裴挽意的两个姐姐都哭成了肿泡眼,更别说刚生了孩子的唐碧昀,几乎当天就病倒了躺在床上,连葬礼的一切安排都是裴中书一个人操持的。
唯独裴挽意,这个最受外公外婆宠爱的孩子,在葬礼上出奇的平静。
以至于前来吊唁的亲朋好友都忍不住小声议论,最后归咎于她年纪还太小了,不知道死亡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但其实,裴挽意是知道的。
她知道人死如灯灭,死了就等于这个人从世界上消失了,连带着他们活过的痕迹都会慢慢变淡,最终消失得一干二净。
可比起为之悲伤难过,裴挽意更先感受到的,是难以言喻的不安和恐慌。
一种没有来由的直觉告诉她,事情也许只是一个开端,有一些她还无法理解,也还看不见的东西,在悄然发生着质变。
大概出于某种本能的嗅觉,又或者仅仅只是她失去了在家里的“靠山”,让她对自己接下来的处境感到了失去掌控感。
尤其是当唐碧昀的状态随着葬礼的结束,一天比一天变得更差,时不时就在家里发脾气砸东西时,裴挽意竟然觉得,那两个被送去寄宿学校的姐姐其实才是幸运的。
不必像她一样,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场天翻地覆的巨变,日复一日地在呼吸间上演。
再后来的事情,裴挽意就也记不太清了。
她只记得那段时间,家里的每个人都噤若寒蝉,活得小心翼翼,而平日里经常来做客的那些叔叔阿姨们也不再来了。
刚出生的弟弟每天都哭得没个消停,吵得所有人都快神经衰弱,以至于在家里照看了唐碧昀二十来年的老妈妈也遭受不住,提出了辞职回老家休息。
就这样,家里的熟面孔一个个地消失了。
再后来,裴中书也变得越来越忙,却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在忙什么,晚上连家都很少回。
唐碧昀的脸色一天天变得更差,时不时就抱着刚出生的裴铭扬站在二楼的窗边眺望。
裴挽意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就看到那一片外婆精心栽培的郁金香早已荒废成了杂草丛生的草地。
那是外婆心心念念的家乡的花,也是裴挽意身上流着的那一点血液的来源之地,盛开无数的国花。
终于在又一个春天开学之后,裴中书说服唐碧昀签了字,卖掉了这一栋她自出生起就没离开过的老洋房。
那之后的无数繁杂的手续,以最快的速度办了下来。
裴挽意和两个姐姐直接转学到了波士顿,乍一看和在国内没什么区别,依然是家里和学校两点一线的生活。
但实际上一切都变了。
在波士顿她们没有了无忧无虑,什么也不需要操心的生活,就连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唐碧昀,也不得不一边带孩子,一边学着在家里做饭,看洗衣机和吸尘器的说明书,又在真的上手操作后,把家里弄得一团糟。
而移民之后,裴中书更是很少再回家。
他的生意蒸蒸日上,抓住时代的春风和机遇,成功将版图扩充到了国际物流运输上,时不时就得飞去别的国家谈大生意,一去便是十天半个月,
至于家里的老婆孩子过的是什么日子,他似乎也并不关心。
——反正又不是没钱吃饭,总归饿不死。
所以当终于有人发现唐碧昀的状态不对劲的时候,她的病情已经严重到了无法出门的地步。
两个姐姐依然选择了寄宿学校,只在放假的时候回来,却也在短短的几天里都受不了愈发神经质的唐碧昀,宁愿躲在同学家里不回来。
而一天天长大的裴铭扬好像也学不会消停,破坏力远超唐碧昀搞砸一切的能力,每当裴挽意放了学坐着学校的巴士回到家,一开门就能看到一个满是狼藉的家,以及坐在地板上又哭又闹的弟弟,和被折磨得日渐消瘦快要崩溃的母亲。
那一秒,裴挽意只想要关上这扇门,假装自己是走错了地方。
于是后来,她便真的这么做了。
不想承认这个地方是自己的家,不想承认这些面目全非的人是自己的家人,干脆就随便游荡在别的地方,哪里都行,再差也不会比这里更糟糕了。
带着这样的想法,裴挽意在一个稀疏平常的日子,背着书包走出校门,没有再坐上那班回家的巴士。
她转头走向了另一个方向,完全未知的,无法预测会有什么等在前方的,却让她能够短暂地喘过气的地方。
街上人来人往,全都说着还不属于她的语言,各种颜色的皮肤和头发,五官的轮廓深邃得像外婆一样,却又全都不是她。
裴挽意走啊走,背着书包埋着头,一路走了好远好远,也没有人叫住过她。
直到她路过一家灯光通明的店,从那干净铮亮的玻璃窗里看到了琳琅满目的蛋糕和甜品,闻到了那不知道多久没再吃过的香甜的味道。
裴挽意才后知后觉地想起。
——原来今天,是我生日啊。
第198章 冬去春来(深水加更)
Chpter 198
心血来潮的一趟旅行, 结束的时候却叫人生出数不清的留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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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路上,裴挽意坐在列车的窗边,看着从京都站到关西国际机场的风景, 忽然觉得在这个地方生活应当也是很惬意的。
房子矮矮的,气候也适宜, 生活和交通都是方便的, 还有很多迎合旅游产业而打造的可以去玩的地方,日子不会过得太无聊。
想到这里, 她就随口问了一句身边的人。
“姜颜林,你有没有考虑过再来这边旅居一次?”
刚睡了一觉起来, 裴挽意的脑子还很放松, 想到什么就都问出口了,完全没有考虑过实际上的可行性。
尤其忘记了,她如今的自由都还拴在什么地方。
所以当身边的人顿了顿,反问了一句“怎么,你这个大忙人还有闲心计划这些?”的时候。
裴挽意也只觉得她和平时一样, 别管夜里有多主动热情, 坐在自己身上把那腰扭得都快要人命了,第二天一起来也还是这副冷淡的模样。
真可爱。
裴挽意想着,就将视线从车窗外收回来,看向了旁边低头回手机消息的人。
“现在忙不代表一辈子都忙,说不定哪天我就退休了呢。”
她满嘴不着调地跑火车,听得姜颜林没忍住嘲讽一句:“我看你喝酒喝出胃出血和过劳死的可能性倒是更大一点。”
裴挽意终于没忍住白了她一眼。
——大过生的,非得在寿星面前说这些晦气话,把她今年的年运搞差了可怎么整。
“宝宝, 你关心我的方式还是这么特别。”
不反击就不是裴挽意的性子了,她笑眯眯地说了句恶心姜颜林的话, 见她受不了地抖了抖肩膀,才满意地把她往怀里一揽,再把眼罩拉下来,继续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到机场还有将近一小时的车程,昨晚又是搞到快天亮才睡觉,就算是裴挽意的身体素质,也经不住这种高强度的不吃不喝不睡觉,就光做那一件事的消耗——不是她不行,而是太反人类了。
事已至此,先睡一觉养养神吧。
回去之后,还有的是麻烦事要费神。
这么想着,裴挽意却也还是没将那个号码从黑名单里拉出来。
——至少在今天结束之前,她都不想从这个香甜的白日梦里清醒过来。
临时出来三天,姜颜林除了行李箱之外,什么东西都没打算带回去。
登机之前裴挽意还问她逛不逛免税店,别的人都特意来这边大买特买,就她们两个人看起来两手空空,怪不合群的。
裴大小姐居然还会打心底里考虑自己合不合群,多新鲜呐。
姜颜林没忍住嗤笑一声,只说了句:“没什么要买的,这边的土特产也就那样吧。”
不是白色恋人,就是大阪恋人,北海道恋人,各种恋人。
——就跟全世界的恋爱脑都集中在这个国家了似的。
“那护肤品呢,这边不是很便宜吗。”
裴挽意看到了自己用的那个牌子,估计会比平时买的便宜不少。
“真的没必要,我的都没用完,走吧。”
姜颜林倒不像是来旅游的,更像是临时出个差,生怕带多了东西拿起来麻烦,路过免税店的时候眼睛都懒得往那边看一眼。
她说着就拉住裴挽意的手,率先穿过了免税店的区域,往登机的方向径直走去。
裴挽意见她这样,也就不多劝了。
反正这里离得近,以后有空了随时都能再来玩,到时候时间会更充裕,不至于像这次一样紧赶慢赶,也能多买点东西。
她这么想着,便回握住了姜颜林的手,十指紧扣。
直到登机之后,看着窗外随滑行而飞快掠过的景色,裴挽意都还一直觉得——
下一次再来这个地方,也一定是像现在一样,和姜颜林一起提着属于她们两个人的行李箱,手牵着手,一路看遍热闹的繁华与静谧的景色,吃遍合口味或不合口味的美食,攒下一大罐满是色彩和气味的回忆,供她在每个不安稳的梦里回温,再短暂地睡一个好觉。
就像这些时日以来的每一个夜晚那样。
只要有姜颜林,她无论睁眼到多晚,也始终可以睡得着。
满怀着这样的憧憬的裴挽意,在飞机起飞的这一刻,怎么也不会想到。
当她再一次踏入这个时差与中国只有仅仅一小时的国家时,究竟是带着怎样翻天覆地的心情。
“物是人非”四个字,她的好老师用最深刻的方式,叫她领会了个透彻。
而裴挽意也不负她所望地,将它学得很好。
——再也不会这么好。
飞机落地的时候已经是国内时间的晚上。
裴挽意一手提着黑色的小行李箱,一手拿着大衣外套,轻车熟路地一路穿过来往的人群走出来。
刚走到机场的停车场,一个高个子的外国女孩就拉住她问路,磕磕巴巴地说着蹩脚的中文。
裴挽意只好摘下墨镜,用英语回了她几句,告诉她这里不是网约车的停车场,得去另一个地方。
对方谢过她,走了几步又突然回来,问她该怎么走。
裴挽意抬手帮她指了方向,一直到她听明白了,才在她离开之后收回视线,走到了等候已久的那辆车旁边。
李杉帮她拉开车门,见她手里拿着的外套还是大衣,就问了一句:“温哥华还这么冷吗?”
这都三月了,温哥华一直到五月都该是很温和的气候才对。
更何况,裴挽意从小就不怕冷,李杉比她大一岁,小时候的身体素质完全比不上她,冬天两人一起淋了雨,她倒什么事都没有,只有他感冒发烧,被唐叔公一顿笑话。
想到这里,李杉的神色淡了些,却没有让她看出来端倪。
裴挽意坐上车,将外套随手扔到座位上,就靠在椅背揉了揉额角。
“可能宿醉加吹冷风吧,今天起来有点症状。”
她说着,就闭上眼打算休息一会儿。
李杉系上安全带,抬头看了看后视镜,才说了句:“最近流感太多了,得注意一点,要不要顺路去趟医院?”
但他最多也只是提个建议,不会越过她直接做决定。
果不其然,她听了之后连考虑都没有,就平静地回答:“我感冒从来不吃药,能自愈的。”
李杉就不再劝她去医院,一边发动车开出停车场,一边问:“要先回去休息吗?”
说是这么说,但想也知道她不会缺席今晚上的酒局,毕竟是等了许久才等来的机会。
裴挽意的声音几秒后才响起,“不用。”
李杉在心底叹了口气,面不改色地开着车,一路朝着约定好的地方开去。
难捱的寒冬终于有了结束的迹象,气温开始回升,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也不再穿得那么笨重,只是还得防着倒春寒,连李杉也不敢轻易穿得太单薄,无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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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热都得带上外套出门。
他一路上边开车,边跟后面的人汇报最近国内的一些情况,毕竟也就这么点可以私下里说话的时间,现在不说,就得等到酒局结束后了,结果还是一样要耽搁她的休息时间。
李杉时常忍不住想,要是唐叔公看到现在的裴挽意,会是什么感想。
小时候最调皮捣蛋的那个孩子,终于长成了最像他的模样,比当年的碧昀姑姑还要更有唐家继承者的风范。
可惜,现在已经没有唐家了。
“……冯家二叔最近频繁往仓库跑,王家那边倒是还稳得住,毕竟背靠大树好乘凉,这点风言风语动摇不了根本。”
李杉的声音一直不急不慢,平稳得像他开车的速度,倒是不怎么显得吵闹。
裴挽意揉着额角,听完后才冷淡地道:“等股价再跌几个点,他们倒是想跑也跑不掉。”
李杉闻言不由得微微笑了笑,似乎也很期待看到那一天的场景。
但很快他就收起这些闲心,又说起了另一件事。
“港口那边出了点小问题,分公司原先负责这个项目的人住院了,病得挺重,是胃癌晚期,总部只能临时换个人顶上,恐怕得再去一趟,敲打一下。”
在这个节骨眼上,任何环节都不能出现纰漏,否则网还没收起来,大肥鱼就要闻着味道跑路了。
裴挽意也清楚这道理,直接说:“帮我订明天的机票,早点解决早点回来。”
李杉也知道她肯定要亲自跑一趟才安心,就像上次一去就是好几天,又是盯着港口的工地情况,又是和工商局的人打交道,劳神费力,却不敢松懈下来。
所以这一次,他也提前帮她订好了机票,只是见她身体状态明显不太对,还是忍不住劝了句:“晚两天也来得及。”
“晚不了,那边的当地政府很重视这个项目,出一点岔子都要重新走一遍流程了,我们耽误不起这个时间。”
裴挽意说着,突然想到什么,又对他道:“帮我跟沈部长的秘书打听一下,看他什么时候有空。”
李杉看了眼后视镜,有些迟疑地说了句:“我已经打听过了,很不巧,沈部长刚去首都开会了,最近特殊时期,没个一星期恐怕不会回来。”
裴挽意揉着额角,几秒之后,脸上的表情顿了顿,最后才道:
“沈部长有个女儿,叫沈清予,你打听一下她最近在哪个地方。”
上一次吃饭,两人倒是交换过联系方式。
只是私事是私事,公事是公事,裴挽意轻易不愿从私下去联系对方。
她也懒得深究根本原因是什么。
“好。”
李杉回了一声,见她又闭上眼休息了,索性将一些不重要的琐事都暂时按下不表,专心地开着车,总算顺利地赶在约定的时间将她送到了会所门口。
“我哥应该已经到了,你少喝点,让他挡一挡,我忙完过来接你们。”
下车之前,李杉不放心地多说了几句,倒是终于像小时候那样,有几分当哥哥的态度了。
裴挽意没有拒绝他的好意,李家兄弟两个,一个长袖善舞,是个人精,一个沉默寡言,心思缜密,全都是做脏活累活的好手。
有李叔叔的那层关系在,她也很少对他们不放心。但这不代表她就会对他们太过随意,像裴中书一样将他们当真的家佣,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李叔叔是外公当作养子带在身边的,李越李杉兄弟两人也一直都是唐家的孩子,本就不应该被当成佣人。
但还记得这件事的,好像也就只有她了。
目送裴挽意的身影消失在会所门后,李杉才无声地叹了口气,开着车离开原地。
最近这段时间,他这个名义上的“表妹”变得越发难以捉摸了,就连李越也没忍住在背地里抱怨了两句,说她现在有多么的难忽悠,稍有一点马虎都会被她抓个正着,偏还要客客气气地过问一句“李哥最近是不是太累了,要不休息一段时间吧”,吓得李越连忙自证自己有专心工作的精力和决心,生怕被她踢回家去。
真要闲在家里不工作,那还不得被他爸给打死,说他这点活儿都做不好,白吃这么多年唐家的饭了。
李杉在这点上也顾不得同情自己亲哥,他们兄弟俩在家里都是一个待遇,要是敢抱怨一句,就得在唐叔公的牌位前跪上一两个小时,被亲爹捏着耳朵骂白眼狼,这么忘恩负义下辈子别投胎做人了,做猪狗算逑。
偏偏李越和李杉对这样的家罚也生不出什么怨怼。
他们都知道,自己的父亲不过是在指桑骂槐,真正被他记恨在心的另有其人罢了。
树倒猢狲散,人走茶凉。
当年的唐家有多光鲜亮丽,半个黑白道上的人都得敬唐叔公三分,因为他为人仗义,念旧情,遇上再难的事情去央求他,再不济也能被他指点几句,不管多想不开的人也都活下去了,咬着牙就这么从零开始,好死不如赖活着。
可惜他一辈子都在江湖上打拼,是个有大智慧的人,却在教养女儿的事情上疏忽太多,以为给她最好的生活,为她遮风避雨,让她做最耀眼的那颗明珠就是合格的爱。
却忘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正因为他养出了一颗夺目的明珠,才招来了无数觊觎的小人。
李杉不止一次听父亲说起那时候,碧昀姑姑是多么芳华耀眼,多的是富家公子哥和高材生追求她,就连和她定下娃娃亲的周家大公子,也一直对她呵护有加,认定了她就是未来的妻子。
直到她上了大学,认识了草根出身的裴中书,就那么一头扎进了拉不回来的万丈火坑,被烧得粉身碎骨。
“这怪不得碧昀,她是那么善良,你叔母又是个浪漫到骨子里的荷兰诗人,给她讲了太多西方的罗曼蒂克诗集,让她从小就向往爱情童话,说什么,一辈子要是没有轰轰烈烈地爱一次,不是白来了吗。”
父亲说起这些的时候,脸上除了无奈和唏嘘,更多的依然是对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的疼惜。
“我是个大老粗,我也不懂什么爱情不爱情的,但是她想做什么,想要什么,我觉得都是应当的,大不了还有我,还有你叔公叔母给她兜着,在这块地上难道还有人敢欺负唐家大小姐不成?”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抹了把脸,几声唾骂之后,才掐着烟,低低说了句:“妈的,我怎么知道,还真的有。”
李忱恐怕是这个世界上最恨裴中书的人。
无论当初有多少人揣测他是爱唐碧昀而不得,才嫉恨到裴中书身上,他都无所谓,因为他就是看那油嘴滑舌的小子不顺眼。
但唐碧昀非他不可,甚至被他诱骗着未婚先孕,肚子都要藏不住了才被养父察觉。
那其中的惊怒和鸡犬不宁都不必回想,最终结果,依然是胳膊拧不过大腿,溺爱女儿的人就这么糊涂了这辈子的唯一一次,却也是最惨烈的一次。
李杉对小时候的记忆,只有一个分水岭,那就是在唐家的时候,和唐家没了之后。
偌大的一个唐家,居然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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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没就没,这是所有人都没能预料到的。
从老两口出事,到匆匆忙忙结束的葬礼,再到产后身体差得见不了外人的碧昀姑姑连父亲都拒之门外,李杉也和哥哥李越一起,再也没踏进过唐家的大门。
“我早该想到的,我怎么会这么蠢,那畜生会突发好心给我说媒?他就是想早些把我赶出唐家自立门户,好做他一手遮天的唐家姑爷。”
李杉很少见父亲这么暴怒的模样,大多数时候他都是沉默到甚至有些木讷的,因为不善言辞,怕给唐叔公丢人,就学会了多做事少说话,虽然是个粗人,但实际上很细心,交给他的事情都办得很妥贴,从未有过疏漏。
恐怕唯一一次疏忽,就是真的听从了安排,回老家相亲,只因为裴中书在唐叔公面前说了一句:“李越和李杉长这么大,还像个没有妈妈的孩子,都不知道妹妹年纪大了,有些东西是要避一避的。”
一句话给李忱说得脸都臊红了,便也没顾得上去细想。
而那之后,他忙着办婚事,没能赶上唐碧昀的预产期,也没能赶上见养父养母的最后一面。
李忱最没能料到的,是裴中书居然能做到那么狠。
唐家的产业全被他变卖了个精光,产后抑郁的唐碧昀几乎签下了所有不利于她的合同和协议,就连那栋祖宅也被以最快的速度贱卖出去,换成了一大笔巨额现金,被裴中书转移到了国外,美名其曰要带着一家人移民,置办房产。
他这一招移民,的的确确打了李忱一个措手不及,还没将所有事情查出个水落石出,就彻底失去了唐碧昀和几个孩子们的联络。
往后的那些年,更是连她们过得好不好,都不知道。
直到那一年,穿着一身水洗得掉了色的衬衫和牛仔裤的裴挽意出现在家门口,正要出摊去卖卤味的李忱一眼看见她,就从她脸上找到了那位荷兰淑女的几分轮廓。
比唐碧昀还要更像,而那双微微上挑的眼睛,更是和养父的神韵如出一辙。
不需要多一个字的证明,李忱就愿意为她卖掉这后半生的所有时间,只要她想要,只要她敢做。
那时候,李杉刚放学,在家里背书。
李越已经辍学在跑销售,穿着身西装也吊儿郎当,带着两瓶啤酒回家的时候还不知道谁来了,只怀疑地打量着她,生怕又是个来骗老头养老金的——这年头,骗子都长这么漂亮了?
只有李忱在等,等她开口说一句话,哪怕要他豁出去这条命,他也毫不迟疑。
但裴挽意站在老房子里看了许久,开口时问的第一句,却是——
“李叔叔,你想不想换个大点的房子?”
她说着,笑了笑,像是安抚。
“别担心,我有的是钱。”
第199章 戒不掉你
Chpter 199
赚钱这件事, 对裴挽意来说像是一种与生俱来的能力。
小时候她就懂得怎么利用周围的资源来换取自己想要的东西,在那个还不明白 “资源置换”是什么概念的年纪,她已经靠着这招数吃了很多甜头。
就好比刚上小学的那几年, 裴挽意上下学都是裴中书接送,吃穿用度也全是家里准备好, 虽然样样都是最好的, 怎么都不会让她在学校里被别的同学给比下去,但裴挽意还是本能地向往“自由支配权”。
比起别人给她准备好的东西, 她就是更想要自己选择的东西。
小到一本漫画书,一个组装玩具, 大到那个年代的掌上游戏机, 和各种新奇的电子产品。
但唐碧昀之所以会被养成一个温和无害的大家闺秀,都是因为唐家的家风。这个大家族对女孩的教养和期许从来都只有“端庄优雅”和“知书达理”,讲究一个腹有诗书气自华,而不是调皮捣蛋掏鸟窝。
只要裴挽意还想在老古板的外公和名媛淑女的外婆面前卖乖,就不可能越过这样的家风和教养, 将自己的反叛都摆在明面上。
——她到底是仗着什么才有底气在家里横行霸道, 她比谁都心里门儿清。
所以裴挽意选择了偷偷来。
家里不会给她买漫画书和组装玩具,她就用昂贵的大牌文具和同学交换,反正这东西要多少有多少,随口提一句,裴中书就得连夜去给她买。
至于更稀罕的掌上游戏机,和随身听这些好玩的东西,裴挽意更是有主意,直接上才艺, 帮班上那个家里开电器城的小胖墩代写所有作业,从数学到英语, 还顺便模仿了字迹,哄得那小胖墩把她当全学校最铁的“哥们儿”,最新款的游戏机绝对会第一时间拿给她玩,等她玩腻了再还回去。
靠着这种天赋般的“资源置换”的能力,裴挽意上小学后的那几年,哪怕每天都过着学校和家里两点一线的生活,也最大限度地享受到了她感兴趣的所有东西。
除了没法自由地跑出门到处玩,裴挽意已经很满意。
后来,她终于在异国他乡拥有了这种自由。
因为再也没有人会管她出不出门,回不回家了。
其实裴挽意一直都知道,唐碧昀并不是真的对自己漠不关心。
只是她也自顾不暇,像一具游荡在人间的行尸走肉,灵魂都跟身体出现了错漏一样,肢体的不协调几乎到了怪异的程度。
洗个衣服会让泡沫和水淹没浴室,烧个开水会洒得一地板都是,更别提做饭的时候,整个厨房会变成多么恐怖的灾难。
两个姐姐上着寄宿学校反倒是幸运的,要是裴挽意受得了寄宿学校的严格门禁,以及不得不和别人住一个宿舍的生活,她恐怕也不想呆在家里,忍受这些永无止境的小孩啼哭和满屋狼藉。
但唐碧昀也并不是随时随地都会搞砸一切。
大部分时候,其实她是很安静的。
只要裴铭扬不哭不闹,不把她搞得快疯掉,她就会安安静静地坐在午后的小院子里晒太阳,读一本书,看几篇诗集,再在晚饭的时间回厨房里洗菜切菜,淘米焖饭。
后来裴挽意不怎么费力地就发现,自己动手做饭要比唐碧昀更有效率,也更安全。
所以她干脆就自己解决自己的饭,不管是买点速食的半成品,还是去华人超市弄点中餐的调味,糊弄一碗面或者速冻的饺子馄饨,总归能吃饱,味道也还凑合。
省了再吃唐碧昀虐待厨房搞出来的黑暗料理,吃完连上一晚上的厕所,觉都睡不好。
但晚上睡觉睡得太死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就好比某天早上裴挽意醒来,发现自己莫名其妙掉了一颗门牙,还在镜子里看到了一张鼻青脸肿的丑脸,她才终于敢确定,半夜的那个噩梦不是梦。
一切的根源,仅仅只是因为裴挽意睡觉的时候锁了自己的房门。
突然忙完回家的裴中书半天没在家里找到任何人,个个都锁着门,酒气上头的他直接砸开了裴挽意的卧室门。
大概归根结底,是因为在这个家里他最不喜欢的就是裴挽意。
裴挽意是唯一一个每天都在家里晃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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