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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8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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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第 171 章

关于彭鹏要去海南炒地皮不带上自己这件事, 周长城和万云都郁闷了好几天,夫妻两个一碰头就要骂两句彭鹏,忘了之前彭老板是怎么帮他们找年货厂家, 怎么借钱给他们的好处。

不过, 人家不带自己玩儿,自己又没有本事跑到海南去买地,赶不上这一趟风口,只能回归本来的生活, 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了,反正发不发财,也是要过日子的。

越是临近年关,海南那头地价越是高涨, 所有人都在欢呼又是一个好年景, 银行、金融机构和持有地皮的地产商, 所有人高举这一团锦簇的繁花, 海南岛的太阳永远不会下山。

就是朱哥和丹燕嫂两人走在路上都是雄赳赳气昂昂的,彭鹏去海南岛上已经半个月了, 终于在成千上万个人中拿到了最新的地皮,手续还未完全办完,当天就涨了价,电话打回广州来, 让朱哥狂笑不已,感觉再过一阵子就能一把赚到底,从此都不用做事了!

彭鹏自己有两百二十多万,加上老乡和朋友们一起凑的钱, 共有四百万,很快就跟人到了海南, 从一个长春人手里接过一大块地皮,还似模似样成立了房地产公司,他准备让地价先涨涨,到了明年开春,选个黄道吉日,就打地基建楼房,到时候楼房连带着地皮一起卖出去,赚它一大笔钱!

那四百万大多数用在了买地皮上,要建房子,彭鹏只能找银行贷款,但这些都是小事一桩!

海南那时候是最新的特区,所有政策都为经济开道,在其他省市,私营企业没办法跟银行申请到贷款,但在海南,只要是为了发展房地产,为这个小岛建设新楼盘,只要有块地,再打通一点其他的证件关卡,银行贷款的流程立马就能放低门槛、简化一切手续,不少证券机构也在中间充当撬动经济杠杆的工具,成为财富的放大器。

“错过了深圳,就不能再错过海南!”这是当时炒楼花的人最经常挂在嘴上的话。

这样疯狂的情况下,别说真正有钱涉足其中的人日日做梦发达,就是最底层的打工人林彩霞和胡小彬等人都能说上几句,大家或许不知道地产是怎么回事,但能得到人人称颂的金钱是最具象化的好处,可见那阵地产风吹得有多刚猛。

在一月初,万云就给胡小彬和林彩霞放了假,盒饭外送生意也暂时收了起来,每天开店,硬撑着也没猫儿三两只,水电费都挣不回来,干脆放假好了。

放了假,万云就闲下来了,在家做起了“家庭主妇”。

可这主妇做了两天,她就不干了,再空下去,简直要闲出毛病来,还不如去卖年货,虽然现在大概率是没什么好摊位可供选择了。

真是劳碌命,一日也休息不得。万云拿着看不下去的小说,躲在书房里躺着,自嘲。

忙得要命的时候,只想躺着休息一会儿,可真正停下来休息了,又觉得哪儿哪儿都不得劲,恨不得跑到快餐店去开门。

于是,万云开始找在广州认识的朋友,电话先是打到林彩虹那儿,谁知林彩虹根本没空理她,现在到了年底,各处酒楼宴请不少,他们菜蔬的供货只比以往更忙,再加上今年还要继续供年花,她忙得分身乏术,就是林彩霞回到番禺,也被她点出去做事了,根本没得放假。朋友两个,话说不到几句,电话便匆匆挂断,约好等过了年再见。

万云百无聊赖地收好电话线,顿时有点后悔今年没有去卖年货。

前日她想找丹燕嫂和江曼去买过年的新衣服,结果丹燕嫂去卖年货了,江曼则是忙着给她手上那些客户们做账对账,要赶在一月一号前到税务去处理好,忙起来时,通宵达旦也忙不完。

不论是丹燕嫂还是江曼,都惊讶于万云这样的拼命三娘竟没开餐馆,也没去卖年货,当时明明是她先掀起在年底赚钱这股风潮的。

江曼一直帮万云报税,是知道她那餐馆慢慢好起来的,百忙之中打趣道:“万老板,今年赚得确实丰厚,值得奖励自己休息。”

万云只是笑,哪儿能说自己手上还有二十万,这才是底气呢?也顺着她的话往下讲:“去年搞那些摊子,累得我缓了好几天,今年我和周长城都不想再动了。”

“真好,还能有休息的时间。”江曼是由衷地羡慕,她肩上的压力也大,可每日都在坚持,根本不敢放松,葛宝生那头,总是这处那处地跑,也不知道跑出了个什么鸟来,除了出基本的房租,其他钱是见不着的了,家里大小开销全靠江曼一双划拉算盘的手。

周长城这头则是还是一如既往的忙碌,他升了官儿,管的事情越来越多,恨不得能有两个自己去做事,工作方法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复盘调整,底下有两个下属,但人手还是不够的,现在招人也招不到,只能等明年开春。

而昌江精密今年下半年还在逐步开拓东南亚市场,订单就更如雪片般飞来,好多金额较低的订单自己本厂做不及,就得不停找较低级的供应商做外发,目前这些供应商不止在广州,甚至已经开发到深圳和东莞去了。

事业越做越大,生意越来越好,姚劲成当然高兴,但高兴之余,他也开始不满意广州厂的运转负荷能力,他一早有心要在深圳或东莞建厂,现在这两个城市对港商仍有一定的政策优惠,加上深圳和香港距离近,过个罗湖关就到了,不必跟广州一样,还要再上特批的两地牌车,额外跑几个小时,如果把大部分高额度的订单挪到深圳,小额的则是留在广州,那在管理和控制上,姚劲成自信,自己会更得心应手一些。

但买地皮或租地皮建厂,不是一件轻易的事,中间实在有太多要忙活的,那完全是一个新战场。这件事儿,姚劲成只在开会的时候开口说了几次,没有更多的细节消息流出,当然,不论是梁志聪还是周长城等人,都无法左右老板的想法,不论老板想在哪儿建厂,他们只是个打工的,不是股东。

万云看周长城为了工作点灯熬油的,每日在家都煲了汤给他喝,把周长城喝得大冬天都开始上火,抱着睡觉时,如同抱着一个热火炉,抽屉里的橡胶套自然不免一再地减少。

等他稍稍闲下来,已经是年二十五那天了。

年二十五早上,夫妻两个难得没有调闹钟,而是睡晚了,起来出门去买年货,往年他们忙,都是在摆摊的途中跑出去买的,要是买得不齐全,桂老师和裘阿姨也会买回来,但今年,只有他们两个了,跑了两天才买齐,还买了不少新衣服,团了一包,寄到定安市去给姐姐姐夫。

说起万雪,万云已经有一阵没和她姐正经说过话了,信也是写的,只是次数越来越少,好像各自有了自己的生活轨道,生活交集和有认同感的事也在渐渐变少。忙碌得发狠时,那颗心只想停下来,可真正停下来,又不愿意把已发生过的事再对别人重新咀嚼诉说一遍。

控诉生活,也是很耗费精力的。

那日下午,万云刚给万雪寄去新年衣裳,当晚就接到了她的来电。

“姐!”万云刚吃过晚饭,电话就响了,留下周长城在楼下洗碗,她穿着棉拖鞋跑上楼接的电话,“姐,我正准备给你打电话的,你就打来了!”

万雪笑:“那说明我们姐妹心有灵犀。吃饭了吗?”

“刚吃饱,今天出去买新衣服了,给你和姐夫甜甜,还有阿风都买了,不过估计得要年后才能收到。”万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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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不好意思,她本来想早点去服装市场的,但一个人逛街又略显凄凉,就硬是等到了周长城放假才磨磨蹭蹭一起去。

“别买,老破费这些干什么,市里也有新衣服!”万雪心里明明欢喜,却还是要念妹妹两句,“我今天也给你汇了五百块钱!阿云,那我们的债就平了啊!”

“呀!好快!”万云不禁感叹,她还以为她姐至少得还个三年五载的呢,没想到不到两年,债就还完了,“你店里生意都挺好吧?”

“生意嘛,不好不坏,现在寒假,没什么学生,不过还是开着店,卖卖年货,也还可以,现在街上一到七点就没人了,我刚关店门回家。”万雪从前说过,一到寒暑假就关门陪着甜甜,等自己做了生意,才知道赚钱这种事儿半点不由人,哪儿是想关就关的,又说,“我就不是做大事的人,稍稍欠人家一点钱,心里总惦记着,你这里的钱总算还清了,无债一身轻,我和你姐夫都觉得放下一桩大心事!”

“让你们别着急了,我又不催你们!”万云笑,她现在对三五千块钱的态度,也更放开了些。

“姐夫和甜甜都好吗?”万云问。

“那小混蛋,好着呢!上个月带她去做儿童体检,医生说她营养过剩,最好减减重,你姐夫就天天带着她出去遛弯儿,天气冷,她赖皮不肯去,要在店里看动画片儿,穿得跟个球一样。她不乐意出门,我就买了条儿童绳让她跳一跳,她玩了两天就不愿再跳,我跟你姐夫那个发愁上火的,已经动手打过好几次屁股了!”万雪一张嘴就告女儿的“状”,“她现在为了偷懒,可会找借口哄人了!幼儿园老师都拿她没办法!”

万云听了直笑,是她记忆中的甜甜,活泼、赖皮、可爱,还有一张甜嘴巴。

“你姐夫也还好,工作还算顺利。”万雪把声音放低,捂住话筒说,“潘仲维又升了一级,我们准备过年的时候带两瓶酒去他家拜年,还有上回你寄回来的巧克力。”

“他动得够快的呀!”万云记得金牙潘老太的儿子潘仲维是前两年才升职的,现在又升,官运通亨,真厉害。

万雪却并不轻松:“你姐夫现在也憋着劲儿想往上走,我看他心态有点失衡,有时候脾气也坏,有几回都吓着甜甜了。”但抱怨了两句,又不再多说了,里头弯绕多,她也是真的不懂,又帮不上忙,只能尽量打理好后方,跺跺冻得发冷的脚,看着地上那层被踩得脏兮兮的雪,还是为丈夫分辨两句,“不过也别担心,你姐夫不是那种不想办法的人,他就是一时没转过弯来,会好的。”

好坏都让万雪给说尽了,万云能说什么,只好干巴巴地安慰:“反正你有事儿别憋在心里,姐夫要是敢对你乱发脾气,你就骂回去!”又说,“阿风在市里呢,让小舅子来给你撑腰!”

一听万风的名字,万雪就“噗嗤”笑出来了:“你可别提阿风了,他现在在市里汽车站做编外修车师傅,是个合同工,一心想转岗去当公交车司机,到处给人递烟递酒想学车,好不容易学会了,人家司机岗又不缺人,他还是每天做检修,每回来我这儿就要抱怨。”

好久没有和姐姐说这些家长里短的话,刚吃饱的万云,浑身暖洋洋的,只觉得通身舒泰,双脚伸直,放在桌上,暂时把姐夫的事情放下,说起阿风来:“他回寨子里过年吗?”

“回呀,我们两个女儿的东西都得托他带回去。”万雪自从到了市里,也基本上不往万家寨跑了,来回一趟实在太累了,“爹娘的情况你也知道,之前让阿风把他们带出来,在市里走一走,全都不肯动,不敢走出寨子。两个哥嫂倒是想带孩子们来,我才不吱声呢!”

现在说起娘家的这些事儿,万云已经觉得隔得很远了,只不过逢年过节,仍是要买东西寄回去,这种隔阂,其实让她心里觉得挺空的,她出生成长在万家寨,那里是她曾经闭眼都能摸着路的地方,可不过才出来几年,就感觉是上辈子的事儿了。

“我给爹娘也买了棉鞋,都一起寄给你了。”万云还是记着老家的爹娘,不免心软。

“好,到时候找个老乡带回去,寨子里春天化雪时冷,他们穿着就刚好。”万雪也不是那种断情绝爱的女儿,爹娘从前再狠心,她们也做不到完全的不闻不问。

“对了,城哥的师父师娘一家也搬到市里去了,你知道吗?”万云说起这个。

或许是因为今年过年没了桂老师,只有自己和城哥两人,万云忽然特别想念这些熟悉的亲朋。

“知道!早就知道了!”万雪又跺跺脚,这北风刮得紧,脸上都冻僵了,她是在市委家属楼楼下报亭的电话点打的电话,风一吹,身子往里头躲去,“哎,我听人讲,他们家的大女儿周小芬前阵子在闹离婚,不过好像被你师父师娘劝住了。”

“不会吧?”一听八卦,万云立马来了精神,那可是跟自己干过仗的周小芬,“怎么了怎么了?快说!”

“我哪儿知道那么多细节啊?上半年的事儿了,就是听说在闹离婚,但没离成!”万雪也只是听某个平水县老乡说的,“她还在单位上班呢,竟主动提出离婚,真牛。”

九十年代,离婚不是什么新鲜的词儿,但女性在婚姻关系中受到的束缚还是很多,男女关系中,女性是比男性更容易遭人诟病的,而在单位上班,对婚姻稳定更为看重。周小芬敢在定安市这样的小城市里提出离婚一事,其实是很有勇气的。

“她的事儿也够多的,平日里对县里来办事的老乡态度都很恶劣,但有事情又求到市里老乡的门口去,大家对她的印象都不好。”万雪听过不少周小芬的这些小话,无非是说她势利眼,瞧不起地位低的同乡,但自己又不是多有出息,就是丈夫也不见得多争气,不知她在牛气什么劲儿。

“这话有头无尾的,听得没意思。下回你再去打听清楚。”万云可不是圣人,过往的“仇人”日子过得不好,她还是挺欢乐的。

“我还成包打听的了!”万雪糗她,“才不关注她,多讨人嫌!”

姐妹俩儿就叽叽呱呱笑了起来。

“桂老师今年不在广州了,你们都还习惯吗?”万雪双手抱着自己,抖一抖,终究是担心妹妹妹夫过得不好,“要实在不喜欢广州,回市里来,毕竟是老家。”

要说回平水县还有点道理,但跑到定安市去,就有些无厘头了,何况万云现在已经慢慢习惯广州了:“姐,别担心我们,我和城哥都挺好的。桂老师去香港,我们看他写来的信,过得也挺愉快。”

“你们心里有成算就行。”万雪是离不开家乡的,有时候她也挺能明白,为什么爹娘在万家寨一辈子都不肯挪窝,确实是自己熟悉的地方才舒坦,“我不…”

万雪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把清凌凌的声音在楼上响起:“妈妈!妈妈!快上楼吃饭饭啦!爸爸做了红烧肉!妈妈,你快回来呀!别打电话了!”

“哎,来了来了!你别趴在阳台上,小心别掉下来!快回屋去!”万雪赶紧回应趴在三楼阳台的甜甜,“再等妈妈五分钟!”

“好,妈妈,我们等你~”甜甜那小嗓子腻得,万云听了都想捏她的脸蛋。

“姐,你怎么不跟我讲你还没吃饭呢!快上去吃饭吧!咱们除夕再打电话拜年。”万云赶紧催万雪去上楼,“市里冷吧?记得多穿衣服!我给你买的是羽绒服,轻薄但很保暖,你别不舍得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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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知道了。”万雪也是饿了,急着回家吃饭,跟妹妹的电话就打到这儿了。

周长城早就洗好了碗,在旁边等着万云挂电话:“姐姐和姐夫怎么样了?”

“老样子,过小日子呗。”万云靠到周长城身上去,两人依偎在一起看电视,你喂我一口橘子,我喂你一个坚果,有几年没这么悠闲过了。

“对了,我姐听到有人说,周小芬闹离婚,不过没离成。你听说了吗?”万云问。

“没有啊!”周长城比万云还要惊讶,立即就坐直了,“我问问师娘…算了,大过年的,我问这个干嘛?”

万云也笑出来,分开这么多年,确实是别人家的事儿,他们听个响儿就算了。

隔天,天气好,出了大太阳,周长城和万云在家开始搞卫生,洗洗刷刷不在话下,桂老师的房间是一定要通风擦干净的,他们总抱着一种万一的期望,说不定过年后他想回来住几天呢。

两人从楼上扫到楼下,最后整理到书房,书房里的东西几乎都没有动过。

桂老师走之前,特意在这儿交代过两回:“书房和我房间的东西,全都交给你们,怎么处理,不用问过我。”

“这儿怎么多了个箱子?”万云扶正头上报纸折的帽子,从书架边上拖出一个没有上锁的不起眼的扁扁的藤条箱,她没有见过的印象,“城哥,是你放的吗?”

周长城手上拿着个长扫把,挥了挥眼前的灰尘,转头去看:“不是我放的。”

“难不成是桂老师的?”万云放下手上的抹布,蹲下,打开这个不大的箱子。

箱子里头有个新的大信封,上头这些“给阿城和阿云”,大信封下面还有一本硬皮书、一小沓陈年旧信,不论是书还是信件,看着有些年头了,那些旧信的信封上,收件人写的都是“桂春生”或“桂裴华”,几乎都是繁体字,看邮戳是从香港和新加坡寄回来的。

咦?是桂老师的字迹和信。

万云赶紧把周长城喊过来看,把没封口的大信封倒过来看,没看出什么:“桂老师的字,给我们的,这是什么呀?”

周长城拿过来,直接把信封里的东西倒出来,是一叠无记名的国债券,数一数,竟高达一万八,桂老师只写了一张字条:全数留给你们。

周长城和万云吸了一口气,现在国债券不太受欢迎,又不能兑换,这里的日期是要等到两年后才能兑,难怪他不带走,那就暂时先替桂老师保管。

“桂老师怎么搞得神神秘秘的?”万云把这叠国债券放在另一边,开始翻起里头的书和信来。

书是一本中法双语对照的经典《小王子》,万云翻开书皮,只见上头写了方方正正的略微幼稚的一行字“桂世基之书”。

竟是他的书!桂老师怎么把这本书留在这儿了?

在这行字下面,还有一行字,看着是桂老师近年来的字迹,上头写着:

“人生,平常有时,失落有时;哀恸有时,跳舞有时;背起石头有时,抛弃石头有时;怀抱有时,不怀抱也有时。

——圣经旧约之传道书”

“桂老师怎么还留了本书在这儿?”万云快速翻了一下书页,里头没有笔记,也并没有折页或夹藏,于是放在一边,开始去翻里头的信。

“别乱翻,好像是按时间排的顺序。”周长城拦住万云的手,仔细看了一下,从七零末开始往下的信,他摸不准桂老师的用意,疑惑地问,“桂老师的信,我们能看吗?”

万云停下手上的动作,也愣住,犹豫了一下,但又说:“桂老师留给我们,是不是就让我们看的?不然也没必要把给我们的东西全塞在这个箱子里了。”

“先放着,我们再想想。”周长城心里也有几分波澜。

之前他们总觉得桂老师的过去神神秘秘的,又不好追问长辈,可现在桂老师把过去都摊在面前了,周长城和万云发现,自己也不是那么有勇气拆开这些旧信。

第172章 第 172 章

周长城和万云对着桂老师的那箱子信, 讨论了一晚上,最后决定连夜拆开,实在也是充满了好奇心, 他留下这些, 大概也是想给他们一些交代,这些年大家互相陪伴照顾,要离开了,还是没讲清楚, 有些陈年旧事,就到了揭蛊的时候了。

桂老师离开广州前,偶尔在书房里整理东西,万云还见他拿了个铁盆烧信件, 估计思来想去后, 最终还是留下了一些, 他们看的过程中, 发现这些信也不是全然齐整的,有些长有些短, 有些明显后面还有,但就是断掉了。

不管了,先看了再说吧。

最上面的是一封1979年末的来信,信封上盖了六个“已审核”的章, 章上面还有审核人的签字,那时候大运动刚结束,但仍是对外的态度仍是敏感的,跨越国界的来信, 均要过审核这一关,最终才能到私人的手上。

1979年12月, 来信人是桂裴清。

大哥:

见信如唔。已经有近十年未曾写过信,实在想念得紧,字迹纷乱,请勿见怪。有亲友从广州来港,听闻你已经返回海珠,政策上也有所松泛,我立即写信来问候,大哥,身体一切可都好?吃喝过得去吗?二哥处我已致电去告知,他亦欣喜,我们都期盼与你再有相见的机会。

大哥,我这里一切都好,请勿记挂,铠同和孩子们也问候大舅父好。

原本想着,如果能再有机会写信,定然有千言万语,可真正提笔,却发现一切都不知从何说起。纸短情长,实在不如一见。哥哥,若有希望,恳请来港一聚。

赵心乔,大哥,请原谅我这样连名带姓称呼大嫂,而实在是,我不愿意再称她为大嫂。

七五年下半年,赵心乔带着世明前来投靠我,此前,世基在我处已经住了一年有余,他们母子三人在我处团聚。

铠同的生意大多在越南,但越南连年内战,华人遭排斥,家里经济亏损严重,我们仍咬牙送世基世明二侄上学,赵心乔则在家中料理家务。

去年三月,赵心乔在茶楼与欧阳雄业相遇,不到两个月,便决意要嫁予他,成为他第三个老婆,还要带世基与世明二侄投靠欧阳,一同前往马来槟城。

我与铠同阻拦不得,闹得非常难看,可她毕竟是侄儿的母亲,最终仍让她带走了两位侄子。

大哥你或许对欧阳雄业此人还有印象,他的父亲欧阳俭曾是我们桂家在港生意的总经理,每年拿几十万港币的分红,自从两地不通关后,我们在外头的生意掌控一落千丈,二哥不善打理,港口许多船只低价卖给了欧阳俭。

欧阳雄业是欧阳俭的第五子,在其父去世后,分到槟城和印尼的橡胶园,如今是橡胶园主,此人精明能干,全球都有客户,经济比我和铠同要好上许多。

赵心乔与此人搭上桥后,毅然决然抛弃自己是桂家妇的身份,和欧阳雄业去了马来,有熟人返港告知,三十八岁的赵心乔甚至还老蚌怀珠,不过大概是身体虚弱过甚,胎儿最终没有熬过头三月,落了红,后她一直在马来生活,我们没有联络。

世基原在新加坡国立大学读商科,现已经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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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大学学业,替欧阳雄业四处兜售橡胶,我心甚痛,我们桂家子孙竟沦落到替欧阳家做事的地步!可世基侄来信,言明是自愿赚钱,供世明继续读书。我想极也不明白,赵心乔既决心投靠欧阳雄业,又怎么让世基肄业?

大哥,我写这些事,并非要戳你心窝,只是这些年,事情总是事与愿违,作为姑姐,我痛恨赵心乔的不尽心,又心痛自家子侄更多一些,更是痛恨我和铠同能力有限,不能让世基继续读书,享受一个年轻人该有的青春-

信件到了这里,后头就没有了,大概是桂老师认为后面的事并不相关,就另外处理了。

周长城和万云两人猜测,信件里的铠同,应该是桂裴清的丈夫。

两人不禁对桂老师感到同情起来,1979年,他刚从周家庄返回广州,这口气还没喘匀,桂裴清的信就来了,直接告知原来的妻子已经另寻他人,而且这些信件在一个个部门之间审核,盖章签字,上头除了陌生人看过,定然也有他认识的人看过,意味着他的妻子瞒着他另嫁他人,早已经是满天下都知晓的事,桂老师自尊心这样强烈的人,怎么会容许自己受到这样的背叛?

况且,他们至今也不知道桂老师和他的妻子赵心乔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在那个年代,多的是为了划分关系而离婚的。

这个疑问,很快在下一封信,就得到了解答-

1980年2月,桂世基的来信,不过他在里头换了个化名,叫贵时,大概仍是顾忌自己是从大陆逃港的,可又忍不住与自己的父亲写信,里头的事写得极为隐晦,这封信上面的审核章已经大大减少,只剩下一个了,说明那时两地百姓通信在逐步放开。

桂世基是这么写的。

爸爸,

见信如见人!爸爸,我和弟弟都很想念您!祝您一切安康!

我从马来回来,是公事安排,同时去拜见清姑及铠同姑丈,在清姑处得知您已回到原处,我喜极而泣,忍不住立即打国际长途告知妈妈和弟弟。

爸爸,清姑与妈妈关系一直不和,住在永利街时,或许是因为姑丈生意不好,清姑家中钱财紧张,再加上又多了我们母子三人,她对我和世明态度尚可,可对妈妈偶而会出言不逊,态度冷淡,妈妈每一日都心口发痛,我与世明在校成绩表现良好,亦无法抚平这种痛。

来港途中,妈妈受了诸多难以开口的委屈,再见她时,她的右手臂上多了一条长长的无法复原的疤痕,我言微力薄,不敢细问,她也常常独自泪水滂沱,却始终没有抱怨过。不曾与您离婚,又跟随欧阳世叔,是她无法选择中的一个选择,我心中反对,可不敢责怪于她,在槟城,她过得比在香港好。

清姑数次认为我应该继续学业,但中间困难重重,妈妈是弱女子,也没有办法解决经济困境,我们一家人总要生存。世明比我聪明十倍,是读书的料子,我作为哥哥,甘愿放弃读书机会。

现如今我在欧阳世叔的公司做事,替他收集各处客人,再售卖橡胶,薪酬过得去,妈妈和弟弟没有后顾之忧,我很满足能为他们做点事情。

爸爸,心中有好多话想对您说,听妈妈说,您受了许多苦头,又被发配到边远地方,其中有我的因由,我愧对您,愧为人子。

等我回到马来,即与世明合影,再寄返大陆给您。他长高许多,有我们家的高鼻子,从刚开始出来的憔悴警惕沉默,现在已经十分活泼上进,他定然也会为您的平反而高兴。

千盼万盼,您能来港相聚-

“天啊,这个赵心乔还没有和桂老师离婚,就又跟了另一个男人!”万云也被这其中的曲折给搅得心潮起伏,“难怪那时桂老师不肯到香港去,去了又怎么样呢?”

周长城把桂世基的这封信折好,放进去,也迫不及待拿出下一封来读,桂老师似乎猜到了他们心中的每一个疑问,每一封信的摆放都是有逻辑有顺序的:“这个信封上有个‘赵’字,似乎就是赵心乔的信,看看她怎么说。”-

1980年4月,赵心乔来信。

汝兴:

展信好,唯愿你身体安康,平安顺利。

过去一切不再提,我嫁欧阳雄业之事,想必你已从裴清口中听说,她所说是实情,但以我对她的了解,中间也定然有诸多不良情绪,我无法也不愿细致解释——我的右手臂在来港途中受到重创,举笔艰难,多些字,手心也痛,若我们还有闲情,你必然要说我写的字,架子都没有了。

汝兴,携二子到马来槟城,我不后悔,作为妈妈,我心中知道,自己对得住他们兄弟。而中间种种,不论是在广州还是在香港,我都无意再回头,请你也忘记前尘,重新开始生活。若是方便,请你单方面在广州办理离婚证,我相信现在仍可宣布断绝关系而申请离婚,这样,既可让我对过去进行了结,你也可以完全重头再来。

欧阳虽不是什么伟丈夫,可对世基与世明尚可,并无当他们当外人,世基自尊心强,不肯受欧阳资助继续上学,谁劝也不听(这点性格倒是像你),他跟随橡胶园的人四处去跑客户,拉单子回来,收了薪酬便交给我保管,供世明读书。曾经我也很担心他脱离校园不习惯,但目前来看,他并无不适应的地方,这点随和大胆,也与你相似。

写这封信,除了要与你解释以上事情,还要和你再说一说裴清的事。我本意并非要挑拨你与妹妹等人的关系,但作为母亲,要为两个孩子争取属于他们的东西。

永利街唐楼,家公在世时,是划分给世基和世明兄弟的,后来我们在广州没有脱身,香港一切,便交于桂裴清和曹铠同夫妇打理,但我们母子三人到港后,这栋六层的楼已经只剩下两层,是他们一家人在居住,其余的楼层全数卖了出去。另外的产业更是不见踪迹,我与裴清争执,但她全不承认,或许也因为顾忌孩子年幼,无力打理,而我只是大嫂,而非真正桂姓之人,更担心我会带着桂家产业另嫁他人。

其余的钱财不去说了,说无可说,可两个孩子在长大,往后总要娶妻生子,欧阳已经供他们读书,你在广州的情况我一概不知,但我不能再让欧阳出聘礼替孩子们娶妻。

汝兴,裴清是你的妹妹,若你还有影响力,请与裴清铠同说清楚香港一切,交还世基和世明,他们长大,已经有分辨的能力-

“汝兴?”周长城想了想,说,“是桂老师的字,我记得有时候他写毛笔字,落款就会写‘桂汝兴’这三个字。”

“这个赵心乔,写字好秀气啊。”万云忍不住把这封信又看了一遍,不难想象她年轻时定然也是出尘的文气佳人,只是越来越年长,遇到的事情多了,想的念的,全是这些红尘杂事。

“桂老师这样的人,后来应该是把离婚证给办了的。”周长城推测,又小心地翻着后头的信件,再没有赵心乔字迹的来信了。

“再看,再看!”万云催周长城叠好信,在温柔发黄的灯光中,逐一阅读桂老师和他血亲之间的种种过去。

对同一件事,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说法,如同罗生门-

1980年8月,桂裴清来信。

这封信,来势汹汹。

大哥,

我不得不在这里咒骂赵心乔,我们早已经不是姑嫂,竟还挑拨离间,她当初在马来流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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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八零夫妻人生小记》 170-180(第5/28页)

还辗转托人拿了两百港币去探望她,就为了大家同为女子,同为母亲,也曾经是亲戚一场。

我们兄妹二十年不曾见面,好不容易恢复通信,又为了钱财在信中争吵!大哥,你情愿相信赵心乔,也不愿与我这个血亲姐妹好好相处。

她一介不谙世事的文人弱妇,对经济事务一窍不通,香港物价高涨,喝口水都要钱,她成日在家料理家务,根本不知世道艰难。

我们桂家早已不是昔日光景,民国时爷叔伯创下的基业也早已零落,从前珠江口一半的船只姓桂,现在,哼,现在恐怕连骨头都捞不到了。

大哥,七四年,世基跟个乞丐似得倒在我家里门口,我不顾铠同反对,一定要收留侄儿在家,还供他上学,给他零用,当自己的儿子疼爱,这些赵心乔如何不同你说?

这些年,世界大乱,香港也并非事事挣钱,铠同的宝石生意时好时坏,在越南的公司又遭洗劫,差点死在途中,欠了一身的债回来,若是不卖唐楼,家里要如何生存?每日要如何开饭?世基要如何能从中学毕业?还能顺利考取大学?

我这个做姑姐的对天发誓,对得住世基!

本来多了世基一张口,铠同已经不满,后来又多了赵心乔和世明,他便常找借口同我吵架,要我把人送走。对自己亲侄子照顾我无话可说,但赵心乔在来港途中委身数人,如此妇人,若是放在从前,完全可将其逐出家门,可我仍让她留下,有瓦遮头。

就凭这一点,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如今她的生活稳定,孩子们都上了轨道,开始反咬我一口,当初又为何不体谅我在家中苦楚?

大哥,这些年,我嫁与曹铠同,中间许多委曲求全,皆因没有娘家后盾,你在大陆生死不明,二哥二嫂远在美国当个教书匠,避世做人。曹铠同他在外头,另有一头家,我只能装傻扮懵,假装不知,否则难以在他手上拿到家用。

大哥,我心里的苦,实在无处可说,也唯有如今在信里与你谈几句。但请勿担心,我已劝解开了自己,从死胡同里走出来了。

我也不怕和你说,唐楼的另外几层是我做主卖的,当时若是不卖出去,家中无力支撑这么多张吃饭的口,孩子们全数退学,铠同立即就要被债主逼死。至于你原先存在汇丰银行的二十万港币,这笔钱我从未告知铠同,一直在我手上,我私下做了另外的投资,目前拿不出来,大哥,你就当是我欠你的,小妹我虽贪财,但并非不懂事理,时来运转,我会全数还清给你。

另,二哥在美国听说你已经返回广州,不知道你状况如何,怕你吃不饱穿不暖,托我给你转寄五百美金,连带此信,一同转汇给你,请注意查收。

大哥,你我皆到中年,钱财重要,但子女和血亲更重要,请你保重身体,打断骨头连着筋,我们都是桂家子女,钱财的事,给我时间,我会尽力分辨清楚给你听-

“这…”万云读完桂裴清的这封信,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人人都有苦楚,人人都有立场,桂裴清和赵心乔这对姑嫂,既有相帮的情分,又有积年的争执,一两封信似乎也很难讲清楚。

周长城也叹了口气,没想到桂老师的过去竟是这样复杂,难怪他从来不讲,因为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讲,尤其是涉及到前面妻子的隐私,让他一个自诩为君子的男人,要如何跟小辈诉诸于口呢?

“继续看吧。”周长城说-

1981年,桂世基和桂世明来信。

爸爸,

听清姑说,您的肩膀一到天冷就要发痛,我买了五盒虎皮壮骨药膏,寄回广州去,如还有其他需要,请在信中一并与我说。

这是我和世明在海边玩乐时拍的照,他胆子大,敢爬树,敢打架,人缘好,也不大听劝。妈妈说,因为我们兄弟硬颈的性格都像您。如果是,我则感觉到亲切。

爸爸,我听妈妈说,您把离婚证寄出,说明你们二人缘分已尽,再无瓜葛,尽管我已经是二十一岁的大人,可听到这样的消息,仍然觉得心碎。你迟迟不肯出来,只愿待在广州,不知我们一家人,究竟还有没有机会再见面。

您和清姑的争执,我也听说了,当初她和妈妈争吵,具体事情我不清楚,因为她们总把我当孩子,许多事都避开我和世明。有时候我觉得挣扎,因为清姑对我和世明的的确确是好,甚至堪比表弟妹们,可和妈妈关系不好也是事实。

至今我仍感激在困顿时,清姑对我们三人的收留,当初我和妈妈弟弟都很惶恐,生怕被再次抓回去,即使已经在香港上学,也不敢轻举妄动,和从广州来的人很少打交道,直至到了马来,妈妈才能睡得一次好觉。

钱财的事,长辈都在,我不敢妄自评判,如今我能自己挣钱,欧阳世叔给的分红尚可,我准备储蓄在香港买屋居住,香港毕竟还是我们华人的地方,马来很好,但我想,我迟早是要回去的。爸爸,无论如何,我总是站在你和妈妈这头的,只待你们一声令下。

爸爸,妈妈劝说我该成立家庭,并积极为我物色女友,我还未想清楚,只觉得茫然,可也认同妈妈说的男人成家立业有一定的道理,我想得到您的意见,盼您早日回复我。

世明懒得另外写信,与我的混在一起,他的信在这页纸的后头,记得翻看。

(周长城和万云把这张纸反过来,后头果然有字,不过显然笔力不如桂世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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