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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惟冷声道:“我还没同你算账了,你还敢替她求情?”
季棉耷拉着脑袋,她沉默了下来,目光担忧地看着萍儿和钱媪婆被小厮拉出去。
季蕴回过头,她眼见云儿被小厮带到院子里,随即无情地摁在长凳上,最后则是萍儿和钱媪婆。
她心中慌乱起来,看向正堂的季惟夫妇,开口求道:“伯父伯母,都是我的错,是我执意要出去送曹哥哥的,要打就打我就好了,不要打云儿。”
对于季蕴的求情,他面上毫无波澜,冷眼看了季蕴一眼,便抬起手,对着院中拿着板子的小厮吩咐道:“行刑。”
第114章 第 114 章 玉京秋(四)
小厮们站在院子里, 待听到季惟的命令也不敢违拗,抬起板子朝着云儿的臀部上打去。
云儿被按在长凳上动弹不得,她疼得额上冒出一层的冷汗, 发出一声哀叫。
一旁的钱媪婆和萍儿瞧见云儿痛苦的神色, 她们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寒气慢慢地遍布全身上下。
季蕴心头一紧, 她急忙看向季惟, 求道:“伯父,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与云儿何干?”
“正因她不能约束你, 放任你肆意而为, 全然不顾家中的脸面,所以我才要狠狠罚她,看往后还有没有人敢如此!”季惟对于季蕴求情不为所动,沉声道。
云儿的痛呼声传了进来, 前厅中的女眷的脸色都不大好看。
“伯父,就当我求您,我往后再也不敢了,求您放过云儿, 您打我也是一样的……”季蕴眼底闪过一丝惊慌失措, 她回头望了一眼院中的云儿,双眼微微泛红。
照这样打下去, 人怕是会不行的,季惟这是要打她十个板子,是要她的命!
“打你?”季惟睨着季蕴,瞧着她焦急的神色,冷笑道, “打你有何用,我今日就是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她,看你日后还长不长记性?
“伯父……”季蕴愣住,不禁淌下泪来。
“不必留情,给我狠狠打!”季惟抬眼,满脸无情地命令道。
小厮闻言,他见云儿身上的布料已经渗出一丝血,拿着板子的手颤抖几下,便闭上双眼,狠心地再起打了下去。
云儿脸色惨白如纸,她的哀叫声逐渐虚弱起来。
于氏颦眉,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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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官人,打了这几下就够了,再打下去怕是不行了。”
季惟眉头都没皱一下,他像是没听到于氏的话似的,冷冷地看着院子。
“主君,云儿好歹是妾身从娘家带来的丫鬟,你这要是打死了,妾身怎么向兄嫂交代呢?”张氏面露不忍,她看向季惟,扯起嘴角道。
“既进了季家门,就是季家的下人,弟妹你可得思量明白啊。”季惟瞥了张氏一眼,语气淡淡地道。
此言一语双关,看似是在说云儿,其实是在警示张氏。
张氏闻言神色一僵,她自然听出季惟的意思,可云儿自幼就跟着她来了季家,这么多年了也有感情了,她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云儿被打死呢?
她急得要站起身,下一瞬双肩却被孙老媪按住。
张氏顿住,她颇为不解地回过头,却瞧见孙老媪神情冷静地朝她摇了摇头。
季蕴神色怔怔地注视着季惟,她纤细的手攥紧衣袖,没想到季惟会如此冷酷无情,不由得令她毛骨悚然。
“伯父,当真要打死云儿吗?”她眼泪夺眶而出,颤声道。
季惟不作声,他打量着季蕴哭得满面泪痕,只是冷哼一声。
季梧突然站起身来,她面带不忍,柔声道:“父亲,云儿罪不至死啊。”
“你们都不用来求情。”季惟不为所动,冷声道。
季棉早就被吓得脸色发白,她听着云儿的惨叫声,攥紧手中的帕子,顿时想起接下来就该轮到萍儿和钱媪婆了。
想到这里,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季蕴沉默起来,她知晓季惟已经拿定主意,是不会放过云儿了,遂拭去面上的泪水,悲愤至极地笑了一声,缓缓地站起身来。
张氏看向季蕴,欲言又止:“蕴娘……”
季蕴瞥了张氏一眼,她面上浮现几分苦涩,毫不犹豫地转过身,疾步走至院子里。
季惟一惊,他见季蕴竟然还敢藐视自己,随即火冒三丈道:“孽障,你要做甚?”
季怀唬了一跳,同张氏急得站起身来。
小厮见季蕴视死如归地走过来,他的板子硬生生停在半空,迟迟不敢打下去。
季蕴没看小厮一眼,而是在云儿的面前蹲了下来,她瞧着云儿满面痛色,唇上没有丝毫的血色,眼底闪过一丝心疼。
“娘子……”云儿抬起眼皮,她看向季蕴,颇为艰难地道。
“云儿,是我害了你。”季蕴伸出手,轻柔地掀起云儿垂下来的发丝,哽咽道。
“奴婢没事……”云儿挤出一丝笑来,安慰道。
季蕴见云儿现下都这般情状了,竟还不忘安慰自己,她的情绪瞬间就崩溃了,一滴泪珠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
她慌乱地别过头,红着眼直视着厅中的季惟,略抬高嗓音道:“你们今日要打死云儿,不如将我一并打死!”
话音刚落,前厅中的人都愣在了原地,像是被季蕴的话震慑住。
“娘子……”云儿唤道。
季蕴闻声回头,她轻描淡写道:“云儿,你别怕。”
季惟大怒,他气得站起身,来回徘徊,冷笑道:“你用不着威胁我!”
这些时日来季家就没有安宁过,今日更是闹得鸡犬不宁,季惟当真心累。
“不是我要闹。”季蕴摇头,苦笑道。
“你打量着我真不敢打你吗?”季惟猛地抬头,怒视着季蕴,咬牙切齿道。
“伯父当然敢,您是一家之主,我们这些人不过是都看着您的脸色而已。”季蕴嗤笑一声。
“你……”季惟指着季蕴,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当日是二姐姐,今日是我,不知来日会是谁呢?”季蕴掀起眼帘,轻声道。
季梧脸一白,她静静地注视着季蕴,突然觉得自幼怯懦,只会跟在自己身后的妹妹变了,变得好陌生。
“你这个孽障……”季惟猛拍桌案,脸色沉了下来。
“蕴娘,莫要胡言乱语。”张氏瞧见季惟满脸怒气,她心急如焚,一时不知该如何了。
“我没有胡言乱语,我说得都是实话,只是实话总是难听的。”季蕴淌下泪来,她面色冷静地看着众人。
“来人,继续打!”季惟脸色骇然,他气得胸口上下起伏着,厉声道。
小厮面露犹豫,他拿着板子迟迟不敢打下去。
“混账东西,愣着做甚,给我打!”季惟脸色铁青,冷声呵斥道。
小厮自然明白再打下去人会不行的,可季惟执意如此,他也是听命行事,便咬了咬牙,强迫自己拿着板子打下去。
季蕴眼见板子要打下来,她的呼吸一窒,毫不犹豫地扑了过去,用背挡在云儿的身前。
小厮大惊失色,可板子挥了下去,要收手已经来不及,就狠狠地打在了季蕴的背上。
季蕴背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痛楚,她疼得脸色发白,额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娘子……”云儿一惊,但她如今动弹不得,只能慌乱地喊。
小厮吓得将板子扔在地面上,满脸惊恐地急忙跪了下来。
前厅中的众人瞧见这一幕都不可置信,场上霎时慌乱起来,脚步匆匆走了出来。
“蕴娘,蕴娘……”张氏疾步走到季蕴的面前,她慌乱地扑了过去,满脸恸色道,“我的孩子,你怎么样?”
季蕴面容虚弱地回头,喃喃道:“母亲,我没事。”
季怀打量着季蕴的伤势,他手足无措地站着,颇为不安地叹了一声。
他如今就季蕴一个独苗,可万万不能有错失了。
“不长眼的东西,你怎么还真打?”张氏面带愠色,她怒视着小厮,骂道。
“二大娘子恕罪,恕罪,小的不是故意的。”小厮满头冷汗,求饶道。
“你的确不是故意的,要怪只能怪……”张氏慢慢回过头,目光冷冷地扫向身后的季惟。
季惟未料到季蕴真会挡在云儿的身前,他的脸色有些僵硬,不敢作声。
“官人,住手罢。”于氏瞧完季蕴的伤势,她面露不忍,劝道,“打了都打了,不如就算了。”
“什么算了?”季惟闻言心里窝火,他瞪着于氏,声色俱厉地争辩道,“我若是今日不惩戒一番,那家中往后岂不是要乱套了?”
“你还想怎么样,是要打死她才满意?”张氏恨恨地看着季惟,冷笑道,“妾身自嫁到季家,对你向来是敬重有加,你今日莫非是看着二房绝了后才甘心吗?”
季惟瞧着张氏咄咄逼人的模样,他敢怒不敢言。
“家姑尸骨未寒,你就这么对蕴娘,你别忘了,她可在上头看着你呢。”张氏柳眉倒竖,怒极反笑道。
“你……”季惟脸色一白,他吓得连退几步,险些没站稳,幸好于氏及时扶住了他。
季梧瞥了季惟一眼,神色焦急道:“婶母,此事日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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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下最为要紧的是去寻郎中来瞧瞧蕴娘的伤势啊。”
“你此言有理,来人,将蕴娘和云儿带回清晖院。”张氏点头,她冷静了下来,冷声吩咐道。
季惟见清晖院的小厮手忙脚乱地将季蕴和云儿抬了出去,难免回想起张氏方才的话,他的脸色难看不已。
钱媪婆和萍儿惶惶不安地跪在一旁,像是还没有反应过来,但她们知晓自己今日也是难逃一劫了。
天色已暗,医馆的女郎中被小厮请至清晖院。
主仆二人都受了伤,她们各自躺在床榻上无法起身,等待女郎中查看伤势。
“郎中,蕴娘如何啊?”张氏掀起帷幔,她神色关切地询问。
因云儿的伤势最重,女郎中方才已为她看过,现下正在查看季蕴背上的伤势。
她闻见张氏的话,便回过头来,轻声道:“三娘子的伤势没有方才那位重,上些药即可,但平日还得养着,再伤口结痂前切莫碰水。”
“我明白了,多谢。”张氏脸色缓和下来。
帷帐外的季怀,大房的姐妹二人闻见女郎中的话后,他们都松了一口气。
“只是前头那个姑娘伤势过重,怕是要养一阵子了。”女郎中嘱咐道。
张氏点头,应了一声。
女郎中写完药方后,便拎着药箱子离开季宅。
天色愈暗,残月悬挂在天际,皎洁的月光照了下来,世间万物好似笼上一层薄薄的轻纱。
季宅灯火通明,而曹家兄弟一行人的船已驶出崇州府的地界,行至运河上。
运河上船只众多,大多数是来往南北的商人,将货物贩卖到东京城去。
曹殊掀起竹帘,从船舱中走出,缓缓地踱步至船板上。
他抬头望向天上的残月,莫名感到不安。
一阵夜风吹过,吹起他的衣袍。
此情此景之下,曹殊想起季蕴,他的唇角勾起一丝苦涩的笑意,心中的相思更甚。
第115章 第 115 章 玉京秋(五)
天色愈沉, 却意外地月朗星稀,只不过入了秋,夜里寒凉, 河面上起了风, 吹着生出一股凉意。
不远处的船上灯火辉煌, 时不时地传来一阵丝竹管弦的乐声。
曹殊站在月下, 他身形颀长, 只披了一件薄衣, 额前的几缕发丝被夜风吹散,显得颇为轻盈。
他想起季蕴今日回去后, 季惟怕是又要为难于她, 不免替她担忧起来。
曹殊轻叹一声,他抬头,凝望着那轮明月,皎洁的月光洒在河面上, 泛起一层淡淡的银辉,显得格外神秘。
想来来中秋将近,世间之人团聚,不知那时他所念之人该如何度过, 许是同家人在院中拜月娘, 届时可会思念他呢。
思及此处,曹殊的心中涌起一股惆怅之意。
“溪川。”
这时, 身后突然一阵传来惊讶的唤声。
曹殊思绪回笼,他闻声回头,便见曹望掀起竹帘,正讶然地注视着自己。
“这么晚了,你怎地还未睡?”他走了出来, 低声询问。
“睡不着,便出来吹吹风。”曹殊抽回目光,语气淡淡地说。
曹望点头,神色关切道:“你身子刚刚痊愈,且现下夜里凉了,你可不要在外头吹太久的风,冻着了可就不好了。”
“我有分寸。”曹殊抿起一丝浅笑,轻声道,“长川,你既起来了,不如同我说说话?”
曹望自然没有拒绝,他踱步至曹殊的身旁,叹道:“我知晓你心中不好受,但人生本就是有舍有得,等你想开之后,自会觉得如今不过尔尔罢了。”
“是吗?”曹殊神情恍惚,喃喃道。
“还记得那年,你刚从庐山回来时,家人团聚在一处,当真是欢喜,可惜这样的日子一去不返了。”曹望垂眸,他的面容隐匿在夜色中,不甚分明。
“想不到兄长还记得。”曹殊望着远处的河面的银辉,轻声道,“原以为你已经放下了,如今看来心中定还是难过的罢。”
“难道你放下了?”曹望微怔,转头道。
“当然没有。”曹殊扯起唇角。
“既然没有,那就要将此仇铭记于心,直至彻底揪出当年陷害曹家的幕后黑手。”曹望注视着曹殊,沉声道。
“我自不会忘。”曹殊眸光一暗。
夜风缓缓地拂过,吹起他们的衣衫。
“昨日你去牢狱见曹平川,可有问出什么?”曹望神色疑惑地看向他,急忙问道。
曹殊微顿,他敛眸,浓密的睫毛遮掩住眼底的情绪,随即摇了摇头。
“曹平川这家伙,肯定知晓当年之事,却眼睁睁看着曹家遭难,实在是可恶。”曹望闻言颓唐起来,他越想越气,冷声道。
“如今他恨透了我,就算他真的知晓幕后黑手是谁,恐怕不会告诉我的。”曹殊面色平静道,“昨日我去了,什么都没问出来。”
“别灰心,定还有旁的蛛丝马迹,只是咱们还未发觉。”曹望思忖片刻,出言安慰道。
曹殊漆黑的眼眸注视着曹望,他的神色略显缓和。
乌云遮掩住明月,河水潺潺,拍打着船只,河面上渐渐地起了一层白雾。
一连过去数日,中元祭祖过后,季宅却依旧笼罩在沉重的气氛之中。
自从那日后,季惟的脸色就没好过,下人生怕受牵连,伺候得更加小心翼翼起来。
季梧和于氏多番来劝,都没让季惟消气,于氏后来就干脆不管了,她实在不想瞧季惟的脸色,倒也乐得自在。
清晖院。
季蕴的背受了伤,她在床榻上趴了好几日,等到伤口结痂后才痊愈,而云儿伤势过重,至今还不能起身。
“娘子,您怎地来了?”云儿瞧见季蕴过来,有些惊讶道。
季蕴缓缓地走过来,她在床沿前坐了下来,神色关切道:“我来瞧瞧你,今日感觉如何,可有好些了?”
“好些了。”云儿抬眸,乖乖地答道。
“总归是我害你挨了这顿打,原本你不必遭这个罪,都是我的错。”季蕴瞧着云儿毫无血色的脸庞,她眼底闪过一丝心疼,满脸自责道。
“娘子,您莫要自责,奴婢没事。”云儿伸出手,她握住季蕴的手,轻声道。
“你不用安慰我。”季蕴敛眸,苦笑道。
“那日见着您这般护着奴婢,奴婢就知道是值得的。”云儿感动不已,笑道。
主仆二人交谈片刻,孙老媪得知季蕴来了耳房,遂急匆匆地走至耳房里来。
季蕴抬起头,她看向孙老媪着急的模样,纳闷道:“孙媪,何事如此慌张?”
“回三娘子,张娘子听闻你受了伤,特地过来看望你,现如今人就在正堂坐着,你快随老奴去见她。”孙老媪解释道。
“我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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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蕴点头,“你去廊下等我,我即刻就来。”
“是。”孙老媪颔首,慢慢地退了出去。
季蕴看向云儿,她柔声嘱咐她好好躺着,言罢替她掖好被褥后,便起身走出耳房,随孙老媪走至正堂。
张秋池头戴山口冠,她身穿朱色的直领对襟短衫,外披桂黄色的长褙子,下身则是素色的百迭裙,显得格外清新淡雅。
她正坐在圈椅中,和张氏说着话。
季蕴抽回目光,她步履盈盈地走了进去,向张氏行礼:“母亲。”
张氏怕季蕴身子不舒服,连忙让她起身。
张秋池转头,便瞧见季蕴来了,她眼神登时一亮,急忙站起身来,神色颇为关切地询问:“好姐姐,你身子如今怎么样,可还好?”
“我还好,你别担心。”季蕴伸出纤细的手,她拉着张秋池的手在圈椅中坐了下来。
“我得知你受伤的消息,实在是吓了一跳。”张秋池打量着季蕴的脸色,见她面上略微苍白,眉眼间带着担忧道,“不过现下看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本不是什么重伤,将养了几日就能好的。”季蕴目光扫向她,轻声道。
张秋池闻言脸色稍霁,顿时松了一口气。
“今日天色好,你陪我出去走走。”季蕴提议道。
张秋池没有异议,她向张氏话别之后,就和季蕴起身走出清晖院。
二人一面行走,一面交谈,不觉间走至清晖院附近的凉亭中,遂走进去坐了下来。
“你和曹三郎的事我听说了,想必你是因此才挨你伯父的打。”张秋池颦眉道,“我也属实没想到你会为了他和家里抗衡,换做是我是万万不能的。”
“为何?”季蕴掀起眼帘,轻声问。
“你许是还不知道,我决定和春生分开了。”张秋池弯唇,故作轻松道。
“发生何事了?”季蕴一惊,疑惑道,“你之前不是还挺喜欢他的吗?”
当时季蕴就怀疑过林春生不怀好意,出言提醒张秋池,但她已陷入情爱之中哪里肯听,不想如今突然告知要分开了。
“是,我的确喜欢他,但我却没想到他居然一直在骗我。”张秋池攥紧手,压下心底的起伏,冷笑道。
季蕴愣住,她平心静气地等候张秋池继续说。
“他的名字,他的身份都是伪造的。”张秋池眼底闪过一丝痛楚,讽刺地笑道,“我竟然还信了,我真傻。”
“那他不是林春生,那会是谁?”季蕴面露困惑,疑问道,“我记得他不是舅父的门生吗?”
“他是我父亲的门生没错,我也以为他就是林春生,谁知我父亲意外得知我和春生的感情,立即就着人来信告知我真相,不然我还依旧被蒙在鼓里。”张秋池苦笑道。
季蕴蹙眉,细思极恐地问:“那这个林春生,他究竟是谁?”
“他根本不是林春生,也不是什么岭南人士。”张秋池双眼微红,哽咽道,“他的真实身份是当今林相公的庶子,林忌。”
“这……”季蕴愣了一下。
“你也不敢相信是不是,我当时也不信。”张秋池瞥了季蕴一眼,无奈地笑道,“本朝律法严禁在朝中任职的官员纳妾,这林骞却有庶子,自然怕官家迁怒于他,就瞒得一丝不漏,接着安排林忌到我父亲门下,今年随他南下宣州,父亲也是偶然得知他的身份,再知晓我和林忌之间有了情意,才告知我。”
“原来是这样。”季蕴神色意外道,“他这个身份的确不能广而告之。”
张秋池嗤笑一声:“都是假的,你从前说得没错,他就是带着目的接近我的,因我是父亲的独女,他就想若是娶了我,父亲定会助他入朝为官,以此站稳脚跟。”
“这,此人其心可诛啊。”季蕴一凛,喃喃道。
这林忌化名林春生,故意接近张秋池,怕是看中张家如今在官家面前得脸,把张家当做自己向上爬的垫脚石。
季蕴欲言又止,瞧着张秋池黯然神伤的模样,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什么情爱,都是虚妄。”张秋池清醒过来,有感而发道,“我算是看明白了,你至今还执迷不悟。”
“曹哥哥不是那样的人。”季蕴顿了顿,解释道。
“我知道,那日在白鹭园见过曹三郎一面,我知道他是真心喜欢你的。”张秋池弯起唇角,笑道。
季蕴不言,她若有所思地低下头。
“你别多想,毕竟这个世上有好人,也有坏人,我就是那么不巧,偏偏碰上了坏人。”张秋池安慰道,“你的曹郎君,他定然不会辜负你的。”
“我信曹哥哥,他绝不是那种人,他不会骗我的。”季蕴抬头,语气坚定道。
“是是是……”张秋池忍俊不禁,她站起身来,拉起季蕴的手,笑道,“行了,也别坐着了,陪我再逛逛,好让我疏散一下心肠。”
第116章 第 116 章 玉京秋(六)
中秋将至, 季宅因要设宴款待亲眷,小厮丫鬟出门采买,而仆妇们则是负责清扫的事宜, 近来的沉重的一扫而空, 变得热闹起来。
季蕴那日受伤之后, 众人对她和曹殊之事缄口不言, 季惟没再来找麻烦, 倒是偶尔季梧和于氏来关心她的身子。
当时场上闹得如此难看, 想必季惟也没有脸来。
云儿的伤势正在慢慢好转,前几日竟然能下地了, 可季蕴依然不放心, 遂命她好好休养。
清晖院。
季蕴看完云儿后,才回到卧房,她心神恍惚地在桌案前坐下,却开始烦躁起来。
她已在书院告假数日, 张氏曾多次相劝,道外头她和曹殊的流言满天飞,不宜继续在书院教书了。
季蕴不想辞去书院的职务,遂才迟迟没有点头, 若是因流言的纷扰就离开书院, 未免太过草率了。
当初离开清凉山时,她信誓旦旦, 要是此刻胆怯了,秦观止更会看不起她。
思及此处,季蕴心中纠结万分,便起身去寻张氏。
“蕴娘,怎地了?”张氏转头, 她见到季蕴主动过来,有些惊讶道。
季蕴向张氏行礼,她略微迟疑道:“母亲,我想去书院一趟。”
“为何?”张氏皱眉,神色不解道,“你去书院做甚?”
“我心中有一个疑惑,或许只有见过吴老先生才能明白。”季蕴面露迷茫,轻声道。
张氏沉默,她注视季蕴片刻,颇为无奈地点头道:“你既然要去,那我也不拦你,只是云儿现下还在养病,出门的时候叫孙媪陪着你。”
“多谢母亲。”季蕴见张氏同意,她顿时松懈下来,弯起唇角道。
“早去早回,莫要耽搁。”张氏心中有些不放心,叮嘱道,“吴老对你不错,过去的时候我吩咐孙媪带上中秋的节礼,这样才不算失礼。”
“是。”季蕴颔首。
言罢,她行色匆匆地走至卧房,换了一身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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裳后,便决定出门。
孙老媪得了张氏的命令,她虽然不明白张氏为何会同意季蕴去书院,但也没有多问,走出清晖院去打点车舆了。
待一切准备就绪,孙老媪见状紧赶慢赶地过来,手中还拿着帷帽。
“这是?”季蕴盯着她手中的帷帽,疑问道。
“三娘子,这是二大娘子吩咐的,都是为了您好。”孙老媪叹了一声,“人言可畏啊,有时候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人,您戴上也可安全些。”
季蕴闻言,她神情逐渐变得凝重,任由孙老媪替她将帷帽戴了上去。
“无论他们说什么,那些个话我不会放在心里的。”帷帽的面纱掩住季蕴的脸,她低声道。
“三娘子,您还是单纯了些,听话戴上去便是。”孙老媪摇了摇头,语重心长道。
季蕴抬眸看向孙老媪,她思虑一会儿,只好点了点头。
二人谈论完,便走出季宅的侧门。
孙老媪扶着季蕴登上车舆,接着小厮驾驶着车舆朝着奚亭书院驶去。
街道上人声鼎沸,叫卖声不断,依旧是热闹非凡。
季蕴被拘在家中多日,许久未听见喧嚣的人声,不由得感到有些陌生。
她忍不住掀开车帘,悄悄地向外看去,便见街上车水马龙,与从前并无甚区别,可是如今的她,心境却不似从前了。
路过一家酒楼时,季蕴无意间一瞥,一眼就瞧见了张家的车舆,顿时心下疑惑。
莫非秋娘在这家酒楼用膳?
她暗忖。
“三娘子,您瞧什么呢?”孙老媪见季蕴探头张望着,疑惑地询问。
“没什么。”季蕴微顿。
隔着帷帽的面纱,她的目光扫向酒楼,便见其门楼前人来人往,张秋池神色慌张地从酒楼中走出,像是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似的。
她转头吩咐张家小厮,正要登上车舆时,酒楼中忽然走出一个身穿襕衫的男子。
他疾步走到张秋池面前,似是要解释什么,便急忙伸手拉住她。
张秋池神色冷漠地瞥了他一眼,毫不犹豫地甩开他的手。
季蕴抽回目光,她生怕孙老媪得知此事,遂阖上车帘,不再看了。
怎么那么不凑巧,她今日出门就意外瞧见张秋池,看来那位男子就是林忌了,不过瞧方才林忌的模样,怕是不甘心呢。
想到这里,季蕴忍不住叹了一声。
不觉间,车舆行驶至书院,小厮吁了一声,将车舆缓缓地停了下来。
“三娘子,到了。”小厮语气恭敬道。
季蕴闻言在孙老媪的搀扶之下,从车舆上慢慢地走下来,她抬头看向书院的大门,不禁心生恍惚。
门童走上前来,他发觉竟是许久不见的季蕴,他顿时惊了一下,欣喜地笑道:“季先生,您终于来了。”
“我今日有事寻吴老先生,不知他可否有空?”季蕴面上带着妥帖的笑意,弯唇道。
“您直接进去便是,不用如此客气。”门童笑道。
季蕴瞧着门童神色并无异样,她眉目微动,接着便同孙老媪走进书院中。
这个时节桂花开得正盛,远远望去绿叶间缀着金黄的花蕊,层层叠叠,淡淡的清香蔓延至周遭,令人心旷神怡。
书院环境清幽安逸,季蕴原本浮躁的心慢慢地平静了下来,她深吸一口气,思忖着接下来该如何面对吴老先生。
二人走出修篁林,眼前的是弯弯绕绕沿河而建的游廊,又走了一段路,缓缓地走至吴园的门口。
季蕴站在门前,她抬起手的那一瞬间,却忽然心生怯意,门环迟迟地扣不下去。
可她已困惑多日,实在不知该找谁倾诉。
在短期的踌躇中,季蕴抬眸,她像是拿定主意了,鼓起勇气伸手扣了扣门环。
在门环响后,她登时松了一口气,静静地等候着。
润生闻声过来开门,他见一位头戴帷帽的女子站在门前,身旁还跟着一位老仆。
“润生,是我。”季蕴掀起帷帽的面纱,轻声道。
润生瞧见季蕴,他的眼睛亮了亮,笑道:“季先生,您可算是来了,吴老一直等着您呢,快进来。”
季蕴将面纱放下,跟在润生的身后走进吴园。
吴老先生坐在书房中,润生推门进来传话,他得知季蕴过来,语气淡淡地吩咐道:“叫她到书房来见我。”
“是。”润生颔首。
季蕴被润生引至书房,孙老媪则是在正堂等候。
“季先生,您请进。”润生笑道。
季蕴以笑示之,她踏进书房后,便见吴老先生坐在桌案前,他头戴儒巾,身着一件墨色的襕衫。
他瞥了季蕴一眼,温和一笑道:“你来了,坐罢。”
季蕴内心忐忑不安,她低声道谢,坐了下来。
书房内茶香袅袅,润生奉上一杯热茶。
季蕴接过,她垂头抿了一口,便觉得神清气爽起来,提起的心逐渐放了下来。
“你今日过来,想必有很多的话要说。”吴老先生一眼就瞧出季蕴的忧虑。
“是。”季蕴放下茶盏,她略显颓唐道,“外头流言四起,想必您也听闻了,遂前些日子家母替晚辈来书院告假。”
“略有耳闻。”吴老先生神色平淡道。
“家母多次劝晚辈辞去书院的职务,晚辈心中实在犹豫,故今日来见您一面,望您能帮晚辈解惑。”季蕴抬眸,语气恭敬地道。
“那你是如何想的?”吴老先生目光温和地看着季蕴。
“现下流言纷乱,晚辈继续在书院任职的话,怕给书院带来不好的影响。”季蕴面带歉意道。
“你无需在意这些。”吴老先生摇头,沉声道,“你只需在意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晚辈当然不想离开书院,可是……”季蕴抬头,神色认真道。
“你既不想,那就不必再犹豫。”吴老先生劝道,“老夫并非迂腐之人,只是今日要劝你一句,曲则全,枉则直,洼则盈,敝则新,少则得,多则惑①。”
季蕴微怔。
吴老先生继续道:“当日唐娣的父亲大闹书院,老夫就劝过你,人来这世间走一遭,要保全自己,就必须学会退避,虚怀若谷,若是一味地蛮干,结果只能适得其反,老夫瞧你现下似是困在其中,才不得不提醒你啊。”
“先生,我……”季蕴眸光闪烁,她说不出话来。
“今日老夫提醒你,你能记住就行。”吴老先生神色沉静,双目直直地盯着季蕴,沉声道,“流言杀死一个人很容易,若是你能做到不畏惧,便能放下一切,有时候生与死都在一念之间,善恶亦是如此。”
天色寂寥,乌云密布,外头突然刮起一阵萧瑟的秋风,落叶纷飞,似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了。
晚间的时候,果真落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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