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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4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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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岑康宁没有第一时间收到这笔钱。

消息发过来的时候,他被群里消息叫走了。图书馆今天新进了一批新书,负责管理新书的老师在大群里叫人:

“@所有人书到了也分好了,让学生下来拿吧。”

不一会儿的功夫群里就纷纷响应。

岑康宁也有样学样,回了个马上到。

不过他没有打算让李明玉去,玉姐早上八卦完就看文献去了,说是过两天组会要发言。

岑康宁闲着没事儿。

就没跟李明玉打招呼,自己一个人下楼去领了。

领新书的流程也比较简单。

仓库那边儿都分好了,属于文艺馆的新书被成捆地扎好。

也不多,大概就五六捆。

图书馆上下都知道文艺馆来了个新老师,年轻帅气,听说是能一来就荣膺馆草的级别。但大家平时工作在不同的区域,所以一直没能有机会见面。

直到今天负责新书的老师一抬眼,看到一个仿佛大屏幕里才会出现的漂亮青年出现在眼前,神情不由自主,忽然间就恍惚了。

“你是?”

“我是三楼文艺馆的管理员,姓岑。”

“小岑老师!”

那负责人显然是知道岑康宁姓名的,一听这话大为震惊:“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一般这种活儿都是让学生干的。

老师们不需要费这个神儿。

所以刚刚还有现在来领书的大部分是学生兼职,负责人完全没意识到岑康宁会亲自来,还以为岑康宁是新来的学生兼职呢。

岑康宁说:“学生我正让她忙别的。”

负责人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但小岑老师你没拿小推车,这么多书恐怕一次拿不回去。”

岑康宁则看了眼他身后堆积成山的新书,问:“属于我们馆的有多少?”

负责人指着自己身后的地方:“就这些,这六捆都是你们的。”

岑康宁看了眼后道:“我能拿这边儿的箱子装一下吗?”

仓库有许多纸箱,是新书发过来的时候用的,纸箱很大,完全能装得下这次文艺馆的新书。

但负责人看着岑康宁纤细的腰杆有些迟疑:“能是能,但您抱不动吧?”

这些书加起来恐怕得有个四五十斤了。

要是二十斤他肯定不怀疑岑康宁。

可五十斤,负责人心想,万一把新来的馆草压坏了怎么办?一想到这一幕他就觉得有点儿心疼了。

“不行,还是……小岑老师?”

只见岑康宁却已经手脚麻利,将文艺馆的新书全部放进了纸箱里。

大纸箱里堆满了一本一本的新书。

看着就沉甸甸。

然而看似弱不禁风的小岑老师,双手只是轻轻一抬,箱子便被轻松抱了起来。

负责人:“?”

岑康宁笑了笑,纸箱后露出半张嵌着梨涡的脸:“试了下,好像还行。那我就抱走了。”

负责人于是一脸懵逼的看着岑康宁就这么抱着快比他整个人还大的箱子步伐轻盈健步如飞地离开。

过了足足一分钟。

他才反应过来:

“等等,小岑老师你还没签字!”

岑康宁又返回来,签了字,清点完才又离开。

签字的过程中负责人对他的力气称赞有加,岑康宁却心想,这才哪儿跟哪儿啊。

这些书拢共加起来不到五十斤。

还不如之前他在工地实习的时候搬运的水泥重。

是以岑康宁没费什么功夫就把全部新书抗回了馆里,而一进门,就撞见正准备拿推车的李明玉。

李明玉看到岑康宁身上的箱子惊呆了:“小岑老师,你这是买什么去了?”

岑康宁把箱子稳稳放下,打开:“新书,我领回来了。”

李明玉:“……”

“您怎么还偷偷干活呢!”

李明玉倒是没惊讶于岑康宁的力气,但对岑康宁偷偷干活不叫她的事很不爽。

她生气地睁圆了眼睛,本来眼睛就大,这么一睁就更大。

岑康宁被她眼神看的心虚,连忙转移话题。

“玉姐教我一下新书入库吧。”

新书到馆里都是要入库的。

具体的操作也很简单,把新书上刚贴好的条形码扫描一下,然后再给书里加个防盗条就行。

图书馆的工作大多这样。

简单,琐碎。

拿这回上新书来说,搬回来不费什么事儿,但扫码入库,加防盗条,然后再把新书按照编码放进书架里。这一套流程少不了要干两小时。

岑康宁第一次接触这个活,一开始难免干得不熟练。

好在他年轻反应也快,很快他就熟悉了一整个流程,然后就几乎是立刻把李明玉这个“师父”支开。

“行了玉姐,看你的文献去吧,接下来我来干。”

“不是……”

“明天要开组会吧?”

岑康宁笑了笑,说:“我也是学生过来的,我都明白。你去吧,这活儿我一会儿就能干完。”

李明玉平时大大咧咧地,爱玩爱闹的性格,这会儿终于不好意思起来,心虚地垂着脑袋,忸怩道:

“其实我昨天晚上就该看完的……”

“那你还挺厉害,我一般都是第二天早上临时看。”

“哈?”

岑康宁却已经自顾自埋头干起了活。

他已经不再穿那件第一天上班时显得整个人很成熟英俊的阿玛尼,时间一长就换成了最普通不过的短袖T恤。

李明玉观察过,基本都是基础款。

白色的黑色的蓝色的换着穿。

但再基础再普通的衣服穿在小岑老师的身上都好看,人好看跟穿什么其实没多大关系。

而直到今天李明玉才发现,原来比小岑老师更好看的,是认真工作时候的小岑老师。

人怎么能这么帅?

开始啃文献前,不由得便又咬牙切齿。这么帅的小岑老师,为什么就不能是她师母呢?

靠——

绝对是老祁还不够努力。

明天组会就PUA他去!

岑康宁认真专注,一连干了整整两小时的活。

自打来了图书馆,他还是第一次度过这么充实的早上。辛苦谈不上,这活儿真不辛苦。

就是觉得,还挺奇妙的。

原来人懒久了以后,稍微干会儿活还真的会觉得很舒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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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他还不太了解,怎么会有人喜欢干活呢?

现在想来,除了祁钊那种变态,大部分人应该都跟他一样。忙久了以后就想休息,而休息久了,偶尔也想忙一忙。

就这样忙了两小时。

岑康宁把所有的新书都入库成功,并且放到书架上。

转眼就到了十二点,岑康宁拿起手机一看时间就乐了。得,干完活直奔食堂,终于不用盼星星盼月亮等时间过去。

而拿到手机以后。

自然,很快他发现了祁钊的转账。

又是一万块入账,让忙活了一上午的岑康宁惊讶不已。心说祁教授该不会真的是什么机器人吧,搁这儿玩儿监控呢,他早上才刚上了两小时班,转眼加班费就转过来了。

但很快他注意到“加班费”的时间。

十点十五分。

那会儿发生了什么事呢?

岑康宁一边往食堂的方向走一边打开微信,果不其然发现,对话框里十点半左右的时候,祁钊发来了一个新PDF合约。

“这是又想到补充条款了。”

岑康宁好笑地想。

祁钊这人也挺有意思的,一般人签合同签补充条款都是恨不得不停地替自己牟利,祁钊倒好,每回签,到岑康宁手里的钱就更多一点。

这回都不用再看。

卡里已经又多了一万。

谁敢信岑康宁现在一个月能从祁钊这里就到手三万,直接无痛飞升高收入群体。

饶是知道祁老板财大气粗。

岑康宁还是忍不住唇角上扬,笑眯眯打字:

“怎么?今天什么好日子啊,老板又发奖金?”

可惜。

“老板”直到晚上九点多才回他消息。

说:“参考有关资料,我决定调整合同补偿金额,具体在第二页。”

又说:“下午有实验,不是故意晚回消息。”

岑康宁收到消息的时候正在给冰箱里塞食材。

他晚上没事儿就去逛了一趟楼下超市,祁钊的食材大部分就是在楼下买了让送上来的。

结果不逛不知道,一逛吓一跳。

这超市是开发商开来专门坑这栋楼业主的吧?

买四个苹果一百多块钱,几颗祁钊平时爱吃的西蓝花也要大几十。岑康宁到底是当惯了穷人,越逛越血压飙升。

最后他匆匆买了些西蓝花跟鸡蛋就跑了回来。

还不舍得给自己吃,全塞祁教授的冰箱里。

塞鸡蛋的时候手机就震了一下,关冰箱门的时候又震了下。岑康宁感觉肯定是祁钊的消息,拿出来以后果然是。

他看了眼消息内容,想也不想回:“不用。我觉得现在的合同就挺好的。还有,上回我跟你开玩笑那一万也不用加了,我生气故意说的,钱已经给你打回去了。”

岑康宁当时正在气头上,所以故意也想让祁钊一块儿气。

哪料想这人死心眼,说打钱就打钱。

打钱速度快的让岑康宁甚至觉得,如果当时他狮子大开口,说个三万,祁钊说不定也会同意。

但岑康宁觉得吧。

人不能,也不应该这样。

“说句心里话吧祁教授,我觉得我从你这里得到的已经够多了,实在是不能够再接受这一万块钱。请您务必收下。”

“【拜托拜托】【拜托拜托】”

一只粉红色的小猪双手合十,虔诚的在屏幕里鞠躬。

祁钊沉默了片刻。

过了一会儿,他发给岑康宁一个文献资料。

贴心将文献用软件翻译成中文版发过去的同时,附言道:“每个人都有捍卫自己正常需求得到补偿权利。”

岑康宁收到消息后反复地看了手机一会儿。

实在没明白这条消息是什么意思。

恰好今晚游戏也打完了,于是他靠在客厅柔软的皮质沙发上,在灯光下开始聚精会神地看那份文献。

随后,他白皙的脸颊愈发变得火热,直至滚烫起来。

岑康宁就好像一只被烫到爪子肉垫的猫一样,再也矜持不下去。

“不是,这是做什么?!”

“为什么还会有研究这玩意的文献??”

“闲的蛋疼吧!”

岑康宁也觉得自己有些蛋疼了,但是是被气得,也有点儿是羞地。

不知道怎么回事。

祁钊忽然发了这么一个文献过来。

文献写的倒是挺通俗易懂的,连岑康宁这个圈外人都看一遍都看得看清楚,就是研究一个正常成年男人一礼拜该多少次XSH合理的。

这作者通过发问卷,做实验再加上观察自身等等方式得出结论:“一个二十岁以上的成年男人最好一周有一次XSH是合理的,对身心都好。”

岑康宁对他这个结论没什么意见。

对这篇文章本身也没什么意见。

他有意见的是:谁问你了?

没人问过,零人关心。

所以为什么要有这篇文章,为什么这篇文章会出现在他的手机?为什么还是翻译过的版本。

岑康宁面无表情地看着浴室镜子里面容冷硬的英俊男子。

心说:

这张脸上写着很需要XSH吗?

呵。

一个小时后。

指纹锁打开的同时,岑康宁最快速度从沙发上坐直了身体。

然后,在祁钊进门的一分钟内,他严正声明:

“祁教授,我觉得你想多了。”

“嗯?”

“这世界上的确有人需要XSH这种东西才能维持身心健康,但显然,这一类人中不包括我。”

岑康宁侃侃而谈,神情严肃,桃花眼里毫无半点平日里的戏谑:“祁教授肯定也清楚,在人类学领域,样本调查不代表个体特性。”

而听到这番话,祁钊终于有了些许反应。也许是觉得岑康宁这回跟他辩论起来的时候终于说了点儿人话,他很认可。

“对。”

祁钊赞许道。

岑康宁于是继续咕咕唧唧:“所以啊,你发我那文章好是好,但根本跟我没关系。而且他样本取的都是美国人,跟我肯定更不一样了。”

祁钊:“所以?”

岑康宁斩钉截铁:“所以我压根儿不需要每周一次的XSH,也根本不用你为此为此补偿。”

说这番话的时候,岑康宁自觉自己的语气是那样的坚定,表情是那样的认真。

他相信没有任何人在看到他的神态后会怀疑他。

因为他本来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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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实话。

扪心自问超过二十岁也已经这么多年,岑康宁在这方面一次都没有乱想乱梦过。

没有想过去谈恋爱。

更不会想去跟谁约。

他的世界很简单。

只要有工作,有收入,有零食,还有个安安心心睡觉休息的地方。

仿佛就可以无限充盈。

所以岑康宁是真觉得自己不需要那两万,至少此时此刻,他是真真切切这么认为的。

可不知怎的,祁钊仍用一种“你放心说实话我不会嘲笑你”的眼神看着他,并试图引导他接受祁钊为他遗憾损失的XSH而买单。

岑康宁百思不得其解。

他耗尽口舌之力而毫无作用,以至于开始疑心自己是否在梦里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于是这天夜里他躺在床上战战兢兢半宿没睡着。

直到深夜,他刷出李明玉的朋友圈。

玉姐胆子大的出奇,竟然将下午给他做过的投票分享到了朋友圈里。

这还不算。

因为她很快发现自己没分好组删掉了这条。

下一条就是一个哭诉:

“啊啊啊要命了,上一条忘记屏蔽钊哥,在导师面前蛐蛐他没XSH被当场发现了怎么办?”

岑康宁:“哈哈哈。”

很快他笑不出来。

因为他发现那条投票点进去以后,竟然可以看到好友投票结果。

再联系到祁钊的反应。

茅塞顿开。

也就是说……今天一整个白天祁钊异常的表现,可能都是因为祁钊看到了他的投票结果。

岑康宁:“…………”

#在假老公面前造谣他跟自己有XSH被发现了怎么办?#

在线等。

真的很急。

作者有话说:

[三花猫头][三花猫头]

宁宁跟祁教授的Q版图我放到人设卡里啦,是小猫跟雪狼塑,超可爱[蓝心]

第32章

好消息是这则尴尬的小插曲并未影响到两人的正常生活。

他们还是像从前一样。

祁钊早出晚归,日夜兢兢业业为我国科研事业添砖加瓦,偶尔在健身房里挥洒汗水。

岑康宁则不赖到最后一分钟绝对不醒,八点钟上班,往往七点二十五分才开始刷牙洗脸。

然后随便地从衣柜里掏出一件清洗过的干净T恤,打折季采购回来的新牛仔裤,又拿出自己的保温杯,潦草出门赶地铁。

偶尔早上起来的早。

他会用空气炸锅热他的薯饼,也会喝一杯冰可乐。

大部分上班的时候时间来不及,岑康宁就在路上买个包子带着。

p大校门口包子铺白菜豆腐馅儿的包子很香,配上一杯清凉解暑的加糖冰豆浆,岑康宁一口气能吃三个。

那天那个开玩笑性质更多的小程序投票仿佛从未发生过一般,悄无声息地在生活里冒头出现,又不留一丝痕迹地从生活里消失不见。

日子一天一天这样过去。

天气变得更加炎热,干燥。

然后某一天清晨,岑康宁十分后知后觉地,迎来了迟到已久的坏消息。

他告诉过祁钊:“我不是那种人。”

哪种人呢?

需要XSH维系身心健康的那种。

文献报告里参加调查的那种。

岑康宁一直认为自己是在说实话,因为人生中除了某段特殊时间外,他是真的没有过相关体验。

他觉得自己是一张干净到不能更干净的白纸。

可某一天早上起床,忽然的,白纸就被染上了墨色。

岑康宁看着有些狼藉的床单,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昨晚发生了什么。

他记得他好像是做梦了。

梦到很多小学同学。

已经很久不联系的小学同学忽然出现在他现在工作的图书馆里,跟他非常自如地打招呼。

岑康宁感到讶异。

然后他就被这个小学同学关进某间黑暗的小房间。

这时他想起来,完了,这小子不就是当年欺负他然后被他揍了一顿的那个吗?

过往的记忆已经很浅。

他忘了自己已经是个颇具行动能力的成年人。

被关在小黑屋里一动也不能动。

直到有人打开门,忽然从天而降地出现,把他从小黑屋里解救出来。

那人背着他出去。

身上传来很好闻,很熟悉的味道。

岑康宁一闻到这股味道就安心了,安静地被他背着,脸贴在男人的后背上,感受着他的起伏呼吸。

再然后。

他被背进卧室。

后面的剧情就忽然变得有些少儿不宜。

岑康宁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胆子这么大,连祁钊如今都敢随便肖想了。

可无论知不知道,敢不敢。

事实上,他已经这么肖想。

床单皱地不像话,皮肤也有些微微潮湿,所有贴身衣物黏黏糊糊的贴在身上很不舒服。

这天早上唯一的好消息就是今天是周末,祁钊不在,而岑康宁不上班。

是以岑康宁有大把的时间把衣服床单全洗了,然后躲在祁钊不会出现的次卧套间里,看着电脑屏幕发呆。

怎么会是祁钊呢?

他有点儿不能理解。

因为最近跟祁教授住在一起,晚上睡一张房间?还是因为单纯就是做梦胡思乱想,不是祁钊随便抓来一个男人也能胡思乱想?

毕竟是做梦,没什么逻辑。

岑康宁一整天都没想明白,以至于当天晚上有点儿故意躲着祁钊,窝在次卧里打了一晚上游戏。

祁钊当天照常十一点就睡了。

以为岑康宁会跟以往一样,顶多十一点半就回房。

结果第二天早上五点起床,隔壁床还是平平整整地,没有任何使用过的痕迹。

出了卧室。

因为隔音很好的缘故,整套房很安静。

岑康宁本身也不是打游戏喜欢乱喊乱叫的人,还会戴耳机,所以有那么一个瞬间祁钊以为岑康宁昨晚根本没在家。

但转眼瞥见厨房垃圾桶里多的泡面袋。

冷淡的脸上不由得多出几分异样的情绪。

这事儿过后的第三天,岑康宁认为自己已经完全冷静了。

说穿了不就是一个春梦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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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还没做过几个春梦了?

虽然春梦的对象是祁教授,这点让岑康宁略有惊恐。可只要稍微分析分析就会知道,这事儿再正常不过。

首先岑康宁最近的社交圈很简单。

除了祁钊以外,岑康宁打招呼最多的成年男性是P大校门口那个保安。

保安大哥可能是因为第一次拦住他后心有愧疚。

回回见面跟岑康宁打招呼,笑脸相迎。

岑康宁也对保安大哥笑,他不是祁钊,没那么吝啬自己的笑脸。

但笑归笑。

岑康宁绝对不会对保安大哥有任何不该有的想法。

同理对胡副馆长,也不会。

这么一排除,岑康宁近来社交圈里可供“挑选”的对象,就只剩下个祁钊了。

振哥有家有口完全不在考虑。

所以岑康宁会梦到祁钊。

属实是因为没人可选。

再说回梦的内容,其实也很非常好理解。

岑康宁这两天翻了各种文献资料,也是硬生生把自己给分析明白了。

总结一句话就是——闲的!

古语有云。

饱暖思淫/欲。

这话从前听起来好像没什么道理,可放在岑康宁身上一想,简直太有道理。

岑康宁毕竟也是人。

是个身体健康,器官发育成熟的成年男人。

但因为过去的生活压力,也因为狭小压抑的生存空间。无论是宿舍也好,黄家也罢,岑康宁其实从未完全放松过。

他就像一根绷紧的弓弦,随时都有可能断裂。

哪还有心情想别的?

每天光是记账算账,都几乎要费了小半条命。

在煎饼果子五块,麻辣米线七块这样的生活中,人大概率是不会产生别的欲望。

现在却不一样了。

太不一样了,岑康宁想。

托祁教授的福,他现在可都是敢单买一根淀粉肠,叫外卖不用天天神卷的人。

可怕吧?

至于工作。

绝大多数时间岑康宁也毫无压力。

每天上班对岑康宁来说最难受的就是逼自己起床的那一两分钟,只要熬过去,岑康宁可以一整天笑嘻嘻。

这种环境下,岑康宁偶尔会产生一些那方面的想法,只能证明岑康宁是个正常男人。

再加上岑康宁想起来,嗯,做梦的前一天他忽然脑子抽抽去健身房学祁钊健身来着。

结果健身没学到多少。

肌肉跟身材倒是看了不少。

而祁钊的身材,这么说吧,只要是个喜欢男人的正常男人就不可能不动心。

但当然了,正常不代表放任。

作为一个优秀的乙方,偶尔的思想越界可以被理解,若一而再再而三,岑康宁就要开始鄙视自己。

岑康宁不想鄙视自己。

所以他打算把这事儿轻描淡写地放过去。

一天冷静不够就两天,两天不够就三天。

时间一长,总能过去。

好消息是第三天岑康宁就基本上想明白了,也不尴尬了,跟祁钊面对面也不会觉得羞愧难当。

坏消息,这两天祁教授好像对他有点儿误会。

第三天的时候送了他一套电脑主机。

“怎么想起换主机了?”

那天岑康宁一到家,就看到房间客厅里多了好几个箱子,其中一个箱子上的品牌logo是英伟达。

岑康宁就看了眼,结果发现是最新发售的5090。

当场给他好一阵儿羡慕。

但他没多想,以为是祁钊自己的,毕竟祁教授财大气粗,床都十几万,买最高配置的电脑很正常。

祁钊回来以后岑康宁就正常跟他聊天。

结果祁钊低头看了那箱子一眼,说:“给你的。”

岑康宁当场懵住:“啊?”

祁钊:“之前不知道你打游戏。”

岑康宁还是脑子拐了个弯儿才明白祁钊的脑回路。

苹果电脑打游戏不方便。

这公认的。

但岑康宁其实也没觉得有多不方便,他白吃白喝肯定不挑。所以后来就给那个苹果电脑装了套Windows系统,每天玩得也挺乐呵。

没想到祁钊竟然还管售后。

岑康宁不由得受宠若惊。

“不是,苹果也能玩儿啊,钊哥你真是的怎么这么客气。”

祁钊说:“这个玩得更舒服。”

岑康宁道:“那肯定啊。”

5090的显卡,其他配件肯定都是顶配,玩什么不舒服?

可是这一套下来挺贵的吧。

光是显卡就肯定不便宜。

岑康宁想了想,拒绝道:“真不用。我玩的游戏其实用不上这种配置,都是些垃圾网游而已。能退吗?”

祁钊说:“不能。”

说这话的时候祁教授还是顶着他一如既往的那张面瘫脸,是以岑康宁根本没想过他会撒谎。

也可以说祁钊这人跟撒谎两个字就完全扯不到一起。

对岑康宁来说,祁钊就是那种,说一天其实有25个小时,地球是方的岑康宁肯定也会信的人。

直到岑康宁开始拆快递。

越拆他脸上的笑容越明显。

唇角弧度都快咧到天上去的时候,祁钊忽然从房间里出来接水喝,默默看了他一眼后语出惊人:

“今晚可以不挠我脚心了吗?”

岑康宁:“???”

卧槽!

他看见了。

他看见了怎么那天不说出来!

岑康宁瞬间脚趾扣地,当时恨不得原地抠出个三室一厅出来。

但很快羞愧过后。

理智回笼。

岑康宁想,为什么祁钊会觉得自己要挠他脚心?

他承认,自己有时候手挺欠的。

那几天他跟祁钊冷战不说话。

自己一个人快气爆炸了,结果对方毫无反应。

他憋啊憋的,于是就有点儿小变态。晚上回房间睡觉的时候发现某人已经生物钟发作睡着了,开始心里打歪主意。

打着打着目光就落在隔壁因为睡姿不老实而暴露出来的脚掌上。

祁教授的脚说实话长得很规整。

足弓完美,没有扁平足,更没有任何死皮。

又因为此人极度洁癖,每天至少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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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回澡,换两回袜子。所以岑康宁对挠他脚心几乎是毫无负担。

于是不知怎的。

可能是深更半夜不睡觉脑子出问题了吧。

岑康宁就偷偷摸摸凑过去挠了一下。

就一下。

岑康宁发誓。

因为挠完以后他就后悔了,心想自己这是在干什么,为什么大半夜的不睡觉结果去挠别人的脚。

虽然普遍来说人的脚心都是笑点。

但祁钊这种不会笑的显然不是。

祁钊也不可能因为他轻飘飘挠的这一下就醒了,此人的睡眠质量岑康宁心中是有数的,简单来说就是比猪还猪。

所以岑康宁这个动作除了让自己看起来像是一个变态以外,完全没有第二个作用。

当晚岑康宁就金盆洗手了。

他发誓自己再也不熬夜——毕竟熬夜真的会让脑子出问题。

后来誓言没能坚持住,这又是后话。重要的是此时此刻,岑康宁想,到底为什么祁钊会说出这句话?

他看着祁钊离开的方向。

又看向脚底下全新的电脑主机。

一开始没想明白,直到放在手边儿的柠檬水不太冰了,岑康宁站起身来去厨房拿冰块。

制冰机专心致志地工作着。

这时,眼前天光骤亮,豁然开朗。

制冰机跟5090。

看似完全不搭界的东西,却好像忽然有了关联。

祁教授也许是在以这种方式哄他,让他别继续生气,因为生气的岑康宁会在半夜偷偷挠他脚心。

然而问题又来了——

祁钊为什么会觉得他在生气呢?

他最近心情明明非常好。

直到那天晚上岑康宁将主机完全组装好,上手打了好几把游戏,他都没想明白这个问题。

不过虽然没想明白。

但那天晚上祁钊的行为却让岑康宁莫名想起一个人来。

一个忽然因为某场意外出现在岑康宁生命中的神秘男人,岑康宁叫他Mr.mysterious。

Mr.mysterious年龄未知,长相不详。

岑康宁唯一知道的信息是他个子很高,力气极大,可以轻而易举地将他整个人抱起。

那是高二的下半学期,即将迎来高三的阶段。

因为一场意外,岑康宁眼睛受伤,暂时失去视力需要住院。但可想而知,娟姨和军叔都不会有时间陪护他。

于是岑康宁自己做主,托护士找了护工。

Mr.mysterious便是那位护工。

这位护工人如其名,很神秘。明明是护工这种服务行业,但性格相当的沉默寡言。

和岑康宁相处的时间里。

大部分都是岑康宁在说话,他只听,偶尔回几句。

此外Mr.mysterious还有一个非常让岑康宁印象深刻的特点,让他至今都记忆犹新。

当时病房里还住着其他暂时失明的未成年病人。

很多病人无法接受现实,会很喜欢哭。

但眼睛上的疾病其实不太允许他们多哭。于是他们的护工或者家人听到他们哭的时候,就会给他们去楼下的便利店买糖吃。

小孩子总是很好哄。

有糖过会儿就不哭了。

而Mr.mysterious却很奇怪,只有在岑康宁笑的时候给他买糖。

虽然岑康宁就哭过一次。

但哭的时候不买,笑的时候却买,也太奇怪了吧?

岑康宁当时思考了很久都没想明白Mr.mysterious的逻辑,就好像多年以后,他同样思考许久,也没能明白祁钊的逻辑。

不过,除了神秘又奇怪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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