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2 / 2）

023章 分岔路

一夜无梦。

薇拉从熟睡中醒来，下意识的，她看向床头柜。

其上，放置着一张褶皱的标准A4白纸。

“化虚为实？不对。”

“凭空造物？似乎也不对。”

“挪移时空，呼...真是...像梦一样。”

她将白纸拾起，感受真实而清晰的触觉。

昨夜的疲惫如同晨雾般渐渐散去，被一夜的安睡洗净，留下的是清新与宁静，像是过了几秒，又像经过了整整一夜，虽然身体看不出什么变化，但薇拉从未有像此刻这般神清气爽过！

啪啪——

薇拉伸了个懒腰，仿佛能听到增强钛金骨骼和肌肉在舒展时发出的细微声响，那是一种轻盈和舒适。

借着无尘镀金的柜台滑门，她看到，那双靛青的眼睛更加明亮了。

倒映中，那个并未换洗衣物的女人，整个人的精气神也很饱满。

一点也不像是总加班，还劳心劳神的公司狗。

轻轻地从床上坐起来，薇拉将那张纸揉搓成团，回忆昨晚发生的细节，她不禁面露感慨，嘴唇微动，“看来生物技术领域野生天才的帽子，一时半会儿还摘不掉。”

把脑海中充斥着的纷乱思绪理顺理清，薇拉低头看向自己抬起的手。

没有瑕疵的肌肤和修长的手指，在温和的暖光下，这只公司狗的手臂似乎更加白皙了。

不是那种尸体的惨白，而是呈现出红润健康的白。

明明这具身体经过了不少义体改造，即便用的都是尖货，养护良好，但细细观察终究能找出人造的痕迹，肌体上的赛博义体凹痕隐藏得再好，也终究是存在。

但现在，就好似是因为被植入者的素质实在太好，义体在其身上发挥出了百分之两百的设计效能，完美、恰到好处的兼容在一起，宛若这就是原生态一般。

正如一切赛博植入物强调的兼容性，现代植入装置需要与每位用户的肉体素质、神经系统兼容，因为使用者不同的兼容性和承载能力问题，发挥出来的效能各有不同。

强行兼容和超载负荷导致的，便是义体时代频繁发生的塞博精神病。

而薇拉此时的状态，举个不恰当的例子，就像是万能插头一样，义体在她身上仿佛都能发挥出设计之初最极限，乃至超过极限阀值的效能，完美兼容和承载。

原来，是自己过去太惜命，太保守了啊。

薇拉继续深挖当适时的感触，随即露出莫名怪异的笑。

虽然，当时拿过来这张纸确实让她感到很疲惫很困，但那种料想中的头痛欲裂、口鼻七窍流血的事情完全没有发生。

白瞎了她对这股源自灵魂中的悸动‘吸附感’准备了这么久。

结果，就这？

当然，也许是因为一张纸的质量实在太轻，一张标准21cm×29.7cmA4纸的重量仅4.3659克。

换成想从那边把BOW暴君拉过来，绝对能把她送进抢救室。

大概。

薇拉如此玩笑者想到。

“消耗后睡了一觉，反倒恢复的更快了...”大脑也仿佛更畅快和自在。

自己沟通命令「异位时空同位体」并拿取她手中东西的行为，感觉就像是献血一样。

从未损耗，过度充沛的红细胞并不全是好事，有时，偶尔的消耗，稀释血液能促进血细胞新陈代谢、增强造血功能，更有利于健康。

同理，薇拉的灵魂之源，此生的大脑自发育思维稳固后便一直呈盈满增长的态势，从未被主动消耗过，现在恰到好处的主动消耗，正如适当的献血一样。

经过一夜睡眠后自我恢复，再次充盈，变得更加丰沛了。

“嗨，谨慎与梭哈，各有利弊，好处总不能全占吧。”

现在还不算迟。

T病毒的提取工作，也该踏上日程了。

收拾好心情，薇拉一边走向盥洗室，一边褪下一夜未脱的衬衣长裤。她并不后悔自己的谨慎和怂，毕竟小命只有一条。

就在薇拉摘下内衣，准备进浴缸冲洗一番后去上班时，叮铃铃——

划开私人邮件栏，她看也不看的就接了过来。

—申请答复—

发件人：荒坂东京全球总部

收件人：薇拉·阿德尔海德·罗素【夜之城】

【你的助学金及东京大学法学部荒坂内部入学推荐名额申请已获得通过】

已读。

“这不是巧了吗？双喜临门。”

薇拉关闭邮件栏，躺进浴缸，花洒打开，打开浴室的单向透视观景窗，她的眼眸迎着夜之城初升的阳光，嘴角不禁泛起轻快又满含期待的弧度。

......

市政中心，荒坂学院。

2074学年即将落幕，学院中的每一处都弥漫着一种特殊的氛围。

参差。

学院入口，身着荒坂红黑制服的学生们或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或是形影单只的走着，有人谈论着考核即将到来的假期计划和未来规划，有人脸上充斥愁苦仿佛对未来失去希望……

入学典礼已过去半年多，大人物们‘鸡汤’激励起来的热情或许早已经消退。

更多的学生在一次次的上下学中不断深切体会着公司大厦的宏伟，体会着学院内大片绿化地带在夜之城的独特性，体会着自己与它们的距离。

理想和现实之间的差距。

没钱、学习进度跟不上、压抑的氛围、霸凌，相比起开学，学生的数量有所减少。荒坂学院的自杀率与退学率从来没低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