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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熟透潮湿的,黏腻的,低烧。
柯愫澄的脖颈险些被靳宥司咬破。
她的手臂阻挡在两人之间,想将人往后推,却发现完全使不上劲,明明意识足够清醒,但不管怎么反抗都无法挣脱,整个人被靳宥司圈在怀中。
他的手掌十分宽大,手指很长,骨节分明,还放在排扣的位置,正轻轻摩挲。
柯愫澄的脑子在这一刻变得笨重,像是触电般,浑身一阵酥麻,整个身体逐渐软下来。而靳宥司下嘴的动作并没有因为那微不足道的抵抗而减弱,依旧狠。
柯愫澄极力克制心中的不悦,她不知道靳宥司是在报复还是怎么着,他怎么能这么记仇,是打算礼尚往来留个更深的印记才罢休吗?
此时此刻他更像是个常年没吃饱饭的吸血鬼,才不讲究细嚼慢咽,恨不得一口气将人的血全部吸干。
都不敢想,如果被啃食狠嘬的是嘴唇,那该怎么出去见人。
柯愫澄想让他适可而止,强迫自己清醒一点,趁着酒劲还没完全上来,再次做出推阻动作。
谁曾想,对方不但没有被推开,反而越发放肆,湿润灼热的唇在脖颈处游走,最终落到了耳侧,滚烫的气息磨得人头皮发麻,柯愫澄偏头的那一下,靳宥司张嘴狠狠咬在她耳垂上。
柯愫澄的呼吸一滞,脑中一片空白,几乎是下一秒,她嘶了一长声,眉心紧蹙,表情十分难看。
靳宥司有所察觉,垂眸看着刚刚被自己咬的那一小块儿软肉,此时已经微微泛起红,上边似乎还有浅浅的牙印。
不等柯愫澄骂脏话,靳宥司先发制人:“推什么?”
他的声音很欲,有磁性,尾调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魅惑,莫名有种乖孩子刚学坏的感觉。
柯愫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怀疑是不是被他身上淡淡的薄荷味所蛊惑。
香味的源头来自他的洗发水,柯愫澄大概晓得,靳宥司不会用酒店提供的产品,而
摆在后方架子上的洗发水,上次来这洗澡时柯愫澄用过,因为味道实在太好闻,她还特意记下了名字,回去上网搜了,是国外一个特别小众的牌子,他们家还卖香薰蜡烛,刚好有薄荷果味的蜡烛,柯愫澄当即便找代购预定了。
而此刻,柯愫澄觉得自己脑子快炸掉了,薄荷香直往鼻翼钻,跟被下了蛊一样,明明上一秒还在气愤靳宥司下嘴没点轻重,这一秒浑身上下的血液就在沸腾,热到让人喘不上来气。
她缓缓睁开眼,看到靳宥司微卷的头发湿漉漉,一颗颗水珠坠入锁骨。
他将头发往后顺,露出一整个额头。
柯愫澄不知道是自己眼花还是怎么了,隐约觉得此时此刻的靳宥司和他在外立的人设有很大的出入,不仅如此,和之前展现在自己面前的形象也有些许不同,说不清具体是哪里不同,可能是眼神,也可能是动作,还可能是说话的语气。
柯愫澄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会完全失控,她不想做被动的一方,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再次推了他一把,语气不耐道:“你是狗吗?下嘴这么重。”
话音落,靳宥司偏头轻笑了声,又看回她的眼睛,挑眉,意味深长地说:“你出汗了。”
柯愫澄这才意识到,靳宥司的手还在白衬衫里,另一只手则一直扶在后颈处,应该是能很明显的感受到,身体正在逐渐升温。
柯愫澄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热,莫名有种顶着烈阳站在操场上陪新生军训的感觉,汗珠一颗接着一颗的往外冒,不能够是因为被他吸了太多血,有点缺氧了吧。
耳边明明有排气扇运作的声响,但却没有一点作用,淋浴间的玻璃门紧闭,整个空间潮热沉闷。
柯愫澄的脑袋也越发晕乎起来,兴许是刚刚对瓶吹得太猛,这会儿酒劲上来了。
随之而来的便是秘密花园涨水。
柯愫澄先前查看过天气预报,说是两小时后会有大面积降雨,但此时窗外似乎已经有啪嗒啪嗒的雨声,她来不及查看窗外的情况,被靳宥司托起。
脑海中渐渐浮现出某些画面。
她印象很深刻,就在不久前的某节水课上,刷短视频时看到了一条有关国内大自然的科普视频,视频里提到,荔波喀斯特森林这个地方是个绿野仙踪,森林覆盖率超91%,这里生活着各种少数名族,流淌着神秘的原始名族文化。
而森林深处的水池,水溢出来,像瀑布般向另一端流去。
那一小块青苔就像柔软的绒毯,关着脚丫在上边走,感受到的是潮湿的,黏腻的。
柯愫澄有些着急了,她不想表现得过于明显,这般极度渴望的情绪如果被靳宥司抓到,会很难看。
但他实在太墨迹,白衬衫还穿在身上,排扣明明解去,却没了下一步的动作。她有些不舒服,花洒喷出的水溅到衣服上,湿漉漉的黏在皮肤上,若隐若现里头的黑色蕾丝文月匈。
她不喜欢这样潮湿的感觉,眉心蹙得厉害,下一秒就感受到靳宥司的一只手从腰间处移到了别处,就在小块青苔上面几厘米的位置上,正解衬衫的扣子,而他的另一只手还扶在后颈。
柯愫澄很庆幸靳宥司终于有所动作,自己有些不受控的也开始帮忙解衬衫的扣子。
靳宥司的手上动作极快,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指节修长且有力的原因,没两秒下边三枚扣子就解开了,现在只剩最上面的两颗。
可这会儿柯愫澄才刚将领结取下来丢到一旁,第一枚扣子解了半天都没成功,大抵是做了长美甲的缘故。
她有些烦躁,急切的心理越发藏不住,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气冲冲摊手:“你帮我。”
靳宥司老早前就注意到了这一幕,垂眸看半天了,柯愫澄的脸因为某些情绪变得异常的红,也可能是她偷偷摸摸做了什么坏事,例如怕尴尬所以灌了不少酒。
其实在第二次和她见面时,靳宥司就发现了,她喝酒很容易上脸,眼睛也会因为酒精的作用变得湿漉漉。
他的唇角勾勒出一抹弧度,上手帮助解扣子,没两下就全部解开了。
白衬衫也已经湿透,柯愫澄习惯性的等着靳宥司帮忙褪去遮挡物,手臂自然垂落。
靳宥司似乎不感到意外,很习以为常的做起了这个活儿。
不知道是头太晕,还是脚底打滑,柯愫澄有些站不稳,身体不自觉往后倒,在即将贴到冰凉的墙面时,靳宥司的手臂撑在了后背,两人彻底贴到了一起。
文月匈的带子还挂在肩上,他的唇再次落到脖颈处,酥麻感瞬间蔓延至全身。这次柯愫澄没有反抗,感受到唇在缓慢游走,滑到肩头停住。
柯愫澄有些怕痒,从一开始就在强忍着,现在身体却出卖了她,已经特别诚实的将弱点全部展现在了靳宥司的面前。
但她自己似乎并不知道已经暴露,在听到他轻笑了一声后,柯愫澄有些不明所以的蹙起了眉,都来不及去管他又在因为什么事情笑,条件反射的彻底沉沦。
柯愫澄的手依旧撑在靳宥司胸前,看似想要阻挡某些东西,但都是无用功,做做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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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罢了。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靳宥司给到柯愫澄的感觉就像是,他在隐忍着什么,他所有的手部动作都是温柔的,好像除了他那张嘴,其他都很符合他在外立的人设。
突然就想到之前的一次,在幻师玩游戏时,在场的几个朋友故意挖坑要两人跳,跳完了黎荔偷偷问没接过吻的话,那前戏该如何完成。其实柯愫澄对第一次印象并不深刻,所以她才会在来浴室前灌了大半瓶红酒,就是为了找找感觉。
实话实说了讲,柯愫澄这人还挺怕尴尬的,看她样子完全不像,但凡认识得久的朋友都知道,她脸皮可薄了。
和靳宥司形成鲜明的对比,他看着太游刃有余。
柯愫澄被他的亲吻弄得昏了头,右手慢慢垂落,连带着右边的肩带也随之滑落。感受到一丝凉意,还时不时有水溅到上面,柯愫澄整个身体都变得紧绷。
靳宥司能感觉到,没管,唇又开始游走,一直向下,柯愫澄的双眼再次紧闭。
直到他突然停下,嘴唇没再灼烧皮肤,就听到他说:“草莓熟透了。”
话音刚落,柯愫澄的瞳孔骤张,不可置信的看着,还垂眸盯着草莓的靳宥司。
脏话即将出口时,她意外发现他的耳朵似乎微微泛起红,柯愫澄不可能看走眼,她还没晕成那样,正要抬手去捏他的耳朵,却被误以为反悔了,不给吃草莓了。
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靳宥司直接将柯愫澄的双手扣住,背到了身后。
不给任何反抗的机会,靳宥司张嘴咬住草莓尖尖。
其实柯愫澄并不知道草莓具体是什么季节产出的水果,听有些人说是春末夏初,但不知道为什么,每年冬天,春节那会儿草莓和车厘子总是一箱箱的送到家里来,吃到听到这两样水果的名字都反胃的程度。
而现在已经立秋,快十月份了,市面上能买到的草莓大概率都是进口水果。
两颗草莓就像是鲜嫩的红宝石,晶莹剔透,内含丰富的营养和美味的汁液,果肉在口中爆开时,总让人欲罢不能。
柯愫澄不自觉将两颗草莓往上抬,好似害怕它们从盘子里滑出,掉落到地面上。但这样实在太累人,柯愫澄觉得脚下应该踩个小凳子,这十五厘米的差距这会儿为什么会如此明显。
柯愫澄想放弃了,她觉得吃任何东西都要适度,要不然就腻了,又或者说,需要找点乐子,太单调了容易厌倦。
她并没有阻止靳宥司继续品尝美味,只是提醒了一句:“不要奶油了吗?”一开始说的不是吃奶油草莓吗,草莓尖尖上挤上一圈奶油,甜滋滋的。
靳宥司似乎很感兴趣,停下,垂
眸看了眼熟透的草莓,被,口最,得血红。
他并没有回答柯愫澄的这个问题,带着她转身,将她放到了花洒下。
温暖的水流从喷头里洒落,柯愫澄感受到的下一秒,脱口而出:“你干嘛?”
“冷。”
闻言,柯愫澄蹙眉,有些不服:“我热。”
靳宥司没理她,接着亲吻狠嘬,由下往上。
没一会儿的功夫,柯愫澄的头发就被打湿,脑袋更沉了。她的脖子有些撑不住,不自觉往后仰倒,靳宥司虽然一直在吃人,但眼神没从柯愫澄身上挪开过,时时刻刻关注着她,并在这时快速地扶住了她沉重的脑袋。
柯愫澄都来不及说话,酥麻感从始至终没有消散,反而因为时间的增长,变得更加无法控。
就在她做好准备迎接更多更多时,靳宥司彻底停了下来,并推开了淋浴间的玻璃门,往外走去。
柯愫澄觉得莫名其妙,这又是玩哪出:“你去哪?”
靳宥司依旧默不作声,来到不远处的浴缸前,打开了水龙头,随后返回淋浴间,反手关上玻璃门。
就看到原本还挂在左边肩膀上的文月匈带子终于滑落,整件黑色蕾丝掉落在了地板上。
靳宥司的视线在两颗草莓上停留了两秒不到,人已经走到了跟前,与柯愫澄对上视线。
柯愫澄能感受到自己的眼睛大概率已经红透,还微微发着烫。靳宥司也没好到哪去,他耳朵还红着呢,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羞的。
柯愫澄搞不懂靳宥司,他可太神秘了,也正是因为过于神秘,所以此时此刻柯愫澄特别想尝尝他的味道,他看着很可口,比草莓还可口。
都不等她进行品尝,靳宥司的手落在了格子裙侧面的拉链上,随着滋啦一声,裙子掉到了地上。
柯愫澄下意识低头看着满地狼藉,语气不明道:“我没衣服穿了。”
靳宥司又靠进了一步:“穿我的。”
柯愫澄的手依旧撑在两人之间,不过没有使劲,轻轻放在他的薄肌上:“明天上午有课。”
不知道是这句话,还是哪部分的信息没有表露清楚,靳宥司眸光转凉,盯着柯愫澄的眼睛:“柯愫澄,别玩我。”
柯愫澄没太听懂他这话里的意思,这会儿也没功夫去认真思考,她脑子现在转不过弯,缺氧依旧严重。
好半天才开口:“它戳到我腿了。”像是十分苦恼,她又补充了一句:“之前没说,但它戳着有点疼。”
察觉到靳宥司的神情逐渐产生细微的变化,柯愫澄特别真诚的盯着他:“它没别的地方可以去吗?”
话音刚落,靳宥司低笑出声:“你也挺能装。”
柯愫澄知道他说的什么,故意恶心人:“我学你呢靳主席。”
靳宥司没废话讲,也不管戳着疼不疼的,直接将她反了个面。
柯愫澄明显被他这个举动给吓到了,手撑在墙面,侧头往后看:“不能直接这样来吧。”
靳宥司没这么混蛋,心里有数:“它的衣服在外面客厅。”
柯愫澄当然知道,语气不耐:“那你去拿啊。”
靳宥司再次将淋浴间的玻璃门推开,就看到不远处的浴缸内,水已经完全溢了出来,正持续往外涌,地面上的积水越发多了。
明明那浴缸那么大,放水的速度算不上快,怎么就装满了?他们黏腻很久了吗?不是才刚开始吗?
柯愫澄有些走神,看到靳宥司顺手拿了一条浴巾裹住,快几步走过去将水龙头拧上,返回淋浴间时手上拿了一条新的浴巾。
他将花洒关掉,用浴巾把柯愫澄全身裹起来:“去水里待着。”
“我真不冷。”柯愫澄以为靳宥司是担心自己着凉才这么做,毕竟等会儿的游戏不是应该先在淋浴间,站着进行吗。
谁曾想,靳宥司一本正经道:“你上次不说立,占着不舒服吗?”说完这话他也不再墨迹,出了浴室,拿雨伞。
柯愫澄则还站在原地,愣了好半天。
她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真的全部都忘记了。所以两人的第一次游戏到底是怎么进行的啊,柯愫澄只有那么一丁点儿记忆,最多的莫过于进去后的要死不活。
回过神,柯愫澄刚泡到浴缸里,靳宥司就回来了,他的手里拿着一整盒雨伞,以及一块切片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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糕。
柯愫澄还以为他真的忘记了奶油草莓的事,看来是时机未到。
看着靳宥司将蛋糕放到洗手台上,低头撕着雨伞包装膜。
柯愫澄的视线不自觉落到了,裹在他那处的浴巾上,就想到之前和黎荔在手机上聊天时说到,欧美那边盛产法棍面包,这是一种特别传统的法式面包,而法国面包的代表就是“棍子面包”,法语bguette的原意是“长条形的宝石”,跟宝石一样坚硬。
在烘烤过程中,高温会迅速蒸发掉表皮的水分,形成硬质外壳,而内部由于水分较多,保持柔软湿润的状态。
法棍的硬度还与其便携性和耐用性有关。
兴许是这般注视过于明晃晃,靳宥司端着蛋糕走过来,直接戳破:“看够了吗?”
“没看清。”柯愫澄实话实说,裹着浴巾,又不是透视眼,怎么看得到啊。
靳宥司被她这句话给气到,有些无奈的笑出声:“你是真忘了还是装忘?”
柯愫澄懵了,什么和什么啊:“我又干什么了?”
靳宥司随意道:“没什么,就让我躺好,你要搞科研。”
啊???
柯愫澄的脸犹如火烧般,烫得离谱,不知道是浴缸里的水太热,还是酒精的作用,她的脑袋越来越晕,额头还在冒汗。
靳宥司说完那话也没看柯愫澄的表情,能猜到。他将雨伞和蛋糕放在浴缸旁的台子上,抬腿踏入水中,坐了下来。
浴缸里的水实在太满,正不停地往外溢,柯愫澄轻,整个人快要飘起来,紧紧抓住浴缸边沿,身子刚往后靠,靳宥司就扶住了纤细,将人抱上来坐下。
这回他终于吃到了奶油草莓。
柯愫澄的意识也彻底变得不清醒,她感受到靳宥司的手贴到额头上,又贴到脸颊以及脖颈处:“有点低烧。”
柯愫澄知道,第一轮游戏结束后,她攀扶在高处,大口呼吸,嘴里还在一遍遍的说:“太热了,我好热,我要出去。”
她没法再泡下去,人快虚脱了,都说泡温泉要适度,一个池子最多泡二十分钟,中途还要补充水分,像他们这样的,一个小时了,命都要搭进去了。喊停都没有用,必须快点逃跑才行。
她不管不顾,站起身,浴巾也不裹,摇摇晃晃出浴缸来到洗手台,寻找着一丝丝凉爽。吸收完洗手台上的冰冷后,她觉得不够,直接将浴室的门打开,想着透透气,把外边的空调风都吹进来才好。
谁知刚开了没几秒,靳宥司就走过来将门给关上了:“你已经发烧了。”
柯愫澄心里有数:“酒醒就好了。”她再去拉门把手,却被靳宥司挡住,肌肤接触的下一秒,柯愫澄拉着他的手贴到了身上,贴还不够,又去抱他的人:“你比我凉快,你身上好舒服。”
柯愫澄这会儿还没意识到,她这样的做法是在把自己送上下一轮游戏的战场,靳宥司不喜欢讲废话,通常情况下都是先做,至于说话,柯愫澄的话要多很多,经常说些有的没的,或是脏话,或是提出某些问题。
而今晚,她连着问了好几个问题,例如——
“你就直白的告诉我,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所以你是怎么知道那个小偷偷的是我的包的?难不成你认识我?还是说,在清吧喝酒那会儿你就看上我了。”
“还有,你为什么同意和我做?做完拜拜就拜拜了,都断联半年了你干嘛又要找上我?”
“……”
问题实在太多,柯愫澄的嘴就没歇下来过,一个接着一个的往外迸出,而靳宥司一个都不想回答,一律用动作给出回应,试图转移柯愫澄的注意力。
直到不知道第多少个问题,靳宥司听烦了,开始反击。
“你又好到哪儿去了?有个小男朋友还约我,不应该说是你先勾搭我的吗?”
柯愫澄没听懂他这话里的意思,她和周肆决不是那样的关
系,更何况三月份那会儿,两人中间还没有周肆决这号人物呢。
柯愫澄不自觉开始走神,靳宥司能很明显的察觉到,迟迟没有听到回应,他不乐意了,后果就是,柯愫澄觉得隔夜饭都要被撞出来了。
她不知道靳宥司哪来的这么多的力气,他就跟房屋中介一样,带着租客将整间屋子都参观了一遍,介绍这里的用处,那里的采光,就连中岛台是什么材质都要讲个清楚,衣帽间也不放过,问租客喜不喜欢落地镜,如果喜欢的话,他回头找房东,要人家给安排一面大的。
在不知道第多少次进入游戏加载界面后,他们终于来到了卧室。
柯愫澄不敢想自己现在烧得有多严重,身体都有些不受控,手臂挥起,反抗时不小心碰到了床头柜上的座机,都没来得及扶正,电话就直接拨到了前台。
前台接待的声音在进入的那一刻,从电话那头传出:“靳先生您好,有什么事可以为您效劳?”
第13章 吸血鬼小点声,别被发现了。
前台接待的说话声,让原本就在寻找呼吸窗口的柯愫澄倒吸了一口凉气,大脑瞬间宕机,心脏的跳动幅度越发剧烈。
荔波喀斯特森林深处的水池在遭受了无法预料的自然灾害后,骤然收紧退潮,却也挡不住研学家的深入探索,哪怕这片森林是一处禁区,哪怕这处水池太过狭窄,但就是因为这份神秘,才挑起了研学家的兴趣。
兴许是触到了大自然深处最为脆弱的地带,周遭突如其来掀起漩涡,研学家险些被卷入其中,按住生命之源往底下压,直到看到茁壮成长的参天大树重新入土。
就听到柯愫澄实在忍不住泄了声。
她的眉心蹙成一团,样子难看极了,而这猝不及防的一声才刚冒出来,嘴就被靳宥司捂住。
柯愫澄人瘦,脸蛋小,靳宥司掌心又极为宽大,将她下半张脸全部挡住,只露出一双慌乱无措的漂亮眼睛。
柯愫澄觉得自己的心脏大概率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掉链子。
苦恼之际,她看到靳宥司眼底眸光微转,目光往床头柜上一瞥:“拨错了。”
他说这话时,情绪不太明显,语气也十分正常,可柯愫澄满脑子却是最开始误拨电话时,自己反应强烈的那一下,他低哼的那一声。就一丁点儿,不认真听还真察觉不到。
兴许是太过勾人,欲望在这一刻被释放,柯愫澄浑身上下一阵酥麻,在靳宥司将电话挂断后,她依旧还在走神想他发出的那一声。全然没有意识到,漩涡还在收缩,紧绷的身体让她下意识做出逃窜动作。
明明嘴还被捂着,柯愫澄却并没有什么不适感,或许是因为研学家的开凿太过于窒息。导致游戏正在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游戏中的最终环节大boss正盯着前来挑战的玩家。
唇角小幅度的勾起,荡着几分痞气:“放松点儿。”
参天大树想要吸收土壤中更多的养分来维持它的生命,一个不注意便整木,艮茶,入,感受土壤中的水分。
也就这么一下,柯愫澄瞬间从混乱的情绪中抽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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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火燃烧,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悦,张嘴狠狠往靳宥司的手掌心咬去。
咬没咬着不知道,但她已经将他的手推开,并破口大骂:“你他妈混蛋啊。”
柯愫澄还在想逃跑的事情,她就不信这个邪,自己不可能这么弱,不就一个成年男性吗,还能打不过不成。
她极力反抗,尽可能的抓住任何一个可能逃离的机会。
奈何游戏已经开始,玩家与终极boss也已经处在面对面的状态中,这个时候是没办法说停就停的,就那怕玩家畏惧大boss的实力,将电脑设备关闭,再次登陆上游戏时会发现,他们依旧面对面,玩家也依旧需要与大boss进行切磋。
被拽住双手失去决战武器的柯愫澄,拼命的往上缩,脑袋险些磕到床头。
靳宥司将人往下拉,说的话挺不着调:“我怎么了?电话不是你拨过去的吗?喜欢玩这些?”
柯愫澄气到想扇人,拳头解决不了问题,巴掌可以吗。这会儿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粗鲁的话张口就来:“你整木,艮直接这么怼,进来,你想我死吧。”
这下轮到靳宥司苦恼了,他有些抱歉的说:“我以为你该适应了。”毕竟游戏都进行到了第五个回合,玩家还不知道大boss惯用的招数吗。
面对靳宥司特别绿茶的回答,柯愫澄彻底来了火,强行将一只手从他的掌心中抽出来,抬手就要往人脸上扇,却被拦腰提起,反了个面。跟摊煎饼似的,这一面烤得差不多了,可以换一面继续加工制作了。
在制作这款煎饼前,靳宥司顺手拿了旁边的枕头,将其塞到手肘刚好可以靠到的位置上,才将煎饼放平。
柯愫澄不知道靳宥司做煎饼这活儿是在哪学来的,从和面到烙制,再到调味,每一步都游刃有余。正因如此,也加重了柯愫澄对他这个人的刻板印象。
柯愫澄希望自己能清醒一点,但却挡不住研学家更深入的考察。她觉得这雨林没法待下去,就在刚刚,气象台发布了暴雨橙色预警,伴有短时强降水,局部地区有雷暴大雨等强对流天气。
她觉得自己无法接受这一场不可抗力的天气灾害,这猛烈的攻击,犹如台风般席卷周遭一切。
雨林深处的水池似乎承受不起这样的摧残,反抗的动作刚展现,合拢保护池中的神秘鱼种,又因耳畔低沉诱惑的声音短暂丧失了这最后一点力气。
狂风暴雨袭来,雨林深处的水池,水都溢了出来。
柯愫澄醒来时,靳宥司已经不知去向。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从两人第一次打上交道开始,到后来的单纯的裹着被窝睡大觉,再到昨晚的深入交流,好像每次隔天睡醒都见不着他的人,话说,他该不会真的是吸血鬼来的吧,到了白天就要躲藏起来。
清醒后,她起了床,步子迈得极小,慢悠悠地来到卫生间洗漱,再出来时就看到客厅沙发上放着一个大纸袋,是某个奢侈品牌的袋子,这个品牌主要做女性服装,饰品等。
正当她思考要不要打开看看时,兜里的手机响起消息提示音。
是Si-发来的:【沙发上的纸袋里是干净衣服,看看合不合身。】
看到这条消息,柯愫澄眉梢不着痕迹的轻挑,抬眸看向纸袋。
她将手机锁屏放到茶几上,打开纸袋拿出还没有摘吊牌的粉棕色小香风连衣裙。
在看到这条裙子的下一秒,柯愫澄眼眸一闪,唇角勾勒出一抹意味不明的淡笑。
换好衣服,用粉底液将脖颈处的吻痕遮了个七七八八后,她离开了套房。
在去电梯间的路上,她给靳宥司发了一条消息:【你是不是喜欢甜妹,如果是这样,那你找我岂不是找错了,难不成我很甜?】
她并不在意对面会不会回复这条消息,随着电梯到达楼层发出叮的一声响,她将手机锁屏揣进兜里。
踩点进入教室一个人听完了一整堂课后,柯愫澄赶在周肆决还没下课前出了学校,来到大学城附近的一家日料店吃午饭。
自从第34节 课帮黎荔打完掩护后,柯愫澄就决定今天中午躲着周肆决。
来到日料店坐下,点完单后大将便开始准备套餐中所需要的食材。
柯愫澄边刷手机边等待,没一会儿的功夫就上了第一道前菜,刚吃完,第二道前菜也摆上了桌。
与此同时,门口迎宾的服务员带着一位客人进了店。
这会儿店里人算不上多,吧台还有三处空位。服务员思考过后拉开了最角落的椅子,这儿旁边没有其他客人,别处的位
置都坐了女性顾客,在没有满客的情况下,他们会让男性和女性分开坐,除非客人主动提出需求。
但都不等服务员做出请的手势,这位客人就径直来到了吧台的另一边,自己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服务员怔了一瞬,就听到这位客人特自来熟的跟旁边的女士打了声招呼。
“挺巧,小跟班今天怎么不在?”
此时大将将第一贯寿司放到了柯愫澄面前的长方形陶瓷盘上,她刚伸手拿起寿司,那熟悉的嗓音就在耳畔响起。
她将寿司塞入口中,嚼了嚼才转头看向发声处:“我躲他呢。”说着,她抬了抬下巴,算是打了个招呼。
贺融生点完餐将菜单递还给身后的服务员,服务员微微鞠躬退后,另一位服务员立马端来了茶水。
贺融生拿起桌上的茶盏,轻抿了一口:“不喜欢人家就直接拒绝,省得被人嚼舌根。”
柯愫澄夹寿司的手一顿,瞥过去一眼:“我拒绝的还不够多吗?问题是人家听吗?要是人家听得进去我说的话,我用得着躲他吗?”
一连好几个致命问题怼过来,以贺融生对柯愫澄的了解程度,她并没有生气他刚刚说的话,真正让她无语烦心的还是周肆决不懈的追求,让人无从下手。
当着别人面直接的拒绝过,碍着小男生的面子,私底下也拒绝过。
没有加到好友,他就隔三差五在q.q上发消息,那会儿柯愫澄也明确的拒绝过,可人家依旧不认输,说没有追求的想法了,就做普通朋友就行,为了让柯愫澄放下戒备心,他还表明对同班另一个女同学的欣赏。
还不止这些,虽然到达不了窒息的程度,柯愫澄只是有些时候想自己一个人待会儿,不想任何人来烦自己,包括最要好的三个朋友,但周肆决似乎并不知道他的某些粘人行为已经对柯愫澄造成了一定的困扰。
黎荔绕着弯提醒过周肆决,要他好好享受自己的大学生活,毕竟了解柯愫澄的人都知道,一个礼拜七天的时间,她需要拿出三天的时间自我放松,干些自己喜欢的事情。
包括但不限于玩音乐,骑机车,一个人去KTV唱歌,一整个下午闷在书店看书,偶尔去大桥底下听人唱歌,再去便利店调杯小酒喝,还会深更半夜一个人去吃海底捞。
柯愫澄其实是很享受一个人的生活的,但她也不排斥和朋友一起做这些事情,她的朋友可以陪她做她喜欢的事情,她也很乐意陪朋友玩他们爱玩的,但是最近的生活却被打乱,柯愫澄已经很久没有一个人去做这些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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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学校时,周肆决寸步不离的缠着,出了学校又和靳宥司纠缠上。
柯愫澄想入了神,直到贺融生开口道:“我回头给你想想办法。”
柯愫澄的思绪被扯了回来,听到贺融生说得如此轻描淡写,好像这并不是一件很难办的事情。
这不得不让柯愫澄觉得十分稀奇,两人认识这么久,她还真不知道贺融生能帮忙制服追求者,毕竟在没上大学之前,四个朋友无时无刻都待在一起,追求者没一个敢上前。
现在却不一样了,虽然四人在同一所学校,但只有柯愫澄和黎荔是一个专业一个班的,俩男生分别选的不同的专业,自然就没办法无时无刻粘一块儿了,追求者也可以放心大胆的展开追求。
毕竟柯愫澄一直都强调,和贺融生是发小,打小就玩得好,不存在别的暧昧关系。
这会儿听到贺融生这么说,柯愫澄不知道他会使什么招数,无比期待,眼神中又透着一丝怀疑:“你?你能想出什么办法啊贺木头。”说着这话,柯愫澄将筷子放下,一只手支着脑袋,微微转过身,看着他。
贺融生也是这时,无意间瞟到柯愫澄脖颈处的红印,算不上特别明显,应该是用粉底液遮盖过,但粉底液的遮瑕力并没有特别强,印记还在,白里透着粉,又有点紫。
他下意识走了神,好几秒才回话:“不信拉倒。”话闭,他收回视线看向面前桌上的前菜,拿起筷子开始吃。
见状,柯愫澄没再顺着话题往下聊,也拿起了筷子。
大将的手速很快,聊几句天的功夫,陶瓷盘里就已经放了三贯寿司。
柯愫澄将它们都吃掉后,桌面上的手机响起消息提示音,这几声极为特殊,是q.q才有的声响,都用不着猜就知道是谁发来的消息。
柯愫澄并没有第一时间解锁手机看消息,等吃完主食,进入到甜品环节时,她才随意翻看起来。
周肆决的消息躺了许久:
【学姐,我之前听人说你特别喜欢看电影,最喜欢的电影是《怦然心动》对不对?】
【我觉得看电影的话也讲究一个氛围,你猜怎么着,就在今晚,有个汽车影城会放这部电影!】
【就想问问学姐,能不能约你一起去看呀。】
柯愫澄就知道准没好事,懒得回复,将手机直接锁屏,开始品尝甜品。
贺融生突然往旁边瞥了一眼,视线最终停在响了好几声的手机上:“小跟班约你?”
柯愫澄嗯了声,并不在意。
正当贺融生准备收回视线时,她突然问:“你要不要跟我一块儿去,他约我看电影。”
贺融生语气很淡,没什么过多的情绪:“不了,我约了人。”
柯愫澄不勉强,毕竟她也不打算应下这场约会,拿着包包站起身:“那行,回头带那姑娘来跟我们吃个饭。”
先行离开日料店,柯愫澄去附近的咖啡店坐了会儿才往教室去,下午的课黎荔依旧不打算来。
没人唠嗑,柯愫澄百无聊赖的听了一下午的水课,在最后一堂课下课铃还没敲响时,学生会工作群里有消息弹出,通知部分人员六点整在会议室开会。
柯愫澄看了谢津洲发在群里的人员名单,不幸的是,上面有自己的名字。
她没打算准点到,下了课还在教室里墨迹了好半天才动身。
到达办公楼楼梯间时,距离会议正式开始还有最后两分钟,柯愫澄慢悠悠从负一层往上爬,上到一楼时,靳宥司刚巧从正门进入,两人猝不及防撞了个正着。
四目相对之际,两人的神情中都带着些许淡漠,好似路过的陌生人,又或者说,他们更符合学生会那群八卦王口中所说的,是很恶劣的竞争关系。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学生会开始传谣言说,柯愫澄不仅仅想要占掉原本属于丁欲倾的副主席一位,她的真正目的是将靳宥司踹了,坐上主席的位置。
柯愫澄当时听周肆决说起这事时,还真没绷住笑出了声。
这应该是她今年听到过的,最搞笑的笑话,比新年小品更让人想翻白眼。
除了在一种情况下,她想将人踹开,那就是靳宥司不打一声招呼的,将整木,艮怼进来的时候,那一下,柯愫澄不止想踹,还想揍,想将那坚硬无比的法棍面包掰成两半,踩在脚下。
上下扫视过后,两人十分默契的别开眼,各走各的。
靳宥司的步子迈得要大许多,柯愫澄原本就在拖延时间,现在撞上了,更是将一步化作三步来走。看着靳宥司高大挺拔的背影,昨晚那些黏腻的画面渐渐浮现于脑海之中,柯愫澄不由得想,留在他身上的那些痕迹,他是否已经处理干净了。
快点三楼会议室时,里头嘈杂声不断,跟闹市似的,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听不清他们具体都在聊些什么八卦,唯一听明白的只有谢津洲扯着嗓子喊的那几句:大家安静点。
效果不算明显,半数人依旧没歇下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