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大谷仓余念人的围攻(1 / 2)
“啊——!”阿契琉斯疼得面容瞬间扭曲,额头上密密麻麻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砸在马鞍上。他死死抓着流血的大腿,指缝间的鲜血汩汩渗出,染红了掌心。阿契琉斯倒吸着凉气,声音里带着哭腔,却仍在试图唤醒对方的记忆:“老大!你们真的不认识我了吗?我是阿契琉斯啊!在达克森林,我还替您挡了三刀,后来还偷偷给您咸肉和麦酒!”
“既然...”阿契琉斯突然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丝狠劲。他身体猛地向后仰去,避开花花老托刺来的第二刀,同时反手拔出腰间的长剑——一道雪亮的剑光划破暮色,直劈向花花老托的脖颈!早有防备的布雷?考尔挥剑格挡,“当”的一声巨响震耳欲聋,两剑相撞的瞬间火花四溅,阿契琉斯的长剑被震得脱手飞出,“嗖”地插进远处的芦苇丛中,剑尾还在不停颤动。花花老托虽侥幸躲过致命一击,但几缕乌黑的长发被剑光斩断,飘飘然落在地上,脖颈处也渗出一道细细的血痕,鲜血顺着衣领慢慢浸染开来。
阿契琉斯看着布雷?考尔依旧快如闪电的身手,心底瞬间凉了半截。他慌忙扯动马缰绳,想催马后退拉开距离,可几十名余念人手持刀枪,像冲破堤坝的潮水般猛冲而来,将他们团团围住。余念人手中的兵器泛着诡异的暗红色光泽,在暮色中显得格外狰狞,刀刃上还沾着未干的黑血。布雷?考尔依旧面无表情,提着那把巨大的阔剑一步步向前逼近,红瞳死死锁定阿契琉斯,仿佛在观察猎物的破绽,寻找最佳的进攻时机。
小弗拉修斯趴在箩筐边缘,小手紧紧攥着竹编的筐沿,看着周围密密麻麻、眼泛红光的余念人,他声音里满是惊恐,带着哭腔问道:“阿契,你能对付他们吗?我们...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说罢慌忙向赫斯与阿基里塔斯投去求救的目光,眼神里满是期盼。
可赫斯与阿基里塔斯却急忙垂下脸,依旧背对着围困他们的余念人,仿佛没看到眼前的危机。只有细心观察才能发现,赫斯的手指正悄悄摸向腰间的洛兹短剑,指尖已经触到了冰凉的剑柄;阿基里塔斯则在偷偷积蓄力量,后背的大氅微微鼓起,淡紫色的雾气隐隐浮现,红蛸腕足的尖刺在衣料下若隐若现——似乎他们也在等待最佳的出手时机。
阿契琉斯用手捂着插着匕首的大腿,鲜血从指缝中不断涌出,浸湿了他的裤腿,滴落在马腹上。他强忍着剧痛,向布雷?考尔呲牙咧嘴地喊道:“老大!我曾经对您忠心耿耿,还为您报过杀子之仇!您不能这么绝情啊!”他声嘶力竭地呼喊,希望能唤起布雷?考尔残存的记忆。
可余念人布雷?考尔的眼神依旧冰冷如霜,手中的阔剑已经缓缓举过头顶,剑身上的寒光映得阿契琉斯瞳孔骤缩的瞬间,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下来,那把巨剑裹挟着凌厉的寒风,如闪电般劈来,剑风刮得阿契琉斯脸颊生疼,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他本能地向侧身躲闪,阔剑“哐当”一声重重砍在旁边的土坡上,溅起大片碎石,地面都被震得微微颤抖。阿契琉斯吓得魂飞魄散,慌忙举起双手,声音里满是求饶:“我说!我什么都说!别再动手了!您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您!”可刚想解释,却发现对面那些曾经熟悉的大谷仓好汉们,目光都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大腿,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的惊讶,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景象。
阿契琉斯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谨慎地向下瞟了眼——只见大腿上的匕首早已掉落在地,原本血流不止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先是止血结痂,暗红色的血痂很快脱落,露出破布下粉嫩的新肉,不过片刻就只剩下淡淡的红印,仿佛从未受过伤。他自己也惊得不停眨眼,伸手摸了摸腿上的痕迹,触感光滑细腻,哪里还有半分伤口的样子?
“刷!”一道寒光突然从侧面袭来,花花老托举着长剑,眼中满是疯狂,狠狠砍在阿契琉斯的腿上。可剑刃刚触碰到皮肉,伤口就像有生命般迅速复原,连一丝血都没流,剑刃甚至被弹开了几分。花花老托彻底愣住,随即眼中闪过更加疯狂的光芒,他举起剑,准备再次劈向阿契琉斯,仿佛要验证眼前的景象是否真实。
“没完了你!”阿契琉斯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抬手一拳砸在花花老托的脸上。这一拳力道十足,“砰”的声闷响,打得花花老托口鼻鲜血直流,连人带马踉跄后退了好几步,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
布雷?考尔也僵在原地,红瞳中满是惊诧与疑惑。他死死盯着阿契琉斯完好无损的腿,声音沙哑得像生锈的齿轮在转动:“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伤口能自愈?”
阿契琉斯刚想辩解,证明自己的身份,胳膊却突然传来一阵刺痛。他猛地扭脸,只见马背上箩筐里的小弗拉修斯,正握着把小巧的飞刀,盯着刀身上鲜红的血迹皱眉沉思,语气里满是疑惑与恐慌:“既然你是鬼,为什么我能扎破你的胳膊?还能流出鲜血...难道...难道我也死了?变成和你一样的鬼了?”说着,他竟举起飞刀,眼神茫然地就要往自己脸上扎,想验证自己是否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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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契琉斯又气又急,一把夺过飞刀,又摸了摸自己胳膊上流血的伤口,懊恼不已道,“你这个傻货!这他妈很疼的!”说罢抬起巴掌刚要扇向小弗拉修斯,却没注意到花花老托已经悄悄绕到他身后,伸出泛着灰光的手,就往他后背抓去,显然是想试探他的身体是否真的“虚无”。
阿契琉斯只觉胸口一阵刺骨的凉意,低头一看,花花老托那泛着灰青的手竟径直从自己身体里穿了过去,像穿过一团轻薄的雾气,连衣料都未曾搅动。他自己也被这诡异景象吓了一跳,慌忙举起手中的飞刀佯装要扔,声音发颤却强装凶狠:“再过来我就不客气了!这飞刀可不长眼!”
花花老托本就被阿契琉斯的诡异自愈惊得心神不宁,此刻见他“身体虚无”,更是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扯着马缰绳逃到布雷?考尔身后。他边捂着被打肿的脸,边不停用袖子擦着鼻血,眼神里满是恐惧,连看都不敢再看阿契琉斯一眼。
阿契琉斯忙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触感坚实温热,没有丝毫“透明”的异样,这才长松了口气,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他抬头望向布雷?考尔,却见对方也正哑口无言地盯着自己,红瞳中翻涌着迷茫与困惑——显然,阿契琉斯这“半透明”的诡异状态,彻底超出了他作为余念人的认知,让他原本冰冷的杀意都凝滞了几分。
夜色越来越沉,墨色的天空像被泼了浓墨,连星星都躲进厚重的云层里,不肯露出半点微光。风呼呼地卷过芦苇荡,“呜呜”的呜咽声在旷野中回荡,像无数冤魂在低声哭泣;偶尔有噪鹃在远处的枯树上发出“嘎——嘎——”的凄惨叫声,尖锐的声音划破寂静的夜,听得人心头发毛。彻底陷入懵圈的双方,就这么在黑暗中呆呆对峙着,谁也没再率先动手,只有胯下的战马不安地刨着蹄子,发出“哒哒”的轻微声响,在死寂的夜里格外清晰。
“为什么这些余念人打不死你?还能穿过你的身体?”阿基里塔斯终于耐不住性子,从赫斯身后探出头,白色的瞳仁在黑暗中格外显眼,他扯马凑到阿契琉斯身边,压低声音问道,语气里满是好奇与不解。
“余念人到底是什么人?”阿契琉斯回头低声反问,又忍不住扫了眼对面的黑暗——数十双荧红色的眼瞳在芦苇丛中浮动,像荒野中飘荡的鬼火,忽明忽暗,看得他心里发毛,后背阵阵发凉。
“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东西,但肯定不是人!”阿基里塔斯瞪圆了眼睛,扯马凑近阿契琉斯的耳朵,声音嘶哑中带着惊悸如同朽木摩擦般:“可...可也不是鬼!”
阿契琉斯本就被夜色里的诡异气氛绷着神经,再被这鬼祟的声音贴着耳朵一激,浑身瞬间打了个寒颤,猛地回过头。夜幕微光恰好落在阿基里塔斯脸上——他披头散发,乱发上还沾着枯草和泥屑,满脸黑褐色的污泥糊住了大半张脸,唯独一双眼珠煞白凸起,像两丸浸了霜的弹珠,透着股非人的怪异。阿契琉斯吓得“啊”的一声大叫,手忙脚乱地扯动马缰绳,连人带马向后猛退了好几步,怒声骂道:“我看你他妈才是鬼!这模样能把死人都吓活!”
“别说话!”赫斯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他一把将还想辩解的阿基里塔斯扯回自己身后,黑鳞覆盖的手掌死死按住他的肩膀。可还是晚了——对面黑暗中浮动的荧红眼瞳瞬间停顿,像被按下暂停键的鬼火。紧接着,有几个余念人缓缓向前凑来,鼻子不停猛嗅,鼻翼扇动的幅度越来越大,像是在空气中疯狂捕捉活人的气息,喉咙里还发出“嗬嗬”的怪异声响,像破旧的风箱在暗夜中拉扯。
“他们在闻什么?”阿基里塔斯又忍不住小声问道,声音压得几乎听不见。话音刚落,波潵琉游魂突然从赫斯肩头探出头,淡蓝色的胳膊“啪”地一巴掌抽在阿基里塔斯脸上,压低声音怒骂:“悄悄滴!你想把咋们都害死吗?”
“达坦洛!”对面的余念人突然发出整齐的嘶吼,声音嘶哑刺耳,数十双荧红眼瞳瞬间亮得惊人,像燃起的鬼火。他们不再犹豫,手持刀枪,像饿极了的狼群般猛冲而来——马蹄声、脚步声、嘶吼声交织在一起,震得脚下的土地微微颤抖,连芦苇荡都跟着晃动,枯黄的苇叶簌簌飘落。
“快跑!”赫斯猛地扯动马缰绳,胯下战马发出声嘶鸣,撒开蹄子狂奔。他同时抬手指着天空,声音急促地提醒:“不要离开地面!那张天雷网还在!”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高空那张密布交织的天雷网依旧泛着诡异的红光,光丝在黑暗中缓缓滑动,像一张巨大的死亡之网,将整片区域笼罩其中。
“每次遇到余念人都有这种破陷阱!”阿基里塔斯丧气地大叫,却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催着身下的黑斑棕马紧紧跟在赫斯身后。马蹄踏过干燥的地面,扬起阵阵尘土,在黑暗中留下一道模糊的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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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坦洛!”余念人布雷?考尔的怒吼声从身后传来,带着滔天的恨意。他竟像炮弹般从马背上弹射而出,手中的阔剑寒光四射,对着赫斯的后背劈头盖脸砍下,剑风裹挟着寒气,几乎要将空气撕裂。
赫斯慌忙念动咒语——只见他身下的战马周身泛起淡金色的光芒,鬃毛无风自动,瞬间变身成半兽躯体:马身覆盖着细密的银灰色鳞片,在黑暗中泛着微光;四肢变得粗壮有力,马蹄上还裹着淡淡的火焰,踏过地面时留下点点火星;原本温顺的马首变得狰狞,一双兽瞳闪烁着琥珀色的光。
而赫斯顺势拔出腰间的洛兹短剑,短剑通体泛着冷冽的蓝光,像凝结了万年寒冰。他将短剑斜搭在肩上,“当”的一声巨响,布雷?考尔的巨剑重重劈在洛兹短剑上,火花四溅,像炸开的星子。巨剑被洛兹短剑的力道带偏,顺着弧度滑开,“哐当”一声砍在旁边的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裂痕,碎石飞溅。
可布雷?考尔依旧穷追不舍,他落地后迅速转身,又猛地用巨剑横扫而来,剑刃带着破风之声,直逼赫斯的腰间。赫斯骑着变身的魔兽战马,险些被这巨大的劈砍力道压翻,好在魔兽身躯灵性迸发,几乎贴着地面狂奔,划出s形的轨迹,灵活地躲闪着布雷?考尔的攻击。疾驰的火焰马蹄踏过黑暗的荒野,在地面留下一串连贯的火星,像一条燃烧的红线,与身后紧追不舍的余念人,在祝珀湖畔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奔逃。
阿基里塔斯见状,慌忙效仿赫斯念动变身咒文——淡紫色的雾气从他周身涌出,像沸腾的开水般翻滚,背后迅速展开数条布满尖刺的红蛸腕足,腕足上的尖刺泛着寒光,躯体也随之膨胀了一圈,显得格外狰狞。可他忘了身下骑着的是从弗林锡农场借来的普通战马,那马本就瘦弱,哪经得起这般突然的重压,“噗通”一声被压得跪倒在地,发出痛苦的嘶鸣,膝盖在地面擦出两道血痕。
阿基里塔斯急忙用腕足小心翼翼地裹住马儿,像托着易碎的瓷器般,生怕一不小心弄伤它。他踉踉跄跄地向前紧追赫斯,腕足划过地面留下一道道湿润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