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回不到的家（2 / 2）

他永远都不会想到，那个被他杀死在能源井中的科学家，正是创造‘小心’的人。

他亲手斩断‘小心’获得生的最后可能。

却在此刻背着这个残缺的战争兵器寻找生机。

两人一路聊着，说着平生不可能说的话。

许久，一座废弃的哨塔在月色中若隐若现。

哨塔的木门早已腐朽，在寒风中发出凄厉的吱呀声，像是垂死之人的最后呻吟。

‘伽罗’用肩膀重重撞向摇摇欲坠的门板，年久失修的铰链应声断裂，门板轰然倒地，激起一片尘埃。

塔内空间逼仄昏暗，仅有一扇小窗透进惨淡月光。

他将‘小心’安置在角落，破损的躯体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别动。”

‘伽罗’撕下里衬的棉布，手指笨拙地试图堵住那些渗漏的缺口。

“没用的...”

‘小心’的声音带着电子设备损坏时的杂音。

‘伽罗’动作顿了顿，却固执地将布料缠得更紧。

“总得试试。”

突然，一只冰冷的机械手轻握住他手腕。

“休息一下，你累了。”

‘伽罗’抬起头，对上那双逐渐暗淡的红眸。

“怎么看出来的？”

‘小心’垂眸，似乎在搜寻合适的词汇，“你很累的时候总是一副......”

“什么？”

他抬起完好的那只手，能量在掌心凝聚，化作一把泛着幽蓝光芒的短刃。

刀身如镜，清晰地映照出‘伽罗’疲惫不堪的面容——

眼窝深陷，胡茬凌乱，眼下是浓重的青黑。

“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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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伽罗’盯着刀身上的倒影怔了片刻，随即沉默地继续包扎工作。

包扎完毕，他在‘小心’身旁靠墙坐下。

疲惫如潮水般涌来，很快坠入黑暗。

他做了个漫长的梦。

梦里有个戴眼镜的男人在实验室里忙碌，操作台上躺着个红眸少年。

男人转头对他微笑，手里拿着一个闪着蓝光的核心。

男人将核心放下，走到他面前，“今天，‘小心’还不能陪你。”

‘伽罗’猛地惊醒。

晨光透过破窗洒落，身旁的位置空空如也，只余下一滩干涸的蓝色冷却液。

“‘小心’？！”

他仓皇起身，夺门而出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

借着微弱的晨光，他在地上发现一串断断续续的蓝色痕迹。

三公里外。

‘小心’倒在地上，机械躯干上覆盖着一层薄霜。

“你...怎么出来了？”‘伽罗’跪倒在少年身旁，声音颤抖。

颤抖的手指悬在半空，不敢触碰那些暴露的机械结构。

‘小心’红眸闪烁一下，“我不知道。”

他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为何要拖着残破的躯体穿越暴风雪。

机械核心深处，某个程序正在自主运行。

像是指引，又像是召唤。

“我只是...想回家。”

‘伽罗’将他从地上抱起。

‘小心’抬头望向远方，红眸中的光芒忽明忽暗。

地平线上，一座废弃的机械塔静静矗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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