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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了吧,这不是直接明摆着威胁她一定要来吗。]
“来者不善啊。”
韶景荻啧了一声,“看来,还是得靠我啊。”
他扔下韶景戈手机,发现打给安蔓的电话,在不知何时已经自动挂断。
后面对面都没怎么出声,被戳破之后,安蔓索性自暴自弃起来,最后哭的只能听见喘息。
第54章 第54章前奏
54
韶景戈处理完今天的事务,放下文件,轻轻望了韶景荻一眼。
他还在乐滋滋地玩着手机,给人发消息,表情专注又认真,发完了消息才注意到兄长的表情,投降般举起双手,“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要适度,不要太认真,ok?”
韶景戈说:“别参与太多了。”
“我知道了,哥。”韶景荻彻底投降,关上手机,“只是玩玩啦。”
“我看未必,你有没有觉得,你对这次的玩具投注和以往不同的精力?”
韶景荻耸肩:“都说了只是玩玩啦。”
“那你就在心里画好好界限,玩具就是玩具,不要灌注太多心血。”韶景戈嘴角含着一点笑,却没什么笑意。
韶景荻翻了个白眼,挥挥手,“我又不是小时候了,别管了,你像个老妈子似的。”
韶景戈见他不高兴了,换了个话题,“玉泽前天回来了。”
“玉泽?他不是出国旅游了吗?这下终于结束了他的大冒险?”
韶景荻抱怨了一句,也没揪着这件事继续讨论,见兄长转移话题,也换了。
他站起来走到窗外,刚刚还是晴朗的天,转眼就暗了下来,冬春交接之季,天气多变,阴雨密布,笼罩天空。
不过一转眼的功夫,天空便阴沉下来,雾气似尘,灰暗一片。
韶景荻饶有兴味,“那个疯子回来干什么,不是说要周游全国,当去探险,等上次那事风头过了再回来吗。”
“他没说,不过发了消息给我,说过几天一起聚聚。”韶景戈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满意还是不满意。
“他也爱管人,和你一样。”韶景荻撇嘴,“不过也是怪久没见的,对了,他知不知道阿朗住院的事啊。”
“知道。玉泽回来的做的
第一件事,就是去看他。”.
安蔓从浴室出来,小腿仍然有点颤,刚刚大腿绷的太紧,现在走路时仍然感觉有些怪异,每走一步就想起,沙发上羞耻又尴尬的……场景。
她头发都湿了,出了一身的汗,粘稠滑腻,不得不借用了浴室。她在一边找到毛巾擦干了头发,捡起一件件衣服,重新穿好,在旁边杂物里找出吹风机,吹干了头发,又从口袋里摸索出一根皮筋,把披散微乱的发丝大致拢起。
等做完一切后,书桌已经被收拾的一尘不染,井井有条,散开的调查报告、被装回档案袋里,盒子里的东西也被归位。
江赫也将自己打理完毕,重新穿戴好,坐在书桌边人模狗样,正在系领带。看见她,喉结滚动一下,脑中浮现出刚刚乱七八糟的场景。
他的喉咙中突然泛起一阵火烧般的渴意,从旁边拧开一瓶矿泉水,喝下半瓶,清凉的感觉却浇不透那种莫名其妙的热意。
只能僵硬着脸,别开视线,等待她主动开口
安蔓轻轻咳嗽一声,“我把刚刚用到的东西,都放回去了。还有沙发……你让人清理一下吧。”
“好。”
安蔓穿上高跟鞋,右手背贴了贴脸颊,不热,放下手,“嗯。江级长。你放心,韶景荻没有发现,你应该不用对我负责。”
“……”江赫系好了领带,一声不吭。
安蔓理解他的此刻的心情。
毕竟这种类似于事后的场景实在让人尴尬。
对于他这种平时碰都不让人碰的洁癖,今天实在受够了刺激,一时应激,做出了这种不堪入目的下流之事,可能现在大脑还在缓冲,没有反应过来。
按照原著描述,江赫的性格超级古板,江家的家族传统,也很封建守旧,婚后怎么样暂时不论,但是绝对没有婚前性行为,或者养情人的传统,通常都会将第一次留给妻子。
江赫冷不丁开口,“你只想说这个?”
“虽然技巧差了一点。”安蔓很体谅他的心情,“总体来说还是很刺激的……”
江赫咬紧牙齿,“只有这个?”
“再接再厉,多多练习。”安蔓想了想鼓励道。
江赫按住额头,被气笑了,“我们都……你满脑子想的只有这个?!”
安蔓将所有衣服都穿戴好,这里没有镜子,她只能站在卫生间前面,就着玻璃门打量自己,确定从外表上看不出异样。
她刚才压着声音,喘了太久,声音都有点哑了,柔声柔气,“江少爷,你不要说的那么难听嘛,我们只是用手……互帮互助一下。”
江赫被堵了一句,说不出话,眼神越发冷冽,嘲讽道,“……只有这个?”
“是的,不然还有什么?”安蔓好奇。
他先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你已经不喜欢我了?那为什么还要跟我做这种事。”
安蔓确认了自己的外表无误后,在沙发边转了两圈,终于在角落里找到刚刚掉在地上的手机。
见手机屏幕没碎,她松了一口气,才抽空回复江赫的话,声音不满道,“什么呀,我一直喜欢你啊,毕竟你长得还是挺好看,不然我也不会跟你做这种事的。我只是认识到自己的位置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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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
“我突然想起来,你一早就跟我说过,‘垃圾只配待在垃圾桶里’。”
安蔓打开手机,看到韶景荻发过来一条问候信息,转头看着江赫,认认真真说,“以前我还心怀期待,但是现在我认清事实了,也认清了自己的地位,不会觊觎不属于我的东西。”
明明每一句话,都是江赫自己嘴里说过的,但是听起来,会让人感觉哪哪都不对劲。
江赫被噎的说不出话,“你去哪?”
“准备回寝室啦。”安蔓挥了挥手,“刚刚让人帮我搬了回家,对了,你可能不知道,因为你本来就不关注我的事。”
江赫又被噎了一下,压抑着怒意道,“你可以跟我说。”
安蔓表情变得低落起来,“但是以前,如果我和你说了,你会听吗?”
江赫的心情,跟着她的声音一起变得微妙,表情仍然带着几分僵硬,“不会。”
“……”可恶啊,诚实的让人有些扎心!
她哼了一声,原本准备向外,脚步刚刚抬起,又停了下来,转了个身向回走,停在书桌边,手指按着椅子,忽然俯身。
江赫眼中,她的身影突然变得极近,脸也放低了,从前那张怎么看都不顺眼的脸,骤然在眼前放大。
但现在,在看到她那张面容的时候,心里浮现的并不是厌恶、排斥、恶心,那些负面的情绪。而是另一种说不出来的东西。
那种东西,同样将他心头冲撞的难受至极,不上不下,和刚才一样,仿佛吊在空中。他认为,那是肤浅的肉.欲。
如果和梦中一样,满足了那种东西,就能够不再焦灼,不再烦躁。
但是浅尝辄止,现在,反而让那种不时升起的不适加剧了。
“江级长~”
安蔓放软了声音,慢吞吞的开口,轻轻触碰他的脸颊,动作十分随意,“你舍不得我吗?”
江赫喉咙滚动一下,蹙起眉毛,反感道,“不要说这种让人恶心的话。”
安蔓声音放软,嘴角微翘,漆黑的眼睛里带着一点恶意,“好吧,那我舍不得你,我想问问你,我们之后还能见面吗?”
江赫听出来,安蔓指的远远不只是见面。
她指的是,见面的同时发生一些其它的……不伦关系。
现在的情况和他想的天差地别。
不是情侣,不是暧昧,不是任何积极正向的关系,对方正在向他提出一种极其糟糕的邀请。
安蔓并不想和他在一起,但是不介意和他拥有肉.体上的联系。
她想让他做她的床伴、泡友,甚至更糟糕,看崔英朗今天应激的行为,说不定两人之间基本上已经有了已经确定了关系……她想让他当小三。
“怎么样,想好了?”
安蔓柔软纤细的手指,微微落下,和他戴着皮质手套的手指交缠着,黑与白的颜色极为鲜明,对比冲突,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涩气。
她嘴角微微弯起,皮肤雪白,眼角微微垂着,让她表情天然带着带着一种无辜感,眼神却很平静,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冷淡,“其实今天我是圆梦来的,因为崔少爷,我决定结束对你的暗恋……如果你不答应也行,没关系的,只是我们再也不要见面了吧。”
江赫神色冰冷,“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我考虑了一下,虽然我们不能在一起,但或许能一直保持……那种联系。”
恶心。
荒谬至极!
对方提出了一种非常糟糕的提案。
她提出一种不道德的,反常规的,毫无益处,无比糟糕的地下关系。
江赫一阵反胃。
他完全没有必要答应,守旧的道德感也不许他答应这么荒谬的事,那股空空落落的渴意,在他的小腹燃烧,怒意烧灼,推促着他拒绝这种可笑的提议。
可能直到要真和梦境一样,全部实践一遍,那种渴意,才会彻底消失。
但在那种感觉蔓延之前,江赫已经冷漠的开口,“不行。”
“什么?”
“我不会再说第二遍,我不可能做谁的地下情人。”
江赫神态的冰冷傲慢,手指门口,“出去。”
“好吧。”安蔓叹气,“我走了。”
她提着裙摆,脚步轻盈,踩着地毯一步步走休息室。走到门边时,停顿了一下,将手放在门把手上,按了下去。
门开了,外面的光线倾泻进来。
在这个过程中,江赫的目光始终落在她的背影。等她终于要回头的时候,他又收回了,始终一言不发.
安蔓关上休息室的门。
她表情渐渐
冷淡下来,循着上午和崔英朗一起逃跑的方向,走下旋转的扶椅楼梯,一直走到一楼。
这个时间点,旁边大多是零零散散的学生,抱着书,从教室里走出,直奔食堂,准备开饭。
安蔓走的足够远,直到周围空无一人的时候,才捂着脸,弯下腰,发出一阵剧烈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看他的表情!”
系统幽幽出现,“我什么都没看,我们不让看这种少儿不宜的东西。”
安蔓笑得肚子都痛了:“不是,不是,后面总能看到吧,他的那个表情真好笑。”
系统在大脑里疯狂翻书:“他可能感觉自己被羞辱了吧……对了,我觉得他不会答应。男主2号的自尊心可是很强的,嘴又硬,被形容为,天塌下来都有他的嘴顶着。”
安蔓肯定系统的话:“他的嘴真的很硬,就不适合说话。”
她看了一眼,天色已经彻底阴沉下来,天空开始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地面被彻底打湿。
现在回去借一把伞也不现实,她脱下外套,顶在头上,迈步走进悠悠细雨里,一边走一边听系统碎碎念,“他自尊心真的超级强,而且很古板,这是观念问题。宿主,你小心翻车!”
石板路上的草长了出来,安蔓踮起脚尖,“你举个例子。”
系统绞尽脑汁,试图找一个合适的形容词:“江家非常封建,男主二号虽然父母各自都养了情人,但是里里外外分得很清楚。没有正式名分的,只能算是“外室”?”
安蔓走出一截石板路,她的外套全被沾湿了,发尾又被滴上了雨珠,鞋尖更是沾到了一点污泥。
“我知道。”
江赫到现在为止,对她的好感度,其实都没有达标。他不仅嘴硬,还非常谨慎,对于付出情感极为吝啬。不像崔英朗那样大起大落,一直是个平静的低值。
直到刚刚上扬了一截,但好感度仍然不够。
他今天,顶多是自暴自弃之下,突破平时那种傲慢冷漠的外壳,行为短暂出格。
最后更是觉得被羞辱了,表情阴沉地让她滚蛋。
按照系统说法,他不可能当……“外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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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安蔓又有点不爽了,“不当就不当嘛,态度也太差了。”
她和系统抱怨一会,到达公寓,停下脚步深吸了一口气。
安蔓之前让人将东西,全部搬回了级公寓,里面虽然每个人都有独自的房间,不需要和特招生寝室一样,直面仇人。
但也完全算不上轻松。
级公寓里,大部分都是姐妹会成员,同样也是原主认识的熟人,对她的态度绝对算不上正面。
唯一的好处,大概是,因为崔英朗的发疯行为,暂时没有人敢对她出手,目前还算得上安全。
安蔓一走进公寓,就能感觉到周围的人停止说话,若有若无的视线从旁边发出,其中不乏恶意,充满微妙。
她镇定的无视了那些视线,加快了脚步,拔出钥匙,打开了寝室的门,打了个招呼,“栗纯,你好啊。”
“你终于来了,我等了老半天了,你知不知道我在你这里呆着,有多害怕!那些食人兽的眼神恨不得吃了我!”
栗纯蹦了起来,气势汹汹,“不是你让那个谁喊我来帮忙给你搬家的吗?怎么你自己到的这么晚,要不是我跑得快,我就完蛋了!”
安蔓含糊其词,“遇到一点事。对了,你给我看看这个。”
她打开了手机,打开姐妹会会长的动态,韶景荻的解释,大部分都在……那种时刻。最后被她一团浆糊的脑子,忘的差不多了,只记得这个。
栗纯接过手机一看,表情几乎麻木,她一整天受到的刺激太多,再看到这个的时候,已经没什么表情。
最大的刺激,在崔英朗宣战的时候受完了,也让她彻底站定了跟着安蔓身边的决心。
“我知道她们的想法。”栗纯说,“狂欢日白天其实还挺正常的,就是举行节目,全校玩乐。”
安蔓点了点头,在一边坐下。
“但晚上就可怕起来!对这晚我们有个专属称呼,叫“恶作剧之夜”。而且,大概在晚上六点,天空变黑的时候,德川的所有监控就会全面关闭,你知道这个行为的含义吗?没有监控!”
安蔓的眉毛拧起,“这么糟糕?”
栗纯注意到她的表情,摇了摇头,脸色变得严肃,“没有监控,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只有一点可以确定,这种情况比我们想的都坏。唯一的红线,只有不触及人命。当天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当事人都不会说的,只要不触红线,都是私下解决的。”
安蔓懂了,“所以她们要我来参加的,是晚上。”
栗纯越想越心慌,她收集了一些资料,悄悄去问过了往年的一些事,涉及人员全部讳莫如深,“反正那一天里,只要你不离开学校,就是做默认参加狂欢,无论遇到什么结果都自己负责,还有,你的身份也非常糟糕。”
栗纯扔给她一点资料。
安蔓接过来一看,随意翻了翻,眉毛皱的更深了。
狂欢日是德川的传统节日,白天是纯粹的娱乐活动,晚上则是专属所有人的恶作剧之夜,任何人都可以佩戴面具斗篷,特招生的面具和斗篷是特制的,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而“猎物”的情况则更为特殊,他们根本不被允许佩戴面具,因此当他们出现在人群中的时候,简直像是黑暗里的出现一颗星星,根本隐藏不了痕迹。
而在这一天里,特招生是其他阶层的目标,而猎物,是所有人的目标。
当然在这些规定之下,还打了补丁:在狂欢日当天,一旦出现,默认参与,但为了预防非自愿情形,如果有不想参加的,请在当天及时请假,或者在晚上6点前及时离校。
“但是往年的猎物,基本上很少有不参加的情况。”栗纯解释,“去年也是一样,总有人会用各种手段,去强迫猎物出现在现场……反正挺糟糕的。”
“没事,我现在有靠山了。”安蔓伸手揉了揉脸,大脑飞速转动,开始思考这件事。
她固然可以请假,但是有人用了公投这件事,来威胁她,目的就是让她尽可能的无法逃脱。
但是即便如此,这件事对她也不算难。
崔英朗这个人虽然神经病,但是至少威慑力十足,可以一用。
就算没有崔英朗,还能借用江赫、韶景荻,确保当天,无论是什么情况都至少能够安全通过。
栗纯想一想也是,“确实,也没那么复杂,让崔少爷把面具一摘,往你面前一坐,我看谁敢越过他对你出手。”
“是啊。”
“虽然那么做挺耍流氓的……但是姐妹会当众威胁,也很没品。”栗纯安慰,“反正说到底不是什么大事,到时候找崔少爷帮忙就是了。”.
想是这么想的,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狂欢日当天——崔英朗没有出现。
在那天接到了电话,不情不愿地对她告别,回了医院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出过医院。
“老头子把我关起来了。”崔英朗含糊其辞,“他多半是更年期到了,脑子里有什么大病,硬说我留下了后遗症,必须好好修养,不然迟早变成废物,烦死了。”
安蔓迟疑了一下,“所以说,崔少爷你要一直住院修养吗?”
崔英朗的声音懒洋洋的,透着一股烦躁,“是啊,老头在到处都放了警卫,就是为了监督我不准出去,简直有病!本来有给你准备的惊喜也不成了,烦死了。”
安蔓根本没心情担心他的情绪,在心里默默划掉了关于他的计划,准备去找另外两个人,敷衍,“是吗?”
崔英朗呵了一声,声音阴气森森,“别以为我在医院,就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到处都是我的眼线,如果你背着我做了什么勾三搭四的行为,我会第一时间发现。”
安蔓:“……”
崔英朗阴森森地开口,“特别是和江赫,别让我知道你们又干了什么。我会一直盯着你。”
第55章 第55章狂欢之夜
55.
“知道了。”安蔓挂了电话。
那天姐妹会的会长发出动态后,如同崔、韶两人一样,动态在几十分钟之后,被屏蔽
掉了。但它带来的余波远不止于此,至少许多消息灵通的人开始流通,有关她的参与信息。
安蔓也确实准备参加——在做好防护的前提下。
现在,既然崔英朗不行,她要去寻找自己的备用选项。
狂欢日当天,连绵数日的暴雨渐渐止息。
天空带了点暗沉,空气中浮动水汽,带来一阵淡淡的凉意。高大的樟树,在暗淡的日光下折射出阴影,叶片被氤氲凉薄的灰雾浸了,湿哒哒地向下滴水。
安蔓穿好大衣,戴好口罩,走出宿舍,向风纪会走去。
德川校园内,四处拉着五颜六色的横幅,每走几十米就有一处分发游览指南的站点,到处都是欢乐的痕迹,从宿舍向外蔓延的一片草坪处,正在举行歌舞快闪,一群人穿着五颜六色的服装。
更远处还有跳蚤市场,和随机刷新的各式美食小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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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小摊的人以灰色制服的特招生居多,一边收钱一边制作餐点。
更远处还有讲座、研讨会、校史展览,一群穿着花花绿绿的外校学生,三五成群,四处游览。
她给韶景荻打了电话,几通下来,居然没有人接,只能一边打电话,一边到找了风纪会。
风纪会大门十米处,被设了哨岗,有学生执勤,看到人便开口,“请交通行证。”
“我找韶景荻会长,请问他在吗?”
执勤的男生闻言抬头,仔细地打量了她一会儿,探出一个脑袋,“是安小姐吧,我们会长嘱咐我,如果你来找他了,就让你先回去,他今天有事,早些时候已经走了。”
“去哪了?”
“不知道,他出学校了。”男生说,“你给他打个电话吧。”
安蔓客气道谢,转头走了,找了个隐蔽的地方站定了,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想了想,又打了个电话给栗纯,拜托她,“你帮我去看看江级长在哪,好吗?”
“OK,包在我身上。”栗纯说,“别担心,白天这里是很安全的。”
等栗纯的电话一挂,电话铃声刚好响起。
安蔓接通电话,是韶景荻,他的声音带着一如既往的雀跃。
“怎么了公主殿下,是想我了吗?”他说,“我刚刚在取车,没看到电话。本人现在不在德川,今天有点事情,可能会晚点回来~”
安蔓看了一眼时间,“正好是今天?”
韶景荻一边开车一边抱怨,把声音开了外放,让手机传出清晰的喇叭声,“是啊,我有个朋友回来了,让我们今天一起去聚餐,没办法,真讨厌。”
安蔓不怎么听过他那种为难的口气。原著里,一直到剧情结束,德川也没有出现他口中的“朋友”,“关系这么好?”
“算是吧,一个老朋友,本来说要周游世界,但是不知道最近没怎么突然回来了。”
他声音抱怨,像是想起了什么糟糕的经历,一边叹气一边开口,“啧,我还以为他要过几年才回来呢。”
安蔓试探,“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认识吗?”
“你不认识。没必要认识,认识他不是什么好事,人倒是好人,只不过特别装,又装又疯。”
韶景荻突然起了兴趣,啧啧了两声,给她讲了起来:“我这个朋友,比我年纪都大一点,算孩子王吧,责任心不高,掌控倒强,什么都要管一下。刚开始我以为他是另一个韶景戈,后面才发现他只是单纯的爱装,喜欢在大人面前装乖,装出一副纯洁无瑕的天使形象。偏偏又装不彻底,人又疯,又有病,我们以前可是打了不少架。”
他懒洋洋地怀念了一会,一笔带过,轻描淡写,“算了,不提这个,差点忘记告诉你了,今天晚上的狂欢夜你最好参加,之前我和谈灵秋约好的条件,就是让你参加这个节日——并且坚持到结束。”
安蔓皱了一下眉毛,“为什么。”
韶景荻哼了一下,声音似笑非笑,“我不知道。说不定,她要去干坏事呢。比如说,要去趁半夜偷文件之类,需要你搞出足够大的动静遮掩呢。”
安蔓:“……什么??”
系统:“……什么??他不该知道啊。”
书里确实有这种剧情。女主潜入学校,为了父亲入狱的真相,铤而走险,去翻阅当年的资料。然后正好遇上巡查的风纪会两兄弟,由此展开一场激烈对碰的猫鼠游戏。
但在原文描述中,韶家兄弟并不知道这件事,而是抓住了线索,顺藤摸瓜才发现女主。
“哎呀,随口一说你就当真。”韶景荻说:“开玩笑啦~。”
“你……”
“安蔓!”远处传来一道声音。
栗纯跑了半天,找人问了个遍,现在终于跑了回来,在距离安蔓还有半米的地方,终于找到人了,一看过去,表情却微微一愣。
安蔓举着电话,站在教学楼的角落中,任凭巨大的的影子将她全身遮住,长发垂散,只露出了半张形状较好的侧脸,此时正微微蹙着眉,表情有些困惑。
手机里的声音又传了出来,韶景荻的声音微微上扬,“是谁?你那个朋友吗,正好你把电话给她,我叮嘱一些事。”
栗纯总感觉自己好像不小心打断了什么,脚步迟缓起来,半天才从安蔓手里接过手机,嗫嚅开口,“韶会长,你好。”
“你好啊,我记得你,安蔓小姐的好朋友,对不对?”
栗纯不确定,“应该是我。”
韶景荻笑道,“今天拜托你了,我有事在外,暂时不能赶回来,有什么意外你帮我护着她,好吗?”
栗纯声音激动了一点,“好。”
韶景荻笑了,“不要这么拘谨,都说了她的朋友也是我朋友,我记住你了,有机会来风纪会走走。现在把电话还给她。”
“啊!好的!好的!”栗纯被他短短几句话弄得激动起来,兴奋的几乎尖叫,她一直以来的目的就是通过安蔓,接近这些人得到好处。
现在根本没做什么,就被邀请了,又是怀疑和满足,在原地蹦了蹦,才地把手机交还安蔓。
手机里又传出声音,韶景荻在笑,“亲爱的,别担心,没关系,不是有我吗?不出意外的话,我会在下午6点前到学校,你先玩,乖乖等我回来噢。”
“……好。”安蔓挂了电话,拧起眉毛。
韶景荻总给她一种什么都知道,但是就爱装傻的感觉。
谈灵秋的事,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为什么不揭穿?为什么往下演?
……就像是对面她时一样。心若明镜,冷眼旁观,一切为了有趣。
为了有趣,放任她参加狂欢之夜。
栗纯激动的说不出话,只能在旁边张牙舞爪,见安蔓挂了电话,才激动得连声说,“交给我吧,交给我吧,我打听清楚了狂欢之夜开始的流程,我们在五点半前去德川的宴会主厅,大部分人在那个时间点,都会在那里。”
安蔓却没有在意她的话,而是问,“江级长呢?”
栗纯挠了挠头,“他也不在,我问过,他上午出去了。”
安蔓抿了抿唇,在这样的时刻——几个人居然都在这一天不约而同地,离开了学校。
“早点去吧,据说每年的规则都不同。”栗纯咕哝,“反正韶会长说了等会会来,我们走吧,早点到。”.
到达宴会大厅的时候,已经五点半了。
一进入德川的宴会主厅,仿佛跌入一场金色的幻梦,保存良好的古堡式的建筑,古典雅致,数米高的穹顶向上延伸,中间垂下一盏的水晶吊灯,交错的棱形水晶
折射出迷幻的光晕。
巴花实木长桌上,摆着缠丝银烛台和珐琅餐具,有人轻手轻脚在其中端上餐点。
这个时节,天黑的早,她们到达时,天空已经微微擦黑,乌黑暗沉下来。
夜幕渐临,门口站着几位恭敬侍立的侍者,对每一个宾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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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来送往。
人人皆穿着典雅,笑容完美,气质温和,恭恭敬敬地对她们弯下了腰。
“你好,小姐,这是你的面具。”一个侍者礼貌道,“请戴上它们入场。”
栗纯也是第一次参加这种活动,她从侍者手里,拿到了白色面具和黑色斗篷。
安蔓跟在旁边,垂眼一看,白面具质感冰凉,光滑无痕,不像塑料制品,并不廉价。
黑色斗篷被栗纯捏在手里,轻轻抖开,面料柔软绵密,略带光泽,她摸了一下,“居然是天鹅绒的,好能下血本,这是给个人都发吗?”
“是的。如果您有别的喜好,也可以自备。”侍应生彬彬有礼。
栗纯犹豫了一下,“不给她发一份吗?”
“你说笑了。”侍应生弯起眼睛,笑容完美,“猎物是不需要面具。”
“你怎么知道她是……”栗纯刚出口就打了个寒战,意识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赶紧摇头,拉着安蔓走进主厅,“算了算了,我们快走吧。”
这次倒没被拦住。
但是刚进去,两个人的脚步又顿住了。
璀璨的大厅里,处处奢华典雅,细节精致到位,穿着统一制服,长相颇佳,气质温顺的男男女女端着托盘,步伐优雅的端上一杯杯美酒佳肴,结束后又悄无声息的弯腰离开。
这和传统的宴会别无二致。
唯独有一个问题,看不见脸。
在这个宴会现场,几乎所有人——都戴着一模一样的白面具。
“安蔓……这是……”栗纯的皮肤泛起一阵鸡皮疙瘩,凉意从头灌到脚,牙齿也开始微微发颤。
安蔓停下脚步,阵阵絮语向耳边飘来。
“来了吗?”
“没有。”
“肯定会来,都被指定了。只要她还想过公投就必须来。”
“期待,我从来没有期待过这种无聊的节日,希望她一定要来,别让我们失望。”
“你们知道今年的规则是什么吗?怎么这么晚了还没公布……对了,听说几个少爷都不在?有意思。”
“哈哈。”
安蔓脚尖顿住,一瞬间被水晶吊灯的强光刺的微微眯起眼睛,在零碎的谈论中,那种不祥的预感变得格外强烈。
“你好,安蔓小姐。”
前方高台上主持人忽然开口,将面具推在头顶,露出一张和江赫略有几分相似的脸。他穿着藏蓝色的西装,鲨鱼皮鞋踩在光滑的地面上,气质颇有几分随性和轻佻,
“好久不见,你可能不记得我了,不过我对你印象深刻,上次我们在生日会上见了一面。得益于你,生日会有个糟糕透顶的收场,根本没有办下去,真让人心碎。”
“是江淮盛。”栗纯的小声提示。
“这次由于那几位少爷都不在,经过推举,这次的狩猎,不,这次的狂欢由我主导。忝列其中,不胜荣幸。”
江淮盛将头顶的面具向上推了推,露出了一个充满兴趣的笑容,开始一下一下地鼓起掌来,“大家欢迎。”
不知是谁先听到声音,戴着面具的人们一个一个、一个一个转了过来。白色面具对准了视线尽头的安蔓。
面具纯白,没有五官,空洞洞的一片白,只有眼睛部分开了两个小洞,能看出一双双颜色各异的眼睛。
接着,一群分不清性别、年龄、长相的人,一个接着一个,慢慢鼓起掌来。刚开始鼓掌的人寥寥无几,掌声杂乱无序、零散琐碎。渐渐的,回头驻足的人越来越多,加入其中的人群变多,掌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激烈,整齐划一,轰然作响,如同暴雨般淹没整个大厅。
“欢迎。”他们凝视着她说。
第56章 第56章狂欢
56.
掌声渐弱,江淮盛从旁边人手中接话筒,调试了一下,“各位小姐、绅士们。按照惯例,本次狂欢之夜,我们要介绍到场人员。首先,是我们亲爱的特邀嘉宾,红队。”
他将手微微一扬,掌声彻底结束,所有人的目光随着他们来到了右边偏后的角落。
这时安蔓才发现,在那个角落里,站着一群穿着灰色制服的特招生们。
他们谨慎地站在角落的阴影里,有男有女,抱团站在一起,全部戴着红色面具,面具样式和栗纯手里的别无二致,只是颜色鲜红,在光线下瞩目得如同流淌的鲜血。
“如果你们有异议的话,请尽快提出,六点一过,德川大门一关,可就没有反悔的机会了。”江淮盛加重语气。
话音落下,人群中掀起一阵骚动。
特招生们不安的彼此对视一眼,低声商议,“要走吗?”“你走吗?”
“我害怕。”“要不我们走吧。”
“不,我想留下,我想要奖励。”
……一群人零零散散地商量好几分钟,但最后没有任何一人开口,也没有任何人离开。
“很好,大家都很有勇气,这是好事。毕竟——这是一场勇敢者的游戏。”
江淮盛见状,满意地收回目光,点了点头,“其次,是我们的狩猎者白队,大家欢迎。”
人群发出一阵轻轻的笑声,悠扬空灵的小提琴音适时响起,和钢琴的演奏声一起,营造出雅静的氛围。
大厅内的白面具,基本上都还没带斗篷,此时穿着制服礼裙、衣香鬓影的男男女女们,还能通过身形大致彼分辨彼此,轻笑着互相打趣。
“欢迎。”
“……欢迎。”
“欢迎!”
“最后是我们美丽的校花小姐!”江淮盛忽然提高声音。
啪嗒。
不知哪里忽然打来了一束灯光,将安蔓的身形笼罩住。
安蔓下意识闭上眼睛,睫毛颤动着,整个人在刺眼的光线下,近乎失真。
她穿着普通的黑色大衣,裤子,黑皮靴,仿佛要与夜色相连。皮肤却是雪样清冷的白,黑发逶迤,丝丝缕缕贴在雪白的领口,如同花枝般蔓延。
整个人白是白,黑是黑,色泽的对比极为鲜明。
清冷,干净,脆弱。
如同折不断花枝,脆弱强韧,却更容易诱使他人产生扼断的欲望。
这并不是所有人第一次见她,却是在场大部分人,第一次这么靠近而肆无忌惮地打量她。
看她纤细修长的脖颈,没有血色的嘴唇,和微微蹙起、显得厌恶又冷淡的脸。
安蔓闭上眼,只能听见栗纯剧烈的心跳和喘息。
她声音受惊,炸了毛的兔子,快速往旁边避开,“……抱歉,安蔓。我、我不能再待在你身边。”
旁边响起一阵脚步声。
安蔓蹙起眉毛,后退几步,重新睁开眼。
栗纯已经离开身边,戴着面具混入人群,只能通过衣服辨认。她不自在地整理衣服,扣着面具,竭力往人群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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