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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少时便习惯读书读到三更天次日鸡鸣时分便起床继续读书或练武的皇子,赵璲读过的书几乎可以填满三间大房,但其中唯独不包括任何一本民间的话本。
内容通俗,他一目十行翻得很快,当水房的婆子们提着水进了西屋,赵璲已经看了一大半,话本的主人公“潘絮娘”也换了三位相好,每好一个就要有两三场房中戏、院里戏甚至野外戏,男方则囊括了种地的汉子、打铁的铁匠、县衙的捕头,各有各的“龙精虎猛”。
知道王爷在看什么,姚黄这个澡洗得十分不安且简单,想着她早些洗完早些回去,兴许王爷还没看到第一场不正经的地方!
匆匆换好衣裳,姚黄披着一头绞得不再滴水的长发就往外走。
百灵追她:“王妃,您先梳梳头啊!”
姚黄回头,抢过百灵手里的梳子继续往东屋赶,万不能叫百灵伺候,不然梳完黄花菜都要凉了!
推开内室的门,姚黄看向窗边,就见王爷背对她而坐,面朝窗外,窗外斜前方是一棵披满了夕阳的桂树。
姚黄再看小桌,话本子平平稳稳地放在那。
这时,王爷朝门边看来,视线明显在她披散的头发上停留了几瞬。
姚黄故作平静:“丫鬟们梳得太慢了,我怕王爷久等,干脆来这边梳,正好能晒到夕阳。”
赵璲转了回去。
姚黄坐到他对面,暖黄的夕阳照得她脸颊热乎乎的,她握住一把头发慢慢地梳,一边朝话本扬扬下巴,问:“王爷这么快就看完了?”
赵璲:“不曾,只看了开头,李大石病死牢中那段。”
姚黄:“那王爷怎么不看了?”精彩都在后头呢,李大石一死,潘絮娘成了寡妇,曾经与她青梅竹马的健壮农夫就找上来了。
赵璲:“我在想,民间是不是真有这样的冤情。”
姚黄:“……”
王爷就是王爷啊,看个话本都在为黎民百姓忧虑,哪像她,光看不正经的了!
抓起话本塞到凉簟下,姚黄安慰他道:“王爷勿忧,话本都是写书人瞎编的,父皇他老人家英明神武,朝廷吏治清明,至少咱们京城这一带百姓都过得很好,没听说哪里出了冤情。”
赵璲点点头,目光落在她正被长发润湿的另一侧肩头。
姚黄见了,往后面的床围上一靠,头微微后仰,除了被她握在手里的头发,其余的全都垂了下去,再也挨不到她的衣裳。
只是这样,她白皙的脖颈便完全呈现在赵璲面前,对襟襦衣被齐胸裙腰束缚住了,遮了里面的春光,却难掩其内雪丘之形。
屋里就两个人,彼此都只能看着对方,姚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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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子就察觉了王爷视线的移动,脸上一烫,她轻斥道:“王爷往哪看呢?”
死气沉沉的王爷脸都不见变色的,指着她衣襟右侧道:“那里似乎湿了。”
姚黄摸了摸,被头发打潮的而已:“不碍事,一会儿就干了。”
当她抬起头,发现王爷已经看向了窗外的桂树。
还是有点别扭,姚黄挪开小桌,背对着坐到他面前:“王爷帮我梳吧,这样头发晒到的太阳也更多。”
赵璲没有回答,接过了她手中的玉梳。
如瀑的长发乌黑如缎,在夕阳中映出一层浅浅金光,淡淡的桂花香充斥在赵璲的鼻端,她似乎终于在王府预备的花露中找到了合她心意的味道。
姚黄在看两人投在黄花梨木地板上的影子,属于王爷的脑袋纹丝不动,应该就是一直在看她的头发,老老实实的。
忽地,那道影子抬起左手,在她肩头按了一下。
眼睛与肩头同时感受到了这一下,姚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打了个激灵。
赵璲:“你很紧张?”
姚黄脸上一阵发热,能不紧张吗,挨得这么近,沐浴的时候又想了一幕幕书里羞人的场景。
赵璲:“是还记着那晚的事,怕我今晚留宿?”
姚黄才没想这个,否认道:“没有,我,我这辈子第一次让一个王爷伺候,当然紧张了。”
赵璲:“我没忘了我答应你的事,只是今晚我都过来了,吃完就走的话,底下人可能会以为你哪里做的不好,受了我的冷落。”
姚黄附和地点点头。
赵璲:“但你放心,只要你不愿意,我不会勉强你。”
姚黄低头看手,红着脸道:“王爷说什么呢,我怎么会不愿意。”
就算真不愿意,她也不可能傻到承认,何况她确实是愿意的,至少第一回的时候没有半点不情愿。
赵璲继续给她通发。
等头发干了,姚黄想叫百灵进来伺候她绾发,赵璲道:“别折腾了,叫厨房把饭送到后院。”
厨房,闻讯赶来的孔师傅抢着给王爷王妃炖了一条三斤重的草鱼,惹得高娘子一通唠叨:“说好了你管竹院我管明安堂,怎么又来抢活!”
孔师傅盯着锅里滋滋*作响的鱼,笑眯眯道:“我是为了你好,万一王爷不爱吃你的鱼,你今晚能睡踏实?”
高娘子:“兴许王爷就是吃惯了你的手艺才要来王妃这边吃点新鲜的。”
孔师傅:“……”
他想到了昨晚他特意给王爷烤的肉串,王爷好狠的心,居然一口都没吃,试试都不愿意试!
姚黄却对今晚的红烧鱼赞不绝口,王府的厨子就是厉害,不光鱼肉烧得细腻汤汁美味可口,连小刺都提前弄掉了,只留着支撑鱼身的主骨。
“王爷多吃点,这可是咱们自己钓的。”姚黄边吃边劝,劝了两次,赵璲就主动动筷子了。
一个身段丰腴好跑好动的王妃,一个虽然残了双腿但上半身依然强壮的王爷,暂且放弃了其他菜色,先集中精力吃鱼,居然把所有能夹起来的鱼肉都吃完了。
当小丫鬟将只剩鱼骨头的盘子端回厨房,孔师傅眼眶一红,差点落泪:“你看,王爷就爱吃我这口!”
高娘子悠悠道:“也许是王妃一人吃的,王妃胃口好,我做的菜王妃经常吃空盘。”
孔师傅:“……”.
吃得很饱的王妃在后院慢慢地绕圈消食,王爷由青霭推回了前院,看两刻钟的书,叫廖郎中推拿了两刻钟的腿,最后沐浴净身又用了近两刻钟。
当青霭重新将王爷推回后院,天已黑了下来。
姚黄散着头发出来接他,熟悉之后,她在青霭、飞泉面前越来越放得开了。
青霭可不敢多看,低头告退。
进了内室,赵璲扫眼窗边的罗汉床,指了指。
姚黄不解:“王爷的意思是?”
赵璲:“在这边,不用担心打湿褥子。”
姚黄:“……”
身如火烧,姚黄只庆幸这人瞧不见自己的脸,好一会儿才道:“太窄了,且也没热到能睡凉席的时候。”
窄不窄凉不凉的,罗汉床离窗边太近了,不是夫妻睡觉的正经地方,而且万一守夜的丫鬟胆大包天凑到内室的门缝,瞧不见里面的拔步床,看罗汉床却能看得一清二楚。
姚黄知道阿吉几个都不是那种人,可万一呢,尤其阿吉一直都担心她挨了王爷的欺负,说不定真想瞧瞧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么一想,姚黄直接把人往拔步床里头推,硬着头皮道:“我叫人缝了巾子,一条垫着一条放旁边,够用了。”
动弹不了双腿的惠王爷只能保持沉默。
第25章
姚黄还记得上次被王爷细细端详的煎熬,所以才把轮椅推到床边,她就要去熄屋子里的几盏灯。
最亮的是一对儿鎏金莲花灯,每个烛台上都延伸出三朵莲花灯托,燃着三根四指粗的蜡烛。
窗缝里多少能透进点微风,淡黄色的烛火轻轻地跃动着,像她此刻怦怦乱跳的心。
走近了,姚黄拿起放在一旁的灯罩,刚要对准一支蜡烛,背后忽然响起惠王的声音:“先留着。”
留着做什么?
王爷不说,姚黄心里清楚,今晚王爷没带书过来,除了看她再没有其他可以看的。
而那近似命令的平静语气,让姚黄生不出再商量商量的念头,白日里王爷很好说话,夜里却一直都强势霸道,即便看她哭得可怜嘴上哄哄,该继续的还会继续,心硬得很。
放下灯罩,姚黄慢吞吞地往回走,连着放下两层帷帐,帐内依然很是亮堂。
轮椅是空的,但姚黄知道那已经证明不了什么,王爷可以在中途褪去裤子,反正她背对着他,看不见。
红着脸爬到床上,姚黄直接朝内侧躺,忐忑地等着熟悉的胸膛靠过来。
光想着王爷,姚黄都没发现她自然而然地往前曲起了腿,提前配合上了。
赵璲看得清清楚楚,却并不希望自己的王妃认为他今晚留宿纯粹是为了那个。
他仰面平躺,对着帐顶问:“你不想见我?”
姚黄眨眨眼睛:“没有啊。”
赵璲:“那怎么做这种姿态?”
姚黄:“……”
明明是误会,姚黄却没办法澄清,白白憋得自己一身火。
她转过来,幽怨地看向对面的王爷:“我想见王爷,恨不得一直睁着眼睛从白天看到深夜,再从深夜看到天明,行了吧?”
赵璲瞥她一眼,声音平淡地道:“休说傻话,之前你都喜欢抱着我说会儿闲话,今晚却那副模样,不是生气是什么?”
姚黄还是没法辩驳,因为辩驳只会徒添自己的羞恼。
既然他想听家常,姚黄若无其事地抱过去,贴着他的肩膀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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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就跟王爷说闲话,王爷想听什么?”
赵璲:“李大石死后,潘絮娘如何了?”
姚黄:“……她无权无势的,想替丈夫伸冤也没办法,只能想开了把自己的日子过好。”
赵璲:“细说。”
姚黄:“……为了打官司,她家原来的地都卖了,一贫如洗,还好遇到了一个善良的农夫,愿意分两亩地给她种……”
赵璲打断她:“那农夫可有妻子?否则冒然帮助一个守寡的女子,此举恐会惹出闲言碎语。”
姚黄:“……”
讲个故事还问东问西的,若非那话本不好见人,她真想把书丢给王爷自己看。
姚黄开始胡编:“确实有些风言风语,所以潘絮娘种了一年攒下一段时间的口粮后就不再租他的地了,改成去镇上找活儿干,她运气好,救了一个铁匠的老母亲,老母亲知道她的情况,把她收为养女,从此她在铁匠铺做些力气活,也算是自食其力了。”
赵璲:“继续。”
姚黄:“……我也才看到这里,后面的还没来得及看,等我看完再给王爷讲。”
赵璲:“也罢,我现在还不困,你拿过来我自己看。”
姚黄人都傻了,书是万万不可能给他拿的,咬咬牙,姚黄抱着这人晃了晃,埋在他颈窝细着嗓子道:“王爷光想着看书,书重要还是我重要?”
片刻的沉寂后,赵璲抬手拍拍她的肩膀,低声道:“你。”
姚黄松了口气,幸好王爷给她面子,没再坚持要话本。
不看话本,有些事便是水到渠成了,惠王爷侧转过来,专心陪伴他的王妃。
可能顺手了,王爷没再把她转过去,反正眼下这些面对面也不耽误,姚黄就闭着眼睛任他动来动去。
两个人都吊得差不多的时候,姚黄自觉地要背过去。
赵璲扣住她的肩膀:“就这样。”
姚黄:“……”
想想都觉得艰难,奈何惠王爷非要尝试,他只需要开口就行了,出力气配合的是姚黄。
怎么样都不行,姚黄倒是不介意,就怕王爷受不了屡试屡败。
姚黄都不敢睁开眼睛去看他的神情。
忽地,在她无意高抬左腿的瞬间,王爷托住了她:“就这样。”
姚黄:“……”.
姚黄几乎仰面倒在了锦褥中,王爷扯走了她的枕头,这样她被迫往上蹭时就没有了任何阻力。
前面那些夜里,姚黄都是半趴着,大半张脸埋进枕头,王爷看不清她,她也只有在求饶的时候才回头看他两眼,如今姚黄能清晰地感受到王爷在她这里上下游走的视线,她自己也瞧见了,宛如地动山晃,可她一点都不想看,抓起中衣蒙在脸上。
赵璲没有干涉,这样更耗力气,他也不想王妃看见他不顾身残沉溺于此事的狼狈或狰狞。
王爷终于松开右手时,姚黄的左腿好像也废了。
赵璲先休息,休息够了,侧过来,正好她还抵着床头板,方便他给她松松左腿的筋肉。
他是好意,姚黄却酸得直哎呦。
赵璲放轻力道,见她噙着泪的湿润眼眸幽幽地望过来,赵璲问:“不是经常骑马?”
姚黄:“哪有经常啊,我们家就两头骡子,平时都是我爹我哥骑,只有他们休息时我才能过过瘾,再说我从选秀造册开始到现在的大半年,就昨天出去跑了一回马,一下子就这样,谁受得了?”
赵璲:“现在有霓光了,可以多练练。”
姚黄:“……”
太气人了,她拿右脚去推他的肩膀。
赵璲右手支撑身体,左手扣住她的脚踝,视线旁移。
姚黄连忙抓起被子往身上遮,同时试图挣开他的束缚,还烫着的脸更是重新烧了起来。
赵璲知道自己的情况,没再勉强。
次日他提前半个时辰醒来,帮他的王妃锻炼右腿,害得姚黄起得更晚,顾不上洗漱,先叫百灵进来给她捏捏。
阿吉很喜欢学习新本事,春燕的女红太精细复杂她既没有耐心也没有时间,秋蝉的算术简单的她会太难的琢磨得脑袋疼,于是百灵伺候王妃揉腿,阿吉就跪坐到床里头,一边看一边学地帮王妃揉另一条腿。
瞧见王妃腿根处的一圈掌印,她惊慌道:“王妃,这是怎么回事?”
她见过更多王爷留下的痕迹,全都在上面,腿上的这处,难道王爷动怒掐王妃了?
姚黄瞪过去:“不该问的别问。”
阿吉愣愣,尴尬地笑笑,猜到王爷王妃又有了新花样。
上午就这样过去了,饭后姚黄叫来高娘子,让她好好准备明天的午宴:“都是我的娘家人,不用做太麻烦的菜,五荤三素一汤就行了,份量弄双份的,哪个盘子空了再上哪盘。”
高娘子笑道:“王妃放心,明日您就等着瞧好吧。”
双份的菜叫什么宴席,她要带着厨房给王妃的亲戚们做十六道不重样的席面,包括王妃预备的三条鱼也得做出三种吃法!
下午姚黄歇了一个长晌,醒来双腿总算恢复了七八成,想着这身子确实比半年前娇气了,姚黄叫阿吉取来长绳,让跳不来的百灵、春燕各站一头抡绳子,她带着阿吉、秋蝉一会儿轮流跳一会儿双人跳一会儿三人跳。
跳会儿歇会儿,一个时辰下来,主仆三个红扑扑的脸上都沾上了汗湿的碎发。
姚黄是三人里头坚持得最久的,阿吉都不如她。
百灵钦佩道:“王妃真厉害!”
刚见到王妃时,她还以为王妃是不爱动才养得这么珠圆玉润,没想到跳起来竟轻盈如燕。
阿吉与有荣焉地道:“这算什么,王妃还会耍枪呢,游龙走凤的,比我家少爷耍得还好看。”
春燕马上捧场:“王妃能让我们开开眼界吗?”
姚黄接过湿巾子擦擦汗,瞅瞅西边的日头,笑道:“还早,那就给你们露一手。”
她点了一个小丫鬟,让她去找郭枢借枪,惠王以战功扬名,府里肯定不缺兵器。
郭枢亲自过来了,带来两杆枪,一杆是木枪头,府里侍卫们平时切磋武艺用的,一杆漆成黑色又黑中带红的牛筋木长枪,枪头锋利,乃是惠王少时练武所用的旧枪。
郭枢的声音带了一丝恳求:“王妃只是练手的话,还是用木枪吧,万一伤了自己,王爷该着急了。”
姚黄笑笑,抓起惠王旧枪,叫众人都退到走廊中,旁若无人地练了一回她从哥哥那里学来的枪法。
军营里的普通士兵包括她的百户爹学的都是最简单的对敌枪法,哥哥小时候也跟着父亲学这套,后来哥哥考进武学,朝廷安排的名师分别教授他们拳法、枪法、刀法、剑法等等,哥哥怕贪多嚼不烂,选了枪法、刀法勤练,姚黄不但跟着哥哥学了这两样,还让李廷望教了她剑法。
若非她能从李廷望那里得到好处,就凭他那张臭嘴,姚黄早不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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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套枪法走完,收枪时,姚黄将枪尖朝下重重一刺,脚下石砖上竟然被刺出一个明显的小坑。
她笑着看向郭枢。
郭枢先是震惊,继而拍手称赞:“王妃好枪法,先前是小人轻看您了,还请王妃恕罪。”
姚黄很大度,颠颠手里的枪,问:“能给我弄把一模一样的吗?”
父亲跟哥哥攒钱打造的两杆枪于她而言都太重了,这把用起来刚刚好。
郭枢:“王爷的枪都是朝廷兵器坊特制的,我去请示王爷,只要拿了王爷的令牌,便可去兵器坊订制。”
姚黄:“这么麻烦啊,那算了,平时我也用不上,手痒了就用王爷这把旧的吧。”
夜里她服侍得那么卖力,想来惠王爷没那么小气。
第26章
收了枪,姚黄洗去一身的热汗,出来时就该吃晚饭了。
惠王爷一大早折腾完就离开了,一整天照旧在竹院待着,他不过来,姚黄乐得自在。
睡足一个好觉,神清气爽地醒来。月底三十,官员与文武学子们的休沐日,姚黄特意挑了这日邀请娘家人来王府游园,正好园子里还有晚开的牡丹与怒放的芍药,日头也没盛夏那么晒。
她写了一页“信”,折好了,让阿吉去竹院跑一趟:“敲下门,把信塞进门缝就退回竹林小道等着。”
阿吉瞅瞅王妃递过来的信,劝道:“您还是拿个信封吧,不然王爷猜疑我偷看过怎么办?”
姚黄:“又没写不能给你们看的东西,何必浪费一个信封。”
阿吉摇摇头,接过对折的信纸去办差。
飞泉还是在门房的南窗这边等,见是阿吉,他捡了信就没再出去追了,直接去见王爷。
赵璲打开信:“王爷,我叫我爹他们巳时正到,游半个时辰的园再去吃饭刚刚好。王爷放心,我会管好他们的,保证吵不到你。”
“对了,我爹他们好酒,我叫人去王府酒窖里取了一坛烈酒,这酒有什么来头吗?如果不能随便喝,我再叫人放回去。”
酒的事,昨晚姚黄就准备问来着,愣是给“忙”忘了。
赵璲收好信,让青霭研墨。
一刻多钟后,阿吉神色揶揄地将一封信封递向王妃:“瞧瞧,王爷多讲究。”
姚黄更好奇惠王爷写了什么,撕开信封抽出信纸,上面只有一句话:“御赐贡酒,王妃可随意取用。”
姚黄:“……”
王爷的字挺好看的,话也中听,不过姚黄可不敢让娘家那些老少爷们敞开了喝,弄得跟八百年没见过世面的穷亲戚似的,传出去白白叫人笑话。
宴席摆在王府东路,那边有两进院子专门用来待客,前面招待男宾,后面招待女客,只是自家亲戚的话就不用分那么清了。
姚黄慢悠悠地走过来,见正厅擦拭得窗明几净,花瓶里插着粉嫩水灵的芍药,各色干果也摆了四盘,脑海里已经浮现出那一帮子人傻乐的神情。
快到约好的时辰,姚黄提前来了王府正门这边,总管郭枢以及分管事曹公公、柳嬷嬷居然都在,站在影壁前低声闲聊着,听到王妃的脚步声连忙赶过来行礼。
姚黄奇道:“你们怎么摆出这么大的阵仗来了?”
曹公公笑道:“今日府里贵客登门,此乃老奴等的本分。”
王爷提前交代过,让他们好好伺候。
姚黄听着脸热,除了父亲是个六品武官,外祖父与两个舅舅都是世代种地的普通百姓,算哪门子贵客。
但三人这么看重她的家人,说明他们很敬重自己这位王妃,姚黄就挺高兴的。
这时,在门外等着的小厮跑了进来:“来了,来……”
撞见刚刚还不在的王妃,小厮及时把那股兴奋劲儿压了下去。
姚黄径自跑出了大门,朝旁边一看,就见五个体型健硕的男子骑着五匹骡子,围着两辆疑似借来的骡车已经进了王府前面这条宽阔的巷子,而那五个健硕男子,正是她的父亲姚震虎、哥哥姚麟以及三位表哥。
大表哥罗鲲、二表哥罗鹏是大舅舅家的双生子,今年二十二了,罗泽年方十八,是二舅舅家的。
看到妹妹,姚麟就想加快速度,被一侧的罗鲲低声喝住:“稳着!”
从郊外的镇上到这里,长长的十几里路都稳稳当当的,真到王府重地反倒失了礼数,岂不是白装一场?
姚麟只好继续慢行。
终于到了门前,五人同时下骡,煞有介事地朝王妃行礼。
姚黄扶住父亲:“行了,这里没外人,不用那么客气。”
她来到第一辆骡车前,扶换了崭新细布衣裳的外祖父、外祖母下车,老两口都六十多了,头发灰白,但因为近二十年家里日子越过越好,老两口身子骨都挺硬朗的,尤其是外祖母,气色红润,放老太太堆里也是最好看的那个。
罗金花也坐在这辆。
第二辆骡车那边,大舅舅大舅母、二舅舅二舅母自己下了车,带着姚黄唯一的表妹罗月,也是二舅舅家的。
提前商量过,两家人无论男女老少都穿着崭新的细布衣裳,不富贵却足够体面。
不顾姚黄的劝阻,一帮人都坚持朝王妃行了礼。
姚黄赶紧叫郭枢、曹公公、柳嬷嬷退下了,他们走了,她的娘家人才放得开。
果然,到了宴厅这边,当阿吉带着百灵三人退回院子,十五岁的罗月立即扑过来抱住姚黄的胳膊:“姐,王府也太大了吧,从大门走到这边,我看祖父的腿都要打颤了!”
外祖父老脸一热:“瞎说,我那是紧张得,光比力气我种地比你爹还快。”
二舅舅憨厚地笑笑,没反驳老爷子。
外祖母:“姚姚啊,我看这院子就挺漂亮的,要不咱们就在这边待着吧,吃完饭我们就走,别去逛花园了,我这老胳膊老腿的,那么大的园子我真逛不动了。”
二表哥罗鹏:“您还老胳膊老腿,前两天我娘赶完集回来还跟我爹抱怨,说您太能逛了,她脚板都酸了,差点没扛下来。”
大舅母:“……”
二舅母帮忙找补:“酸归酸,我们心里高兴啊,别人家的婆婆可不会一个劲儿的给儿媳妇们买东西。”
两位舅母是一家的亲姐妹,前后嫁给了罗家兄弟,关系好着呢。
外祖母:“行了行了,这是王府,少扯些用不着的,听姚姚安排。”
姚黄:“我的安排就是去逛园子,觉得自己老的大可以留在这边,走得动的都跟我来。”
众人对了一圈眼神,最后浩浩荡荡地都跟着姚王妃出发了。
路上姚黄再三保证说王爷幽居竹院不会露面,叫众人安心,没想到她带头跨过通往后花园的月亮门,一眼就撞上了斜前方浓绿树荫下坐在轮椅上的惠王爷。
再提醒已经来不及了,她的亲人们下饺子似的一个个跨了出来,再在一番东张西望后陆续被突然出现的惠王殿下吓成了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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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震虎、罗金花、姚麟还算好些,种了一辈子地的外祖父腿一软,幸好两个舅舅及时给撑住了。
赵璲笑了笑,微微偏头,青霭就推着轮椅朝这边来了。
罗金花最先反应过来,示意众人随她行礼。
赵璲抢先道:“都是自家亲戚,不必多礼。”
亲戚们也没听王爷的,坚持行。
姚黄并不喜欢这样的一幕,走到轮椅前,小声问:“王爷怎么出来了?也不打声招呼,叫我们连个准备都没有。”
带着一丝埋怨的熟稔语气让外祖母、罗金花飞快对了个眼神,然后就听那位看起来很难接近的王爷道:“长辈们第一次过来,不好失了礼数。”
他愿意屈尊降贵,姚黄笑了,接过轮椅靠得更近,先给他介绍外祖父外祖母。
赵璲跟外祖父聊了几句,问他身体如何,家里种了多少田地。
外祖父磕磕绊绊地回答了。
对外祖母,赵璲看看姚黄,道:“王妃瞧着跟您更像。”
外祖母比外祖父中用,憋着笑道:“王爷慧眼,王妃小时候周围的街坊便都这么说。”
女儿的眼睛随了老头子,有点丹凤眼的味道,瞧着利落精明,外孙女的眼睛更圆润水灵,很好欺负的样子,实际上没比她娘笨什么,反倒方便了她糊弄别人。
两位舅舅舅母赵璲就只是点点头了,没唤人也没说话,然后轮到了姚黄的三位表哥。
赵璲一一打量过,问长兄罗鲲:“可有读书或习武?”
罗鲲颇有家中长孙的稳重,面见王爷恭敬又不失从容:“回王爷,我们三兄弟都沾了姑父的光,从小练武,前后考上了府里的武学。”
朝廷在京城、各州府、县城分别开设了文学、武学。京城有两所武学,一所在城西,只招皇亲国戚、勋贵以及文武官员家中的尚武子弟,一所位于城东,跟各地的州府县武学一样,凡是通过考核的平民子弟都可入内学兵法练武艺。
赵璲:“明年武科举,可有把握?”
罗鲲:“不敢妄言,定当全力以赴。”
赵璲点头,对王妃道:“逛完园子,你带四位兄长去藏书阁,凡是他们觉得有助于武科举的书,都可带回去借阅,读完再送回来,或是先挑几本,看完再借。”
罗鲲眼睛一亮,单膝跪下去道:“谢王爷!”
姚麟三个赶紧也跪下行礼。
赵璲叫他们免礼,对姚黄道:“我还有事,午宴就不陪你们用了。”
姚黄满眼感激地看着他,为他大方借书之事。
当青霭推动轮椅的背影彻底消失不见,大舅母激动道:“王爷好和善的脾气,跟我想的一点都不一样。”
外祖母看看姚震虎,回忆道:“可不是,我还记得我的好女婿第一次来咱们家,多少还带着点官架子呢。”
姚震虎:“不可能,您老别冤枉我!”
安静了很久的外祖父突然一拍大腿:“不对啊,咱们家原来是有五十亩地,后来金花出嫁时给她陪嫁了五亩,现在只有四十五亩了,那我刚刚跟王爷说五十亩,算不算欺、欺王之罪?”
姚黄:“……”
罗金花:“八百年前的账爹还记得这么清楚,是不是想借这茬让我把老祖宗传下来的那五亩地还给您?”
姚震虎:“还就还,我娶你的时候可没图这个,是你怕在我们家亏了底气非要跟岳父要田。”
姚黄拉过表妹的手,指着前方道:“走,咱们逛咱们的,不管他们。”
第27章
姚、罗两家人在惠王府的花园里开了眼界,到了饭桌上,又被王府厨子的手艺深深折服。
罗月:“姐,你现在过的就是神仙日子啊,我都想在你身边当丫鬟了!”
姚麟:“妹,哥能过来给王府当侍卫不,不要工钱,三餐管饱就行!”
姚震虎刚想说能不能再上一坛酒,不远处外祖母笑着骂道:“瞧你们那没出息的样。”
姚震虎赶紧把嘴闭上。
姚黄看得出父亲、舅舅、兄长们都很馋今日宴席上的酒,笑道:“这是皇上赏给王爷的贡酒,年年都有,不过王爷平时不好饮,酒窖里堆了上百坛,等端午送节礼的时候,我给你们一家送两坛。”
今日算了,来王府一趟再带一堆礼物回去,太像穷亲戚去富贵人家打秋风。
外祖母:“送啥送,一群糙爷们,给他们喝贡酒是糟蹋东西。”
两位舅母跟着点头。
姚黄没再坚持,届时直接把节礼送过去就成。
王府的藏书阁也在东路这边,最后一进,院子宽阔光线十足,打理藏书阁的小厮会定期把里面的藏书搬出来晾晒。
王爷很大方,姚黄带着四位兄长过来挑书时,还是提前把曹公公请了过来,一是让曹公公当个见证,证明兄长们都很规矩,二来有些书可能是王爷的心头好亦或是珍贵孤本,姚黄需要曹公公给个提醒。
“公公,您知道哪些书籍考武科举可能用上吗?”
姚黄虚心求教。
曹公公五十出头,在宫里几十年见多识广的,耳濡目染下对三年一次的文武科举都有所了解,而且他还有一位小时候被迫勤奋苦读长大了自己好读书的主子,主子看什么曹公公也得跟着了解什么,免得主子想探讨他却一问三不知。
曹公公领着五人朝一排书架走去,边走边道:“武科举的文试主要考兵法、策略,像《孙子兵法》《吴子兵法》《六韬》等书四位公子在武学肯定都读过了,但不同的先生讲解的深浅也不同,王爷这里有诸名家批注过的版本,王爷兴起时也会添上几句。这边就是了。”
武科举考兵法可不是要学子们死记硬背,考的是学子们对兵法的融会贯通、灵活运用,策略涉及到朝廷对边关以及匪患频发之地的防守治理,也不是死读书就能答出来的。
赵璲读书,读的不光是前人所著,连本朝历届文武科举三甲的答卷他也看。
最初是望子成龙的杜贵妃所请名师要求他看的,后来杜贵妃有了四皇子不再盯着赵璲的功课,已经被二皇子的聪慧惊喜到的永昌帝却一直都很上心,知道二皇子好读书且涉猎广泛,永昌帝就让人不停地往二皇子那边送,不好送原版的就让人抄录一份。
别的皇子公主有父皇母妃赏赐的金银珠宝,赵璲这边全是书。
藏书阁很安静,四位兄长时而聚在一起时而分散地挑着书,姚黄干等着没意思,便也从书架上取出一本兵书。
密密麻麻的字,每个字她都认得,连起来细细思索其中含义,没读几行姚黄就开始脑袋疼了,并非她对兵法不感兴趣,而是这满页的之乎者也太多且用词过于简略,远不如话本子通俗易懂。
姚黄放下这本,开始随便挑了起来。
忽然,有一本书中夹了东西,姚黄翻到那页,发现那是一张比书页略小一圈的薄纸,纸上画了一个个穿甲的小人,有的小人手里拿着旗子,有的拿着弓箭长枪,还有骑马敲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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