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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离开御书房,推着王爷回到工部,青霭发现行走于院子里的很多官员都在悄悄窥视王爷的轮椅。
青霭想到了黎明时庆王提着灯笼让一众官员都能打量王爷新轮椅的那一幕。
当时青霭的血比不断刮来的寒风还要冷,因为他知道王爷并不喜欢被人过多地留意他的腿或轮椅。
对王爷而言,废掉的腿连着身下的轮椅都成了一块儿伤疤,谁又喜欢被人盯着伤疤议论纷纷?
青霭一边替王爷难受,一边恨庆王胡来,同时做好了今日要更加小心地伺候王爷的准备,免得让王爷本就不快的心情雪上加霜。
然而散朝后天大亮了,重新看清王爷脸庞的青霭才意外地发现王爷看起来与往常一样,似乎并未受到此事的影响,包括这会儿被工部一些小官频频窥视轮椅,王爷也是云淡风轻,进了公房来到书桌前,王爷便继续阅览卷宗了。
一个人候在外面的时候,青霭忽地记起了王爷回答庆王的那句话,说新轮椅是王妃担心他冷才改做的牛皮椅面。
青霭就笑了,原来是爱屋及乌。
王爷的心情好,青霭的心情就跟着好,然而今日的天却越来越沉,晌午他去膳堂取饭时还只是阴沉,提着两个食盒出来,手背上居然落了一片雪花。
这是今冬的第一场雪,青霭有些兴奋,小跑着回了公房:“王爷,下雪了!”
赵璲抬头,看向敞开的门外。
担心屋里的热气散出去,青霭只给王爷看了一会儿便关上门道:“才飘一点小雪花,王爷先用饭,吃完差不多能大些了。”
赵璲推动轮椅,来到另一张他专门用来吃饭的桌子旁。
他在这边吃,青霭、飞泉脸对脸地坐在客椅那边吃,工部不比王府,没那么多房间拨给他们用,王爷愿意照顾他们,青霭、飞泉便放开吃了。
王爷慢条斯理,青霭飞泉吃得也很讲究,只是会快上很多,等王爷也吃好,青霭收拾食盒,飞泉端来温水服侍王爷漱口。
随后,两人留在外面,赵璲自己推着轮椅去了休息室。
休息室的里面,从门口到北面净房这一侧的墙边装了一排扶栏,赵璲已经坐了半日了,他撑着扶栏离开轮椅,靠着双臂的力量让全身保持直立的姿势。
尽管尝试过无数次都没有任何用,赵璲还是会努力调动双腿,因为不抱什么希望,腿脚还是纹丝不动,赵璲也不会再烦躁动怒,只是心平气和地保持着这个习惯。
撑够了,赵璲坐回轮椅,来到南边的暖榻上,朝着窗户的方向侧躺。
外面的官员们陆续前往膳堂用饭了,也有的已经吃好正在返回公房,官员们低声议论着天气、手头的差事或家里的琐事,风比早上小了,偶尔会有雪花撞在窗纸上的轻响。
王妃在做什么?
今天是第二天了,手帕能绣好吗?
姚黄在长寿巷,早上她兴高采烈地去了一趟南大街,在首饰铺给母亲外祖母两个舅母以及表妹都买了首饰,每人一件十两左右的两件五两左右的,一共花去了一百两,再去绸缎庄给姚、罗两家所有亲人分别买了两匹绸缎留做新年衣裳,胭脂水粉、好茶好酒也都买了一通,最后装了满满一辆马车去了长寿巷。
马车赶进姚家院子,罗金花裹着厚厚的细布棉袄出来接女儿,却见女儿艰难穿过堆满脚下的绸缎、箱盒,笑得像个刚接到天上掉的金饼迫不及待采买一通的由穷乍富的傻闺女!
女儿这么惦记娘家,罗金花一点都不高兴,叫阿吉等人先别忙着搬东西,匆匆把女儿拉进东屋,低声一顿数落:“咱们家又不是穷得揭不开锅了,哪里需要你大手大脚地往家里搬东西?”
虽然王爷女婿可能不在乎这点小钱,罗金花却不想总是白占女儿夫家的便宜!
姚黄凑到母亲耳边,笑着说了五千两的事。
罗金花直接听傻了。
姚黄快速解释这笔银子已经得到了惠王爷的默许且不会带来任何麻烦,罗金花才打消了脑海里刚冒出来的种种顾虑,然后也跟被天上掉的金饼主动砸进怀里一样,抱住女儿一阵狂喜。
姚黄看着母亲合不上的嘴,心里就变成了双份的高兴,像惠王爷那般淡淡的不把五千两银子当回事的样子,才不是姚黄期待的反应。
笑得脸都酸了,罗金花才让阿吉娘几个把东西都搬进屋,看看首饰再摸摸绸缎,罗金花问:“一共花了多少?”
姚黄随口道:“两百两都没花上。”
娘家人平时接触的还是曾经的亲友街坊,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姚黄送太贵重的首饰与绸缎反倒不合适,今天挑的这些就很好,全是姚罗两家狠狠心自己也能偶尔奢侈买一回的东西,穿戴出去不至于让人一眼就猜疑他们沾了惠王府的光。
罗金花瞅着女儿越来越贵气且从容的脸蛋,感慨道:“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啊,我家姚姚在王府住了半年,瞧着越来越像天生的贵人了。”
姚黄笑:“贵在哪了?除了不差银子了,我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变化。”
贵人们恪守的那些规矩她还是不愿意死守,贵王爷不爱听的糙话她时不时还会蹦出来几句,而贵人随随便便就舍得花大几千两买幅名家字画的真贵气,姚黄自认这辈子她大概都学不来。
罗金花没跟女儿掰扯,只叫女儿高兴这一回就行,可别把那五千两都花在娘家人身上。
姚黄:“……娘放心,剩下的我都要自己留着了,万一将来王爷舍不得给我花银子了,我总得自己打几样首饰充体面。”
罗金花连呸三声,叫女儿闭上她的乌鸦嘴。
在娘家吃过午饭,姚黄回到王府时晌午的小雪花已经变成了纷纷扬扬的大雪。
姚黄问曹公公:“王爷的马车里有备伞吗?”
曹公公:“备了,有个地方专门放伞的,无论有无雨雪,常年都放在那儿。”
姚黄:“王爷出门的时候有穿斗篷吗?”
曹公公:“穿了一件狐皮大氅,今冬绣房新制的,王爷坐着时衣摆能垂下去遮住王爷的半边皮靴,保证不叫王爷冷到。”
姚黄知道那件狐皮大氅,因为绣房也给她做了一条大红缎面的狐皮大氅,另有四条不同缎面的斗篷。姚黄悄悄问过在杜贵妃宫里见过大世面的百灵,得知光她那件合她身量的狐皮大氅都价值两三千两白银,惠王爷比她高了那么多,大氅造价只会更贵。
这么一想,姚黄顿时明白惠王爷为何对她的五千两意外之财反应平淡了,敢情人家真是从小就养在富贵窝里,远的不提,就他那一张张或紫檀或金丝楠的轮椅,造价也不会比纯金打造的金轮椅便宜。
偏偏就这么一个天生的贵王爷,只想要她亲手绣的手帕。
闲着无事,姚黄叫春燕挑了一些绸缎小料来,选来选去,姚黄选了一块儿竹青色的素绫,绫轻薄柔软,擦脸擦手都很舒服。
绣什么呢?
鸳鸯太俗了,花里胡哨的需要的彩线也多,思索片刻,姚黄让春燕教她绣燕子,一根竹枝,枝头栖一只大的,旁边飞一只小的,像惠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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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在河灯上的那样。
人家惠王爷不嫌弃她的女红,姚黄也不能太敷衍了,先在普通的绸缎上练习,一练就是一下午。
惠王爷快回来了,姚黄让春燕收起针线筐,站在地上舒展舒展筋骨,披上带袖的狐皮大氅去了前头。
此时地上已经多了一层积雪,姚黄故意在下人没扫过的地方踩了两脚,那双貂皮靴的靴底便完全陷了进去。
等了一刻钟左右,在大门外探望的阿吉跑回来了,说王爷的马车已经拐进了巷子。
姚黄叫她先回明安堂,自己撑着伞去了门外。
青霭、飞泉一左一右地坐在车辕上,都瞧见王妃了,但谁也没有知会里面的王爷。
马车停下,青霭进去推动轮椅,飞泉站在车前,在张岳准备好木板后再打开车门。
赵璲披着大氅坐在温软的牛皮轮椅上,车门打开,他才发现王妃竟然撑着一把青绸伞站在木板尽头的一侧,路面是白的,王妃的伞面也是白的,更有飞雪不断落下帘幕一般恍惚了视线,但赵璲还是看清了王妃莹白的腮边下巴,看清了她染了桃粉的面颊。
当轮椅落稳于地面,赵璲看向王妃握着伞的只有指尖泛红的右手,没有说什么。
姚黄没再接过轮椅,而是跟在旁边给惠王爷撑伞,直到来到明安堂前院的堂屋门前,她才将伞交给青霭,自己推着惠王爷进去了。
厚厚的帘子重新落下,隔绝了外面的冷。
姚黄将轮椅停在长几北面,刚要去给冻了一路的惠王爷倒碗热水,惠王爷突然伸出手,将她拉到了轮椅上。
赵璲是想用自己的手帮王妃暖手,结果才握上去,竟发觉王妃露在外面撑伞的右手居然比他一直收在大氅广袖中的手还要温热。
赵璲一触即离。
姚黄笑了,将右手伸进他的广袖,顺着惠王爷微凉的手一直往他蟒袍的窄袖里面钻,到了肘部这里,王爷的手臂就很温热了。
赵璲看着怀里的王妃,道:“下次再遇雪天,不用出去接我,车上有伞。”
姚黄:“我知道啊,可我喜欢为王爷撑伞,飞泉撑的跟我撑的能一样吗?”
惠王爷不说话了。
当然不一样,青霭飞泉只是他身边的近侍,她却是他的王妃。
青霭飞泉是送他回府,王妃是接他回家。
惠王爷解开衣带,展开大氅将王妃完全笼进怀中。
没多久,裹了两层狐皮大氅的王妃仰起她红通通的脸颊,嫌弃道:“好热啊……”
第102章
庆王府。
庆王下了马车,拨开想要给他撑伞的近侍,大步流星地进了王府。
他可没有二哥那么娇气,这点雪还要撑伞,又不是下雨。
身穿宝蓝蟒袍的年轻王爷直接来了王妃这边,见美人表妹暖暖和和地坐在次间的榻上,庆王解下大氅丢给丫鬟,等丫鬟抱着大氅退下了,庆王脱了靴子爬到榻上,伸手就将一本正经看书的郑元贞揽进怀里,低头往她的领子里亲。
郑元贞嫌弃道:“凉!”
庆王笑:“亲一会儿就热了。”
新婚燕尔,又是血气方刚,庆王直接将郑元贞压在榻上,趁着晚饭前尽了一场兴。
事毕,庆王看着发髻松散面红如霞的表妹,想到去年这个时候表妹待他还客客气气如今却已经愿意随他颠鸾倒凤,庆王越发觉得畅快,继续紧紧搂着郑元贞,不许她收拾。
郑元贞嗔怪道:“马上就要吃饭了,赶紧起来吧。”
庆王:“不急,我喜欢这么抱着你,再陪我说会儿话。”
郑元贞:“说什么?”
庆王想了想,笑了,把玩着她的发丝道:“二哥不是坐轮椅吗,硬邦邦的木椅,别的季节还好,到了冬天一直坐着肯定冰人,人二嫂聪明,叫木匠给二哥改成了牛皮垫子的椅面,看起来与轮椅浑然一体,坐着又软又暖。”
郑元贞想象不出来,淡讽道:“难为她能想出这么多的法子去讨二哥的欢心。”
郑元贞并不认为端雅贵重的惠王能跟一个贪吃懒做的百户之女相敬如宾,那么姚黄想要坐稳她惠王妃的位子,就只能挖空心思地去争取惠王的宠爱,琴棋书画姚黄样样不通,唯有从惠王的衣食住行吃喝玩乐上下手。
郑元贞是养尊处优的郡主,自幼被长公主母亲纵着宠着,便是嫁给庆王后也都是庆王一直在设法哄她开心,骨子里郑元贞就瞧不上女子用温柔体贴去争宠的卑微手段。
庆王理解表妹的意思,笑道:“毕竟她跟你不一样,二哥又是和尚性子,她不费心思,怕是得守活寡。”
郑元贞对姚黄的事并无兴趣,问他:“二哥去工部当差有一个月了吧,可有插手什么工事?”
永昌帝那么大费周折地改动各处大小宫门,虽说后面给康王、庆王喂了一颗定心丸,可一想到惠王的才干以及永昌帝对他的偏爱,郑元贞就有些不放心,更怕惠王到了工部也能大放异彩,动摇永昌帝现有的立储念头。
庆王自然有留意这个,道:“据说一直闷在公房阅览去年的工事卷宗,大有看到过年的意思,朝会上他也从不主动干涉政务,依我看,二哥是怕我们猜疑他,不敢再争锋。”
一个低贱舞姬生下来的皇子,没有母族帮衬,唯一能倚仗的就是他的文武天分,二哥装了十几年的隐忍老实,终于在十八岁的时候抓住机会立下战功,一跃成了父皇最宠爱的儿子。可惜二哥命不好,腿废了,如断了腿的千里马再无任何希望,那么二哥足够聪明的话,就该知道不能再压兄弟们的风头。
郑元贞摸了摸庆王的手背,低声道:“但愿如此。”
庆王掰过她的脸:“你担心什么?就算他要争锋,坐着轮椅又是在工部,他如何还能胜过我?”
二哥立战功的时候他还年轻,现在他长成了,就算二哥的腿好了,他也不怕二哥。
庆王不喜欢表妹话里透露出的对他的轻视、对二哥的高看。
郑元贞笑了笑:“是啊,三哥缺的只是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庆王又压着人狠亲了一通,夫妻俩才起来收拾。
走到饭桌前,庆王看看桌边两把黄花梨的雕花圈椅,对郑元贞道:“你别说,二哥的牛皮椅确实舒服,这样,明日我跟你一起去二哥那边走一圈,我陪二哥,你陪二嫂喝茶时跟她说一声,让她给咱们做两把圈椅,咱们可以出银子。”
郑元贞:“……不稀罕,你喜欢你自己去跟二哥要。”
庆王:“二哥腿废了,我好好的,哪好意思跟他开口,还是你们妯娌间更容易张嘴。”
郑元贞:“我与姚氏没有任何私交,她若来求我帮忙,我会帮,我却不可能为了两把牛皮椅子去跟她低头。”
庆王:“……行,你的脸皮金贵,我的厚,总之明天你我一起去,我找机会跟二嫂讨要总行了吧?”
郑元贞刚要拒绝,庆王正色道:“你别忘了,父皇虽然放弃二哥了,却更加怜爱二哥,大哥都知道每个月去探望一次表现关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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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弟弟弟妹的总是不把二哥放在眼里,让父皇如何看我?”
兄友弟恭,妯娌和睦,这都是父皇期待从他们身上看到的。
郑元贞便将到了嘴边的拒绝咽了回去。
至少在庆王得到那个位置之前,她与庆王确实都得做做样子。
惠王府。
烧着地龙的内室温暖如春,然而冬日清晨依旧漆黑的帷帐之中,姚黄还是被惠王爷微凉的腿凉醒了。
她想往里面躲,肩膀却被惠王爷按得死死,最终他撑过来,要她抬腿。
任何事都是熟能生巧,如今惠王爷学会了用肘部支撑身体的重量,这样一来,两人贴得更近。
姚黄可以不配合,但这会儿惠王爷连手都动不了,成与不成全由姚黄做主,她真不给,便有欺负他残疾之嫌。
所以只要惠王爷摆出这个姿势,姚黄再困都得由着他。
窗边渐渐透进来熹微的雪光,就在姚黄能看清惠王爷的俊脸之前,惠王爷让她哭了最后一声。
等姚黄提得起力气收拾时,惠王爷已经理好中衣坐起来了。
姚黄抓住他的手腕,硬将人给拉躺了回来。
王妃半趴过来,用一种探究的眼神看着他,王妃的脸一片酡红,哭了很久的眼睛有些红肿。
赵璲闭上眼睛。
姚黄哼了一声:“敢欺负人却不敢当吗?”
赵璲:“还早,你可以再睡会儿。”
姚黄:“天都亮了,还睡什么睡。”
赵璲沉默,左手拉过被子,帮她盖严肩膀。
姚黄瞅瞅帐外,兴奋道:“我陪王爷去看后花园的雪景吧,积了一晚上的雪,那边多半成了仙境。”
昨日她就让曹公公吩咐下去了,先别让下人清理后花园路上的积雪。
赵璲道好。
姚黄这才放他去了净房,自己穿好衣裳,裹着大氅来到窗边,打开窗户,一股透骨的凉意立即扑了进来,带着零星几点盐粒大的碎雪。
窗外一片白茫茫,远处的院墙屋顶也都是白的。
赵璲从净房洗了手出来,就见王妃裹着大红色的大氅趴在窗台上,只露出一张红扑扑的侧脸,以及踩在白狐毛睡鞋中半露的一双玉白秀足。
赵璲推着轮椅来到王妃身后。
姚黄听到动静,见他只穿着中衣,赶紧将窗户关上,免得他着凉。
温存片刻,姚黄去了里面,出来时惠王爷都穿好了外袍。随着他常住后院,青霭送了好几套王爷的常服、蟒袍过来,今早惠王爷选了一件茶白色的锦袍,俊得像话本里的玉面神仙。
吃过早饭,姚黄还是穿着那件红色缎面的大氅,再给惠王爷加上他那件墨色带金线祥云纹的大氅,姚黄就亲自推着惠王爷去了后花园。
地上的积雪有三指来厚,赵璲听着王妃踩在积雪中的脚步声,问:“脚会不会冷?”
姚黄:“托王爷的福,我现在穿的是几百两银子的貂皮靴,里面暖和外面防水,才走这么一段路都热起来了。”
赵璲:“……”
后花园一片银装素裹,就连那片深绿色的竹林都覆盖了一层白雪。
绕到西边的湖畔,姚黄心中一动,问轮椅上的惠王爷:“王爷滑过冰吗?”
赵璲摇头。
姚黄笑,指着早已冻得结实的湖面道:“我推王爷去冰上走走?王爷放心,我早带着阿吉她们在上面滑过好多遍了,不会掉进去的。”
惠王爷的心跳有些快了,谨慎起见,他还是想先把青霭、飞泉叫过来,以防万一。
王妃却直接推着他来到了冰面。
姚黄先慢悠悠地推着惠王爷在冰面上走了小半圈,等惠王爷确信了冰面的结实,姚黄才提醒惠王爷抓稳扶手,然后用力将轮椅朝前推去。
金料的大轮顺利地在雪地里滚出两条细细长长的轮印,清冽的风迎面拂过惠王爷的耳畔,直到轮椅的速度慢下来,他的心跳才跟着减慢了速度。
他转动推轮,让轮椅慢慢地转向身后。
王妃站在三十步之外,正弯腰捧雪。
赵璲就看着王妃不怕冷的直接用手攒了一个拳头大小的雪球,站直了,王妃朝他灿然一笑:“王爷也没玩过打雪仗吧?”
赵璲:“……”
姚黄:“接着!”
她用力将雪球对准惠王爷的脸抛了过去。
赵璲很想避开,也能够避开,无论侧身还是稍微推动轮椅转向都来得及,可是,雪球打不中的话,王妃岂不是白冰了一次手?
赵璲闭上了眼睛。
雪球不是很重也不是很轻地砸在了他的额头,再掉进他的怀里。
姚黄:“……”
战场都待过两三年的惠王爷,居然挡不住她的雪球?
完了,这么准的一下,惠王爷要生气了吧?
姚黄赶紧跑过来,一边捡起雪球丢到一旁一边慌慌张张用帕子帮王爷擦掉额头的碎雪,看着惠王爷低垂的睫毛,姚黄紧张道:“王爷怎么不躲啊?疼不疼?”
赵璲摇头。
惠王爷并没有要追究的意思,姚黄却愧疚得不行,于是重新攒了一个更大的雪球塞进惠王爷手里,她退开二十来步,让惠王爷也丢她一回。
赵璲看看一脸期待且鼓励地望着他的王妃,再看看手里的雪球,最终还是没有丢出去。
“堆个雪人吧。”
他舍不得王妃疼。
第103章
姚黄一看惠王爷拿着雪球迟迟不扔,就知道这人舍不得砸自己了。
这让姚黄想到了往年她玩过的那些打雪仗,自家的哥哥表哥表妹,街坊里的男女玩伴,还有专门从别的巷子跑过来找他们玩的李廷望,从四五岁到十五六岁,每年冬天姚黄都要跟着这些人疯玩几次,玩到兴头上连哥哥都舍得砸她,李廷望更是追着她不放,仗着个子高腿长跑得快,按着她的肩膀也要将雪球往她领口塞,非得她喊他哥哥才肯罢休。
姚黄走过来,将惠王爷手里的大雪球放到轮椅扶手上,再坐进惠王爷怀里,抱着他的脖子问:“让你扔的,为什么不扔我啊?”
赵璲看着王妃嘟着嘴不高兴的样子,以为自己让她败了打雪仗的兴,垂眸道:“我确实没玩过这个,可能掌握不好力道。”
姚黄还是嘟着嘴:“撒谎,王爷就是不想扔我,可你这样,岂不是显得我刚刚对你又心狠又手辣?”
说着,她又摸了摸惠王爷挨过雪球砸的额头。
王妃的指腹温温的,轻轻柔柔地抚摸着他的额角,赵璲抬眸,眼前便是王妃自恼的清亮眸子,是她在周围雪面映衬下嫣红柔润的唇瓣。
忽地,王妃看向他的眼睛,小声解释道:“我以为王爷能躲开,早知道你不躲,我才舍不得往你脸上砸,最多朝你肩膀胸口丢。”
赵璲:“没觉得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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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黄瞪他:“才怪。”
说完,她捧住惠王爷的脸,凑过来在惠王爷的额头用力亲了一口:“好了,就当补偿王爷了,而且是你自己不愿意报复回来的,以后可不能拿这个雪球跟我翻旧账。”
惠王爷点点头。
姚黄笑了,离开轮椅,打量一圈冰面问:“王爷真想堆雪人啊?”
赵璲:“我没堆过,如果堆起来很麻烦,那就算了。”
姚黄:“不麻烦,王爷稍等。”
姚黄小心翼翼地来到岸上,背对惠王爷朝后花园入口的方向吹了个响哨。
守在这边的青霭、飞泉听了,一时不确定这哨子是王爷还是王妃吹的,又为何要吹。
当第二声响哨传来,两人决定过去瞧瞧。
姚黄等了一会儿,远远瞥见两人的身影,便高声道:“不用过来,我要堆雪人,你们去拿两把铲子来。”
青霭、飞泉一听,麻溜地转身去取东西。
姚黄继续推着惠王爷在湖面滑冰,推着推着她真热了,解开大氅挂在湖岸一根矮枝上。
看着惠王爷在冰上滑来滑去的背影,姚黄心想,明天她也要搬把轮椅来,让阿吉几个推她。
王府太大,青霭、飞泉气喘吁吁地跑回来了,青霭一手拿把崭新的雪铲,飞泉抱着一筐堆雪人可能会用到的小物件,譬如护手的皮套子、雕刻雪人的刻刀角刀平刀,以及给雪人充当眼睛嘴唇的黑玛瑙、红玛瑙等,飞泉甚至还跑去竹林折了一根竹枝,以防王爷王妃想用竹叶给雪人当眉毛。
姚黄先接了青霭手里的雪铲,看到飞泉怀里抱着的那堆东西,暗道王府的雪人都要比民间的雪人贵气!
“好了,这边没你们的事了,找个暖和地方待着去吧。”
打发了青霭飞泉,姚黄把暂且用不上的筐留在岸边,自己拿把铲子,再将另一把塞给惠王爷:“先堆雪人的身体,要用好多雪呢。”
赵璲看到了王妃鼻尖亮晶晶的细汗,便把自己的大氅也脱了。
姚黄去岸边将他的大氅跟自己的挂在一棵树上,转身的时候,就见惠王爷已经开始铲雪了,先将轮椅前面的雪铲到前面,再推动轮椅缓缓移动。这是把四个轮子的紫檀轮椅,既稳固在冰面推起来还轻松。
姚黄直接站在岸边,推着铲子朝惠王爷那边走去,到了近前,铲子上的雪已经很高了。
姚黄铲雪铲得不亦乐乎,铲着铲着惠王爷让她去折一根树枝给他。
拿到树枝后,惠王爷在一块儿尚未动过的雪面上简单勾勒出一个披着大氅的美人身影,询问身边的王妃:“堆这种?”
斗篷可以遮掩王妃的身形,他腿脚不便,只能取巧,只精细雕琢雪人王妃的脖颈、发髻以及面容。
姚黄:“……”
她接过惠王爷的树枝,在惠王爷勾勒的斗篷美人旁边画了一大一小叠在一起的两个圆球:“我只会堆这种。”
赵璲:“……”
王妃突然低下来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但我喜欢王爷画的雪人,只要王爷有耐心,我就陪你堆这个。”
惠王爷想,今日休沐,他有一整天的时间可以用在堆雪人上。
接下来,赵璲负责修整雪人身体的形状,姚黄负责给他递筐里他需要的各种用具以及其他惠王爷不方便做的零活儿。
美人雪人的斗篷身躯刚刚修出轮廓,大概巳正时分,青霭跑来了,称庆王夫妻前来拜访。
姚黄看向惠王爷。
赵璲想到了每个月都要来一次的康王,康王棋艺不佳,再来就改成了推他逛园子晒日头,庆王棋艺还行,但赵璲不想浪费时间陪他下棋。
“带他们来这边。”赵璲一边继续调整雪人的身形一边道,左右这雪人还没有脑袋,被庆王看见也无妨。
青霭去请人了。
姚黄纳闷道:“他们来做什么?”
要是装兄友弟恭,平时庆王也没有这方面的意图。
赵璲:“大概是为了牛皮椅子。”
姚黄想到她给自己做的那把牛皮圈椅,确实足够庆王夫妻动心的,虽然夫妻俩也可以让庆王府的木匠自己琢磨,但哪有直接来找她要现成的快?毕竟这椅子说着容易,木器坊也用了半个来月才做出能让惠王爷这等贵人满意的成品来。
另一头,庆王带着郑元贞先是走过惠王府长长的王府大宅,又跟在青霭后头跨进了并未扫雪的后花园石板路。
惠王府的雪景很美,郑元贞却没有心情欣赏,石板路一旦沾了雪就容易打滑,她扶着庆王的手臂走得小心翼翼,路越长她就越不耐烦,心里全是对姚黄的迁怒,认为姚黄存心刁难他们夫妻,不然哪有在冰天雪地的后花园待客的道理?
庆王惦记着牛皮椅子,不在乎这点路,但他猜测二哥应该正在哪个亭子里烹雪论茗。
终于,前方视野豁然开朗,现出了惠王夫妻在冰面上堆雪人的身影。
庆王、郑元贞同时停下脚步,面上是相似的难以置信。
姚黄也看到了他们,甭管心里喜欢还是不喜欢,姚黄都能笑得无比真诚:“三弟弟妹,快过来吧,看你们二哥手多巧!”
庆王看到的是一身红裙笑靥如花的二嫂,郑元贞看到的是轮椅上身穿茶白锦袍俊雅如玉的惠王。
短暂的愣神后,庆王牵着郑元贞的手跨上了冰面。
姚黄朝这边迎了几步,寒暄道:“这么大的雪,我跟王爷都没想到会有客来,便起了玩兴过来堆雪人,刚刚听说你们来了,王爷要去前面招待你们,被我给劝住了,都是自家兄弟妯娌,那么见外做什么,你们说是不是?”
郑元贞笑了笑,庆王笑得很亲:“二嫂说的是,我也没把二哥二嫂当外人,不然昨日该提前送拜帖的。”
姚黄见郑元贞神色紧绷,猜到她担心路滑摔倒,主动挽住了郑元贞的手臂:“来,我扶着弟妹。”
郑元贞很想拒绝,可姚黄的挽胳膊确实比庆王的牵手腕让人安心,便轻声道了句谢。
三人来到了惠王爷与雪人身边。
赵璲对两人点点头,手上的动作并未停。
庆王刚要问二哥堆的是什么,忽然注意到郑元贞在看另一处地面,庆王顺着她的视线瞧过去,发现雪地里画了两个雪人,一个是真雪人,一个就是两个球,一眼便能让人猜到两幅画分别出自谁手,雅与俗的对比也在这里彰显得淋漓尽致。
郑元贞看着地面的斗篷美人,又看了眼身上披着的青色缎面大氅,心头才起涟漪,抬眸去看惠王的侧脸时,终于瞧见了对面挂在树枝上的一红一黑两件大氅。
庆王已经打趣起兄长了:“小时候几次喊二哥出来玩雪,二哥都推脱没有兴趣,如今有了二嫂,二哥倒是有兴致了。”
赵璲未作回应,他请庆王夫妻过来,是希望二人看到他与王妃在忙会识趣地早些离开。
他这样,庆王有些尴尬,下意识地看向二嫂。
姚黄只好替惠王爷打圆场:“你二哥最不会开玩笑,你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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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正事他还能多说几句。”
庆王:“二哥确实是这正经性子,我这里恰好也真有件事。”
他拍了拍惠王爷的轮椅,笑着看眼郑元贞,再对姚黄道:“元贞听我夸二哥的牛皮椅子,她也觉得好,就想问问二嫂能不能让你们府上的工匠帮我们打一套牛皮圈椅,该花多少银子二嫂直接给我们报个数,我们总不能让二哥二嫂破费。”
郑元贞:“……”
姚黄笑道:“就这啊,简单,牛皮椅是我让南大街的雅居阁琢磨出来的,你们直接去他家订做吧,喜欢什么样的皮料绸缎包面都可以跟他们提,我们府里的工匠最多修修房梁柱子,不如人家专门做木器生意的擅长。”
惠王爷要进献一把牛皮圈椅给永昌帝,与她那把一样工艺的就行,昨日黄昏付东家收到话就挑了一把圈椅交了出来,可见店里已经有了一批成品,像他这样精明的商人,说不定刚从邓师傅那里听到她的皮椅主意,就已经叫人去买光了各处皮毛店的存货。
庆王闻言,意味深长地瞥了眼二哥。
明明有“雅居阁”的名号,昨早大殿前还非要扯什么不是买的是二嫂帮他改的,故意显摆二嫂对他好?
第104章
惠王爷一副无心待客的冷淡姿态,牛皮椅子的来处也问出来了,庆王识趣地提出告辞。
姚黄先帮惠王爷换了一把木柄小铲刀,再笑着对夫妻俩道:“难得来一趟,我陪三弟弟妹去前面喝碗茶吧,让你们二哥自己在这儿堆雪人。”
庆王知道这是客气话,劝道:“不用了,二嫂留步,我们这就去雅居阁逛逛。”
姚黄便只帮忙将郑元贞扶到岸边,热情地邀请夫妻俩有空再过来小坐。
庆王、郑元贞又在冰天雪地里走了一刻多钟,终于重新上了自家马车。
这时,郑元贞才卸下脸上的淡笑,露出不悦之色。
车里备着暖手小炉,庆王递给郑元贞,见她板着脸,笑道:“该不会因为我拿你当托词不高兴了吧?”
郑元贞看向她沾了雪的靴底,道:“不是,我只是不喜欢在雪地里走那么久的路。”
庆王:“这个二哥二嫂倒不像故意怠慢咱们,二哥坐着轮椅行动不便,又是兄长,总不能让他前后院地来回折腾。”
郑元贞淡淡地嗯了声。
庆王一直盯着她,忽地抬起她的下巴,似笑非笑:“还是羡慕二嫂了,羡慕她有个会雕美人雪人的雅夫君?”
郑元贞心头一惊,面上丝毫未显露出来,恼火地拍开庆王的手,瞪他一眼道:“少胡说,一件死物罢了,我若想要,能叫几个擅长此道的工匠给我雕更好的。”
庆王:“工匠是工匠,夫君雕的是情意,我也没想到二哥这么会宠人,想当初刚听说二嫂的家世时,我还以为二哥彻底自暴自弃了,连王妃都随便糊弄。”
郑元贞顺着他的话道:“姚氏家世虽低,却貌美妖娆,别说二哥了,你不也喜欢那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