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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间,温凌叫了好些营伎到她营帐里,弹弹唱唱,无比热闹。
凤栖先捂住耳朵,但这些音色实在捂不住,尤其是听见有几个弹奏了错音,更是忍不住地瞟了一眼过去。
温凌笑问:“是不是那里手滑弹错了调?”
转脸道:“太不经心了!弹琵琶的那个拖出去二十鞭子。”
“慢着!”凤栖急忙放下捂耳朵的手,“这处轮指很难,而丝弦又不够好,弹错了很正常。这都要抽鞭子,以后给你弹曲儿都要战战兢兢的,哪里能听到天籁之音去?”
招招手对那个吓得泪汪汪的营伎说:“别怕,我来教你,这里轮指这样弹就不容易滑弦。”
温凌看着凤栖一身素衣,长发只用丝绦系着,不仅眉眼耐看,而且专心教授指法的模样更是可爱。她示范了几回,琵琶弦音玎玲作响,那个营伎依样画葫芦,却还是弹得不好。
凤栖悄然看了温凌一眼,对营伎说:“你这琵琶不行,我要是能用我姐姐留给我的那具琵琶来弹奏,什么曲子都能弹得绕梁三日,余音不绝。”
温凌已经看痴了,听痴了,半日问道:“那么,你姐姐留给你的琵琶在哪儿呢?”
凤栖踌躇了一会儿说:“在晋阳的王府里。”
温凌说:“我试试能不能帮你搞到它。”输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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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栖闪闪眼睛望向他。
他却做了决定一样,丢下一句:“试试吧。”
然后从过来的营伎里挑了两个最漂亮的,带回了他的营帐去。
第 244 章
晋地虽然不在温凌的控制之下, 并州军也不大肯受朝廷管辖,但名义上整个晋地还是南梁朝廷的王土,凤震派去的监军和并州知府、晋阳知县提些小小要求, 一般不会被驳回。
一辆牛车就这样从晋阳慢慢行驶到了延津渡边, 辕门口,车夫拿出一份凭由,用一口晋地口音的官话说:“是我们知府派我送人来的。”
凭由是南梁的, 送到中军帐给温凌看过了, 他问:“除了车夫,还有些什么人?带了些什么东西?”
“除了车夫, 只有一个粗模样的小娘子。东西不少, 除了娘们儿家的衣物首饰之外,还有好些吃的喝的,还有一把琵琶。”
温凌道:“车夫不许进辕门,给封回书,打发他回去。那个小娘子和东西带到中军帐外,我要亲自先审一审。”
及至到了地方,温凌首先就笑了:“原来竟是个熟人。”
又敛了笑冷冷道:“你居然还敢过来见我?”
那个“粗模样的小娘子”是溶月。
自从她赶往忻州给高云桐送信之后, 没有再回温凌的军营中,而是跟着郭承恩手下的人辗转多处,在凤霈被迫登基的时候,她终于找到了机会要求回到故园。当时的郭承恩和乔都管也懒得管这个乱世里的小丫鬟, 派了一辆牛车送回去,也算是对凤霈的一点交代。
溶月在破落的晋阳王府里继续洒扫纺绩,做她丫鬟使女的本分事情, 时不时会想起凤栖,也会哭一场, 不知道自己这位娇滴滴的主子沦落到了什么地步。特别是不断听闻到凤霈的消息,起起落落,愈觉得人生凄凉,哪怕是达官贵人们也没有好命。
但她的优点就是认命,也不会像凤栖那样想得很多、很深,除了想念主子时会哭,想到晋王的起落时会叹息之外,每天任劳任怨在王府里劳作。早就没有薪俸了,但自己纺的纱线、织的细布都能换钱,与王府其他旧人搭伙,日子也勉强能过。
直到,王府的三郡主凤枰回到晋阳王府的时候,全府留守的下人都涌到大门口迎接。
凤枰从二门影壁后下车,大家看她面色憔悴,瘦到脱形,环顾四周后就颤抖着嘴角无声饮泣,抹泪的手上赫然少了一根手指。
谁人又不心酸!
只能泛泛地安慰:“三娘子回来就好,王府虽破败得多了,好赖还是王府。”
“张家派人来问询过好多次了,说娘子休整好了就打发人说一声,六礼已经成了四礼,日期定好后,就只等与郡主合卺了。”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三娘子夫家靠谱,后福无穷呢。”
凤枰自惭形秽,推脱了几回张家的“请期”,最后是她的未婚夫张举胜亲自到了晋王府,隔着屏风对凤枰说:“郡主若是看不起张某,张某也不敢高攀。但若不是,又何必自误?晋王于张家有恩,又肯许嫁女儿,张家已然是蓬荜生辉。现如今虽没了科考,无法得一个仕途正身侍奉郡主,但尚有些家资,郡主嫁过来绝不敢慢待。”
凤枰在屏风的缝隙里看见这是个文质彬彬的年轻男人,心中久违的怦然,好半日才说:“我在……在靺鞨军营里……”
“不用说了,我不在乎。”张举胜说,“乱世里,能活下来都很难,我已经感激上苍了。”
凤枰红着脸,在屏风后不说话,家里几个见机的婆子拊掌笑道:“看看,新娘子脸都红了,自然心里是千肯万肯的。张官人送帖子请期就是了,娘子不会不答应的。”
张举胜的脸也便跟着红了,点点头笑得羞涩。
而后给王府里送了薪柴、米麦、肉菜等等,阖府的人都高高兴兴饱餐了几顿。
再接着,日期定好,张家吹吹打打,大花轿把凤枰抬了回去。
溶月目睹这一切,既为三娘子高兴,也不免担心自家的四娘子。这么长时间失去了消息,除了知道去救她的高云桐现在好好地在太行山率领义军之外,其他什么消息都没有。
倒是有一回到张家给凤枰送点心,得到召见,聊了几句她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凤枰问:“恕我眼拙,看小娘子有些眼熟却叫不出名儿,请问曾经是哪一房伺候的?”
溶月陪笑道:“奴曾是四郡主的贴身丫鬟。”
“哦哦!”凤枰眼睛一亮,随后又黯然,“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
溶月抹着泪说:“奴已经很久没有她的消息了。”
简单地说了说她送凤栖和亲之后的种种遭遇。
凤枰听得入神,半日才道:“不想四妹竟然有这样的智慧和勇敢!她往温凌那里替我,我已经惊诧于她的胆气。只愿这次她也能逢凶化吉。”
“四娘子又去温凌那里了?!”
凤枰有些愧色:“都怨我没用……”
溶月忙摆摆手:“不不,奴只是担心四娘子。温凌那狗贼恨娘子入骨,真怕……”泪汪汪的都快要哭了。
凤枰却道:“但那日我瞧那温凌,硬是摆了满脸怒色,眼睛里却全是欢喜。”
“呃……”
“四妹曾经和亲于他,若他是因爱生恨,四妹倒还有躲过一劫的机会。”凤枰说,“我在等高将军的消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准备好,打靺鞨狗贼们一个措手不及,把妹妹救出来。”
后来,就是凤震那里借监军之口传话,要晋王府里派个人把凤栖的琵琶送到延津渡去。
大家对靺鞨人都是又恨又怕,说起来恨不能寝其皮食其肉,但真要面对面去打交道,半天也没有人敢站出来。
唯有溶月,心里打鼓打了半天,终于毅然决然地站出来,说:“那奴去吧!”
传话的人正在焦灼,见有人肯了,自然眉开眼笑的,把溶月大大夸赞了一番。又多多备好了行路的盘缠,派人用最快的牛车把溶月送到延津渡温凌驻扎的营盘去。
经过这两年的颠沛流离,溶月也比原来那个只知道伺候主子的粗使丫鬟要沉稳经事得多了。
此刻,她恭恭敬敬给温凌磕了个头,恭恭敬敬说:“奴自从在忻州逢乱,和我家娘子走散了,至今都思念不已。只是那时候奴一个小小丫头,就算想追随娘子也找不到路径。如今听闻娘子尚在人世,又听闻大王想要一把娘子用过的琵琶,奴想着说不定就是个与娘子重逢的机会了,所以虽然也怕死,但还是愿意过来瞧瞧,满足了心意再死,或者死了心再死,也都不怨上苍不公了。”
这一大套倒是温凌都没有想到的。
他本来也懒得和溶月翻旧账,且也知道这是个又粗又蠢的丫鬟,他连凤栖这样狡黠调皮的都能镇得住,何况是个粗丫头?
他冷冷笑道:“也算是你命好,我今日不想杀人。你主子盼着这把琵琶,我寻思着她若不跟我调皮,我满足满足她这些小小心愿倒也无妨;以后若是她再敢跟我耍滑头,我就拿你做个筏子,叫她知道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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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里夹着不少恐吓。
溶月脸有点发白,但还是恭恭敬敬磕头道:“是。奴都记下了。”
温凌又问:“你带了什么东西来?”
溶月说:“怕娘子在军营里吃不好穿不好,带了些衣裳和吃食。”
温凌挥手道:“我这里有吃也有穿,不用你的东西。我也懒得再叫人检查了,所有衣裳和吃食都赏给我这里的营伎。你就带琵琶给凤栖就行。”
“可是……” 溶月涨红了脸,“娘子在家时娇贵,大王怎么晓得她爱吃什么、爱穿什么呢?”
“我知不知道都不要紧。”温凌说,“她是我的囚犯而已,我怎么可能由着她的性子来?我这里金贵的衣食是没有,但她跟着我有饭吃,有肉啃,有丝绸衣服穿,纵使比以前差点,也只能自己适应了。你再多话,我可要好好检查检查你带的东西,要是查出夹带来,你就死路一条了!”
溶月只能悻悻闭嘴。
接着,温凌又仔细检查了她带来的琵琶。
这把琵琶很精致,桐木的琴身,染牙的轸子和品相,丝弦一根根捻得粗细均匀,绷在轸子上,稍稍一拨弄就是琅琅作响。
温凌在琵琶上这儿敲敲,那儿拍拍,每一个木头缝隙都检查了一遍,也摇晃摇晃听里面有没有夹带东西。查完了才说:“即便是带琵琶给她的,等闲也不许她碰,我想听曲子的时候再带给她。”
溶月不动声色,说:“那么,奴就随着牛车回晋阳去了。”
温凌说:“牛车已经给我打发回去了。”
溶月这才问:“那……奴怎么办?”
温凌看了看她,长得实在不好看,亦知道她本来也是个笨笨的丫头,忖度了一会儿说:“你先在她外帐粗使,等我去晋地时再把你送回去。”
他不让她见凤栖,溶月有心里准备。但既然已经离得这么近了,总有机会。所以,她只是抹了抹眼角,也不敢反驳似的,半日才应了一声“是”。
温凌当天就献宝似的把新琵琶带到了凤栖那里:“你试一试音,看看音色音质是不是好多了。”
凤栖不动声色试了试,然后问:“这是我用过的琵琶,你从哪弄来的?”
温凌笑道:“要弄来一把琵琶,还不是容易的事?”
又催她:“你弹首曲子我听听。”
凤栖弹了半首曲子就戛然而止,目视温凌说:“我要见一见送琵琶来的人。”
温凌皱眉道:“你好歹把一支曲子弹完嘛!”
“我要见一见送琵琶来的人。”凤栖只又重复了一遍,抱着琵琶动也不动。
温凌气得锉着后槽牙,俄而笑道:“也好,我让你见一见她,以后你若和我使什么幺蛾子,我便先杀她,再杀你。”
凤栖见到溶月之后,落了两行泪,不过没有悲伤太久。倒是溶月哭得抽抽噎噎,几乎停不下来。
凤栖道:“溶月,别哭了,咱们能在这里重逢,也是缘分。”
又转头对温凌说:“大王,我今日想和溶月一起说些女儿间的悄悄话。”
温凌断然拒绝:“不行。我信不过她,也信不过你。”
第 245 章
溶月说:“四娘子, 算了,能见上一面已经够好了。如今北边马上要打过来,南边也不平靖, 太子又进到并州, 说是防守,浑然不觉防守的模样,也不知道哪个人按的是什么心思。奴一个妇道人家, 每日在府里纺绩浣洗, 勉勉强强活得一日算一日。今日能知道娘子身子骨安好,就死了也值了。”
说完抹起眼泪, 转身要走。
凤栖也不由泣下:“溶月, 我过得也并不好……你好好保重,再挣扎也要尽力活下去。”
这点小小的苦情,完全不会入温凌法眼。
但是溶月诉说衷情的这段话却叫他狐疑起来:“你等等离开,我有话问你。”
溶月战战兢兢回转身:“奴……奴并不知道什么……”
她是个粗蠢的丫头,温凌知道她也没本事弄鬼,但有些消息他这里是闭塞的,反倒是溶月的无心之语叫他悚然惊觉:“你别怕, 我问你的话,你知道什么,就如实回答。只要老老实实的,我不会杀你的。”
溶月垂头耸肩, 害怕地点了点头。
温凌问道:“你刚刚说,北边要打过来,是指幹不思吗?你应该晓得他。”
溶月说:“晓得是晓得, 但是不是他打过来我不清楚。”
温凌一皱眉:“他驻守应州,觊觎忻州和并州。除了他会往南打仗, 也没有其他人了。”
又问:“你说的‘太子进驻并州’,是指太子凤杭?”
溶月说:“不然还有哪个太子啊?”
温凌眉头愈发锁得紧。
他一直和南梁这边议和,虽然自知要求提得苛刻,对现在这位皇帝凤震也不大客气,但是还是期待能兵不血刃得到河南的。以往凤震也很听话,他也以为凤震是很好拿捏的一个皇帝。
但现在太子凤杭悄悄到了并州,没有让他知悉,而恰巧他弟弟幹不思也在往并州方向运兵,那大奸大滑的凤震会不会再搞什么暗度陈仓的把戏?
他与南梁现在其实打得胶着,之前自己的兵力被曹铮和高云桐剪除了好些,现在除了威胁和怀柔没有必胜的把握,若是幹不思过来横插一杠子,甚或凤震改与幹不思谈议和的条件幹不思那个蠢货,最爱财帛和美人,对南梁的土地没太大兴趣,很有可能把自己苦心孤诣的议和成果给败坏掉了。
他锁眉思忖的时候,凤栖悄然和溶月对视一眼。
溶月挠头的时候,大拇指往北方一指。
凤栖会意,一脸担心地问:“真的是太子凤杭又进驻并州了?!”
见溶月点头,低声自语道:“糟了!糟了!”
“什么糟了?”温凌扭头望着凤栖问。
凤栖半日才说:“我没死而身在磁州的事,应该是凤杭告诉你的吧?”
温凌点点头:“不错。我差点给你蒙蔽了去。”
凤栖说:“他曾经罔顾人伦觊觎过我,后来得不到便想毁掉。我若再次落入他的手中,有死而已。”
她戚戚然苦笑道:“他刻薄寡恩一如他的父亲与大王相差甚远。”
温凌在焦虑中突然听见这一句,宛如听见纶音玉诏一般,咽了口唾沫,问:“当真?”
凤栖好像没听懂他的意思,点头说:“当然是真的!他是什么人,我虽然接触不多,也是晓得的。”
当着溶月和其他亲兵的面,温凌没有多说,心里暗暗有些欢欣,面上还是冷硬冷硬的。
晚上他特为到凤栖的营帐来用餐。
凤栖看到菜色中有竹笋“傍林鲜”、桂花蜜杏仁酪、雕花蜜煎、云梦腊肉等几道,不由诧异道:“这些我故土的菜肴点心,你从哪儿弄来的?”
很快又恍然说:“是溶月带给我的?”
温凌故作冷淡地说:“原本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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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把那丫鬟带来的吃食、衣裳全部赐给营伎的,后来想想为你留了一些,聊解你一些思乡之苦吧。”
凤栖搛了一筷子腌笋,在嘴里细细嚼了,一时几乎潸然泪下,红着眼眶说:“是家乡的味道……谢谢……你。”
温凌神色和语气都温和了许多:“怎么突然跟我这么客气?东西是你那丫鬟从晋阳带来的,又不是我的。”
等凤栖吃了好些,他才也夹了几筷子尝尝,不过不是很习惯,略尝尝也就放下了,又说:“东西还有,你要喜欢吃,我让他们留着不分给营伎们了。”
凤栖眼巴巴望着他:“真的?”
他笑起来:“我还不至于这么小气吧?她还有些带给你的衣物首饰,衣物我还要叫人再好好检查一下,首饰么就算了,簪子钗子太尖锐,金子又太坠重,不适合你,有一对小牙梳,检查好了给你送来,其他先收在我那儿吧。”
凤栖当然知道他防着她,所以没有纠结分毫,但欲言又止了好半日,还是没有说话,最后化作一声叹息。
温凌微微笑道:“怎么,有什么话不方便说?”
凤栖委委屈屈说:“我知道说了也白说,算了。”
“你是想溶月和你聊聊天?”
凤栖看着他:“难道你会答应?”
温凌笑道:“本来当然不会答应。不过,你要是求求我,我心一软,许就答应了?”
手便轻浮起来,捏着她的下巴摇了摇。
凤栖扭开头,说:“你哄我的,你不会答应。”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凤栖看了看他笑着的一双眼睛,思考了好久才低声说:“那……我求你。”
“求我什么?”
凤栖咬着嘴唇,终于又说:“我想和溶月说些私话。”
眼睛一眨,两颗泪水就挂了下来,声音也开始呜咽:“我已经很久很久没见到她了,这半年多物是人非,我每天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她打小儿和我一道长大,精心地照顾我,像个姊姊,名为主仆,实则姊妹比我同父异母的姊妹们可要亲近多了。我满心的苦痛,也没有人说……”
说得哽咽难言,别过头拭泪。
温凌静静地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好像很享受似的,好半晌才抬手替她擦眼泪,柔声道:“别哭了,一哭,我的心都疼了。”
但又说:“不过你这‘求’,实在没什么诚意。”
“你要什么诚意?”
温凌道:“你有求于我,难道不该给我些好处?”
凤栖道:“除了溶月带来的这些东西,我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给你了。我自己,也还在小月里。”警觉地望了他一眼,泪痕也忘了擦,瞪着的眼睛,睫毛偏又是湿漉漉地垂下,显得人畜无害。
“可你也只有这个身子、这张脸。”温凌挑眉道,“当然,我晓得你现在不方便,我也不强人所难。你用真心,好好亲吻我,让我满意,我就答应你。”
凤栖凝眸瞪了他好久,嘴唇都被牙齿咬变了色。
但她终于还是说:“行。”
温凌在毡毯上盘膝端坐不动,而她起身到他面前,好半天才下定决心,跪坐下来,与他一般高度,又好一会儿,才凑上去亲了他嘴唇一下。
“你也太敷衍了。”他很快就说,“我一点不满意。”
凤栖脸涨红了,垂头胸口起伏,然后心一横,捧住他的脸颊,闭上眼睛,又亲了一下。
他嘴唇微张,睫毛在她脸颊上划动着,似乎在示意。
凤栖破釜沉舟的劲儿终于上来,与他唇齿勾连,深深地一个长吻。
好一会儿才停下。
温凌深吸一口气,睁眼笑道:“好家伙,好勾人心魄!”
舔了舔嘴唇,斜乜着她:“你要肯用这般媚劲儿,只怕没有几个男人不拜倒在石榴裙下。”
伸手去勾她的腰。
凤栖却很快膝行后退了两步,然后飞快起身,说:“够了。你要是想得寸进尺哄我,然后放我个空,我宁可不要求你让溶月陪我了。”
温凌抬头看她气呼呼的模样,笑道:“行,我满意了,我答应你,决不食言。”
自己便也起身:“知道你不方便,不过应该没多久了,我忍得了。今日换一个招幸就是,与你来日方长。”笑了笑离开了。
晚上,溶月抱着一条薄丝绵被进到凤栖的营帐,叫了声:“娘子!”喜悦到落泪。
凤栖回应道:“可算把你盼来了!”
溶月铺好被子,说:“我给娘子梳一梳头发,洗一洗脸娘子别推辞,奴做梦都想再伺候您一回!”
她慢慢梳着凤栖乌黑的长发,忍不住要发牢骚:“这里一定叫娘子吃不好睡不好吧?头发都毛糙了许多!也没有以前那么乌黑丰盈了!好好一朵花儿,却不能好好养着,弄得杂草一般慢待,真是”
凤栖笑着接话:“猪拱了好白菜,鲜花插在牛粪上,对不对?”
溶月说了一声“对”,然后吐吐舌头,下意识地四下环顾:“不会有人在偷听吧?那估摸着我的舌头可就要保不住了。”
凤栖笑道:“你只不过说了一声‘对’,没事。再说,这毡帐篷挺厚实的,咱们说点悄悄话谁听得见?”
两个人躺下后一起聊了聊晋王府的情况,也谈及了晋王被新君所杀的事,说得凤栖又哭了一场。
溶月嘴笨,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能说:“迟早有报应的!我看现在那位皇帝,一定是横死的命!他想着左右逢源,谁都肯他左右逢源么!”
还想再说,突然觉得被窝里凤栖手伸过来,捏了捏她的手。
而后听见凤栖幽幽说:“也没有其他法子,只能每天念诅咒的经文咒他早死!”
溶月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呆呆地只“嗯”了一声。
然后感觉到凤栖在她手心里写了几个字,第一遍没感觉清晰,轻轻“啊?”了一声,凤栖又慢慢写了两遍,然后在黯淡的烛光里对她努努嘴、挑挑眉。
溶月感觉到了,她写的字是“隔墙有耳”,顿时心一拎。
凤栖却在她发呆的时候,继续带着哭音诉说自己的痛苦与委屈,几乎说了半夜。
最后在溶月耳边轻轻说:“明儿看。”
第二天,温凌果然来了一趟。
脸色不怎么好看,瞪了溶月一眼,又瞪了凤栖一眼。
溶月想到昨晚凤栖说的“隔墙有耳”,不由紧张得咽唾沫。生怕自己应和了凤栖那句“鲜花插在牛粪上”,会气得温凌割她的舌头。
凤栖却很放松,露出久违的微笑,对温凌说:“到底人是要疏通情绪的,我已经好一阵想到爹爹就难受得心脏疼,翻来覆去彻夜难眠了,昨晚上有溶月陪着,真真睡了个好觉!”
温凌随口道:“聊了什么啊,让你睡了个好觉?”
凤栖说:“没聊什么,女儿家的一些私话。”
温凌也不戳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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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等她自己说:“今晚……能不能再让我们一起?我已经很久没这么松乏了,好不好?”
他才说:“本来是不行的,不过看你可怜,再准你一夜。”
凤栖笑起来:“多谢你!”
温凌勉强地笑了笑,吃饭时用解手刀狠狠地割着熟白肉,狠狠地蘸着酱汁,狠狠地在嘴里咀嚼。看得溶月胆战心惊。
又到了晚上,溶月低声说:“我怎么感觉他迟早要杀我呢?”
凤栖说:“不会的。”
然后用手指蘸了洗脸水,在妆镜上写:“他在等你的消息。”
写完就用手抹掉镜子上的字迹,从镜子里看了溶月一眼。
溶月胆战心惊地点头。
凤栖说:“我头发毛糙,你梳的时候慢一点,刚刚扯得我头皮痛。”
溶月“哎”地答应了,然后看见凤栖又蘸水在妆台上写:“他怕幹不思抢功,怕吴王倒戈。”然后飞快抹掉了,对着镜子做了“反间”的口型。
溶月呆呼呼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反间”,听凤栖慵慵道:“困了,上榻吧。”
第 246 章
凤栖知道自己现在居住的帐篷又小又薄, 里面说话稍微大声点,外头就听得一清二楚,但她认真检查过, 帐篷各处没有孔洞、缝隙, 那“隔墙的耳”只能听,不能看。
她心里早已做好了一篇文章,直接往温凌最脆弱、最狐疑的地方而去。
所以, 先仍然从私话说起, 听来让人容易相信。
“孩子没了,我心也灰了。”她带着哭腔说, “嫁给他本来就是走投无路、迫不得已, 原想着好歹有自己的骨肉傍身,如今也不谈了。家破人亡,唯一能够护佑的我的爹爹又死了。索性他们一顿乱打,一切全毁了也就全毁了。”
溶月劝她:“娘子可千万别这么想!您还年轻,来日方长。欸,不过,你先说的‘他’, 是指高云桐高将军?他对你不好么?”
溶月都不知道凤栖是在父母的见证和亲签婚书的情况下嫁给高云桐的,她心中那个高云桐仍是个被流放的贼囚,所以也一直觉得他配不上自家主子。
听凤栖这语气,不免也为她心酸:“奴也不觉得高将军是良偶佳配, 乱世里走到一起,又不作数的,孩子没了也无所谓, 至少不拖个负累。再说娘子那么美,将来哪儿找不到合适的汉子嫁了?”
凤栖故意哀哀道:“肯要我的汉子或许有眼下或许就有一个但做男人的附庸终究没有保障。特别是那一个, 说起来是指婚和亲,可是连明媒正娶的仪式都没有,也没有合卺,更没有夫妻之实,他又恨我入骨,留着不杀大约是想玩玩猫捉耗子的游戏。”
她吸溜着鼻子:“总归是我命苦。”
溶月说:“嗐,怎么办呢?当时您又不肯听奴的劝。”
凤栖在暗头里撇撇嘴,但还是叹息着说:“世间又没有后悔药吃。”
说完竖起耳朵听外头的动静,隐隐有些呼吸声,不知这些听壁脚的明天会怎么把话传给温凌。
在和溶月说了一些女儿家的私话之后,话题从她的小产慢慢转到了晋地的情况上。
“忻州的局势是不是紧张得很?”
溶月都不需要演戏骗人,直接实话实说就行:“当然紧张得很!幹不思现在有兵有地盘,一点不缺粮饷;身边还有一个机簧灵动的郭承恩,郭承恩帮曹将军守过并州,深知并州防务的强与弱,又能说会道、善骗人。并州城里就一个百无一用的朝廷监军,余外群龙无首,军民百姓哪个不惊慌呢?”
凤栖说:“你说到郭承恩,我倒想起来了,郭承恩最厉害的一点还不是善于骗人,而是他善于用斥候。你记不记得,我们刚从晋阳回汴京的那一路上,不就抓住了两个郭承恩派到汴梁的斥候?他那时候还是北卢的将军,手尚且伸得那么长,要通晓靺鞨和南梁的所有消息,要择良主而栖。”
溶月点点头:“是的,他消息确实灵通,本来一路往忻州去,那座孤城经不起打,但不知是不是得到了什么消息,忻州突然又不打了,团团围住,却派了好多人往并州去。”
“何止并州!只怕南梁诸大城池,甚至黄河几个渡口、太行几个关隘,他都派了斥候来了。”凤栖故意吐字很清楚,“你记不记得,郭承恩的亲军,都会在胸口纹一个狼头,作为彼此确认的标记。”
溶月说;“记得!那时候我们捉的两个斥候,胸口就都有狼头刺青!”
凤栖叹口气说:“怕就怕郭承恩探明了孟津渡和延津渡的虚实,也想往汴梁去分一杯羹。他巧舌如簧,如何说不动我那怕坐不稳位置的伯父?!反正岁币送谁都是送,美人送谁都是送,土地送谁都是送,幹不思搞不明白这些弯弯绕,只要餍足所欲就好,岂不是比这里这位好伺候得多!”
溶月不由说:“那……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凤栖暗暗握了握她的手,才说:“对汴梁来说,是好事,换个好伺候的主子,踢掉不好伺候的一位;对幹不思而言,也是好事,兄弟相争,他当然更想快点立功,除掉碍事的人;对他……我说不着;至于对我,并不是好事啊,幹不思难道不想杀我?”
第二天早晨,凤栖和溶月临水岸浣洗,凤栖检点衣物,溶月亲自洗刷,配合得很好。
洗了一会儿,上游流下的水带着些淡红色和血腥味。凤栖敏锐,立刻起身说:“溶月,快把湿衣服捞出来!这是血水!”
“啊,怎么会有血?!”
凤栖望了望上游驻扎的那些营盘审问囚犯的几间就在那里。
随风而来有隐隐约约的惨呼。
衣服没有漂洗完,凤栖对溶月低声说:“别怕,跟我往上游走。”
溶月胆战心惊:“上游……不是不让我们去的地方吗?”
凤栖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溶月已经不止一次听凤栖这样讲了,自然也知道她无法阻止这个疯狂的小娘子疯狂地作死。只能叹口气,低声说:“可别……可别惹恼了他……”
凤栖浅浅一笑,端着衣盆顺水而上。
惨呼声越来越清晰,溶月的脚里直打哆嗦。
经过到审讯人的几处营盘附近,看见温凌又是脱了上衣,露出一身腱子肉和亮亮的油汗,死死地皱着眉,正气呼呼擦拭着他的黑皮鞭,时不时对营盘里喊:“别停下!晕过去了就拿盐水泼醒,再烙、再审!”
扭头突然看见凤栖,眉宇越发锁死:“你怎么敢过来?!”
凤栖说:“刚刚……刚刚下游的水流里都是鲜血。我用皂荚捶过的衣物还没有漂洗,想到上游来找一处干净水源漂清。”
举了举手中的衣盆。
温凌虽是极怒的模样,但居然难得没有迁怒即便看到哆哆嗦嗦的溶月也没有迁怒。
他尽力放缓声调说:“刚刚放了几个人的血,恐怕是污了下游的水。但这会儿你等一等,等我这里处置好了,叫人送你们去上游干净的地方洗衣。”
他好像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说:“还要等一下,帮我看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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