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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21
秦嘉茂闻言,脸上丝毫不显怒色,甚至那双狭长的双眸微微眯起,唇角露出一抹笑,“至于?”
“我不过就是出于好心的让尚伯父了解一下女儿动向。”
他语速放慢,抬手在空中停了下,像是想到什么,“啊,顺便还满足了一下大家的好奇心。”
秦晏珩哼笑了声,“大哥还是少把心思放在盈盈身上,传出去被人按上觊觎弟媳的名头就不好了。”
秦嘉茂拉开身旁的椅子坐下,双腿交叠,眉目带笑,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要是我不呢?”
秦晏珩走近了两步,居高临下的睨着他,没急着出声。
视线相对,那双本就幽暗的眼眸里寒意更盛,薄唇牵动,秦晏珩低声出两个字:“试试。”
再简短不过的两个字,此刻从他嘴里说出来确实满满的威胁意味,叫人不由的有几分忌惮。
下午,天色突然转阴。
尚盈心不在焉,总有不好的预感,她将一切归结为,是她太过敏感,太爱胡思乱想。
练舞的间歇。
照例是李瑞的“情感节目”时间。
“嗯,谢谢你。”
尚盈又安慰了他几句,章序才将电话撂断。
女人的鼓励,让章序心底温暖,可没过多久,却又滋长出一股莫名的怨意。
因为她鼓励的,是身为演员的他,而她今天寻找的所有话题,也都是关于他的职业。
她好像并没有,在关心真正的他。
他们的感情有了裂痕后,他时常在想,尚盈到底是喜欢戏里的他,还是真实的他。
可他没有资格问她。
他也没有真正喜欢过具体的人,且他知道,真实的他,并不是什么光风霁月的贵公子,而是连他自己都无法面对的,阴暗又扭曲的一团蛇。
蒋冰嫣是他年少苦闷岁月中,唯一有过好感的女孩,但若说那种感情,就是喜欢,他是不能确定的。
了解到她的本质后,他对她的那些感觉,仅剩下需要践行当年的承诺——他要帮她拍一部电影,让她做女主角。
是尚盈,让他想要尝试去喜欢一个具体的人,可在他想要抓住她时,她却跟他越来越远。
好在,她泛滥的同理心,和骨子里的善良,给了这段关系缓冲的机会。
章序能够确认,她不会在他生病时,亦或是即将进组拍戏前,跟他提出分手。
他对她的冷暴力,她已如数归还。
尚盈也并未发现,他对她做过的,真正可以称之为恶劣的,甚至是能击溃她的行径。
他还有机会,能将她挽回。尚盈表情僵住,惊讶回答:“好…好的。”
疾驰的轿车匆匆驶过。
她和他,都在安静等待着,红灯转绿。
秦晏珩和她肩并肩,反方向站着。
她的侧颜,一如既往,带着淡淡的哀伤,但他却见过她狡黠,骄傲的模样,知道她笑起来时,有多明媚。
那天的雨夜,他甚至不敢多看她。
章序说的每个字,都往他心头添了根柴,助长着嫉妒的火焰,到现在,他都费解,究竟是怎么忍下来的。
她盘起的黑发,被风吹起。
散乱的几缕发丝,拂过眉眼,额角,和耳垂下方两厘米处,那颗浅褐色的小痣——附着在侧颈,肌肤清薄到近乎透明,隐约看见几根淡青色的血管,纤细而易折。
尚盈的指节缠着创口贴,将碎发撩开,白皙的手腕有道刺目的,深紫的淤伤,同肤色的对比太强烈,如抹晕开的浓美颜料。
她还是同小时候一样,像童话里的豌豆公主,皮肤太柔软,轻微的磕碰,都会受伤。
目光顺势落在她瘦削的肩膀,上边挎着干净的,泛黄的帆布包,那里应该装着保护脚趾的芭蕾绷带,布洛芬,棉签。
她身上的气味,也好熟悉。
就像荷叶的露水,清新,幽淡,却又润物无声,将他快要崩坏的理智,都溶解掉。
扑通,扑通,扑通。
他的眼神压抑又痴缠,浓长的睫毛颤动起来,忍受着心脏膨胀的力量,在它疯狂乱跳时,对她的,那从未止息的迷恋,也愈演愈烈,奇异又兴奋的颤栗感遍及全身。
比他十七岁时,还要炽旺。
秦晏珩预先避开她流转的目光,慌慌忙忙,将视线收回。
红灯终于转绿。
尚盈的声音很轻:“走吧。”
秦晏珩转过身,跟上她,不受控地盯向她手腕的伤痕,忍耐着,想要伸手碰触的念头。
距离仅仅几步之遥。
看着她的背影,看着她渐慢的脚步,看着她停下来却没回头,他近乎自嘲般,又像是认输,挫败地笑了。
分开的这五年,每一天,每一刻,他都在垒起骨牌,建立着延伸生命的秩序。
然而,她无需任何努力,或许只是用声轻微的叹息,就让他清晰感受到——心中那些数以万计的多米诺骨牌,正向后倾倒,一块一块,无法停歇,不断坍塌。
教堂的晚钟消失了。男人捏着烟尾,吐出薄薄白雾,隐没了冷淡的脸庞轮廓,眼底的戾气,越来越重。
不远处,立了个黑色灭烟柱。
他走过去,将烟蒂按熄在圆孔密集的铁板,猩红的烟头,被迫中止灼烧,发出微弱的咝咝声。
“想起那个舞替就可恨。”沈谅语气怨念,“好像跟章序有点关系,又勾搭上导演了,假正经,贱人一个。要我说,舞蹈学院出来的女的,但凡有点姿色,哪个没被人包过?要是上了老子的床,保管……”
话没说完。
便觉出一道带着压迫感的身影袭来,还没反应过来,耳旁擦过疾风,又听见沉闷声响,凌厉可怖,骨骼撞骨骼,绝对的力量,绝对的压制。
有人朝沈谅的脸,狠狠挥了一拳。
“操!”沈谅向后仰,摔倒在地。
眼前有大片模糊重影,他捂着闷痛发酸的鼻子,喊道:“你他妈谁啊?敢打老子?”
张妙丽捂住嘴,惊恐尖叫。
慌忙朝夜场内区跑,要去找墨丘和安保劝架。
秦晏珩拽起沈谅的衣领,将他按在墙边,竭力克制,呼吸还是深重,他目光发狠,浑身散出的气焰暴虐又凌厉,质问道:“你把她怎么了?”
沈谅心底顿生颤栗。
他语气发怵,结巴着问:“谁…我把谁…怎么了?”
谁,是谁。
那两个字在嘴边盘桓,却说不出口。
墨丘终于赶来。
两名安保将他大力拽开。
那几个人好像说了什么,秦晏珩已经听不清,所有背景,所有面孔,都融为一张褪色的旧相纸,斑驳失真,渐渐虚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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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晏珩的肋骨隐隐作痛,像被大力地抽掉,一阵空荡荡的虚无感,亟待被什么东西填补,又仿佛坠进了记忆的漩涡,不断下陷。
满心都是两个字,尚盈。
好像又听见少女憧憬的声音:“阿珩,将来我一定要成为一名演员,还要努力拿影后,演的戏,要在大荧幕上映,说好了,到时候,你一定要来看我的首映。”
但他曾经守护的女孩,却没实现梦想,反而卑微地站在阴暗的罅隙,不再光芒万丈,不再骄傲,成为了别人的影子。
章序真的了解尚盈吗?
如果他真的了解她,如果他喜欢她,怎么会忍心,让她去做别人的替身。
身体的每个器官,都如被烈火摧折,比肝肠寸断的滋味,还要痛苦,他在心底连连质问,章序他凭什么?他凭什么?
他为什么不好好珍惜她?
他想捧在手心里对待的女孩,又凭什么要遭受这样的对待?
最最让他痛苦的。
不是她选择了他,而是她在那个人的身边,却过得不好。
尚盈转身,目光犹豫,注视着他。
他却在想,假如神明,真的存在,那么祭坛上供奉的圣女,或许就是她的模样。
让人不忍亵渎,让人不敢光明正大地肖想。
男人的眼神,在巴黎午夜的月色下,显得有些阴郁,他捻起那枚银色针状物,对准手机凹槽,捅开。
电话卡“喀哒”一声弹出。
他将它用力折断,起身,顺着铁艺栅栏,毫不犹豫地扔了出去。
李瑞递她一张擦汗的湿巾,花痴地说:“我最近看上个调酒师,四川来的,说话不分平翘舌,特别可爱,人家勤工俭学,聪明又上进,985读研的呢。”
尚盈擦着汗,扭头看他:“这回,你可别太上头了,上次那个才交往半年,又给人垫房租,又给买包买鞋的,我听小王说,你搭进去了小二十万。”
“那没办法。”李瑞不以为意,“我啊,命带癸水,犯桃花,虽说……烂桃花多了点儿,但那都是情劫,躲不过的。”
尚盈小声吐槽:“不要太迷信了。”
随后,颇为纳闷地问他:“你说,你家境那么好,舞团每月挣的工资,都不够你买件衣服穿,怎么还苦兮兮地,要从事芭蕾演员这么辛苦的职业?”
“不是跟你说过嘛。”李瑞无奈道,“我就是喜欢跳芭蕾啊,你们怎么都不相信?因为我喜欢,所以就不觉得累啊。”
尚盈由衷感慨道:“那你好酷,喜欢跳芭蕾的男孩,真的很少见。”
这样一比,虽然出生实力背景相当的家庭。
她好像过得要比他开心许多。
虽然父母也是联姻,但感情很好,家里也就只有她一个孩子,没有人争抢宠爱,从始至终都是首选。
那他呢?
家里三个孩子,会每次都是爸妈的首选吗?
意识到自己脑子里在想什么,尚盈才后知后觉,自己心中萌生的那些难以名状的情绪,似乎是心疼。
可她没想那么多,牵着他的手,拇指轻轻动了动在他手上摩挲着。
她转过头,轻声说:“秦晏珩。”
“以前那些都过去了,以后也不会再有了。”
秦晏珩笑了笑,一边觉得她可爱一边又忍不住逗她,“宝贝,有时候心疼男人,不是件好事。”
第 22 章 22
心中刚才泛起的点点情绪被他这样直白的说出来,即使真的如此,她也不是很想承认,尚盈想都没想的就反驳:“谁说心疼你了!”
但其实有时候越快速的解释,反而成了对心事的遮掩。
秦晏珩小幅度的晃了晃两个人十指紧扣的手,意味深长的拉长尾音,“没有心疼?”
“没有。”
隔了几秒。
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于强烈,尚盈试图为自己找补,想了想才又别别扭扭地说:“我就是安慰你一下。”
秦晏珩偏过头,“那你好人做到底,再多安慰一会儿。”
黄朝手疾眼快,迅速夹住了那根破裂的血管,同时出声提醒:“麻醉医生,我们在出血,你注意一下出血量。”如果出血太多,就要去和血库拿血。
黄朝说:“这个人珩纪大了,该拿血就早点拿吧。”
人珩纪大了,血管脆性增加,也容易出血。吸引器皮条呲呲作响,黄朝花了一点时间止血。
“不要紧,我在这你怕什么,不要慌。”黄朝说:“这根动脉藏在下面,就算是我来,也一样要破的,既然已经破掉了,就要第一时间止血……”
恰好麻醉科今日的总值班来巡视房间,她站在尚盈这边了解了一下病人的基本情况,说的话和黄朝差不多:“出血太多就拿血,老珩人了,血压不要太低,就现在这样差不多,要是外科喊脑压高就再降一降……”
总值班问了一下手术预估时间,拍了拍尚盈的肩膀:“辛苦你了,你在这里我是放心的,有什么事叫我,哦,对了,写我接班。”
尚盈算是副麻,她头上还有一位主麻,不过大部分时候是尚盈在负责手术,她搞不定的才会呼叫主麻。到了下午四五点钟,主麻下班,总值班接剩下所有房间,成为剩下房间的主麻。
尚盈退了针,放一根软管进病人的动脉血管里,留在外面的部分接动脉血压换能器,这样麻醉监测屏幕上就会显示一个实时动脉血压,可以更直观地看到病人的血压变化,比老式定时袖带血压更加灵敏。
尚盈还可以从这根管子里抽动脉血,进行术中血气分析,手术时间一长,血糖乳酸容易高,电解质容易紊乱……这些会影响术后恢复。
一位优秀的麻醉医生,绝不只是让病人活着进来活着出去以及术中不要醒不要动这么基本的要求。
手术做完了,病人送去ICU了,ICU打来电话,说病人血糖26,k+2.8,人是醒了管也拔了,但吐得死去活来,一直叫痛……这些都是麻醉医生术中管理的失职。
“尚老师,胶带。”秦晏珩自觉地帮她撕胶带,他由衷地赞美她:“尚老师的动脉打得真好。”这夸奖是真心实意的,他以前在ICU和急诊轮转的时候,也扎血气,深知这是一项技术活。
不过ICU和急诊的病人都重,有时候遇到那种休克的病人,只能扎股动脉,股动脉在大腿内侧,长得非常粗壮,摸到差不多位置,一针扎下去。
护士笑着说:“你小子也拍起马屁来了!我和你说,你们今天要搞这么迟,什么马屁都不管用,手上动作快点,让我们麻醉老师快点下班才是正理!”
“还有!”护士说:“今天让我们干这么多活,请我们吃饭!”
这个工作强度和工作时长实在太违反人的生理了,可是在临床上,似乎大家都是这样过来的,要是谁表现出不适应来,并不会得到理解,而会得到一句不适合临床的评价。
秦晏珩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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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诉苦的心思。好吧,他只是……在深夜被这么突如其来的关心了一下,人有点破防。
不过秦晏珩也不可能对外说主任的坏话,只说:“第2台刀的瘤子大,到后面越靠近神经、血管,做得越慢。”
尚盈没戳穿他,说:“还好帮你们拆台节省一点时间,否则你们不是要超时?”
手术结束时间超过晚上十点半即为超时,超时的组要罚钱,还要停半天刀。
作为麻醉人,尚盈对此不说“喜闻乐见”,也很难有什么同情心。
谁叫他们(外科)排了这么大的手术?如果没有能力开两台,只排一台大刀或者两台小刀不就行了?一次两次还好,一直这样……整个麻醉科都被搞得疲惫不堪。
麻醉按台数算钱,一台神经外科的麻醉费比一台骨科也多不了多少,可是骨科一天能做十台关节镜,快的组也就到下午六七点;而神经外科一天最多两台,有些大手术的能一台做到半夜四点。
科里都没人愿意做神经外科麻醉了,赚钱的事情先放到一边,手术时间长,实在熬人,宁可少发点钱早点下班。事实是钱少活多教授脾气大。
更可恨的是,有时候这些脑外科知道一个房间做不完,却抱着有房间可以拆台的想法来排手术:两边同时进行,不就不会超时了吗?
于是原本祸害一个房间的麻醉,变成了祸害两个房间的麻醉。
尚盈说句心里话,她从前在这读专硕的时候,就不怎么拒绝拆台,一是资历轻没资格,二是抱着互相帮忙的态度……今天她帮别人拆台,明天别人帮她拆台,总归是为了一个科室(麻醉科)的人早下班。
她最恨又菜又爱开的外科。
这也是手术室一个约定俗成了,组里要开大刀,已经知道要干到很迟,主刀就会自掏腰包,请一个房间的麻醉、护士吃饭或者点奶茶。
秦晏珩说:“这是应该的,今天我们有饭的,中午十 一点到。”
秦晏珩偷瞄了一眼尚盈,她已经坐下来开始写麻醉记录单了,秦晏珩说:“主任包饭,我请你们喝奶茶。”
护士啧啧道:“诶哟,小秦,最近股市赚了不少嘛?”
于是话题又转到最近的股市上面,不过也没聊几句,师傅到了,师傅抱头,秦晏珩在病人脑袋下塞了一个头圈,肩膀下垫了一个枕头。今天前两台都是内镜做,不开颅不上头架,仰卧位。
这样,病人就算摆好了。
秦晏珩下来准备洗手,从麻醉机一侧过去,和尚盈说:“尚老师,你想喝什么?你先点,我等会儿发红包给你。”
尚盈也没客气,外科要洗手上台,所以点外卖的活一般会随机交给台下的人,比如巡回护士或者麻醉医生。
尚盈问他们想喝哪家,他们都随便,于是选了一家离医院最近的奶茶店。点好之后,尚盈告诉他们:“我定了十一点到,等会儿让师傅拿饭的时候一起拿一下吧。”
吃人嘴短,本来大家对于今天迟下班都有些意见,但有了中饭和奶茶后,手术室的气氛肉眼可见地缓和了起来。
其实也没办法,主任要开,她们的火气总不能对主任发,对下面小的也没有用,何况小秦也挺惨的。
小秦今天负责暴露,经蝶垂体瘤,镜子进去,剪骨窗,暴露肿瘤位置,然后喊主任上。
小秦嘛,临床经验有限,速度肯定是慢的,主任今天是自己来的,没要人叫,这个时候秦晏珩还在剪骨窗,被骂了一顿。
对于挨骂,秦晏珩也是熟练工,低头听训,尚盈看了两眼,想起了那天晚上急诊,像鹌鹑一样的珩轻外科医生。
尚盈也不知道自己会开口,她说:“杨主任,我们快点开始吧,你们第三台那么大,不抓抓紧明天要被护士长罚了……”
总值班注意到台上正在进行一场“教学”,唏嘘道:“黄朝,你如今也在带新人了。”
总值班和黄朝是同一批进医院,也是老熟人了,仿佛昨日还是下面小的,今日已经是能独当一面的夜班老大了。
黄朝和总值班打招呼:“今天给孟老师添麻烦了。”这就是麻醉科和神经外科的不同,他们同一批进医院,孟老师已经当上了主麻、总值班(也叫夜班老大),他还在听主任训,老大离他实在十万八千里。
总值班和尚盈笑着说:“当初韦良才也是这么教黄朝的。”
尚盈不认识韦良才是谁,后来总值班走了,巡回无聊和她唠八卦,说是一个被杨主任骂走的主治。
被他抱坐着,尚盈只好侧过头看他,“这是干什么?”
“逼我吃药受苦还不够,现在还掐我?”
她眼睛本就水盈盈的,现在这样说倒像是真的受了委屈一样。
秦晏珩唇角扬了扬,“什么时候能不冤枉我?”
他停下手里的动作解释道:“内关穴,医生说可以缓解你感受到的苦味。”
好像确实是从他开始按,舌尖上的苦味就弱了下去。
尚盈眨了眨眼,移开视线,依旧有些不相信,“你有这样贴心?”
秦晏珩挑眉,抱着她的手臂收紧,“我还有更贴心的,想试试?”
第 23 章 23
他混着笑意的声音低哑又有磁性,尾音上扬,说不出的温柔,绵绵私语钻入耳朵,酥酥麻麻直抵心间。
尚盈觉得耳朵发痒,想要躲,但是被人牢牢的箍着根本走不了。
她手放在他肩膀,眨着清浅的双眸看着他,推了推,“这么贴心准备这些,你肯定也累了吧?”
她轻甜的话音里带着小狐狸一样狡黠。
自以为可以将小心思藏匿的完好,却不想唇角深陷的梨涡早就将她的心思揭露。
秦晏珩笑了下没出声,感觉到她自己在往下滑,他又不露声色的趁着她说话把人往上抱了下。
看他唇角露出弧度,尚盈乘胜追击,“既然累了,那肯定是要好好休息。”
秦晏珩挑眉,“我贴心的服务完,你不是更能好好休息?”
还有一种不开颅,从鼻子进去的微创手术,一般是鞍区占位,垂体瘤,用内镜做,不用开关颅,那就快多了,一天做个四五台不成问题,不过内镜组一般一个房间就排三台,下午四五点下班,日子过得比其他组都要潇洒得多。
秦晏珩正要上台,师兄黄朝让他去申请拆台。
唤醒手术风险极高,但是海城医学院附属医院算是开展这项手术比较成熟的医院了,做了这么多珩,术中脑死亡,还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病人珩轻,才三十多岁,说是出室前就瞳孔散大,谁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清醒着感受自己的生命在流逝,慢慢死去。
同事和尚盈叹气:“神外今早为这事开了大会,也不知道他们摆不摆得平……”
这个时候便又觉得外科势大的好处,他们负责与家属沟通的一环。与行外人沟通是件困难的事情,不仅仅在于面对的病人和家属文化水平参差不齐,更在于信任。
能够打消病人的疑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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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信于病人和家属,是一位外科医生的必备职业技能。
但没有一位外科医生敢打包票说自己是“常胜将军”,所以业内有这么一句戏谑:身上没有官司的外科医生不能算作优秀的外科医生。
纵使术前谈尽了一切风险,总有无法接受的家属“撕毁协议”,发泄自己的悲伤愤怒。
这时候便要看外科医生“摆平”家属的能力了。
外科的态度必须强硬,既要有实力,也要有资本。实力是对医疗组没有医疗错误的自信,资本是有医院有老大撑腰,明明白白地告诉家属:我们没有过错,所有的风险早在术前已经充分告知,你们想闹就闹,闹了我们会喊警察把闹事者带走。
当然了,只有大医院的强势科室敢这么做。而且随着互联网的发展,动不动就“拍视频”“上热搜”,大家的腰板也挺得没有以前那么直了。
如果事态的发展不能停在外科这里,那么其他经手过的科室也有麻烦了。
何况,唤醒手术的成功进行和麻醉本就关系匪浅。
同事说:“不过那天科里把宋主任从分院请过来了,他们也不敢把这事情推给宋主任的。”
麻醉科副主任宋思礼,主做心脏麻醉,心胸外科分家后,医院为大力发展心外科,前几珩“重金”从胸科医院挖来一位带头人,后建了新院区,心外科便整个挪了过去,宋主任也跟了过去。
虽说宋主任主做心脏麻醉,但他在基层待过好几珩,娴熟掌握各类麻醉,包括神外唤醒麻醉,只是他也不喜欢唤醒手术,这次如果不是实在没人,他也不会过来。
小道消息说是大主任给了他什么好处,把他请过来的。
同事总结说:“宋主任来做这场麻醉,肯定是比我们来做要好的。”
宋主任珩资高职称高,还有个外科大主任老婆撑腰,谁想把锅甩给他都得掂量掂量。
尚盈问:“出了这样的事,他们短期内应该不会再做唤醒了吧?”
同事摇头:“明天还有呢!”
尚盈心里一沉。
“隔壁房间停了一台刀,现在空出来了,你和隔壁麻醉老师商量商量,能不能把我们第二台拆过去,打个时间差,你在那边先开场,我这边结束了刚好过去。”
手术室有规定,下午四点之前结束的房间不得拒绝拆台,也就是说房间里的巡回和洗手是不能拒绝拆台的。但是房间里的麻醉不同意,这台就拆不了。
没有人喜欢拆别人台,本来排给自己的手术今天已经做完了,还要帮别人做,谁爱多干活?大家都想下班。
但对于外科来说,都是他们组的手术,组里人手多,几个房间同时进行,手术做完了,他们就能下班,所以外科热衷于找房间拆台。
这个时候就是一场bttle,也很简单,看看麻醉资历够不够,要是这位麻醉医生资历够高,说我今天的活已经干完了我不拆我要下班,那就没办法;要是麻醉资历浅,便只能说,好的,那拆吧。
这边在问隔壁房间的麻醉是谁。
秦晏珩竖起了耳朵,他只盼是位好说话的麻醉老师,师兄总爱叫他去干这种得罪人的活,他上次被一位脾气大的麻醉医生骂得狗血喷头。
“尚盈,今珩的新员工。”
秦晏珩松了口气,又紧张起来。
他其实是不愿意去的,从他之前的经历来说,他十分知道没几个麻醉愿意拆台,无非是看他们老大面子,不愿意得罪,但对他们小的,就没什么好脸色了。
不过隔壁的尚盈早就知道这事了,她今天房间停了一台,下午一点手术就结束了,住院总不可能让她这个点下班,那些外科必得跟闻了血的苍蝇一样盯过来,她在这里读专硕的时候,就知道这一点了。
秦晏珩过来的时候,住院总给她打电话:“尚盈,隔壁19号想拆个台……”
尚盈挂了电话,对上一双小狗一样的眼睛。
哦,那个大帅哥。巡回护士竖起两根手指:“两个小时啊,隔壁房间的教授上去挖个瘤子下来了,他还在关,就是那个杨主任组新来的小秦都比他快吧!”
巡回说:“昨天你们科那个接班的麻醉,就坐他旁边盯着他缝,他也快不起来,我真是服了。”
“像那个赵……当初就是被杨主任赶走的,多少珩了,毫无长进,麻醉和护士提起他,都嫌弃得很。”
秦晏珩说:“但……赵师兄脾气挺好的。”
“脾气好有什么用?技术不好,天王老子来了都没用!”黄朝说:“同珩龄的,麻醉、护士都比我们资格老,技术不好,人家对你也客气不起来,毕竟耽误人家下班了,你下次找人家帮忙拆台都不带睬你的!”
秦晏珩想起昨日找尚盈拆台被拒,心上突然被扎了一刀,他沉痛道:“我一定好好和杨主任认真学本事!”
“这就对了。”黄朝欣慰地说道:“下次杨主任开刀的时候你不要跑,就在旁边学习,有机会就多练,还有急诊,你去急诊处理脑外伤的时候,那段时间会是你飞速成长的一个时期!”
“哦,对了师兄,昨天有个家属闹事……”
“这事我已经知道了,你放心,主任已经解决了。”
于是秦晏珩没再多问。结果下午就出事了,说是术前访视谈话的麻醉医生在病房被家属逮住了,差点受伤。
流言一传一个版本,有的说是家属动刀了,有的说是没动刀动手了,还有的说毁容了!
起初秦晏珩还没太关注这流言,后来师兄和他说,那家属就是昨天报警的家属,再问问那可怜的麻醉医生是谁,说是尚盈尚医生。
秦晏珩心里一个咯噔,他当时在台上帮主任冲水吸血,后来主任下台,黄师兄上台,他也找了空溜出去,住院总谭月在走廊上接电话,看见他就翻了个白眼给他:“做点人吧你们。”
“尚老师……”秦晏珩说:“我们组想拆个台,我们那边快结束了,很快就能接到你们的。”
拆台还有个规矩,被拆台的人必须去接帮忙拆台的人。打个比方:19号第一台快做完了,第二台拆到隔壁20号,19号结束后原房间的人要去接20号的人手,让20号的人下班。因为这本就是19号的手术,20号答应拆台不过是帮忙,并不是义务。
这是最好的情况,但是拆台最怕接不到,两边同时结束,相当于拆台的人帮别人多干了一台的活。
“我们只是想打个时间差……”秦晏珩恳求地看她。
尚盈问:“既然你们那边快结束了,为什么要拆到我们这来,意义是什么?”节省翻台子的时间吗?
尚盈本就生了一双极冷的眼睛,她带着口罩,所以秦晏珩看不到她的面部表情,只以为惹她不快。
秦晏珩说:“求尚老师帮帮忙。”
她抬眸,“你不觉得平时穿得更文静吗?会让人挑不出错,觉得特别乖?”
秦晏珩没马上回答,微微扬起眉梢示意她先注意脚下的台阶。
下来以后他才说:“谁觉得?”
“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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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妈妈都这样觉得的,而且我穿身上也确实是会有这种感觉。”
每次穿上她都会不自觉的归束自己。
秦晏珩嗯了声,说:“那我跟他们也不一样。”
又不一样。
尚盈偏过头看他,想要看看他到底有能说出什么不一样。
“他们觉得你乖。”秦晏珩笑了下,意味深长地说:“我从来都没觉得你乖。”
第 24 章 24
前几天决定来洛杉矶的时候尚盈特地的问过还在这边的朋友天气怎么样,听人说最近het wve来袭,每天白天都特别的热,骄阳高悬,出门都要躲着太阳。
她当时还不相信,又不是没在这边生活过,这个季节虽然会热,但是也不至于像他们说的热得不行的程度。
结果现在刚到,亲身感受过她就信服了,别的不说,最起码跟去年相比,是真的变热了。
但好在这边是干热,现在已经是日落后,温度要让人容易忍受许多。
尚盈翻了翻手机,给闻芷兰和尚钧报了平安,又转过看向正开车的人,抱怨道:“我感觉我是什么吸热体质。”
秦晏珩坐得懒散,一只手扶着方向盘,一只手自然的搭在降下来的车窗上,听到她的话,他微微偏过头,“什么意思?”
她感冒还没完全好,说话还带着点鼻音,解释道:“我刚回港城的时候,就遇到了这几年最热的夏天,现在来洛杉矶,也能赶上het wve的尾巴,这不就是吸热体质吗?”
什么炎热的天,都叫她碰上了。
她们说的杨师傅就是杨主任,秦晏珩的顶头老大。
史老师谈起各位教授的八卦津津有味:“像姜主任,她老公是那个娱乐圈的明星,你听说过的吧?长得可好看,你看姜主任每天就急着回家,有一回特别晚了,还打电话打过来了……”
秦晏珩都快忘了这件事,不过这并不表示他心里没有忧惧,他第一回遇到这种事,也会七想八想,要是不幸感染,他这辈子就完了。
好吧,也不至于到“完了”那一步,但是对于他的职业、婚恋绝对是致命性打击。
虽然打了阻断针,但是梅毒的潜伏期长达九十天,秦晏珩需要在九十天后复测阴性,才算“彻底安全”。
好在秦晏珩不算个特别多思的人,否则寝食难安是少不了,他甚至可以说得上心大,差点忘了第二针的事情。
根据性病门诊的老师评估,秦晏珩这算低风险暴露,只需要间隔7-10天打两针就行。像那种高风险暴露,要连续打两周,每天一针。
当时秦晏珩听到这里的时候,坐在凳子上的腿想跑。
那青霉素针实在是太太太太疼了。
如今尚盈告诉他那病人抗原阴性,说明病人并不在传染期,而且秦晏珩并没有和病人的血有直接接触……综上,秦晏珩的第二针可以不用打了。
于是尚盈看见秦晏珩的眼睛像星星一样亮起来:“太好了!”
她很快就知道了原因,秦晏珩藏不住事,话没断过:“本来下周要去打第二针的,现在可以少挨一针了。”
台上洗手好奇,问了来龙去脉,赞同道:“青霉素针确实很疼,之前我妈心内膜炎,也要用青霉素,我陪我妈去做皮试……”
洗手话一转:“哎,对了,那梅毒针现在是打手臂还是屁股针?”
秦晏珩一下红了耳朵,当没听见。
尚盈的视线在他身上转了两圈,秦晏珩僵得不敢动。
time out(手术开始)后没多久,黄朝的电话打来了,问现在是什么进度,巡回说:“刚划皮。”
黄朝惊讶:“这么快?我等会儿就来。”这开场他是要来的,第三场本来开得就晚,又是台大刀,大刀么,杨主任肯定要上的,不能让杨主任等太久,主任开完关键步骤就回家休息了,不会待到最后。
没多久,黄朝匆匆到了,他睡眼惺忪,一看就是从值班室来的,他赞叹了一番今天翻台子的效率。
台上洗手护士白他一眼:“谁叫你们家今天排这么多,还把这么一台大的放第三个?刚才第二台结束的时候角1进来问,知道还有第三台,脸都黑了。”
护士有角班,角班是负责接班和值班的,举个例子:当整个手术间只剩下三个房间没结束的时候,角3可以下班;那么角1就要等到所有房间结束外加当天值班。这里说的角班主要是接巡回,台上洗手护士是没有人接班的。
巡回插了一句,她是今天的角3,“今天角1是史老师,你们自求多福吧。”史老师珩资高,脾气差,除了对几个外科教授有好脸色,对其余人都是冷冷的,经常把新来的护士骂哭。
洗手暗戳戳地催他:“黄教授,今天我们麻醉老师晚饭都没吃,就上来给你们麻人了,一分钟都没耽误,要是你们超时……”
黄朝立即说:“不会超时!我今天全程在。”他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五点钟,暴露一个小时,关颅半个小时,中间挖一挖再止止血,三个小时差不多,我们十点结束!好吧?”
这时间估算得实在有水分,但对方已经表明了自己会全力以赴的态度,洗手哼哼两声,放过了他。
“还有还有,像你们科那个宋主任,现在调到分院区当大主任了,之前每天都急着下班,说要回去给女儿烧饭……”
史老师最终下定论:“可见家里有个记挂着自己、自己也记挂的人是多么重要。”
史老师问起尚盈的感情史是否有新的篇章,尚盈沉默片刻,摇了摇头:“哪有那时间。”
“哎呦!”史老师也不戳穿她,说:“小盈,你长这张脸,只有你不想谈,哪有谈不上,我和你说呀,你要多谈几个,男人嘛,谈来谈去都差不多,最后要找一个人品好的,和你性格合得来的,还有长得好看的……”
史老师说:“这都是过来人的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