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大结局一(1 / 2)
七日后启灵,郑吣意执鎏金簪子挑开覆面白绫,林苑突然重重叩首:"陛下!太后她..."话音被金簪划开血痂的轻响截断。
郑吣意指尖抚过母亲眼窝处交错的银针压痕,喉间泛起铁锈味,那些生生拔出的麻醉银针,在母亲面容上烙下触目惊心的爱痕。
送葬队伍行至女帝二世陵寝时,铅云突然裂开缝隙,一束天光斜斜落在玄色棺椁上。
双生玄鸟自云间俯冲而下,绕着陵寝青砖盘旋啼鸣,翅尖扫落檐角铜铃,叮咚声惊起满林寒鸦,侍从举弓欲射,郑吣意广袖一挥:"此乃太后魂归,尔等退下。"
谢淮钦立于丹墀下,见她素衣染着霜雪,却执意要亲自捧棺椁入陵,地宫石门缓缓开启,女帝二世的鎏金画像悬于穹顶,凤目含威,郑吣意将母亲的绢本画像挂于其侧。
指尖抚过画像上母亲眼角的细纹,忽觉两幅画像目光交错处,似有微光流转。
她取过刻刀,在青石墙上深深刻下:
"双鱼共戏忘川水,双鸾同栖长生殿。”
“半世离散终成契,一缕香魂永相连。"
刀痕溅起的石屑落在凤冠珍珠上,折射出细碎的光,恍惚间,她仿佛看见母亲与先帝化作并蒂莲,在忘川河畔重续前缘。
正此时,侍立一旁的宫娥垂首禀道:"陛下,时辰已至,依祖制该当封陵了。"
郑吣意素白指尖抚过玄色棺椁上的鎏金螭纹,腕间玉镯轻碰发出清响,半晌方敛了眸中水光,淡淡道:"既如此,便遵制吧。"
随着她广袖轻挥,鎏金宫灯次第熄灭,转身时,衣摆扫过墓室角落的烛台,明明灭灭的火光映着四壁精美的壁画——那些描绘盛世荣华的笔触,此刻在摇曳光影里竟有些模糊。
她没再回头,靴底踏过甬道砖石的声响,与身后工匠封门时沉闷的夯击声重叠在一起。
那些堆积如山的金银玉器,在逐渐收窄的光亮里折射出冰冷的光泽,仿佛要将这片刻的寂静也一并封存进王朝的隐秘角落。
片刻后,石门轰然闭合的余响尚未散尽,郑吣意足下一软,踉跄着险些跌倒。
谢淮钦疾步上前,玄色广袖扫落满地残叶,稳稳托住她纤弱的手肘:"陛下保重凤体。"那掌心的温度透过鲛绡衣料传来,却带着沁骨寒意。
郑吣意强撑着勾起唇角,苍白指尖轻轻覆上那只手,忽然蹙起黛眉:"怎这般凉?"
她素手翻转,将谢淮钦的手牢牢裹在掌心,温热的呼吸拂过腕间银纹暗绣道:
"莫不是在墓道口着了寒气?"
谢淮钦喉间微动,垂眸掩去眼底心绪,另一只手轻拍其手背安抚:"不过是今日贪凉少穿了件鹤氅,又久立未动罢了。"话落,便不动声色地抽回了手。
郑吣意察觉到眼前人的动作,心中仍有疑虑,却也不再多问,二人并肩往回宫的辇驾走去,早春的风卷在空中,气氛略显沉闷。
行至半途,郑吣意忽觉一阵头晕目眩,身形一晃,谢淮钦眼疾手快,再次将她扶住,这次却直接将郑吣意横抱起来,不顾她微弱的抗议,大步朝辇驾走去。
"陛下近日操劳过度,这般虚弱,可不能再任性。"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
安置好郑吣意后,谢淮钦亲自为她盖上锦被,正欲转身吩咐宫人去传随行太医,却被郑吣意拽住了衣角。
"淮钦,你陪我坐一会儿。"
她声音轻软,眼中满是依赖。
谢淮钦心头一软,缓缓在辇驾边坐下,任由郑吣意的手再次覆上自己的手背。
这次,郑吣意没有再提手凉的事,只是静静地感受着那抹温度,轻声道:"谢郎,这些日子有你在我身边,真好。"
谢淮钦喉间发紧,望着郑吣意略显憔悴的面容,那些藏在心底的话险些脱口而出。
可话到嘴边,却化作一声叹息:
"陛下安心歇着,臣在。"
回宫后,太医诊断郑吣意是悲伤过度又受了寒气,需要静心调养,谢淮钦日日守在寝宫外,亲自监督着汤药的熬制,看着郑吣意将药喝下才肯离去。
而自己,却在某个深夜,独自咳出血丝,苍白的帕子上点点猩红,在烛火下显得格外刺眼,她将帕子藏进袖中,望着郑吣意寝宫的方向,眼神温柔而又苦涩,呢喃道:"只要你安好,我这点病痛,又算得了什么。"
「话落,谢淮钦的思绪飘回昨夜。」
鎏金兽首烛台摇曳的光影里,谢淮钦将朱批好的奏章摞作整齐的一沓。
案头茶盏早凉,她揉着发涨的太阳穴起身,玄色衣摆扫过青砖时,忽觉天旋地转。
廊下雕花窗棂在眼前扭曲成漩涡,喉间腥甜翻涌,踉跄着扶住廊柱才未栽倒。
"皇夫!"舒月的惊呼刺破寂静。
青瓷药罐"啪"地坠地,她绣着并蒂莲的裙裾掠过满地瓷片,稳稳托住那前倾的身形。
指尖触到她冰凉的腕脉时,凤目瞬间睁大——那脉象紊乱如惊涛,竟藏着两股截然不同的毒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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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连夜批折......"谢淮钦话未说完,忽被剧烈咳嗽打断。指缝间渗出的暗红血迹,在月白袖口洇开妖冶的花。
舒月扯开她衣襟,锁骨下方暗红蛊纹如蛛网蔓延,与淡青色寒毒脉络纠缠,她声音发颤道:"宋弋择的毒粉!还有你体内的寒毒......"
谢淮钦倚着廊柱缓缓滑坐,玄色衣袍沾满青苔:"近日不过偶尔夜咳,未察觉其他不适,我只当是旧疾......"话尾化作沙哑喘息。
舒月听后猛地甩袖,怒道:蠢货!那毒粉里混着蚀心蛊母虫分泌物,你吸入虽少,却与寒毒相生相克!"
谢淮钦听后突然当即跪地,重重叩首,额头撞在青砖上发出闷响:"月儿!当年陛下孤身闯蛮夷,换我性命......"
她抬头时眼底血丝密布。
"岳母新丧,她滴水未进。”
“若此时知晓......"
舒月上前半步,攥着她手腕的力道几近掐入皮肉:"要是再晚便毒入五脏,竟还想着瞒?你忘了之前对陛下发过誓永不相瞒!"
"此毒既无解,何苦徒增她伤悲?"
“寒毒药引可派人去蛮夷求取,只需......"
舒月突然哽咽,银铃耳坠摇晃如坠泪道:
"可这蛊毒拖延不得!"
"你明明知道。”
“每日服千年雪参也不过......"
话音戛然而止,望着她毫无血色的唇瓣,想起幼时谢淮钦把最后半块糖塞进自己嘴里的模样,良久,舒月深吸一口气,抚过腰间的药囊:"今夜我便着人走水路去蛮夷国取寒毒药引,十五日后必有回音,也会连夜查阅历代医典,先开些缓解蛊毒的方子吊住你的命
话落,她掏出玉瓶倒出三粒朱红丹药给谢淮钦,可心中实在气愤,狠狠揪住眼前人衣领,眼中泪光闪烁:"我只给你瞒到寒毒药引取来之时,若到那时还寻不到破蛊之法,就算绑也要把你绑到陛下跟前!"
暮色漫过宫墙,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舒月别过脸不去看他,声音不自觉地放软:"你敢死在她前头,我就...就把你那些装病偷懒的旧账全抖出来!"
话未说完却又顿住,重重叹了口气道:"哎罢了,不说些丧气话……你这副不要命的性子,真是让人不省心……."
谢淮钦见她攥着药瓶的手微微发抖,眼底却藏着年少时那般倔强的关切,心中如释重负,反而咳出带血的笑:"还是月儿疼我。"
她撑着廊柱勉力起身又道:"待陛下熬过这段,我定从实招来,这些日子也会乖乖喝你熬的苦药。"
说罢抬手去够她鬓边滑落的碎发,却在触及发梢时无力垂下。
舒月别过头躲开那人的手道:"少贫嘴!今夜子时前若不把药服下,明日我便往你茶水里掺三倍剂量。"
她踩着满地碎瓷远去,背影却比来时慢了三分,生怕身后传来什么动静。
谢淮钦思绪猛地被殿外通传声拽回现实,"陛下驾到——"尖细的嗓音刺破寂静。
她指尖飞快地将带血的帕子从袖中取出塞进紫檀木柜,又迅速理了理微乱的衣襟,强撑起精神往殿门走去。
鎏金烛火将影子投在青砖上,摇摇晃晃似要倾倒,可当看见郑吣意只着月白中衣立在檐下时,所有佯装的镇定瞬间瓦解。
疾步上前,玄色大氅裹住眼前人单薄的身躯道:"胡闹!夜里寒凉,汤药才喝了几日便忘了?"
郑吣意却像只受惊的猫儿,径直扑进她怀里,发丝间还沾着安神香的气息:"我方才梦见你......你头也不回地往雾里走,怎么追都追不上......"
谢淮钦喉间发紧,蚀心蛊带来的刺痛混着心疼漫上心头,抱紧怀中颤抖的身躯,下颌轻轻蹭过她发顶:"陛下,梦都是反的。"
"我会守着你,岁岁年年,至死方休。"
话落,郑吣意突然转身吩咐宫人道:
"都让他们退下。"
殿门吱呀关闭的瞬间,她又重新缠上眼前人的脖颈,温热呼吸拂过耳畔又道:"如今没旁人了,你还唤我'意儿'可好?"
谢淮钦垂眸望着那泛红的眼眶,轻轻拨开其额前碎发,指尖触到冰凉的耳垂:"好,意儿…...."暗哑的声音里藏着化不开的温柔。
郑吣意开心的又窝在谢淮钦怀中,像只慵懒的猫儿,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襟,殿内烛火摇曳,将两人的身影融成一团暧昧的光晕。
谢淮钦小心翼翼地将她抱到榻上,正要抽身去添些被褥,却被一把拽住手腕道:"别走,就这么陪着我。"
郑吣意仰起头,眼中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痕,在烛火下亮晶晶的,
她无奈地轻笑一声,侧身躺在身旁,任由枕边人将整个身子都贴过来,熟悉的气息萦绕在鼻尖。
郑吣意突然开口,声音闷闷的道:“谢郎,你说母亲在天上,能看到我吗?我是不是很没用,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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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淮钦心头一紧,伸手将人搂得更紧:"意儿最是孝顺,岳母大人在天之灵,定是欣慰的。"
她顿了顿,又道,
"莫要胡思乱想,你好好养着身子。”
@他日若想去见岳母,我便陪着你。"
黑暗中,郑吣意的手指轻轻划过她的手背,突然察觉到异样:
"你的手怎么还是这么凉?"
不等人回答,便将手放进自己怀中
"我给你暖暖。"
谢淮钦只觉一股温热从掌心蔓延至心口,眼眶不由得发烫,在她发顶落下一吻:"睡吧,有我在。"
片刻后,郑吣意渐渐发出均匀的呼吸声,谢淮钦却不敢合眼,凝视着她恬静的睡颜,想起舒月说过的话,蚀心蛊若再拖到深入五脏,即便找到解药,也未必能撑到那时。
夜色渐深,窗外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谢淮钦轻轻抽出被她压住的手,就在这时,郑吣意突然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呢喃:"谢郎...…谢郎..….别走......"
谢淮钦听后又将她揽入怀中,在其耳畔轻声道:"我在,哪儿都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