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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 23 章
明明是一个小圆罐, 明明里头装的是冰凉的膏药,但容惟却觉得既硌人又滚烫。
自从他出门前将它放入腰间后,一路上他都觉得十分不自在。
长风办事速率很快, 那晚他交代下去后,短短五六日芙蓉膏就送到了他的手上。
因着下雨贺之盈没有来他院里作画,那圆圆的膏药被放置在他房内的桌案上。
一日一日,他越盯着,越打消送出去的念头, 甚至昨日他都决定, 就那样放在他房内吧——
当作他并没有专程写信,以其他珍宝为代价向他的妹妹交换这膏药。
可今日出门前, 他还是鬼使神差地顺上了这盒膏药, 造成了如今他骑虎难下的局面。
“表哥?”贺之盈观察他的神色, 又出言关心道。
罢了,先不急。
容惟将手放回桌上,似是又觉得不舒适, 颇为生硬地端起茶杯饮了口茶。
“无事。”
贺之盈松了一口气。私心而论, 她是很想逛完今晚的灯会的, 但若是表兄身体不适,她也必须陪他回府歇息。
春夏交接时节,此时约莫已将至酉时三刻, 天色渐渐转为全黑, 月替日, 但辉煌灯火顶替了月。
贺之盈与容惟坐在窗边, 自是能一眼望到街面。
街道上往熙熙攘攘的趋势转变, 无论是铺面还是小摊贩都点亮了灯盏。
贺之盈担心再不走就来不及了,率先开口:“表兄, 我们去居阳河边吧,再晚恐是挤不进去了,我曾经就因去得晚了些,被堵在桥上,进不得退也不得,在桥上待了得有一炷香才得以脱身。”
容惟向远处的居阳河望去。
整个济江城此刻如星河流动。
星月交辉,乌夜被放飞的祈福灯照亮,如蓝色的绸缎流动着闪耀光泽,洒下明辉。
“走吧。”容惟应道。
贺之盈戴上帷帽,隔着那薄薄一层纱,仍不难看出其后的妍丽面容。
她感觉有一道目光刺透薄纱落在她面上,但却转瞬即逝-
因着每年灯会,河边都会有专门制了花灯来卖的小贩,虽在河旁设摊,但手艺并不差。
有些女娘郎君们不想挤着人过桥,也会选择先行买了,直接带来河边放走。
贺之盈就是那不愿过桥的女娘,因着之前她一时疏忽被堵在桥上,自那之后她便吸取教训,每次灯会前都会派府中小厮提前采买好花灯。
紫锦将花灯从木箱中取出。
长风见状,明了道:“难怪你出门提了个木箱。”
紫锦呛道:“也没见你帮我提上一提。”
长风似是没想到,只摸头讪讪一笑,不知如何接话。
“紫锦,你不必跟着我了,今夜难得出来热闹热闹,你也去寻些新鲜吧。”贺之盈笑着接过花灯。
紫锦面上露出担忧的神色,“娘、娘子,那您一人成吗?今夜人这样多,娘子右手的伤又未好全,要是伤了娘子就不好了。”
贺之盈十分轻松,笑道:“不必担心,我这不是还有表兄陪我呢吗?”
说着看了一眼身旁的容惟,将手上的两盏花灯分出一盏递给他。
不知是河面的花灯太多,灯火过盛,还是人群过于拥挤,胸口憋闷,贺之盈望向容惟时总觉得他面色似是比之前更红润了一些。
紫锦面色担忧未减分毫,皱着眉还要再说什么,贺之盈打断道:“无事的。”又微微侧目对着长风道:“长风,紫锦一个女娘,今夜龙蛇混杂,你可否帮我照料她?”
长风顿时愣住了,“啊?”
他一向贴身保护他们公子,怎么这个贺娘子竟吩咐他舍下容惟去保护她的贴身女婢,这是个什么道理?
他征询地看向容惟。
紫锦也是哭笑不得,“娘子——”
原本担心对方安危的是紫锦,现在竟调转过来,她家娘子反而担心起了她的安危。
贺之盈忽感手中一空,那递向身旁男子的花灯被他接了过去,他的食指指尖还无意地擦过她的指节。
紧跟着耳旁响起一道低沉的男声,不辨情绪,“去吧。”
长风瞪圆了眼,“公子,您怎让我……”
容惟一记眼风扫来,长风不情愿地闭上了嘴,没有再说,闷闷地应了声“是”。
贺之盈也未料到今日的容惟竟这么好说话,她原以为还得费好一番功夫呢,但瞧他神色,又不似不情不愿的模样。
“长风,那拜托你好生照顾紫锦,多谢。”贺之盈语气诚恳极了,礼貌地朝长风点头。
紫锦仍有些割舍不下,但在贺之盈的手势示意下,只得转身离开了。
长风将手中的竹子灯笼递给容惟,随后怏怏不平地跟上紫锦。
目送着两人上了桥远去,贺之盈才收回视线,扬了扬手中的花灯,因着右手有伤的缘故,幅度很小,但容惟敏锐,转过头来看着她。
她隔着薄纱对着那俊美郎君堆起笑道:“表兄,我们找个略空的地儿放吧,否则会被他们的花灯冲到岸边的,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郎君跟着女娘提步往上。
他身形修长,美如冠玉,身旁的女娘虽戴着帷帽,但观其风姿绰约,手上又提着那样精美的海棠花灯,便知其不凡。
此时已有不少人聚在河边放灯,二人一路逆流而上,获致了不少路人的目光。
挑了一个人迹稍微稀少的岸边,贺之盈道:“就在这儿吧。”
说着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牵动右手,同时保持身体平衡,以至于不摔到水里去,将那花灯放入水中。
花灯放入河中,微微转动了一个弧度,便顺着轻缓的水波向下徐徐漂去——
贺之盈望着那花灯汇入无数他人放的花灯内,辨别不出。
回首一望,见那郎君仍站在她身后,拿着她先前递给他的那盏灯。
贺之盈问道:“表兄,你不放吗?”
容惟不答。
贺之盈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表兄,居阳河会保佑每一个放花灯的人的,你不放吗?”
容惟抿着唇,半晌吐出一句话:“我不是济江人。”
意思是,居阳河保佑济江人,关他何事?
贺之盈差点没气了个仰倒,“不过讨个好彩头罢了,表兄,你怎么这样较真。”语气不自觉带上几分娇嗔。
郎君又陷入沉默。
贺之盈不明白他为何这样固执着不肯放灯,同游的兴致顷刻间消散不少。
却又无奈地想道:他一向心高气傲,今夜看在她当日舍身救她的份上才肯与她同游,又何必勉强他遵照济江的习俗呢。
女娘咬咬唇,今夜她涂了口脂,红唇鲜艳欲滴。
“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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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愿在居阳河放灯,那祈福灯可是你们京城传来的习俗,你总愿意同我一起放了吧。”
容惟望了她一眼,眼中意味不明,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贺之盈只得接过他手上的那盏灯,恰巧身旁有一家三口经过,一个总角的小娘子约莫八九岁的模样,被父母牵着往下游去。
漂亮的女娘将手中的花灯递过去,“妹妹,这个送你。”
那小娘子有些吃惊,迟疑着收下,面上扬起一个感激的笑,“多谢姐姐。”
一旁的容惟长身玉立,小女娘转了目光打量了他一瞬,天真道:“姐姐,你这样好看,这个哥哥为什么不想和你放灯呀?”
济江有一个习俗,每年一度的灯会时,有情人会一同在居阳河放灯,以求终生不渝,此情永驻。
但贺之盈原本并无这样的念头,放花灯是她的惯常而为。
那小女娘的话如一道雷般劈进她的心里,聪明的女娘顷刻便明白,为何方才那郎君又变回了原本矜傲的模样。
贺之盈僵了半边身子,被天真的小娘子当面戳破,面上的笑瞬时是挂也挂不住,勉力地挤出一个诡异的弧度,喉头凝滞,竟不知道如何回答她。
在小女娘身侧的父母闻言也是大吃一惊,忙对着贺之盈赔礼道:“童言无忌,娘子莫往心里去。”
贺之盈极力维持面上的笑容,俯下身与她平视,费力地用右手掀起帷帽的薄纱一角,露出半边脸,笑道:“你又未见到我的容貌,怎就夸我好看?”
那小女娘甜甜一笑,露出小小的贝齿,“姐姐你这般好心赠我花灯,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个美人儿,现下一见,果真如此。”
贺之盈心下一暖,轻轻地拍了拍她头上梳起的一个角,“快去放灯吧。”
望着那个拿着花灯的身影越走越远,贺之盈先前心中的少许暖意渐渐散了,变得寒凉。
原本被她极力缓和的气氛又凝固下来,明明是热闹的居阳河畔,不少女娘郎君结伴出游,欢声笑语,笙歌鼎沸,但却似乎有一道屏障将她二人严严实实地罩住了。
此刻,她与容惟之间是那样的尴尬,她又是那样的难堪。
而在一刻钟前,贺之盈还在为二人独处而开心,容惟当时也还未排斥放花灯。
他那样敏锐,定是无意中发现了这个济江人之间自发而成的习俗。
贺之盈闷闷不乐地想。
他突然转变的态度,以及他的坚执,无非只有一个缘由——
他不想,也不愿同她放灯。
明了个中意思的女娘心石凝寂地沉到了海底。
她本以为,他今日应承了与她同游灯会,又允准了长风的离开,默许了他们的独处,他终于有所松动了。
她本以为,她本以为……是她的舍身相救,令他改变了态度。
可是,贺之盈此刻却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身旁的郎君高傲、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她只能以救命之恩要挟着让他同游,但却始终捂不热他心中的寒冰,他就像是终年落雪的南山上的那棵固执挺拔的雪松,无论积再多的雪,都无法压弯他一丝一毫。
事已至此,那祈福灯,还要一齐放吗?
先不说二人现下氛围凝滞,只是她如今是个右手有伤的人,根本无法提笔写字,又怎能在祈福灯上写下心愿?
但贺之盈不愿放弃。
无论是出于她每年一定会放飞祈福灯,于上许下心愿——
还是出于她由小自大都是一个倔强执拗的女娘,不撞南墙不回头。
女娘自嘲地想,在固执这一点上,她与容惟倒是相像。
她心中顷刻便定下了注意,正踌躇着不知怎么对郎君开口,又见他将手移至腰间。
又伤口不适了?
“表兄,你若是伤口不适,不若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放祈福灯也可以。”
贺之盈开口依旧柔和体贴,仿佛没有发生先前的事。
郎君剑眉紧皱,语气冷了几分:“你想让我走?”
第24章 第 24 章
贺之盈一怔, 一息后挤出笑道:“表兄,我见你频频抚向伤口,若你身体不适, 不必……”女娘顿了一下,又继续道:“不必顾及画舫上我救了你,而勉强自己。”
勉强自己?
容惟盯着她,“我从不勉强自己。”
贺之盈愣住了。
他说他从不勉强自己,她想起那日她在马车中打趣着要他以身相许, 他未经思索便果断拒绝了, 还有刚刚的放花灯……
但若是令他做些无足轻重的小事,像是教作画, 游灯会, 他也愿意以此回报她那夜的奋不顾身。
所以, 只是报恩吧。
郎君又出言打断了她的思绪,“愣着做什么?走吧,放祈福灯。”
说罢就转头往下游走去, 贺之盈反应过来急忙在背后朗声道:“表兄, 你走反了!”
走在前头以背影示人的直挺郎君身形一僵, 随即又旋身快步往回走,并有意无意地避开她的目光。
贺之盈少见他吃瘪的模样,忍俊不禁, 先前心里的难堪和烦闷因这一出消散了些许。
容惟身形修长, 步子迈得大, 转眼已行至她面前, 面上有几分不自在。
“带路。”
贺之盈勾唇笑了, 颔首向前走去。
人潮熙来攘往,贺之盈走得不快, 先前步子迈得极大的郎君也只得缩小了步伐,跟在她身侧。
郎君年轻身壮,正值盛年,在拥挤的人群中,他的手臂不自觉地隔着微薄的夏裳贴着她的左臂。
贺之盈隐约觉得有热浪隔着那薄薄的布料传至她左臂相贴的肌肤,就连她和他手中提着的两盏灯笼都时不时挨碰在一起。
她因这距离的亲密,心里生出几分异样,不动声色地挪远一步。
身侧的郎君五感敏锐,立刻侧目看了她一眼,眼中意味不明。
走了一段路,眼前越加宽阔,但人影却未减少,飘在天上的祈福灯也越来越多,远远看去像是占据了半个天空。
明亮的灯火将乌夜照亮了不少,夺了月光之辉。
“便是此处了,先在前头写下愿望,再燃了灯放飞即可。”贺之盈以手中的灯指了指不远处的几张大桌,人群乌泱泱地围在一旁。
灯上的玉兔随着她的动作摆动,如活泼跳跃般,容惟望着女娘鲜妍的脸庞,喉头微微滚动。
“嗯。”
容惟取了两盏灯来,见贺之盈仍在人群外打转。
很明显,她一个瘦小的女娘,今夜人这般多,她要挤进去费力得很。
顾及到她右臂上尚未愈合的伤口,容惟主动开口道:“你右臂有伤,也不便写字。要写什么?”
女娘微微皱眉看了眼他的腰腹,担忧地开口:“表兄,你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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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是质疑他,那日所受不过小伤罢了,他能不成?
容惟压着因女娘的屡屡质疑而微升的怨气,尽量耐心,声音低沉好听,“说罢,想许什么愿?”
贺之盈偏头思索,因着表兄帮她写下,她自然不能说得太明白。
“便写‘诸事顺遂,长命百岁’吧。”
容惟眉毛一挑,口中含糊应了一身,将手里的灯递给她,便转身挤进人群。
贺之盈提着两盏灯,远离了拥挤的人群,站在放灯处的河边等着容惟。
身形高大有力的郎君很是迅速地提笔写完,又挤出人群。他身形比旁人都高出一截,贺之盈不需费力便可望见他。
“表兄!这儿!”
容惟回首一望,提步朝她走来。
“燃灯后,就结束了?”容惟问她。
女娘惊了一瞬,“表兄,你未放过祈福灯?这不是你们京城传来的习俗吗?”
容惟看上去有些无奈,“京城早就不时兴了。”
贺之盈恍然大悟。
望着两盏灯飘向空中,郎君的字迹不似她的簪花小楷一样秀气,是如竹般的遒劲,被火光照亮着越飞越远。
贺之盈往着雪白灯面上的那两行字——
“诸事顺遂,长命百岁”
她不由得合目祈愿。上天给了她重来的机会,虽然前世她只活得比今世长久几个月,她除了知晓三皇子潜藏的野心外,任何于她有用的消息都不知晓,重生至今,如夜海摸黑行舟,每日都担心行差踏错,重蹈覆辙。
但她仍旧感谢上天能够眷顾她,让她回到上京前。
她有时甚至偏执地想,虽然面前的表兄面冷心更冷,但只要定下亲事,令她避开祸端,之后也并非一定要成婚的,她也可以再寻觅其他合她心意的夫婿。
但她父亲官职不高,她并没有什么利益可以与他交换,她只得吸引他,反正世间郎君的爱并不长久,只要……只要能维持到她安然无恙,避免被三皇子看中就好了。
贺之盈默默许下心愿,暗暗希望上天能够再慷慨地帮她一把。
待得睁开眼,身侧的郎君正巧望着她,她顷刻便陷入他若寒潭幽深的一对眼眸中。
而那被他亲手放飞的两盏灯已小如黑点,消失不见。
“许好了?”
贺之盈点头,“表兄你呢,你许了什么愿?”
方才她留意看了眼另一盏灯,但似乎是——
空白的。
“我没有什么心愿。”
贺之盈疑惑,“怎会?人生在世,只要活着,就不会别无所求。”
容惟略带嘲讽,“我不靠上天实现我所求。依靠旁人,又有什么意思?”
贺之盈一噎,心想,还真是个自食其力的郎君……
郎君忽然冷不丁又道:“我原以为,你会许些别的愿望。”
他没想到,只是简简单单,意义十分宽泛的八个字,他一字一字提笔写下时,忽觉得她并不似他所见的那样。
他不禁怀疑,她那日豁出性命,义无反顾地救他,当真是为了他——抑或者更准确些,宋元熙的家世权利,还是为了……
他这个人?
他见过不少攀附权势的贵女,但却没有见过贺之盈这样的女娘。
他含糊不清的话语让女娘头脑一空,脱口问道:“什么?”
容惟不答,只定定地盯着她的一双眸子,灯火璀璨,她如琉璃珠般的眸子流光溢彩。
在他的灼灼目光下,贺之盈领悟到他话中暗藏的意思,面上一哂,“表兄,不是你说的么?”
容惟面露疑惑。
女娘一字一顿,“依靠旁人,又有什么意思?”
她看着他清亮的眼,眼波流转,带着些玩味,“这件事,我不靠自己,指望着靠着老天帮我实现吗?若可以,我倒是想。”
老天怎么改变他的性子,派个南疆人来给他下钟情蛊么?
容惟一怔,旋即回过神来,握拳放至唇边咳了一声,“时候不早了,你不是还要看杂耍么?”
贺之盈忍俊不禁,也未揪着他再就着这事继续掰扯,聪慧的女娘知道点到为止的妙处-
等到看完杂耍,已近亥时,再加上人群此刻多聚集在居阳河边,街道上的人少了大半。
贺之盈在看杂耍时碰到了紫锦,以及跟在背后,虽说是保护,但看上去有些不知作何姿态,手足无措的长风。
紫锦见到她,欣喜地迎上来,口中不住分享着今夜的所见所闻。
“娘子,您说那口中喷火是如何做到的?”
“胸口碎大石婢子倒是省得个中把戏。”
“婢子见那戏班子今夜唱得倒是有趣,险些走不动道了。”
听着紫锦今夜的琐碎见闻,贺之盈觉得先前心中的憋闷一扫而空,面上的笑容也更满,谈话间也将先前的不愉快,以及那个令她不愉快的人抛之脑后了。
长风见两个女娘相谈甚欢,恨不得将分开后发生的事都一一说尽了才好,也无暇注意他主仆二人,便低声对身侧的主子道:“公子,属下今夜打探了一番那个香铺的事。”
他二人都耳力过人,此刻放轻了声音说话,也只有他二人可闻,一旁的两个女娘浑然不觉。
容惟微讶,他倒是没有令长风寻机打探紫锦,他立刻将面上的情绪压下,又是一副不显山不露水的样子。
“但,属下不才,什么都没打探出来。”长风沮丧道。
容惟无奈极了,撇了他一眼,压低了声音,“那你同我说什么?”
“属下只是觉得奇怪,贺娘子她开了间打探情报的香铺,但是连她的贴身婢女都对此不知情,贺娘子一个女娘,这是要做什么?”
容惟用手拨弄着灯笼上用木雕出的竹叶,“先观望。”
长风见容惟没有了下文,正要应下,忽听容惟又道:“应当不是对我们不利。”
他家殿下一向敏锐,总能从蛛丝马迹中推断出旁人所不能察觉到的事情,这是又发现了什么?
长风好奇地问道:“这,公子,您这是怎么看出来的?”
容惟一顿,隔了半晌方吐出两个字:“直觉。”
“啊?”长风脱口而出,张大了嘴,险些未压低声量。
容惟一记眼风扫来,长风立刻收起面上的讶异,换了一副讨好的笑,“公子的直觉定然不会有误。”
忽地又想起什么,未细思便脱口道:“公子,那芙蓉膏您给贺娘子了吗?”
郎君闻言身体一僵。
长风见他这个反应,顿觉失言,无措地努力找补,却又给出锥心一击。
“公、公子,您不会一晚上都还未开口吧?!”
第25章 第 25 章
“她现下还用不上。”容惟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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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小心翼翼地提出一个解法, “公子,要不属下派人直接将芙蓉膏送到贺娘子院里吧,这样您既不必直面贺娘子, 还能不让她误会。而且,您赠了她这样珍贵的药膏,她日后也不好意思再借此来纠缠公子了。”
长风心中认为,这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怎料容惟未思索便立刻驳回,“不成。”
长风摸了摸脑袋, “这, 公子,属下不明白。”
“你笨手笨脚的, 若是出了差错, 我去哪寻第二罐芙蓉膏来?”
可是殿下交代办的事儿他也没出过差错呀?长风闷闷地应了声, 默默开始回想自己有哪里做得不够好,令得殿下对他的能力产生了怀疑-
“娘子,彭掌柜来了。”
刚回到贺家大门, 便见霜云焦急地在门口徘徊, 一见到贺之盈便立即迎上来, 压低了声音附在贺之盈耳旁回报。
贺之盈垂下眼睫,暗自思索。
三日之期未到,况且今夜是灯会, 彭掌柜不去照料香铺生意, 却来贺府寻她, 想必是碰到了什么要紧事。
难道是派出去的人手传来消息了?
明白事情紧急, 女娘抬眸看向身旁的郎君。
“今夜多谢表兄拨冗与我同游, 时候不早了,表兄早些歇息。”
说罢又转头对紫锦吩咐:“紫锦, 你命几个人好生将表公子送回风竹院。”
“表妹有要事?”
明明听着语气只是信口一问,但贺之盈不知为何却感到了其中的质问与试探。
她心下生疑,仔细观他面上情态,见他神色如常,不似含着别的心思,又怀疑起是否是自己太敏感了。
贺之盈飞快转着心绪,立马扯起慌来,“哦,倒也算不得什么要事,就是院里的豆绿牡丹忽然枯了,想是伺候的下人出了什么差错。”
容惟豁然开悟,“既如此,表妹可得好好瞧瞧。”
女娘闻言微蹙了眉,怎么感觉阴阳怪气的?但看他面上一片疏朗,又不似有意为之。罢了,眼下她见彭掌柜要紧。
“那我便先回去了。”贺之盈点头,快步离开。
容惟望着她手中跳动的玉兔灯,眼中若明若暗。
握着灯把的那只骨骼分明的手往后一移,长风会意接过。
“走,我们也回去听听——是什么消息。”-
“什么?徐家的死士今夜似是在操练?”贺之盈握茶盏的手一颤。
彭掌柜将自己的想法道出:“是,或许早前就开始了,但动静并不大,我们的人离得远,并未发现。”
贺之盈眼里升起一丝冰冷,“看来,那日船上的黑衣人多半是徐家派出的人了。上回在船上他们伤亡不少,前几日许是在养伤,因此我们今夜才瞧见端倪。
只是,我一直不明——为何他们的目标,是到济江不足一月的宋元熙?”
彭掌柜同样困惑,“娘子,想必徐顺义是有何不可告人之事,宋公子自京城来,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贺之盈点点头,“我也如此想,徐顺义在盐运司任职,自古以来盐运司就是一个肥差,无数人借权牟利,想必徐顺义也是如此,看来,我的表兄突然南下,是为此事而来了。”
彭掌柜神情担忧,“娘子,徐家想是又要有所行动了。盐运之事事关民生财计,背后水深得很,此事波及不到娘子,不如我们就此撤回人马吧。若是被徐家发现,查到娘子头上,恐对娘子不利。”
彭掌柜所言,她又何尝不知,原先她开香铺时只是想撞撞运气,没想到还真被她发现了一些不为人知的密辛,是她上辈子完全不知晓的事情。
今世时局变化,前世没有表兄南下暂住她家,也没有画舫暗杀一事,她思来想去究竟是哪一环出了差错,现下,她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她前世早在二月时就去了京城,不久便被三皇子容恂看上火速定下了二人的婚事,随后便做了他人棋子。
而今世的第一个变动就在于,她推迟了上京的日子。
所以,之后产生的与前世不同的一连串变故,唯一的可能就是因为她未上京,未被三皇子发现她是颗顺手可用的棋子。
如此想来,表兄南下,徐顺义举事,恐怕都与三皇子脱离不了干系。
她目下能肯定的是,表兄与徐顺义不是同一势力。
那表兄,会不会是三皇子的人?
贺之盈思及此处,后背爬上一股阴寒,令她不由得缩了缩身子。
兜兜转转,她还是绕不开三皇子,她还是躲不开前世宿命纠缠吗?
见女娘沉思,眼中越发寒冷,似还有——几分恐惧?彭掌柜开口唤道:“娘子?”
贺之盈回过神来,面前温暖的烛火将她从如临深渊的恐惧感略微拉回。
她此刻,还有重来的机会。既现下知道了此事恐怕与三皇子脱不了关系,她就更应该顺着线索追下去,没准会有什么意外所得,助她脱险。
只要有一线生机,她就不能放弃。
女娘定了定神,正色道:“再继续跟着,此事凶险,千万莫叫他们发现了。”她顿了顿,踌躇着不知如何开口,一息后又道:“彭掌柜,此事已牵扯到朝政,非你我之力所能干涉扭转,如今局势盘根错杂,各方实力角逐,实是危险,我担心会牵扯到你,不如过几日你便辞了闻思楼的掌柜吧,接受我手下的其他铺子。”
彭掌柜没想到贺之盈会提出让她回避,惊讶道:“若我走了,闻思楼这边娘子该如何?”
贺之盈略一思索,先前她并未料到会是这样的局势,大意了未准备后手。所幸她一直为着京城开铺一事做准备,在暗暗地培养其他人手,虽不及彭掌柜得力,但也能勉强一用。
“你不必忧心,我会找其他人顶替的,虽然不及你伶俐,但也差强人意。”
“娘子,您不必担心我。我向来清楚,是娘子给了我机会,不顾外人非议和反对,令我能够施展我的经商之能。我对娘子,一直抱着感激,如今又怎可弃娘子于不顾?!”
贺之盈被她这坚毅之色震得心下一颤,顿了几息,才压着语气中的惊骇,“你不怕么?此事与平日里的商事争斗不可同日而语,若有差错会波及性命的。”
“我怕。”彭掌柜对上贺之盈清澈的双眸,“但我不能舍下娘子。”
贺之盈霎时间说不出言语,来表达她此刻的感受,心中煦暖,驱散了先前的寒凉,“好,多谢。”
彭掌柜扬唇笑了,“娘子,那我便先回去了,我会让他们盯紧徐家的,有消息我立刻向您禀报。”
贺之盈回以微笑,点点头,扬声唤着守在门外的霜云,“霜云,你亲自送送彭掌柜。”-
“真是好久未见你,你的手养得还好吗?”
沈若真一踏入茶楼雅间,便提裙快步朝她奔来。
贺之盈任由她摆弄着右手,“已经不怎么痛了,不然我今日怎会出来赴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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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若真嗔了她一眼,“说起来,你每日琴棋书画的也过了好几个月了,难得空闲,可得好好歇歇。我瞧你现下气色都好了不少。”
贺之盈笑着,正要打趣几句,忽然余光中的街道上出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握着茶杯的手倏地收紧,女娘神色大变,不敢相信眼前出现的面孔,惊骇得不敢眨眼。
那人在一条小巷口观望,似在等待着谁。
“怎么了?”沈若真见她神色不对,出言问道。
贺之盈无暇多解释,匆匆放下茶杯下楼,“我有些事,真真你先回去吧,我改日去你府上寻你。”后头几个字已是模糊不清。
沈若真看着贺之盈的帷帽,口中喃喃:“这是怎么了?帷帽都没来得及戴……”-
三皇子……三皇子的人怎会出现在济江?!
她想,她永远忘不掉那张脸,以及那人手上的大痣。
前世三皇子派人来给她送茶点,她对那个温润如玉的未婚夫毫无戒备,放心地吃下了。而给她送茶点的那个人,就是他!
果然,她先前的猜测不无道理,三皇子的人这个时候便出现在济江,定然不是因为她。
贺之盈坐在马车上心神不宁,窗外由繁华广阔的街道转向宁静的郊路,道路上人迹稀少,只有匆匆赶路或是运货物的百姓。
那人上了一辆马车,她也立刻上马车跟着。因怕被他们发现,她吩咐车夫隔着很远一段距离跟着,险些就要跟丢了。
“娘子,似是要去不远处的庄子。”车夫轻轻叩了叩门。
庄子?贺之盈观察周围,试图辨认此地。她隐约记得,徐顺义秘密置办的庄子,似乎就在此处。
虽然先前就有过猜测,但是此刻真正证实,她又觉得十分不真切,徐顺义与她父亲贺廷是同窗,两家也常走动。她没想到的是,徐顺义居然是三皇子的人。
“在此停车,你离远一些等我。”贺之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沉声道。
她先前已经吩咐霜云,若她久久未归,就去找彭掌柜。
往前走可能就能触碰到前世她身死背后更深的密辛,她才更有可能置之死地而后生,她此刻没有办法回头了-
徐家庄子前有一片桃花林,贺之盈小心地观察周遭,顺着车辙痕迹向前。
忽然,她听到了一阵人声,她心如擂鼓,将呼吸收得更紧,不敢泄露一丝气息。
随着她的走近,那些模糊的人声清晰了些许,但她仍旧听得不大真切,只隐约听见“殿下”、“圣人”、“装病”等词。
不止一人,似是有两方在对话。
贺之盈心跳更加剧烈,仿佛要跳出她嗓子眼来,她用力压着胸口,以桃树做挡,缓缓地试图靠得更近,想听清他们的对话。
眼前突然闪过一阵银光,贺之盈大骇,险些惊叫出来,往后退了一步,跌出桃树的遮蔽外。
那把剑寒光刺骨,送入土中的力道极大,剑身莹莹,于日头下泛着冷光,清晰得照出女娘惨白惊骇的一张脸。
贺之盈抬起头,只见那熟悉的面孔,对她笑了笑。
而背对着他的那个人,闻声也转过头来,是更熟悉的一张脸。
第26章 第 26 章
贺之盈早有预料, 但望见那张好看的脸庞时,她还是怔愣了几息,“表兄——”
“呵——”那人闻言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