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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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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屋子一共也没有多大,其实最合理的分工是两人各自去查看厨卫,但沈政宁既然用了“我们”,当挂件就不是庄明玘的自觉、而是他的邀请了。

卫生间小得转个身都费劲,两人寻找无果,又一头扎进了厨房。这里只有一扇小窗户,采光本来就差,又是长条型,站在里面只能勉强看清东西。庄明玘随手按了下电灯开关,没反应,他疑惑道:“停电了?”

“应该是拉了电闸。”沈政宁扶着门框探出头,“大姐,能帮忙通一下电吗?”

然后一转头就看见袁航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附近,用恨铁不成钢的谴责目光瞪着他,显然忍耐到了极限,压低声音训斥道:“不要给人民群众添麻烦!他手机是大哥大吗,连个手电筒都开不了?”

很显然他的无理取闹对沈政宁没有一丁点效果,沈政宁说:“那正好,把你手机拿来,我们缺个手电筒。”

大姐还是很吃沈政宁斯文精英这一挂的,忙说:“没事,我给你们开,顺手的事。”

她拉开了门口鞋柜上方的电箱,把电闸推上去,伴随着“滴——”的嗡鸣,色调冷灰的白炽灯光像纱帘一样垂落下来。

沈政宁注视着她的动作,一瞬间有种奇怪的微妙感觉:名为“线索”的游丝就浮动在他周围的空气里,虽然抓不住透明的线头,但已经隐隐约约地触动了他的直觉。

设计谜题和小说画画电影一样,本质上是一种创作。叶桐生在亲手写下这个谜面时,一定曾经反复斟酌过每一条线索,确保它们起承转合、环环相扣,那么通向最终谜题的末尾一环,也必然和贯穿始终的主线《海军协定》有着密切的呼应。

它是一个隐秘的提示、一个巧妙而有力的收束、一个……“富有戏剧性的小手段”*。

说起来叶桐生家里没有电视,那么那个东西呢?

袁航见他突然怔了两秒,忽然拿出了手机,不由得好奇地问:“你要找什么?”

这一次换成庄明玘抬手阻止了他,袁航扭头瞥见他沉默地伫立在厨房门口,一瞬不瞬地追着沈政宁的身影,那眼神就像珠宝商注视着一颗璀璨夺目的稀世钻石,又像是地上的人遥望着夜空里的天狼星。

袁航一时很难分辨那复杂的情感究竟是什么,但他知道没有哪个人会这么望着自己的“普通朋友”。

沈政宁全神贯注地沿着客厅墙边来回走了一遍,所有人都大气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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喘地盯着他的动作,紧接着“嘎吱——”一声闷响,沈政宁用力推开门口鞋柜,露出鞋柜背后嵌在墙里的银灰色铁箱。

——光纤入户信息箱。

柜门没有锁,一推插销就能打开,里面放着通电后重新启动的无线路由器,沈政宁将它连着网线拿出来,翻到背面,露出路由器底部用胶带粘住的便签条,上面有两行手写的邮箱地址和密码。

沈政宁长长地出了口气。

“找到了。”他说。

袁航赶紧举着手机冲过来拍照,旁边大姐跟着看完全程,一头雾水地问:“这不就是WiFi账号和密码吗?合着你们翻了半天就是为了找这个啊?”

沈政宁很低地笑了一声,可惜那神情和“愉快”根本沾不上边,镜片后的眼眸沉静得像一汪深潭,在他心里悄无声息地下着一场大雨。

“是,我们就是为了找这个。”

作者有话要说:

*柯南道尔《海军协定》

v后继续隔日更,因为没有存稿写的还慢(轻轻跪下),不过本文应该也不会很长,谢谢大家的支持和鼓励。

第24章 鲜花

第二十四章

袁航拍完了存证照片,将全套路由器拆下来装进证物袋打包带走,向满脸写着“你们是不是吃饱了撑的”的房东道谢并再三承诺以后没有特殊情况绝对不会来打扰,在门口拉锯了足有五分钟,终于脱身进了电梯。

三人相对无言,走到楼下停车场附近,袁航摘了手套塞进兜里,有点不知道该干什么似地捋了把头发,终于开口问:“你怎么找到的?”

滂沱大雨很快停止,只在某处留下经久不散潮湿与雾气。沈政宁已经恢复了一贯的镇静,他反手亮出屏幕截图,那是刚才他在楼上打开无线网页面,系统自动搜索出来的附近可用WiFi目录,排在第一位的名字赫然是“咖喱鸡和火腿蛋”。

袁航:“什么玩意儿?”

“为了致敬他的偶像而设计的一个、戏剧性的‘文字游戏’。”庄明玘总觉得他似乎强行咽下了某些刻薄的形容词,但沈政宁再三忍耐,最终还是没忍住,补充评价道,“这种关键时候冷不丁幽默一下的感觉真是让人火大,想给他一拳。”

袁航和庄明玘头上缓缓升起问号。

弄丢文件的失主被邀请前往伦敦等候结果,房东为他送上早餐,福尔摩斯那份是咖喱鸡,华生医生的是火腿蛋,而失主掀开盖子,惊奇地发现盘子里盛着他那份失而复得的重要文件。

所以叶桐生把WiFi名字改成了“咖哩鸡和火腿蛋”,而按照这个隐喻的思路,和路由器一起藏在光纤箱中的,自然就是他们要找的谜底了。

解释完在场没有一个人能笑得出来,用饼状图来直观地展示原因的话,50%是“笑话太冷”,49%是“没听懂”,还有1%是“天生就不爱笑”。

如果当初沈政宁及时发现这个暗号,等他循着线索找到正确答案时,大概只有叶桐生会露出像福尔摩斯一样、恶作剧得逞的微笑吧。

——而无语的沈政宁说不定真的会当场给他一下,顺便一起研究下怎么处理他亲手找出来的麻烦。当然最后的结局很有可能是两人喜提公安局一日游,然后一起回公司收拾东西卷铺盖滚蛋。

他们本应该站在晴朗的日光下、在凛冽的寒风里,为这场酣畅淋漓的解谜游戏相视大笑。

“你已经知道‘谜底’是什么内容了。”

袁航不由得微微侧目。虽然是求证,但庄明玘的语气相当笃定,他明明看起来是个警惕心相当强的人物,对沈政宁却似乎有种异乎寻常的信任。

“是。”

沈政宁点点头,平静地答道:“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是《海军协定》。”

从明信片开始,到路由器结束,整道谜题所有线索的布设都紧扣着《海军协定》一案,而循着这条主线解开暗号之后,再回过头来纵观全局,就会发现仍有一个问题悬而未解:福尔摩斯探案集里涉及“失窃”“藏宝”的案件众多,为什么叶桐生偏偏选择了《海军协定》?

这个案子是否也是某种别有意味的隐喻?

“根据原作描述,《海军协定》是英国和意大利签署的有关海防安全的秘密协议,而凶手盗走这份重要文件后,打算高价转手倒卖给其他国家——这个情节有点眼熟吧?很难不联想到我司今年发生的某些事件。”沈政宁说,“这也是叶桐生的保险措施之一,如果我读懂了这个暗示,能够预判这份文件的危险程度,我可以自己决定要不要淌这趟浑水。”

“‘之一’?”袁航抓住了关键词,“还有什么?”

“比如把暗号藏进伴手礼明信片里,避免被别人注意到他和我‘私相授受’;故意用这种复杂的暗号,应该也是给自己留的退路,如果他改变了心意,不想把那份东西交出来,他可以说是自己不小心把准备寄给别人的明信片混进去了。”

“就像剥洋葱一样,要突破重重考验来到他面前交上答卷,才有资格走进他的领域,成为他的同谋……不,用‘战友’比较合适。”沈政宁瞟了身边的洋葱精一眼,对袁航说,“不过我觉得叶桐生在落笔的那一刻,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袁航和他对视数秒,两人无声地达成了某种共识,紧接着袁航深深呼出一口长气:“我知道了,先跟我回局里,看看具体内容是什么,需要你们俩配合做个笔录。”

黑色现代在前面领路,迈凯伦不远不近地缀在它身后,庄明玘的情绪有点低落,沈政宁甚至都不用转头,就能感觉到他的目光时不时在自己脸上扫过,停留两秒又移开,是再典型不过的“欲言又止”。

放在平时沈政宁可能就直接提问了,但事关故人,他觉得庄明玘可能需要多一点犹豫踌躇的时间,所以一直耐心地沉默着。少顷庄明玘终于完成了心理建设,开口就是:“你知道泄露公民个人信息判多少年吗?”

“嗯?”沈政宁有点意外,“三年以上七年以下吧……具体的你待会儿可以咨询一下警察。”

“情节特别严重的才三年以上,情节严重的只有三年以下。”庄明玘蹙着眉头,目光有点责备的意思,却不是冲着沈政宁,“就算邮箱里真是证据,罪魁祸首只需要坐几年牢,你们公司也会跟着受处罚,把这件事捅到警察面前的你会被很多人恨上,三年也就是一转眼的事,如果他们打击报复你怎么办?”

洞若观火如沈政宁也没料到他竟然在担心这个,一下子没忍住,非常不合时宜地笑出了声。

庄明玘要不是有肢体接触障碍,此时已经直接伸手捏他的嘴了:“你还笑!”

“怎么办呢?”沈政宁在十字路口红灯前停车,拖着慢悠悠的尾音,一本正经地说,“要不然我们直接这个路口右转回家,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袁航要是问起来,就说silver饿得在家里嗷嗷哭,被邻居投诉了,动物保护组织叫我们回去谈话……”

“那警察会把我们所有人一起抓走。”庄明玘瞪了他一眼,比起威慑,倒不如说他含嗔的神情漂亮得相当有杀伤力,“你还好意思嘲讽叶桐生,你的笑话也很差劲。”

沈政宁从善如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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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如果下家HR问我为什么被上家辞退,我会告诉他是因为我这无药可救的幽默感。”

庄明玘默然一瞬,忽然轻声说:“是‘无药可救的正义感’才对吧,大侦探。”

绿灯亮起,黑色迈凯伦平稳起步,笔直地穿过路口,义无反顾地朝前方继续驶去。沈政宁放松地搭着方向盘,语气和动作一样游刃有余:“还记得福尔摩斯的玫瑰论吗?”

“人类的一切本领首先是为了生存的需要,鲜花的色泽与芳香却是生命的点缀,而非生存的条件。”*

“真相、勇敢、正义……这些褒义词汇就像锦上添花,有固然好,没有也不影响活着,甚至某些时候还是‘反生存’的,得历经艰辛、费尽工夫才能幸运地摘得一朵。”

“鲜花重要吗?真相重要吗?对大部分置身之外的人来说无关紧要。但是‘人类在鲜花中寄托着巨大的希望’,对于那些怀抱着期望的人来说,不能放任鲜花枯萎,不能让真相和正义变成只有小说里才有的东西。”

“如果我找到了那个名为‘正义’的真相,相比之下,我付出的那点代价可以算是微乎其微了。”

庄明玘:“……”

他得用尽全部力量才能忍住那一刹那喷薄的酸热泪意,强行别过头去以免失态,连不小心看到车窗玻璃上沈政宁的倒影都会不由自主地心肝一颤:“要不然你还是继续讲笑话吧。”

沈政宁体贴地没有转头,只分出一毫余光瞥向他微微泛红的眼尾:“比起这个,我觉得你是不是应该关注下另一件事,趁现在先做个心理准备?”

“什么事?”

“叶桐生放在邮箱里的东西,如果真像我们猜测的那样,那么现有结论很有可能被推翻。”沈政宁说,“叶桐生搜集到了犯罪证据,并且用暗号的方式备份给我,这是他在确诊抑郁后仍在推进的事,与家庭矛盾无关,是另一条独立的案情线。”

“在这条线上,他掌握着某人的犯罪证据,而某人可能是他的领导、同事,这样一来犯罪动机就有了。被视作叶桐生遗言的那条朋友圈与现有事实情理相悖——他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又怎么会在留下那样的遗言后自杀?”

“等等!”庄明玘不由得坐直身体,“你的意思是说……”

沈政宁的语气不疾不徐,但每个字都咬得十分清晰:“‘叶桐生是被人谋害的’——这个推断的可能性并不为零。”

庄明玘愕然无言。

黑色现代在公安局门口减速,袁航探头跟门卫交代放行,片刻后自动伸缩门“哗啦哗啦”地打开,两辆车先后驶入公安局大院,沈政宁把车停进空车位,趁着停车间隙看了一眼庄明玘的脸色,在心里稍微斟酌了几个来回,末了还是开口说:

“这话现在说可能还为时过早,不过我决定相信一下自己的直觉。他让你记住的那句话,自己也在一直坚持着……背负着常人难以想象的阴影和痛苦,依然尽己所能,试图挽救处于弱势的受害者,做着没有回报的、正义的事。

“叶桐生不是被压弯了腰,也从来没有向权势低头,他聪明勇敢、正直机敏,即便让我这个和他不熟的普通同事来评价,我也可以毫不犹豫地说,他也是个非常好的人。”

“他当然称得上是‘难能可贵的榜样’,是值得你为之骄傲的朋友。”

“所以……别难过。”

别对这个世界失望,别独自走向那个悲哀的终局。

我没有来得及抓住随水而逝的落叶,这一次,我不会再眼睁睁地看着你枯萎了。

作者有话要说:

*柯南道尔《海军协定》

第25章 邮件

沈政宁向来是管杀不管埋、真男人从不回头看爆炸,说完这些对他来说也很难得一见的肺腑之言后,他就先下了车,把空间留给了精神世界剧烈震荡的庄明玘。

庄明玘没阻拦他,也没有其他动作,仿佛信息量过载一样短暂失神,但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此时的状态很像受惊炸了毛的猫,脊背弓起,瞳孔微扩,已经在心里拉响了一级警报。

脑海里有个近乎崩溃的声音在质问:为什么那么久之前一句普通的闲聊,会被他一直记到如今?为什么连自己都说服不了、用玩笑一样的语气讲出来的真心话,偏偏那个人就会当真?

他怎么能这么自然地将砂砾视作珍宝?怎么能这么随便地就把一个人放在心上?

那温柔得来得太过轻易,几乎让人有了种被珍重相待、被捧在手心里的错觉。

习惯生活在阴暗里的人乍见晴日,最先感受到的往往并不是光明或者温暖,而是令人流泪的刺痛。不知道是不是过于剧烈的情绪波动触发了他的某些应激反应,身体里像是有第二个心脏突突乱蹦,跳得他不得不强行收拢了自己的一切思绪,闭上眼沉入一片黑暗之中。

车里几乎听不到外面的动静,只有庄明玘乱成一团毛线球的呼吸声。

“有时候我觉得我们像一沓被雨打湿的纸,有的被泡烂了,有的看起来没散架,但晒干后再也恢复不了平整。都说有创伤的人跟普通人是不一样的,可是除了少数幸运儿,普通人谁没经历过几次艰难痛苦呢?”

耳畔浮起虚幻的滂沱雨声,那个人的自言自语像一根长针,把彼此都扎了个对穿。

“我们明明已经从笼子里逃出来了,为什么还是像困兽一样。”

那时他沉默着,不是不想,而是没办法回答一个自己也没找到答案的问题。

袁航见沈政宁一个人从迈凯伦下来,疑惑地伸头往他身后张望:“那位呢?”

沈政宁双手插兜,一派淡然:“他可能需要一个人静一静,做笔录的话我一个人就够了。”

“虽然我很欣赏你这种主人翁精神,但、是、”袁航虚着眼,“我请问呢,你是警察还是我是警察?”

沈政宁还没开始还击,背后忽然传来车锁打开的弹响,两人同时回望,就见庄明玘长腿踩地,手撑了一下车门才站稳,慢慢地走到沈政宁身边:“久等了。”

庄明玘多年不和人接触,除了自己作出来的内伤外,这种“别人”带来的痛感对他而言可谓鲜见,然而奇异的是他并没有任何逃离、挣扎或者反抗的念头,反而像是要徒手抓住一把玫瑰似的,更加用力地紧握。

看上去无异于飞蛾扑火自取灭亡,但其实是风筝长出了线,让它高飞,也让它的降落有迹可循。

那一瞬间的气氛很难用语言描述,他明明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但就是无端给人一种“我们俩是一伙的”水泼不进的亲密之感。

惨遭隐形霸凌的袁航不明显地吸了口冷气,决定一会儿就发微信跟家属哭诉,率先转身往大楼走去,沈政宁落后一步,轻声问庄明玘:“哭好了?”

庄明玘睨了他一眼,悄声道:“你是故意的。”

沈政宁:“那我就应该留在车里举着手机拍完全程,然后上传你最喜欢的小〇书,让大数据每天给你推送一遍。”

“……没有哭。”庄明玘闷闷地反驳他,想了想又解释,“他不需要别人为他流眼泪。我觉得比起惋惜哀悼,他更想看见自己亲手埋下的雷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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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渣炸成烟花。”

沈政宁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庄明玘怀疑地垂眸,纤长的睫毛底下尚有余红未消。按说他这么高的个子,不低头只垂眼看人多少显得有点傲慢,然而他的情绪随着眼波流转,反而鲜活得很可爱:“你又在‘哦’什么?”

沈政宁:“怎么了,我从小的愿望是做一只海鸥,不行吗?”

“……”

庄明玘被他噎得一时语塞。袁航大步流星一阵风似地卷过走廊,“呼”地一把推开反诈办公室的门:“丁儿!忙着呢吗?”

丁晟捧着一盒蓝莓从电脑前转过身:“在呢袁哥!吃点什么您?”

“先别吃了,来看个东西。”袁航把手机照片调出来,“你登一下这个邮箱,看看里面是什么,千万记得留痕,一定小心点。”

丁晟比了个“OK”的手势,一个字都没多问,干脆利索地哒哒敲着键盘登进了邮箱,在草稿箱里找到了一封未发出的邮件,收件人是盛安市公安局的公开邮箱,抄送人则有着一大片沈政宁非常熟悉的邮箱后缀。

正文是一封格式规范,简洁精炼的举报信——

“本人叶桐生,身份证号码***,为盛安橘泉科技有限公司信息安全部工程师,现向公安机关实名举报橘泉科技公司副总裁高启辉盗窃、倒卖公民个人信息的不法行为,内附证据目录如下——”

屏幕上的字迹渐渐化为一片模糊,他试图忘掉很多事,刻意逃避来自过去的消息,远走他乡不再见故人,可是那个人还是出现在伦敦阴沉的雨雾里,跨越万里站在他面前。

就像一生中逃不掉的命运,就像当年改变了所有人命运的那次驻足。

“‘在这个浮躁的时代,有人能坚忍地承受痛苦,本身就是最难能可贵的榜样’,这是福尔摩斯劝人不要自杀的名言。也许听起来像站着说话不腰疼,但被风吹雨打的人并不注定要走向悲惨结局。”

“我希望有人能证明这一点,不管是谁都好。”

庄明玘耳边又响起了尖锐的蝉鸣,也许只是他的耳鸣,或者是某种仪器的嗡鸣……剃着短寸头、瘦得像根营养不良的树苗的男生一次又一次从他面前走过,而庄明玘始终冷漠地保持着视而不见。

终于有一天他停了下来,那双野兽似的黑眼睛盯着他,干裂的嘴唇动了动……

他说了什么?

“……我要拆了这座笼子,一起吗?”

眼泪是无用的东西,但西风带走了坚忍而顽强的勇者,留下他这样软弱、胆怯又畏缩不前的人在寒凉尘世里沉浮,所以庄明玘终究还是不能免俗。

沈政宁略一侧头,看到他就那么安静地站着,晶莹水珠悬在下巴尖上,连珠串一样没入黑色毛呢,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没说什么,从旁边桌上抽了两张纸巾默默递给他。

附件里的文件一份接一份摊开警察眼前,包括系统日志记录、数据访问记录、部分被泄露账号以及接收的诈骗骚扰信息,甚至还有一些见不得光的网站上挂出买卖信息的截图。

不得不说沈政宁这一步走得相当精明,他解开暗号后立即联系警察做证据的第一发现人,免去了后续大量对他这个中间人的核验步骤,基本排除了证据是第三人伪造的可能,相当于叶桐生直接把原始证据交到了警察手中。

而警方的系统一旦运转起来,效率像开了2倍速,袁航立刻安排人手开始排查。两人被分别请进会议室做笔录,庄明玘那边情况相对简单,很快结束出来,站在走廊窗边等沈政宁。有个人急匆匆自他面前掠过,走到一半又退回来:“哎,那什么……”

庄明玘慢条斯理地抬眼,清晰地唤道:“袁警官。”

“庄先生,”袁航有点踌躇,看来也不太习惯这种对话,他挠了挠右脸颊,“咱们今天是第一次见面,我这么说挺冒昧的,请你别见怪。”

“不会。”他淡淡地说。

“我看你跟沈政宁关系挺好的,你应该也知道,沈政宁为了把这个案子翻回来,背后下了很多工夫,说实话,他对案子的上心程度让我这个警察都觉得惭愧。”

“现在案情上了正轨,后面没有特殊情况就不需要案外人参与了,我们一定会尽力查清真相,但对沈政宁来说,这事真是费力不讨好,他做到这个份上,全凭一腔良心,我不是道德绑架,就是、怎么说呢……往后万一遇到什么事,就算是看在他这份心上,麻烦你多关照他。”

沈政宁那句“真相是某个人的解药”言犹在耳,袁航本意是试探一下庄明玘,生怕他不给沈政宁算业绩,起码要让他知道沈政宁的煞费苦心。但庄明玘没能从他颠三倒四的隐晦话语里领会到正确的意思,还以为他担心的和自己忧虑的是同一件事,于是收起了手机,姿态不算十分郑重,语气却相当冷静:“我很清楚。袁警官可以放心,他那个人有把绝路走成通天大道的本事,也许他未必需要,但我会一直是他的退路。”

袁航牙酸得干嚼了两口空气:“哦……挺好的,那行吧,那我不打扰了……”

“又凑在一起嘀咕什么呢?”沈政宁从会议室推门走出来,先扫了庄明玘一遍,确认他好端端的,又问袁航,“还有什么需要我们配合的?没有的话我们就先走了,我估计你今晚大概也没有好好吃饭的闲情逸致。”

他一出现,庄明玘就像开了自动导航一样迎了上去,明明刚才跟他说话时连姿势都懒得换一下。袁航虽然对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太了解,可察言观色也能看出并不是沈政宁一头热,庄明玘反而依赖他更多一些,遂把心放回肚子里,挥了挥手:“暂时没了,你们先回吧,注意保密,这个不用我多说了,建议你这两天请假在家待着,有进展我再联系你。”

“知道,你忙去吧,我们不打扰了。”沈政宁点了点头。三人在楼梯口分别,他和庄明玘并肩走向大门出口,背影引得路人频频回头,对话却十分家常:“晚上想吃什么?”

庄明玘说:“我刚刚订了餐厅,你这一下午够忙的,别折腾了,听袁警官的,给自己放个假吧。”

沈政宁一挑眉梢:“silver怎么办?”

“已经跟物业管家打过招呼了,他会帮忙放好狗粮。”庄明玘自理能力显著增长,已经越来越有一家之主的风范了,“我们吃完给silver带点肉,它以为我们是出去打猎,就不会生气了。”

沈政宁:“……有没有一种可能,人家silver本来也没有那么爱生气,会为这种事生气的只有你。”

“我生气了。”

“要不要回去报警?一楼就可以受理。”

“更生气了。”

“你知道吗,因为河豚鼓起来更可爱,所以有些恶劣的人类会故意猛戳河豚,就为了看它气鼓鼓的样子。如果河豚怎么戳都不生气,反而会让戳它的人自讨无趣。”

“是在说你自己吗?你对自己的定位还挺精准。好,接下来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上当了。”

“那就是不生气了?哈,哄好了。”

“?”

“真是易如反掌啊。”

“……!”

细碎语声消散在泠泠晚风中,迈凯伦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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驶出公安局大院,如水滴融入河流,汇入了暮色下的车流人海中。

第26章 审讯

“袁航,你要的嫌疑人的手机聊天记录给你恢复了!放桌上了自己拿吧,我下班了!”

“好嘞!”袁航端着一碗烤肉饭边吃边喊,“我待会儿看,郑哥慢走!”

拿到叶桐生的举报证据后,警方立刻调取了高启辉的通讯记录、网络访问记录以及银行流水,发现他上半年有三笔大额收入来自可疑外地账户,跟地下钱庄有高度关联。经过研判,警方认定高启辉有重大作案嫌疑,于是对高启辉采取了强制措施,并搜查了他的所有电子产品。

现在高启辉人在办案中心押着,他倒是识时务,已经像竹筒倒豆子一样把倒卖信息的事全招了,参考过往情况,涉案金额足够他多吃几年牢饭。但他矢口否认自己与叶桐生之死有关,坚称自己没有杀害叶桐生。

袁航心里始终有块什么东西不上不下地卡着,他说不好那算不算是刑警的直觉,也有可能是沈政宁前几次都太灵验了,导致他对此人的推理过于信任,反正他横看竖看左思右想,都觉得高启辉一定还有猫腻。

袁航把一次性餐盒连同筷子纸巾囫囵塞进外卖袋里,打开窗户,让晚夜寒风彻底荡涤整间办公室,自己拎着袋子下楼扔垃圾,顺路溜达到技侦办公室拿上报告,在晚八点依然灯火通明的走廊里顺手翻开。

“哎?”

袁航还记得自己那天去橘泉科技找高启辉了解情况时,高启辉用自己的手机给他看叶桐生的朋友圈。他点退出时自动回到了高启辉和叶桐生的聊天界面,双方的对话截止于9月25日下午,说的是工作上的事情,而现在他手中的聊天记录里却多出了两条信息。

一条是晚上六点四十二分,叶桐生发给高启辉的【祝您和家人中秋节快乐,等您改天有空,我想和您详细谈谈。】,另一条是晚上九点十四分,高启辉给叶桐生打了个微信电话。

这两条被高启辉故意删掉了!

袁航立刻冲进办公室,被寒意透骨的对流风吹得打了个激灵,手忙脚乱地从案卷存档里调出他们事后核查的9月25日高启辉的行动轨迹:当天上午高启辉一直在家,下午三点自驾至公司处理工作,大约六点十分从公司离开,乘坐朋友的车到十公里外的酒店就餐,九点半从酒店离开,朋友把他送回公司,他开着自己的车回家,十点半左右到家后再也没有出去过。

叶桐生的最后一条朋友圈是十点四十三分。袁航心头霎时浮现出一个大胆猜测:从九点半到十点半这个时间段,高启辉有没有可能见到叶桐生并杀害了他?再借助定时发送之类的功能为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明,把现场伪装成自杀?

不对,他立刻自己否定了自己——叶桐生的死亡时间是十一点左右,和朋友圈发布大致在同一时间段,而高启辉十点半已经到家了,如果他是凶手,不可能不确认被害人死亡就一走了之;倘若他不知道叶桐生的具体死亡时间,就不可能卡着叶桐生死亡之前发布那条疑似遗言的朋友圈。

那么叶桐生是自杀的吗?

他既然与高启辉约好了改日再谈,在没得到结果前不可能选择自我了断,除非……高启辉那通电话就是推动他死亡的罪魁祸首。

高启辉被拘留了一天一夜,罪行败露的巨大心理压力让他本来就不怎么样的卖相更加憔悴油腻。袁航端着保温杯,拎着个文件夹在他对面落座,高启辉被这动静惊动,撩起眼皮迅速自下而上看了他一眼。那眼神用时下流行的话说就是“偷感很重”,好似在盘算掂量着他有几斤几两,与背后“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口号精神背道而驰。

“关于叶桐生举报你泄露倒卖用户信息的事,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警察同志,我已经认罪认罚了,还主动提供了给我牵线搭桥的中间人的信息,我知道的、能说的都说了,实在没什么可交代的了。”

他那张虚浮圆胖的脸上极力挤出的诚恳神情打动不了任何人,恰恰相反,虽然他嘴上说着悔改认罪,但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他心里正在噼里啪啦乱飞的算盘珠子——反正是不严重的经济犯罪、反正只要认罪态度良好就不会加重量刑、反正进去之后积极改造就有可能减刑……

他把别人的隐私称斤论两卖掉的时候,想必也是这样的精打细算。

袁航那双下垂眼在这时显得分外懒散傲慢,根本不吃他那一套,用文件夹硬壳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你嘴里有一句实话吗?想好了再说。”

高启辉叫屈:“我真不知道你想听什么,要不警官你给点提示?”

袁航用隐含谴责的目光瞥他一眼,随手抽出一张A4纸:“你在被逮捕之前,知道叶桐生掌握了你违法犯罪的证据吗?”

高启辉明显哽了一下,才含混答道:“多少……有点预感吧。”

“你在这算命呢?”袁航语气不耐烦地呵斥道,“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如实回答,什么时候知道的,怎么知道的?”

高启辉吭哧了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说:“今年8月底的时候,我偶然发现叶桐生在非工作时间频繁地访问系统操作日志,多次尝试进行恢复操作,他还去找了公司已经离职的两个工程师,我就知道他肯定察觉到了。但是他一直没有表现出来,转头跟我请了年假,那我也只能装不知道,给他批了假,结果回来后没过多久他就自杀了。”

“你提到的两个工程师是邵吉星和徐振吗,他们跟你通风报信了?”

高启辉下意识点头,点到一半想起这不是在公司,开口说:“是。”

没等袁航追问,他就主动补充道:“他们俩其实隐约知道一点,但不想惹麻烦,就主动离职走人了。我没为难他们,大家都在社会上混嘛,好聚好散,谁也说不准哪天就帮上忙了……”

袁航对他这番高论不置褒贬,继续问道:“你的把柄被别人攥在手里,你不害怕吗?你有没有主动找叶桐生谈论这件事,或者明里暗里给他施压,让他放弃这个想法?”

高启辉紧张得干咽了一口唾沫:“我……”

他又偷偷抬眼瞥向袁航手里的文件夹:“我是有这个打算、想跟他谈的,让他跟另外两个人一样闭嘴,大不了就花钱消灾,谁会跟钱过不去呢?但是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到他会突然自杀啊……”

袁航的黑眼睛静静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要笑不笑地勾了一下唇角:“高启辉,你是个聪明人,直到这时候你还在试探我们警方的侦查能力是吗?这跟你自称的‘如实交代’差得可有点远了。”

高启辉适时地露出一点茫然神情,袁航低头看了眼文件夹,突然问道:“9月25日晚上十点左右,你和叶桐生都聊了些什么?”

图穷匕见来得如此猝不及防,高启辉像被闪着白光的高压电线一鞭子抽在脊梁骨上,整个人肉眼可见地往后蹿了一下,脑门上的冷汗一下就渗出来了:“我、我……我真没说什么,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自杀!”

袁航没接茬,给了他个接着说的示意。

“他六点多给我发微信,说要跟我谈事,我从酒店吃完饭出来才看见,我当时就有预感,他说的肯定是信息泄露的事。我给他回了个电话,说明天来我办公室聊,这事还有商量的余地,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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