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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转身看林沉。
他一手握着叉子,低着头,很慢地卷着盘子里龙虾意面,平静地让丛嘉怀疑自己那些隐晦的、不露痕迹的、关于林沉的猜想,是一场自作多情。最后林沉叫来了医生,还真看出了点小问题,给她开了几贴膏药,又嘱咐她平时不要长时间久坐,这段插曲才过去。
*
海市这几天越来越热。
丛嘉昨晚没开空别墅旁停下,下车前,林沉吩咐餐厅准备最新鲜的龙虾和石斑鱼。
*
Moon dnce之行没有成功。
中午时,无恙突然抽搐了好几下,吓得丛嘉不敢碰它,最后是林沉将他压住,沉着地叫阿姨打电话给宠物医生。
因为怕无恙的情况不好,从它出院后,丛嘉就吩咐联系了一个新的私人宠物医生,方便随时上门治疗。
这个团队很专业,医生来的速度也很快。
检查了无恙的瞳孔和心跳,医生说可能是先天带上的病,只能之后悉心养护,减少发病几率。
保险起见,医生还是给无恙打了一针。
他们聚集在无恙专属的房间里,三层的猫爬架像个独立的小别墅,无恙半躺在里面,情况好转了许多。
护士在旁边拆开针管的包装,灌药液。
林沉站在不远处,他注视着无恙,突然感受到眼睛传来柔软的触感。
针管拆开的塑料音,尖端插进药水瓶的细小声音,都在这一瞬间远去,只留下丛嘉温暖而柔和的声音。
“别看。”她说。
林沉不由地屏息,他抬调,是被生生热醒的。
她想喝杯水继续睡,下楼时,却意识到已经快十点了。
丛嘉独自吃了早饭,很想吃点西瓜,去厨房问了阿姨,才知道在自己醒来前,林沉已经出门了。
“我说今天中午找人去取点山泉水沁西瓜,林先生就说他刚好要出去跑步,等等顺手提回来。”
后山上有口古井,井水有股彻人的凉,沁出来的水果比冰箱冰出来的好吃。
丛嘉回房间换了身衣服,又去问阿姨丛在山以前的衣服放在哪,选了件新的泳裤,她提着个袋子往后山上去。
分明已经秋天了,空气里却满是阳光,鲜花,青草的香气。
远远地,丛嘉已经看到了林沉的身影,他站在古井旁,穿着见运动衣,一手提着桶,随着动作,小臂的肌肉隆起幅度。
“林沉——”丛嘉小跑过去:“你怎么又这么早,不会是提前适应时差吧。”
他抹了抹额头,又抬了两下衣服的下摆,似乎不想让丛嘉看到自己此刻略显狼狈的样子。
“睡得早。”
丛嘉从包里取了纸巾给他:“看你热成这样。”
他道了谢,很快地将自己脸上和脖子上的汗水擦去,恢复了干净清爽的模样。
“这天这么热,我想去游泳。”丛嘉看着他,问:“你会游泳吗,要不要一起去。”
这次林沉没有说“会一点”这种词。
他点头:“会。”
丛嘉从包里掏出个小塑料袋:“喏,给你,我泳裤都给你带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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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爸的,新的,没穿过。”丛嘉视线转下:“就是不知道合不合身。”
林沉的站姿好像僵了,他说:“怎么带出来了?”
“因为要去山上游啊,家里的泳池没意思。”丛嘉兴致勃勃:“上面有个特别好玩的地方,我小时候经常玩,可以带你去。”
林沉攥着小塑料袋没动,说:“那在哪换?”
丛嘉指着远处:“那边有个没人的小茅屋,你快进去吧,我在这等你。”
丛嘉站在原地等了会儿,才见林沉出来。
因为要游水花四溅。
丛嘉站在水潭里,晶莹的水滴落在她的脸上,脖子上,肩颈上。
她沐浴在光里,水里,笑着冲着他大声喊:“林沉,快点跳下来——”
林沉像是被蛊惑到,也忘了抓藤蔓,只是愣生生地往下跳。
没有藤蔓的缓冲,他溅起的水花格外得大,也格外得响。
丛嘉很快游到他面前,她眼里全是焦急:“我天,你怎么直接就这么跳下来,没有伤到吧。”
“我没事。”林沉说。
他只是觉得丛嘉靠自己太近了,近到能看到丛嘉被水沾湿的睫毛,水润的唇,漂亮的锁骨,还有
他感到自己的耳廓被碰了一下,丛嘉带笑的声音在这瞬间离他很近很近。
“你怎么耳朵又红了呀,跳下来撞到耳朵啦。”
林沉看向她。
阳光下,她着薄茧,触碰过的地方,留下酥麻的触感。
丛嘉的脸第一次不受控制地红了,小声说:“那也没有那么夸张啦。”
她蹲下一些,让潭水没过自己肩膀,脸上的热意终于少了些,她便又大胆地抬起头,视线正对着林沉诱人的八块腹肌,忍不住伸出食指点了点。
“你这里最好看了。”
他猛地退后几步,身子向下沉,将下半身尽数没入水中,只剩下宽阔的肩膀和俊朗的脸。
“你干嘛。”丛嘉不满:“你上次明明答应让我摸腹肌的。”
“不是。”林沉突然离她远了些:“可以摸,但是,等等。”
他掬了两捧水,扑了扑脸,溪水顺着他的黑发缓缓流下,划过深邃的眉眼。
他站在阳光浸润的清潭里,皮肤冷白,眉眼凌厉,神情却温和,有一种内敛而神秘的英俊。
“好吧。”丛嘉觉得赏心悦目,所以站着没动,只是定定地看着他。
可他却把转过身,背对着丛嘉,往谭边走了几步,离她更远了点。
丛嘉闲置着,自从搬到山顶别墅后,那件房间就成了林沉的私人工作室。
丛嘉从没有进去过,有些新奇地左看那双漂亮的眼睛,明亮的像是一块精心雕琢,珍贵难寻的宝石。
但那颗宝石里,在此时,此刻只倒映出自己的模样。
水潭让空气变得闷热潮湿。
林沉靠近丛嘉,不由地抬手,用拇指很轻很轻地抚了一下她的耳廓。
“你干什么呢?”丛嘉笑眯眯地看着林沉,她这么问着,却没有移开,而是轻轻将脸向他的手贴了一下。
“我的耳朵难道也红了吗?”
第 34 章 第 34 章
将近三十度的温度,让周遭的一切变得潮而热。
林沉没有将手放下,而是说:“没有,你的耳朵没有红。”
丛嘉又笑了一下:“那你干嘛呢?”
她直勾勾地看着林沉,像是不杂欲念的好奇,又像欲擒故纵的引诱。
但林沉无法分辨,他早已被蛊惑,脑子和心脏都不属于自己,一边手也无法自控地从耳廓抚到她的耳后。
他讷讷地说:“你
因为林沉本身就不是那么好懂的人。
他是个强烈的矛盾体,冷漠与温暖,自傲与自卑,破碎与强悍,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让丛嘉难以抗拒地产生好奇,想要靠近,想到多了解他一点,想要明白他的喜怒哀乐。
她望着林沉,看见他花费了很长的时间,终于卷好意面,但他没吃,只是将叉子放下,说:“海市能看见星星吗?”
丛嘉勾了下唇角,说:“哎,郊外大概可以吧。”
她看见林沉逐渐拉平的唇角,又说:“但是用望远镜也要一直仰着头,最近脖子总有点不舒服,出版社也真是的,圣诞礼物怎么送这个。”
“你的脖子不舒服吗?”林沉突然问。
“啊?”丛嘉摸了摸脖子:“有点吧。”
林沉的平:“那你上岸去休息一下。”
“不用。”他反驳地很急,像在掩饰什么,深吸了口气,说:“我站在这就好。”
他们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面对面地站着,风声与水声环绕在耳畔,将他们的心跳声压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潭水在周身泛开涟漪,林沉转过来:“你摸吧。”
他站起来,却没有看向丛嘉,耳廓上的红也没有因为潭水的温度而褪去。
丛嘉将手掌贴上去,感受着温热坚硬的肌肉,她捏了捏,按了按,成功又看到林沉的脸侧也红了。
她的突然更大胆了,伸出食指,点在凹下去的人鱼线里。
林沉猛地抓住她的手。
“好了。”
“别摸了。”他的声音喑哑低沉,像在投降,轻声唤:“嘉嘉。”
丛嘉收回手。
“好吧。”她又沉下去,没等林沉反应,又忽得站起来,玩闹般得泼了林沉一脸水。
他纵容地抹了把脸,似乎还对她勾了一下唇角。
“你怎么不泼回来啊。”丛嘉都准备躲了。
林沉像接受指令的机器人,鞠了很小的一捧水,却只是轻飘飘地往丛嘉的方向扬。
她只被泼到了一小块下巴,控诉道:“林沉你逗小孩儿玩呢。”
“嗯。”他竟然承认了,嘴角的弧度更明显了。
丛嘉看着他笑,也有些高兴,于是她说:“等等回去我要送你一样东西。”
“是什么?”
“我之前不是答应过你的吗?你忘啦?”丛嘉双臂往后划,游了几米远便停下,转过头。
她的长发没有绑起来,浮在水面上,飘飘荡荡的,像光泽饱满的昂贵绸缎。
“你的画呀。”
她站在光里,像蛊惑人心的水妖,因为林沉已经不知不自觉地向她的方向游过去。
他说:“你没有找我。”
“你是说当模特吗?我不用找。”丛嘉笑了,神秘兮兮地说:“等等给你看过就知道了。”
接下来的时间,林沉似乎非常期待那幅画,因为他们第二次跳水时,林沉又忘记抓藤蔓了。
回去的路上,林沉帮丛嘉提着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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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从水里出来,阳光不再燥热,变得适宜而温暖。
走到别墅门口,丛嘉才想起来:“我们忘了提水回来。”
她想折返回去,但林沉第一次拒绝了她。
“等等叫人送过来。”
“好吧。”丛嘉说:“那我先洗个澡。”
林沉点头:“洗多久?”
“不知道,要洗头,大概要一段时间吧。”丛嘉说:“怎么了?”
林沉说:“没事,你去吧。”
这是林沉第一次问她这些问题,丛嘉有些奇怪,但没多想,洗了头,又泡了个澡,走出去时,才发现林沉已经坐在客厅等她了。
他应该洗完有一段时间了,头发干爽整洁,换了件以前不会穿的那种白色T恤,坐在沙发上,低头翻着一本书。
见丛嘉来了,他把书合上。
丛嘉走近了一些,闻到林沉身上清爽的薄荷味,她看到倒扣在林沉膝上的书,说:“你在看什么呢?这几天都在看这个。”
“没什么。”他将书放回储物架:“无聊时候随便看看。”
丛嘉说:“书房里也有很多书,大多是我爸爸的,你大概会有兴趣的。”
“好。”林沉说:“那”
“那幅画。”
见丛嘉的目光有轻微的茫然,林沉只能补充道:“你说给我画的。”
“噗嗤”丛嘉忍不住笑:“我记得呢,逗你的,你跟我来吧,放在画室里了。”
下午的阳光不再那样强烈了,落进窗户,附在柔软的地毯上。
“过几天叫人把地毯先撤掉,这个天气太热了。”丛嘉说。
画室的视野还是那样开阔,远处乳白色跨海大桥依旧矗立着,像守卫这座城市的最忠实的士兵。
丛嘉在画架上找到那幅画,说:“看看喜不喜欢,不喜欢我再重画。”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用心地装裱好,平实的木质框,和林沉的气质很搭。
画里的林沉穿着高中校服,坐在微风飘动的教室里,窗外是茂盛的香樟树,盛夏的阳光落在他的书页上,课桌上,指尖上。
“我之前本来是想找你当模特的,但我想既然是送给“你”的,那就画高中时候的样子吧。”
丛嘉的声音不知什么时候慢下来:“因为我发现,你有时候会称呼失忆前的你为“他”,你好像不太认可你们是一个人?”
丛嘉停顿了一下,说:“我不知道我的感觉对不对啊,也没有说这样不好的意思。”
画室里很安静,静到林沉听到了自己无规律的心跳,一声又一声,震动敲打着他的耳膜。
他用手指轻轻触而直地说:“叫医生来看看吧。”
丛嘉不知道对话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对,的耳朵很漂亮。”
“哦?”水滴从丛嘉的脸上淌下,划过脖颈,划向林沉不敢再看,从未探寻过的地方。
她靠近了林沉一些,说:“哪有人夸别人耳朵漂亮的。”
她语气有故作的不满:“而且,我只有耳朵漂亮吗?”
“不是。”林沉说:“不是的。”
或许是丛嘉的默许给了林沉勇气,他的手缓慢地拂过丛嘉的眼睛:“眼睛也漂亮。”
划过丛嘉的眉毛:“这里也漂亮。”
略过丛嘉小巧挺直的鼻梁:“鼻子也很好看。”
他像个忠实的、虔诚的、不求回报的、只属于丛嘉一个人的信徒。
他说:“你很好看。”
“哪里都好看。”
林沉的手指带右看。
房间和书房差不多大,桌上堆满了丛嘉看不懂的书籍,小置物台上摆着各类工具,不远处还有一个较为小巧的桌子,很漂亮,桌面是纯黑色的,在较为昏暗的房间里,好像晕着光泽。
丛嘉环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什么能够放礼物的地方。
她仰头看着林沉:“在哪呢?”
林沉看起来有些忐忑,指了一下不远处。
“桌子?”丛嘉怔楞了一瞬:“是这个桌子吗?”
她收到过数不清的鲜花珠宝,却从来没人送过她一张看起来没什么装饰,朴实无华的桌子。
就连先前的林沉,送自己的也是珠宝和戒指。
但丛嘉没有什么不开心的情绪,只是觉得有些意外。
“谢谢啊,这是你自己做的桌子?”丛嘉说:“那以后我就坐在这里看书咯。”
“嗯,把手贴上去。”林沉说。
丛嘉眨了眨眼,依言将手贴上。
黑色的桌面触手有轻微的磨砂感,下一秒,丛嘉手掌贴上的那一块开始发出微微的光。
林沉说:“手滑动时间过了太久了,丛嘉到今年才回想起来。
她问林沉:“你还记得这回事吗?”
走廊的转角落下一片阴影。
林沉站在昏暗的角落,让人看不清神色,他说:“记得。”
顿了几秒,他的声音低下去:“怎么会不记得。”
丛嘉说:“难怪你刚刚知道水在哪。”
她对林沉笑了笑,打开房间门,温声说:“那你早点休息吧,明天我们一起去看球。”
*
这晚丛嘉睡了长长的一觉。
冰球场馆离丛嘉的家很远,坐车要一个小时。
或许是时差的关系,丛嘉在车里又忍不住地睡过去,最后到了目的地,林沉叫醒她时,丛嘉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靠在了他的肩上。
她迷迷糊糊地下车,到了场馆里,无意中看到镜子里的自己。
“我天。”丛嘉捂着脸:“你怎么不告诉我。”
她的脸上都睡出印子了一下。”
丛嘉有些期待了,她推着手往上滑。
她看到自己的掌下,有点点的星光绽放,随着自己的移动,桌面像是夜空,一点点被星星填满。
丛嘉看到宽阔的银河,坠落的流星,看到漫天的星星在不论昼夜地肆意闪烁。
这是属于丛嘉一个人的星空。
林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他说:“嘉嘉。”
“以后你不用抬头就可以看到星星了。”
第 35 章 第 35 章
那张星空桌被丛嘉搬到了画室里,放置在画架旁,和丛嘉最喜欢的画、最珍视的狗狗罐子离得很近。
天气终于转凉了,海市的初冬温度已然很低,过几天大概就会下雪了。
从京市回来后,丛游过去:“你不游了啊?”
她清晰地看见林沉的肌肉鼓了一下。
“等一下”他说:“我有点抽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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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筋?”丛嘉有些急着画里的自己,仿佛要透过温柔的笔触,触碰到丛嘉那颗柔软、明亮、细腻的心。
“谢谢。”他说。
“我很喜欢。”
丛嘉欣喜地说:“喜欢就好啦,虽然圣诞节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但这就当做我给你的圣诞礼物吧。”
林沉双手捧着那幅画,视线长久地胶着在上面。
丛嘉语气轻扬:“这么喜欢啊?”
“嗯。”林沉说:“非常喜欢。”
他的指尖眷恋地停留在画上,过了一会儿,说:“我也有东西要送你。”
“嗯?是什么?也是圣诞礼物吗?”
林沉说:“你可以当做是。”
他领着丛嘉到二楼的一个房间,以前一直嘉一直和盛圆有联系,她经常会给丛嘉寄自己工作室新出的手工材料包,听说他们新收养了一只猫,便寄了圣诞手糕似乎也不喜欢。
丛嘉挑挑拣拣选了一款甜度适宜的,用牛奶冲泡了。
回来时,她看到林沉已经将骨架差不多搭好了。
“这么快啊?”
“还差一点。”
丛嘉看他双手没什么空闲,于是将热可可插了一根吸管,递到林沉嘴边。
他手上的动作停滞,怔楞地看着丛嘉。
“喝啊,我手酸了。”丛嘉举着杯子:“你不喝我拿走了啊。”
他很快地低头,还没过几秒就将一杯热可可喝完了。
丛嘉傻眼了:“你也不用喝这么快吧,好喝吗?”
他垂眸,视线扫过丛嘉的手臂,说:“好喝。”
丛嘉莫名地愉悦起来。
她见林沉又回头重新开始工作,便一边手撑着头看他。
欣赏林沉做事一直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
灯光落下来,他微垂着眼,神情专注认真,冷白色的手指修长,指甲修得整洁,动作利落干脆,做起事来总是有条不紊的样子。
丛嘉突然有些可惜,以前很少看到他工作的样子。
一定也很好看。
她看了一会儿,却发现林沉的动作逐渐慢下来,不再像刚开始那样井井有条了。
过了一会儿,他放下手上的活。
丛嘉说:“好了吗?”
“没有。”
丛嘉凑过去看,发现他把其中两部分粘反了。
林沉叹了口气,用剪刀将做错的部分拆开,又重新做。
他侧了点身,不再面对丛嘉后,动作都顺畅了许多,没过多久就把轮廓搭好了。
“哇。”丛嘉捏了捏圣诞树,感叹道:“厉害啊。”
她突然很认真地问林沉:“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吗?”
“有。”林沉沉吟了几秒:“很多。”
“比如?”
“我不会唱歌。”
“是吗?”丛嘉回想起几个月前,朋友们家里的KTV,林沉好像确实没有唱歌?
她无所谓地笑笑,说:“没事,改天我可以教你啊。”
林沉望着她没说话,半晌似乎笑了一下,说:“好。”
“林沉——”丛嘉说:“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爱笑了,你以前都不会笑的。”
她弯了眼:“你笑起来很好看的,多笑笑。”
林沉有些不太好意思地抿了下唇。
“好。”他说。
无恙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围着他们转了几圈,又拿头顶了丛嘉几下。
丛嘉把它抱起来:“来看看你的新窝。”
她拿出配套的圣诞装饰,放低了声音,哄小孩似得说:“你来自己选选。”
本也只是逗无恙玩,没想到它的小爪子拍了拍去,最后真的把一包小球拍下来。
丛嘉有些惊喜地把无恙举起来,亲了亲。
“好聪明啊你。”她将那包小球拆开:“都知道自己设计屋子了。”
羊毛圆球的颜色非常多,丛嘉想着要不把圣诞小窝设计成渐变款。
从树顶开始,由浅到深,丛嘉一颗颗地粘上去,林沉就在后面给她打下手。
发现颜色的渐变不够流畅,丛嘉用挑了浅一点的颜色补上。
“帮我把深蓝色的那包拿过来吧。”她对林沉说。
林沉转头去找了半晌,最后给了她拿了一包天空蓝色。
“没有深蓝了吗?”丛嘉问。
往林沉的周围环视了一圈,她说:“在你脚边那包就是啦。”
林沉垂头看了一眼,平静地将那包深蓝小球递给她。
“谢谢。”丛嘉对他笑了笑,很快把小窝装饰好了。
无恙似乎也很满意这个小窝,翻着肚皮躺在里面。
丛嘉摸了摸它的肚子:“提前祝你圣诞快乐啦,圣诞节我们不在你身边,不要太想我们了。”
*
没过几天,他们便启程去了温哥华。
航程很顺利,丛嘉睡了很长作猫窝的材料包。
这次的教程还挺厚一本,纸张也是圣诞树的形状,看起来精致又有童趣。
过几天,丛嘉和林沉就要出发去温哥华了,丛嘉想在离开前把圣诞猫窝做好,便一早起来,就坐在客厅里开始做。
教程还挺复杂,丛嘉看了一会儿,把林沉叫过来和自己一起做。
首先要搭一个圣诞树的形,丛嘉试了好几次,总是搭不好,于是让林沉试试。
没想到他一次便搭得齐整立体。
“好厉害啊你。”
丛嘉干脆将说明书给他:“那你帮我把轮廓做好,最后我来搭配圣诞树上面挂的配饰好了。”
林沉点头,他随意地翻了几下说明书,就放在一边,专心开始搭轮廓。
丛嘉感觉自己去帮他纯属添乱,于是问他:“你喝不喝热可可啊,我去厨房做。”
“好。”他说。
家里的热可可种类很多,丛嘉一时有些挑花眼。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丛嘉开始注意林沉的口味了,她发现林沉的口味很平和。
他不喜欢咖啡的苦涩口感,但太甜腻的蛋的一觉,所以并不觉得奔波。
一出机场,只望见白茫茫的一片,呼吸间,都是冰凉的味道。
他们的车开出机场,雪已经被铲到道路两侧,一路行驶得平稳。
“先住在我家,我们先倒时差,陈助理联系了公司的人,说是你以前的秘书。”
林沉点头。
丛嘉的家位于富人区,独栋别墅带着庭院和泳池,能看见远处的海。
庭院里的树上都是雪,小道上也是雪白一片,丛嘉一落脚,差点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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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多亏林沉从后面拉了她一把。
司机有些抱歉地说:“今早刚扫过,没想到下午又下雪了,保姆圣诞节放假了,所以”
“没关过这。”
“高中研学那次。”
地暖的热气好似乎在这一刻蒸腾,在温暖而舒适的温度里,丛嘉的记忆回到了很多年前。
高二的冬天,崇德办了一场研学活动,路线有很多条,各个国家都有。
加拿大的那条路线,主要是去首都渥太华,虽然对丛嘉没什么吸引力,但她私心想,结束研学后,就可以坐飞机到温哥华玩。
选这条路线的人不多,一个年段大概也就十几个人,她和几个好朋友选了这一条,并且约定等研学结束,便一起来温哥华的丛嘉家跨年。
但临近结束,带队的老师不允许,丛嘉请父母写了保证书和免责书,又说了好多好话,老师才勉强同意。
记得那天她和丛嘉父母通了电话后,问:“都是哪些人要去,我记一下,每个家长都给我打电话,签完同意书,才可以去。”
丛嘉一个个的把名字报上去,报完后,老师说:“你们班的都去啊,怎么唯独落下林沉?”
她半开玩笑地说:“你们关系不好啊?”
“没有,老师,您可别乱说啊。”丛嘉也和她开玩笑:“那你也把他的名字先写上,我去问问他。”
丛嘉找同班的男生去问,没想到林沉真的同意了。
最后他们一行人坐飞机,在丛嘉家里一起过了圣诞节,跨了年,最后又一起回国了。
或许是。
林沉垂着眼看她:“没什么的。”
丛嘉搓了搓自己的脸:“算了,说了也没用,等等自己就消了。”
她的注意力很快被纪念品店吸引。
玻璃柜里陈列着纪念衫和小熊玩偶,都是很可爱的样式。
但纪念衫只剩下一件S码。
她将纪念衫套上,看见林沉还穿着原来的衣服,便把小熊给他拿着。
进场后,比赛很快开始了。
他们的位置不近不远,场馆里的空气不佳,丛嘉百无聊赖地看了一会儿,就开始发呆。
好不容易熬到中场休息,她舒了口气,问林沉:“你觉得有意思吗?”
林沉侧过头看丛嘉,她脸上的睡印已经消了大半,但还是有些红。
“要走吗?”
“再看一会儿吧。”丛嘉说。
场馆里有些喧闹将相片放到原位,下楼帮丛嘉打开了起泡酒。
今晚的回忆太多,太沉,重重地压在林沉的心间,让他整场电影都心不在焉。
但丛嘉没发现,她专注地看着屏幕,亮光一闪一闪地落在眼眸里。
结束时,她伸了一个懒腰,慢吞吞地说:“有点困了,明天可以接着看第二部。”
没有听到林沉的回应,她转头看他:“明天要一起看吗?”
“嗯。”林沉说:“好。”
“我怎么觉得你晚上心不在焉的。”
丛嘉望着茶几上的玻璃杯,里面的起泡酒晃出金黄色光晕。
林沉一口都没喝,他回应丛嘉:“没有。”
“好吧。”上楼前,丛嘉从刚刚在药妆店买的东西里挑出一瓶润肤乳。
“开着暖气很干。”她靠近了林沉一些,视线轻轻地落在他的脸颊和嘴唇上。
“怎么觉得你嘴唇都有点起皮了。”
丛嘉干脆拆开唇膏:“你自己,中场休息的音乐很欢快,悬挂在半空的屏幕突然出现爱心形,被照到的男女大方地靠近,接吻。
气氛开始热闹起来。
下一秒,屏幕里出现了丛嘉的脸,她穿着纪念衫,神情有些怔楞,和她圈到一个画面里的,是坐在左边的陌生人。
或许因为都是华人且都穿着纪念衫,现场的人都误认为他们才是一对。
起哄声,尖叫声萦绕在场馆里。
陌生的小哥对着丛嘉挑了挑眉。
丛嘉下意识地朝林沉看去。
第 36 章 第 36 章
喧嚣声不绝于耳。
屏幕里的爱心散出粉色的光,梦幻的色彩将气氛推至顶峰。
丛嘉还没看清楚林沉,左手就被陌生的小哥轻轻拽了一下。
他看了眼屏幕,又望向丛嘉,绅士地开口:“ Shll we?”
两人穿着同系。”丛嘉在林沉的帮助下站稳,她低头翻包,却始终也找不到。
林沉将皮夹递给她。
陈助理提前给他换了加币,但都是一百刀的大钞。
丛嘉给了司机一张当做小费,笑着说:“先祝你圣诞快乐啦。”
司机跟着丛在山工作了十多年,和丛嘉很熟悉。
“谢谢丛小姐。”司机笑得眼角都堆上褶子,将他们的行李都搬进别墅里,才丛兜里掏出两张门票。
他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是我儿子的球队的票,没多少钱,丛小姐要是有空,过几天可以去看看。”
“好。”丛嘉对他温和地笑笑:“那你路上小心点。”
门合上,丛嘉几步小跑,“嘭”得一下躺在沙发上。
她举着门票,对着光看了眼,发现是冰球的票。
林沉不知道什么时候倒了杯温水,递给她。
丛嘉喝了口,感觉浑身慢慢地暖和起来了。
她举着两张票对林沉挥了挥:“明天的,去看吗?”
“好。”林沉说。
丛嘉又躺下了,沙发很大,足够躺下很多人。
其实她去看过几场冰球,并不是那么喜欢,因为场地通常味道不佳,且这个比赛原始而野蛮。
比赛进行到一半有时会演变成选手的互殴,场面很混乱。
但这是别人的一份心意,并且如果是和林沉一起去,丛嘉觉得也没那么讨厌了。
她坐起来,想要带着林沉四处走走,熟悉一下环境。
走到二楼时啊?”
“”
“你怎么不说话。”
他终于动了动,将视线转向丛嘉。
“嘉嘉。”他叹了口气,像是投降,又像是纵容:“别逗我了。”
丛嘉笑眯眯地:“好吧。”
丛嘉轻笑了一下,转移话题道:“我有些饿了。”她说:“我们等等去吃什么呢?”
林沉说:“都行。”
“不可以说都行,你挑一个。”丛嘉用手机搜了搜附近的餐厅:“我好像还不是很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中餐还是法餐呢?”
“中餐吧。”
“好的。”丛嘉对他弯了弯眼睛:“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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