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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吃过晚饭了吗?”太宰治随口问道。他专注地望着黄濑凉太,略显温和的嗓音自然地流淌出来。
黄濑凉太抬起眼,小幅度地点头:“吃过了。”
对方变得拘谨,太宰治反倒自在一些。他温声道:“我想再在这里休息一会。可能会有点无聊,你想玩点什么吗?”
黄濑凉太抬起头,看了眼太宰治,有点困惑地歪了下头,眼睛稍微睁大,更仔细地观察太宰治的神情。
面对太宰治突如其来的温柔对待,他甚至有几分害怕,忍不住揣测:“这不会是宣判死刑之前最后的晚餐吧——就像电影里那种,玩完就要说再见的?”
最终,黄濑凉太谨慎地问:“可以吗?”
“当然。光在这里呆着也蛮无聊的嘛。”太宰治瞥了眼窗外,酒店门口不常有人进出,富丽堂皇的大门静静矗立。正餐之前,还是要有小菜打发时间。
太宰治翻出手机看了看,咕哝道:“借我摄像机的女士说过两个小时再出来。在此之前,先用一下这个吧。”
川上半藏显然是下定决心要在今天干掉犯罪策划师,来干活的人到底要怎么办,太宰治十分好奇。要他现在立刻想个办法,他也只能想到先用纠纷把人骗出来,找借口上路,再把人控制起来。
太宰治打开摄像机,旋转模式转盘,调到手动模式,调整高清分辨率,缓慢转动变焦环,将镜头焦点拉近至十六层。
左手托住机身,右手抓住握把,太宰治看着摄像机传来的影像,愣了一下。
太宰治移开视线,以肉眼看向酒店,又重新看向影像。
1606的位置,住在里面的人只拉了那层薄纱,透过光能隐约看到房间内的情况。
窗口这片狭小的位置,似乎是有两个人影,疑似一男一女。
无论是川上半藏找的人,还是那个犯罪策划师单纯倒霉碰上了美人局,这犯罪策划师的警惕心也太低了,难以理解此人是怎么平安混到现在的。
第74章 一个人走夜路好可怕
既然已经进到房间里, 那能用的办法就多了,注射器,窒息, 冰锥,各种谋杀手法可供选择。只要不发出太大声音, 都能够延迟被发现的时间。
至于酒店的登记,虽然规定必须进行, 但实际情况下漏洞比较多。假如一开始就乔装打扮,又没有登记过, 很大概率是能逃掉的。
雨势似乎没有减弱的意思,反而愈发激烈,雨点连成了线, 再汇成了幕。点点滴滴敲击在玻璃窗上, 发出节奏分明的声响。
天空忽然撕裂开一道裂缝,释放出耀眼的银白色光芒, 紧接着,雷鸣滚滚而来。
镜头难以捕捉到清晰的画面,摄像机默认设置可以连续录制将近30分钟的视频, 太宰治切换至视频录制模式,微调曝光。
行人在雨中匆匆走过,一些人选择走进店内躲雨。
起初,没人在意这场大雨。
玻璃隔出了一片温馨的空间, 人们笼罩在温暖与安逸中。对于坐在咖啡馆里的人们来说,这样的天气不仅没有破坏心情, 反而增添了几分乐趣。
店长看向窗外, 望着雨幕微微皱眉,随后走到电视机前, 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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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气象节目。时间正值晚上8点30分。
“晚上好。今天晚上的气象信息。”
“受外围环流影响,未来24小时内,东京地区风力将会显著增强,阵风可能达到7至8级。”
“伴随强风,东京地区将出现大到暴雨。累积降水量可能达到100至150毫米,临海地区可能超过200毫米,浪高可能达到3至4米。”
“航班、铁路和公路交通可能会受到较大影响。请市民们提前做好出行安排,尽量避免不必要的出行。注意防范城市内涝,避免在低洼地区停留,确保人身安全。”
电视信号受天气干扰,播报员的声音时有断层,音质也像隔着一层纱,听起来有些失真。
太宰治紧盯着影像画面,现在只能模模糊糊看到几个影子。房间内的男人忽然离开了窗口,向门的位置走去,大概是与那个女人合谋的人来敲门了。
过了几秒,太宰治眉头微不可查地皱起,情况似乎有点不对。三道身影挤在窗口处,新进来的人应该是身形比较壮硕的那个,而这个壮硕的身影与女人纠缠在一起,像是在厮打。
很快,一侧的防晒窗帘被拉上,室内的情况更加模糊。
在眉心下压的那刻,太宰治微微睁大了眼睛,他想起了被他忽略的一点。
在他的思路中,行动应该是暗中进行的,足够谨慎的,可这是因为他只有一个人。当火力足够时,暗中行动就没有必要了。
既然川上半藏是广撒网,对方很有可能找了不止一队人马。
如果放开酬劳的考虑,以他自己的联系列表做参考,川上半藏能找到的人手会很繁杂。尤其是那种专业组织的行动小组,相比单人行动,不需要顾虑那么多。
在这种恶劣的天气条件下,狙击手需要使用高质量的光学设备,给设备做好防水措施,确保枪械安装在稳定的支架上,并重新计算平时鲜见的弹道和射击角度。
有人扫尾,选择就多了,即使技术上可行,也没必要选择远程射击。酬劳足够,强行闯入的代价都是可以接受的。
“你在拍什么?”黄濑凉太冷不丁问。
太宰治平静地说:“对街的酒店啊。你不觉得它很漂亮吗?”
黄濑凉太望向镜头所指之处,酒店外墙的灯光与雨丝交织,在雨幕中显得尤为神秘,吸引人的目光。
咖啡店位于写字楼一层的商业区,写字楼最高是九层,与酒店的距离比展览中心近很多。
现在要考虑更复杂的情况,究竟来了多少人,说不定连川上半藏都说不清,但那些人都觊觎着犯罪策划师的项上人头。在他们这栋建筑的顶层,可能就藏着一个蓄势待发的狙击手。
信号愈发衰减,电视中,播报员的声音仍在继续,但已发生彻底的畸变。
“期待今后…气象、息更新。祝你度过平安的一天——”
连续的话语变成破碎的片段,一阵阵类似静电的噼啪声穿插进正常的音频中,音调发生随机的升降,听起来极为诡异,令人不安。
黄濑凉太捂住一边耳朵,嘀咕道:“信号这么差吗?”
相比台风影响,太宰治认为更可能是有人放了信号干扰器。他没有回答,抬头看了眼灯具,又看向摄像机。
屏幕上,男人出现在窗口,似乎想把另一边的防晒窗帘拉起。这一刻,他距离窗口很近,他头颅的轮廓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清晰。
店内仍弥漫着悠闲的气息,人们在这里享受着晚间小憩,讨论着台风天和糟糕的电视信号,谈笑声与咖啡香交织。
然而,这份和谐被突如其来的一声响动打破。
实际上,那并不是一道声音,而是许多短促尖锐的声响重叠在一起。
这声响不同于雷鸣,没有自然的绵延感,尖利穿透了空气,直击每个人的神经。
紧接着的,是令人毛骨悚然的爆裂声。
气氛瞬间凝固,谈话声戛然而止,杯碟碰撞的细微声响在此刻异常清晰。
有人开始意识到,那是枪声。
狙击枪发射的高能量子弹足以穿透普通的钢化玻璃,几颗子弹同时飞去,伴随着轻微的“哗啦”声,街区蓦然变成漆黑一片。
供电在此时,如此不合时宜、又或者说是十分恰逢其时地断开了。
周围陷入了原始的静默。
闪电成了最大的光源,在白光划过天际时,人们看到了彼此脸上的惊悚——黑暗的环境里,有人持枪呆在这栋楼中。
前几天才经历过抢劫,黄濑凉太的心理素质比一般人强上许多,此刻很快回过神。尖锐的响声不断在他心中回放,当危险可能降临在他身上时,他不想知道那是什么。
“怎么、怎么突然断电了?”黄濑凉太小声说着,他扯动着脸上的肌肉,让自己的声音染上笑意,试图打破凝滞的氛围。
太宰治轻笑一声,意味深长道:“天灾人祸啊……”
那道闪电伴随的声音袭来,将这句话的余音裹挟,新的光源出现。
摄像机忠实地记录着一切。
火势最初并不明显,只有一缕轻烟自玻璃破碎的地方缓缓飘出,但很快,窗帘的缝隙透出隐隐火光。
真是物理意义上的火热,川上半藏一定是开出了天价悬赏。
“光是选择远程狙杀的就有三个,好受欢迎呢,不过……”太宰治一只手撑着脸颊,暗自嘀咕,声量很低,哪怕是旁边的黄濑凉太也听不清。
一场大火能够销毁许多痕迹,让这桩大张旗鼓的犯罪无从追寻,从收尾的角度来看是合理的。
可是,太宰治不禁想到,假如是自己花大价钱住了酒店,结果有人放了把火……他盯着窗口,眼睛被火光点亮一簇细小的火苗。
看到太宰治轻松的姿态,黄濑凉太心情缓和些许,同伴的平静给了他极大的安定感。他松了口气,分出精力观察周围的情况。
被突发状况慑住的尖叫终于爆发开来,人群躁动,噪音逐渐炸开。
店长站在前台,拿着喇叭,安抚在场的客人,尽力维持着秩序,可惜收效甚微。
一些人抓起伞,跑出咖啡店。一些人尝试拨打110和119,然而无果。还有一些人将手机摄像头对准烟火四起的窗口,拍摄下这并不常见的画面。
写字楼上有不少人冲下来,人群混乱地挤在大街上,代替路面接受暴雨的洗礼。
最后将镜头扫过人群,太宰治关闭录像,左上角的录制时间定格在“00:07:29”。他找店长借用了电脑,迅速用数据线将视频导入手机,而后删除原文件。
太宰治瞥了眼窗外,不知道感烟火灾报警器是不是损毁了,大楼还没什么动静。
酒店楼层太多,不容易察觉火灾。假如由他人引导疏散,在紧急情况下,会引起更大的混乱,他只能通知对面的工作人员。
“对了,店长。”太宰治看向店长,“喇叭能不能借我用用?”
接过喇叭,太宰治一把扯起雨衣穿上,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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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门口。
太宰治清了清嗓,对着喇叭扬声大喊:“对面酒店的经理请注意,现在立刻出来!”
周围的人纷纷将脸转向太宰治,诧异地盯着他。
喇叭很给力,没过几秒,酒店大门处,有人探出头来。太宰治远远招手,指向高楼。
那人走出几步,抬起头。无需太宰治多言,刺目的红进入他的视线,他立刻退回酒店,开始组织处理。
在太宰治忙活的时候,为了不让自己显得毫无用处,黄濑凉太拿过摄像机,替对方复原设置并关机。
喊完话,确认酒店已经响应起来,太宰治退回店内。他注意到摄像机的情况,问了一嘴:“你有学过摄影?”
黄濑凉太稍微抬起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刚才看了你的操作。”
太宰治上下打量着黄濑凉太,淡淡道:“记性很好啊。”
“怎么说呢…比较擅长模仿而已。”黄濑凉太抬起手指,挠了挠脸颊。
太宰治微微颔首,随后装好东西,对黄濑凉太嘱咐道:“你在这里稍微等我一下,我去还东西。”
人群已经没有那么拥挤,但仍然密集。黄濑凉太注视着太宰治挤进人流,而后便找不到对方的踪迹,他无从得知对方究竟会向哪里走去。
坐回座位,黄濑凉太捧起一口未动的咖啡,小口小口地啜饮,手指不自觉地摩挲杯壁。今晚他恐怕是睡不着了,就算全都喝了也不碍事。
原本热腾腾的咖啡逐渐冷却到室温,警车和消防车都在街道走过一轮,太宰治的身影才终于出现在店门外。
“久等了。”太宰治唇边扬起微笑,望着黄濑凉太,“好像也不适合再玩什么了。警方封锁排查还要再等段时间,待会要我送你回去吗?”
黄濑凉太遵从内心,忙不迭点头。他从没这么清晰地感知到,一个人走夜路好可怕,东京好危险。
第75章 你没有不小心跑到那边吧
警方四处巡逻维持秩序, 并询问可能的目击者。为了立即控制现场,警方对街道进行了绝对封锁,然而这只持续了两个小时。
出警不够及时, 加上当时混乱的场面,嫌犯大概率已经逃逸。
这个路口人流很大, 今晚出事的地方不少,人力资源也不太够用, 在简单盘查无果后,警方只能先放开。
由于没有抓捕到嫌犯, 尽管街道解封,警方在主要路口依然部署了检查站,持续监控搜查嫌犯, 这将维持较长的时间。
按照黄濑凉太所说的地址, 太宰治将对方送回家。在应对整起事件上,太宰治都表现得云淡风轻, 有这么一个人陪同,黄濑凉太的安全感爆棚。
“太感谢了!”黄濑凉太十分感动。他想抓住太宰治的手,但只能晃晃对方雨衣的衣角。
到了家门口, 神经放松下来,黄濑凉太才想起,太宰治待会可是要一个人回去。
快要到十二点了,不说害怕, 一个人走在街上至少是很危险的。
黄濑凉太汗颜,他其实还比太宰治高一年级呢, 结果沦落到这种境地了。他赶忙试图补救:“那个、我去叫我家里人送你吧?”
太宰治低低摆了下手, 在雨中远去。
回到网球公园,太宰治将雨衣还回去, 跟夜班保安聊了几句。而后,他将视频剪切出一部分,发给川上半藏,进房间冲了个热水澡,再来检查消息。
川上半藏没有回复,想来他现在应该忙得很。太宰治并不着急,翻出加密隐藏的软件列表,随意点进一个暗网论坛。
案件影响很恶劣,电视和各大媒体争相报道,暗网也闹翻了天。媒体还在关注破案进程,但在这些人眼里,案件不可告破似乎已变成不争的事实,一些人已经开盘讨论最后悬赏会挂多少钱。
太宰治饶有兴致地翻看这些讨论贴,不时重看录像,放大细节进行分析。
案情很复杂,相比通缉到具体犯罪者,更大可能是给予提供线索者一定奖金。
若是价格足够有吸引力,他也不是不能当次热心市民。
十多分钟过去,把有价值的帖子过了一遍,川上半藏仍然没有回信。
太宰治给川上半藏打了个电话,通话显示对方已关机。他捋了捋头发,只要不是销毁号码,暂时还不用担心这人因为付不起酬劳跑路。
将手机塞进床头与床垫的缝隙,太宰治躺在床上浅眠。
一觉睡到天亮,太宰治看了眼时间,已经过了训练开始的时候。早上没人来敲门,大概是丸井文太以为他还没回来。
太宰治洗漱完,吃过早餐,见时间已经快要来到午休,干脆放弃去球场,打算回房间续上午觉。
睡前,太宰治例行查看消息,却发现一张银行卡被打进了一笔钱。他最近一单就是帮川上半藏录的那个视频,这种零工显然配不上这么一大笔钱。
太宰治扒拉起消息,川上半藏已经给他发来回复,并且额外附加了一个文件夹。
太宰治打开文件,一眼便看到许多熟悉的照片。
文件中是部分悬案的资料,受害者全是未成年人,在凶手那一栏,有两个名字不断重复出现,分别是伊藤远与伊藤深。档案中,为他们标注的罪名是谋杀、贩卖人体器官以及拐卖儿童。
案件多为陈年旧案,一些时间注为今年的案子,犯罪那栏只写着伊藤深一个人,且犯罪手法极为残忍,完全是虐杀。
虽然不认识那个伊藤深,但伊藤远这个名字,太宰治印象深刻——这正是孤儿院院长的名字。
在太宰治查看文件的时候,来自川上半藏的通话请求弹出屏幕。
乍一接通,没等太宰治说点什么,川上半藏便一口气将事情讲完。
“我知道你最近和平田健太走得很近。你很在意身边的人的情况,对吧?我知道他以前的情况,作为交换,你帮我把这些交给警察。”
川上半藏的嗓音略带沙哑,带着深深的疲倦,但他的语气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平静。
在川上半藏认识的人里,太宰治是罕见的敢光明正大和警方接触、且能为他办事的人。
他多年攒的钱已经付给昨晚干活的人了,现在没有足够的报酬叫人冒着风险帮他做这个,只能用别的做交换。
在他眼中,太宰治就是个有疑心病的孩子,对经济这方面似乎不是很看重,他便寄希于手里的情报能够打动对方。
太宰治撇了撇嘴。
这种他有着独特优势,而且很可能拉长战线的工作,那笔钱则显得过于少了。
不过,即便钱不多,他对川上半藏所说的情报还是挺好奇的。
说到平田健太,他首先想到的,是此人曾经在其组织活跃的那段时间。这条情报大概率牵扯到那个组织的背景,顺利的话,还能推出川上半藏的情况。
斟酌片刻,太宰治决定接下这个委托:“可以。”
听到肯定的回答,川上半藏轻轻吐出了一口气,那是卸下了背负已久的重担的、解脱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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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息。而后,他以一种极为庄重的口吻向太宰治表示感谢。
太宰治的思绪百转千回。
一个要钱不要命的吝啬鬼,会为了什么花掉自己的积蓄。
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为什么要收集这些罪证,为什么追查犯罪策划师,又为什么要在犯罪策划师死后,以那样的郑重的语气,将这些托付给他。
想通一切后,太宰治意识到,这个人完成了自己的目标。一个被仇恨支撑的人,当其完成复仇,生命便基本燃烧到头了。
这也就意味着,他之前的努力全都白费了,他还要重新找一个人。
虽然有点失望,但不要紧。对他来说,能有人给他提供一点启发,比那些痛苦的工作有趣多了。
短短的几秒,没人说话,电话仍未挂断,大概川上半藏也想在生命的最后与人聊一聊。
“你有孩子吗?”太宰治以一种极为渴求的语气问着,他是从纯粹好奇、探究的角度出发的。
“有啊…曾经有过。”川上半藏的语调轻松,他好像已经放下一切,又或者说什么都不重要了。他自嘲地笑了一声:“可惜我没有保护好他。”
太宰治接着问:“他长什么样?”
“他有双纯黑色的眼睛,很特别很可爱。”稍微顿了顿,川上半藏被这个问题打开了话匣子,他回想着过去所有美好的时光,慢慢组织语言。
太宰治默默听着,随着川上半藏断断续续的叙述,他脑中构建起了一个形象。
如果孩子还活着,马上就该过九岁生日了。
他很喜欢忍者,还说过长大想当忍者。
他是那种很机灵的孩子,邻里都喜欢他,缺点就是有点嘴碎。为了扮演忍者,他有段时间刻意沉默寡言,当时把川上半藏吓了一跳……
最后,川上半藏以无比平静的声音说道:“那天公司发了奖金,我就去给他买了手里剑的模型。可惜他没有拿到。”
太宰治微微皱眉,隐约感到一种熟悉。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但又偏偏被一层纸蒙住。
“你这些年有找到过可能是他的孩子吗?”太宰治问。
“有啊。”川上半藏淡淡地说,“可惜都是空欢喜。”
“你是怎么验证的?用DNA比对过了吗?”太宰治微微皱眉。
“我不敢见他们,只找人黑进了数据库,查过他们的资料。都对不上。”川上半藏回答。
那不一定是那些孩子的DNA。太宰治的眼神有些奇异,他脑子里那个名字终于浮出水面了。
为了帮助寻找走失儿童,防止人口拐卖,孤儿进入福利院和领取户籍时,一般要登记DNA。
然而,院里的孩子,有时会被安排去做一些事。能留下来的都是有用的孩子,为了不被查到,不乏有DNA数据不配套的例子。
申请户籍时,太宰治登记的数据就不属于他,而是来自一个跟他年纪差不多,刚刚病死的孤儿。他直接顶替了这个人的身份,拥有明文的出身证明,避免了排查。
曾经被川上半藏调查过,又失望而归的人选中,很可能真的有那个孩子。
既然川上半藏这些年查出的结果涉及伊藤远,想必那个孩子也会和孤儿院有所联系。纯黑色的眼睛并不常见,太宰治心中有一个人选,其年纪与长相特征都能对得上。
不过,太宰治并不打算现在跟川上半藏说,这毕竟只是个猜测,要是事实不如意,反倒叫人平添痛苦。
“好吧,那就先到这里吧。关于你的委托,之后有消息我会通知你的。”说罢,太宰治挂断了电话。
太宰治打开地图,查找鹤见区。等回神奈川之后,他要先去一趟鹤见的养护学校,再忙活川上半藏的委托。
确定好接下来的行程,太宰治放下手机,闭上眼。
窗外有淅淅沥沥的雨声,非常助眠,然而太宰治的大脑一直很精神。
他听到隔壁传出开门的动静,关上门,过了几十分钟又走出来,应该要到下午的训练时间了。
眨了眨眼,太宰治从床上爬起来,慢吞吞地出门。
“嗯?”听到身后的声音,丸井文太诧异地回过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很早的时候。”太宰治答。
丸井文太试图回忆蛛丝马迹,但他昨天很累,睡得太死,一点迹象没注意到。他抛开这点,转而道:“你昨天去哪了?有明那边出了件大案,好像还着火了……你没有不小心跑到那边吧?”
说话的同时,丸井文太上下打量着太宰治。没看到什么伤痕,他松了口气。
“没有不小心跑到那边呢。”太宰治诚恳地回答。
第76章 真的非常、非常感谢
丸井文太点了点头。想想也是, 江东区那么大,他一看不见太宰治人,就忍不住想对方是不是和什么案子牵扯上, 属实是刻板印象了。
下午仍然是双打练习,太宰治与仁王雅治抽到一组。
室内网球场很温暖, 但外面传来的细碎声音仍然勾起太宰治对凉雨的感知,他回想着月中旬那件事, 总觉得那像是很久之前发生的。
他们好像很久没有正经对话过了。
虽然想起了这回事,但太宰治并不急着解决。等开学之后, 他还有的忙活,暂时不打算再去网球社,说不定以后也不会再去, 这个矛盾不会影响正事。
而且, 诚实地说,太宰治不想再提起这事。
那时候正赶上他心情不好, 一点小事都能点爆他,因此才拐弯抹角地发了脾气。
可平复下来情绪,他认为自己应该表现得更得体一些, 正如他一直以来的做法。
只要不暴露自己真正的想法,不被理解就是理所应当的。既然接受了这一点,将预期调到最低,就不会有真正的失望。
这一轮作为太宰治对手的, 是丸井文太与向日岳人。
集训到现在,只要不是太混的, 多少都能学到点新东西。
看冰帝的选手打了那么多场球, 在每日的训练中,仁王雅治精进了自己的扣杀, 学了一些假动作的技巧。
因各种缘由缺乏实地练习,太宰治没有学到太多技巧性的东西,但是也积累了比赛的经验,使用策略的思维变得更加灵活,可以应对更多的场合。
丸井文太打磨了自己截击的技巧,拥有了一块绝对的长板。
向日岳人则是增进了耐力。倒不是说短短几天的训练能在体力方面增进多少,主要是应对局势的耐力增加了。不会被人一骗就信,也可以按耐住冲动,等待机会等待翻盘。
俩人打球风格很张扬,且都擅长截击,太宰治几乎立刻放弃了网前的策略。
仅从纸面实力来讲,这局的赢家应该是太宰治一方,而最后的结果也确实如此。
太宰治本来就是可以独当一面的选手,仁王雅治也在近期提高了分析能力,应对两个正式赛只活跃在双打,且技巧大于头脑的选手,还是比较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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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的。
阻碍他们获胜最大的因素,反倒是他们彼此间熟悉又生疏的别扭,有时影响了他们衔接的流畅度,才给对面留下扭转局势的机会。
比赛有惊无险结束,比分6:4。
头脑一松懈下来,太宰治再一次敏感地意识到,身边站着的人与自己发生过的冲突。
现在回想,他都觉得自己那时的行为很奇怪。
明明是希望有人照顾自己的情绪,才表现出了异样,让别人得以察觉。而当别人真正为此做出任何行动的时候,他又极力避免这一切发生。
就算是让他来面对自己这样糟糕的人,也会很头痛,这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
不过,即便是对他有什么意见,别人也不好在表面表达。
太宰治望向仁王雅治。
仁王雅治正垂着头,灯光从上方打下来,给他垂下的脸蒙上一层阴影,显得他表情灰蒙蒙的。他伸出两根手指抓了抓线,检查球拍是否损坏。
自集训以来,仁王雅治通常保持沉默,偶尔向他投来毫不掩饰的视线,却又一句话也不说。
在某些事上,太宰治秉承宽容的想法。
讨厌他也好,恨他也好,觉得他无关紧要也好,他早就习惯了自己应该被这样对待,因为他本就是一个不合群的、怪异的、讨人嫌的家伙。
只要不影响他的正事,他就可以当做不存在。
喜欢的东西就会被夺走,不然一定会在某个节点毁坏消失。讨厌的人离开,还会有新的更讨厌的人冒出来。
用心付出得不到好结果,虚情假意才是人际交往中应该采取的态度,他唯独在这一点上做的特别出色。
太宰治调整了自己的表情,以求他们不露出任何端倪。他做得很完美,在掩盖表演痕迹上,很少有能比他做的更好的人。
可在这个时候,仁王雅治忽然抬起头,视线恰好与太宰治对上。
太宰治的心跳几乎停了一拍。那一刻,他脑子里构想了很多种可能,关于接下来究竟会发生什么。
最后,太宰治掐灭了自己某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他告诉自己,既然一切的源头是他挑起的,什么结果都是他该承受的。
对面的两个人已经走出球场,丸井文太站在门口,冲太宰治招了招 手,叫他一起去吃饭。
仁王雅治定定看着太宰治,以坚定而又略带恳求的语气说道:“太宰、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太宰治保持着表面上的云淡风轻,点了点头:“可以啊。”
他们这一场比赛拖的时间比较长,其他球场的人早就走了。太宰治跟丸井文太招呼了一声,丸井文太也先行离开,并嘱咐他待会一定要去吃晚饭。
最后,球场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仁王雅治的眼神无比认真,他紧紧盯着太宰治,眼眸中似乎有某种情绪在涌动。
这一次,他不再犹豫胆怯,也不是一时上头的冲动,他是真切思量过,才决定站在这里的。
只有仔细掂量过的话语,才有资格出现在太宰治面前,以郑重的口吻向对方诉说,才配让对方感受到他的心意。他是这样认为的。
这样的决心,太宰治感受到了。
两个人的心神集中在彼此身上,雨声似乎都远去了。
空气弥漫着淡淡的湿意,深呼吸时,胸腔都仿佛泛着清新的味道。仁王雅治缓缓开口:“首先想再次向你说声对不起。我知道你可能不太想听我的这些废话,但上一次没能说完,我认为,我应该向你表达清楚。”
这个开场并不像太宰治预料中的那样,仁王雅治对他的态度似乎还蛮好的。
太宰治的心情有些微妙。与其说意外,不如说,他有几分窃喜。
所设想最坏的结果没有发生,所经历的一切,也就不会因为那一个错误而被否认。
可这份喜悦真是令他深恶痛疾的。
如果因此而抱有额外的期待,假如某一次事情不像期待的那样发展,那时要如何自处,又要如何收敛他的自作多情?
没有得到回应,仁王雅治的心情仍然是平静的。
他感觉自己漂浮在一片海面上,他所下的一切决心托举着他。
无需额外的挣扎,他只要将自己最真实的心意交代清楚。想和太宰治沟通,其实就是这这么简单的事,而他现在才意识到。
仁王雅治坚信,现在发现还不晚,一切都还有余地。所以他继续说着自己构想好的语句,即便它们出口时还是显得有些简陋,但他不会再害怕了。
“我只是想告诉你,在网球部,和你相处的这段时间,我过得很愉快。无论是作为部员,还是作为搭档来讲,我都觉得你非常优秀,做得非常好。”
深吸一口气,仁王雅治像是卸下了重担,以无比轻快点语气说道:“非常抱歉,之前让你难过。我只是觉得你值得更好的发展。但其实,没有什么更好的,你想要的才是最好的。”
整个过程中,太宰治有无数次想要移开自己的视线,而他也确实那样做了。但是,他很快便会克制住自己逃避的冲动,重新将目光放在对方身上。
他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他自己都还不知道。
理想啊,目标啊,这些似乎是和他无关的词汇。
他好像一直在忙,又不知道自己在忙些什么。这中间,他也许错过了些什么,最后得到的,又只是一时的满足,而后追来无穷无尽的空虚。
为了填补它们,他继续进行无意义的忙碌,陷入可怜的恶性循环。
曾经,他尝试过向年长者诉说,对方却说他只是无病呻吟。那人虚长他几十岁,实际的阅历可能还不如他多,他如今只觉得说出了这种东西的对方很可悲,而曾选择向对方求助的他更可悲。
所有亲身经历和见证都是真实的,可他的感受又是那么虚无。
在他终于接触到貌似有价值的东西,偶然被触动到了哪根神经,他又敏感地缩回来。
他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个懦弱的人。
太宰治仍然认为自己的看法是对的。谨慎对待所有关系,随时准备好抽离自己情感的付出,对所有人都好。
然而,在这个世界,入学立海大后所发生的一切,不知不觉间改变了他的认知,也让他在未曾察觉时提高了期望。
他明白了,世界上的确会有那么热烈对待情感的人,会有人认真对待自己所经历的、所选择的一切。
会有父亲真切地爱着自己的孩子,会有孩子主动为自己的家庭牺牲,会有人珍惜自己的朋友……会有人不求回报,不问结果,仅仅是去付出。
为了自己不曾拥有的闪光而产生崇拜,是真实的;为了令人同情的遭遇而交付善意,是真实的;为了情感而奉献自我,是真实的。
它们或许浅薄,最后或许会被收回去,但它们的确是存在过的。
虽然太宰治仍不能够承受得到又失去的痛苦,但现在的他,可以理解这种事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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