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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4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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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宝官人 别让旁人看见

许是考虑到夜里灯光昏暗不便就餐, 晚上的筵席开得很早。

纪轻舟三人才挑好位置坐下,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原本还算空旷的大堂就呼啦涌进了一群贺客。

转瞬间, 几张桌子就坐满了人。

原本纪轻舟还想给沈南绮和解见山留个位子,结果两人进大厅后,甚至没往他们这边过来,只是挥手打了声招呼, 就同几位看起来很有名望的长辈去了内院的座位。

到头来,纪轻舟右手边坐的还是解予安,左手边坐的也不是旁人, 正是老熟人骆明煊。

骆明煊同他那帮狐朋狗友吹完了牛后, 便撇开亲戚朋友,独自跑到了纪轻舟身旁,挤进长凳落座。

他那张嘴是不得空闲的, 刚坐下就拍了拍纪轻舟的手臂, 朝他闲聊问话:

“昨日我去你店里的时候, 你怎不说你们也要来吃酒?我是一个人坐今早那班火车过来的,别提多无聊了, 早知你们要来,我就同你们一道了。”

纪轻舟刚要解释, 是因为需要等解予安做完针灸才能确定是否要过来, 结果他尚未开口,右手边男人便以清冷的嗓音询问:“他去你店里做什么?”

“欸, 这是个好问题!”

虽隔着一个人, 但骆明煊耳朵好使得很,一听见解予安的问题便立即昂起了脖子,抢在纪轻舟开口前噼里啪啦地回道:

“真可惜元哥你看不见我此时的模样, 我已不是原来的骆明煊了!前两日,轻舟兄用他那双化腐朽为神奇的巧手给我从头到脚改造了一番,不仅给我搭了衣服,理了头发,还亲手给我修了眉毛,被他那么一搞,我整个人脱胎换骨、容光焕发,当日回到家里,连我娘都差点没认出我来!

“我如今可算懂得潘安之烦恼了,这两日出门,真是走哪都被围观,耳边环绕的净是‘俊俏’啦‘时髦’啦之类的词,听得我耳朵都生茧子了!

“我大哥还问我,是得了哪位神仙的神通,哈哈……诶,阿佑,你这么盯着我,不会是还没认出我是谁吧?”

解予安在他说到一半的时候,就已经嫌吵般地朝右边偏过了头去。

尽管他一直都知晓骆明煊话多聒噪,但因从小一块长大的关系,听得多了也就还能容忍。

而今日许是周围环境太过嘈杂之故,对方的声音为了盖过那些喧哗声,愈发的嘹亮刺耳,震得他头疼又烦躁,一句也听不进去。

至于被点名的黄佑树,他方才确实没认出骆明煊来,瞧见一位模样俊朗的时髦青年很是熟稔地坐到纪先生的身旁,还以为是纪先生的朋友。

直到骆明煊一开口,那熟悉的洪亮嗓音夹带着滔滔不绝的话语传来,他才惊愕地辨认出对方的身份。

“骆少,您比起前一阵改变也太大了,这任谁也看不出来啊。”

骆明煊听着又是得意地嘿嘿一笑。

这时,对面座位一大爷突然伸出手,指着骆明煊问:“诶,你莫不是骆家那小子?”

其实,这老先生已盯着他们三个仪表堂堂的年轻小伙看了好一阵了,起先以为是外地人,后来听骆明煊叽里咕噜讲了一大堆话,才隐隐地回想起来这黑皮青年的身份。

但望见对方此刻的模样,他又不敢十分确定,就试探着问问。

骆明煊一听,咧开了嘴,呲着大白牙朝对面笑道:“怎么,吴阿爹才认出我啊?”

“呦,还真是你,前一阵见你不还跟皮猴似的吗,怎变了副模样?”

“我也是受了高人指点!”

骆明煊说着,动作夸张地一指旁边的纪轻舟,“喏,就是这位高人!纪先生在上海可是首屈一指的裁缝大师,在业内那叫一个名头响当当,多亏了他的指点,我才改头换貌,变成现在的英俊模样!”

纪轻舟闻言,嘴角抽动,只想捂住耳朵,装作不认识此人。

这一刻,他深刻体会到了上回聚餐时,被骆明煊以介绍名义大肆吹捧的徐长吉的感受。

同桌的贺客听了骆明煊的话语,都信以为真,目光纷纷望向纪轻舟,想要趁此机会结识一下这位厉害的裁缝师傅。

幸好此时筵席开桌,一盘盘菜肴由酒席的帮工端上饭桌,及时终止了这个话题,化解了纪轻舟的尴尬。

随黄昏到来,落日夕阳透过门窗斜斜地照进厅堂。

因前来吃酒的多数都是本地人,又是友邻亲朋,彼此熟识,饭桌上一聊起来便停不下来,诸多的声音堆砌一块,格外热闹喧嚣。

“诶,骆家小子,你家那汪汪狗还在吧?”吃了会儿菜,对面那大爷用苏语询问骆明煊。

“老狗一条了,但还是能吃能跑的,再养十年不是问题!”

骆明煊一边躬着身子,给周边一圈人倒酒,一边精神十足地回话。

“也是该老了,你都长这么大了。”约莫是喝了几口绍酒的缘故,大爷有点感性起来。

“我记得你小时候,每日一出学堂,就牵着一条大黄狗大街小巷地跑,一路上‘旺旺、旺旺’地叫,后来一听见你那声,我们就说,骆家那‘汪汪狗’又来了,呵呵……”

“是是,所以这不给狗改名了嘛,现在不叫旺旺了,叫三旺!”

纪轻舟正给解予安剔鸭肉上的骨头,听到这话题,不由得扫了解予安那张冷峻的脸孔一眼。

多亏对方当初为了讽刺他,还给他补了课,否则他都听不懂他们在聊什么。

“你小时候真是跟个皮猴似的,你们几个孩子,常一块玩的是不是还有个小胖墩,和一个……诶?”

那大爷倏地反应过来,眼珠一转,盯向了解予安,问:“这位眼睛不便的小后生莫非就是解家的那位宝少爷?”

宝少爷?

不是元少爷吗?

纪轻舟挑了下眉,侧头看向解予安。

还以为这位大爷认错人了,结果解予安神色平静地点了点头,应声道:“是我,吴阿爹。”

“诶呦,真是你啊,有好多年没见了,你这是害了什么病,为何蒙着眼睛?”

“前几年参了军,受了点伤,近日才回来。”解予安简略概括。

“你去参军打仗了?”大爷起先诧异,随后面色感慨地摇了摇头,“真是出人意料,你们这一群孩子,数你小时候最会念书,你和骆家这小子,一个整日调皮捣蛋,一个文文静静跟个姑娘似的,没想到长大了反倒是你最勇武……”

纪轻舟一面听着那大爷絮絮叨叨的话语,一面转过脑袋,小声问骆明煊:“他刚才说的是宝少爷吧?这是什么称呼?”

骆明煊原本压根未注意这点,听他这么一问,才恍然被勾起了回忆,眼珠滴溜溜一转,露出了狡狯的笑容。

他刚要对纪轻舟爆料,又生怕被发现似的,贼头贼脑地窥了解予安一眼,然后压低声凑近说道:

“是这样,元哥以前啊,小名不叫元元,而是叫‘元宝’,至少十岁以前,他家里人都那么叫他,同辈的叫他‘宝哥’、‘宝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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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人就叫他‘宝少爷’、‘宝官人’!

“后来,不知怎么回事,可能是他长大了要面子,也可能是那会儿读了《红楼梦》,‘宝哥哥’什么的太羞耻了,他就不让别人这么叫了。谁喊他一声‘宝哥’,他能摆三天脸色。

“那我想,他不让人叫他宝哥,那我叫他元哥,总没事吧?后来叫着叫着,他家人也跟着改口叫他元元了……诶呀,这都是十年前的事了,你不提,我都忘了他还有这么一段羞臊过往……”

“奥……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因为他名字念得快像‘解元’,你们才这么叫他。”

一时间,纪轻舟心底生出了种好似发现了死对头黑历史的感觉,既诧异好笑,又夹着丝诡异的兴奋。

“你这倒是个我没想过的思路。”骆明煊也是一脸发现了新大陆的表情。

纪轻舟止不住嘴角上扬,正要与他再交流交流某人的黑历史,就被身边人撞了下胳膊。

他顿然回神,转过身问:“怎么了?”

解予安一言不发,只用筷子轻轻敲了敲碗沿。

“夹菜是吗?”

纪轻舟直起身扫了眼桌上的盘子,道:“有鸡、鸭、鱼、虾,还有燕窝,鸽子蛋……”

“想吃什么啊?宝官人?”

后面三字他故意说得轻悄而缓慢,藏着浓浓戏谑之意。

解予安神色不自觉僵硬了一瞬,接着压低嗓音道:“别听他瞎说。”

“不见得是瞎说的吧?”

纪轻舟轻笑了几声,伸长手臂用勺子舀了两个鸽子蛋,剥了壳放到他碗里,“就这么在意吗,宝哥哥?”

解予安一派淡定自若地用筷子夹起碗里的几根萝卜丝放进嘴里,仿佛没听见般,不作回应,而背阴处的耳廓却有些微的发红。

纪轻舟见他不语,觉得无趣,笑了笑便不再拿此事调侃他。

随即又伸手夹了两只白灼虾到碗里,一只自己吃,一只剥壳后沾了点酱料,放到解予安碗中。

暮色将近时,新郎官前来敬了酒,之后便在一堂的欢声笑语中结束了筵席。

转眼天色近黑,纪轻舟和解予安、黄佑树一道先返回了解家位于西中市的居所。

作为他穿越来的出生点,纪轻舟对这栋洋房的装潢摆设可称得上是记忆深刻,感触颇多。

沿着酒红色的木地板上楼,穿过那镶嵌着彩色玻璃的对开铜门,往前走到头,右转便是解予安的房间。

即现代民宿的“206”号房。

房间没有上锁,提着行李箱走在前边的黄佑树刚伸出手去握住门把手,纪轻舟扫了眼窗外皎洁的月色,叫停他道:“等等,我来!”

黄佑树疑惑地收回手看了他一眼,没有多问,就退后两步让出站位。

纪轻舟松开解予安的胳膊,轻吸了一口气,上前一步,握住门把手,旋转开启。

咔嚓一声轻响,他推开房门,走进了昏暗的屋子里。

等候几秒,果然,无事发生,哈哈。

纪轻舟暗叹了一口气,转身回去开了灯,抓住解予安的胳膊,领着他进屋。

“这是不是还是你第一次来这住?”

纪轻舟带他坐到窗边的沙发上,一边脱下外套,搭在沙发椅背上,一边随口闲聊:“听阿姨说,这是去年才建好的房子。”

解予安将手杖靠在沙发扶手上,“嗯”了一声。

“那我给你说说房间的布局,你自己在脑子里画个地图。”

纪轻舟在另一张沙发上落座,懒洋洋地后靠椅背介绍:“这是一间窗户朝南的卧室,面积包含盥洗室大概三乘二丈。你所坐的沙发在房间西侧,背靠窗户。东侧靠墙是床铺,西面靠墙有个大衣橱,衣橱旁边是浴室门……”

在纪轻舟的讲述声里,黄佑树放下装行李的皮箱,在屋里稍微收拾了下,随后朝纪轻舟道:“少爷,纪先生,我先出去了,你们有事喊我。”

纪轻舟点了点头:“你早点去休息吧,也累了一天了。”

黄佑树出去后,两人又坐在沙发上闲聊了一会儿,接着纪轻舟便如往常一样,给解予安备好了洗澡水和换洗衣物。

趁着解予安泡澡的时间,他坐在沙发上,拿着本子和铅笔又开始画图。

说好要在一周内给沈南绮和陆雪盈设计好晚宴礼服的,结果这一下就过去了三天,他只设计完成了沈南绮的礼服,陆雪盈的那两套甚至没什么思路。

在纸上刷刷地画了一阵,纪轻舟倏然皱眉停笔,有些暴躁地撕下纸页揉成一团,随手抛向一旁。

握着铅笔皱眉思索片刻,他忽地又抬起眼,扫向那被远远抛到了盥洗室门边的纸团,盯了三秒,无奈地叹了口气,起身过去捡起纸团丢进了垃圾桶里。

正当这时,盥洗室的木门开启,解予安带着一身潮热的水汽出来,手里握着条黑色丝巾般的东西,疑惑问:“这是何物?夹在我睡衣里的。”

纪轻舟情绪正烦躁,刚要随口敷衍一句“不知道”,目光扫过去时却不禁一滞,认出了那物。

未等到及时的回答,解予安又捏了捏手里丝滑带着些弹性的轻薄面料,试图分辨出它的用途。

纪轻舟见状难得有些羞耻,忙伸手从他手里夺过,说:“这是我内裤,可能收拾衣服的时候不小心夹里面了。”

解予安微微愣了愣,第一反应是:“这般狭小?”

“什么话!”纪轻舟下意识呵斥,“注意你的言辞!”

对上解予安略显疑惑的神色,过了几秒,方冷静下来道:“内裤最重要的是贴合身体所营造的私密性,包裹得紧密严实方不失体面。

“哪像你,整天穿着条薄薄的平角大裤衩晃来晃去,跟挂空挡有什么区别?也不嫌□□漏风。”

解予安贴身穿的确实都是宽大的平角直筒裤,有长有短,有丝质的也有棉质的。

这时代尚未产生真正意义上“内裤”一词的概念,即便他这样辩驳了,他也没觉得自己穿的有什么奇怪之处。

反倒是纪轻舟的内裤,凭照刚才所触摸的手感判断,身为裤子连裤筒都没有,好说就是由两块狭窄料子拼接而成的碎布头。

想象了一下那窄小而轻薄的布料紧紧贴合的样子,又在底裆位置设计了类似承托作用的口袋,用于放置那物,这不能说不实用,确有一定保护性,但委实太过超前,形象放浪,不能接受。

短短几十秒间,他对纪轻舟的感观都变了。

“你平时都穿着此物?”

“是啊,你这是什么表情?”

“君之观念,真令我耳目一新。”解予安状似镇定泰然地说道,却在迈出右脚时,同时地伸出了握着手杖的右手。

他同手同脚地走了两步才调整过来,沉声强调道:“收好它,别让旁人看见。”

纪轻舟随手将内裤塞进了裤兜,于心里暗骂了他一声迂腐。

第32章 淘宝贝 竟还有人比你思想更迂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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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虽不用上班,但受生物钟影响,纪轻舟二人还是在八点左右就已自然醒来。

但醒是醒了, 被射进房间的朝阳暖融融地照耀着,两人谁都不想起床。

于是一个就干脆坐起身,靠在床头画图,一个背着阳光躺在被窝里, 在身旁传来的铅笔摩擦纸页的“刷刷”声响中打盹。

解予安有时也困惑,他本不是嗜睡之人,尤其在失明之后, 因思虑过多, 常难以入眠。

但自从纪轻舟到来,对方身上也不知具备着何种魔力,总能给他营造出一方安逸空间, 令他神经不自觉地放松, 睡眠质量也大大改善。

例如此刻, 他清醒没多久,听着那窸窸窣窣的笔刷声, 转眼又睡了过去。

两人就这么拖拖拉拉地在床上躺着,一直拖到了快九点, 纪轻舟绘制完陆雪盈的第一套礼服设计图, 才慢悠悠地起床换衣。

而此时,沈南绮早已赶去学校上班, 至于解见山, 他所乘坐的早班火车估计都快到上海了。

吃完早餐,已是接近十点,距离下午一点的火车还剩三个小时。

原本在纪轻舟的计划中, 既然都来苏州了,那自然得去逛逛观前街,吃吃茶食,再去本地的布料市场转转,看能否收获什么灵感。

不过显而易见,他的时间来不及,便只能将“荡观前”、“孵茶馆”的活动放到下次尝试,这次就先去逛布料市场。

恰好,在他们起床后不久,骆明煊就带着自己的行李箱跑了过来,说要同他们一起回上海。

听闻纪轻舟想去逛布料店,身为本地人的他立即来了精神,自告奋勇做带路人。

尔后,纪轻舟就被他带去了泰明祥,即骆明煊自家的绸缎庄。

毕竟这家店是距离他们最近、规模最大的一家绸缎庄,就开在西中市大街上,离国学书斋不到百米。

“我算是知晓,你和邱文信、骆明煊,你们三个为什么会成为发小了。”

隔着十几米路,望见绸缎庄正门上方悬挂的红底金字招牌时,纪轻舟不由得拉了拉解予安的袖子,扭头凑近说道。

都住得这么近,三个年龄差不多的男孩很难不成为朋友,况且还有骆明煊这个超级无敌自来熟从中调和。

解予安听闻骆明煊说要带路,便知目的地必然是泰明祥。

就这百步远的地方,他本不想过来,却被纪轻舟以饭后还没散步的理由硬拉了出来,故心情不是特别美妙。

闻言,他口吻冷淡道:“解家祖宅在桃花坞东首,骆家在西首。”

言下之意,就是他们以前住得并不近。

“哦。”纪轻舟不是很感兴趣地应了一声,心想那又如何,桃花坞到西中市不就这么一两公里路。

两人闲聊的工夫,骆明煊已经跑进了自家店里,和掌柜打了招呼,并搬来了一张椅子放在大门旁太阳晒不着的地方,让解予安一进门就能坐下休息。

纪轻舟虽说对泰明祥没什么新鲜感,不过在跨过店铺门槛,望见宽敞空间内满堂满架绚丽多彩的丝绸锦缎时,仍是眼前一亮,心情随之跃动起来。

他将解予安安置在门口的座椅上,请掌柜帮忙照顾,接着便在骆明煊的陪同介绍下,绕到柜台里边,近距离地观赏挑选起面料。

泰明祥真不愧为苏州数一数二的绸缎庄,比起上海的分店,这家铺子的货显然颜色更全,花样更多。

纪轻舟简直被那悬挂的一匹匹绫罗绸缎晃得眼花缭乱,若非囊中羞涩,真想将喜欢的都扯个几米样料回去。

不过话虽如此,转了几分钟后,纪轻舟还尚未看到令他特别钟意的料子。

这店里的绸缎虽华美,但颜色和纹样上终究传统古板了一些。

并非说这样的料子不好,但确实难以激发他的创作灵感。

直到走进店铺东侧专供贵客的挑选区,他的视线顿时被悬挂于横架上的一匹白色真丝绡吸引了。

这素绡本平平无奇,令他看中却是那轻薄面料上自由散落的梨花刺绣。

细碎的白花、浅青的绿叶,一簇簇看似无规律又布局合理地装饰于半透明的素绡表面,使这平淡无奇的面料在增添了几分鲜活感与重量感的同时,也更为的清新秀雅。

看到这匹料子的瞬间,他就联想起了春日清晨被盈盈朝阳笼罩的花园与草坪。

“这都是手绣?”纪轻舟拿起面料仔细查看上面的绣花。

斜向的线迹精细均匀,紧密而平展,正反面有着相同的缎纹效果,自然光下透着柔和的光泽感,看来是苏绣。

“那自然是手绣啊!”骆明煊一脸的理所当然,“早几年,我娘还买过什么绣花机器,结果绣出来的那是个什么东西,根本没法细看。”

纪轻舟点点头,摸着那绣花真丝绡思索了几秒,接着便转头询问掌柜怎么卖。

他想自己已经找到沈南绮那套礼服的主面料了。

掌柜一直注意着他们的动静,闻言就快步小跑过来,看了眼纪轻舟所指的料子,露出温和笑容道:

“先生,这料子是按整幅卖的,若要裁开,难免会破坏了上面的绣花。”

“那这一幅是?”

“这一幅长约两丈,幅宽二尺半,您要的话,给你八银圆包下。”

“八元?”纪轻舟愣了下。

近九十的幅宽,七米长的手绣真丝绡,只要八元!

那差不多便是四角一尺,比骆明煊给他的苏罗定制价还便宜!

纪轻舟简直被这价格震惊,当即道:“我要了。”

因为前两日才收到了沈南绮给的三十元零花钱,眼下他买起布料来也没那么抠抠搜搜了。

之后抱着淘宝贝的心态,他一层层架子、一匹匹布料地细瞧过去,结果还真被他又挑到了一匹好料子。

那是一匹浅蓝色的乔其纱,没有任何装饰或印花,就是单色的乔其纱。

但它的蓝却是如今市场上少见的低彩度低纯度的蓝,是一种淡雅甜美的奶油蓝。

纪轻舟记得解玲珑当初在他的画稿本上一眼相中的就是一件天蓝色的抹胸裙,故之后他给那小姑娘设计的裙子,主面料所想使用的就是蓝色的真丝雪纺纱。

但因为一直未找到合乎想象的蓝,他也就一直没有动手,这回总算是被他给遇见了。

纪轻舟招呼掌柜过来,询问价格后,请他帮忙裁十尺的料子。

这一笔又花费了一块半。

在等候掌柜裁布包装的时候,纪轻舟一边朝门口走去,一边问骆明煊道:“为何这的料子色彩花纹都要比上海的泰明祥齐全?”

照理说,上海的市场应该更大才对,而他去南京路的那家泰明祥选料时,就没见到有这般色彩齐全的雪纺纱。

“还能为何,上海的市场都快被洋布挤满了!你敢想象,那边的仓库甚至还有十年前的存货堆积?诶,如今乐意买传统丝绸的人是越来越少了,大家都喜欢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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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

骆明煊撇了撇嘴,一副无精打采的腔调,“但也没办法,谁让洋布花纹又多又新鲜,价格比丝绸便宜,产量还大……”

纪轻舟略微蹙眉,问:“你们没有考虑办个印花厂吗?”

“我大哥倒是有提过,被我父亲否决了,说是要坚持传统染印,实则就是怕投入大量资金买了机器办了厂,结果还是干不过那些洋人的厂子,最后亏得血本无归。”

纪轻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据他所了解,国内至今还未有人投资创办过机器印花厂,等于说这条道路上的创业前景对国人而言还属于空白未知状态。

尤其骆家又是百年老字号的绸缎庄,卖的就是传统风味,对新事物有所顾虑也很正常。

两人闲聊着走到了店铺大门旁。

听见两人脚步声走近,被冷落了足有十几分钟的解予安心情稍霁,刚想佯装悠闲地端起茶杯浅喝一口,手里的瓷杯便被一只手夺了过去。

纪轻舟正有些口渴,见解予安端着茶杯又不喝,便直接拿过来咕噜两口把杯里的水喝了个干净。

他随手把空茶杯塞回了解予安手里,侧身看向骆明煊,接着方才的话题问:“那如果有比洋人更多更新鲜的图样,你敢于一试吗?

“毕竟是苏州第一绸缎业巨商,你也不想眼睁睁自家产业被时代抛弃吧?”

这次他用的不是“你们”这个称谓,而是“你”。

“纪兄这是在怂恿我办厂吗?”骆明煊瞧着大大咧咧的,有些缺心眼,某些事情上却是直觉敏锐,稍加思索就明白了纪轻舟的意图。

“所谓更多更新鲜的图样就是你绘制的是吧?”

他笑了一笑,“不过你上次所给的图样确实新奇少见,连我们染坊的老师傅都说那匹罗染出来相当之漂亮。”

“那看来我们是有合作空间的。”纪轻舟说道,“你要是愿意出资办厂,我可以技术入股。”

“亏你也信我,我可从来没自己做过生意……”骆明煊闻言勉强一笑,有些纠结地搔了搔后脖子。

随后一歪脑袋道:“这样吧,回头我去找我哥他们谈谈,若他们愿意支持我,我就听你的,去办个印花厂。”

骆明煊确实对投资创业之事缺乏了解,但他自小就是个胆大敢于尝试的性子,又有家人兜底,故敢于做出承诺。

“可以啊。”纪轻舟欣然应声。

他本就是临时想到此事就提议了一下,若成了,于他肯定有好处,不成也不损失什么。

聊到这,掌柜也将他要的料子包好送了过来。

纪轻舟便止住话题,将棉布包裹的卷成一卷的两匹料子夹在了臂弯里,满足地回家。

·

下午,前往上海的火车上。

窗外景色流动不迭,不变的是笼罩原野的湛蓝天空与丝丝舒卷的白云。

回程因多了个人,纪轻舟四人正好填满了一个包厢。

纪轻舟和解予安坐一侧,隔着小桌,对面是骆明煊和黄佑树。

骆明煊嫌无聊,火车发车后不久,就问乘务员要了份《沪上日报》,兴致冲冲地翻到后面第四版快速浏览,随即一拍报纸道:“诶!果不其然,这一期信哥儿评的是状元楼美食。”

状元楼也就是解予安上次请客吃饭的那家宁波菜馆。

纪轻舟刚从包里拿出未读完的《福尔摩斯》,闻言好奇抬头:“是吗,给我看看。”

解家订的报纸基本都是专注报道时事新闻的大报,而邱文信父亲所办的《沪报》则为小型报,专注于登载本地民生衣食住行等日常琐事,内容包含短评、小说、剧谈、笑话,以及一些名优名妓的八卦等。

还别说,这小报的发展相当不错,销量有时甚至能超过那几个老派报社。

只能说民众都是八卦的,越通俗的反而越受欢迎。

纪轻舟平时除了给解予安念报,自己甚少翻阅报纸,这还是他第一次拿到《沪报》。

翻到后面一瞧,果然看到了邱文信所写的《谈状元楼》。

纪轻舟大致地浏览了一遍,邱文信所写的纯粹就是对于当日所点菜品酒水之评价,没怎么提及同席的伙伴。

他的文字简短而幽默,大部分是推荐,但也给其中两道菜色做了犀利的批评和排雷,闲暇读来其实还蛮有意思的。

纪轻舟正想着给某位请客的东道主念一念这文章,目光一瞥,却被上面的一则短评吸引过去。

——【近日上海女子风行新装,乃旧式旗袍所改。此新装衣身既长且窄,衣袖紧束,腰身更是异常狭小,太太小姐们穿上此衣,则玲珑曲线尽显,看似窈窕婀娜,斯文秀雅,实则胸凸于前,股凸于后,轻浮佻达,甚不雅观,与妓家无异,殊非自重之道。

而此等不雅服饰,竟惹女学生纷纷效仿,委实有害风俗。吾以为,这等不良风尚,当局应严查禁止,否则恐变本加厉……】

“什么玩意儿!”纪轻舟没读完,便忍不住咒骂出声。

扫了眼短评作者的名字,“鞠谨钦”,一看就是个顽固不化的老东西。

“哪来这么大脸,女士们爱穿什么穿什么,关他屁事。”

他直接将报纸拍在了桌上。

一看到这种老古董言辞,他便又想到了昨晚之事。

于是故意用左腿撞了下身边人的右腿,嘲讽道:“竟还有人比你思想更迂腐,真是开了眼了。”

解予安偏过头:“我惹你了?”

纪轻舟轻哼了一声,没有接话。

“哪呢?给我瞧瞧。”骆明煊见他神色激动,忙拿过报纸,扫了遍上面的短评。

随后附和说道:“哎那些死脑筋的冬烘先生,平日没事干,就爱管这些闲事。

“别说他们了,我家便有一个老顽固。就你给我做的这件皮衣,当日我从你店里穿回家后,便被我老爹骂了一通,说我像个吊儿郎当的纨绔子弟,一点不正经,非要我穿回那花花绿绿的绸子长袍,说看着吉利。但我哥、我娘和我养的狗都说这一身好看!

“这说明什么?我爹的审美连三旺都不如!”

骆明煊这不孝子显然私下对他爹积怨颇多,骂起他爹来真是声情并茂。

纪轻舟和黄佑树一时间都被他的口吻逗笑。

也就解予安还老神在在的,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骆明煊见纪轻舟不再生气,也跟着挂起了笑脸。

随即眼珠一转,前倾身体道:“诶,你做的这件皮衣着实不错,实不相瞒,它已成了我出席各种场合的战袍,我一天不穿它就没有自信。

“但战袍只有一件不太够穿,你能否再给我做上两件,别的款式的也可以。”

纪轻舟听到一半便知他的意图,后靠座背摇了摇头道:“排队等着吧,反正这两个月是没空了。”

“两个月都没空?这么忙啊,你都在给谁做衣服?”

骆明煊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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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有些失落,顿了顿又问:“你给元哥做过吗?”

纪轻舟抬眸扫了身边人一眼,轻笑了一声:“他哪需要我给他做,整个衣帽间都是他的衣服。”

闻言,安静了许久的解予安总算开启嘴唇,道:“你便是做了,我也不敢穿。”

“放心吧,就没想过给你做。”

“……”

话落,包厢内气氛骤然间冷了下来。

连火车的噪音都无法掩盖那令人尴尬的寂静。

骆明煊眼珠转溜着看了看纪轻舟,又看了看解予安,直觉告诉他,这两人都有些生气。

尤其他元哥,从他那微微下沉的嘴角与冷若冰霜的面色来看,估计气得还不轻。

“额,哈哈,元哥你的头发有些长了嘛,是不是回国来就没剪过?”

为了缓和气氛,骆明煊刻意岔开话题,提议道,“不若等会儿到了上海,就顺便去理个发吧?我知道有家理发店师傅手艺不错。”

话落,见解予安不理睬自己,他又看向纪轻舟,语带笑意道:“或者干脆让轻舟兄来理,反正他手艺也好。”

纪轻舟一口拒绝:“我顶多给你们做个造型,剪头这种事还得让专业理发师来。”

而解予安听着这话,注意到的却是他言语中的“你们”这个用词。

他也不知自己那股脾气从何而来,就直接回绝道:“不必了,左右也不影响视力。”

嗬,还开始卖起惨来了……

“真不知道每天在嘴硬些什么。”纪轻舟不由得吐槽了一句。

“我何时嘴硬了?”

明明火车行驶声嘈杂得很,纪轻舟吐槽声也不大,解予安还是清晰听见了他这句话。

“得了吧,就你那张嘴,大炮都打不穿。”

“……”

解予安又不开口了,面色比刚才更为紧绷。

纪轻舟撑着下巴看向他,莫名其妙的,看见解予安这张不高兴的俊脸,他又突然有点想笑,连带着方才燃起的那股气劲也一下烟消云散了。

好歹相处了一个月,对解予安的脾气,纪轻舟不说十分精通,也了解得七七八八。

对方什么时候是真拒绝,什么时候是“欲拒还迎”,他一看便知。

于是就故意作对般地朝着解予安说道:“等会儿就把你拉去理发店剪了。”

第33章 礼服 优美,真是优美

翌日, 依旧是个风和日丽的晴朗天。

两天没有到店里报道,纪轻舟颇有些挂念自己的成衣铺生意,这日便起了个大早, 比平时还要早半个钟头出门上班。

本以为这个点,祝韧青或许还没过来,结果一下电车,就见自家店门大开, 门口的旗帘被风吹得轻轻飘起,在朝阳映照下泛着灿然白光。

“早上好啊!”纪轻舟迈大步伐跨进店里,“我以为我会比你先到, 结果还是你快了一步。”

祝韧青正在店里打扫卫生, 听见声音,他当即转头望去,便见穿着一身雪白衬衣的先生正朝自己快步走来。

不知是否为长久未见的缘故, 在看到纪轻舟那干净清爽的笑容时, 他忽然产生了一种恍惚感, 觉得对方似乎比之前更为耀眼夺目了。

早起的睡意瞬间一扫而空,他不自禁地停下动作, 扬起唇角打招呼道:“先生早。”

“嗯。”纪轻舟走到缝纫机旁,摘下斜挎包问:“吃过早饭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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