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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婚纱 总能用这些巧思带给我惊喜
八月末的周末, 残暑未消,灼热的阳光明晃晃地照耀在大街一侧,衬得午后的静安寺路愈发的喧嚣杂沓。
忽而一辆黑色的奥斯汀汽车停在行道树浓荫之下, 一身衬衣西裤的年轻司机下车打开了后车门,尔后一个留着两撇小胡子、头发稀薄的外国绅士,牵着一位身穿白色软缎旗袍的美丽女子走下车来。
两人挽着手臂,举止亲昵地从洋服店门口的遮阳伞下穿过, 推开了时装店咖啡色的玻璃门。
店铺二楼工作区,裕祥时装店的老板严位良正专心指导着学徒给西服的领底纳衬,此时柜台伙计带着两位客人走上楼来, 看见老板便朝他喊道:“老板, 查尔斯先生来了!”
严位良当即直起身来,抬头瞧见那发际线有些上移的外国绅士拿着手杖朝自己缓步走来,顿然露出热切笑容, 边过去迎接, 边用流利的英文问候道:“查尔斯先生, 好久没见您了,您还是这么优雅!这位美丽的女士是?”
“我的未婚妻, 吴小姐。”那外国绅士简洁地介绍了一句。
未婚妻?和原来的那位夫人离婚了?
严位良心里闪过这个念头,转眼对上女子柔媚的双眼, 就点头向对方问候了一下。
随后, 他热情招呼着两个客人绕过屏风,走到另一边的待客区, 请他们在沙发上落座。
提起茶壶礼貌性地给两位倒了杯茶水, 问道:“查尔斯先生,今日是来做衣服的吗?其实您需要的话,打个电话叫我去您府上即可。”
“不, 不是我做。我们准备在明年的春天办婚礼,她看中了一套婚纱,让我推荐一位优秀的裁缝,我便想到了您。”查尔斯缓缓说着,就转头看向了他的未婚妻,棕褐色的眼睛里含着笑意,很是深情。
“看中了一套婚纱?”
严位良有些困惑地望向那位年轻小姐,他的时装店一般不会将客人定做的婚纱摆在橱窗,毕竟那衣服既昂贵又容易脏。
于是语气温和问:“您是在哪看中的?”
吴小姐浅笑了下,从包里掏出一本画册,翻到某一页,放在桌面上推给了对方,用带着点南方口音的国语柔声说道:
“我看中的正是这一套礼服,不知您这能否定做?不过我不希望您完全按照他画上的做,而是有些创意和改变,起码得是独一无二的。”
严老板一瞧见她拿出的画册,便猜到了她的心思,甚至都想到了她看中的是哪套裙子。
这《摩登时装》的画报虽然目前只出了两册,却着实在上海时装届掀起了一番骇浪。
尤其是洋服店,从未想到洋装还有这般多变的风格,新颖、大胆、前卫且各有特色,简直比巴黎来的那些新款还要新潮靓丽。
一些眼光保守的裁缝接受不了这过于时髦的风格,但即便表面上唾骂排斥,暗地里还是要偷偷收藏一本。
无法全盘接受,不代表不可以从中借鉴个别时髦元素。
而如裕祥这般的大时装公司,则更是人手一册,几个老师傅都快将两期的画报盘出浆来了,一边暗暗感叹此画师才华创意之卓越,一边抽着空闲时间挑着符合自己眼光的时装画做成成衣。
这倒并非是为了卖给客人,而是为了在锻炼精进自身技艺的同时,学习吸收更为新潮的观念与审美。
于他们这等老手艺人而言,只有亲手做了,才算是学到了。
严老板其实是认识纪轻舟的,不仅认识而且记忆深刻,毕竟在上海掀起窄袖、修身旗袍风潮的源头便是那个青年。
对解太太的这个外甥,他先前就存有欣赏之情,同时也分外感激,因为这新流行风尚给他店里吹来了不少旗袍生意。
而在这个月初,认出那时装画报的作者就是他曾抛出过橄榄枝的纪轻舟之后,他便只觉得后悔,当初怎么就没舍得花个高薪,将人请来店里工作。
以这年轻人的才华,即便开上三五百元、甚至更高的月薪也是值得的。
可惜现在为时已晚……他也是后来和解太太聊了才知道,这小纪先生当初所言的事业并非是在他姨夫的制衣厂工作,而是自己开了家时装店。
既然都自己做了老板了,那必然是花再高薪水也请不来了……
一想起此事,严老板又深感遗憾。
暗暗于心底叹了口气,他拿起画册看了眼,果不其然是那套极为华丽的金色礼服。
“吴小姐,我如实告诉您吧,您如果就拿着这张图来找我,我自是能给您一模一样地做出来,但您说希望能有些改变和创意,想要一套独一无二的婚纱,我个人觉得在这套衣服上做修改,实在很难达到您的预期。”
尽管知道这么说,损失的很可能不只是一门生意,严位良考虑过后,还是选择了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
“这幅画的画师我是认识的,他本人也是一位裁缝,您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帮您问到他的地址,您直接去找他定做即可。或者假如他愿意,您也可以请他绘制一张婚纱图纸,由我来给您制作。”
吴柏玲听着稍稍睁大了眼:“我还未想过这条路径,原来这画师也是位裁缝啊。”
她惊讶地叹出声来,惹得查尔斯困惑地看了看他们二人,她便同未婚夫用英文交流了一下方才和严老板的对话。
两人就此商量一阵,吴柏玲尽管对不认识的裁缝手艺不是很信任,但通过这册画报,起码可以确定对方在服装上的创意和审美是毋庸置疑的。
于是商量后便决定先去找这裁缝设计一套更为出众且漂亮的婚纱,假如对方愿意把制作权交给裕祥,那就再合适不过了。
“那么严老板,还请麻烦您给个……纪先生的服装店地址。”吴柏玲看了眼画报上的作者名字,恬然笑道。
“好,稍等,我去联系熟客帮您问问。”
严位良口中的熟客自然就是解太太了。
说罢,他便起身走到办公桌旁,翻着电话簿给解公馆打去了电话。
电话转接以后,没多久便被接通。
和往常一样,听电话的是个女佣,他礼貌问道:“请问解太太在家吗?我是裕祥时装店的严位良,有事想请教解太太。”
出乎意料的是,今日既是周末,又是学校的假期,沈南绮却不在家。
不过女佣随即就道:“老太太和二少爷在家中,您有急事的话,我可以请二少爷过来,或者帮您传个话。”
严位良闻言脑中一下冒出了那位蒙着眼睛的青年清凛冷漠的面孔,第一反应是挂断电话换个时间再打。
但考虑到查尔斯先生还在旁边等候,就摸了摸自己的后脖子,硬着头皮道:“那麻烦你问一下予安少爷,纪先生的店铺位置,谢谢……”
·
宝建路六号的工作室二楼,描画着卷叶图案的玻璃花瓶在阳光照耀下折射出凌乱斑驳的光影,映在全身镜旁的铁艺模特架上。
施玄曼伸手从模特身上拿来黑色的镂空针织披肩,展开披在了自己的肩头上,边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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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露出微笑说道:
“此次的衣服完成得很迅速啊,还未到一个月,付定金的时候您说至少需要四十五天的工期,我以为真得等上那么久呢。”
“毕竟招了人手了,总要快些的。”纪轻舟站在一旁,瞧着她问:“感觉怎么样,之前试穿的时候有些大,现在经过调整,合身了吗?”
“嗯,腰身舒适,这挂脖领子也不松了。”施玄曼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转换角度欣赏着镜中的自己,觉得颇为满意。
她所穿的正是依据第一期画报上的一件抹胸小黑裙修改设计而成的挂脖收腰连衣裙。
面料是一款轻薄而具有垂感的黑色平纹雪纺绸,里层则加了舒适柔软的真丝内衬。
裙身长及脚踝,贴合身形的流畅廓形将她的身材衬托得尤为修长窈窕,腰间的金色细腰带可系可不系,不系更低调典雅,系上则多了几分高贵奢华。
至于肩上的这一条针织披肩,她更是分外满意,黑色的羊绒纱线钩织而成的薄披肩柔软又保暖,方格形状的镂空花纹虽然简单,却经典百搭。
日常不论穿旗袍还是其他衣服,搭上这么一条披肩都能提升整体着装的精致优雅感,令她觉得性价比很高。
“很好,很合适。”施玄曼说着轻轻叹了口气,“我可太喜欢这试新衣服的环节了,就好像在拆礼物,每次换上一套适合自己的漂亮衣服,都是一个大大的惊喜。”
“等试衣服变成一项工作,你恐怕就不会那么想了。”
“您是说电影的戏服吗?”施玄曼反应过来,看向他问:“难不成您已经在制作戏服了?”
“哪有这么快,刚交了设计稿,还在等张导他们审核呢。”
纪轻舟说着从柜上的包装盒里拿出了一支胸花,递给她道:“这是这套衣服的赠礼,可以直接别在礼服的胸侧,或者别在腰带上、披肩上,任何你喜欢的位置都可以。”
“这是……白兰花吗?”施玄曼接过那胸花,用丝绸手作而成的两朵精巧生动的白兰花贴合在一起,缠绕在金色的胸针上,既精致又清新可爱。
“没错。”
“谢谢,真漂亮!”她扬起嘴角笑着,当即就将胸针扣在了披肩上。
纯黑衣裙上添了这么的一抹白色后,就显得更为清丽动人了。
“真可爱,您总能用这些巧思带给我惊喜,我现在是迫不及待想看看电影的女主角服装了,一定很漂亮。”
“你这么说的话,等戏服开始制作了,我可就时不时地请你来试穿调整了?”
“没问题,您尽管给我打电话,再忙我也会抽时间过来的。”
这就是住在一条街上的好处了,左右来回跑一趟也不费什么时间,施玄曼答应得很干脆。
随后,两人聊了几句电影话题,施玄曼便支付了这套裙子的尾款,提着重新包装好的礼盒,神采焕发地离开了店里。
而就在她离开后不久,纪轻舟刚进工作间,准备继续忙碌工作,楼下就传来了阿福的叫声。
他趴在楼梯口高声喊道:“先生,来客人了!”
“来了!”纪轻舟将才穿好的针线插在了人台上,转身边脱围裙边跑下楼去。
将围裙随手挂在了楼梯扶手上,走进会客厅,就看见一位穿着深色西服的外国绅士同一个年轻的华人女士正闲聊着坐在长沙发上等候。
通过对两人着装的判断,他觉得这多半是笔大生意,便抬手示意胡民福去沏壶热茶来。
随即拿上笔记本和钢笔,在一旁单人沙发落座,朝两人温和道:“下午好,两位,有什么需求,请尽管和我说……”
第82章 助眠香 解予安你……
尽管被新上门的生意耽搁了一些工作时间, 纪轻舟依旧赶在晚饭时回到了解公馆。
太阳西落后的一楼大厅光线分外黯淡,却也衬得洒入长窗的月色愈发明净皎洁。
纪轻舟在外面时看见大餐厅灯光亮着,以为解家人这会儿应该在吃饭, 结果走进大餐厅一瞧,却见室内空荡寂静,仅解予安一人孤零零地坐在长桌旁。
晚餐还未开始,女佣刚把擦得干净透亮的餐具送上桌来。
纪轻舟带着专程跑到门口迎接他的小狗走向餐桌, 疑惑问:“怎么就你一个,其他人呢?”
“在医院。”解予安平淡回答。
“医院?”纪轻舟不由得有些吃惊,但看解予安的神情也不像是出了什么大事的样子, 便接着问:“谁生病了, 不严重吧?”
“是兄嫂分娩了,午间去的医院。”
约莫是听出了他语气中夹带的关心情绪,解予安特意解释了一句, “刚来电话, 母子平安。”
“奥, 吓我一跳,你这人说话怎么说半截的。”纪轻舟舒了口气, 拉开了他身旁的椅子落座。
“所以今晚就我们两个吃是吧?那可以开饭了,忙了一下午, 我快饿死了!”
他随口抱怨了声, 招手让佣人送来晚餐。
等待饭菜上桌时,就边给解予安摆餐具, 边闲聊道:“这么说, 你嫂子这次是给你添了个侄子了?”
“嗯。”
“连解玲珑也去了吗?让她看看弟弟?”
纪轻舟说到这,忽而想起之前聊过的某个话题,撞了撞解予安的胳膊肘笑道:“你哥这年纪轻轻的都有两个孩子了, 你还怎么跟他比?”
“不存在的东西,有何可比性?”解予安话语淡漠满不在乎:“即便无嗣我也不在意。”
“这会儿你开始装不在意了,忘了你之前是怎么说的了?
“‘我哥在我这个年纪,解玲珑都会走路了’,是不是你说的?”纪轻舟刻意模仿着他的语气,三分讥笑、三分薄凉、四分漫不经心地学舌道。
“我是陈述事实,有错?”
纪轻舟“嘁”了一声:“嘴硬吧你就。”
不一会儿,一道道菜肴都端上了餐桌。
今夜就他们两人用餐,菜色比平时少了几道。
纪轻舟刚给解予安盛了碗米饭,转头看到面前摆放的一盘绿油油的蔬菜不禁面露难色:“怎么还有苦瓜啊,谁爱吃苦瓜?你吃吗?”
“嗯。”解予安平静点头应声。
“那我给你多夹点。”
说罢,就用公筷往他往碗里夹了两大筷子的清炒苦瓜。
之后一边吃着饭,他一边暗暗观察着解予安的脸色,见他一口苦瓜,一口米饭,吃得面不改色,忍不住问:“不苦吗?”
解予安摇了下头:“你可以试试。”
“真的假的?”纪轻舟看向面前盘子里的蔬菜,不禁开始怀疑解家的厨师是不是往里添加了独门秘技,使得它变得可口美味了。
考虑片刻后,就试探性地夹起一片送到嘴边,咬了一小口。
还未等咀嚼,霎时间,一股浓郁的苦涩便在舌尖蔓延开来。
纪轻舟面色大变,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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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其吐了出来,往嘴里塞了几口味道浓郁的酱肉。
回头见解予安依旧慢条斯理地吃着那绿油油的蔬菜,不由啧啧称奇:“你的味觉系统是不是比较迟钝,就跟你对爱情的感知一样麻木。”
“为何不怪你的味觉过于灵敏?”
纪轻舟挑了下眉,旋即就夹起碗里那剩下的半片苦瓜放在手上,递到了蹲坐在他椅子旁的小豪嘴边。
小狗见有主人喂食,刚幸福地咧开嘴,结果嗅了嗅那食物后,又把嘴闭上了。
看了看纪轻舟的脸色,又看了看他手上的苦瓜,若无其事地把头扭向了窗边,仿佛窗外有什么吸引它视线的东西。
纪轻舟哼地轻笑了一声,转头朝身边人道:“瞧见没,狗都不吃。”
解予安即便看不见也知道他做了什么,口吻含着些许促狭意味道:“嗯,灵敏如狗。”
“啧……跟你无话可说。”
纪轻舟一时想不出反驳他的话语,只好擦了擦手,继续吃饭。
·
夜里约莫八点半时,沈南绮和解见山带着解玲珑从医院回来,解予川和梁管事则还在医院里,陪伴照料着产妇和新生儿。
纪轻舟从二楼书房的窗户瞥见车子灯光驶进花园,猜到是他们回来了,就下楼去同两位长辈聊了几句,问了问医院里的情况。
得知一切安好后,便又回到了书房继续画图。
就在他拿着速写本和铅笔躺到安乐椅上没多久,书房门被打开,刚洗完澡、头发还有些潮湿的解予安拿着手杖走进门来。
纪轻舟瞟了他一眼,说道:“你爸妈刚回来,我去问过了,你嫂子和你侄子都挺好的。”
“嗯。”解予安应了声,听声音判断出自己的安乐椅已经被霸占,就一声不响地走到了靠窗那侧的椅子坐下休息。
“在画稿?”他落座时问道,“昨日不是已画完了吗?”
“嗯,电影戏服是画完了,今天又接了一单新的。”
纪轻舟握着铅笔在纸上打着草图,悠然陈述道:“新客户是个英国人,看他名片好像是个银行家,还是工部局的干事,带着他未婚妻过来定了套婚纱,但是呢,只要婚纱设计图,不用我做。
“我本来还想他这般不信任我的手艺,那我必须得给他加个价,结果他开口就是贰佰银圆买断,这还有什么可说的呢,我给报社的稿子八张才六十四元,这钱不赚我真是良心难安。”
解予安听着轻轻笑了声,也不知是被他的话语逗笑的,还是为他接到这笔生意而高兴。
“但这两百块也不容易赚啊,那吴小姐提了好些要求,既要高贵、纯洁,能被大众眼光所接受,又要足够独一无二,与众不同……“
“洁白的婚纱美则美矣,但有点无聊,干脆打破色彩均衡吧,就怕他们接受不了……”
解予安听他话语散漫没个重点,似在做自我思考,便没有出声,安静地靠在椅背上等候。
倾听着铅笔摩擦纸页的窸窣声响,漫无目的地发散着思绪。
不知过去多久,走廊外响起了落地钟的钟声,他暗暗点数了一下,已经九点了。
恰逢此时,耳边传来了纪轻舟合上了本子的声音,他便问道:“画完了?”
“嗯,顺利产出了一个垃圾。”纪轻舟一副习以为常的语调说道,紧接着坐直身体,拿起桌上另一本画本,翻开空白页,开始给宋瑜儿布置明天的临摹作业。
既然没有灵感,那就索性换换思绪,反正客户给了半个月的时间,也不着急。
解予安以为他准备结束今晚工作了,就道:“九点了,可以回房休息了。”
“你困了吗?那你先去睡吧,我给宋瑜儿布置个作业。”
纪轻舟打了个呵欠,说道,“睡不着的话,在枕头上撒点你的助眠香水,抱着枕头睡好了。”
解予安闻言忽感不悦,嗓音低沉道:“你当我几岁?”
纪轻舟抬头看向他,见青年又摆着一副瓷器般冷漠的面孔,不解地蹙了蹙眉道:“我说什么了,你又不高兴?不是你自己说的那香味助眠吗?”
解予安抿了抿唇,沉默不语。
过了会儿倏然起身,拿着手杖不打一声招呼地走了出去,还顺带重重地关上了房门。
“怪脾气。”纪轻舟嘀咕了一声,低头面对着纸张,大脑里一片空白,眼底浮现的全是解予安刚刚那张冷峻的面孔。
不可否认,他的心情也有些受到了对方情绪的影响。
拿起水杯喝了两口润润唇,他起身走到窗边,打开窗台,靠着窗台欣赏了片刻外面的月色,吹了吹夜风。
尔后才转换思绪,回到书桌旁,继续绘制设计图中常使用的一些人体动态图。
一连绘制了十几个人体,将近十点时,纪轻舟总算结束今日工作,关了桌上台灯,收拾好东西,回到了卧室。
房间里氛围一如既往寂静安宁,唯有电风扇嗡嗡地吹着风。
解予安盖着条薄被背对着门的方向侧躺着,后脑勺的头发被风扇吹得轻轻飘起,瞧着还挺惬意。
纪轻舟扫了一眼,没打招呼,直接拿着衣服进了浴室。
一番洗浴之后,他换上睡衣出来,关了大灯,躺到了床上。
深夜,月色清凉似水。
等靠上枕头,适应了一阵黑暗环境,纪轻舟才发现窗帘未完全闭合,宁静的月光正从缝隙中探入进来。
他懒得再起身去拉窗帘,这点光照还影响不到他的睡眠。
闭了闭眼后,他翻了个身对着解予安的后脑勺发起了呆。
侧边一缕狭长的月光正好打在解予安耳朵上,被风拂动的发丝在这朦胧光照中闪烁着纤细光影。
纪轻舟注视着眼前颤动的发丝,倏感浓重的倦意席卷而来,想要就此睡去,但想起某人方才憋着气不悦离去的样子,还是决定哄一哄他。
于是扛着困意,嗓音低哑地试探问道:“睡了吗,解元元?”
解予安静默片刻,翻过身来平躺,回道:“没有。”
“睡不着?”纪轻舟语声低柔,“还是有什么心事?”
稍等片刻,未听见对方回答,便又问道:“要不要助眠香?”
“嗯?”解予安给了个疑问词,似是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纪轻舟便直接伸出手放到了他的枕头边:“泡澡的时候往水里倒了点,香吗?”
“没闻见。”解予安带着一副不冷不热的单调语气道。
“这么近还闻不到?我都闻到了,你是不是鼻塞了。”
他咕哝了一句,索性伸长手臂压在了他的脖子上。
隔着薄薄的衣袖,手臂上传来男子脖颈处温热的体温,纪轻舟还以为自己会被马上推开,不料解予安却一动不动的,颇为安静。
他嘴里轻轻笑道:“怎么了,解元元,被我锁喉动弹不得了?”
解予安默不作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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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什么,却连喉结也不敢滚动一下。
散发着熟悉香气的热腕静静地压在他的脖颈上,探出袖子的些许手腕肌肤紧贴着他的动脉。
虽只是轻轻地搭着,他却觉得自己整个脖颈都已经麻痹了,有种不能呼吸的错觉。
看似漫长,实则只过去了短短十几秒,解予安便忍不住抬手握住他的手腕提了起来。
一瞬的犹豫后,近乎本能地抓着他的手腕抵在鼻端,细嗅了一下那淡淡的幽香。
纪轻舟此时已有些昏昏欲睡地半阖起了眼眸,感受到手腕内侧被喷洒的温热鼻息,他顿然回神,条件反射地抽出手来。
“解予安你……”说到一半,难以继续,只觉手腕内侧火烧火燎一片,指尖也不禁微微颤动。
“嗯?”肇事者带着鼻音的语气词倒是沉静如常。
“算了,我不说了,不然你又要说我自作多情。”
话落,纪轻舟翻过身平躺,闭合眼眸道:“睡吧,我倒数五个数,你的烦恼就消失了,可以安眠了。”
解予安嘴唇微动,刚想说一句“幼稚”。忽而眼睛部位一沉,微凉的手指携带着熟悉的馨香覆盖在了他的眼睛上。
像是那种哄孩子时常使用的,最粗劣的变戏法手段,蒙住眼睛,倒数五秒,承诺就兑现了。
可到头来,纷纭复杂的心事未能消失,纪轻舟究竟说了什么,解予安也没能听进去。
短短数秒的时间,他的世界就仿佛按下了忙音键般空寂无声。
直到那柔软的触感撤离,才于萦绕周围的清甜香味中,听见自己急促的怦怦不停的心脏跳动。
接着,后知后觉的,从面颊至耳际泛起了大片热潮。
第83章 定价 有梦想是好事
翌晨, 天朗气清。
吃过早饭后,纪轻舟独自搭乘电车到了工作室上班。
此时时间才刚过九点,而二楼制作间的员工们则都已就位, 开启忙碌的一天。
在施玄曼的单子结束后,工作室客人的单子就只剩下了江珞瑶定做的黑色鱼尾晚礼服。
这件衣服纪轻舟选择了亲自上手,带宋瑜儿一块儿制作。
衣服从一周前开始打版剪裁,经过两次坯样的试穿和调整, 到现在缝制工作已基本完成,但礼服上的百合花绣片,他才刚开始制作。
至于冯二姐和两名制衣女工, 纪轻舟交给她们的工作是一套女士的小西服套装。
并非客人所定, 而是考虑到楼下会客室实在太空旷,摆着几台模特架,结果一件成衣也没有, 多少令不熟悉的客人感到没底。
所以便从之前绘制的设计草图中选择了一套, 来交给冯二姐制作。
一款大蝴蝶结领的雪纺衬衣, 选用的是黑色小波点花纹的面料。
外面搭配一件深灰蓝的女士西服短外套和一条阔腿长裤,时装风格干练、时髦又冷艳迷人。
尽管此时不论中西方女士都甚少穿裤装出门——这一点可能还是国内环境更好一些, 为了保暖、方便农作考虑,平民女子劳作时常穿裤装。
至于西方, 例如巴黎, 女子只有在骑马和骑自行车时才被允许穿裤子。
不过纪轻舟才懒得管这些,左右他这套衣服做出来就是用来展示设计理念的, 也没打算出售。
话说回来, 到了工作间后,纪轻舟先花了十几分钟的时间检查了宋瑜儿的作业,用蓝色的自来水笔做了修改示范, 随后就穿上围裙,坐在光线明亮处开始制作礼服上的立体花绣片。
先在网纱上拓好需要绣制的百合图案与蜷曲的叶片,用铁丝进行包边固定,之后便可用手针穿过管珠和亮片进行花瓣的填充排布。
掌握技巧以后,这项工作其实并不难做,只是需要足够多的细心和耐心。
一旁,宋瑜儿同样对着绣绷,手握钩针,做一些基本功的学习训练。
作为学徒,她现在的生活便是上午跟着纪轻舟做衣服,下午学习一到两种图案或面料肌理的表现技法并加以练习巩固,晚上再完成纪轻舟布置的绘图作业,的确是做到了她师父收徒时所说的,忙碌得几乎没有自己的私人时间。
一边做着活,一边时不时指导小徒弟几句,同员工们聊些家常八卦,上午的时间转瞬即逝。
到了正午时分,随着订餐菜馆的伙计送来午饭,大家便都暂停手上活计,下楼吃午饭。
“我看你钩针的锁链绣已经掌握得不错了,下午可以试试手缝针,一般来说用钩针会方便些,但手针做的更为精致细腻,精准度更高,像礼服定制的话,还是需要熟练掌握这项……”
纪轻舟同宋瑜儿一道下楼时,还在给小姑娘布置着任务。
胡民福瞧见他从楼梯上下来,先是疑惑地眨了眨眼,旋即提醒道:“先生,二少爷刚给您把饭送楼上去了,您没看见他吗?”
“啊?他去楼上了?”纪轻舟抬头瞧了眼,冲回头看向自己的宋瑜儿等人道:“那你们去吃吧,我去楼上看看。”
说罢,又转身上了楼。
到了二楼过道,他正打算打开书房门瞧一眼,这时忽然听见一旁的会客室里传来了轻缓的钢琴乐,听起来像是留声机在播放。
纪轻舟疑惑地推开了会客室房门,就看见穿着身暗蓝色长衫的解予安坐在蝴蝶桌旁的靠椅上,面前的圆桌上,除了三层的彩漆食盒,还放着一台精致华丽的手提箱式留声机。
此时留声机盖子开启,伴随着唱片的旋转,正播放着抒情优美的古典钢琴乐。
“这是哪来的?”纪轻舟拉开了桌旁的椅子落座,观赏着眼前的留声机问。
皮质的外壳,简洁精巧的构造,音质也很是不错,看起来不便宜。
“来的路上去洋货店买的,少爷说您无聊时可听听,花了快五十大洋呢。”
黄佑树见他家少爷不打算开口,身为一个贴心的仆人,就帮着回答道,“机器倒还好,唱片却要两块大洋一张,光是买的这八张唱片,就要十六块了。”
“这么贵啊,其实没什么必要,我在这哪有无聊的时候,忙都忙不过来。”
“画稿时不能听?”解予安提道。
“可以是可以,但这是手摇式的吧,一张唱片又只能放个三五分钟的,放一会儿就得起来换,多麻烦啊。”
解予安闻言,微微沉下了唇角,似不大高兴。
纪轻舟见状,便又笑了笑道:“不过也挺好的,手提箱式的搬来搬去方便,平时么,你坐我书房休息能听,客人来试衣服还能加个背景音,想想还是挺有用的。多谢啊,元宝弟弟。”
解予安被他这多变的称呼惹得头疼:“好好说话。”
纪轻舟敷衍地嗯嗯了两声,接着便让阿佑将留声机挪去斗柜上,打开食盒,端出饭菜和碗筷开始吃饭。
·
由于会客室沙发有限,午饭过后,解予安就去了书房,躺在他心爱的安乐椅上午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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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正当纪轻舟准备靠在沙发上听会儿音乐小憩片刻的时候,偏巧工作室来了一位客人,是登利公司的老板张景优。
张景优是第一次来,考虑到几位女员工都待在一楼的会客室午休,纪轻舟就把他直接带到了二楼的会客间。
午后,银白的日光照耀着窗前一角,气氛悠然闲适。
张景优进门后,先在绕着屋子饶有兴致地转悠了一圈,随即就自来熟地脱了西服外套挂在衣架子上,在那布艺的单人沙发上落座说道:“您这房间布置不错,届时能否出租给我们剧组做黎小姐的化妆间?”
“啊?”纪轻舟刚给他倒了杯茶,就被他想一出是一出的请求听愣了。
“哈哈,玩笑话而已,活跃一下气氛,不必在意。”张景优依旧是一副不大靠谱的说话方式。
接过纪轻舟递来的杯子,喝着茶摇头道:“倘若是真的,我出个高价,你可愿意租给我们电影剧组拍摄?”
“那自然不行了。”纪轻舟拉了张椅子,隔着个茶水柜与他斜对而坐,不自觉地跷起了二郎腿。
“为何?我可是出高价的?”
“这都不是我的房子,怎么租给你?况且我这是工作室,要干活的,哪能随意让别人进进出出。”
“嗯,有理,我就欣赏你这对工作认真负责的态度,与我是同类人。”
张景优自夸了一句后,便从包里拿出了先前纪轻舟递交的一沓戏服设计稿,翻出几张图纸放在茶水柜上,说道:“你的稿子我们都审核过了,完美,没有任何问题,只不过有几套的价格嘛,一百多元一件裙子,是否太昂贵了些?”
纪轻舟拿起他抽出的那几张稿子翻了翻,叹气道:“张导,您怕是不知做这几套衣服要费多少道复杂的工序,别的不提,就这件芍药裙,从面料开始就得找专人去定制,真丝的缎子,光是主面料的价格就贵得很了。
“而布满整条裙子的那些闪闪发光的亮片、小珍珠、水晶等,也都不便宜,还得我们一针一线地手缝上去,做上一天,眼睛都能看瞎,您仔细想想,这衣服我定价一百五,贵吗?”
“嗯……我也觉得,您的定价是挺合理的。”张景优面对着他的目光凝视,一时也不好意思再讲价。
其实他资金是不缺的,只是没想到光是女主的戏服费用算起来,就达到了一千四百五十六圆,严重超出了他当初给女主服装的预算。
但纪轻舟所绘制的这些图纸又着实漂亮,每一套都是那样的优雅时尚,同样是超出了他们所有人的预期。
拍电影嘛,追求的除了卖座和赚钱,更重要的肯定是想出名,想要拍出一部能够一鸣惊人的好电影。
就当是为了梦想和艺术买单了!
张景优暗暗劝慰自己,接着便点点头道:“那好吧,就按您报这个价格定价。”
纪轻舟见他琢磨许久未开口,都已经准备拿上有老下有小,工作室还有那么多员工需要养活来卖个惨了,谁知张导这样好说话,稍微一劝,对方就不再压价了。
“那么此次先支付五百元,等会儿我给您开着支票,您自去银行支取。”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