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0(1 / 2)
<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如果雨落下》 20-30(第1/19页)
第21章 下雨天 “今天,好像是夏至。”
或许是老严的话起了作用, 班上大部分人神经一路紧绷,一天都不敢松懈,直到九月月考, 才稍微松了口气。
九月月考定在了国庆假期的前一个周。
这次一班考得不错。比起上学期期末考, 一班的平均分已经反超二班0.8分, 年纪前十一班也占了七个。
老严眉开眼笑, 成绩出来当天,买了四十九瓶AD钙奶, 人人有份。
据说那天的总结会上, 老严还当着全校老师的面说他们实现了弯道超车,以后也会把二班狠狠甩在后面。
但这个无从考证。
不过看二班班主任老肖一见到老严就翻白眼的反应, 这大概率是真的。
老严一向严厉内敛, 这倒颠覆了一班学生对他的认知。
同时也惊觉,原来老严这么爱他们。
他们的一点点进步, 就可以让他这么骄傲-
温夏在第四排靠窗的位置。她坐在这个位置, 看着紧挨着教室窗口的那棵树,树叶由碧绿转向枯黄,夏日里生机盎然的模样不知不觉间隐去了, 枯叶落叠在地上,下雨时总带着一股微糜的潮味。
断崖式降温那天, 温夏看到那棵树上只剩下摇摇欲坠的几片树叶。
风怎么吹都不掉。
她收回视线, 搓了搓手。
不知不觉竟到了冬天。
树阳是南方小城, 温夏无法理解景栩对冬天的描述——干燥, 肃冷, 像一把刀。
树阳的冬天,是软绵绵的湿冷。凉意附在每一缕风上,瞅准机会就从毛孔钻进身体, 然后蔓延到四肢百骸,遍布身体的每一寸。
之前天气好的时候,温夏每个傍晚从水果店回来,都会遇到林婆婆。林婆婆要么刚买菜回来,要么是已经吃完晚饭下来散步消食。
天气转凉之后,温夏几乎没怎么遇到过她了。
入冬后,景栩重新开始搭公交,温夏和他相处的时间又多了起来。
放了寒假,和之前一样,她见到景栩的次数屈指可数。
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除夕前一天。
这天温夏午休醒来,用清水随便洗了把脸,装了两套题在书包里。走出房间,去厨房冰箱拿了个三明治,才出门。
她走出单元楼大门,看到走在前面的景栩。
温夏眉眼不自觉染上了笑,以往他们正面遇见,都是他先打招呼。今天温夏深呼吸两下,以一种自认为最自然的状态,喊了他的名字:“景栩。”
景栩回头:“温夏。”
温夏快步走到他身边:“你要出去吗。”
“嗯。”景栩扬了扬手里对折的纸,是外婆写给他的清单,“去买点年货。”
“林婆婆呢,好久没见她了。”
“天太冷,她身体不好,我没让她跟我一起。”
气氛安静下来。
他们的对话总是这样,生硬地开始,再生硬地结束。
两人一同走过了陈旧的青石板路。因为要去的地方不在同个方向,景栩先上了公交,温夏还站在原地等。
除夕当晚,温夏没吃团圆饭,一直在房间里,听着大伯一家的欢声笑语。等听到“滚出来收拾餐桌”这句,她才起身出去。
赵雁蓉期间说了不少难听的话,她都沉默着听完了。
她不想像上一个除夕那样,起一些毫无意义的冲突。
把餐桌和厨房收拾干净,温夏跑下楼。
宋陆鸣没来,也不知道景栩会不会下楼。
温夏想,他应该会陪林婆婆下来转转。
可温夏在楼下等了又等,等到零点,他也没下来。
眼前是和上一个新年差不多的场景——在巷子间追逐玩闹的孩童,吃完团圆饭在巷口闲聊的大人,家家户户的窗户里透出明亮的灯光,还有满心期待的自己……
只少了宋陆鸣和景栩,温夏却觉得,这热闹被打了个对折。
零点刚过,温夏抬头,正好看见林婆婆家熄了灯。
她眨眨眼,轻声对着窗户说了句:“新年快乐。”-
过完元宵就到了开学的日子。
开学第一个周的周四早上,景栩被老严叫出去就没再回来。
开学第二个周的某个大课间,有大胆的姑娘拿了一个粉色信封跑到一班教室里,问温夏:“同学,可以帮我叫一下你们班景栩吗?”
温夏被她手里的粉色信封晃得愣神半秒:“他……没在。”
“那他坐哪里呀?”
温夏指了指景栩的位置:“那儿。”
“谢谢啦!”
女生走过去,把信封放到了他的桌肚里。
温夏抬眼看过去。
景栩的座位空着好几天了,从那天被叫走,就一直空着。
那天他甚至连书包都没来得及收拾,新课本还规矩地摆在课桌上,没人动过。
林婆婆生病了,需要做手术,他请假陪护。老人家某天夜里突然发烧,半边身子也瘫了,左手和左脚完全动不了。
医生说做完手术可能会好转,但是老人康复力差,完全恢复的可能性不大。
林婆婆住院的第五天傍晚,温夏在楼下,遇到过回来收拾换洗衣物和洗漱用品的景栩。
他看起来憔悴不少,长出了极短的胡茬,眼底一片乌青,眼睛布满红血丝。
看起来像是很久没合过眼。
这件事发生得突然,景栩到现在都一阵后怕。
他不敢想象,要是他没在,外婆一个人该怎么办。
温夏看得心头一惊:“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景栩摇头。
不过一秒,又改了主意:“你……会不会熬排骨汤?我按照网上都查到的方法尝试过,但外婆喝了两口就没再喝,应该是味道不行。
“如果你不忙的话,可以教教我吗。”
餐馆里能买到排骨汤,味道也不错。
但他想,自己好像还没为外婆做过什么,她爱喝排骨汤,他想亲手做。
温夏点头:“不忙。林婆婆家里还有排骨吗?”
“好像没了。”
两人先去了趟菜市场,买了十斤排骨和其他所需要的食材。
景栩学得很快,但他总想煮得更好喝一点,尝试了很多次。
他尝试第三次时,客厅墙上的指针正好指到凌晨两点。
他没道理拉着温夏陪自己熬夜,就让温夏先走。
“没事,明天周末不上课。”
温夏觉得,这种时刻,能陪在他身边也是好的。
景栩也怕自己尝试再次失败,就没再说什么。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如果雨落下》 20-30(第2/19页)
他试到最后,排骨只剩下一斤。
熬好汤,天已经快亮了。
他把汤装进保温盒,走出厨房,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的温夏。
她靠在沙发上,睡得很安稳。他没叫醒她,怕她着凉,去房间找了毯子给她盖上,才轻手轻脚开门离开-
林婆婆的身体似乎每况愈下,从春天到夏天,听说几乎大半时间实在医院里度过的。
景栩越来越频繁的请假也印证这一点。
细细想来,她以前能经常在巷口或楼下遇见林婆婆,还会陪她聊聊天。后来,碰见的次数越来越少。
一进入夏天,树阳的空气就变得粘腻无比。
巷口卖冰粉的小摊儿多了起来;各家超市和便利店里雪糕的种类和数量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成倍增长;空气里多了冰镇西瓜的味道,蝉鸣声声不知疲倦,树叶眨眼间也层层叠叠堆起来,街道碧绿一片。
六月的某个周一,温夏被噩梦惊醒。
天还没亮,巷子里有人养鸟,这会儿鸟已经叽叽喳喳叫个不停了。她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才爬起来。
温夏出门时,天才蒙蒙亮。
她走到楼下,灯光昏暗,将她的影子模糊虚化了。
突然,眼前微弱的光亮没了。
——单元楼下那盏将坏未坏苟延残喘的路灯,终于彻底报废。
到公交站,去学校的公交来了两班她都没上车。
到第三个班次,她看了看时间,望了一眼巷口,才上了车。
她已经快一周没见景栩了。
也不知道林婆婆在医院怎么样。
思绪随着车窗外快速倒退的风景乱飞,她想,等下午放学,去医院看看林婆婆吧。
林婆婆对她那么好,她哪怕是去陪老人家说说话也好。
不知道是因为早上那个被母亲亲手杀死的噩梦,还是因为昨晚忘记关窗户吹了冷风导致脑袋昏昏沉沉……温夏一整天都不怎么在状态。
好不容易熬到下午放学,数学老师还拖堂了十来分钟。
她在学校门口的小摊儿买了些水果,坐上了去医院的公交。
到了医院,温夏才恍然自己并不知道林婆婆的病房。
她去护士站询问,却得知,林殊菡女士十分钟前已经办理了出院手续,
温夏对护士姐姐道了谢,转身离开。
回去再把水果送过去也一样。
出院了,就意味着林婆婆身体好转。
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儿。
温夏走出医院大门时,天已经黑了。
车流流动缓慢,橙色和红色的车灯忽明忽暗,将眼前的街道,衬得像王家卫电影里的镜头。
陈旧,又充满难以言明的故事感。
医院门口没有公交站,得往左步行十来分钟,才有一个站。
温夏过去的中途,突然下起了暴雨。
她连忙从书包里拿伞,结果怎么都打不开。
她跑起来,到公交站时衣服已经被淋了个半湿。
所幸她运气不错,雨没再下,公交也来了。
上车后,温夏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心慌。
她很难形容那种感觉。像突然失去了什么,而明明什么都没失去。
只是,下过雨的空气本该是咸腥清透的,她却有些呼吸不上来。
只觉得空气依旧闷而沉。
思绪翻飞间公交停站。温夏下车,正好看见一辆黑色宝马从眼前驶过,因为下过雨,路面的积了浅洼,车轮碾过,溅了些泥点在她的校裤裤脚。
温夏并不懂车,但有一次和格格去求知堂,格格突突然喊:“”夏夏,别蒙我诶!”
当时温夏一脸正经解释:“真的没蒙你,这种方法背文言文真的有效。”
格格当时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后来她才知道,格格说的是那辆停在路边的车,“别蒙我”是格格给BMW起的外号。
此时,温夏看了看裤脚上的泥点儿,又看了眼只留下一股尾气的车,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
车窗贴了黑膜,天色又暗,车子驶得快,温夏没看清车内光景。
只知道车子很旧,看起来像是开了很多年。
往里走了些,她遇到楼里的几位阿姨。
温夏跟她们打了招呼,陈阿姨难得见她拎着什么东西来,就多问了句:“夏夏拎着果篮来的呀?”
温夏乖巧点头:“买来送林婆婆的。”
陈阿姨“哎呦”一声:“你来晚了,她和那个小帅哥走了。”
“什么时候的事?”
“就刚刚。”陈阿姨说,“听说是回堰青了,什么都没带走,但好像说不会回来了。”
“还回来干什么哟!人家本来就是富贵人家,体验结束就回去享福了呀!”另一位阿姨搭话。
她们说完,就一起往巷口走了。
她们期间还说了几句话,但温夏像是听不见了似的。只知道她们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远,直到完全听不见。
温夏一个人在雨后的凉风里站了好久。
丝丝缕缕的风蛮不讲理地侵入每一个毛孔,凉意渗透全身,她却好像没有知觉。
她只是面无表情地、茫然地站在原地。
好几分钟后,她才反应过来似的眨眨眼。
他离开了,没有任何征兆,也没有任何道别。
就这么离开了。
没有任何征兆吗?好像也不准确。
月晕础雨,任何事物发生都有前兆。
这次也有。
比如——莫名其妙的噩梦;苟延残喘了两年,终于彻底坏掉的路灯;猝不及防的大雨和突然打不开的伞;莫名其妙的呼吸不畅……还有——从她眼前急驰而过的那辆“别蒙我”。
只是这些,都被她理所当然地忽略了。
她知道他不属于这里,也知道他总有一天会离开。
可即使这是早就知道的事实,就这么兜头砸下来,她仍觉得,自己没办法接受。
她以为他们会有一个很有仪式感的告别。在他离开的时候,她会短暂地变成一个勇敢的人。她会走到他面前,郑重地、真挚地送上最好的祝福。没想到,他只是在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日子,突然到了自己原本的轨道上。
这离别草率到,她连句再见都来不及说。
不知在风里站了多久,一阵冷风吹来,温夏才后知后觉地缩了缩脖子。
她想起什么似的拿出手机,点开Q/Q在班群里找到景栩。这次她不再犹豫,手抖着编辑了一句“我是温夏”后,立刻发送了好友申请。
这天温夏毫无困意,盯着手机看了一个通宵。
直到天亮,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如果雨落下》 20-30(第3/19页)
手机也毫无动静。
黄筝看到她的黑眼圈,吓了一跳。
反应过来后,说了几句俏皮话逗她,她也难得的没有回应。
以往黄筝无论说什么,温夏出于礼貌都会回应一下,这次却反常。
黄筝拿着语文书走过来,装作认真背书的模样:“夏夏,怎么了?”
温夏看向她,有气无力地答:“没事。”
“是因为周考成绩吗?”
温夏一愣。
周考成绩昨晚老严发在了班群,她记得自己这次排名和上次相比掉了两个名次。
她不说话,黄筝以为自己猜对了,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老严都说了,这是一场马拉松,夏夏,你太累了,别给自己这么大压力。”
温夏苦涩一笑:“谢谢。”
整个上午温夏都昏昏沉沉,课间就趴在桌上补眠,黄筝叫她一起出去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她也没去。
一整个上午温夏都没什么精神,视线时不时落在景栩的位置上,面无表情,眼神却藏着不易察觉的怅然。
上午第四节课刚下,老严带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进教室,而后温夏看到那个男人停在了景栩的课桌旁,干净利落地将其收拾干净。
男人收拾完毕,同老严握手:“严老师,这段时间麻烦您了。”
因为是午饭时间,教室里很快只剩温夏一个人。
她没什么胃口,今天黄筝的饭搭子就换成了别人。
她一眨不眨地看着景栩的位置。
她也不知道自己保持了这个姿势多久,直到下午一点半的午休铃响起,才渐渐回过神。
她觉得自己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很乱也很空。
要说多难过,好像也算不上。只是觉得,心口处有一团软绵绵的东西堵着,堵得她不上不下。
很多人午休都不会回宿舍,通常是趴在桌上睡二十来分钟,醒来立刻学。
午休铃响起时,教室里已经有不少人,明明也没多热闹,温夏却觉得自己身处嘈杂闹市,耳朵被吵得疼。
没多久班上的李薇和隔壁班的林音聊着天进来,温夏敏锐地捕捉到了“景栩”两个字。
李薇说:“今天景栩他爸爸来我们班上了,把东西都搬走了。不过景栩这样的人,迟早是要回堰青的,树阳怎么可能留的住人。”
林音啊了声:“那不是他爸爸。那是他们家司机,前几天我在医院遇到了,喊景栩小少爷来着。”
“哦难怪,我还以为景栩是像妈妈更多一些呢。”
“……”
“小少爷”三个字也被温夏的耳朵捕捉到,她晃了晃神。
一直都知道他优秀,也知道他家境优渥。
可“小少爷”三个字,还是让她对“优渥”两个词有了更具体的理解,也让她对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鸿沟有了更具象的认识。
他们之间,像两条短暂相交的直线。
因为某些原因,他来到树阳,同她有了短暂的交集。
现在只是遵循着渐行渐远的规律。
她也明白这世间聚散不由人。
所以没什么可难过的,不是吗?
可她突然鼻尖一酸,眼泪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从眼眶猝不及防地滑落。
她反应迅速地擦去,这一幕正好被回来的卢杭看到。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沉默着递给她一包纸巾,她收下后就走出了教室。
大概二十分钟后,卢杭回到教室,黄筝和齐子尧站在他身边,举起手来的纸袋:“班长请大家吃小蛋糕!”
教室里爆发一阵欢呼:“我杭哥此刻是比詹姆斯还帅的男人!蛋糕店小王子!”
卢杭家在树阳开了两家蛋糕店,这不是什么秘密。
黄筝刻意给温夏留了草莓蛋糕。
拿到蛋糕那一刻,温夏忽然想起。
今天,好像是夏至。
是她生日。
卢杭分发完蛋糕,回到座位,温夏对他说了句:“谢谢。”
卢杭朝她看过来,笑了:“不白吃啊。这是店里的新品,吃完给我点意见。”-
时间悄无声息地走到了期末。
七月中旬,温夏坐在第一考场吹着吱吱呀呀的风扇考完了最后一科。
走出考场时,她眼前跑过一个男生,空气里漂浮着淡香,是景栩陪林婆婆住时用的那款洗衣液的味道。
景栩……
想起这个名字,温夏唇线抿直。
他一直没通过她的好友申请。她找了很多理由——可能那天他飞机上,没法儿看手机,后面就忘了;可能一直在忙,所以还没看过手机;可能是手机被偷了,还没看到消息……
只是,一整个假期过去了,她每次看手机还是只收获到失望。
第22章 利口乐 “你比远方更远。”……
高三开学前几天, 温夏找老严要了一张住宿申请表。
过了两天,老严给她发了申请表的电子档,她去了街对面打印店, 把申请表打印出来。
学校给住校生安排了晚自习, 她不想落后于别人。
如果不住校, 她的时间肯定会因为各种各样的琐事被分散。最后一年了, 她不想关键时刻掉链子。
申请住校需要家长签字。
吃完晚饭,温夏把申请表拿出来:“大伯, 我高三申请住校, 麻烦您帮忙签个字。”
温诚签完后,赵雁蓉阴阳怪气了一通, 但到底也没动手撕了申请表:“住校也好, 省得我天天被人家戳脊梁骨。
“我就说不能给人家养孩子吧,到头来一点好没捞着, 还要被外人说三道四。我想想都委屈。”
这段时间, 温夏也听到一些话。说赵雁蓉苛待侄女,小侄女马上高三了,总指使人做这做那。
她敛眸收起申请表, 没管赵雁蓉:“谢谢大伯。”
回到房间,温夏收拾了一些日常生活的必需品放在拉链坏掉的行李箱里, 收拾结束的那一刻, 她重重地叹了口气。
凌晨两点, 温夏听见敲门声。
她起身开门, 看到站在门口的温诚:“大伯, 您有什么事吗?”
温诚在门口站定,没有要进去的趋势。他拿出一小沓现金:“你大伯母睡下了,这四百块钱你拿着, 第一个月的生活费。你大伯母要是问起来,就往少了说,知不知道?”
温夏接过钱道了谢,温诚看她的模样,走之前拍了拍她的肩:“孩子,大伯知道你不会留在树阳……就剩一年了,熬过去就好了。”
温夏心里有些难受,大伯平时虽然窝囊老实,但对她真的已经尽到了该有的义务,也从来没想过要绑住她。
她捏着那些钱,牙齿咬住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如果雨落下》 20-30(第4/19页)
一小坨唇肉,直到痛感袭来才松开:“我知道了大伯,您早点休息。”-
高三提前返校一周,住校生在开学前一天就得到学校。
返校当天,温夏直接拎着行李箱去了学校。耳边充斥着行李箱滑轮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在这一众摩擦声里,温夏听见从身后传来一声明快的:“夏夏!”
温夏转身笑着回应:“风筝。”
黄筝的上铺文理分科时选了文科,那个位置就一直空着,温夏被安排在了那儿。
这事儿昨天晚上温夏就通过Q/Q跟她说过了。
两个姑娘往宿舍走:“真好,我以后问你英语题就方便多啦!”
“我以后问你数学题也方便多啦。”
“以后咱俩干什么都能在一起了。”黄筝说完傻笑两声。
寝室在女生三栋,二楼205。
这是一间八人寝,温夏和黄筝到的时候,其他六个人已经在了。温夏和她们同学两年,虽然不太熟,但也能叫得上名字。
相互打过招呼后,温夏开始换床单被罩、整理行李。
明天才正式上课,在宿舍收拾完,大家拉着温夏去了学校超市,黄筝说:“买点东西庆祝一下。”
温夏一脸茫然:“要庆祝什么?”
“庆祝温夏同学成为205小屋的一员啊。”
其他人纷纷附和:“欢迎新家庭成员入住!”
温夏一时没反应过来。
她实在没想到,住宿这件事,也值得被庆祝。
一进超市黄筝就开始扫荡,没多久小推车就满了。
晚上八个姑娘把地拖干净,把自己的床上小桌拼在一起,白天买的零食摆在上面,盘腿围坐在地上,举着AD钙奶:“希望接下来的一年,我们且行且珍惜。”
黄筝突然伤感:“我明明记得我才高一,怎么转眼就高三了,都成老学姐了。”
睡在黄筝对铺的付玉戳了戳黄筝的脑袋:“大家正高兴呢,你在这装什么深沉?”
黄筝抱着付玉的手撒娇:“人家就是感叹一下嘛。”
时间在打打闹闹中过去。
八月底,树阳正值盛夏,空气又黏又闷。
宿舍没有空调和风扇,楼下是一片小花园,小花园里长满了野草,蚊子很多。所以哪怕热的睡衣都湿了,她们也没敢打开阳台上的门。
直到熄灯,才敢稍微开一掌宽的缝,晚间的凉风灌进来一些,堪堪缓解了闷热。
翌日。
到了新环境的温夏,生物钟好像乱了,她比平时早半小时醒来。
校园里还一片静谧,天也还没亮。
清晨的风从缝隙里灌进来,带着凉意,空气中似乎带着朝露的味道。
和她一起醒来的还有付玉。
付玉看她,小声问:“你平时也是这个点起来吗?”
温夏点头:“差不多。”
“以后早起听听力有伴了。”付玉没洗漱,拿了MP3和听力册指了指门口,“要不要一起去楼道听?”
温夏比了个“OK”的手势。
她们回来时六点二十。因为是夏季,白昼早早开始,天光倾泻,校园已经有了苏醒的迹象。
宿舍其他人也已经起来洗漱完毕,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本书,小声地背着知识点。
看到她俩回来,黄筝问了句:“你俩什么时候起来的。”
“五点半好像。”温夏说。
“……”
黄筝闭了闭眼:“得,以后咱寝室又多一个卷王。”
温夏的“卷王”生活就这么持续到了期末。
天气越来越冷,寝室有人在的时候,阳台上的门很少开着。
时间越过越快,付玉和温夏早起的时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提前到五点;大家一起熬夜刷题的时间也越来越晚。
温夏的成绩进入了瓶颈期,自从完成了一次突破后,好像怎么都没法儿提高了。
这段时间她一直在记录,只是从记录“温夏和景栩”变成了记录“温夏和堰青”。
她高二升高三那个暑假,查了堰青高校的录取分数线,每次翻开笔记本,都会告诉自己:“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不能停下来。”
期末考试的考场还是按最后一次月考的成绩排。
黄筝十二月月考年纪第六,坐在温夏身后。
上午考三科,每考完一科有二十分钟的休息时间。
考完第二科,黄筝从桌肚里掏出热水袋:“夏夏,要不要去接热水。”
温夏点头,拿起课桌右上角的玻璃杯:“走吧。”
一走出教室,两个姑娘就被冷风吹得牙齿打颤,黄筝欲哭无泪:“今天好像比往年都要冷,不是全球变暖吗,现在这样算怎么回事儿。”
温夏笑笑,今年冬天,好像是更冷些。
黄筝“哎”了声:“今年不会下雪吧!”她的声音明显雀跃了几分,“活了十七年了,我也没在树阳见过雪。”
温夏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没扫兴:“应该会下吧,而且按照这个降温趋势,应该还会下得很大。”
她们的希望没有成真,一整个冬天过去,直到阳春暖阳如约而至,树阳连盐粒大小的雪都没落。
高三下半年,教室里多了高考倒计时的计时牌,日子越数越少,几乎没有假期,恨不得每一秒钟都泡在题海里。
随着压力越来越大,大家休息的时间被大幅压缩。
温夏发现,最近自己也开始掉头发了。
夏初,树阳的昼夜温差大,用黄筝的话说,这破天气冰火两重天。
黑板上方显示“高考倒计时:010天”的时候,温夏听到了一个被刻意遗忘和掩藏的名字。
老严端着保温杯走进教室:“今天就不上课了,我请景栩帮忙录了一些堰青高校的视频,这节课你们看看。”
听完,温夏脑子里绷紧的那根线好像被弹了一下,抬头看向黑板,老严正背对着他们插U盘。
视频差不多半小时,景栩拍了不少学校。
老严把视频给他们放着就到走廊和教导主任聊起天。
从他们的聊天里,温夏知道,景栩已经保送了堰青大学,但保送的项目不是他喜欢的专业,所以他拒绝了,还是决定参加高考。
他们还说,树阳有十来年没出过名校学生了,要是景栩在,还能打破这个“传统”。
他们没聊多久,教导主任就夹着皮包离开。
温夏把注意力放回视频上,最后一分钟,视频里出现景栩的脸。
他和记忆力一样阳光帅气,蓬勃向上,清润的嗓音在教室里响起:“我亲爱的朋友们,高考加油啊!”
他说完这句话,屏幕便黑了下去。
视频到此结束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如果雨落下》 20-30(第5/19页)
。
温夏咬着唇。
握着笔的手微微用力,指尖泛白。
他在一些平常的日子里,猝不及防地出现在她的世界,又猝不及防地消失。
每次出现或者消失,都只留下她一个人,呆愣地在原地,喉咙酸涩。
她手一直在动,等她回过神来,才发现稿纸上多了一句:
【我们没有昨天,你比远方更远。】
这天凌晨,温夏被渴醒。
她轻手轻脚下床接了杯水,喝完却没了睡意。
她干脆走到阳台吹吹风。
黄筝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她走到温夏身边,小声问:“怎么还不睡觉?”
温夏也压低声音:“睡不着,我是不是吵到你了?”
“没有。”黄筝打了个哈欠,“下午食堂的菜太咸了,口渴才醒的。”
她手里拿了一盒薄荷糖,把它给温夏,想到温夏吃的薄荷糖一直是利口乐的冰川薄荷,开口道:“学校超市没有利口乐了,别的牌子和口味能将就吗。”
“谢谢。”
黄筝不喜欢薄荷糖的味道,总觉得又冲又凉:“这个有这么好吃吗?”
“还好。”温夏选了个保险的回答。
之前,她也喜欢吃那种只有甜味的糖果,也非常不喜欢薄荷糖。
但景栩好像很喜欢。
每次遇到,他好像都能随手掏出一盒来。
而且他似乎对利口乐的冰川薄荷情有独钟,每次给她的都是这个口味。
渐渐地,她也觉得,薄荷糖的味道,好像还不错,时间久了,也就慢慢习惯了。
黄筝陪她在阳台站了会儿:“夏夏,你今天,是不是不太开心。”
疑问的句子,黄筝却用肯定句的语气说出来。
温夏没再瞒她:“有一点吧。”
“我也有点难过。”黄筝叹了口气,趴在栏杆上。
“怎么了。”
“我总觉得,我们普通人,拼尽全力追逐的东西,最后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一个好的结果。”黄筝难得正经,“我害怕高考失败,也害怕由此可能导致的一系列不良效应。”
“我想学文科,家里人说学文科没前途,所以我留在了咱们班;我想学传媒,家里人说没钱支持我,女孩子念师范,比学传媒有保障。我不想听他们的,可是我不得不听。
“我没钱没背景,试错成本太高了。有时候,我还蛮羡慕景栩的。”
温夏想学着景栩的模样对她说“别认命”。在脑子里也想好了安慰她的鸡汤——我们努力的意义从来都不是要争取一个好结果,而是为了不留遗憾。
最后还是作罢。
这些话太空了。
放在普通人身上更是苍白无力-
拍毕业照那天,阳光明媚,铺洒万里。
学生拍完班级大合照后,和好朋友在校园里四处合影留念,校园变得更加熙攘。
黄筝和温夏拍遍了学校,黄筝一直都笑得很开心。因为温夏拍照只会剪刀手,所以从一开始拍黄筝对她的嫌弃就没停过。
好像一切没什么不同。
她们也只是平常地拍一些照片而已。
拍到最后,黄筝还是没忍住哭了。
她把头埋在温夏肩膀上,泪水将薄薄的衣衫打湿:“我以为我可以忍住的。”
温夏被她弄得也有点难过,拍着她的脑袋安慰:“我们还是能常联系的。”
黄筝哽咽着:“你不能忘了我。”
“你也是。”
“拉勾。”
“黄筝,你幼不幼稚?”
“那你拉不拉?”
温夏没说话,笑着伸出手,同她拉勾-
考试前,平日里不苟言笑的老师也露出了感性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