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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若蚊呐的一声,似乎下一刻就会随风散去。
谢景辞目光落到瑛瑛的手背上,她很瘦,瘦到手腕看起来一折就断,但白皙的胳膊上却布满青紫的痕迹,未完全愈合的针眼更显狰狞,露出来的肌肤找不出一块好肉。
“你……”
谢景辞还没说完,瑛瑛就抱着猫跑掉了,她脚步灵活,眨眼间消失在纵横交错的走廊中。
池非屿拿着手机走到谢景辞身旁,他看出谢景辞的忧虑,开口道:“她天生体弱,邹家人对她是含在嘴里怕化,捧在手里怕摔,你不用担心。”
“这样啊……”
瑛瑛看着不过五六岁,很难想象一个小女孩是怎么忍下那些痛苦的。
“别想些有的没的。”池非屿抬手敲了下谢景辞的脑袋,他举起手机,问道:“里面藏了什么?”
谢景辞伸手就要去拿,池非屿胳膊一抬,完美避开谢景辞的手。
蹦起来也够不到,谢景辞没好气地瞪了池非屿一眼,说道:“你幼不幼稚,还给我。”
池非屿身子后仰,仍由谢景辞扒拉着自己的衣服,他眼含笑意,搂住谢景辞的腰,“某人跟我说只隐瞒了两三件事,手机也算在里面了?”
谢景辞哪敢回答,他背后冷汗都冒出来,生怕池非屿发现什么不对劲。
池非屿只是想逗逗谢景辞,看对方蹦跶了两下就将手放下来,动作间他指腹划过屏幕,经历过几次波折,钢化膜连带着手机屏早就碎了,池非屿这一碰,玻璃边缘扎进去,血瞬间就流下来了。
谢景辞吓了一跳,“没事吧?给我看看。”
池非屿不以为意地抹去手上的血渍,他空着的手反握住谢景辞的手腕,“都是碎玻璃,别拿了,回去给你换一个。”
谢景辞匆忙找理由,“里面的东西我也要转过去,它还有用。”
池非屿倒也没为难谢景辞,“我把钢化膜撕了再给你。”
刚刚划伤他的就是翘起来的钢化膜,不知道谢景辞是从哪找来的劣质产品。
听到池非屿的话,谢景辞总算松了口气,在这种事上池非屿还没框过他,因此谢景辞老实地在旁边等着。
池非屿走到一旁的垃圾桶前,掀开钢化膜,注意到血渍渗进手机边缘,他用指腹擦拭,移动间,抵在手机后的手指摸到一处突起,摸着范围还不小。
总不能手机后面也摔裂了,池非屿皱起眉头,电子产品总有一定的危险性,烧起来的事也不是没有,他挑起手机壳一端,直接将其拿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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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景辞都没反应过来,那块透明的尾纱就这么明晃晃地掉入池非屿手中。
大厅内瞬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呼吸声在此刻都显得如落雷一般。
谢景辞的脸唰一下就白了,他手脚冰凉,脑子跟断了线一样,木得发胀,他张开嘴,却发现此刻自己连出声都困难。
看着池非屿向自己走近,谢景辞心底升起前所未有的慌乱感,犹如站在悬崖边,下一步就会落空,他想跑,但双脚像是被钉在原地,整个人动弹不得。
池非屿的神情看不出喜怒,谢景辞愣愣地望着对方,对方走得每一步都好像踩在他的心尖上。
终于池非屿不过离他一步之遥,谢景辞浑身紧绷,将眼睛闭上,等待最后的审判。
一声叹息在耳畔回响,有无奈,有气愤,但更多的却是庆幸。
“……原来是你。”
预想中池非屿生气的画面并没有出现,他被对方揽入怀中,宽厚的掌心按在他的后脑勺处,池非屿将他搂得很紧。
谢景辞上锈的脑袋总算开始运转,他抬起头,脸颊被狠掐一下。
池非屿开口,“为什么不说?”
他语气听着强势,眼底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委屈,前段时间的忧心、愤怒在此刻都化为泡影,留下的只有庆幸,以及想打谢景辞屁股两下的郁闷。
谢景辞可真是轻易不惹事,一惹事就给他捅出最大的篓子,但……好在是他。
池非屿泄愤似地咬在谢景辞的颈窝处。
疼痛让谢景辞瞬间回神,他倒吸一口凉气,到嘴的惊呼在看到门口的保镖时又被咽回去。
他还是要点面子的,大庭广众喊出来太丢人了。
谢景辞自知理亏,小声求饶着,“我错了,你咬轻点,我又不好吃。”
池非屿又咬了一下才松口,看着清晰的牙印,他舌尖舔过上颚,若不是顾及着在外边,他咬的可就不止这了。
谢景辞捂着被咬的地方,嘀咕着,“你没咬破吧?”
池非屿视线落在谢景辞殷红的唇瓣上,他舌尖抵着犬牙,刺痛感让他的大脑越发清醒。
陪他渡过发情期的人是谢景辞,也就是说他和谢景辞已经……
池非屿眼底闪过懊恼之色,他从没在意过自己混乱的发情期,但此刻他却惋惜不能回想起那些的经过。
他捏住谢景辞的脸颊,指节轻蹭对方的唇瓣,又一次质问,但他开口时嗓音已有些哑意,“为什么不告诉我?”
谢景辞脖子后缩,却躲不开池非屿的手,他这会儿正心虚着呢,挣脱不开就放任池非屿的动作。
“你说得那么吓人,一副要弄死对方的样子,我哪敢说。”
池非屿气极反笑,“歪理真多。”
之前不敢说,但他们在一起后还不敢说?他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怎么可能对自己的伴侣计较这种事。
池非屿握紧谢景辞的腰,指尖捻动,最终还是没再外面做出出格的事。
他握住谢景辞的手,脚步有几分急切,“回去。”
谢景辞感觉手骨都要被池非屿捏碎了,他匆匆跟上去,“疼疼疼!”
池非屿稍稍放松点力气,脚步却没慢下半分。
谢景辞心情忐忑,直觉告诉他回去之后他恐怕要被教训一顿,但早死晚死都得死,早死早超生,不如今天让池非屿发泄够了,省得之后对方翻旧账。
他都做好英勇就义的准备了,一直跟他过不去的老天爷突然好心放他一马。
谢景辞看着从拐角走出来的傅信宇,第一次觉得对方长得眉清目秀,就连傅信宇身后的高大男人都变得亲切许多。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有他们在前先承受池非屿的怒火,他回去也能轻松点。
傅信宇拦在池非屿前面,面色阴沉,“池总,我想你应该给我一个解释。”
谢景辞想起自己还没把这件事告诉池非屿,他戳了下池非屿的胳膊,想小声告诉对方,但池非屿抢先一步开口。
“你爹都不敢跟我要解释,你算什么东西?”
短短一句话根本没给傅信宇留半点颜面。
谢景辞就看着傅信宇的脸在几秒内青了又紫,紫了又红,跟调色盘似的,肉眼可见的憋屈。
傅信宇望向谢景辞,咬牙切齿地开口:“他私自闯入我的私人休息区,还开着录音,怕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
第85章
谢景辞听到这都不知道该夸傅信宇有持无恐,还是骂对方厚颜无耻,这脸皮也忒厚了,怎么敢恶人先告状的。
既然这样,谢景辞也不演了,他靠到池非屿耳边明目张胆地低声打小报告,“那杯酒是他动的手脚,他还想干其他坏事。”
说话间喷洒出来的热气打在池非屿的耳廓,身旁之人的气息倏然拉近,池非屿眸色暗沉,喉结滚动,心底的燥意更深。
他不在意那场无聊的闹剧,也不在意是谁所为,他的心神全被谢景辞牵引而去。
谢景辞没注意到池非屿逐渐变化的目光,他还在告状,“他们抢我手机,还想打我,虽然没得逞。”
池非屿只听到前半句,眼神瞬间变得凌厉,他视线聚拢在傅信宇身上,眉间似是挂上寒霜。
“或许你应该先给我一个解释。”
傅信宇没听清谢景辞说了什么,但也能猜到一个大概,面对池非屿的质问,他说出早就准备好的措词。
“我不知道他怎么跟你添油加醋,但是他不请自来,处理擅闯而入的贼,需要什么解释吗?”
“提醒你一下,那块区域只是划给你们休息,并不是你们家的地盘。”池非屿的语气没有丝毫起伏,望着傅信宇的眼神犹如一潭深渊。
“准确来说这里的所有权都归属于邹家,若你们不想待,我不介意帮邹家清理垃圾。”
池非屿最近和邹家有合作意向的消息,他们这一圈子的人都知道,并且这场合作似乎是池非屿占主导,若是池非屿开口,邹家还真有可能做出赶他们下船的事。
毕竟邹家性情出了名的古怪,做事更是毫无章法,完全不在意利益纠纷,与他们性情同样出名的还有护短这一点,哪怕是邹家的边缘人物被欺负了,主家也会公开找场子。
而且邹家一向神神秘秘的,与他们交好的人几乎没有,池非屿这个待遇可以说是独一份了。
傅信宇没想到池非屿会这么强势,他看向一旁的谢景辞,目光跟淬了毒一般。
本以为对方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情人,结果却是个祸国殃民的男妲己,也不知道对方给池非屿灌了什么迷魂药,一向不管闲事的池非屿居然会为他做到这种地步。
傅信宇心中气到怒火中烧,却拿池非屿无可奈何,甚至被骂也只能憋屈的忍着。
他咽不下这口气,心中对池非屿的记恨又添上一笔,若不是对方一而再,再而三地帮傅渊袭,傅家早就落到他手上,他哪还需要在这受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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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信宇一字一句近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看来是我误会了,不过下次来还是先说一声为好,省得看到什么了,闹的大家都不愉快。”
池非屿不屑,“你也知道自己见不得人。”
傅信宇脸色比吃了苍蝇还难看。
谢景辞在心底偷乐,池非屿这张嘴真是从没让他失望过,傅信宇二人离开的背影用落荒而逃来形容都不为过。
他见人跑了,开口问道:“你是不是已经想好怎么处理他们了?”
只是骂一顿也太便宜他们,那两人干的事至少也要去局子里蹲着,依照池非屿的性子不可能高拿轻放。
池非屿垂眸与谢景辞对视,“没有。”
中途被人打断,池非屿急躁的心情冷却许多,但脑海中联翩的浮想依旧蔓延着。
上个发情期他们做过什么?谢景辞有被他欺负吗?留下那些痕迹时,谢景辞是不是哭红了眼眶?
池非屿还是有自知之明,在某些方面他的表现几乎可以用粘人来形容,他……怕是折腾过谢景辞。
谢景辞就看着池非屿望他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然后他就被池非屿拽进房间。
手腕被对方攥在掌心,谢景辞能感受到池非屿的力道,他心底咯噔一声,池非屿怎么看起来还是很生气。
他试图转移话题,“我总觉得刚刚那人憋了一肚子坏水,他肯定还会暗地里使绊子,你小心点。”
“不用管他。”
池非屿搓揉着谢景辞的腕骨,他想问在之前的发情期对方是不是受委屈了,又担心让谢景辞想起不好的回忆,可不说,这件事就像定时炸弹一样,他不想因此和谢景辞心生间隙。
他低下头,靠在谢景辞的肩膀上,“告诉我,发情期里是不是我强迫你陪着我的?”
谢景辞啊了一声,差点没跟上池非屿话题跳跃的速度,他停顿了一会儿才回答,“也不算,是我主动去找你的。”
具体情况解释起来太麻烦,还要牵扯到那些令人尴尬的问题,谢景辞决定还是含糊两句,将这件事带过去。
池非屿神情微怔,他注视着谢景辞清透的眼眸,心底如山花盛开,是止不住的窃喜。
原来那时候谢景辞就喜欢上他了。
池非屿托住谢景辞的脸颊,指腹抚过对方的耳垂,“我……”
吵闹的铃声强势插进来。
谢景辞瞄过去,开口道:“你手机响了。”
池非屿面上闪过一丝恼色,他看也不看直接将手机挂断,但没过几秒,铃声又重新响起来,似乎池非屿不接电话,对面就决不罢休。
“你看看,说不定是急事,”
谢景辞好不容易找到借口开溜,怎么可能错过,他一副是为池非屿着想的样子,乖巧地挪到一旁。
池非屿面色不耐,拿出手机。
看着屏幕上的三个字,他眼底划过一抹深思,傅渊袭已经有数月没和他联系过,这时候找他会是因为什么。
谢景辞瞥了一眼,发现是男主的名字,他心道一声糟糕,麻烦找上门了。
从以往的经历来看,男主找上门准没好事,他已经后悔让池非屿接电话了。
谢景辞清了下嗓子,“骚扰电话就别管了。”
池非屿注意到谢景辞眼底的关心,他轻笑一声,拉着谢景辞坐到沙发上,他挨着对方,按下接听键。
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从那一端传来。
“你……最近怎么样?”
池非屿语气掀不起波澜,“挺好的,有事吗?”
“我也不是有事才会找你……”
傅渊袭的声音有些小,似是底气不足,因为他确实有事要拜托池非屿,“你现在是不是在邹家的宴会上。”
“嗯。”
“我今天才知道傅信宇也在那条船上,我担心他对浅溪动手,你也知道我家的情况很乱,能不能请你稍微照看一下浅溪。”
池非屿笑了,笑声意味不明。
傅渊袭久久得不到准确的回复,心中不免有些忐忑,他受不住沉默的气氛,出声道。
“哥,求你了。”
这个称呼自打傅渊袭成年后就没再叫过,因为这样总显得他弱池非屿一头。
从小他和池非屿就被人拿来比较,哪怕傅渊袭不甘心,也必须承认他在池非屿的光芒下只是很不起眼的那个。
所以对池非屿称呼的改变,算是他一种无声的抗议,可池非屿好像根本没将此放在心上,对他称呼的改变没露出一丝不满的神情。
但傅渊袭仍认为池非屿心底有所在意。
池非屿神情微顿,下一秒他的手被握住,他转过头,看见谢景辞担忧的目光,他不禁莞尔。
被人珍视着感觉真是让人上瘾。
他对着手机另一端的傅渊袭说道:“这是最后一次。”
池非屿将电话挂断,他听见谢景辞小声嘀咕。
“又是最后一次,你就宠他吧。”
池非屿勾起唇角,长臂一捞,将谢景辞拥入怀中,他哄道:“怎么会,不过是饵给足了,鱼才会上钩。”
谢景辞听得一头雾水,他心底茫然,池非屿这脑子又转到哪去了?
另一边。
傅渊袭听着电话挂断的盲音,长吁一口气,他面色苍白,似是大病初愈,精神状态也恹恹的。
他望向站在床边的男人,开口道:“谢谢叔叔,如果不是你告诉我这些,恐怕浅溪要遭罪了。”
“没事。”池塘洲抬手揉了下傅渊袭的脑袋,像是慈祥和蔼的长辈,“非屿他还是和以前一样,你一撒娇就没辙。”
傅渊袭不好意思地撇过头,“我那不是撒娇……”
池塘洲勾唇,笑意不达眼底,“嗯。”
…………
谢景辞穿着新改好的西装,跟在池非屿身后,他走两步,感觉胳膊还有点酸。
池非屿下午也不知道犯什么毛病,把他当大型抱枕使,干个活都要搂着他,整得他只好用一个十分别扭的姿势玩手机,到现在腰酸背痛。
谢景辞叹气,他得想办法劝劝池非屿,想吸人类也不是这么吸的,他这老胳膊老腿的经不起折腾。
他喝了口手里的果汁,扫了眼奢华的宴会场景,感叹一声怎么人鱼和鲛人都这么有钱。
今晚是邹老爷子的生日,宴会比昨晚要盛大数倍,自然来的人也变多了,谢景辞估摸着这条船上所有的宾客应该都在这里。
人一多,池非屿就不让他乱跑了,走到哪都要带着他。
谢景辞没什么意见,反正池非屿会拿食物投喂他,今晚他吃得也挺开心的。
就是池非屿有点怪怪的。
谢景辞看着池非屿又喝完一杯酒,心底嘟囔着,池非屿和邹老爷子的关系居然这么好,一向不怎么碰酒水的池非屿,今晚至少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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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杯酒了。
他拽了下池非屿的衣摆,开口道:“你酒量怎么样?要不少喝点?”
池非屿耍酒疯他还真摁不住对方,以人鱼的力气,把房拆来都是轻而易举,想起池非屿发情期拆掉的东西,谢景辞感觉脑袋隐隐作痛。
“没事。”
池非屿面色如常,一直堵在心头的问题解决,他心情不错,连带着看上来劝酒的人都顺眼不少,自然也就跟着喝了几杯。
第86章
谢景辞见池非屿好像真的没事,就没多说什么。
此刻这场宴会也接近尾声,邹老爷子因为精神不济早早退场,但他在走之前特地跟池非屿打了一声招呼,可以说是给足了池非屿面子。
现在在场的邹家人只剩下瑛瑛和一个谢景辞没见过的男人。
瑛瑛的手被那个男人牵着,但即使如此他们两之间的距离也显得有些生疏,比起前面的人,瑛瑛更愿意和怀中的珍珠贴近。
谢景辞看了一眼,只觉得那两人的相处模式不伦不类,他戳了下池非屿,问道:“那是瑛瑛的爸爸吗?”
池非屿侧眸,循着谢景辞的视线望去,“嗯,怎么了?”
“……没事。”
瑛瑛的打扮就像个小公主,看得出来被人很用心的宠着,但谢景辞总觉得瑛瑛的状态不太好。
他没忍住又看了一眼,但这次男人已经牵着瑛瑛离开了。
池非屿靠在谢景辞身旁,“你很喜欢她?还是说你喜欢鲛人幼崽?”
“也不是,就是有点在意。”
谢景辞让开脑袋,池非屿身上带着酒气,虽然说对方喝的酒就没便宜货,酒香味并不难闻,但此刻池非屿呼出的气都是热的,洒在他脖子处痒痒的。
池非屿又往谢景辞那凑,“我知道他们家幼崽平时在哪玩,你喜欢就抓一个走。”
谢景辞一脸震惊。
他最多就想摸摸,池非屿居然想着抢人家孩子,这说的还是人话吗!?
谢景辞拍了下池非屿的肩膀,问道:“你是不是喝醉了?”
池非屿很干脆的否认,“没有。”
那就是有了,一般醉鬼都会说自己没喝醉。
谢景辞稀奇地打量着池非屿,喝醉的池老板他还是第一次看见,不得不说池非屿的模样很有欺骗性,因为对方喝酒不上脸,这会站着还跟没事人一样。
现在宴会差不多散场了,谢景辞搂着池非屿的胳膊准备带这个醉鬼回去。
池非屿见谢景辞贴上来,他反握住谢景辞的腰,嘴上却说着,“在外面,别太粘人。”
谢景辞嘴角微微抽搐,他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别和醉鬼计较。
“好好好,你走快点,我们回去了。”
池非屿眸光潋滟,他歪过头唇瓣近乎蹭在谢景辞脸颊上,“这么着急回去,是想回去后粘着我吗?”
他这句话根本没压低声音,引得旁边的人频频回头看。
谢景辞很想把池非屿扔出去,也不怪傅信宇错以为他是池非屿的小情人,就池非屿这个态度被误会也是正常。
这时候再怎么解释也是越描越黑,谢景辞敷衍地回答:“回去再说,走了。”
池非屿顺着谢景辞的力道往前走,他并不觉得自己喝醉了,只是脑子运转的比平时慢上一些,神志依旧清醒着。
他手指向前探去,勾住谢景辞的手指,顺着指缝插进去,微微收紧直至十指相扣。
“你别闹。”
谢景辞想甩开池非屿的手,但对方握的很紧,仍他怎么动作,池非屿依旧纹丝不动。
久违的心累感又涌现出来,谢景辞有种回到池非屿发情期的感觉,都是听不懂人话的时候,想让对方按自己说的做,只能用哄的。
谢景辞叹气,“我累了,想回去睡觉。”
池非屿闻言,步伐没有加快,反倒直接停下脚步。
谢景辞拽了一下没拽动人,他正琢磨着池非屿又闹什么脾气,突然间被人横打抱起,视线一下子变转。
池非屿抱着人大步往前走,丝毫不顾及周围人的视线。
谢景辞人都傻了,他是想快点回去,但不想用这种方式!
他拍打着池非屿的后背,“放我下来。”
池非屿将谢景辞之前说的话又还给谢景辞,“你别闹。”
说话间他还将人又抱紧了些。
谢景辞生无可恋地闭上眼,这下好了,面子里子全丢干净了,等池非屿酒醒,他一定要这机会跟对方算账。
池非屿目不斜视地回到房间内,堂而皇之地将谢景辞带回自己的卧室。
谢景辞挣扎无果,好不容易被放下来,池非屿又紧接着压在他身上,凑在他颈窝处乱蹭,他拽住池非屿的头发,将人拉开一段距离,忿忿不平地开口。
“你是不是故意的?我一世英名都毁在你身上了!”
池非屿压根没在听谢景辞说什么,他的目光在咫尺前的脸庞上游走,看着殷红的唇瓣一张一合,他情不自禁地舔过自己的唇。
给谢景辞适应的时间已经够多了,或许对方也像他一样期待着更一步的进展。
他俯身在谢景辞唇上轻啄一口,见谢景辞没有反抗的动作,他捧着谢景辞的脸颊加深这个吻。
谢景辞哪是不想反抗,他是大脑宕机完全忘记了,等他反应过来,池非屿已经紧紧摁着他,根本不给他逃脱的机会。
牙关被撬开,柔软的口腔被肆意横扫,谢景辞推着池非屿,却换得更加激烈的攻掠。
池非屿禁锢住谢景辞的双手,膝盖顶进对方两腿之间,他贪婪地向谢景辞索取更多,似是想将对方肺中最后一滴空气榨干。
缺氧让谢景辞的脑袋晕乎乎的,手上的力道也逐渐弱下来。
这在池非屿看来就是谢景辞同意的标志,他微微抬头,在谢景辞的唇上蹭吻着,舌尖舔过越发红润的唇。
谢景辞好不容易才喘上气,他面色绯红,眼眸中氤氲着雾气,瞪池非屿的眼神没有一点杀伤力。
“你放开……唔!”
池非屿堵住谢景辞的唇,他轻咬着对方的下唇,软软的触感带着独属于对方的气息。
谢景辞撇过脸,曲起腿想掀开池非屿,但对方跟个秤砣一样,他撼动不了分毫。
他口中嘟囔着,“你耍酒疯自己关门耍,别折腾我。”
“不是耍酒疯。”
池非屿亲吻谢景辞的眼尾,眸中的欲色不加掩饰,他手指下滑,落在谢景辞颈脖处,感受着动脉的鼓动,他手指微微用力,碾过细腻的肌肤。
他侧过头,咬住谢景辞的耳垂,将那块软肉叼在口中。
谢景辞嘶了一声,他没好气地用脑袋撞了下池非屿,说道:“你怎么跟发情似的,酒量这么差,还瞎喝酒,要是我不带你回来,你八成要被人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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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算是发情……”池非屿抵着谢景辞的额头,呼吸声在此刻暧昧的纠缠,他眼底泛上星星点点地蓝意,望着谢景辞的目光像是要把人拆吞入腹。
他按压着谢景辞的唇瓣,“酒的味道还算不错,要来一点吗?”
谢景辞被池非屿带歪,“哪来的酒?”
池非屿拉开床头的抽屉,从中取出一瓶红酒,两指一拧轻松将软木塞打开,他摇晃瓶身,俯视着谢景辞,“喝吗?”
谢景辞脑子一转,喝酒池非屿不就得放开他了,他连忙点头,毫不犹豫地答应。“喝!”
池非屿勾起唇角,他仰头含住一口红酒,在谢景辞错愕的目光中将红酒渡入对方口中。
谢景辞来不及吞咽,猩红的酒液顺着他的口角溢出,在洁白的枕套上留下深色的污渍。
酒的味道在口腔蔓延开来,口齿交缠间,谢景辞也不知道自己喝下多少酒,只记得酒液流过咽喉的辛辣感,等后劲上来,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他的眼眶红了一圈,眼角也湿漉漉的,像极了被欺负狠的模样。
池非屿的呼吸声变得粗重,他舔舐着谢景辞的唇边,将红酒卷入口中。
酒气带走几分理智,旖旎暧昧在房间内逸散开来。
池非屿附在谢景辞耳畔,嗓音低沉,“好喝吗?”
谢景辞砸吧一下嘴,一开始的辛辣褪去,甘甜的味道脱颖而出,感觉还算不错,他大脑的运转变得迟缓,傻乎乎地点头。
他对酒精有轻微的不耐受,具体表现为一喝酒,他全身都会泛起绯色,像只煮熟的虾,他嘲笑池非屿酒量差,但他的酒量也就一杯倒的量,这个酒还得是鸡尾酒。
池非屿见此,嘴角的笑意更加明显,他又含着一口酒渡入谢景辞口中,在对方失神的片刻,他低下头咬住衣领,牙齿用力,衬衫瞬间被拽开。
纽扣跌落在地的清脆声响起,谢景辞茫然地望过去,只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
视线已无法聚焦,他看池非屿都有重影,身体像泡在温泉之中,整个人都暖洋洋的,挣扎的事都被他抛到九霄云外。
他揪住池非屿的耳朵,喃喃着,“我还想喝。”
池非屿自然不会拒绝,他托起谢景辞后脑勺,将对方按在怀中亲吻。
谢景辞只觉得这样太慢,伸手去够池非屿手中的酒瓶,他拽住瓶底,却又拿不稳,红酒倾倒在他和池非屿的身上。
白衬衫印上斑斑点点酒渍,犹如落梅一般。
池非屿偏过头,酒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滑落,滴落在锁骨上,最后隐没在衣领之中。
谢景辞呆呆地望着,酒劲上来,他根本无法思考,看见红酒消失,就仰头凑上去,跟小鸡啄米似地亲蹭。
池非屿喉结滚动,扔下酒瓶,急切地回吻。
床单被蹂躏得一片狼藉,衣服散落在地,原本熨烫平整的西装也皱成一团。
此刻轮船上的灯逐渐熄灭,在一片漆黑中暧昧肆意横生。
……
海上的阳光很好,光线跃入房内,调皮地落在床单上,暖光色的光晕照亮昏暗的房间。
谢景辞睫毛轻颤,他抱着被子,脸埋进柔软的枕头中,不愿醒来,但想上厕所的感觉挥之不去,他迷迷糊糊睁开眼,摇摇晃晃地从床上爬起来。
脚一沾到地面,谢景辞差点跪下去,他吓了一跳,扶着床头柜勉强站稳。
谢景辞茫然地看着无力的双腿,大脑还有些酸痛,他看着全然陌生的卧室,昨夜的记忆终于回笼。
他被池非屿摁着酱酱酿酿,又酿酿酱酱,该做的不该做的全做了一遍,就差最后一步没做,最关键的是他最后居然还主动拉着池非屿不放手。
第87章
那些混乱的记忆简直不堪回首,谢景辞就差表演一个原地捶胸顿足。
他捂着发烫的脸颊,眼底的慌乱难以掩饰。
真是疯了。
酒精害人!不是说喝醉了会没反应,为什么池非屿那么生龙活虎,连带着他也被卷进去。
谢景辞腿一软跌坐在床边,深觉自己已经没脸见人了,酒后乱性什么的,他这辈子都没想到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他望着洁白的大床,很想将自己埋进去,就此不省人事。
等等,干净的!?
谢景辞骤然起身,把被子一掀,床上一点痕迹都没有,他再看自己,睡衣完好无损的穿在身上,也没多出什么奇怪的东西。
他恍惚地想着,难道刚刚那些画面都是他在做梦?
这时房门被打开,池非屿端着水杯走进门内,他穿着浴衣,胸口大敞着,神情慵懒闲适,眼底还有饱餐后的餮足。
他将水杯放在一旁,手背轻靠谢景辞的额头,问道:“有哪不舒服吗?”
谢景辞愣愣地摇头,望着池非屿身上鲜红的吻痕,心底最后那点侥幸也破碎了。
他做了半天的心理斗争,才支支吾吾地开口,“昨晚我们……”
池非屿眼中有笑意晕染开来,他掌心靠着谢景辞的脸颊,柔声道:“害羞?”
谢景辞啊了一声,后半句话堵在嘴边愣是说不出口,他看着池非屿弯下腰在他发顶落下一吻,似乎对昨晚的事毫无芥蒂。
不对劲,绝对不对!怎么想都不可能对!
谢景辞唰地一下站起来,差点撞上池非屿的下巴,他不敢看对方,说道:“我去上个厕所。”
池非屿失笑,“你昨晚确实喝的有点多。”
谢景辞含糊地应了一声,大步走向卫生间,连腿酸都不顾上了,他走到洗手台前,拧开水龙头,捧起一滩水浇在脸上。
冰凉的水流让发烫的大脑稍稍冷却,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眼中写满迷茫。
他本以为池非屿是将他当宠物养的,可现在看来好像不是,因为没人会想和宠物做i!
池非屿明显记得昨晚发生过的事,但对方却觉得理所当然,他和池非屿什么时候发展到这种关系了!?
谢景辞脑袋里乱糟糟的,像找不到头的毛线,怎么想都是四处碰壁,根本找不到一个头。
但在众多思绪中有一点特别清晰,他不能再和池非屿这样下去。
谢景辞在厕所待了十来分钟,整理好纷杂的思绪,怀中严肃的心情踏出洗手间,刚走一步,看见池非屿的身影,做好的心理建设瞬间倒塌。
他迈出的脚又默默缩回来,哐地一下撞在门框上,心底疯狂刷屏。
不行不行不行!他说不出口!
一想到那个画面他就浑身不自在,跟有猫爪挠黑板一样,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救命,他为什么要和池非屿说这些。
要不……缓两天再说吧。
谢景辞瞥向镜子中自己,身上满是吻痕,嘴上的皮破了一块,眼眶还红红的,他心想着现在这样也没什么说服力,不如之后再找机会。
成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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