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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流萤,闻人听雪说道:“盘先生说他的手下在北阙遇到了羽落清,你知道的,她出现的地方就没有好事儿。”
商枝说道:“流萤现在可是天人二品了,羽落清连地鬼境的修为都没有,一个弃子而已,怕她做什么?”
六个人之中,商枝是唯一没看过原著的穿书倒霉蛋,还不了解什么是女主光环,闻人听雪说道:“你可别掉以轻心,知道什么是女主光环吗。”
商枝摇头:“我又不看言情小说。”
闻人听雪叹气:“拥有女主光环的女主角自然是有着大气运的人,你别看她武功不高,但她运气可不差,哪怕成为一颗弃子,她的毁灭性也挺大的。”
商枝挠挠头:“真的假的,有这么夸张吗?”
菌子火锅咕嘟咕嘟地冒起了泡泡,远在北阙皇宫的羽流萤突然打了个喷嚏。
“冷了么?”身后传来一道低沉沙哑的磁性嗓音,带着几分情事后的餍足和慵懒。
羽流萤浑身汗津津的,肌肤相贴,被龙归云热气腾腾的结实饱满的胸膛烫得阵阵发软。
北阙冬日严寒,屋子里烧着地龙,羽流萤本想睡个午觉,却硬生生被龙归云闹醒,陪着他白日宣淫。
屋子里虽然暖和,但羽流萤的身子一到冬天还是会发虚,地龙烧得再旺,室内再暖和,骨子里总觉得冷,龙归云抱着她汗津津的身子,看着她躺在他臂弯中娇喘微微的无力模样,顿时心猿意马,亲了亲羽流萤布满细汗的额头,又开始撩拨起来。
“身子也不冷,怎么还打寒颤了?”
两人身上都是情事结束后的潮湿热汗,羽流萤抬起无力的手臂虚弱地推了推,气若游丝地说道:“都闹了半个时辰了,殿下受得住,我是真受不住了。”
都说男人是喜新厌旧的生物,羽流萤对男人自然是不抱什么期待的,尤其是龙归云这种性资源十分丰富的男人,要求这种人从一而终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羽流萤是一个善于看碟下菜的人,如果她找的是个普通男人,两人在一起就是为了相濡以沫的过日子,双方砝码对等,那么她一定会斤斤计较,要求对方为她守身如玉。如果是龙归云这种,只要好处给够让她收益颇丰,他有多少个女人羽流萤是不会太在意的,毕竟她从来不是那种追求爱情的人。
若说心里丝毫不在乎,那也不可能,谁让她动了那么一点感情呢,还是会稍微膈应一下,吃一点点小醋,然后悲伤地坐在一堆金银珠宝中数着一沓沓厚厚的银票。
放到现代,她估计会被人嘲讽为大婆教成员,然而客观条件是真实存在的,差异也是真实存在的,龙归云真的是个皇子,而且家里真的有皇位要继承。
她正魂游天外,想一些有的没的,龙归云已经低头亲了过来,羽流萤被亲的缺氧,脑子和身子都开始发软发虚,身上又冒出了一层细汗。
羽流萤最近总是潮热盗汗,咽干口燥,手心和脚心总是发热,龙归云找了御医给她诊脉,才知道是纵欲过度导致的阴虚火旺,喝了小半个月的中药才渐渐调理过来。
反倒是龙归云,脉象平和稳如老狗,他以前是快要被毒太阳烤干的龟裂旱田,如今是天街小雨润如酥,由内而外透着一股滋润。
一吻完毕,羽流萤像条死鱼似的瘫在他怀里,龙归云下了床榻穿衣服,刚系好腰带,便转头摸了一把羽流萤嫩嫩的小脸,对羽流萤说道:“送你的礼物别忘了看。”
他的手孔武有力,因为常年练剑,掌心有一层柔韧的薄茧,犹如猫科动物长满了倒刺的舌头,十分刮脸,羽流萤觉得自己是个被大型猫科动物猛舔了一口的可怜虫,脑花都要被他的手掌舔出去了。
她敷衍的嗯了一声,双目无神地倒在一堆软软的被褥里,龙归云离开后,她又小睡了一会,当身体那股无力感消退了些,她才下了床榻,脚步虚浮地走到桌子前。
桌上摆着一个螺钿箱子,估计里面装着什么一个大件的宝贝。羽流萤打开箱子,把里面的东西拎了起来,待看清是什么东西后,欣喜的表情逐渐凝固。
被她拎在手中的赫然是一套珍珠串成的衣服,看那轻浮的样式,穿了还不如不穿,羽流萤翻了个白眼儿,啪的一声合上箱子,心中深感无力。
龙归云去书房里批折子,他的父皇正在放权,除了上朝之外,政事已经全都交给龙归云打理,从风生水起崖带回的那朵碧落黄泉花被养在他父皇的寝殿里,至于这朵花到底给谁用,龙归云暂时还不清楚,他自己也摸不清楚他的父皇有没有封眠的想法。
如果碧落黄泉花可以大规模养殖……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龙归云掐断了,除了月扶疏,这世上几乎没有什么人能大规模地栽种碧落黄泉花,这种花只能用累累白骨作为养料,在那充满死气的地方盛开。
折子批了一半,龙归云有些神思疲乏,他捏了捏眉心,想到羽流萤这些日子不怎么吃东西,手中的朱笔在纸上顿了顿,转头吩咐守在一旁的侍卫:“去寻味斋买些点心带回来,太甜腻的不要,带酥皮的也不要,要清淡爽口的。”
那侍卫应声去了。
书房的暗红色帷幕动了动,一个脑后扎着小辫的男子从帷幕后探出个脑袋,手里抛着一个橘子,吊儿郎当的调笑他:“哟,又开始惦记你那个小撒谎精了。”
自从羽流萤假死被拆穿,徐杉给她起的外号就从“小宫女”变成了“小撒谎精”,有一次,羽流萤附魂的伯劳鸟飞进了宫殿里喝茶,被龙归云和徐杉看见后,嘴欠的徐杉偶尔也会叫她“小伯劳”。
龙归云拿起朱笔写着朱批,说道:“女孩子还是机灵些才可爱。”
徐杉掏掏耳朵:“我没听错吧,以前是谁说不喜欢心思太多的女子,又是谁说过,最喜欢小宫女的心思单纯。”
龙归云说道:“你又没有与你两情相悦的女子,自然不懂。”
徐杉嘴里的橘子顿时没了味道,酸溜溜地说道:“那小撒谎精城府深着呢,你可别被她那张人畜无害的小脸给骗了,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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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师心思诡谲,都是心较比干多一窍的人精,你可得上点心吧。”
龙归云说道:“她能骗我什么,她对权柄无甚兴趣,又不喜欢这里的寒冷,若不是我拘着她,她早就找个四季如春的地方猫冬了。”
徐杉说道:“你当然要拘着她了,这可是罕见的纯阴之体,对你大有裨益,可是你别忘了,她身份敏感,并不是普通的女子,你就不担心她出卖你?”
龙归云说道:“红衣鬼王能给她的,我也能给,红衣鬼王给不了她的,我还是能给,她只要爱钱爱权,账算得明白,有什么理由不选我?”
徐杉说道:“你说的也是,若是个唯利是图的人,自然要以利诱之,若是个贪恋美色的人,就要以□□之,你说是不是啊,满面春风的北阙太子。”
龙归云低笑了一声。
被他派出去买点心的侍卫很快就来到了寻味斋,这侍卫虽然换了身衣裳,但身上那股子杀伐气息却是无论如何都遮掩不住的,寻味斋生意红火,这侍卫不想排队,便掏出钱袋给排在他前头的顾客一人一钱银子,在一片祥和中插了队,没过一会儿就拎着大包小包的点心走出了寻味斋。
这侍卫身手不俗,武学修为不低,走了一段路后,很快就察觉到有人跟在他身后,尾随他的人武功不高,但轻功不错,这侍卫眼神一凝,一闪身走进了一条小巷。
静待了一会儿,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鬼鬼祟祟的跟了上来,这乞丐满面脏污,手里拿着一个讨饭的木碗,一双眼睛用脏兮兮的白纱蒙着。
铮的一声,侍卫从天而降,拔出身上的佩刀,寒光闪闪的刀锋闪烁着冷冽的寒芒,稳稳地架在乞丐的脖子上。
“别、别杀我……”
乞丐说话了,居然是柔弱的女子嗓音,侍卫一愣,却也不敢掉以轻心,刀锋又往前半寸,已经贴上乞丐的脖颈,侍卫厉声问道:“你是何人,为何要尾随我?”
短暂的惊吓后,羽落清很快就镇定下来,“我知道暗害你们太子的诡术师是谁!”
北阙皇宫的一间书房里,龙归云终于批完了今日的所有折子,算一算时间,派出去的侍卫也该带着买好的点心赶回来了。
他心中正想着,外面就传来了通报声。
那侍卫神色凝重地走了进来,不仅带回了大包小包的点心,还带回来一个让龙归云觉得有些眼熟的女乞丐。
第344章 舍生13
初见时, 羽落清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公主,金枝玉叶,貌美如花,是花朵般娇嫩而美丽的少女, 留给人相当深刻的印象。
龙归云对她的记忆还留在碧海潮生相遇那时, 以至于见到这个衣衫褴褛的女乞丐, 完全无法将眼前之人与昔日的羽朝公主联系起来。
如此狼狈,怪不得会为了千两白银的赏金冒着性命危险尾随他的侍卫。
龙归云微微愕然后便放下手中的朱笔,沉声说道:“羽朝公主,赏金不是那么好拿的,你若没有真凭实据, 有些话还是不要轻易说出口, 如此才有转圜的机会。”
“我还有转圜的机会么,我早就没了转圜的机会,”听了龙归云的话, 羽落清不禁感到一种莫大的讽刺, “我也早就不是公主了, 我如今这个样子还算什么公主。”
羽落清抬手拢了拢散乱的头发,声音有种快要干涸的嘶哑, “我只想活下去,不用饥一顿饱一顿地过日子, 我如今的处境,自然不敢欺瞒殿下。”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当年暗害殿下的人正是殿下如今最喜欢的女子, 她是一个诡术师,经常附身在禽鸟身上。”
龙归云勃然变色。
位高权重者,他们的怒气总是格外吓人, 书房里好似刮起了无形的飓风,在每一个人耳边怒吼着,即将掀翻这里的每一样东西。
看着他难看至极的脸色,羽落清的心也跟着突突跳了几下,但是想着如今的困境和那一千两的赏金,羽落清硬着头皮继续说道:“我所说的这些话千真万确,没有半句虚言,我能听懂鸟类的对话,我听到了她和另一只鸟说起这件事,她说绝对不能被殿下发现,这些都是我亲耳听到的,我绝对没有说谎,殿下若是不相信,大可以顺着蛛丝马迹去查。”
龙归云坐在桌案后一动不动,恍若一尊凝固的石像。
暗红色的帷幕后面传来徐杉的声音,“绣花针,红线,当年殿下在竹林里遭人暗害,我们早就怀疑是女子所为,那小伯劳在西海魂族经营一家裁缝铺,一手绣活精湛卓绝,唉,真是灯下黑啊,我都不忍心再往下说了。”
手中的朱笔在纸上晕开血一样的墨痕,咔嚓一声,朱笔断为两截。
书房里的气氛压抑沉闷,徐杉从帷幕后走出来,朝着那侍卫说道:“八九不离十了,把那赏金给她吧。”
那侍卫看了眼龙归云,微微迟疑了下,便扣着羽落清的肩膀离开了。
北阙皇宫的楼阁十分壮阔,落日西坠,皇城的地砖上铺着一层夕阳余晖,羽落清拿着千两银票,踩着这些地砖摇摇晃晃地走着,攥着银票的手颤抖着,手心冒出一层冷汗,她依旧没有松手,将这银票越攥越紧,似乎不这样做,就连这最后一点东西都无法留住。
她看着北阙的宫室,回忆着羽朝皇宫里的亭台楼榭,她是最受宠爱的公主,住在最华丽的宫殿里,锦被华美,窗棱雕着梨花,宝石和珍珠摆满了妆奁,吃的是珍馐美馔,喝的是山泉花露。
她在华美的宫室中穿行,重生后的无数个傍晚,她无数次坐在回廊下,看着夕阳下沉时的灿烂余晖。
走出北阙皇宫大门的那一刹那,羽落清的那颗心又开始阵阵绞痛,她攥紧了手里的银票,笑出了眼泪:“哈哈,我还是凭借我自己过上了想要的生活,老天爷,你想要让我坠入泥里,我偏不去!我偏要一次次爬上来!”
太阳落山了,天黑了。
羽流萤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总是半梦半醒的,还梦见了绣庄着火时的情景,她被滚滚浓烟困住,炽热的火舌在脸颊边狂躁的喷吐,她匍匐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呛人浓烟里,手背和额头都蹦起青筋,用尽力气往外爬,一根着了火的横梁落下,她眼前一黑。
“啊!!!”
羽流萤惊魂未定的睁开眼睛,梦里的情形实在太过真实,仿佛昨日重现,让人倍感无力,她的一颗心怦怦乱跳着,震的胸膛发痛,她抬手捂住心口,虚弱的一转头,才发现床边坐着一块好大的黑影。
黑影像一座逆着光的漆黑的山,上面嵌着一双冒着幽幽绿光的眼睛,北阙皇室的眼眸十分特殊,他们的眼睛和猫科动物一样,眼睛里有一层反光层,在外界光线较暗时,发着光的眼睛犹如两只远照灯,冷不丁吓人一跳。
羽流萤揉了揉眼睛,看着那双反射着幽幽绿光的眼睛,嗓音沙哑低弱:“殿下?”
她声音细弱,像只没出窝的猫崽子,一到冬日里怕冷怕的厉害,身上的被子盖得严严实实,竹青色的被子里只露出一个巴掌大的小脸,柔软的发丝铺在水绿色的缎面枕头上,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水汪汪的,带着一丝娇怯的泪意,委屈巴巴地看着他。
龙归云脸色阴沉,还未开口说话,一只柔弱无骨的小手已经从被子里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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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勾住了他的手指。
“殿下,我做了个噩梦,我好害怕。”
她的手很凉,掌心带着薄薄的汗,龙归云硬是把那口升腾而起的滔天怒气咽了下去,喉咙里带着一丝淡淡的血腥气,几乎要憋闷地呕出一口血来。
他攥紧了她的手,尽量心平气和地开口问她:“流萤,你有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羽流萤一愣,睡眼惺忪的眼睛立刻完全睁开了,她的脑子迅速运转起来,脸上却不显分毫,声音柔弱而平缓:“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殿下怎么忽然这么问我?”
看着龙归云那张风雨欲来的脸,她从床榻上坐起来,抱着被子柔声说道:“殿下,我身份敏感,又是一个诡术师,人们都说诡术师心机深重,总是喜欢窃听机密,是不是殿下泄露了什么机密,开始疑心我了?”
龙归云摇头。
“那是为了什么?”羽流萤做出一副思索的神色,“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但我从来没有欺瞒殿下,我深爱殿下,早已经殿下看着自己的夫君,无论我是不是诡术师,我的刀刃都绝对不会对准自己的家人。”
龙归云那双会发光的绿色电眼死死地盯着她,如果视线可以化作利刃,那羽流萤这会儿估计都要被他盯出两个窟窿来了。
他脸色沉得像墨,整个人也一如反常的沉默。
龙归云十分重欲的人,只要在羽流萤身边,即使不行欢好之事,他都会忍不住将她肆意揉捏玩弄一番,最喜欢欣赏她一脸羞恼的狼狈模样,这日的反应实在是太反常了,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羽流萤的脑袋转了好几圈,见龙归云还是沉着脸不说话,她只好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袖,和他撒起娇来:“殿下,误会都是要说开的,你这样一直不说话,就用你那双发光的眼睛盯着我,让我好心慌啊。”
看着羽流萤那张人畜无害楚楚动人的小脸儿,龙归云终归是缓缓开口:“在西海三危山附近的一处竹林里,我因内力紊乱倒地不醒,醒来时,身体各处被千百条针线刺穿,说来也巧,对我痛下杀手的人也是一个诡术师,还随身带着针线。”
他紧盯着羽流萤的脸,“流萤,你有没有什么想同我说的?”
低沉的声音仿佛是猛虎低吼,像是在人的脑子里装了个帝王引擎,让羽流萤耳孔发痒,头皮发麻,几乎快要炸开。
“我待殿下之心,皎洁堪比明月,”她微微哽咽了一下,“可惜造化弄人,种种阴差阳错,我竟不知从何说起。”
龙归云冷着一张脸,冷冷说道:“我听着,你慢慢说。”
羽流萤定了定神,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悲戚,低头说道:“殿下,我是羽朝人氏,家在羽朝上京,家里经营着一间绣庄,我爹是诡术师,我娘是绣娘,我们一家三口过着平淡的日子,我虽然从小修炼诡术,但我从未行过不义之事,我家绣庄生意兴隆,我从小衣食无忧,学了诡术也只是想附身在鸟儿身上到处飞一飞,看一看天高地迥,从未想过窃取机密换取钱财。”
龙归云冷冷说道:“流萤,若只用这些话来搪塞我,那还远远不够。”
羽流萤握住他的手,柔柔弱弱地仰头看他,泪光点点地说道:“殿下听我慢慢说,那时我是一个无忧无虑的闺阁女子,因为体弱鲜少外出,只能附在鸟儿身上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这样的日子也算逍遥,本以为能够平淡幸福的过完这一生,却没想到我家绣庄突然被人放了一把火。”
龙归云再一次冷冷说道:“流萤,我耐心不多。”
羽流萤怯生生地看了他一眼,声音又哽咽了,泪汪汪地眼睛看着他:“放火烧我家绣庄的人是羽朝的公主羽落清,她不仅烧了我的绣庄,还派人追杀我。”
这下,龙归云是真愣住了。
羽流萤抹着眼泪,哭哭啼啼地说道:“我娘在没来得及逃出去,她吸了太多浓烟,醒过来时全身都不能动了,我带着我娘逃命,羽落清派来追杀我们的人依旧紧追不放,想要把我们母女二人灭口。”
龙归云的两条眉毛狠狠地皱了起来:“她为何要将你母女二人灭口?”
羽流萤掏出一条帕子抹眼泪,被帕子掩住的嘴角露出一抹隐秘的笑,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却滚落出大颗大颗的泪珠:“因为我才是羽朝的公主,我娘将我和羽落清调换了,羽落清知道之后就派人灭口。”
“什么!”这一波三折实在精彩,龙归云再一次愣住了,震惊的情绪已经压过了胸中的怒气,他的瞳仁变得圆溜溜的,震声说道:“然后呢?”
羽流萤抹抹眼泪:“我带着我娘一路逃亡,这一路上艰难万分,不知遇到了多少回刺杀,我犹如一只惊弓之鸟,到了西海也不敢放松警惕。”
“那一日我去采买丝线,路过竹林时正好碰见了你,我以为你是那些追杀我的人,惊慌失措后,便决定先下手为强。”
龙归云问道:“你为何以为我是追杀你的人?”
羽流萤说道:“那片竹林平时没什么人来,就算有人,那也是过往的普通百姓,像你这样武功高强的人一年也遇不到几个,我心想世间哪有这么巧的事儿,我前脚刚到这儿,后脚就来了一个拿着剑还会武功的男子,这分明就是知道了我的行踪来追杀我的。”
她又哭了起来,“我哪知道那是殿下呀!”
第345章 舍生14
“你就这么信了她的说辞?!”
书房的暗红色帷幔后传来徐杉不可置信的声音, 他手里的橘子掉在地上,咕噜噜地在地上滚了一圈,用饱含着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龙归云,仿佛要看穿龙归云的脑子, 看看他脑子是否有病。
“你那小撒谎各种谎话信手拈来, 她的谎言比她绣花的针脚还密, 说什么出身贫寒,说什么大字不识,还说自己绣活不好,她哪里绣活不好,她绣活可太好了, 简直是个八爪蜘蛛精, 你都被她织进网里去了!”
龙归云说道:“她有什么办法,她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弱女子,父亲死了, 母亲瘫痪, 生来体弱, 又被人追杀,她先下手为强又有什么错, 一切只是一场误会,她对我是真心的。”
徐杉简直无语至极:“是谁当初说要手刃小人, 是谁当初说必报此仇,是谁说抓了那个暗害你的贼子一定要将她剥皮点灯让她生不如死来着?”
“是我当初听错了吗,还是我这脑袋出了差错?”徐杉掏了掏自己的耳朵, “这还是我们那英明神武的北阙太子么,是不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身了,还是被哪个阴险狡诈的诡术师给夺舍了, 我左眼瞧右眼瞧,怎么瞧都不对劲儿。”
龙归云抬手揉揉眉心,两条眉毛又深深地皱了起来,他放下手中的朱笔,叹息着对徐杉说道:“她又不是有意害我,一个成日里在闺阁里绣花的小女子罢了,衣食不缺,天真烂漫,北阙与羽朝千万里之远,她又不认得我,与我无仇无怨,又何必加害我,我思来想去,只能感叹天意弄人。”
“况且她才是真正的公主,命途多舛,身世坎坷,本是金枝玉叶,却迫于无奈卷入这些纷争中,千错万错都是那假公主的错。”
徐杉又把滚远的橘子捡了回来,一边扒着橘子皮一边念叨着:“完了完了,彻底没救了,你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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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明的脑子是被这情情爱爱彻底腐蚀了,就算她说的都是真的,以你那性子,怎么也得从头到尾彻查一遍才能放下怀疑,你当初被害的那么惨,被她害得瘫在床上躺了大半年,恨的咬牙切齿,就算她不是有意的,那你就一点都不记恨吗?”
龙归云眸色渐暗,低声道:“还是有些记恨的。”
徐杉这才觉得顺气了些,他吃了一瓣橘子,拍手说道:“这才对。”
龙归云又叹了一口气,多了些莫名的忧愁:“她哭的伤心,我也不忍心责怪,她孤身一人来到北阙,与远嫁何异,唯一的依靠只有我,她又多愁善感,体弱多病,屋子里的地龙烧的那么旺,她还总说冷,昨夜哭了一晚上,今早起来眼睛都是肿着,还咳了一阵。”
徐杉一把捂住了脸:“得得得,我就多余,这是色令智昏呐,我还是吃我的橘子吧!”
他把龙归云桌前的整盘橘子抱走,躲到了暗红色的帷幕后面,过了一会儿,橘子皮从帷幔后面扔了出来,满屋子都是橘子味。
龙归云抬头看着那铺了满地的橘子皮,语气无奈:“怎么满地乱扔?”
徐杉没好气儿地说道:“我怎么满地乱扔了,屋子里的地龙烧得旺,我晾点陈皮泡水泻火!”
龙归云只好又抬手揉了揉眉心。
吃完整整一盘橘子,徐杉说道:“不过这真假公主的事儿真挺精彩,诡术师想将自己的一身绝学传承下来,母亲因为心疼天生不足的女儿,将女儿和公主调了包,金枝玉叶的公主流落民间,一边跟着母亲学绣花,一边跟着父亲学诡术。”
他感叹连连:“诡术这东西可不好练呐,哪怕天赋异禀,也要经历过钻心剜骨的极致痛楚才能离魂,莫说男子女子,凡是能吃下这般大苦的,都不是等闲之辈。”
龙归云说道:“她父亲不想将传承断绝,说是愧对列祖列宗,硬逼着她学,她说她父亲用钳子拔她的指甲,她哭晕了过去,后来能变成鸟在天上飞,这才忍着痛不情不愿的学了。”
“她那会才五岁,还是个体质孱弱的幼童,怎么能敌得过心狠手辣的诡术师。”
“哎哟,这会又知道诡术师心狠手辣了?”
龙归云说道:“徐杉,你就是对她太有偏见,她自始至终都是无辜的,她被人鸠占鹊巢,被人逼着修炼残忍的诡术,又被人追杀逃亡西海,她是个可怜人。”
徐杉:“……”
“可怜人?”徐杉摸摸脑子,把自己的头发从前往后捋了一遍,“我怎么觉得你才是可怜人?她瞒了你这么久,一直将你蒙在鼓里,若是真心相待,为何不把这些事情全盘托出?”
“她说了,她是太爱我,,所以才无法将这些不堪的往事宣之于口,她说不想看到我的怜悯,也不想看到我的厌恶,她说越是爱之深重,越是行事胆怯。”
徐杉:“……”
他把龙归云桌上的那盘苹果也抱走了,不一会儿,帷幕后面就传来了他咔嚓嚓啃苹果的声音,龙归云继续批改奏折。
忙完政事,龙归云又回了羽流萤住的那处宫室。
夜色如墨,沉重地压在东宫的每一寸土地上,烛火在雕花铜盏内摇曳,龙归云看上那杯夜色吞噬的宫墙,心里那股戾气缓缓生出。
虽然白日里同徐杉那么说,可那只是在旁人面前对她的维护之心,龙归云心里还是有气的,因此进来时脸色也不怎么好,眼里和脸上都带着一股子戾气,也不让人通报,撩起了水绿色的纱幔就气势汹汹地走进来。
羽流萤躺在床榻上,身上的竹青色被子盖得严严实实,龙归云走进来,她微微垂着眼,眼神也不看他,娇嫩的脸颊满是绯红,犹如一只闷红的虾子。
龙归云一惊:“发烧了?”
他把手伸进被子里试她的体温,掌心划过柔软的褥面,收到了满手娇嫩细腻的温热肌肤,贴在那纤细柳腰上的掌心颤动了一下,本能地顺着细腰往下探去,他的指尖摸到了一颗又一颗被丝线串联在一起的圆润饱满的南洋珍珠。
满脸羞红的小撒谎精抬起眼睛,羞答答地看了他一眼,又满脸通红地垂下眼睛,一张小脸红的滴血。
龙归云的喉结来回滚动,掀开了被子。
他脱下身上的披风将她裹住,将她抱去汤池沐浴。
“殿下,我已经泡过汤池,头发还没干呢。”羽流萤躺在他的臂弯中,声音娇柔,脸颊绯红,纤细的小指勾起一缕微湿的发丝递给他看。
龙归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都洗干净了么?”
羽流萤觉出一丝不妙,却仍旧躺在他中柔顺点头,龙归云强健有力的手臂箍紧了她的腰,几乎要将她勒断,羽流萤吃痛,眼中泛起一层晶亮的泪花。
龙归云的手臂缓缓松了些,冷冷的看了她一阵,俯身在她耳边说道:“前前后后,里里外外,都洗干净了么?”
羽流萤愣住。
圆润饱满光泽温润的南洋珍珠本是尊贵端庄的象征,如今却被丝线串联着,织成了下流的衣衫。
什么怒气,什么谎言,都在这一刻被龙归云广袖一挥,随手拂到一边。
珍珠被扯断了,散落满床的饱满珍珠又被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捡起,被他一颗一颗的,细致又缓慢的,冷酷无情的,用作了惩戒的刑具。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琚。”
“赠我绣针红线,报你南洋珍珠。”
雕花铜盏里的红烛燃尽了三根,又都被宫人们重新换上,第四根红烛即将燃尽时,羽流萤已经泪淌满脸了。
这惩罚在她意料之外。
就是现代人的开放思想,也觉得有些羞辱和难堪了。
可思来想去,还是她做的更过分一些,毕竟当初她狠辣出手是真想要了龙归云的命,龙归云命硬没死成,却也在床上躺了大半年,她受了这番折磨,顶多在床上躺半个月,两相对比,龙归云算是轻拿轻放了。
但羽流萤还是很生气,她就是那种心眼很小的人,宁叫我负天下人,也不许天下人负我,如果穿越到三国时期,估计和曹操很有共鸣。
她躺在被子里,尽管已经涂了消肿止痛的药膏,还是觉得各种难受,人一难受就容易想七想八,从当初刚穿越的时候一直想到现在,把各种七七八八的事情都想了一遍,心想当初暗杀龙归云的时候,幸好她还不认识穿越者老乡们,如果那时候认识她们中的任何一个人,依照她的性格,一定会呼朋唤友,让她们各砍一刀。
她们个个修为不俗,绝对能破了龙归云在内力加持下硬如钢铁的皮肤。
想象龙归云身首异处的模样,羽流萤心里又有点不舒服了,果然人一动情心就会变软,男子女子皆是如此。
羽流萤纠结地闭上眼睛。
这一遭折腾后,羽流萤在床上躺了三天才下床,她这种睚眦必报的人,自然不会放过羽落清,新账旧账一起算,结果找了半天,羽落清就像人间蒸发了似的,愣是连个影子也没有。
碧海潮生不仅教人医术,还会教人易容术,原著中女主就挺会易容的,误闯极乐天宫后还刻意扮丑,结果被极乐天宫的少宫主发现了她那颗美丽的心灵,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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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至此陷入爱河。
虽说如今的剧情已经和原著大不一样了,但江雨眠和姚蓉蓉都会易容术,羽落清也在碧海潮生待过一段时间,虽然这个人的心思没用在这些事情上,但即使是非常痛恨此人的羽流萤也不得不承认,羽落清这个人确实有点小聪明。
如果真的会易容术,那想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一个改变样貌的人可就难了,羽流萤的灵魂附在鸟儿身上绕着皇城飞了一圈,愣是连个人影都没看见,她只好气急败坏地回到了皇宫。
灵魂归体,羽流萤嘶了一声,忍不住倒吸冷气,她睁着一双死鱼眼看着帐子,灵魂缓缓上升,逐渐随风飘远,悠悠荡荡地来到了秀色山。
羽流萤没事就会找宋时绥聊聊天,她挺喜欢那间山中小屋,没事去这里做个心灵按摩,再去宋时绥那里讨点零嘴吃。
从树影判断,这会是下午两点钟左右,羽流萤回到了山中小屋,山中小屋静悄悄的,杏树下立了一块墓碑,羽流萤飞到杏树下看了眼。
仅是一眼,怅然的情绪便涌上心头。
她振翅飞下,对着墓碑拜了一拜,随后便朝着远处的山林飞去。
飞了一阵,天空忽然暗了下来,羽流萤抬头,一片黑色的云彩遮住了太阳,翻卷的黑云如同被打翻的墨斗,泼墨般在天空上铺开。
秀色山挨着炽热的火炎山,这里四季如春,温暖宜人,可就在天空被黑云遮蔽的那一刻,一股阴气直窜脚底,前方葱郁的林子里亮起了一片诡异的红光,遥远的乐声从不知名的方向传来,随着乐声一同传来的,还有一阵激烈的打斗声。
林子里传来一阵熟悉的骂声:“天杀的!长生殿这帮鬼佬搞出了什么东西?怎么周围都是灰雾,我啥都看不清了,老宋你在哪啊!”
林子中亮起的那片红光里传来了宋时绥的声音:“曲子你不要慌,站在那里别动,等着我过来!”
百鬼迷雾阵中,曲笙寻站在一片不断涌动的灰雾里,右手紧握成拳,猛锤着朝她飞来的黑色鬼影。
这些在灰雾里飘来飘去的影子没有具体的形状,像个被风吹来吹去的黑色大塑料袋,曲笙寻一拳砸过去,拳头穿透黑影仿佛,仿佛一拳砸进了冰水里,阴冷刺骨,叫人骨头缝里发凉。
她挥出一拳将这些影子轰碎,又赶紧往冰冷的拳头上哈气,拳头刚刚暖和点,成片的鬼影连起来,一股脑的朝她扑了过来。
仿佛一桶冷水兜头浇下,冰冷的感觉浸透全身,曲笙寻正要挥拳相迎,一只金色的箭矢带着破空之声,像铁签串羊肉串似的,箭矢将那些鬼影一箭穿透,一箭射杀了十二道鬼影。
黑色的碎片如灰烬般飘飞着,曲笙寻甩甩手,惊叹一声:“我勒个去!”
黑色灰烬飘落如雪,一只灰鹦鹉飞进了灰雾,落在曲笙寻肩膀上,“这怎么回事?”
曲笙寻还没来得及回答,灰雾中突然传来一阵鬼魅的笑声,“天衍一族的这双眼睛果真神奇,进了百鬼迷雾阵的人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你居然还能射箭。”
“只要你乖乖跟我们走,我们保证不为难你,我们能让你青春永驻长生不老,你这么美貌的姑娘,难道一点都不心动吗?”
这声音循循善诱,带着一阵阵的回音,入了人耳后令人脑袋泛起一阵迷糊,有种洗脑的魔力。
曲笙寻眼前有点发直,羽流萤立刻往她肩膀上狠狠啄了两下,尖利的鸟喙像把小钻刀,扎肉似的疼,曲笙寻疼得一激灵,甩着脑袋一阵猛晃,终于把那股洗脑的魔音从脑子里甩了出去。
“今日我路过那林中小屋,看到杏树下又多了一座新坟,可悲可叹啊,入我长生门,摆脱生死苦,天衍之女,长生殿需要你这样的人杰!”
宋时绥没有回应他,她屏气凝神,双眸金光流转,正专心致志地寻找着阵法的破绽,每一个鬼道阵法的阵眼都格外脆弱,隐藏在最隐秘的位置,这也是破开阵法的关键。
她的目光穿透了一层层不断流动的灰雾迷障,手中射日弓被拉开,搭在弓弦上的金色箭矢如一道金色流光,直射阵眼而去。
砰的一声,金光大放,满林的诡异红芒顿时消散,阵中的灰雾在璀璨的金光中消失,没了灰雾遮蔽视线,林中的一切都开始清晰起来,躲在迷雾后的鬼修们也不再神秘,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天空上的黑云依旧没有散去,光线阴沉,有参天树木的遮挡,林中的光线更加灰暗,一群身披黑袍,头戴鬼脸面具鬼的鬼修们站在一颗枝繁叶茂的滕树下。
为首的鬼修戴着一个青铜马面,阵法被破,这个鬼修也相当惊愕,对身后的鬼卒说道:“不是说天衍族的女子只有地鬼境九品的修为么?”
身后鬼兵言语讷讷,“啊这……当时确实是地鬼境啊……”
宋时绥握着射日弓,抖了抖弓弦,弓弦正在以很高的频率振动着,发出一种低沉的嗡鸣声,宋时绥开口说道:“显而易见,我现在已经不是地鬼境了。”
为首的鬼修在开口说话时,语气已经带上了一丝忌惮和嫉妒,“真是天才出少年啊,还好来这座山的人,也不只有地鬼境。”
曲笙寻说道:“你虽然不是地鬼境,可你修为也不高啊,才二品,搞得这么狂,我真是烦死你们鬼修了,打架就打架,又是黑云又是灰雾,不整这些阴间氛围能死啊?”
虽然隔着青铜马面,但是依旧能感受到那鬼修阴冷不善的眼神,天上黑云还在一层层地堆叠积压,阵法虽破,阴气反而越来越浓郁了。
“不好!山里有埋伏!”羽流萤立刻警觉,出声提醒,曲笙寻和宋时绥的后背贴在一起,宋时绥手握射日弓,已经又将一根金色的箭矢搭在弓弦上。
曲笙寻把手伸进随身携带的百宝囊,那是一个成年菠萝大小的蓝色布袋,囊口束着黑绳,绳上串着三颗木质的珠子,她掏了一阵,口中念念有词:“好像就你们鬼修会制造烟雾似的。”
她从百宝囊里掏出三个鹌鹑蛋大小的黑红色圆球,抡圆了胳膊扔了出去。
砰!砰!砰!
三声爆响之后,黑红色的呛人烟雾冲天而起,辣椒水和臭鸡蛋混合在一起的奇葩气味实在上脑,的如飓风般横扫山林,所有人的视野都被黑红色的烟雾遮蔽了,眼睛被熏得火辣辣的疼,胃部一阵阵痉挛,响起了一片干呕声。
物理遮蔽,最为有效,这下连宋时绥的眼睛都分不清东西南北了,好在她方向感超强,抹了一把被呛出来的眼泪,迅速拉着曲笙寻往东南方向跑。
羽流萤被呛得受不住,赶紧振翅飞上天空,呼吸了一口新鲜健康的空气后继续高飞,俯瞰着整座秀色山。
整座山都埋伏着修为不低的鬼兵,其中有一道格外强大的气息,约莫在天人七品左右。
宋时绥惊疑不定:“地鬼境的鬼修约莫五十人,两个五品一下的天人,还有一个七品天人,就算我是天衍族,也不用动这么大阵仗吧,毕竟在他们的情报里我还只是一个地鬼境九品的小虾米。”
羽流萤说道:“长生殿觊觎你这双眼睛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动这么大阵仗,估摸是太久没有毒太岁的消息,那帮想长生的人坐不住了。”
宋时绥说道:“高手这么多,这么跑下去不是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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