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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祝福
◎“祝你幸运哦,我的好弟弟。”◎
这里是英国伦敦的昏暗清晨,一贯懒散的人也紧张兮兮的聚集在这里,只是因为这里在等待审判结果的时候。
像是闻到了腐肉的秃鹫们,一堆闻到热点八卦的记者们互相打量着彼此,好像在等待着某人的出现。
“这次是什么案子?”一个带着金丝眼镜,看着有几分年轻的金发记者,像是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一般,格外的吃惊于人数的众多。
“案子?案子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位东方的维多利亚女神。”身着考究风衣的中年记者,盯着不远处的道路,像是在期待着什么。
“维多利亚?东方的?什么意思?”那位金发碧眼的记者彼得,怎么都没有办法把这几个词语联系在一起,正在纠结其内含义的时候,本来带点清晨困倦的人潮突然动了起来。
“她来了!”
“不败的东方维多利亚!”
“闪开点,你这个老酒鬼,挡着我的镜头了!”
在一片吵吵嚷嚷中,茫然的金发年轻记者彼得抬头,他发誓,这一幕会永远刻在他的心里,直到上帝把他带到坟墓里,也不会腐烂在地底。
轻微的清晨昏暗中,那女人打开车门,合体的西装明明那么的规整严肃,代表着乏味枯燥的律师长袍宽大的罩在她身上。但在那张脸露出的瞬间,刚刚从东方跃起的朝阳都无法媲美那样的光华。
“哦,我发誓,她绝对是美神维纳斯的化身。”他喃喃自语,甚至忘记举起手中的相机拍摄。
从那辆车司机位置下来的一个高大英俊的黑发男人路过,刚好听到这句话,他撇了撇嘴,流利的英语脱口而出:“不要瞎说,黑发黑眼睛,看清楚了,那可是标准的华国人,可不是你们什么维纳斯。”
只是他的瞳孔呈现出明显的深绿色,虽然头发乌黑,五官也是非常鲜明的国外人种。由着他说这话,倒是有些让人莫名其妙。
“别又在这里显摆你的中国人血统了,赵卫国同志。”似乎是因为他耽误了些时间,走在前面的那个女人回头,老相识一般的叹了口气。
标准的华语流利的从涂抹着赤红唇色的口中说出,虽然金发记者彼得根本听不懂这种语言,却依旧为那种本该是神明的美人说的每一个字而沉醉。
那个黑发绿眸的男人却炸了毛,“我都说了,叫我Dvid,如果你不喜欢叫我大卫也可以!不要再喊我赵卫国了!”
“好的,卫国同志,希望你能够在中午十一点之前赶来接我,不然我们就赶不上中午去给你的母亲赵梅同志的生日午宴了。”
女人声音中带了几分调侃,潇洒的转身就走,丝毫不在意她即将去面对的是一件英国近日里多次上过报纸周刊的“富豪杀妻案”,这种棘手到万众瞩目的案件一般。
“知道了!到点肯定来接你,夏歌同志!”带上墨镜,被喊了好几次的赵卫国同志耸了耸肩,无奈的坐回了司机作为,最后看了一眼夏歌的背影,转身离去。
“这男人什么来头,是那位维纳斯的什么人?”有人看了眼那辆限量版的劳斯莱斯幻影,有些惊叹于这个俊美男人开着这样的豪车居然只是个司机。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人来头可不小,这么说吧,他母亲是大名鼎鼎的mrrry女士,就是那个在金融行业杀出一条血路的女强人。”最开始接话的那个中年记者倒像是个知情人士,一边满意的看着相机里面今日拍的素材,一边给身边的解释。
“那他怎么和维多利亚扯上关系的?”急于问话的彼得眼神中有着明显的羡慕,倒是看的那位热心的中年记者笑出了声。
“哦,你的问题很多年轻人也都问过,答案很简单,mrry女士的丈夫是那位小姐在英国政治经济学院的导师。”
“他们中国有句俗语说得好,近水楼台先得月。毕竟夏歌小姐第一件案子的指导律师,同样也是那位,嗯?他好像很喜欢别人称呼他的中文名字,叫潘安。”
“一年前的那个高额环境诉讼案的指导律师潘安?当时闹出了好多风波来,倒是让人印象过于深刻了。”
“对,也是那个时候,夏歌小姐彻底在律师界打出了名声。”
“环境诉讼不是一般都是公益诉讼居多吗?”插嘴的人倒是了解一些法律行业的某些约定俗成,反倒是那个一直在科普的中年记者因为他的冒犯有了几分不悦。
“公益?夏歌小姐后来说过这件事,她说:‘一直在输的公益诉讼,补偿金从未拿到过分毫,又有什么为了民众的利益可言?没有经济基础的所谓无偿援助,只不过是一纸空谈。’”
此时话题中心的夏歌已经进入到了法院中,连背影也看的不到了,人权渐渐散了个干净,而那位年轻记者彼得,还在震惊于今日清晨他看到的、听到的一切。
并且永远不会忘。
谁会忘记这样一位女士呢?
哪怕只不过是见了一面,听过了她的故事,彼得都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位女士了。
半个月后,这一场曾经引起过小范围英国舆论风波的“富豪杀妻案”以被控诉方的全面获胜而再度登上各大报纸。
再加上这位富豪的财产影响力过于强大,就连远在美国纽约的证券交易中心的华尔街,都有人拿着刊登的泰晤士报在看,而上面的代理律师的版面格外的显眼。
“不败的维多利亚?”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盯着版面上的女子不由自主的念出了声,却看到那位手持报纸的年轻人露出一丝不耐,赶紧开口道。
“看着倒是和江先生您格外的搭配一般,你们中国人的外貌和能力难不成都这般优秀吗?”
这位中年男子身上的衣衫倒是也不俗,手腕上带着的手表也是百万起步的百达翡丽,只是在这个年轻人面前,倒像是见了老虎的宠物狗,神色全然是尊敬且恐惧的。
不知道是哪一句话让这位江先生格外的满意,他小心地将报纸折叠好,放到随身的口袋中,然后随手一指这位中年男子手中举着的写着各大公司股票价格的一格。
“恭喜发财。”
这一句话之后,转身离去,再无多言。
而身后的明显是早已实现财富自由的中年男子,欣喜若狂的连连道谢。周围紧盯着这位年轻人动向的各路交易人马,像是得了什么指令一般,都围了过来。
“上帝!你居然获得了江先生的祝福!”
“OMG,你是得到了那句‘恭喜发财!’”
“你的资产可能要翻一个翻了!”
“翻一个翻?你也太小瞧江先生了,我看啊,至少,得是三倍!”
“谁不知道,江先生在两年以前来到这里,可以说的上从未失手过。谁也不知道他的大脑里究竟装了些什么,真是,上帝看了都觉得惊讶的操盘能力。”
“谁能知道他现在手里有多少资金流?感觉这两年时间里,按照江先生的手段,那可能是个庞大的数字。”
“那都不是咱们能够想象的,可能,只有上帝才会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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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人群回到住所的江先生再度展开了报纸,上面夏歌的脸依旧和往日一般,美得他心都痛了。但也有不同了,她更加明艳大方了,像是得到了充足阳光照射过得花朵,放肆热烈的展露着自己的魅力。
他用手轻轻抚摸了一下那张脸,神色中全是怀念,“等等我,马上,我们就可以再相见了。”
一条视频通话的消息传了过来,他看了看,点了开来。
“看来你最近过得还不错。”对面的江逾白一脸疲倦,毕竟这个时候是国内的凌晨,他也是刚得到消息,十分的迫不及待的和自己的弟弟分享一下。
当然,他绝对不是为了看到自己弟弟脸上的愤怒,而特意打的视频电话。
“有什么事你可以直说。”再度看到自己的哥哥,江回舟脸色有点不太好,毕竟刚到美国就被断了两次资金供应的事情,他实在是难以忘怀,偏偏他的理由又格外的让江回舟无法拒绝。
“直说?哦,也没什么大事,”慢条斯理的端起手中的温水,江逾白神色好了很多,“就是下周,夏歌小姐就会回国了。”
这话让江回舟脸上有了几分疑惑,如果只是这个消息的话,对他而言绝对是个完美的好消息,那自己的“好哥哥”江逾白绝对不会再大半夜的熬着夜赶来给自己报信。
见到自己弟弟脸上明显不相信的表情,江逾白神色更加轻松了,他不疾不徐的喝了一口温水,放下后,才对着镜头露出标准的微笑脸。
“还有个事,她身边跟了一个英俊的华裔。”
“相信你在华尔街也听过他的故事,当然也可能知道他的父亲恰好是夏歌远在异国的导师,哦,如果足够幸运的话,你也许还能知道,他的母亲赵梅女士曾经还是夏歌母亲的知己好友。”
在视频电话被强制切断成黑屏的瞬间,江逾白还是来得及将最后的话说完的,他说。
“祝你幸运哦,我的好弟弟。”
作者有话说:
非常的开心有小可爱的评论和收藏
在这里开心的爬来爬去,哈哈哈哈
谢谢你们!
22、相遇
◎ 最后的离别礼物◎
“你的意思是,你要在下周回国?”
问这话的潘安潘彼得同志,用着带点口音的中文不算流畅的问着自己的得意弟子夏歌。
“是的,我以为梅姨已经告诉你了。”低头看了眼手中的资料,夏歌头都没抬,接着说道:“这份文献下周你出庭的时候用得上,我会放到左边第二个抽屉的最上层。”
半晌,她没有听到任何回应的声音,有几分诧异,抬头再看,自己的导师——英国在政治经济法领域名声显赫的律师,潘彼得先生,面色凝重的像是即将要面对最后的审判一般。
“我会记得,给你邮寄中国最正宗的火锅底料来的。”
这话像是什么神奇咒语,一下子就让那人面色好了起来。
“亲爱的夏歌,你果然是我最优秀的学生,你的毕业论文我一定会为你充分保驾护航的!”
有些发福的脸上依稀能看出年轻时候的帅气,潘彼得同志甩了一下自己那头数量依旧充足的金发,碧绿色的眼睛在听到火锅的时候瞬间亮了一下。
“我亲爱的潘彼得导师,我的毕业论文早就已经提交完成,并且入选到了年度优秀毕业论文档案中去了。所采用的案例还是我们第一次合作的,也就是那一场轮船公司合法排污导致居民居住环境恶化的高额诉讼案。”
叹了口气,夏歌放好资料,看着自己的导师,语重心长的开始了最后的补刀,“我想梅姨不让你吃太多的甜食是完全正确的,肥胖也许真的会让你失去帅气的同时丧失你的记忆力。”
“至少,不要忘记,下周一的例会你需要自己带上资料了。”
看着自己的学生潇洒离开的身影,潘彼得本来还故作欢呼美食的神色暗淡了下来,他有那么几分恐惧和她的别离。
就像当年,他和mry一起送别她的母亲夏壬水一样,谁又能预测,那时候说好的重逢再见,却发现再见已是三十年后的故人之女呢?
很想劝住眼前的人不要离开,但是潘彼得知道,她和自己的母亲夏壬水一样,虽然外表上有着不同,但是内心同样的热烈。未来怎么他不知道,但是当年的悲剧他绝对不会再让它上演,他也不是当年那个没用的自己了。
突然脑海中想到了什么,潘彼得脸色再度难看了起来。
“哦,下周例会!我的天,下周怎么又开例会!该死的形式主义害死人!”
这里是英国伦敦机场,夏歌拎着为数不多的行李在VIP候机室里等待,一行人西装革履的人围绕着一位看上去衣冠楚楚的中年男子出现在了她的身边。
“亲爱的夏,你突然要离开我真的非常的难过,真的不考虑下留在我的身边吗?”一副英国浓厚贵尊绅士的习惯,再加上那张看上去就保养得体的脸,这位就是半个月前刚结束的富豪杀妻案的被告人——Willim。
“我对您的遭遇表示万分的难过,但是我没有遗产继承人。”语气十分的充满礼貌,但是夏歌甚至懒得抬手应付对面的吻手礼。
“要知道,您的资产也不足以让我朋友放弃对我死亡的追诉权,对于这点,我还是非常自信的。”
这话说的格外轻松,似乎是在和对面的人谈论下午茶要喝什么好一样。只是话里话外透露出的信息,让人听起来不寒而栗。
而对面的Willim脸色却丝毫没变,甚至笑容更加真诚了,“亲爱的夏,如果你可以做我的妻子的话,我想这样的事情绝对不会再发生了。”
“威廉姆先生似乎对中国的传统文学十分感兴趣?”似乎是答非所问的一句话,夏歌抬头看向那位自己曾经的委托人,神色轻松写意,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笑。
“哦?愿闻其详。”
“中国古代的越王在被吴王打败之后,受尽侮辱,想方设法想要复仇。”
“于是他的谋士给他找到了越国最美的女人——西施,送到了吴王手中。中国的诗人还为此写过很多的诗词来描述,例如‘五月西施采,人看隘若耶。’”
对面的威廉姆听到这话,笑容从唇边扬起,似乎是对这种香艳故事分外的感兴趣。
“后来,吴王大败,史书中记载的太过片面,我想,没人会比威廉姆先生知道成王败寇的结果吧。毕竟您的哥哥,至今仍旧在疯人院中,清醒的活着。”
恰好登机的提示音响起,夏歌起身,一个标准的贵族淑女的礼仪朝着眼前的威廉姆先生告别。
“我们中国人会在离别之时说,有缘再见。”
看着女人优雅离去的身影,得知消息急忙赶来的威廉姆只能笑了一下,身边的秘书有几分不解,似乎想要开口问询,却被自家老板冰冷的眼神吓住。
“妄图得到极美之物,能够带来的,只有毁灭。”
“如果她真的有看上去这么简单的话,第一个案子都不需要等到结束,她的鲜血早就流淌在泰晤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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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了。她和她背后的人,可都不是什么简单货色。别当蠢货,走吧。”
透过飞机上的窗户,明显汇集到一起的云层让人看着有些胆战心惊。
播报声也适时的传来乘务员温柔的安抚声音,只是在这种环境下,这种毫无实际意义的播报只会让人更加恐惧。
机舱里面此起彼伏的声音让夏歌觉得有些吵闹,但也无可奈何,毕竟在面对死亡的情况下,谁又能保证自己不会慌乱呢?
晃动随着云层的增多而越发明显,这次的播报声中可以听到乘务员的声音已经有了轻微的颤抖,这个信号十分的不好,毕竟当一个经验丰富的乘务员也开始慌乱,说明飞机真的遇上了大麻烦。
“fu**!”
“我的天,我还年轻,我的孩子还在等我!”
“你们能不能处理!”
“我要见机长!不!我不能死!”
甚至有的过激的人已经伸手开始扯动安全带,妄图逃离这里,带着孩子的乘客更是无法再安抚好自己的孩子。哭声,咒骂声,还有嘶吼声,间或夹杂着乘务员努力维持秩序的声音,乱做了一团。
“咦?妈妈,外面的天好像怪兽啊!我好怕!”
她母亲的声音还有些颤抖,却依旧凭着母亲的本能将孩子牢牢的护在怀中。
看着努力安抚着孩子的母亲,夏歌整个人有些失神,在死亡如此接近自己的时刻,她能想到的,甚至是——如果我死了,是不是会再见到自己的家人。
毕竟,在这世间需要她夏歌的人,早就没有了。
这种念头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即便是在英国看过权威的心理学专家,也不曾让夏歌这种厌世憎生的念头彻底消失。
她看着窗外黑压压的云层,以及慢慢变黑的天空,再度产生了,如果就这样离开的话,倒是也没有什么牵挂的念头。
只是,不能够彻底查清真相的话,父母和兄长是否会原谅自己······
雷鸣声开始响起,飞机似乎避不开这层云了,播报已经由乘务员转到了副机长,似乎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时候了。
在周围一片咒骂声中,飞机开始了剧烈的抖动,而夏歌闭上了双眼,嘴角也不合时宜的出现了一抹微笑。其实死亡她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在最初的案子之时,就已经有了莫名其妙的暗杀,只是不知为何,被人悄无声息的解决了。
她曾以为是梅姨。
没成想竟然连梅姨也只是觉得她过于幸运了。
后来的某次案件中,有个过于嚣张的黑手党当事人无意中透露,有人用了大量的金钱在黑市买断了对她的全部单子。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能够拿的出那么一笔钱并且只是为了保护一个人,实在是范围小的可怜。
而人在最接近死亡的时候,曾经经历过的一切真的会如同走马灯一样出现。夏歌以为自己只会怀念小时候的父母和兄长,也有自己的老师和朋友,只是就连她自己都觉得诧异,在某个瞬间,她想起的,居然还有那个人。
“姐姐,带我回去吧。”
“姐姐,你真好。”
“姐姐,你不会生气了吧。”
“姐姐,我错了。”
“姐姐·······”
声音越来越大,和飞机窗外的声音混为一谈,夏歌努力摇了摇头,试图驱赶走这个声音。只是此时的理智在告诉她,如果世界上有人愿意且有这样的财力去维护她的安全的话。
也许,可能,大概,就是那个人了。
只是,他为什么要那么做,是愧疚吗?如果是最后的离别礼物的话,那他着实慷慨的让人为之叹服。
只是那声音却越发清晰了,就连机长的播报都有些模糊了,似乎在说飞机即将在中国成都机场迫降。
“请保持安静,愿上帝保佑我们。”
飞机的窗户似乎出现了一丝裂痕,随着一阵又一阵剧烈的抖动,以及强大的颠簸气流,却好像再度平稳了。
“哦天哪!我还活着!”
“格老子的,真是人身意外险以后还是得买的噻!”
一阵又一阵的祈祷声中,飞机载着一行悲喜交加过后的旅人,降落到了中国成都的机场中。
似乎是因为临时转移航班,一群刚刚经历过生死的人有的甚至已经站不稳脚跟,机场的医疗安保措施也非常的及时。
而在这一群狼狈的人中,似乎夏歌格外的镇静,她接过机场递过来的纸杯中的热水,默默的在候机室坐着休息。
“这位女士,您确定您没有家属前来接机吗?如果需要帮助的话,您可以直接呼叫乘务人员。”
成都机场负责安抚的地乘人员看着面色有些过于苍白的夏歌,实在是有些不放心她一个人在这里。
“是的。”
轻轻喝了一口热水,夏歌皱了皱眉,纸杯中的塑料味道实在是有些重了。一个声音似乎在耳边响起,她用手捂了下耳朵,幻听的事情又得去看医生了。
“姐姐!”
好像,不是她的幻听。
作者有话说:
“五月西施采,人看隘若耶。”引用自唐代诗人李白的《子夜吴歌·夏歌》
好啦,现在姐妹们可以猜猜看,为什么夏歌的母亲会叫夏壬水了~
答案会在下一期的作话里面揭晓(点头)
顺便在这里感谢留言的小宝贝们!
为了你们!明天连更一章!
感谢在2024-07-22 23:31:11~2024-07-24 22:12: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50907232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23、多谢
◎传闻中的人,也不过如此◎
还来不及多想,夏歌回头的瞬间,一个风尘仆仆的带着满脸的泪痕,嘴角处有起着明显上火的燎泡——比此时淡定的她更像是刚刚经历过空难的人,踉跄着扑到了她的怀中。
“姐姐!”
一时难以觉察,居然忘记推开。
不过也只是瞬间,夏歌礼貌却又坚定的推开了怀中的人。
“江先生,你好。”
在经历了听闻飞机出事后惊惧和担忧之后,江回舟在别离过去的七百三十六天之后,再次见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
他幻想过无数次的重逢,猜测过无数次,夏歌或是愤怒或是悲伤,只是怎么也没有想过,她像个陌生的朋友一般,对他说你好。语气那么的平淡,好像他们的曾经发生过的一切,都被彻底遗忘。
她已经不在是那个需要自己的人了。
努力放下的手有些颤抖,江回舟努力在脸上挂上笑容,只是那难看的脸色加上连夜赶路的疲倦,实在是有些过于牵强。惊惧过后重逢的喜悦,在此刻全部化作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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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句——
“欢迎回来。”
听到这话,夏歌无声无息的在心底叹了口气,定罪后的量刑裁决是要看当事人的悔改意愿,只是,能否取得被害人的谅解,却也仍旧是未知数。
“多谢。”
不要原谅他,夏歌在心底告诉自己。
只是她却也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身边的乘客,再度登上飞机是在休息过一夜之后,而身边坐着的,恰好又是那一位。
就像是面对死亡的威胁之时,夏歌会畏惧,会惊慌,但是她不会逃避。所以此时,她只不过淡淡的看了身边的人一眼,然后继续翻阅自己手中的资料。
这些资料,才是她这次回国的原因。
对比存在文档中的数据,她更倾向于打印出来的资料,握在手中,有一种不会被篡改的安全感。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和各种数据,清晰地记录着近十年来的某个靠海的边陲名换做乐渔镇的经济发展状况,以及,死亡率。
这上面的曲线波动明显就不符合常理,在到达四十五岁之后,这个小镇上患癌症的几率突然增加到了几倍。看着陡然增长的曲线,夏歌神色不明,只有近十年的资料了。
再早一些的资料早就被人为的故意破坏了,甚至,就连这十年的资料里,都可能有人撒了谎,故意篡改了数据。毕竟,这突如其来变化的经济走势,以及人口流失程度,足以证明很多事。
拿了钱的年轻人欣喜若狂的离开那个被污染过得村落,剩下的老人在那外资日企不断地下跪道歉中,似乎也渐渐习惯了不在打渔的日子——那么多的福利建筑措施,以及多的可怕的养老院。
这一切都做的精致而细腻,像是用钢筋作骨,精细的水泥石灰浇灌到那片土地上的每一个人嘴里。想要再撬开这些老化了的,已经吃惯了喂到嘴边饭食的人的嘴巴,得到一些陈年真相,无异于是比登天都难。
烦躁,沉闷,夏歌在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一股怒气在心中沉积——这就是父母愿意用生命去守护的所谓受害者们吗?
在他们因此丧命之后,依旧可以心安理得的接受外资日企的少得可怜的补偿款,然后继续接受被污染被侵害的环境吗?
一直在小心的看着她的江回舟,注意到了此时她紧紧皱起的眉头。
小声的唤来乘务员,要来了柔软的毯子,攥在手里,江回舟踟躇了半晌,不知道怎么开这个口。而左侧唇角的燎泡有些过于疼痛了,他要了一杯冰水,小心的喝了几口,同时心里庆幸,还好选座位的时候选的是右边——这样就可以将完美的五官展示给姐姐了。
他可是在某些喜欢夸大其词的财经杂志上见到过那个什么华裔,呵,还叫什么Dvid,起个洋名字,那双眼睛绿的就跟纽约华人街道旁的绿头苍蝇一样,传闻中的人,也不过如此。
成都飞往上海虽然路程不算长,但是在这种夏季,总是会遇到一些云层的干扰,气流的颠簸总是在所难免。
细微的飞机抖动之后,让人感觉更加不舒服了,不过是短短一夜,夏歌此时仍旧记得昨日飞机距离抖动那种让人惊惧的窒息感,她不由得放下手中的资历,闭上双眼。
她真的,好头痛。
又是一阵轻微的颠簸,即便是闭上了双眼,夏歌依旧感觉到一阵又一阵的眩晕,这种在空中无法着陆的危险感再度将她包围。
就像是她因为发烧错过了哥哥高中毕业典礼,乖巧在家等待的她,却只见到了迫不及待的来接受遗产将她赶出家门的堂叔。起起伏伏的颠簸,就像是在磅礴大雨中浸湿过、不合体的衣服,紧紧裹挟着她的呼吸,让夏歌感觉到无法呼吸。
下坠感再次袭来,她不自觉地攥紧了手掌,指甲钝钝的戳在手心中中,刺痛感仿佛会让夏歌觉得好受一些。
只是这样的忍耐,在她苍白的脸上,分外的让人感觉到怜惜。
一阵轻微的风拂过,柔软的毯子突如其来的盖到了她的身上。
夏歌紧皱的眉头稍微松开了一些,只是紧紧攥着的手掌,依旧没有松开。
轻微手掌的重量,在再一次的颠簸之后,温柔却又坚定的隔着毯子,握住了夏歌的右手。
她本想推开,可是,即便是一只手掌带来的温暖,似乎也拥有能够让人心头微颤的热度。
算了,她此时真的不想再一个人面对这种情绪了。在这种时刻,她不在意究竟是谁给予的温暖了。
就当是,接受一个陌生人好心的善意吧。
觉察到自己的手没有被推开,江回舟僵硬着胳膊,心中没有被拒绝的喜悦几乎将他淹没,但又多了很多担心。不知道她究竟看了什么资料,才会本就苍白的脸色上雪上加霜。
但是现在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开口。
很明显,现在的自己,在姐姐的世界里,甚至不如擦肩而过的一个陌生人——不,也许更加糟糕。
他不觉得自己做过的事情可以得到原谅,只是,心底还残存了那么一丝希翼。
小心的挪动胳膊,不让自己的手掌移动,江回舟侧目躺好,他光洁白皙的额头冒了一些冷汗,眼下的青黑浓厚。这几天他提前回到了国内,为此连夜处理了国外的资产也业务。
那可不是什么轻松的工作,他几乎熬了几个通宵。再加上昨日猛然得知夏歌所乘坐的航班迫降到了成都,更是马不停蹄的连夜赶来。
直到此时,困意才如同潮水般朝他涌来,在睡过去的之前,江回舟再度看了眼躺在自己左手边的夏歌,她紧皱的眉头已经松开,均匀的呼吸代表着她已经进入了沉睡。
听到播报声,恍惚中两个人才从睡眠中醒来。
可能是太过疲惫了,抑或是,这样熟悉的可以相互依靠的感觉让人不由自主的怀念。
夏歌抽出自己的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将资料整理好放到随身的包中。
“要不要我一会送你回去,正好顺路。”似乎是刚刚过于温情,江回舟的话就这样流畅的说了出来。
礼貌地对江回舟摇了摇头,活动了下身体,夏歌说道:“已经约好人来接了,之后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
她的眼神落在窗户外的蓝天上,江回舟胸口发闷,夏歌看向自己的时候眼神过于清明,好像曾经的期许以及曾经被他忽视过得悲伤,全部都烟消云散。
这次倒是一路顺利,在落地之后,江回舟帮她拿着行李,对方礼貌却又疏离的再度道谢。
一个对夏歌来说不算陌生的声音朝着她呼喊了几声,她抬眸拿回自己的行李之时,和江回舟四目相对。
对方带着几分颓唐的脸,似乎没有以前那样好看了。
而江回舟看着对方眼神中的冷静淡然,甚至还有几分对自己的嫌弃,这一路来已经痛到麻木的心脏,再度感受到了疼痛。
他站在原地,看着夏歌利落的提着行李,朝着不远处的一个身影走去,脚步轻快,就像是甩掉了什么垃圾一样。
只是那个身影看上去有几分眼熟,只是江回舟刚刚回国,也许还不知道,如今在小微企业诉讼代理行业热度居高不下的知夏律所的两个投资人,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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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眼前相聚。
依旧是一身闪着光的奢侈品,知倩从来不会在这种事情上为难自己一点,却干脆的接过了夏歌手中的行李箱。
“哎,我刚看到一个帅哥在你身边,看着有点眼熟,你这桃花运有点旺啊。”
因为律所的原因,两人经常联系,此时反倒像是多年的好友一般,知倩随口调侃道,拉着夏歌上了车。
“你也认识,按理来说,咱们两个的缘分,还得多谢他呢。”
系好安全带,夏歌再度从包中拿出了那份资料,她熟练的找到需要的那部分。
“啊?谁啊?”
这倒是让知倩有几分诧异,她们两个还能有共同好友?不对!她停下手中的动作,目瞪口呆的看着夏歌。
“你是说,那是江回舟?”
作者有话说:
现在来公布夏歌的母亲为什么会叫夏壬水~
壬水本属阳水,奔腾之水,带有水的特性,外柔内刚,百川东到海,有着坚定的目标,并且会为之奋斗一生。
这既是这位伟大先行者的性格,也是她悲剧的来源。
————————
然后再次感谢小可爱们的留言!并且因为你们的收藏,有了这周的榜单(尖叫爬行!)
所以明天会再更新一章!
再度感谢!(退场~)
24、疑惑
◎“看来,他们都不希望我回来。”◎
对于眼前人这样的反应,夏歌有几分不解。
“他不是去美国了吗!上周他们江家还在海外拓展业务呢,当时我大伯非要拉着我去看,说是什么江家又出了个投资天才。”
撇了撇嘴,知倩语气里有一种对江回舟浅薄的不屑。
这种同仇敌悍的感觉,是两年前她就产生过的,毕竟对于那个骗过自己姐妹的人,知倩实在是一肚子火。
耸了耸肩,夏歌的表情十分的无辜。
她确实不知道江回舟的消息,不过,倒是收到江逾白的不少帮助。
知夏律所刚刚成立的时候,即便是有着知家和君家双方的默许,却仍旧是处于被动了蛋糕的人联手绞杀之中。
那些日子里,夏歌几乎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但是人远在国外,有的事仍旧是鞭长莫及。这个时候,她自然不会拒绝任何人的帮助——并且她也给了对方合理的利益分配,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双赢了。
当然,有着江逾白这杆大旗在前面顶着,知夏律所的进展可以说得上如鱼得水。这一点,从以前知家边缘化人物知倩现在几乎可以说,大事小事都有了知情权,再加上君家现在莫名其妙的疯狂献殷勤。
这可不是当初想要联姻,却又当又立的君寻了。
他现在几乎可以说得上大半幅身价都砸到了知夏律所中,并且分成利润只有不到一成,但即使是这么点的分成,却仍旧让他看到了这个律所以后未来蓬勃的趋势。
这个律所真正掌权人的野心实在是太大了,并且,居然真的让她硬生生的在君家眼皮子底下啃下了这条关系网后面的全部产业链条。如果被君家知道,他的话语权趋近于无的话,那后果可以说得上不堪设想。
所以对于知倩这个未婚妻,他绝对不可能放手。
况且,现在,君寻也是骑虎难下。家族中都在羡慕他有个能够帮他在事业上有所起步的未婚妻,父亲更是明里暗里要他早点结婚。但是谁又能知道,他纯粹就是一个在免费打白工的蠢驴!
哦,不,还不如蠢驴呢,他还得拿出自己的资产来扶持。
虽然不想承认,但君寻知道,小微企业的律师业务,每一件都不算是什么大案,但其中的利益分成可以说得上高的吓人。从企业贷款融资,再到后续的合同纠纷处理,以及劳动仲裁等等,无一不是一条完整的拥有高度可持续发展的产业链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