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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入骨

浴拂礼结束, 为大福殿迎请的佛骨也已准备妥当,五日后众人便可启程回京。

本来在回京前一切都很顺利,直到城中流传了一篇赋, 还称是由薛适亲笔。若不是迟何告诉她,薛适一直待在寺中都无从知晓这件事。

“这赋已经流传两日了,许是因事关五公主和二皇子, 所以他们知道了也未告诉你。”

迟何稚嫩的声音带着忧愁, 老气横秋地摇了摇头, “人言的力量虽然厉害, 但也最易受蛊惑。明明他们来求代笔时都见过薛待诏你的字,也了解你的文风,应知这并不是你写的, 可大家不会深究这些。反正由薛待诏你构思内容, 他人落笔,也是合理的,而赋上内容又事关皇室辛密,向来最引人好奇, 所以他们便这样简简单单地相信了。”

“是啊。”薛适无奈地笑了下。

她写檄文时,结合了官府的证据和迟何修成的金光咒, 力求真实无疑。之所以处处小心谨慎, 最重要的是于自己问心无愧, 但对百姓, 又怎能苛求太多?相信与不相信, 都是他们的权利。

薛适深吸了口气, 摊开纸, 只见上面写着:

【当今五公主江岑许之母、前皇后许氏, 与关塞勾结, 暗传书信,行叛国之举,故自缢谢罪。二皇子之母遥妃因与其甚密,亦遭牵连而逝。】

除此之外,赋中还写明了对于此事的看法,但薛适已顾不得看,连话都来不及和迟何说,就直奔刺史府而去。

可无论是江岑许还是江措,都不在刺史府,吴陵维也不知他们的去向。

薛适沿着两人可能去的地方一路找寻,因跑得激烈,喉咙有些火辣辣的灼痛。

她没想到,迟何口中“事关五公主和二皇子”,竟指的是许皇后和遥妃娘娘的死。

虽然知晓他们会相信她,可事关重大,许皇后是江岑许心底最深最痛的疤,遥妃娘娘是江措最敬爱最想念的母亲。

他们二人虽都未明说过,但薛适看得出来,四个皇子中,属他们二人关系最好。

薛适不想坐以待毙,她想第一时间同他们说清,然后一起商量解决的办法。

薛适找了一圈,最后跑到三人常去的茶楼——见南山。

她急急踏入,不知为何,今日客人很少,连总要和她打声招呼的热情掌柜也没了去向。

薛适按捺住疑惑,上到二楼,向熟悉的靠窗位置看去时,却若瞬遭雷击。

四周一切好像都变得遥远而模糊,她听不见任何,也看不见其他,只有靠窗处的那片鲜红刺目不散。薛适脚步踉跄,险些从楼梯跌下,久久无法回神,只能凭着残存的清醒,扶墙站稳,然后一步一步,向那片鲜红跑去。

“二皇子……”

“你……你怎么了……”

熟悉的座位,江措倒在靠窗的地上,深陷血泊,气息奄奄。

薛适颤抖着跪在一旁,不敢置信地将人扶起,眼泪止不住地掉,“大夫……大夫呢?”她看向一旁围着的人,捕捉到熟悉的掌柜,哭哑道,“掌柜……麻烦你……”

“不必了……”蹲在不远处的男人哀声道,“我就是大夫,掌柜及时找了我,这位公子所受刀伤危及心脉,已是……无力回天。”

掌柜掩面擦着泪,呜咽道:“江公子那般好的人,怎么就……怎么就遭此不测了呢。”

“无力回天”短短四个字,却刺得薛适耳膜鼓胀,只余嗡鸣。

怎么会呢……

明明前不久,他们还在一起谈论文章……

薛适空洞地垂眸,呆呆看着自己的手沾染上江措身上的鲜血,直到眼睛酸涩地又溢出泪花,她才忍受不住地眨了下眼。

刹那间,眼前朦胧更甚,像是将她罩在了无法挣脱的深海。

忽地,有人勾了勾她的小指,像是浮萍有了可依的海岸。

薛适瞳孔一缩,“二皇子?”

“太好了!你,你不会有事的,对不对?大夫就在这,你一定可以好起来的,我们还没将写好的赋交给皇上呢……”薛适很想露出欣喜的笑容,可她越是想这样,眼泪越是止不住地砸落。

她明知江措转醒的此刻,只是短暂的回光返照,可她还是想自欺欺人,只愿眼前不过是一场夜里久难醒来的噩梦。

江措依旧笑着,就连身染鲜血,也无法吞噬他身上的温润翩翩。

“不要……难过……能见你最后一面,我很开心……”

江措的声音喑哑破碎,薛适只能贴近他的耳侧,才能听清他用仅余的气息倾吐的话语。

“我相信……母妃的眼光,相信许皇后的为人……相信小五,更……”

“相信你。”

他松开手指,转而轻轻握住了薛适的手腕,笑容更深,“因为,你是特别,特别美好的……女子。”

“而我,很喜欢你……”

江措说完,便缓缓合上了眼。

他不执着于看到薛适给予什么回应,只是希望她能够知晓自己的心意。

然后,不要难过,不要为此愧疚,就够了。

薛适手腕上的力量蓦地一松,只留江措最后递到她手心里的某个小小的坚硬。

“二皇子?”

耳侧声音尽息,薛适不死心地,又贴近了些,“二皇子……”

回答她的,只有自己眼眶中源源落落的泪水。

即便她再不愿,也不得不认清事实。

这个在她初赴宫宴时,就温柔告知她身为待诏需注意什么的人;这个总会照顾她,与她有着共同的爱好,陪着她在笔墨之路上前行的人……

永远地留在了扬州,在这个与他温暖润泽气质截然相反的冬日里。

掌柜抹着泪,义愤填膺道:“江公子是和他妹妹一起来的,我还有小二都看见了。当时二楼只有他们一桌,定是他妹妹杀了江公子!薛公子,你且放心,我虽没抓到他那歹毒的妹妹,但我已早早让人报了官。你别担心,那杀人凶手逃不了多远的!定会入狱获罪,不得善终!”

“妹妹……”

薛适的声音哑得厉害,“你是说……”

“就是跟你们一起来过的,那个带着莲花面具的姑娘!”

薛适紧紧攥着江措最后递给她的东西,不自觉提高了声音:“可还有其他人看见他?”

“楼下的几桌客人应该都看见了。”

话音刚落,官府的人已经上到了二楼。

“此乃当今二皇子,务必严查此案,逮捕凶手!”

掌柜还有其他人一听,皆是惊讶至极,这才知晓江措的身份。

江公子竟是皇子。

那皇子的妹妹……岂不就是公主?

掌柜立马热心地将方才和薛适讲的又原原本本说了一通。

虽暂无物证,但一干人都看见了江岑许和江措一起进来。毫无疑问,江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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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目前是杀害江措最大的嫌疑人。

顿时,周边围着的人小声议论起来。

“怪不得,看来这两日传得是真的了。”

“五公主竟会为了掩盖自己母后叛国牵连得二皇子母妃因此而死,将二皇子杀掉。真是愚孝啊!”

“可……说不通啊!五公主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如何杀得了二皇子?”

“二皇子一向疼爱这个妹妹,正是因全无防备,才会伤得这么重,失了性命。”

“那这五公主也太没脑子了,又坏又蠢,有人看着都敢下手?”

“你没听过关于五公主的传言?一个荒唐无度、只知养面首的公主,你还指望她多有脑子?哎,二皇子如此好的人,竟死在这样的人手中,真是老天无眼啊……”

官府的人保护好江措的尸身,又遣散了围着的人群,正要找薛适及掌柜等人再问问细节时,却发现薛适不知何时已没了踪影。

……

薛适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放在掌柜的证词上时,悄悄下了楼,立即离开了见南山。

一是因她不知道,江措为何将一枚瑟瑟递给了她,那碧绿色泽一看便是上乘,江措如此隐秘地交到她手,想是不愿他人发现。若她一直留在那,届时官府问话搜身,她无法藏住。

二是因为,她担心江岑许。

这一圈圈,一套套,摆明是针对江岑许所设的局。他本就戴着面具,极易被人模仿,即便掌柜及其他客人看到了戴莲花面具的“姑娘”,却不等于那人就是江岑许。而江岑许若想证明自身清白,难免需摘下面具。

可现在的他,能够以真实容貌、真实身份,立于世间吗……

薛适迎着寒风奔跑,发带飞曳,衣角翻叠。因跑得太久,几次腿软摔倒,复又跌跌撞撞爬起。

她极力找寻着那道熟悉的身影。

这段时间,她身边在乎的人一个又一个离开。她总是无法及时制止,每一次都来迟,只能事后悲痛、补救。

可曾经在一起的回忆太鲜明、太深刻,哪怕她能在事后补救无数次,也换不回真真实实的他们,活过来。

薛适不敢想,如果连江岑许……

她拼命摇了摇头,立即止住思绪。将所有的担忧、苦痛、自责、慌怕……都聚于脚下疾进前行的步伐。

她要找到他。

人潮之中,忽地有人从身后握住了她的手腕。薛适顺着来人急切的力道转身,直接落入了一个深深的怀抱。

江岑许俯身,头埋在薛适肩颈,双手圈锢着她的背,一点一点,收紧臂弯,像是要把她揉入骨髓。薛适的身形一瞬之间被他完完全全遮掩,迫得她不得不踮起脚,迎住他所有的压抑与重量。

颈间是他灼热的呼吸,耳畔是他低哑的话语。

“我在这。”

他说。

【作者有话要说】

*瑟瑟:这里指碧色宝石。

第42章 书碑

薛适不知道的是, 在她到了见南山没多久,江岑许也找到了这儿。如果不是因走出来的客人口中提及了江措受刺,凶手疑似他, 江岑许恐怕早早就上了二楼,也会被直接抓个正着。

在这世上,除父皇之外唯一对他好的亲人, 也离开了他。而他, 却连正大光明去见最后一面的能力都没有。

江岑许伫立在暗处, 任由冰凉的寒意在心口弥漫, 他忽然在想:这么多年的隐忍筹谋,真的会如他所愿,彻底击败那些人吗。他真的能为自己, 以及所有他在乎的人, 报仇雪恨吗。

驰行的骏马宛若游龙,街巷人流如潮如织,他隐在角落,眼前交错来去的身影在冬日浅浅的阳光下, 似被模糊了边缘,失了焦距。

直到一抹熟悉的水绿飘摇而过, 一瞬间, 清晰了视线。江岑许脚下一动, 不由自主跟上, 眼前的身影一路奔跑, 像是轻灵的云, 杳霭流玉。而她举目四望着, 似在找寻谁。

咫尺之距, 指尖就要触及的刹那, 江岑许却犹豫了。也许,她只是因为害怕才拼力逃离,并不想见到他。

身前的人却在此时轻唤出声,明明并未发现他,却担忧问着“殿下,你在哪”。

江岑许终是不可抑制地,抱住了那片云。

很温暖,很好闻。

可以令他很安心地,将苦涩与愤怒藏起-

薛适和江岑许来到了扬州城外的山上。因走得匆忙,他们身上没有带任何东西,除了那张将争端直指江岑许的赋。

薛适带不走江措,短时间也带不来他生前所喜之物,连他真诚的心意也没来得及回应。

但她现在想补上属于自己的答案。

薛适将纸翻到背面铺展,从发间抽出笔,拿出随身携带的墨盒,蘸取提前磨好的墨汁,打算在这处空白上,将他们所写赋中江措最喜欢的那部分默下来。

薛适找了块平整的空地,用小石子压好纸张四角,正要趴在地上写时,江岑许出声打断了她:“等一下。”

他将身上斗篷卸下铺在地上,“垫着点。”

“这怎么行?会……”

刚说几个字,江岑许已经开了口:“二哥也不想你为了他着凉。”

“……谢谢殿下。”

薛适撑在江岑许的斗篷上,鼻间隐隐传来自他身上袭染的沉水香。她低头认真写着,一张纸至此一分为二,同样写着赋,却是对比清晰,一暗一明,一旋涡一波平。

虽背面的触感要更粗糙些,但薛适却写得顺畅,因这部分内容承载着对文臣武将并驾齐驱的期许,对两仪男女共辅天下的希冀,所以根本无需回忆,落笔即成。

【《赞襄宫赋》

今大益兴,四海平,虽有大明宫隔离天日[1],巍巍堂煌;然江南迢迢,去之稍远,故建离宫赞襄。南以体察民情,川水溶溶[2];北观日风和和,恰映天光。

帝仁惠,闻扬州请愿寺盛名,特遣人迎佛骨以彰虔诚,佑民安康。寺清幽,竹树环抱成帷[3],蔚然深秀;木鱼响歇如歌[4],心旷神怡。常见僧人论道,禅香烬而不知;扶弱济民,风雨啼亦不止,吾心甚佩。

而今佛骨将迎,离宫渐成,又及新气象。愿有铁骨武将可御敌,山河无恙;愿有傲骨文臣抒民意,百姓无殇。纵盛衰有时[5],世事茫茫[6],仍期大益荣光可抵万世,两仪[7]共耀八方。】

江岑许则是在不远处的桃树下挖了个坑。

待到春光烂漫,桃花盛开,近处树叶阵悦,远处清风拂山,想必景致极美。

比起皇陵,这里俨然更会是江措喜欢的地方。

良久,薛适写好,拂了拂斗篷上沾染的灰尘,重新给江岑许披上。等墨晾干后,她将纸张方方正正叠好,放在了江岑许方才挖的坑中,两人一起埋土填平,上面压了块由他们精挑细选的石头,形状奇峻而别致,表面也较光滑,是这片山上,薛适和江岑许一致认为最好看的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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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适记得,她第一年来到长安受明皇后之邀入宫赴宴时,江措告诉她,书待诏不太好做,书碑勒石亦需费心。

薛适看着压在上面的石头,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江岑许见她微微出神,问道:“怎么了?”

“我想为二皇子刻下碑词,就在我们一起选的这块石头上。”

虽然眼下薛适没有完备的工具,但好在随身携带的刻刀可以将就,这本是她用来应对篆刻代笔的。未想到,会最先用在江措身上。

薛适回忆了番同江措相处的画面,眼眶不由再次湿润,她用袖子胡乱抹了抹脸,拿着刀,专注地刻着想好的碑词。

她的力道很深,动作也没有任何生疏的停顿,自如的模样像是在执着最为称手的毛笔。江岑许看见薛适白皙的手,一点点被寒风侵染成红色,还有些肿胀,指根之间也因不可避免的抓握割破出血,但她却像完全没意识到般,手下动作丝毫未停。

江岑许先前生出的那点颓靡,在看到薛适坚韧执着的眸光时,瞬被驱散。他笑了下,笑自己居然越活越回去了,也变得脆弱起来,容易患得患失。

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会得偿所愿。即便每个人都想遂心如意,但最终的结果,却无法仅凭自身努力就能敲定。

他能确定的是,除非他死,否则永不会放弃。

“殿下,我弄好啦。”

薛适欣喜的声音传来,他看见她回头朝自己弯了弯唇,但眼神依旧蒙着淡淡的忧伤。

虽然扬州的冬日已到了尾,但这么久立在风里,实在冷得厉害。而在石头上刻字不比在宣纸上书写,稍有停顿便会影响最终的呈现,所以薛适一直忍到刻完,才呼着气来回搓着发红的手。

“嗯。”江岑许上前一步,将方才一直捂在手心的锦帕裹在薛适手上,而他的掌心,连带着锦帕和薛适的手,一起紧紧包住。

薛适垂眸,看着他们紧握的手,手背温热熨帖,冻僵的麻感像是冰面遇到了暖阳,渐渐融化消散。即便隔着锦帕,她也能感受到江岑许手掌的宽大,带着令人贪恋的温暖与安心。

只是比起手,双颊似乎更先因他染上温度,甚至添了丝灼热。若是以前不知实情的她,只会觉得眼前的人像是很好的姐姐,处处关照。可现在知晓了一切,从前错过的,那些于细枝末节上的温柔与体贴,此刻尽数绵绵密密地缠绕在心口,一下一下,拉扯着她的心跳。

薛适将目光移落在江岑许身上,他正看着她为江措刻下的碑词。

【以此石守,言念君子。其坚如硎,其温如玉[8]。】

“很适合二哥。”

闻言,薛适也看向碑石,目光黯了黯:“我原本以为,大皇子不会对二皇子下手的,可他却……”

“不是他。”江岑许先一步打断道,“江接会因先前檄文之事恼羞成怒,传出那篇赋来使我难堪,但杀害二哥不会是他的做派。若他真想杀二哥,早早就会计划该如何动手,就像对你和我一样,但他没有。”

“那会是谁……”薛适蓦地一顿,想到了什么。

如果江岑许以为江接杀了江措,那他们二人之间的矛盾会因江措的死变得更加剧烈。而江岑许本人,又因许皇后之事受尽非议。如此看下来,比起江接,真正隐在暗处不受任何影响的皇子,是江抒。

可江抒的性情薛适了解,一点都不愿意待在宫中的人,会生出坐山观虎斗的心思,步步为营吗。

江抒不会,明皇后也不会,但……

薛适想起龙尾道那晚,江岑许虽染了醉意,却仍坚定不移地告诉她,总有一天,他会杀了明相,让她离明相远些。

薛适问:“会是……我姨丈吗。”

江岑许垂眸,感受到薛适的手暖了不少,转而用锦帕给她一一擦拭着手指伤口溢出的血迹,很淡地笑了笑:“我现在是杀害自己哥哥的罪人,是杀人凶手。陪你做完了想做的事,我该逃跑了。”

“明相杀人的证据现在虽没有,但江接造反的证据却是齐全。总要回京将他的计划彻底扼制,才能有活着的机会扳倒明相,替二哥报仇,替我母后申冤。”

他的笑依旧如平常散漫,但眼神中却落了丝不易察觉的隐忍与悲愤,看过来的时候,令薛适心口重重抽搐了下,又苦又涩。

他问:“你要一起吗?”

江岑许说完就要松手离开,像是只随口一提,并不需要她的回答,薛适却是一伸手,再次握了上去。

“浴拂礼的第一日,我就答应过殿下的,会选择你。所以……”

江岑许回头,薛适笑容温宁,褐色的瞳孔在她哭过后有些发红的眼眶中亮得魄人。

这次没有锦帕相隔,她的手虽比他小很多,但握住的指端却极紧,带了执拗的力量,让人不舍得挣脱。

他听见她坚定地,对他说——

“我们一起逃。”

【作者有话要说】

*墨盒:一般由铜制作而成,盒里放着棉花或丝绵,具有很好的密封性。古人把磨好的墨汁倒入墨盒中,然后盖紧盒盖,这样就可以随身携带了。用的时候,只需打开墨盒,就可以蘸墨写字,既方便又实用。

——出自《书里书外|走进古代书房,看看前辈的“文具袋”》2024年5月26日 20:49“江西省教育厅”微信公众号

[1] 唐杜牧 《阿房宫赋》 “覆压三百余里,隔离天日”

[2]唐杜牧 《阿房宫赋》 “二川溶溶,流入宫墙”

[3]明王心一 《净业寺观水记》 “四顾竹树,交加成帷”

[4] 明王心一 《净业寺观水记》 “忽木鱼响歇,隔林笙歌”

[5]汉佚名 《回车驾言迈》 “盛衰各有时”

[6]唐韦应物 《寄李儋元锡》 “世事茫茫难自料”

[7]两仪:指“阴阳”,这里意指“男女”

[8]言念君子,温其如玉:出自诗经《国风·秦风·小戎》

第43章 湛蓝

四个侍卫收好两人东西跟上时, 天色已晚,几人在扬州城郊外的一间客栈落脚。江岑许将惹眼的面具摘下,换了黑色的帷帽, 未出阁的女子戴着帷帽实属常见,因而一点也没有引起旁人注意。

天还未亮,几人便已骑马赶路。事发尚不满一整日, 官府的追捕文书还没来得及遍布在偏远的扬州城外围, 几人抄人迹罕至的小路, 又多注意隐匿行踪, 一路走得十分顺利。即便到了江接派人严格检查的城门,但因他们一行六人,江岑许又让侍卫提前准备好了假身份, 守城的人查过后也没有怀疑地放行了。

出了扬州, 又骑马走了六七日,经过泗州、汴州后,几人抵达了洛阳。不出四日,便可越过洛阳进入长安。

一路奔波劳顿, 偶有休息也极为短暂,马匹亦需休整, 几人决定在洛阳歇歇脚。几个侍卫一下马就去寻觅吃食了, 薛适帮大家整理着行装, 江岑许拾来柴木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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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的马匹在溪边饮水。

远山已从低缓变得连绵而高耸, 天气也要更冷些, 这些细微之处, 都在无声加剧着离长安越来越近的实感。

去年的冬日, 长安于薛适还只是一座陌生的城, 足够繁华,却也充满危机。今时却觉得,长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成为了她真正的故里。

出来这么久,她很想念明皇后,虽这段时日有传书信,但总归不是见面,不免担忧。她也很想念翰林院亲切的同僚,和长安独有的各式美食。即便此番回去少不了动乱,但那里已是她如今的归处,她会对接下来的事感到紧张担忧,也会因马上就能回去而开心。

“想到什么了?”江岑许撩起衣摆坐在薛适旁边,手懒懒地搭在屈起的右膝上,偏头看她。

“想皇后娘娘了,还有刘掌院和大家。嗯……也有点想吃荣宝楼的毕罗了。”

看着身侧的人比起前些日子要相对明快的神色,江岑许勾了勾唇:“那就好。”

“嗯?好什么?”

江岑许的目光在薛适的脸上清浅游移,似能依视线描摹出她的轮廓,许久才道:“没事。”

只是怕她一直想着清弥法师的死、二哥的死,怕她一直难过却装作无事微笑的样子。

薛适疑惑地眨了眨眼,不等开口,几个侍卫抱着一些果子和猎物急急回来,却是严肃道:“殿下,不好了。”

“洛阳城中已经有了官兵的踪迹,许是碍于殿下和二皇子的身份,并没有张贴海捕文书。但看其中一些官兵的气势和敏觉程度,不像是普通官兵,更像是……出自宫中大皇子手下的人。”

看着薛适和四个侍卫担忧的神色,江岑许却是早有预料地点点头,语调轻松,还带了安抚之意:“二哥一出事你们不就给萧乘风传消息了吗?算算脚程,也快与咱们汇合了。

就算本宫真的英年早逝,等不到回宫亲自说,但有萧乘风和你们把证据呈给父皇,我带着江接一起见阎王,不绰绰有余?”

“殿下!”

四个侍卫丝毫没被安慰到,只觉得心惊和惭愧。

这么多年,殿下只能借着所谓的面首之名,才一点点培植出属于自己的力量,但比起有袁家支持的江接,他们那点人也就聊胜于无。这次为了护送被江接紧盯的徐桓应回京作证,更是让临辞将带来的人几乎全都派了回去,只剩他们四个。

本来只要按兵不动,跟着来扬州时的宫中一行人正常回京就好,这样既不会因事先出发打草惊蛇,也能出其不意一举揭发。

结果先是流出那篇赋,紧接着二皇子又出了事,殿下直接因此成为了被怀疑的对象。关键事发突然,官府找不到凶器,现场也没遗留其他证据,只有茶楼的一干人目击到带着相同面具疑似殿下的人和二皇子一同进出过。麻烦的是,现在江接造反在即,殿下根本无暇顾及去证明自己并非杀害二皇子的凶手。

即便这几日他们出了城,一路都无追兵,但几人都心知肚明,最坏的局面是迟早的事。

几个侍卫没说太多,只道:“属下几个就算死,也要护住殿下,顺利回京。”

“我不需要盲目的追随。”江岑许却是沉声开口,“如果真到最后,我们被包围了,”他帷帽微动,薛适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能感受到他的目光正落在她身上。

“你们带薛待诏走。”

几人皆是一惊,怔怔看向薛适,要不是知晓江岑许的真实身份,他们都要信了“薛待诏是五公主面首”的传言。

“可……”

“本宫只想拉江接陪葬,你们我看不上。”江岑许闲散笑着,浑不在意的模样,就好像只是在说今日吃什么一样平常。

他没管几人的神色,继续道:“你们三个擅跟踪,身手敏捷适合刺探,去城中引开他们。卫一,”江岑许看向二十出头的少年,早在许皇后还在世时,他就跟在自己身边,时间之久仅次于临辞,“你做事细心沉稳,能力全面,跟着我和薛待诏。”

“我的人不多,你们是除临辞之外能力最强的人,也是我非常信任的同伴。所以,我希望你们都要活到最后,知道么。”

“是!”几人高声应道。

少年人气势凌厉,但此刻却都有些哽咽,除卫一外的三人最后看了眼江岑许,然后转身隐于山林,很快没了踪影。

“我们也走吧。”江岑许朝卫一扬了扬下巴,卫一收拾好几人在此停留过的痕迹,带上吃食走在最前,薛适跟在江岑许身边,走在后面。

“怎么了?”见她一直没说话,江岑许出声问道。

薛适看着他,与初次见面时一样,江岑许穿了蓝色的衣裳,只是不比那时的宝蓝清贵疏离,他今日一身湖海映晴空的湛蓝,温柔而缥缈,好像眨眼的间隙就会消失,或融于天际,或坠入海底。

薛适的心中起伏着难以言说的酸涩,脑中不断回旋着江岑许方才吩咐的话语。她知道,他的话总是对的,彼时她还这样亲口和江抒说过。

所以她很清楚,自己一直都认同江岑许的话。

如果他们真的被围困,生死攸关,比起所有人都去救江岑许最后全军覆没,不如以江岑许一人落险,来换他们借这个对方松懈的时机逃跑,尤其她始终跟在江岑许身边,若能成功脱险,回京后也能帮着萧乘风理顺江接在扬州所做的一系列事,以防萧乘风虽掌握了证据,却由于不熟悉来龙去脉,阐不明因果。

届时江接谋反的事败露,不仅可稳定朝局,她也不用因当初冰心笺一事的牵连,时刻面对江接的赶尽杀绝。

她都明白,都明白的。

可是,因深刻知晓接下来会遇到的危险,怕身前的人真得会如一抹最美好的湛蓝,于水天幽渺中引人怀念,却再无法切实触摸,不安与难过的情绪如汹涌的潮水,自心头袭至咽喉,又晕过眼眶。

江岑许见薛适只是垂着头,迟迟不说话,指尖轻弹了下她的额间,笑了声:“小呆瓜。”

薛适眼一酸,捏着江岑许垂落的衣袖,小心翼翼地,靠了上去。

她咽了咽发涩的喉咙,勉力笑着,回道:“殿下,我没什么事,就是有点……头晕。”薛适很轻很轻地吸着鼻子,额头抵在他的胸口,听起来没有任何异样,只是较以往有些闷,像是因低着头说话才致此。

“那,想不想吃糖?”这几日赶路实在劳累,江岑许担心薛适亏了气血才头晕,微低着头问她。

“看你在扬州吃糖人吃得挺开心,就在经过汴州时让他们几个查探之余买了些糖。听说汴州的吹糖人很有名,不过时间紧迫,看不成吹糖人,买些红糖尝尝还是可以的。”

薛适从江岑许身前移开,看着被他托在掌上包着油纸的红糖,拿了颗放入口中,微微化开的醇甜丝丝流连,深浓而持久。

亦如眼前翻身上马的湛蓝身影,铭刻心骨-

穿过眼前的山林,再行至一日,便可抵达城门,进入长安。

三人更加谨慎,以防危机突临。

林间道路在高耸叠密的树木中变得狭窄,视野受限,不好骑马驰行,几人只得牵着马步行穿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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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走几步,薛适耳朵一动,隐隐听得远处传来声响,赶忙道:“殿下,有人追上来了。”

薛适说完,又上前跑了些距离,想耳贴在地上再进一步辨听确认。

江岑许早知薛适耳力非凡,向卫一使了个眼色,卫一点头,也跟上前去查探。

江岑许牵着马,还未等栓在一旁的树上,忽然传来一阵与地面急速摩擦而过的粗粝声响,其中还夹杂了声薛适的惊呼,江岑许目光一沉,几步冲向声源处。

薛适方才跑着跑着,右脚蓦地一痛,不及反应,就已被突如其来的绳子牢牢缚住,极快的拉拽将她高高倒悬在头顶的树上,落入了不知是谁设在这里的陷阱。

薛适拼力用左脚使劲,想要勾住不断摇晃旋转的绳子作为支点,又绷紧腰腹力量,想要撑着身子直起,再伸手去够右脚的绳子解开。

她咬牙使出浑身力气,忍着因倒立而发晕的脑袋,挺起腰,将手够向绳子,陡然间,“嘣”地一声落在头顶,匕首凌空平旋割过绳子,稳稳刺入其后的树干。

绳子应声断裂,薛适倒映下坠的视线里,卫一还维持着投掷的姿势,他的身旁一袭湛蓝残影掠过。

然后,薛适腿弯一沉,随即腰间一紧,落入湛蓝色的怀抱。

江岑许接住她转了个圈,缓冲着下坠的痛感,横抱着她半跪在陷阱不远处。

薛适整个人几乎都坐在他跪着的腿上,被圈在他膝间与胸前围着的逼仄里,“殿下,来人少说也有四十,而且听他们的脚步声,沉稳而轻盈,应是高手无疑。”

怀中的人连气息都未等喘匀,就急着告诉他方才辨听的情况,宁静温雅的眉目间,没有丝毫惧怕之意。

江岑许指尖颤了颤,替薛适解开右脚残余的绳索,“嗯,我知道了。”

话音刚落,两人皆是面色一凝。

卫一一手捡回匕首,一手猛然拔出腰间长剑,疾步后退,护在江岑许和薛适身前,眉目亦是肃凛狠绝。

前方暗处,纷纷降下了黑衣蒙面的身影,或持飞镖,或持短刀……武器各异,步步逼近。

竟是除了尚未赶到的追兵,这里也已早早埋伏了人。原以为陷阱是猎人为猎杀动物所设,如今看来实为这些蒙面人一直在此蛰伏,等候时机。

连卫一都没有察觉到异常,说明这些人不仅武功高强,而且埋伏许久,已经非常熟悉地形。

棵棵挺拔浓密的树木,将头顶湛蓝成片的晴空分割得支离破碎。

最坏的局面,还是来了。

第44章 真实

“卫大哥, 匕首。”薛适小声朝卫一道。

她虽不擅武功,但起码要拿件兵器迎一迎敌,即便只能使出三脚猫功夫, 好歹也能“死马当作活马医”。

“接着。”

卫一向后伸手将匕首递给薛适的刹那,脚步已疾近上前,飞身纵跃间, 长剑如虹, 一瞬将最外围的黑衣人震远了些, 他一收脚尖落在地面, 乘胜追击,挑起朵朵凌厉的剑花,左划右切, 击击必中, 基本让黑衣人无法靠近后边的江岑许和薛适。

眼下黑衣人尚未形没包围之势,只是挡在最前面,他们还不至于落得谁也无法逃脱的死局,卫一心上稍安, 忙道:“你们走!”

前面是埋伏已久的黑衣人,再往前是正在路上赶来的追兵, 薛适一咬牙, 拉着江岑许转身朝来时的方向, 原路返回。

江岑许帷帽四周垂落的黑纱翻动, 薛适看不清他的神色, 但先前曾暖过她的那双手, 此刻却是冰凉一片。

纵林间道路再过狭窄, 他们也不得不骑马撑着穿过山林, 迅速逃回入林之前的山路。

还没走多远, 江岑许忽然拿过薛适手中的匕首,遥遥一掷,直刺卫一身后欲要落刀的黑衣人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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