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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今昔
祭拜过后, 薛适整理好薛母生前为她攒的嫁妆,就和江执离开了,看也没看薛父一眼。
吃过药后, 薛适精神恢复不少,脸色也红润了些,江执看着她言笑晏晏地拉着自己一路介绍汀州的特色吃食, 不由想起那年他生辰, 薛适喝醉了酒错把他给的醒酒汤当做了水, 喃喃着没练完武父亲发现她偷偷喝水会罚她时的低落神色。
江执脚步一顿, 牵着薛适的手微一用力,就将欲要继续向前走的人拽回了怀中。
“真的不在薛府多待几天了么。”
薛适目光一闪,但转瞬就恢复了平常, 她笑着摇头, “那里不是我的家,我也放下了父……那个人。
许是没有做父女的缘分吧。我喜欢的,他蔑视。他希望我做的,我不喜。我不想再被他逼迫, 更厌倦了这些年他反反复复说的那些话。”
江执听着,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 不放过她神色间任何微小的变化。他看得出来, 这一次薛适没有再像过去那样, 因怕别人担心而故作若无其事地露出笑容来掩饰情绪。
她是真的不在意薛父了。
江执放下心, 晃了晃他们相握的手, “接下来去哪?”
薛适拉着江执去了她从前溜出府时常去的饭馆, 点了一桌子汀州特色美食。
盐焗鸡鲜嫩多汁, 整只鸡被包裹好后再用火烤, 充分保留了鸡肉原本的味道, 喷香十足;腌面搭配汀州特制腌菜和肉粒,愈品愈香;豆腐花入口细腻,滑嫩无比,甜口的乃解腻必备。
吃过午饭,他们又去尝试了汀州最有名的簪花。
江执在一旁细细看过步骤,亲自为薛适梳弄。
他将薛适的长发理顺,用红色的发带束起高挑的马尾,然后将马尾圈圈拧旋盘在后脑形成圆髻,髻心插好长簪固定。
薛适原本隔着铜镜在看江执手上的每一处动作,但头发被长时间梳弄,她的眼皮越加沉重,不知何时已合上了眼睛。
江执看着薛适安宁的侧颜,不由掀了掀唇。
他动作更加轻柔,绕着给薛适盘好的发髻环戴了三层花串,又选了几支颜色艳丽的绢花和开得正盛的鲜花。
看着铜镜中明艳动人的女子,江执慢慢俯身贴近她的侧脸,见她还没有要醒的意思,江执靠得更近,呼吸也故意放重了些。
脸侧温热气息痒痒划过,伴随着耳边极近的呼吸声,薛适蓦地睁开眼,这才意识到自己竟不知何时睡着了。
“抱歉我……”她迷迷糊糊地偏过头,话还未完,唇上忽而一热,江执迎唇轻啄了下,笑着对她说,“见到花神女夷了。”
薛适愣了一瞬,想到自己当初对江执所喜女子类型的猜测,知道这人是故意的。
她忍不住弯起眉眼,语调狡黠,配合他问:“那,你有什么想对花神说的吗。”
“嗯……”江执给薛适补了补口脂,想了会儿,认真道,“簪花人有意,共祝年年醉。”
愿岁岁年年,他们都能如此。
簪春戴花,怀揣美好愿望,遍历锦绣风光-
离开汀州后,薛适和江执没有立即回长安,而是去了扬州。
与江执不同,他在调查江措的事时还回过一次请愿寺,薛适则在那之后一直未来过。
再度踏入请愿寺,熟悉的每一处景致将她瞬间带回到了那年秋冬。她看见自己为迟何题写的春联,看见同清弥法师经常围坐在一起的石桌,看见竹树翠绿、沧水河清,一切都与记忆中别无二致。
“薛待诏——”
远远一声亲切呼唤传来,将薛适从记忆中带离。她循声望去,一抹身影几步向她跑近,不停地朝她招手。
“……迟何?”薛适微微一愣,虽然来人脸上惯露出的神情与说话时的声音与记忆中一样,但比起以往他整个人长高了不少,脸上棱角也更加分明,彻底脱去了从前的孩子气。薛适险些要认不出,眼前的请愿寺住持是当年那个跟在清弥法师身后总是笑呵呵的小迟何。
“你的事我都听说了,没想到薛待诏你竟是女子。”在熟悉的人面前,迟何仍会露出原本的活泼性情,语调是不加掩饰的讶异。
他又看一了眼平襄王,前不久平襄王调查江措之死时来过的那一次,两人有过一面之缘。迟何转了转手中的佛串,讶异之色愈显,“更没想到你们二人会在一起。
这么一看,我与你们二人都相识,真可谓缘分匪浅。”
“当然。”江执忍着笑,眉尾一扬,拖着语调道,“请愿寺让我们结缘更深,不然我也不会更快察觉到我的心意和她的心意。”
“此话怎讲?”江执意味深长的神情立马吊起了迟何的好奇心。
难道薛待诏在他不知情的时候,和平襄王一起来过?不应该啊……
薛适好笑地拽了拽江执的胳膊,轻声道:“你怎么像小孩子一样啊。”
无论迟何如何想,也想不到眼前的平襄王就是当年的五公主江岑许。江执明知迟何的性子,这么说就是故意让迟何心痒。
江执将薛适的胳膊顺势挽在臂弯,一字一顿,低声道:“我、记、仇。”
“浴拂礼那天,我本是想带你自己逛的。迟何非要拉着你参加泼水礼,回答什么九个问题。”
薛适没忍住,笑出了声:“我和你不同,我感谢迟何。”
江执眯了眯眼,却听薛适轻轻道:“不是泼水礼,你不会为我挡水,我也就不能那么快发现,原来五公主就是萧世子身边的小将军啊。”
……
后来江执随意编了几句才止住迟何强烈的好奇,三人聊了许久。
迟何当上住持后,对外积极同他国名寺交流经文,对内让僧人们定期习字诵诗提升撰写经文的能力。
在迟何的掌管下,请愿寺香火更加旺盛,积攒的香火钱都被迟何用来接济贫苦百姓。每当百姓遇到难处,请愿寺都会率先出面,或施粥,或安抚,或提供住处……
说起这些,迟何的眼睛亮亮的,“我没有辜负师傅对我的教导。”
“嗯。”薛适看着他,认真道,“迟何住持辛苦啦。”
薛适和江执只在寺里住了一晚就离开了。
迟何十分不舍,但知道两人还要筹办大婚,有许多事要忙,便也没再留。
从请愿寺出来,薛适和江执去了赞襄宫。
主殿照壁上“赞襄盛业”四个大字苍劲有力,金光熠熠。
江抒登基后,又吩人誊抄了几遍薛适和江措写的宫赋,连带当年从请愿寺迎请的佛骨,一同放在赞襄宫中的法华殿内,并许扬州百姓前去奉拜。
官兵只在暗处看守,这样既不会让百姓心生恐慌,又能及时应对各种突发状况,维护秩序。
最后,他们去了为江措立石的那座山。
江措的死水落石出后,薛适在江抒的同意下重新为江措刻了石,置于皇陵处,规格郑重,工艺精良,是当时的碑石远远不能相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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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刻,二人还是不约而同地看向那块由他们最初择选的、这座山上最漂亮的石头。
江执蹲下身,双手放在石头上,久久未抬。
“二哥,对不起。直到今年……才将杀害你的真凶绳之以法。”
薛适站在桃树下,心中默背着那篇离宫赋。
你看到了吗。我们写的离宫赋人人传阅,许多文人反反复复誊抄,认真分析每一处遣词造句,各个都说瑾王文采卓绝。
大家都很想你……
忽而风起,桃花片片落在她的肩头,像是江措的回应。
嗯,我看到了。
还有……
薛姑娘,新婚快乐-
汀州、扬州一行结束,已是半月后。
因双方父母都不在,江执那边由萧侯和萧侯夫人帮忙筹办,薛适这边则由安亲王和安亲王妃负责,届时自安亲王府出嫁。
安亲王妃因宣凝郡主的关系,极是喜爱薛适。眼下才接到薛适回京的消息,便派人过来迎接,怕江执忙碌起来没空将薛适送到安亲王府,她还要和薛适商定一些细节。
“你们先回去吧。”江执朝安亲王妃身边的人道,“我们还有些事,一会儿我亲自送阿适去王府,你们同王妃说好,别让王妃担心。”
“是。”
人走后,江执拉着薛适回到马车,“去了汀州,去了扬州,还差一个地方没去。”
“哪里呀?”
江执笑笑未答,马车一路行至通化坊,直入最繁华的街上。
马车速度渐渐放缓,薛适掀开车帘,看到马车所停之处时,不由一怔。
“到了。”江执牵着她走下马车,唇边弧度肆意,“属于你的代笔铺子。”
虽处通化坊最热闹的地段,但铺子的风格却分外幽静清雅。周边植有翠竹,门口一方木桌,上方还建有遮棚,防风阻雨。
而最为瞩目的当属牌匾上的三个大字——“耽佳句”。
“你的代笔摊那么红火,早该升成铺子了。原本想选择平康坊的铺子,那里最热闹,赚的银子多,你刚到长安时也是在那。但如今,同你相熟的徐兄和沈小姐都在通化坊,我们的府宅也是,所以最后还是定在了这。”
江执顺着薛适的目光看去,见她一直盯着牌匾,笑着解释,“看你很喜欢杜甫的那句‘为人性僻耽佳句,语不惊人死不休’,每次出摊都要在幡上写下这句,就替你为店铺先取了这个名字。之后若想更换,你提笔再写就好。”
“我很喜欢。”
不知何时,眼前已蒙起潮湿,微微染红了薛适的眼眶,却也让她望向他的目光更加明亮,“只是……你可以不用这么做的。我攒了不少银子,买铺子足够用的。”
“那不一样。”
江执轻轻触了下她的眉心,“我知道你自己可以,但我还是想买给你。”
“我想让你知晓,即便我娶了你,也不会让你被困在大明宫。你随时都可以来铺子代笔,做你喜欢的事。若是宫中事务繁忙脱不开身,就请徐兄和沈小姐帮忙照看一二。
这样,就算有一天你厌倦了皇宫的生活,厌倦了我,有这间铺子在,你仍旧可以过得很好。”
他眉目含笑,眼中只有她。
“即便我喜欢你,我也想你后悔时永远都有退路。退路不是我,是你自己。”
薛适迎着他的目光,喉间一哽。
她想起那一年的冬日,他们一起在请愿寺外等待浴拂礼开始的时候,还是五公主的江岑许对她说:无论是离开我身边,还是远离大明宫,我都会保你安宁无虞。
你不用是五公主江岑许身边的面首,也不用是薛待诏。你就只是你,薛适。
也是在那时候,她彻底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如今冬去春来,岁月更转,即便他们已在一起,她还是会为这样的他遍遍心动。
她环抱住他的腰,脸侧抵在他胸口,听着他一下下愈加急促的心跳,抿唇笑着点了点头。
“嗯。”
他们于冬日初遇,共同经历过记忆里最难捱、最漫长的那个寒冬。但此刻,春光葳蕤,草长莺飞。
他们是彼此的春天。
【作者有话要说】
*簪花人有意,共祝年年醉:宋·夫寿妻《菩萨蛮·秋风扫尽闲花草》
第72章 相随
一个月的时光在忙碌中飞速流淌, 转眼已是四月廿二,大婚当日。
近段时间的长安城升平安定,恶人皆除, 今日又遇平襄王大婚,可谓喜事连连。百姓各个暂放手头之事,纷纷站在街头巷尾, 抻着脖子左顾右盼着, 想要一览这盛大的喜乐热闹。
江抒更是遣一众宫人早早在满城树上系起红纱红绸, 一些人家还十分配合地在家门口挂起元夜时买的红灯笼, 遥遥望去,春风牵动满目红霞,一片炽烈夺目。
日光渐暖淡, 黄昏已至, 云边晕起橙色,昏黄光影覆于街巷。忽而锣鼓声起,在悠扬欢快的唢呐与笛声中,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抬着镂金雕刻的漆红抬盒出现在街巷尽头, 自昏暗中将所有人的视线瞬间吸聚,从安亲王府到平襄王府, 八抬大轿, 十里红妆。
马车缓缓停在平襄王府门前, 掌心被熟悉的温度与触感包覆, 江执紧紧握着她的手走下马车, 亦如过去的每一次, 令人安心。
盖头将视线遮挡, 但耳边的声音却反之更加清晰。
在江执牵着她跨进王府门槛的一瞬, 她听见一声声热烈的祝愿——“喜至庆来, 永永其祥”。
每一步,都伴着语调各一的真切祝福声,不绝于耳。
共跨火盆时的“嘉门福喜,增累盛炽”,共跨马鞍时的“熙熙泰和,长乐无忧”……
薛适认真辨听着,其间有阿雅因太过欣喜而些微哽咽的声音,有盈袖和徐砚的兴奋呼喊,有宣凝郡主故意拖长的活泼语调,还有翰林院曾经的同僚们一次比一次更加大声的道贺。
江执牵着她的手走进喜房,扶着她在喜床上坐好后,倾身附在她耳侧,“等我,很快就回。”
“嗯。”
新床绣着龙凤呈祥的图样,上面铺着满满的红枣、花生、桂圆、莲子,薛适静静坐在床沿,隔着房门,隐约听见外面江执在向宾客们一一敬酒的声音。
薛适虽出不去,但她向来耳力好,将外边的动静基本听了个清楚。
龙凤花烛摇曳燃烧,不到半个时辰,房门便再度被推开。
熟悉的脚步声缓缓靠近,牵动起周遭空气,带过一阵轻微的风。下一瞬,盖头被喜秤轻轻挑开,火红移落在眼前人的身上,喜袍红艳,将他的眉眼衬得更加明媚张扬。
薛适看着蹲在她身前的江执,关切道:“听你喝了不少酒,头痛不痛呀。”
“不痛。”江执得意地掀掀唇,“他们都知我酒量好,怕同我喝到最后,倒的是他们,再出丑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所以没人敢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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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我也乐得快些回来找你。”
“现在,该同你喝了。”江执握着薛适的手走到桌边,取过盛满合卺酒的酒盏,一个递给薛适,一个捏在指间,“同甘共苦,患难与共。”
薛适弯唇应道:“夫妻一体,永不分离。”
交杯饮下后,薛适微微有些意外,这合卺酒竟没有一丝苦味,反而尽是清爽的甜。
“是……樱桃酿的吗?”
“嗯。”江执一边帮她卸下繁复沉重的凤冠、凤钗,一边道,“我亲自酿的,没放太多酒,怕你会醉。”
“若你醉了,今晚我只能抱着你。”
“可我——”
他停顿了下,故意贴着她耳朵,一字一字,低声道,“不想只这样,独守空闺。”
江执勾起唇角,侧目深深看着她,想要及时捕捉到薛适此时的神色。
果然,怀中的人先是怔愣了下,随即双颊瞬染绯霞,朱唇也不由微微张开,眸光在她嫣然的妆容下更显澄澈,迎着他的视线,带着不知如何回应的茫然,颤睫凝望着他,漾开撩拨人心的涟漪。
她身上的气质是干净的、温雅的。
但今日的大红嫁衣以及明艳的妆色,让她多了平日少见的妩媚之姿,连此刻望向他的清纯目光,都带了不经意的惑诱与吸引。
江执喉咙一紧,觉得自己实在自作自受。
未等薛适开口,他已抬起她的下巴,覆唇压了过去。
“唔……你……”
薛适一时没反应过来,不由轻喃出声。
江执以为她害羞,唇稍移了许,声音含着沉哑的笑意,“你是我的妻子,这样亲一下,不可以吗。”
心口似幻化出蝴蝶,振跃飞掠。
薛适渐渐跟上了他的情动,偏头看着他,片刻后,忽而弯起眼,“你是我的夫君,这样——”
她伸手搂住他的脖颈,轻咬上他的唇,顿了下,又啄向他的唇角,笑盈盈开口,“亲两下,也是可以的。”
江执眸色骤深,瞬间翻涌起暗昧的浪潮。他拖起薛适的腿弯站起,向床塌走去。
薛适紧紧伏在他肩头,双臂环着他脖颈的力道更紧。
“怕了?”江执将她轻轻放在床上,撑在她身前,一件件卸下她的衣衫。
“别怕,不舒服了就告诉我……”
话音才落,薛适已再度环上江执的脖颈,闭眼吻着他。
动作很乱,力道也很轻,是掩饰不住的紧张。
但江执被她这般毫无章法地亲吻着,只觉浑身更加燥热,像是坠入灼烫的海,难以忍耐,又沉浮不休。
他伸手握紧薛适的双腕,向上抬起,直接抵在她头顶的位置,俯身更近地压向她,“原来你喜欢这样啊……”
不、不是的!
薛适想说她若不这样主动些,会一直觉得很紧张,脑子也昏沉发乱……
但江执已将唇实实覆在她唇上,刹那间止住了她所有的话语。
呼吸相搅,唇舌相逐,细密的吻接连落下,令她下意识启唇想要攫取空气,但这一动却反被他更霸道地探入掠取,将她每一下不可抑制散溢出的音调都碾压得破碎不堪,随之遍刻的是愈加汹涌的吻。
江执渐渐松开摁紧她双腕的手,转而在她身上碰触游走,寸寸滚烫,激起她阵阵颤栗,从颈间到胸口,再至更深更幽隐的地方……
薛适的力气在他每一下的拨弄中次次耗去,只余难以忍住的嗔喘还在持续。
到后来,环在他腰间的腿也愈加无力,几次从他腰间滑下,却又忍不住重新攀得更紧,似急切似渴望,像是临至的潮汐,不受控地袭向他用理智垒起的海岸。
江执压抑着呼吸,抬手将她弯起的腿撑到两侧,扶着她的腰下压。
“阿执……”
她的目光忽而蒙起潮湿的雾气,久久未散。
就此,理智溃散,防线坍塌。
江执竭力压下因那声呼唤激起的更加猛烈的欲望,下巴不由绷紧,细细感受她每一次迎合,然后掌握着分寸由缓至急,由轻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