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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5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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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寒鸦 不回来了啊?

041

“不要!”

郑云州赶到医院时, 听见抢救室里传来撕心裂肺的一声喊。

他疾步走过去,看到三四个护士在死命地拉着林西月。

而他一向温顺惯了的女朋友,此刻正散乱着头发, 浑身是血,伸着手往病床边扑过去,要把盖在董灏脸上的白布扯下来。

林西月像失了神志,力气大得惊人, 口里尖锐地喊着:“你们放开我!让我去找我的弟弟, 为什么要把他盖起来, 我要带他回家!”

郑云州从没见她这样。

她始终端庄得体,说话轻声细语,林西月是温柔而坚定的,像四月里吹过树梢的风。

袁褚看着这场面也惊心。

他摇了摇头, 小声问郑云州:“郑总,是不是准备镇静剂, 让林小姐先休息一下, 这样下去很危险。”

郑云州皱紧了眉头:“先去通知医生吧, 我看能不能稳住她。”

他走到近前,让那几个护士先下去, 一只手扣住了她的腰, 抱稳了她半边肩膀:“好了好了, 不哭了。”

林西月看见是他, 眼中竟有一丝惊喜,她紧紧攥着他的衣领, 呼吸紊乱而急促地说:“郑云州,你快点救救我弟弟,你救了我一次, 也救了他一次,一定还有办法的,对不对?”

郑云州捧着她的脸,用了他生平最轻柔的声音:“没有办法,那畜生下手太狠,小灏他失血过多,医生已经宣布死亡了。”

现在的林西月看上去苍白脆弱,像个轻轻一碰就会碎的瓷体薄胎。

郑云州怕音量稍微一高,就要吓坏她。

她怔住了,喃喃自语着:“死了已经宣布死了”

两行热泪又滚下来,覆压在还没干透的泪痕上,林西月闭了闭眼,已经快站不住了。

郑云州另一只手也抱上去,稳稳地托住了她,满眼疼惜地说:“嗯,你听话,不要再闹了,身体要紧,啊。”

但林西月就像没听见,她还在重复地说:“死了人死了就不能醒了”

郑云州拨了拨她被血凝成一绺的头发,慢慢地哄她,“你弟弟是最勇敢的,他救了他的姐姐,你别在他面前这样,害他担心你。”

“死了死了”

林西月的眼皮快速眨动,不断地往上翻,说完这两句话,身体晃了晃,倒在了郑云州怀里。

他抱起她,飞快地往旁边去,大声喊道:“医生,快,她晕过去了。”

几个医生将她放上急救床:“您先到外面等,交给我们。”

林西月做了个好长的梦。

梦里的她脚步轻盈,走在县城初中旁老旧的小区里,道路两边的四季桂又到了花期,飘出一阵浓腻的香气。

一个歪着头的男孩子站在废弃的沙土堆里,玩得很高兴。

“小灏。”他的姐姐从楼上下来,叫了他一句。

姐姐穿着初中的校服,裤腿边缘已经洗得褪色发白,但看上去干净整洁,绑着一个高高的马尾,皮肤雪白。

他姐姐走到他身边,把他牵出来,蹲下去,给他拍掉衣服上的沙子。

姐姐抬起头瞪他:“早上我才给你换的,又脏了。”

“一点点我不玩沙子了好不好?”小灏说。

姐姐站起来,指了指旁边高高垒起的砖头:“脏还不要紧,你看这里多危险啊,万一砸着你怎么办?走,老师做好饭了,我们上楼。”

林西月又跟着他们往上走。

姐姐进门,领着小灏洗了手,又去厨房帮忙。

林西月站在客厅里看着周围熟悉的一切。

阳光从豁了道口子的玻璃里斜切进来,照在糊了报纸的绿色墙壁上,边角已经卷了起来,露出地下一层厚厚的霉斑,天花板的每道缝隙里都积满了笨重的油灰,黑沙发已经凹陷了一块。

有个中年女人站在灶台边,用铁勺爽利地刮着锅底,咸菜混着猪油的香味溢出来。

姐姐拿了盘子在旁边,灶台是瓷砖垒起来的,嵌着积年的污垢,在日光下泛着油亮的光。

她接了菜,又从厨房里出来,先叫弟弟吃饭。

女人也摘了围裙,坐到了桌边,她说:“我刚从学校来,改完了初三期末考的卷子。”

小灏赶紧问:“姐姐姐姐考得怎么样?”

“这孩子,就知道姐姐。”女人看了儿子一眼,“我等排名出来了才走的,你姐姐又是全年级第一。”

姐姐着急地问:“那下学期的补贴名额里能有我吧?”

女人说:“能,我跟校长申请过了,怎么样都该给你的。”

“不,我不要这个钱。”姐姐端着碗,摇了摇头,“老师拿着,我在这里吃住,您都没收我什么,我怎么好意思啊?”

女人摸了摸她的脸:“西月真懂事。好好读书,高中三年也很快的,不要松懈,知道吗?”

“知道。”

林西月站在旁边看着他们,眼眶酸得要命。

但伸手摸了摸脸,又一滴眼泪都没有,她发不出任何声音,也没人看得见她。

天不知道怎么就黑了,林西月看小灏又下了楼,她也忙跟出去。

他仍去那个沙堆里玩沙子,身体左摇右摆的,碰动了旁边摆放不稳的红砖。

眼看砖头就要掉下来,林西月着急地大喊了句:“你快出来,你姐姐不是不让你玩吗?”

可她的喉咙就像被人掐住,朝着男孩子死命地喊,他也听不见。

“小灏!”

林西月吓得睁开了眼。

她躺在床上,脸陷在松软的枕头里,鼻腔里一股难闻的消毒水味,头顶上的输液瓶中,药水正一滴滴地往下流。

病房里不见人影,走廊上倒是有t?响动,仿佛是郑云州的声音。

他又在生气,骂身边的警卫说:“你们到底干什么吃的,守在她身边都会出事?啊!”

警卫惧怕地解释:“郑总,那个叫葛世杰的,出来的太快了,又是大白天的,胡同里来来往往的人多,根本防备不了,他一亮了刀,我们就拨开人群跑过去了,只差了那么几秒钟,要再晚一点,他杀完董灏,下一个就是林小姐。”

郑云州也感到后怕,袒露在白炽灯下的冷白手臂上,根根汗毛竖了起来。

他都不敢去想,如果没的是林西月,他会怎么样。

郑云州微微气促,眼神冷淡地扫了他们一眼。

警卫慌忙低头,不敢再多说什么。

袁褚在旁帮着说了句话:“是,我联系了警方,葛世杰的口供是这么说的,如果没被制住,他还不会停手。附近的居民说,他这几天常在那条胡同里,是专等着林小姐过去的。”

“好了,去吧。”郑云州疲惫地挥了挥手。

他打开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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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看见林西月已经醒了,眼皮微阖。

郑云州坐到床边,握住她另一只手说:“觉得好点了没有?”

她摇头:“扶我起来。”

他把枕头垫高了一点,托住她的背:“慢慢的,仔细头晕。”

林西月靠在枕头上,双眼空洞无神,目光不知道落在哪里。

郑云州端起旁边的保温杯,拆了根吸管放进去:“来,你躺了这么久,喝点水。”

她顺从地吸了两口,摆摆手,说不要了。

林西月低头看了看自己,那件沾满了血的衣服换掉了,她身上也被擦得干干净净。

郑云州把杯子放回去,往后拨了下她的头发,温柔地问:“饿了吗?我让人熬了点粥,你吃一点好不好?”

她又摇头。

林西月嗫喏了一阵,还是问:“我弟弟呢?”

郑云州揉着她的手说:“送去殡仪馆了,你要去见到最后一面的话,我陪你,但我们要先吃点东西,你的身体也不好。”

“嗯。”

林西月强忍着悲恸,但眼泪还是在抿唇的瞬间,一颗颗地砸了下来。

她的肩膀抖起来,越哭越剧烈,后来嚎啕着说:“我本来我本来今天要送他回云城的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他”

看她这样,郑云州的心像被揪了一把,紧巴巴地皱在了一起。

他皱眉,疼惜地把她抱到怀里,不断地用下巴摩挲着她的额头,小声劝慰说:“不是你的错,怎么能怪你呢?”

林西月把脸埋在他胸口,哭得肝肠寸断:“我不要他救我我宁愿是我自己去死我不要他这样救我我怎么对得起董老师”

“我相信,我相信。”郑云州的衬衫被打湿了一大片,她温热的眼泪不断地扑上来,又很快变凉,黏腻地贴在他的皮肤上。

但他全然没察觉,仍一下下摸着她的背,试着让她安静下来。

郑云州也红了眼眶,抵着她的发顶,声音里掺着一丝哽咽:“你听话,不要这样哭了,伤身哪。”

林西月哭得喉咙沙哑,还靠在他肩上说:“小灏要开小吃店,我都给他存好钱了,要是早一天,或者晚一天走就好了,葛世杰就不会找上他。”

郑云州拍着她说:“不是你的责任,据葛世杰自己说,他在那里蹲点很久了,就是奔着你们去的。他得了痨病,没几天活头了,就想杀了你,也杀了董灏,他说他一个都不放过。”

林西月又开始发抖,咬着牙说:“他真该挨千刀万剐!”

她太虚弱,医院不批她的出院手续,在病房观察了一夜。

隔天一早起来,郑云州接了个要紧的电话,说要先去趟集团,一会儿就来接她。

林西月点头:“别急,你路上慢一点,我在这里等你。”

“好。”郑云州的指腹刮过她的脸,叮咛说,“你身体还没好,不要乱动,要什么吩咐他们。”

“嗯。”

她在床上坐了会儿,没多久,有个四十来岁,样貌儒雅的中年男人进来了。

丁秘书说:“小林你好,我是云州爸爸的秘书,姓丁。”

他没有报职务,听上去难免有以权压人的嫌疑。

只说是云州的爸爸,显得亲切,无形中拉近了距离。

林西月愣了一下,挤出个晦涩的笑容:“您好,我不方便,就不起身了,您随便坐。”

丁秘书站在床边看着她。

小姑娘虽然脸色苍白,但清丽的底子还是在,甚至不卑不亢的,给了他礼节性的笑容,在受了这么重的打击下。

丁秘书在沙发上坐了,看望慰问他是做惯了的,也很有一套。

他语调平和地说:“小林,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要节哀啊,逝者已矣,我们活着的人,能做的也就是缅怀,悼念,别的也无济于事。”

丁秘书说话是很能给人力量感的。

林西月点头,但心里也知道,这不是他来这一趟的目的。她说:“嗯,我都明白,您有什么事要和我说吗?”

丁秘书说:“没有,我们就是关心你,怕你年纪小,突然遭遇这样的事,会钻牛角。”

停顿了一会儿,他又说:“另外,今后生活工作上有什么困难,你都可以找我,这是我的电话,你留好。”

说到这里就可以了。

他做了这么多年工作,阅人无数,这小姑娘看着就是聪明人,和聪明人说话,不用讲得那么直白赤裸,把意思点到了就好。

林西月双手接过,记在了手机里:“谢谢,有要帮忙的,我一定打给您。”

“好,你多保重,再见。”

丁秘书没久留,待了会儿就走了。

快到中午时,郑云州忙完,接上她出了院。

林西月换了件黑色大衣,她从昨天到现在,只喝了几口清粥,还是郑云州软磨硬泡喂下去的,她没什么力气,指尖发着抖,毛呢外套的扣子都扣不上。

“来。”郑云州把她拉到身边,给她扣好了。

他把她打横抱起来,出了医院。

林西月手脚酸乏,靠在他怀里时,不说话也不动,闭着眼,睫毛轻轻地颤。

上车后,袁褚坐在前面问:“郑总,现在回家还是”

“去殡仪馆吧。”林西月低弱地出声,她抬头看郑云州,“我去送送小灏。”

郑云州叹气,也不好在这时候拗她:“那就去吧。”

“好的,我让那边准备一下。”袁褚发动车子,一边去拨通电话。

郑云州压下眼皮,柔声嘱咐她:“去可以,到了那里不要再像昨天一样哭了,答应我。”

林西月乖巧地点头:“知道。”

殡仪馆里的味道很杂,消毒水里混杂着香烛的烟气,静穆得吓人。

郑云州牵着她进去,林西月的嘴唇一直在抖,指甲掐进了他的掌心里。

冷藏柜抽出来时,带出一阵白色的冷雾,董灏的脸埋在雾气里,看着那么小。

入殓师给他擦干净了血,化了妆,令他看上去年轻稚嫩,就像在睡午觉,脖子上盖着厚厚的粉,但仍遮不住左侧的刀口。

林西月伸出手,想要碰一碰的他的脸,却被工作人员拦住:“您节哀,会碰掉妆的。”

郑云州裹住了她的手:“好了,就这么静静地看吧。”

她忍了又忍,把眼眶里的泪忍了回去,一言不发。

从里面出来时,不知道是灵堂外的哪家人碰翻了火盆,叮咣一声巨响,把屋檐上的麻雀惊得飞起来。

回家的路上,林西月说:“我想把弟弟带回云城安葬,可以吗?”

她想,小灏一心想要回老家,留在这里会不高兴的。

“这些都不是问题,我陪你一起去。”郑云州抱着她说,“只要你听点话,赶快好起来。”

袁褚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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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谨慎地提醒了句:“郑总,后天有场生物医疗行业峰会,你是副主席,要发言的,可能不方便出京。”

林西月本来也不想他陪着。

她说:“你去吧,我自己可以的,开会要紧。”

车子平稳行驶在郊外,入冬了,河流进入枯水期,河床露出褐黄的脊梁,电线杆歪在田埂尽头。

几株芦苇折断在水边,车窗外不断有寒树枯枝掠过,几只漆黑的乌鸦立在上头,羽毛被北风吹得蓬起来。

他心里浮动隐约的不安,但峰会确实又不能不去。

他琢磨了片刻:“那这样,我派几个人t?陪着你,一应事情让他们去办,你别累着。”

“嗯。”林西月在他怀里点头,无声地闭上眼。

在金浦街休息了两天,林西月都表现得还算平静,没再大哭大闹。

郑云州给她请了一周的假。

出发去云城的头天夜里,他躺在床上,不放心地再次交代:“安顿好了就早点回来,别让我担心。”

“好。”林西月伸手摸了摸他的眼尾,轻柔地说,“你也别太累了,记得吃饭,我知道开会很烦,但还是少抽两根烟吧,好不好?”

郑云州玩笑说:“怎么了,一下子叮嘱我这么多事,不回来了啊?”

林西月的手指一僵,往他怀里靠了靠:“怎么会,我还得上班呢。”

郑云州松松地抱了她:“早点睡吧,明天我送你去机场。”

“嗯。”

第二天登机,林西月仍是一身黑衣黑裙,戴了一副白色的手套,抱着个檀木盒子,里面是董灏的骨灰坛。

春妮陪她一起去,盒子放在了她们中间。

起飞时,林西月的手摩挲在盒子边缘,轻声呢喃:“我们回家了。”

春妮垂着头,叹气说:“他走的前一天晚上,还在高高兴兴地跟我说,说自己没坐过飞机。”

林西月嗯了声:“这也算坐过了。”

这几天过得心力交瘁,在飞机上,林西月慢慢地闭起眼。

半梦半醒间,隔着白茫茫的云层,她看见董灏和他妈妈站在一起,还是小时候的样子,扭过脖子对她笑:“姐姐,那个缠着你的恶人死了,你以后再也不用害怕,这样我就放心了。”

第42章 武陵 避世隐居

042

郑云州派了四名警卫和两个女秘书给她。

机场按要客标准, 客室的地服人员把他们送上飞机,再由机上的乘务长亲自接待,锁了经济舱第一排。

飞机降落在云城的省会, 年轻些的女秘书是第一次到这里,新奇地问:“郑总的名字是不是和这里有关?”

另一个更聪明练达的,姓左的秘书说:“是,这是他父亲履历中, 占很大篇幅的一笔, 待了十五年呢, 当年刚到这个地方任职的时候,赵董刚有身孕。”

解释完,她又好心地提醒:“你别总讲这些有的没的,林小姐心里不好过。”

他们出了机场, 又乘车四个小时远赴县城。

路上在服务区吃了顿饭,抵达酒店时已经是傍晚。

办完入住后, 林西月抱着盒子进了房间, 左秘书跟在她后面。

她疑惑地回了头。

左秘书解释说:“不好意思, 林小姐,这是郑总的意思, 他担心您夜里睡不好, 让我陪着您一起。”

林西月笑笑:“没事, 你肯陪我当然好, 辛苦你了。”

左秘书僵了一下,想不到郑总的女朋友这么好说话。

听说郑总宠她宠得没边, 任务派到她头上的时候,她还担心,怕这个娇小姐脾气不好, 哪知道这么和善。

林西月也没什么话,洗漱完,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很快就躺下了。

郑云州晚上打来电话,是左秘书接的,她捂着听筒小声说:“郑总,林小姐已经睡着了。”

“这么早,她路上没哭吧?”郑云州问。

左秘书说:“没有,晚上我们几个还在酒店餐厅里吃了东西,她很好。”

可越是这样,郑云州就越觉得反常。

但今天峰会刚开两天,还得五天才能结束,晚上散了会又要陪客,他脱不开身。

他只能一再地交代:“照顾好她,别让她一个人待着。”

左秘书说:“知道,我会陪着她的。”

隔天他们去看墓地,左秘书选了个位置高山景好,有绿树依傍的。

但林西月摇头,她早就拿定主意了,她说:“不用,那儿太高了,一个人孤伶伶的,就埋在他妈妈身边吧,省得小鬼欺负他。”

她发话了,左秘书只有照办,在当地请了安葬的师傅,选了个吉时立了碑。

只是在最后放进去的时候,林西月死死抱着不肯放,还是两个警卫拉住她,才把骨灰坛从她手里抢下,交给了师傅。

看着小灏被放进去,林西月不免又落泪,像最后一点东西也被埋葬了,她在世上,真正叫做孑然一身。

她从小就只知道读书,是个努力得很乏味的人,不会主动亲近同学,也没有能叫得上号的朋友,别人来向她示好,她就报以善意,不理她,她也能淡然置之。

长年累月的独处让她陷入了一种虚无主义。

前晚站在金浦街的窗前,林西月看着下面涌动的人潮,像小时候在土洞里看到的蚂蚁,那么渺小,那么卑弱,一脚就能踩死一大片。

亲人一个个离世,她渐渐感到自己和现实世界的联结,正在一点点的消失。

这个残忍的人世间,似乎已经找不到那么一样抓力,能吸引她留存了。

那一刻她想到郑云州。

搁置爱与不爱的争论,他都是她在这世上最亲密的人了。

是最亲密的人,却不是最正确的人。

他们之间,身份地位,家世背景,都相隔天堑。

阶级这两个字,是一道她永远也越不过去的藩篱。

林西月不想再回他身边,不说她用甜言缓解了多少矛盾,用柔情融化了多少冲突,就是她自己,整天在清醒与情欲的夹缝中生存,都觉得快要被挤死,几乎喘不上来气了。

郑云州不知道,他们在夜里安静绵长地接吻时,林西月心里都有一个小小的人儿在说,你多爱他啊,不要再回避这个事实了,留下来吧,别想那么多。

可等天一亮,林西月洗把脸清醒了以后,又会有声音强硬地反驳——是啊,反正他给了你梦想的一切,你也不必再提升专业素养和能力,也不要去读书了,你唯一的任务,就是让自己永远年轻漂亮,让他永远像今天这样爱你,确保自己的美丽不会缩水,不会被其他女人打败。

这时候,她都会对着镜子,酸涩地笑一下。

让一个男人永不变心,听起来太难了,何况还有来自他父母的压力,没有哪一堂课教过这些,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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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西月不擅长。

她对这世界已经没什么信心。

男人靠不住,身在高位的男人更靠不住。

女性要坠落起来,惯性是很大的,而保证人生不下跌,并实现稳步攀升的方法,从来不是等靠要,也不是去寻找一张长期饭票,而是把全部的精力都花在自己身上,将自我的成长和感受摆在第一位。

更何况,他们的关系从一开始,就建立在对价值资源控制的基础上,完全以满足郑云州的情感需求为第一要义,她作为一个有求于他的低位者,一直在有意地迎合、讨好他,这根本不是正常的恋爱。

她累了,也没什么牵挂了,不高兴再这样。

忙到黄昏,林西月蹲在墓碑前烧纸,橘红的光映亮她的眉眼。

小时候她常看镇上的人烧纸钱,谁家死了人,都会第一时间在门口拢上火盆,烧上一把纸,像某种与地府通灵的媒介。

林西月不懂为什么,可是现在,她站在董灏和老师的墓前,看着面前经久不息的火光,和被风扬到半空中的纸灰,恍惚明白了。

人们只不过是用这种古老又保守的方式,寻求一个最基本的心理慰藉。

弟弟没有走,他就睡在这个小盒子里,只要她每年来,点燃了这堆黄纸,他们就能说上两句话。

从公墓山出来,林西月上车前,对左秘书说:“我给郑云州打个电话,你们先上车。”

左秘书看她温柔腼腆,以为是有悄悄话要对男友说,没过多干涉。

等她走了,林西月走到树下,确保四周无人了,才拨出那个电话。

丁秘书接了,沉稳地问:“小林,你有什么事?”

“我今晚想离开,但他们看我看得太紧了。”林西月说。

丁秘书说:“好,当地会有人联系你,你听他安排。”

林西月不放心地问:“不会被郑云州找到吗?他一定会来找我的。”

“他会把办法告诉你。”

“好,麻烦了。”

林西月是半夜跑出来的。

吃饭时,有人发了一条简短的信息给她,告诉她出门时间,在哪儿上车。

在此之前,她都待在酒店房间里。

直到手机震动,她知道不能再耽误了,从床上起来,摸黑快速穿好衣服。

而左秘书睡熟了,在她刻意放轻的动作里,没有丝毫察觉。

她小心关上门出去。

原本在走廊上值班的警卫不见了,林西月一路畅通无阻地上了车,载着她离开了县城。

快到高速入口,帮她出来的小许才问:“您要去哪里?”

林西月靠在后座上说:“我想去武陵,可以吗?”t?

武陵是个小山村,也是董老师的老家,她在这里长大,读到初中才去县城,曾不止一次跟林西月提起,想退休以后,义务到武陵初中去教孩子,不使晚年虚度。

林西月工作后,发了奖金的那个月,她以董老师的名义往这里捐了两万块钱,给学校买了一批新的图书。

可惜董老师那么早就去世了,如今董灏也因为救她没了命,这个愿望只好由她来完成。

她没照顾好弟弟,辜负了老师的嘱托,不再尽这份心,林西月寝食难安,更别提去国外学习了。

反正离出国还有段时间,虽然目前她也一个offer还没收到。

但林西月并不担心,按照往常的录取条件,她哪方面都是合格的,一般都要到二三月份才能有消息。

小许点头说:“可以,上面让我听你的安排。”

他很年轻,看上去身体健壮,反应敏捷,应该是受过特训的,不过才二十七八,自谦地称小许,不知道在哪里供职,也不知道完整的姓名,但这不是她该问的。

林西月说了声谢谢。

她问:“那两个警卫,也都是你调开的吗?”

小许说:“是另外的人,我只负责保证林小姐的安全,送你到目的地。“

他们分工明确,又讲纪律,林西月不好再说。

武陵离县城很远,路上要经过无数横断山区。

小许开车很稳,林西月靠在后座上打瞌睡,到天亮时被光线刺醒,才下意识地抬手挡了挡眼睛。

她瓮声瓮气地问:“还没到吗?”

小许说:“看你睡得熟,我在服务区停了三个小时,已经是武陵地界了。不过林小姐,你有落脚的地方吗?我让镇上的工作人员安排一下。”

林西月感激地嗯了声:“那样就最好了。”

说完,她反应了一下,又犹豫地问:“那他们会”

“这你放心。”小许说,“我会说明事情的严重性,让他们注意保密。不过你要知道,这是一个很小的村镇,人口不多,来了一副新面孔,很快就会传遍村子。”

林西月听进去了,她说:“你的意思,我不要用真名是吗?”

小许点头:“对,如果你不想被找到。”

到了武陵镇村委会,小许下了车,开门让林西月出来,领着她进了一座办公楼,里面有个女同志在等。

她站起来,也没有自我介绍,只说:“来了。”

仿佛和他们很熟,一早便晓得他们要来。

像刻意说其他办公室的人听的一样,小许抬高声音:“金主任,你堂妹我给你送来了,一顿饭总打发不了我吧?”

金主任笑着拉上林西月:“看你说的,走,去我家里吃点东西。”

他们三个走在炊烟四起的乡野间,碰上每个过路的村民,金主任都亲热地靠着西月:“这是我堂妹,来家里做客的。”

一边走,小许一边交代金主任说:“她的生活你要照顾好,不过也不会麻烦你很久,再有几个月,她就要出国了,我也会常来看她,到了时间把她接走。”

金主任点头:“放心吧,我让她住在我身边,我男人出去打工了,正好做个伴。”

小许又对林西月说:“你的手机给我一下。”

林西月递给他,他拿出个电板大小的卡扣,把她的手机紧紧地摁了上去,变得又厚又重。

小许还到她手上:“好了,这样即便你打电话发消息,也不会被追踪到。”

他考虑的真是周到,林西月佩服地说:“好厉害。”

小许笑了下:“我们的工作内容就是这些,没什么。”

赶了一夜的路,他们在金主任家吃了碗热汤面。

林西月胃口还是不好,尽管金主任做的面风味地道,也两筷子就饱了。

小许又说了很多注意事项,外出一定要让金主任安排,不要在村子里随意走动等等,林西月都记住了。

告辞前,他把随身的公文包给了林西月:“这里是一台新的电脑,你联系学校时应该用得上,还有这张银行卡,是交代了我一定要给你的,其他的需要你找金主任。我每周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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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要带什么你提前说。”

她都收下了:“嗯,也没别的,你替我谢谢丁秘书。”

小许被她的天真逗笑:“我可见不上他的面,也不敢称呼他丁秘书,你可以自己打电话。”

“好,再见。”林西月站在门口目送他。

小许连连摆手:“留步,你留步。”

他高大威武的身影消失在飘着浓烟的水泥路上,像个事了拂衣去的江湖义士。

林西月抱着电脑,慢慢地才从围栏边转回去。

金主任已经收拾好客房,对她说:“我叫金柳,是这儿的村委会主任,大你几岁,你就管我叫阿姐好了。”

她笑着点头:“阿姐,那我叫什么?”

“我堂妹叫金艳,有点俗气,要不你先用这个名字?”金柳说。

林西月重复了两遍:“好,我适应一下。”

金柳铺好了新的四件套,她说:“地方简陋,你不要嫌弃,这个房间没住过人的,很干净,我就在楼上,你有事喊一声我就能听见。”

她赶紧摇了摇头:“哪里,比我小时候住过的房子好多了。出国前,我可能都要在这里叨扰你,我年纪小,初来乍到的,很多事情都不懂,阿姐你多担待。”

“哦哟,傻妹妹,你怎么讲这种话,能接待你是我的福气。”金柳拍了下她的手臂,指着床说,“一晚上没睡吧,快躺下歇会儿,午饭好了我叫你。”

“哎。”

等她带上了门,林西月把卡装进了贴身的钱包里,塞在了枕头底下。

她推开窗,庭前有两株高大的乌桕树,树皮上满布着纵裂纹。

已经八点多了,村庄完全苏醒过来,井台边的阿婆们开始一天的劳作,打水洗菜。

对面宽阔的水田里,几只白鹭从地头飞起来,雪色的翅膀掠过野草尖,咕咕声荡开在田间。

武陵水草丰茂,实在是个避世隐居的好地方。

林西月看了很久,慢慢地露出一个恬淡的笑容。

她关上窗,打开电脑,登录账号查看邮箱,顺便把辞职报告发了出去,并附上解释说,自己因弟弟意外离世,心情非常差,实在没有精力再工作,希望能够谅解。

这也许是她人生里唯一一次的任性和不负责。

但人活一辈子,如果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在做完人、当能人,那也太苛刻了。

她马不停蹄地赶了二十多年的路,拼命地学,拼命地考,一步步向世俗意义上的成功看齐,一刻都不肯让自己休息。

也是时候该歇歇脚,收拾好心情再上阵,迈入下一段旅程。

一段没有任何倚仗,她完全属于自己,依赖自己的新旅程。

很快就收到Dell回复:「理解,你请假期间,工作已转交给他人,不必担心。也望你节哀,养好身体。」

林西月坐在桌边,睫毛被一层细密的泪水沾湿,她敲下一行字:「谢谢,这段时间多谢你照顾,受益匪浅,希望以后还有机会共事。」

发出后,她关上电脑,躺回了床上休息。

这几天都没怎么睡,现在事情都了结了,林西月闭上眼,渐渐让身体放松,四肢舒展,进入了梦乡。

第43章 霜白 我才是,我才是

043

接到袁褚的电话时, 郑云州还在金浦街,正要出门。

今天是议程的第三天,他做了开幕致辞后, 只用坐在主席台上听。

他把系好的领带推到脖间,手垂落下来,刚要去碰放在衣帽间玻璃岛台上的手机,它突如其来地震了几下, 震得他眼皮跳了又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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