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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黄粱一梦(三) 你信么?将来那个与皇……
“吱——”门被缓缓推开, 像是拉开了一场好戏的帷幕。
裴玄神色惨败,款款走了出来。
有侍从迎上来,急道:“大人, 您这是怎么了?”
裴玄摆摆手, 回头看着弄玉房间的方向, 眼底到底流露出一丝不甘。如苦酿的果, 明知是苦的, 可就这样荒废掉,仍是不忍, 仍是不愿。仍是, 做不到。
季风在一旁站着,望着他如此模样, 眼中并没有甚么欣喜之意, 反而带了些许悲悯。
他太明白弄玉会对裴玄说什么, 太清楚在弄玉心中,他们到底算什么。
裴玄望着他, 冷声道:“季风,你以为我输了吗?”
季风淡淡道:“棋局还没开始, 谈何输赢?”
裴玄强撑着站直了身子, 走到季风身侧,在他耳畔道:“就算我赢不了,那个赢家, 也不会是你。”
季风斜斜看着他,冷笑道:“这句话,我也送给裴大人。”
“你怎么敢!”裴玄恨道。
季风没说话,笑着摇摇头,只拍了拍裴玄的肩膀, 便径自走入了弄玉房中。
裴玄死死盯着他的背影,突然剧烈地喘息起来,他一手撑着地,一手捂着胸口,人低低地伏下去,像是要把这些年的苦楚都怄出来似的。
周遭的侍从吓坏了,赶忙围了上来。
“太医!太医!”有人喊起来。
裴玄摆了摆手,由着侍从扶起来,道:“不必传太医了,我没事。”
陈顼听得动静赶了过来,道:“先生,你这是怎么了?”
裴玄道:“殿下放心,臣无事。”
陈顼担忧道:“是不是皇姐又给你气受了?”
裴玄的喉咙有些干涩,却仍是勉强一笑,道:“臣想问殿下一件事。”
陈顼道:“先生但说便是。”
裴玄道:“于殿下看来,是坠欢重拾难些,还是断钗重合难些?”
陈顼不知他问这个作甚么,却还是答道:“自然是坠欢重拾难。”
裴玄心头微窒,面上却强忍着,道:“为何?”
陈顼停下了脚步,道:“先生要问的,是我皇姐吧?”
裴玄没说话,只静静等着他开口。
陈顼也不避讳,只道:“因为皇姐骄傲,于她看来,很多事错过了便是错过了。她认定的事,再难悔改。”
他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眼底有些凛冽,道:“先生若是将来娶了皇姐,必定要待她如珠如宝,才衬得上她这般人物。”
裴玄眼底浮起一抹苦涩,道:“殿下放心,臣必会待她……如珠如宝。”
他望着远处的天空,冬日里,太阳便落得格外的早,如今才刚过申时,天色已渐渐沉了。只露出红色的一抹晚霞来,美丽壮阔,又婉转凄哀。
朦胧间,他仿佛看到弄玉。她的脸庞明明和现在一样妩媚明亮,眼底却满是哀伤。
她痛苦地望着他,眼底满是挣扎。
可他呢,他只是转身离开了。
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却还是说出了那句话,“臣与殿下,再难同路。”
“先生?先生?”陈顼轻声唤他。
裴玄猛然回过神来,道:“殿下。”
陈顼担忧道:“殿下,您这是怎么了?”
裴玄道:“无事,不过是想起一桩陈年旧事罢了。”
陈顼道:“方才洛阳刺史派人来请了,这宴席要开了。”
裴玄道:“也好。”
*
半个时辰后,便开宴了。
司马瓒和陈顼、弄玉、陈持盈坐在上首,裴玄、季风、洛阳刺史并着一众官员和北魏使臣坐在下首。席间,早有歌舞伎应着丝竹管弦跳些舞曲,虽不跳得很好,却也不错了。
酒过三巡,众人都有些心不在焉,只有司马瓒喝酒喝得痛快,有了几分醉意,颇有兴致地看着面前的歌舞伎们,道:“这南楚女子婉转,倒与我们大魏女子不同。”
洛阳刺史笑笑,刚要开口,又顾忌着陈持盈,便只道:“是,是。”
季风看不上他那般曲意逢迎的模样,便只闲闲吃着酒,不多言一句。
谢念坐在陈持盈身侧,见她默然不语,只当她是不喜司马瓒如此,不觉低叹。
纵是她这位表妹再如何标致聪慧,于姻缘一事上,都再无转圜余地了。女子嫁人惯常如二次投胎,一朝踏错,便是半生尽毁了。
她想起当初,姑母也曾暗示过她父亲,要她去和亲。因着他父亲极疼她,当时便梗着脖子不肯答应。后来有了北魏要迎娶公主一事,才算绝了她姑母的心思。
谢念想着,不觉攥紧了手中的帕子。如今想来,仍觉后怕……
也不知他日,她会嫁给谁。可凭着她父亲待她的心,总会为她选一位良配罢。
陈持盈全然不知谢念在想什么,她只是小心觑着裴玄,见他面色深沉,只当他是因着自己的事,心中便欢喜了几分。
当初谢贵妃有意撮合她与裴玄之时,她也并未有多喜欢他。可如今,她却越来越想得到他。
有时候,她都不知道她是因为爱慕他,还是因为,他是弄玉的男人。
陈持盈站起身来,款款走到裴玄身边,道:“裴大人,这一路辛苦,我敬你一杯。”
裴玄赶忙起身,他不自觉地看向弄玉,只见她正巧笑着,不知在与身边的人说什么,好像全然没有因为下午的事情所扰。
“裴兰辞,你我缘尽于此。”
“臣与殿下,再难同路。”
一个晃神,陈持盈已端着酒盏,喂到了他唇边。
裴玄一怔,赶忙将这酒盏推开,道:“殿下,不可!”
陈持盈尤自要喂他,推搡之间,酒盏中的酒便泼了下来,弄脏了她的裙裾。
陈持盈瞬间便红了眼眶,苦笑道:“连裴大人都要欺负我么?”
裴玄神色一凛,道:“臣不敢。”
陈持盈望着自己的裙裾,泪水盈盈地从眼眶中落下来,如珠串般,安静地落着。
裴玄面露不忍,道:“殿下不若先去换一件衣衫,再来赴宴也使得。”
他说着,便命侍女们来侍奉陈持盈去房中更衣。
陈持盈脚下未动,只低低道:“裴大人,我害怕。大人可否陪我同去?”
她说着,便伸手去攥裴玄的衣衫。
裴玄赶忙向后退了一步,可今日之事是因他而起,他到底没有说出拒绝的话,只道:“臣会护送殿下回房。”
陈持盈点点头,便走在裴玄身侧,款款朝着房中走去。
*
季风见宴席上的人已喝得烂醉如泥,酒气熏天,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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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弄玉觉得无聊,便走到弄玉身侧,朝着她伸出手来,道:“夜色正浓,殿下可要出去走走?”
弄玉抬眸看向他,浅笑着道:“夜凉如水,季大人不怕冻着身子?”
季风笑着道:“奴才只怕唐突佳人。”
弄玉笑着摇摇头,便伸手握着他的手,站起身来。
陈顼看不下去,猛地掷下酒盏,走到两人身前,道:“这么晚了,皇姐去哪里?”
弄玉眯了眯眼睛,道:“本宫出去吹吹风,霸先也要管么?”
陈顼急道:“皇姐,天色已晚……”
弄玉却没看他,只径自挽着季风的手朝外面走去。
陈顼见劝不动她,便跟在他们二人身后,急急走了出去。
伯英和遣兰见状,都不知该跟着还是不该跟着,两人犹豫了片刻,到底还是追了出去。
*
也许是因着临近年关,洛阳城中到处都点着灯火。
如今已到宵禁,整个城便如空城一般,只有点点灯火,映着漫天星子,将整条长街照得如同白昼一般,宛如走在银河里。
弄玉发了性子,见陈顼跟着,便笃定要甩掉他似的,拉着季风的手在街上跑起来。
她提着裙角,仿佛回到了十五六岁的时候。
不是现在,而是那个从未背负屈辱、背叛的时候。
季风不由得看向她,见她笑得那么开心,那么肆无忌惮,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而目光,也再难从她身上移开。
两人很快消失在长街尽头。
陈顼懊恼地站在原地,拼了命似的要把弄玉找出来。他四处看着,脚下将一切拦着他路的东西都踢翻开来。
伯英看不下去,走上前去,温言道:“六殿下,您回去罢。有季风在,安平殿下定不会有事的。”
陈顼转过头来,见来人是伯英,忍不住恸哭起来,他瘫坐在地上,委屈得像个孩子,道:“姑姑,为什么……皇姐为什么如此待我?从前我们不是最要好吗?她不是说过,会护着我一生一世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伯英轻轻抚着他的背,叹息道:“安平殿下许是累了罢。殿下,你就让她歇一歇,高高兴兴地去走她自己的路,过她自己想要的日子吧!”
陈顼眼神空洞,喃喃道:“我从未想过要和皇姐争什么,我只想能和她回到从前,就这么难么?”
伯英道:“六殿下,您是皇子,自小有皇后娘娘疼爱,有陛下重视,可安平殿下有什么呢?陛下根本不在乎她这个女儿,她自己的母后也嫌恶她,心疼她甚至不如旁人,您不懂,她一个小姑娘在宫中有多难挨。依着奴婢看,就算可以,她也再也不要回到从前了。”
陈顼自然知道弄玉从前的艰难,他虽锦衣玉食,可于他而言,深宫也宛如监牢,没有一刻好过。或许正因如此,他才格外留恋他们从前姐弟情深的时光。
半晌,他抬头看向伯英,道:“姑姑,皇姐就那么厌恶我?她就那么喜欢季风?”
伯英摇摇头,道:“奴婢不知道安平殿下是如何想的,但奴婢知道,你们自小姐弟情深。安平殿下如今虽变了许多,却从未做过什么伤害您的事,是不是?至于季风,在深宫之中,安平殿下能遇到一个知心的人,是奴婢想也想不到的安慰,又何必在乎季风是何身份呢?”
遣兰站在他们身边,忍不住道:“殿下,姑姑,下雪了!”
陈顼抬起头来,果然看见漫天飞雪,扑了他满头。
他想起一句话,此生若是共淋雪,今生也算共白头。
“姑姑,你信么?将来那个与皇姐共看万里江山落雪的人,会是我。”他轻声道。
第42章 阴差阳错 她既不在,孤便拖了整个天下……
弄玉挽着季风, 一路奔到城楼之上,才终于停了下来。
她气喘吁吁地弓着身子,大口喘着气, 她转头看向他, 见他望着自己, 不觉笑起来, 道:“前世今生, 都从来没有一刻这样自在过。”
季风笑着道:“但愿殿下今后日日都能痛快。”
两人正说着,便见大雪自天边纷纷落下, 宛如落英。
弄玉缓缓直起身子, 怔怔地望着那雪,伸出手来接着, 道:“两世了, 我第一次看到这样大的雪。”
季风道:“等殿下到了边境, 便知道那里冬日里整日被雪覆盖,大雪厚厚地铺在地上, 如同毯子一般。孩子们都肆意玩闹着,或是打雪仗, 或是堆雪人, 大人们也总在笑,炖上一锅子热菜,便是一个家最好的味道。”
弄玉望着他, 道:“季风,对不住……”
季风道:“殿下何故如此说?”
弄玉眯了眯眼睛,道:“季氏虽是被奸人攻讦,可说到底,不过是帝王心术。父皇容不下功高震主的功臣。”
季风的眼底微沉, 道:“陛下是陛下,殿下是殿下。我分得清。”
弄玉笑着摇摇头,道:“是么?若有朝一日,你发现我与父皇别无二致,大约也会失望吧。”
季风道:“殿下不会的。”
弄玉看向他,道:“就那么信我?”
季风下定决心,缓缓伸出手来,将她的手握在手中,道:“殿下将来,会是天下最好的帝王。”
女帝……
这心思,她只与崔太后说过,没想到他竟懂得。
弄玉深深地望着他,像是想要看穿他,却发现他眼底深邃,可望向她的目光却澄澈干净,宛如赤子。她好像根本就不必去猜他的心思,又好像,永远也猜不到。
季风温言道:“我会陪在殿下身边,帮着殿下拿到一切殿下想要的东西。”
弄玉扬起头来,试探道:“你肯这样帮我,是因为……你心悦本宫么?”
季风勾了勾唇,道:“或许罢。”
弄玉道:“堂堂的九千岁大人,连自己的心意都不明白?”
季风笑笑,突然郑重起来,道:“那么,在殿下心中,当我是什么呢?奴才?臣子?还是……夫婿?”
弄玉缓缓抽回手来,她靠着墙,顺着墙沿滑下来,望着漫天飞雪落在洛阳城的万家灯火之中,道:“季风,若没有前世,又或者,若你不记得前世种种,也许,本宫会爱上你的。”
她知道他想问的是甚么。
上一世时,也不对,那是她死了之后的事了。
半梦半醒间,她仿佛听到他杀红了眼:“你坐一日皇位,不过是因她在一日。她既不在,孤便拖了整个天下,同入地狱!”
那时她便知道,堂堂的九千岁大人失了自己的心……
她想着,转头看向他,道:“可是现在,本宫最多只能把你当作……知己。”
季风心头一窒,面上却只是笑,道:“能做殿下的知己,已很好。”
他取下腰间的剑,抱着剑站在她身侧,头渐渐沉下去,重重地靠在墙上。
脑子里浮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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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时的事,她的痛苦、呻/吟和乞求。渐渐地,连乞求声都消失了,只剩下闷响,那是她的泪落在枕上的声音。
他告诉自己,那时,他一定还不爱她……
否则,他无法原谅自己。
他轻轻闭上眼睛,眉头却紧紧蹙起,再也无法平息。
当时的他,只知道恨,恨皇室对季氏一族所做的事,恨陛下对忠臣的不公,恨那些皇子公主,踩踏在季氏的血上享受锦衣玉食……
他将她践踏在泥土里,夺去她皇弟的权柄,诛杀其他皇室,看着谢氏、萧氏、裴氏等世家匍匐在他的脚下。
一切都如他所算计的那样进行,直到……他爱上了她。
万劫不复。
“我所犯下的错,殿下无须忘记。”他轻声道。
“忘不了。”弄玉淡淡说着,眼底似有流光闪过,只一瞬,便融化在了雪中。
*
两人赏了许久的雪,直到雪将洛阳城覆盖成一片雪白,弄玉才站起身来,道:“梦醒了,该回去了。”
季风点点头,陪着她一路走回去。
驿站里已安静了下来,好像繁华落尽,只余寂寞。
侍从们小心地将方才推杯换盏的痕迹清扫干净,不敢扰了贵人们的清梦。
伯英迎上来,轻声道:“遣兰已收拾妥帖了,殿下回来正好安睡。”
弄玉点点头,转头看向季风,道:“今夜之事,仅限你我。”
季风笑着揉了揉她的发顶,道:“明白。”
突如其来的温暖和熟悉让弄玉不觉微怔,可到底也没说什么,便随着伯英一道离开了。
陈顼站在自己的房门前,冷眼看着面前的一切,直到弄玉的身影消失在月光之下,他才走回房内。
伯英和遣兰侍奉着弄玉沐浴,弄玉靠在浴桶壁上,闭着眼睛养神。
遣兰道:“今日宣德殿下去换衣裳时,也不知怎么得罪了裴大人,裴大人突然发火,说了什么‘自毁清誉,小人所为’之类的话,便匆匆离开了。后来他便嘱咐众人,从即日起,侍奉宣德殿下之事他再不插手……”
“遣兰,没得在殿下这里嚼舌根!”伯英端了花瓣进来,正听到遣兰的话,不觉皱眉。
遣兰有些羞赧,道:“奴婢只是觉得,裴大人是殿下的未婚夫婿,这些事殿下该知道。”
伯英瞪了她一眼,又觉好笑,道:“偏你懂得这些!”
弄玉见她两人斗嘴,只觉温馨惬意,她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们,心里却盘算起遣兰的话来。想来是陈持盈不肯和亲,这才动了自荐枕席的心思,料想她的衣裙也是她故意沾湿的了。
只可惜,她遇到的人是裴玄。
她想不通,上一世裴玄爱陈持盈爱得眼珠子似的,今生怎么会变得这样多。
难不成,他爱她当真是因为,他以为面具之下的人是她?
弄玉冷笑一声,心道那裴玄的爱也太肤浅廉价了。
“还有一事,”伯英低声道:“方才洛阳刺史在宴席上无意间说起,朝中近日大变,御史台的崔恬大人不知怎地掌握了三殿下通敌的证据,似是他和谢顺大人合谋,在楚魏议和之事上得了不少好处。陛下震怒,责令将三殿下的丧仪降为普通皇子的规格,又将谢顺下了大狱,还不知会如何呢。”
弄玉没说话,只道:“那谢贵妃呢?”
伯英摇摇头,道:“料想是内宫之事,朝臣们未必清楚。再者说,皇后娘娘孱弱,哪里有本事动谢贵妃呢?她只推一句什么都不知,想来陛下念在多年的情分上,罚她禁足几日也就罢了。”
弄玉点点头,冷声道:“她如今死了儿子,女儿又送到北魏去和亲,父皇疼她还来不及,自然不会将她如何了。”
遣兰道:“宣德殿下和谢姑娘也听见了,谢姑娘当场就哭了,宣德殿下倒是安静得很。奴婢素日里倒看不出,她那样冷血,谢顺好歹是她亲舅父……”
“不许胡说!”伯英斥道。
遣兰再不敢多言,只吐了吐舌头,便端着凉水退了下去。
弄玉道:“不过我们三个,姑姑不必如此拘着遣兰。她性子活泼,是好心。”
伯英道:“奴婢知道遣兰性子单纯,没有恶意。只是宫中人心繁杂,若是放着她去,只怕有一日会害了她。”
弄玉自然明白伯英的意思,便没再提此事,只道:“陈持盈不是冷血,是心里有谋算。”
若不是上一世被她害了多次,弄玉也再想不到,那样小白花似的姑娘,竟有那么深的筹谋。
伯英道:“奴婢也是这些日子才看出来,宣德殿下并非寻常女子。殿下还须防着她些。”
正说着,便听得门外遣兰“哎呦”一声。
弄玉朝着伯英使了个眼色,伯英便疾步走了出去,道:“作甚么?”
遣兰没好气地看着面前的陈持盈,道:“是奴婢没看清路,冲撞了宣德殿下。”
伯英见陈持盈只穿了单衣,头发披散着,面上半点血色也没有,便道:“殿下怎么穿得这样单薄?身边侍奉的人呢?都哪里躲懒去了?阖该打死!”
陈持盈柔声道:“姑姑,不怪她们。是我想见姐姐,才悄悄跑了出来,不许她们跟着的。”
伯英敛了神色,道:“殿下还是请回罢。安平殿下正在沐浴,只怕不便见殿下。”
她说着,便要转身回房里去。
陈持盈赶忙唤住了她,道:“没关系,我可以等。”
伯英道:“安平殿下累了一日,沐浴过后便要歇下了。殿下还是请回罢,有什么事明日再提不迟。”
“可是……”陈持盈不肯罢休,伯英却没等她说完,便已走入了房中,将门紧紧阖上了。
遣兰站在房门外,道:“殿下,请吧。奴婢这一身衣裳都湿了,还得换去,没工夫陪着殿下耗着。”
陈持盈道:“遣兰,我就在这里等等,你不必顾虑我。”
遣兰见她一副死等在这里不罢休的模样,脑仁都气得胀疼,道:“殿下穿得这样单薄,倘或这一晚上等得生了病,旁人只当是我们殿下苛待了您,倒不知是您执意如此呢。”
陈持盈道:“你放心,若是我明日病了,也只会怪自己,决计怪不到姐姐身上去。”
“您这是作甚么?”遣兰半是无奈半是动气,又碍着自己是奴人家是主子,说不出旁的话来。
两人正僵持着,便听得房门“吱”地开启,弄玉正站在房门前,幽幽盯着陈持盈的眼睛,道:“怎么?白日里和本宫的男人拉拉扯扯,夜里又来坏本宫的名声了?”
第43章 阴差阳错(二) 是不是,只要他们死了……
弄玉刚沐浴完, 发丝上仍旧沾着水珠,她只着了一件素色的里衣,脸上脂粉未施, 就这样站在门边, 却依旧美得迫人。
陈持盈望着她, 只觉心神震动。
她自小便自恃美貌, 可弄玉就像是长在她心头的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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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她折也折不断,忘也忘不掉。
她勉力稳住心神, 垂眸道:“姐姐, 往日种种,皆是我的错。可今日, 我当真是来求和的。”
她说着, 便跪了下来, 哭着道:“姐姐,求你, 救救我母妃!”
她说着,便要去磕头。
伯英急道:“殿下, 您这是作甚么?”
她正要伸手去拦她, 却听得弄玉道:“不必管她,她想作甚么,便由着她作甚么, 本宫受得起。”
陈持盈没想到弄玉竟当真狠心看自己去磕头,可如今的形势,她又不得不磕下去,便强忍着硬磕了三个头,才抬起头来, 道:“姐姐,想来京中之事你已知道了。我如今不得不去和亲,从此往后,只怕再无回故土的日子。我母妃性子虽骄纵些,却绝无坏心,还请姐姐看在我们多年的情分上,对她照拂一二。”
弄玉几乎想笑,道:“你母妃的性子,也担得起‘绝无坏心’四个字?”
陈持盈道:“我不求母妃将来如何荣耀,只要姐姐给她一条生路,让她平平安安到老就是了。”
弄玉冷笑一声,道:“你错了,凭着你母妃的本事,可用不着本宫。”
弄玉说着,转身便要踏入房中。
陈持盈却急急将一个香囊塞在她手中,道:“姐姐,我没什么好谢你的,只盼着你收下这香囊,也算全了我的心意。”
弄玉将那香囊拿在手中瞧了一眼,便俯下身来,将它重新塞回陈持盈手中,幽幽道:“你心里想的甚么,我全都明白。我只告诉你,别再搞这种不入流的把戏,也别再动我的脑筋,否则,本宫要你的命!”
陈持盈听着,心头翻涌起来,她颤抖着道:“姐姐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弄玉拍了拍手,款款站起身来,道:“你听得懂也好,听不懂也好,本宫言尽于此。”
她正要关门,脚下一顿,连头也不肯回,道:“还有,别再说甚么姐妹之情,本宫听着恶心。”
“安平殿下即便是姐姐,也不该如此待宣德殿下!”谢念疾步走过来,将陈持盈扶起,恨恨地盯着弄玉的背影。
弄玉冷哼一声,道:“谢姑娘,本宫劝你别管旁人的事,否则,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谢念张了张口,终究不敢再多言。
弄玉没有理她,只径自将门关上了。
这次连伯英都没了好性子,道:“宣德殿下、谢姑娘,这更深露重的,两位还是快些回去吧。”
陈持盈微微点了点头,看向谢念,道:“姐姐,我今日有些怕……”
谢念道:“我陪着殿下睡便是。”
陈持盈这才安下心来,道:“这香囊是安平姐姐不愿要的,念姐姐可嫌弃?”
谢念笑着道:“下午时候你才给了我一个,你忘了?”
“姐姐可收着?”
“自然。收得好好的。”谢念说着,像是怕她不信,忙从袖袋中取了出来给她看着。
陈持盈松了口气,破涕为笑,道:“姐姐喜欢就很好,快收着吧。”
两人一路朝着陈持盈的房间走去,直到陈持盈的房间亮起灯来,伯英才看向遣兰,道:“劳顿了一日,快歇着罢。”
遣兰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总算把她们送走了。”
伯英笑笑,道:“又没大没小了。”
她想起弄玉的话,终究不忍再苛责遣兰,只让她先回弄玉房中去睡,自己又收拾了片刻,方自去弄玉房中歇下了。
*
翌日一早,弄玉是被一声女子的尖叫吵醒的。
“怎么回事?”弄玉坐起身来。
伯英站起身来,替弄玉披了件外衫,道:“殿下别急,奴婢去瞧瞧。”
弄玉点点头,还没开口,便听得门外吵嚷起来。
伯英蹙眉道:“一个个地出了宫,体统都没了。”
弄玉道:“许是出了大事了。”
遣兰一边整理衣衫,一边道:“只要不是宣德殿下出事,只要不赖在咱们身上,凭他出了天大的事,奴婢也不慌。”
弄玉笑笑,道:“去罢。”
伯英道了声“是”,还没出门,便听得有人“咚咚咚”地敲起门来。
伯英将房门打开,只见季风正站在门前,道:“殿下没事吧?”
伯英被他问得一头雾水,却仍答了,道:“无事。”
季风微微颔首,道:“今日之后,晚上我都会在房门外守着。”
伯英尤自不解,弄玉已穿好了衣衫,头上只随意绾了个发髻,走上前来,她望着季风,低声道:“谢念?”
季风点了点头,道:“谢念。”
伯英和遣兰有些诧异地望着他们两个,不知他们在打甚么哑谜。
弄玉冷笑一声,道:“我就知道,她心里都是算计,只是没想到她心狠成这样。”
季风低声道:“许是宫里出了事,她等不得了。”
弄玉道:“也是,若是换了寻常宫女,也交待不了北魏。”
她说着,正要回房去,便见陈顼急急跑了过来。
他在她面前站定,极认真地端详着她,半晌,他突然扑上来,将她拥入了怀中,紧紧地抱着她。
“殿下……”伯英想要劝他。
弄玉却微微地摇了摇头,道:“霸先,你先松开我。”
陈顼这才缓缓松开她,她看向他,才发现他眼里盈着泪,不知是吓坏了还是旁的甚么。
季风站在一旁,与弄玉对视的一瞬间,两人都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皇姐,你没事就好。就好。”陈顼说着,不知是在安慰弄玉,还是在安慰他自己。
弄玉自然知道他在关心自己,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微微颤抖着,不是不震动,只是受过太重的伤,重到连她自己都无法劝说自己去相信他。
或者,是太疼了,就麻木了。失去了再次柔软的能力。
她没说话,却也没再出言赶走他。
陈顼道:“先生也想来,可他没办法,他要和北魏人周旋。”
弄玉想了半天才意识到他说的是裴玄,便道:“无所谓了。”
陈顼道:“怎么是无所谓?”
他有些气愤地看着季风,道:“某些人不必在意旁人,才能第一个来寻皇姐的。”
季风笑笑,道:“六殿下,你是否听过一个词,叫做‘心无旁骛’”
“那又如何?” 陈顼没好气地看向他。
季风道:“心无旁骛便意味着专一。一般来说,只有心无旁骛的人才最容易成功。”
“你!狂妄至极!”陈顼怒不可遏,似是气得狠了,连话语都不觉颤抖起来。
季风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可渐渐地,这份淡然便沉到了他的眼眸之中,再也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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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如今这个倔强的少年,日后会变成一个真正的帝王。一个足够心狠手辣的帝王。
上一世,季风命人将他勒死,侍卫们用白绫绞着他的脖子,他已经喘不过气,却仍是倨傲地看着他,带血的嘴角扯出一个可怕的弧度,道:“成王败寇,你只是侥幸赢了……”
“那安平呢?她算甚么?你知不知道她为你付出了多少!”季风声音撕裂。
他嗤嗤地笑起来,道:“季风,你知道么?朕不后悔。卿本佳人,奈何从贼!”
他笑着笑着,便再没有了气息。
季风死死盯着他,只见陈顼眼角落下一滴泪。不知是在哭他自己,还是在哭旁人。
弄玉注意到了季风眼中的杀意,便走到季风身侧,不动声色地替他理了理衣衫,眼眸中却充满告诫。
季风立即会意,便敛了杀意,只温柔地望着她。
可这一幕落在陈顼眼中,却全然变了味道。
他越发地嫉妒,嫉妒得发狂。
“安平殿下、六殿下。”裴玄的声音陡然出现在他们身后,将他们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先生。”陈顼乖乖回了礼,道:“五皇姐那里……可安顿好了?”
裴玄摇了摇头,道:“有些事,臣想听听安平殿下和六殿下的意思。”
弄玉懒得和他多言,便只道:“此次送亲,裴大人才是正使,自然一切由裴大人做主。”
她说着,手还在季风的衣襟上抚着。
弄玉道:“那便请裴大人带着霸先先去议着,等本宫梳妆好了就来。”
她说着,也不等裴玄答复便径自踏入了房间内。
裴玄面色冷凝,看向陈顼,道:“六殿下,请吧。”
陈顼点点头,可目光却没从弄玉的房门前移开。
他们两人皆无心思,却再无理由留下,便只得先离开了。
季风握紧了腰间的剑,见他们离开,手指才略松了些。
这些日子,前一世的记忆越发清晰,而他也就越发难以控制心底的杀意。
是不是,只要他们死了,他的弄玉就不会受伤害?就可以,平安。
第44章 阴差阳错(三) 裴玄,连你也输给她了……
弄玉收拾妥帖, 已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了。
她原也不想参与这些事,是陈持盈去和亲,还是旁人去和亲, 对她来说都无所谓。左右她要扳倒的是谢氏一族, 一个都逃不掉。
她刚一踏出房门, 早已有侍从候着了。
她看了季风一眼, 季风幽幽道:“看来, 今日之事若是殿下不去,只怕无法了断。”
弄玉看向那侍从, 道:“走罢。”
侍从道了声“是”, 一路将弄玉引至陈持盈的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