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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周稚宁这回确实是……
周稚宁这回确实是结结实实地摆了众多大户一道。
只是她这些手段来的又快又狠,像个连环锤砸在大户们的头上,使得他们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做出了妥协。
直到周稚宁和两个仆从迅速离开,他们被旁边冷冷的江风一吹,方才混沌的脑子现在才清醒了。
“妈的!这不对啊!”当即就有人站起来怒喝,“周稚宁不过是个知州!咱们这些人加起来,难道找不到人掰倒她吗?”
另有人气得捶桌子:“是啊!咱们收敛钱财可不单单是为了咱们自己,咱们背后那些大人物哪个不是胃口极大?现下要是真交出那么多银子,我们又哪儿来的钱去进贡?”
但是周稚宁近来风头正盛,又正得皇帝垂青,甚至连赵淮徽这个士族与她也是至交好友。要想扳倒周稚宁实在不容易……
众人实在没什么办法,只好看向从头到尾一直没发过话的王老爷。
“王老爷,您给咱们支个招吧!”
“是啊,王老爷您老人家足智多谋,就给我们想想办法吧。”
“这近百两银子我们交不得啊!”
……
王老爷瞥了一眼尚未离开的林才峡,只见角落里,林才峡神情僵硬地坐在原地,似乎还未从周稚宁光明正大的勒索行为里回过神来,连眼神都是呆滞的。
“诸位莫要说笑。”王老爷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王某人天生愚钝,颇有家资也是因运气偶得,哪儿有能力为诸位出谋划策?诸位不如另请高明。”
说完,王老爷就毫不犹豫地迈步离开了。
这摆明了是不想与他们扯上任何关系。
可如果连人脉最厚的王老爷都不管,那他们又该怎么去对付周稚宁呢?
一群人唉声叹气,干脆也不走了,留在乌江水榭开始商量对策。
林才峡却没他们焦急,他只觉得失望,失望过后还有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王老爷走后,他也在小厮的搀扶下慢慢地站了起来,走出了乌江水榭。
靡靡的丝竹管弦之声被他抛在身后,只剩无边的江水滔滔之声还在他耳边波涛起伏。江畔的晚风吹的又凶又急,带着深冬里的寒气如刀子般刮在他的脸上,仿佛是人间世狠狠甩在他脸上的巴掌。
“唉。”林才峡发出一声深深的叹息,“今日怎么比往常更冷啊。”
小厮帮林才峡紧了紧身上的衣服,低声道:“都是一样的,只是大人心里伤心。”
林才峡扯了扯唇角想说话,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小厮又问:“咱们真的不给周大人送礼吗?”
林才峡沉默了下来,良久,他才下决心似地摇摇头,咬牙道:“不送。”
“知道了,大人。”小厮低声说。
二人离开了江边。
*
江浙大户还是开始凑起了银子,最明显的就是近来江浙地区的物价上涨了许多。以往十钱银子就能买到一丈布,现在却要二十钱。十钱银子能买到三两猪头肉,现在却只有一两。更别提还有其他方面,价提的很,量反而少了,叫不少老百姓都苦不堪言,怨声载道。
但是相比起外面,周稚宁可谓是日进斗金。
一箱箱的银子被人秘密从角门里抬进来停放在周府仓库里,后来甚至因为抬进来的银子太多,仓库放不下,全都一抬抬的放在庭院里。远远看去,一片银光闪烁,十分壮观。
周稚宁如今也没做什么事情,天天拿着账簿蹲在庭院里面点银子。
“一共六十七万两……”周稚宁拨完了算盘,微微一笑,“江浙不愧是富庶之乡,银子当真是多。这才几天啊?大户们答应的银子就快凑齐了。”
茗烟也是感叹:“可见江浙大户们的底蕴深厚,就是咱们平城首富也比不上。”
两人正说着,就看见魏熊那边拖了个什么人过来,但魏熊没让他们看见,干净利落地把人往外一丢,就有小厮跑过来将这人带走了。
周稚宁也是习以为常,等魏熊走过来的时候才问:“这回这个是干什么的?”
魏熊道:“想在菜里下毒,被我扇了两巴掌,晕了。”
周稚宁失笑:“难为这些大户们想得出来,下毒的计策竟然也使得。”
“他们为了杀大人无所不用其极。”魏熊说,“但这也证明大人确实从他们手里拿了不少银子,居然让他们有胆子来刺杀朝廷命官。”
“光刺激他们的有什么用?”周稚宁挑了一下眉,看向茗烟,“茗烟,林通判那边怎么样了?”
茗烟道:“还是老样子,每天干自己的事情,只不过和那些大户们的来往变少了。”
“如此说的话——”周稚宁沉吟片刻,忽然问,“林通判向咱们交银子了没?”
茗烟摇摇头:“一分钱都没有。”
周稚宁笑了:“你现在就找几个人上林府去要,要不到一万两银子别回来。”
茗烟啊了一声,但看周稚宁的神色是认真的,便又点点头:“是!”
*
向林才峡要银子是个苦差事。因为林才峡在江浙当通判十几年了,工作上勤勤恳恳不说,对百姓们也很好。但江浙其实贪污成风,大小官员都有从百姓手里拿银子。林才峡阻止不了别人,就干脆管好自己,不从百姓的手里面贪。所以这些年下来,他所有的积蓄都是从自己的俸禄里一点一点扣下来的,实在不算是富豪,甚至可以说是贫穷。
所以说,这样的人若是能拿出一万两银子就怪了。
周稚宁派给茗烟的任务既是为难茗烟,也是为难林才峡。
果然,当茗烟登门把这事儿隐晦地跟林才峡一说,林才峡一张脸就变了颜色,但好歹忍住了没说什么。只是跟着林才峡的小厮涵养功夫不够,两只眼睛冒出来的怒火险些都要把茗烟烧穿了。
“知州大人当真是要一万两?”林才峡再三确认。
茗烟点点头:“就是一万两。”
林才峡又沉默了。
旁边的小厮道:“不是奴才替我们大人哭穷,这一万两银子我们着实拿不出来。若是知州大人非得要,这不是故意想逼死我们大人吗?”
“住口!”林才峡按住小厮的胳膊,“不该说的话不要乱说。”
茗烟却冷冷一笑,将跟在贪官身边的狗腿子角色演绎的淋漓尽致:“林大人拦的好及时啊,偏偏等到奴才把话说尽了才叫‘住嘴’,恐怕不是因为奴才对知州大人有怨气,而是林大人您自个儿对知州大人不满意吧?”
林才峡立即站起来:“下官不敢。”
“若是不敢,那就赶紧准备好一万两银子送过来,否则若是我将这奴才说的话告诉了知州大人……哼,林大人,您该有什么样的下场也该清楚了吧?”茗烟话里话外全是威胁。
林才峡紧紧闭上眼睛,良久,才长叹一声:“下官知道。”
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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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茗烟又耀武扬威一番,这才得意洋洋地离去了。
小厮看着茗烟的背影,气的脸都红了,劝道:“大人!您就放任知州大人不管?”
林才峡后退两步,颓然坐进太师椅:“我怎么管得住?周大人是我的上级。”
“您若是管不住,那皇帝总能管得住!”小厮愤愤不平,“您不如直接进京去告御状!”
林才峡一愣:“告御状?”
“对!”小厮攥紧拳头,“您去圣上跟前儿,把这个知州大人干的好事儿都说出来,奴才就不相信,难道圣上还能护着她不成?”
“但是——”林才峡还是无法下定决心,“我若真这样做了,知州大人必然恼怒,盛怒之下,整个林府怕是要遭殃啊。”
小厮苦口婆心:“大人,就是您不去告御状,那一万两银子您给的出来吗?知州大人这是要逼死您啊!”
林才峡的视线透过前厅望向不知名的远方,嘴里喃喃:“让我再想想,再想想。”
*
周稚宁在江浙上任的第十日,江浙的市场产生了巨大的动荡。
大户往下逼迫,下层人民就只能挥刀向更弱者。
“放开我!放开我!”
……
林才峡步行穿过北集的时候,耳边传来凄厉的尖叫。
他不由停下脚步往声音来源看去,只见几个彪形大汉拽着个少女从茅屋里走出来,身后还跟着个瞎眼的妇人连连哀求:“放开我女儿,银子我会还给你们的,你们放开她!放开她!”
少女大声尖叫着要扑入母亲怀中,却被扯住头发拖到一边,满脸泪痕。
林才峡脑袋嗡一声,极其愤怒地走到彪形大汉的面前怒斥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竟然敢强抢民女?!王法何在?!”
彪形大汉无法无天,不屑道:“是哪里来的人?敢管小爷的闲事。”
林才峡气的亮出自己的腰牌。
“原来是通判大人。”男人冷冷一笑,却并不害怕,反而亮出一张收据,“大人明鉴,草民也是依据王法办事。这老婆子在我这儿借了债,到期还不上就得让女儿抵债。草民此时来要人,那可是咱们朝的律法允许的。”
林通判瞳孔一缩,上前两步夺过收据一看,却发现这收据的手续、格式全都正确,甚至还有官府盖的官印。
但是一看银两,林通判立即皱眉:“她们只是两名妇人,怎么可能欠你们五十两银子?这北湖一定有鬼。”
岂料男人根本不怕,反而看向跪坐在地上抱头痛哭的母女两人,道:“你们自己跟林大人解释吧。”
母女二人流着眼泪,少女道:“回林大人的话,这银子确实是我们借的。”
老妇人则道:“老身与女儿平时纺织为生,可近来丝线的价钱飞涨,我们根本买不起,而收布的李老爷又不许管家给我们高价,我们的布匹都只能贱价卖给他,否则就卖不出去。家里又有嘴咬吃饭,如果不去借银子,那我们实在是活不起了。”
说着,她痛苦地抽泣起来,不停地擦眼泪。
林才峡如遭霹雳,呆愣愣地站在原地没动。直到彪形大汉要重新拉着少女离开,母女二人又痛哭起来的时候,林才峡才回过神来再次把人拦住。
彪形大汉面露不解,眯着眼睛看林才峡:“林大人,想必您也该知道我们老爷拿了银子是去孝敬谁的,您在此处多次横加阻拦,就不怕知州大人怪罪吗?”
林才峡的嘴唇抖了抖,才道:“本官没有这个意思。”然后扯下自己的腰牌递给彪形大汉,“这母女二人欠下的银子,本官替他们付了。”
彪形大汉挑眉:“大人当真?”
林才峡点点头,硬是将自己的腰牌塞给他之后,转头将母女二人扶起来,低声道:“回去吧。”
母女二人皆是又惊又喜,连连给林才峡谢恩,恨不得磕上好几个响头,可林才峡避开了,只是将自己身上的碎银子都拿了出来交给这母女二人。
本以为事情该告一段落,但是林才峡目送母女二人离开之后一回头,却发现彪形大汉还站在原地。
“银子我都已经答应给你了,你莫不是还想找这母女两个的麻烦?”林才峡心里压着一股火气。
彪形大汉摇摇头,他看了看周边的兄弟,沉默了一会儿,还是走上前来对林才峡说:“林大人,您是草民这辈子难得看见的好官。但小人也得提醒您一句,好官不长命。您能救得了今天,救不了明天。”
“你什么意思?”
“林大人不知道吗?”彪形大汉冷笑,“为了给知州大人弄银子,那些老爷们可是使尽了手段。像今天这种事情,整个江浙只怕都屡见不鲜。林大人,您的俸禄也就这么多,就是倾家荡产也救不回来几个,何必呢?”
说完,彪形大汉一抬手,将林才峡的腰牌重新丢还给了他。
林才峡惊讶:“这银子——”
“五十两银子而已,草民还出的起。至于大人自己的钱,还是大人自己留着吧。”彪形大汉说完,带着手下的人离开了。
林才峡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沉默地抿紧了嘴唇。
回到自家府上的时候已是深夜。
林才峡的脑子里一直萦绕着彪形大汉说的话,谁知他刚在书房落座,就有小厮来敲响了门,说门房收了一封给他的信件。他有些疑惑,便叫人拿进来看,谁知拆开以后,整个信件只有两个字“银子”,一看落款,“周府”。
看着眼前赤裸裸的要钱信,林才峡一声苦笑。
巨贪堪比蝗虫,这是趴在百姓们的身上吸血啊!
他救得了一个,也救不了全部,只有一个办法可以。
林才峡望着眼前漆黑的书房出神。
“夫君,还在为了周大人的事情烦心吗?”这时,一位美妇人端着烛台款款走来,将烛火放在林才峡旁边,“自从周大人担任江浙知州以后,夫君叹气的次数比起以往多多了。”
林才峡看见自家妻子,神色温柔不少,他缓缓将头靠在妇人柔软的肩头,轻声道:“为夫没事,倒是娘子你怎么现在还没睡?很晚了。”
“才哄了鸿儿睡下。”妇人细心地帮林才峡揉太阳穴,声音温柔,“他方才还有些生你的气,说你近日里忙的不像话,说好要陪他一起玩的,却总是食言。我哄他说下次你会陪他写大字,还让你当大马背他上学,他才高兴了。”
林才峡失笑,棕色的瞳孔在烛火的照耀下显得格外温润:“当官儿的怎么能给孩子当马骑,不像话。”
“那你说下次怎么哄他?”妇人拍了林才峡一下,“非要像你上次一样,春日里带着他去捉蝈蝈儿玩么?这就像位大人了?”
“好好好,当马骑就当马骑。”林才峡拉着妇人的手,脸上的每一条皱纹都透露着笑意。
若有什么能支撑他在漫长又黑暗的官场生涯里走了这么久,那一定是他的家庭。
“夫人。”林才峡想了想,弯起唇角,“为夫有件事情要与相商。”
“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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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
“过几日你带着鸿儿先回一趟娘家吧。”
妇人一愣,担忧道:“为什么?是不是周大人找你的麻烦了?”
林才峡摇摇头,笑着说:“没有,只是为夫想开了一件事情。为夫以前总是想着保全自身保全自身,所以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官场上,唯恐得罪了谁,却忽略了你和鸿儿。所以为夫决定把手上最后一件事情处理完了就辞官,带着你去漠北看看,你不是一直喜欢漠北大雪么?”
妇人愣了好久,眼眶慢慢泛红,泪水盈盈:“夫君你真的决定好了没了?”
林才峡点点头,然后抬起手,用略微粗糙却温暖的指腹替她拭去了眼角的泪珠。
“夫人。”林才峡温柔地说,“去收拾东西吧,明天启程。”
妇人点点头,转身去了。
林才峡坐在原位,目送着妇人背影的离去,眼神带着不舍和留恋,他保持着这样的姿势良久,才慢慢地转过身,从抽屉里取出一只印章,这是他坐上通判之位后得到的官印。
林才峡凝视官印许久,然后啪一声,将它砸在了地上。
官,他不要了。
他要上京告御状!
第102章 以身入局 要全部的家财
周稚宁上任江浙知州的第二个月,就超额完成了皇帝交代下来的任务,但不久,她就收到了从京城里发出的圣旨——
皇帝召她入城述职。
“这倒是奇怪。”茗烟满脸疑惑,“不是两个月前才在京城里述过职吗?怎么这次陛下又叫主子去?”
魏熊思索道:“定然是陛下听说大人自上任以来兢兢业业,想要嘉奖大人。”
周稚宁笑了一下,站起来将桌面上的书盖好:“猜这么多没意义,魏熊,你去雇一辆脚程快的马车,我们尽快赶去京城。茗烟,你去跟林通判说一声,我去京城述职,江浙的大小事务就暂且交由他代为打理了。”
茗烟点点头,但又为难道:“不过自从上次威胁过林大人以后,林大人就称病了,最近一直没有出来办理事务,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不管如何他能不能起身处理江浙事务,你只将我的话告诉他就好。”周稚宁道。
茗烟和魏熊都点头,各自去办了。
周稚宁作为知州要回京城的事情并不是秘密,她才一动身,江浙有名有姓的大户们便已得知了消息。
有别样心思的人觉得这是个机会,便双双密谋起来。
于是,周稚宁在回京途中的同时,另有几封告她状的举报信也一同去往了京城。
一个多月后,京城内。
周稚宁遥遥望着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京城匾额,不由感叹了一句:“又回来了。”随后左右看看,却没见到熟悉的身影。
“大人是在看找赵大人?”茗烟呵呵一笑,“也对,每回主子您回京,赵大人都会第一时间来接您。不过这回赵大人也许是太忙了,所以没来。”
周稚宁还是往四周多看了两眼,确实没看见赵淮徽后才重新坐了回来:“也是,等从皇宫出来之后我再去拜访赵兄吧。”说完,她又似想到了什么,又开口道,“对了,因为我们着急赶路才雇了快车,逐星是个女孩子吃不消,你们有没有另外给她雇一辆脚程慢一些的马车回京?”
茗烟停顿了一下,尴尬笑着说:“主子您在江浙的时候很少提起逐星,只有每个月月中的时候和她亲近些,偶尔说说话。我还以为您不太喜欢她在身边伺候,怎么这时候又想起来了?”
每个月月中,正好是周稚宁来月信的时候。
周稚宁叹了口气,看向茗烟:“茗烟,说实话,你是不是没给人家雇马车?”
茗烟不说话了。
看着周稚宁的脸色逐渐变得严肃,魏熊只得硬着头皮出来打圆场:“大人,您也知道在江浙的时候事情很多,我和茗烟都要在外头应付那些大户,忙的脚不沾地。说不定茗烟也是因为太忙了,一时忘记了而已,大人您不要怪他。”
茗烟向魏熊投过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再者说,咱们已经到京城了,要是再写信去接逐星的话,说不定等逐星一到,咱们就得走了,白麻烦人家跑一趟。”魏熊低声咳嗽了两声,“您要是有什么事情,也可以吩咐茗烟和我去做,保管不会比逐星做得差。”
和魏熊待了这么久,茗烟还是第一次觉得魏熊会说话。他赶紧顺杆子往上爬,可怜兮兮地说:“是啊,主子,您贴身的事情都交给逐星去做,连床单被褥都是她洗,您都多久没叫奴才做这些事情了。”
周稚宁皱着眉头:“这有什么好争的?各有分工而已。”
但是她又不得不承认魏熊说的很有道理,她在京城也待不了多长时间,现在去把逐星接过来,就是在折腾人家,古代女孩子的身体又弱,别给人家找麻烦了。
至于月信,还好她在来京城的时候多收拾了几条月事带放在包里,她量也不大,应该能勉强撑过这个月。
“主子,奴才知错了,下次一定记得带上逐星姑娘。”茗烟求饶。
“罢了。”周稚宁摆摆手,眉心松开,“这次就算了。左右我们这次回京也不是来玩乐的,办正事要紧。”
茗烟和魏熊对视一眼,二人咧嘴一笑。
“主子英明。”茗烟甩起马鞭,让马车一路往皇宫去了。
由于周稚宁被皇帝单独召进皇宫的次数颇多,守门的小黄门也都认识她了。虽然知道这位大人现在不需要有人引路,但还是有一位小黄门挂着笑脸小跑走了过来给周稚宁问好。
“周大人,您一个人进去就成,您的小厮和侍卫得等候在外头,您放心,现下天气不太好,我会告诉我几个朋友给他们拿一个汤婆子,不会叫他们冻着的。”小黄门笑眯眯的。
周稚宁礼貌点头:“多谢公公。”
二人一同往皇宫内走。
周稚宁觉得这小黄门有些眼熟,仔细想一想,才想起原来是在年关时的官考时见过,当时也是这个小黄门领她进皇宫,途中还谈了赵淮徽、陈穗和等人的八卦。
现在再遇上,倒是有些缘分。
周稚宁笑问:“不知公公如何称呼?”
小黄门连忙摆摆手:“大人太客气,奴才姓肖。”
“原来是肖公公。”周稚宁拱了拱手。
肖公公是知道周稚宁很得皇帝喜欢,而且官途一片明亮,这样的人和上次见到时一样谦和有礼,不由得让人心生好感。
“是陛下召您回来的么?”肖公公问。
周稚宁点点头。
肖公公想了想,低声说:“我是个奴才,不懂什么,不过奴才听说最近陛下的脾气不太好,似乎是为了哪个人生了很大的气。”
周稚宁挑了一下眉毛:“谁?”
肖公公摇摇头:“陛下事情,我们知道的并不多。只是大人您刚从外头回来,知道的兴许更少,奴才这才斗胆多一句嘴。”
“多谢。”周稚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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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公公笑着摇摇头:“这没什么,只是一句话的事儿。另外您到了养心殿门口,会有专人先带您去暖阁里等一等。因为近来春日回寒,陛下得了咳疾。您一身寒气,近陛下的身会加重病情的。”
周稚宁抿了抿唇,转眼看肖公公身材纤细,现下离年关也过了几个月,属于开春时节,但春寒料峭,他身上穿的衣服却不厚,又想到他方才说找两位朋友帮忙照顾茗烟和魏熊,便知道太监之间的人情来往大多靠银子,而他应该是将自己的银子都散出去了,才能随口说出“找两位朋友”这种话。
“公公,这个还要劳烦你收下。”周稚宁从袖子里拿出一些碎银子递过去。
肖公公微微瞪大了眼睛,道:“大人,您这是做什么?”
周稚宁笑了下,眉眼笑意盈盈,眼神温暖:“春寒料峭,不止陛下要注意,咱们也是啊。”说完,她将银子不由分手塞在肖公公的手里,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给自己添些衣物吧。”
肖公公一愣,握着手里这尚带着温暖体温的银子,只感觉自己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眼眶不由发涩。
像他们这样的人,除了爹娘关心以外,还会有谁记挂呢?
这份银子,就像岁钱一样珍贵。
肖公公小心把银子收起来,二人也走到了养心殿门口。他对着周稚宁认真行礼,恭敬道:“大人您进去吧,奴才就站在外头等您。”
周稚宁点点头,转身离开。
本以为养心殿内应该只有皇帝和魏闲两个,谁知道太监通报后周稚宁进门一看,发现养心殿内居然还站了几个臣子。
大家一看见周稚宁进门,都默契地把视线投向她,眼里的情绪居然都很一致地透露出“平时把话说的那么高尚,原来你也不是个好东西”的意味。
周稚宁咳嗽了一下,撩开衣摆下跪给皇帝行礼:“微臣周稚宁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扒拉了一下桌上的奏章,抬眼看了一下周稚宁,缓缓地说:“周稚宁,你还记不记得你之前在朕面前亲口说了什么?你说天底下很多官都贪,贪了朕的银子,坏了朕的国家,委屈了朕的百姓。你对这种贪官很不齿啊,但是现在……”皇帝将奏折狠狠往地面上一甩,“你在干些什么?!”
周稚宁跪在地面上没动,只是垂在眼睛看奏折。奏折上分条列点地写了很多她的罪状,包括但不限于逼迫江浙大户们上交银两,利用知州的权利公然买卖大户们的犯罪证据等。每一条单拎出来都是触犯国法,值得被罢官下狱的。
“周稚宁,你有什么要说的吗?”皇帝压着火气。
周稚宁摇摇头:“臣没有。”
也是,证据都摆到面前来了,还能有什么话说呢?现在应该哭了。
两边的大臣不屑地扯扯嘴角。
其中一人站出来道:“陛下,臣手里还受到了不少江浙区域百姓的检举,指名道姓,说周大人在当地鱼肉百姓,公然抬高物价,使得不少百姓被迫典当家产,沦为流民。”
“陛下,微臣的手里也收到了同样的检举。”另外一人站出来。
“微臣手里也有。”
“臣也是。”
……
所谓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更遑论周稚宁以往在朝堂上就树敌颇多。以前是周稚宁谨慎加皇帝护着,他们动不了周稚宁一根汗毛。现在周稚宁自己脑子糊涂,干下这些错事,要是他们不来踩一脚的话,那可真是错失机会。
皇帝听他们纷纷说手上有证据,脸色更难看了,低低地咳嗽了两声,咬牙道:“当初是赵爱卿极力举荐你,现在你这样做,对得起赵爱卿吗?对得起朕吗?”
周稚宁面不改色,跪得笔直,掷地有声:“陛下,这些都是书面文章,可有人证?”
皇帝冷冷地看着周稚宁,许久,才道:“魏闲,把人带出来。”
旁边的魏闲点点头,小心转到屏风后面去带出一个人来。
瘦削的脸庞,黝黑的皮肤,唯一不同的是相较于初见,林才峡的双眼不复疲惫,里面带了点点星光,是皇帝的态度让他看见了这世间尚存正道的希望。
“林大人。”周稚宁见到他反而不慌不忙地笑了一下,“原来是你。”
林才峡见她神色如常,不知道为何心中有些忐忑,直到看见皇帝的脸色依旧难看,才稍微镇定了一些,对周稚宁道:“周大人,下官就是你要的人证。在江浙这段时间,下官亲眼目睹了你在江浙的所作所为。所以下官愿以性命担保,下官所说的句句属实,周大人您贪污!”
“周稚宁。”皇帝冷眼看向周稚宁,“你还有什么话说?”
周稚宁想了想,道:“容臣再问林大人一句话。”
皇帝没说话,但也没拒绝。
周稚宁算他默认,便看向林才峡,问道:“林大人,您在江浙称病拒绝外出,应该是欺骗本官的理由吧?”
林才峡沉默了一下,然后点点头:“若非如此,恐怕在下官出江浙的时候,周大人您的人就会赶到将下官扣押了。”
“林大人说笑,本官才到江浙,哪里有这么大的权利?”周稚宁微笑。
“官官相护。”林才峡声音沉重,“您是江浙的官,可江浙不止您一个官。您贪,其他人也贪。若是您知道下官要上京告御状,便是您不动手,也自然会有人打着您的旗号把下官抓回来。他们就是怕陛下注意到他们,不然怎么躲在暗处捞银子?”
“这么说,林大人您看的很清楚,那江浙究竟有多少官员贪了,您应该也清楚的很吧。”周稚宁似笑非笑,声音如同在威胁一般,“那您敢领头去查吗?您就不怕踢到铁板吗?据本官所知,您的家眷应该还在江浙境内吧。”
林才峡脸色一白,不由再度回头看向皇帝。
皇帝看着他,脸色威严,缓缓点头:“林才峡,有朕在,你不必惧怕任何人。你的家眷朕会派专人看护,不会容许他们有一丝一毫的闪失。”
林才峡不由露出一个微笑,深吸一口气,看向周稚宁,掷地有声:“自然敢!”
“好!”周稚宁看向皇帝,跪地请命,“陛下,臣请您封林大人为特使,亲临江浙,彻查江浙官员与大户官商勾结之事!若有证据确凿者,为官之人革职罢官,终身不许进考场,家产全部充入国库,不允许私藏。为商之人,其名下房产、地产、银两同样全部充入国库,其子孙三代不许进入科举一途。”
说完,周稚宁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响头。
砰砰砰。
在场之人全都瞪大了眼睛。
林才峡不懂周稚宁干嘛要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其余大臣都觉得周稚宁是疯了,开始不管不顾地拖其他人下水。
只有皇帝捕捉到了周稚宁一段话中不断提起的一个词“充入国库”。
豪绅、贪官,全部身家加起来能让国库无忧至少大半年。
皇帝不由想起他授命周稚宁为知州之前她说过的话,国库空虚,从何处取财?答曰,上下挥霍无度则取财于民,但若保民无虞,便取财于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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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间,皇帝明白了周稚宁在干什么,不由朝周稚宁看去。周稚宁却抬起头来与皇帝对视,微微一笑。
她从一开始就没有想着只要八十万两银子,她要的是整个江浙大户们的家财。
第103章 内阁之争 别有阴谋
一时间,养心殿内落针可闻。
皇帝眼珠微微一动,表情还是不变,语气却略有思考,缓缓道:“你这样说,倒也不无道理,朕……”
“陛下!”皇帝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有大臣慌忙跳出来反对,“周稚宁自己便是贪污成性,她的话不能信啊。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人举荐检举自己的官员去当特使呢?这背后一定有阴谋!”
其余大臣也纷纷符合:“是啊陛下,周稚宁的话实在是信不得啊。”
“说不定林才峡其实早就和周稚宁沆瀣一气了,两个人一起来欺骗陛下。”
在场的几个大臣都或多或少收过江浙那边的礼,也在江浙那边培养了几个自己的门客,否则他们也不会收到这些大户们写的亲笔检举信。如果皇帝真听了周稚宁的话叫林才峡去彻查,那些大户被抄家事小,连累到他们罢官抄家就事大了!
皇帝从一开始的怒气中回过神,挑眉道:“若是二人沆瀣一气,林才峡又何必检举周稚宁?何大人,你这话实在是说不通啊。”
何大人不由支支吾吾。
林才峡更是气愤,道:“诸位大人休要污蔑下官,下官与周大人并无半点瓜葛,若是有,何必冒死上京告御状?”
何大人更是说不出话来。
见何大人词穷,其他大人立即顶上,一改此前的咄咄逼人,开始善解人意起来:“陛下,周大人向来高风亮节,怎么会贪污呢?其实微臣想这其中会不会有误会?就说微臣们收到的检举信,那也仅仅是信件。上面的东西人人都可写,若是为了这些东西而大动干戈,彻查整个江浙,实在是过于兴师动众了。”
皇帝现在已经彻底明白过来了,心如明镜,似笑非笑地看向周稚宁:“周大人,你是否是冤枉的?”
周稚宁却一本正经地摇头:“陛下,臣贪污,臣认罪,臣贪的八十万两银子现在还放在臣的仓库,还请陛下派专人将这些赃款带回京城。”
八十万两算是周稚宁与皇帝之间的小暗号。
皇帝听罢,便知道今日这贪污案是不必再审了,便大声咳嗽了两声,看向魏闲:“魏闲,朕怎么觉得这养心殿里有点冷啊?”
魏闲也不愧是跟在皇帝身边的老人了,一听这语气,便小心翼翼地说:“近日陛下患了风寒,骨子里就透着寒呢,太医说了,得喝药驱寒,但今日您还未曾服药呢。”
“朕险些忘了。”皇帝站起来,“朕服药的时辰到了,今日的事情就说到这里。你们都不用在朕跟前儿说话,回去吧,至于要不要派特使去江浙,朕会自个儿好好考虑的。”
几个大臣一看这熟悉的情景,就知道今天周稚宁大概率又会完好无损地走出养心殿了。
可周稚宁是亲口承认自己贪污的啊!要是换成别的大臣,那菜市口的刽子手都已经砍完人收刀回家了。
但是再怎么气得牙根痒痒,他们也不得不为周稚宁说话,毕竟皇帝真要查,那可真的会牵累他们啊。
“陛下!陛下!”一位大臣追着皇帝的脚步跑过去,脸皮互相拉扯着露出一个勉强的笑,“陛下请留步。您喝药之前,总得告诉微臣们该如何处置周大人啊。微臣认为,周大人虽然亲口承认自己贪污,但毕竟她此前建设辽东县对国家有功,陛下就高抬贵手,放过她吧,只将那些赃款收回来就算了。”
“那你们呢?你们也认为朕不该严惩周爱卿?”皇帝问。
爱卿都叫上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几个大臣咬碎一口银牙,纷纷摇头:“周大人她对社稷有功,严惩就不必了。”
“唉,朕也知道你们同僚之情深重,不忍见到周爱卿受罚,但是周爱卿犯了错,朕如果没有半点表示,终归是寒了天下百姓的心。”皇帝微微皱起眉头看向周稚宁,“周稚宁,现在朕就罚你半年的俸禄,另外你这次回京之后,江浙也不必再回去了,知州一位朕会另外找人代替你。”
这个惩罚倒是有点重啊,罚俸禄半年就算了,连知州都不叫周稚宁做了?
皇帝这到底是想包庇还是想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