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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伙一副看不起人的样子,打一顿认识认识,我们也能当当他的朋友,”尖细的声音推开了山羊,“想替人出头吗,臭山羊?”
这几个家伙很明显买通了那些高冷的狱警,这么大动静都没有引起警戒。
银时坐在上铺,垂眸看向床下。
“你们要跟我做朋友吗?真好啊,这种地方。”他眨着眼睛,很是天真的语气。
“你这混蛋!看不起谁吗!”为首的男人是一个膀大腰圆的壮汉,囚服没了袖子,光着手臂纹着大片的龙蛇虎豹,刻板印象中的恶人,身旁跟着的是一个瘦高声音尖细的男人。
他举着拳头,上来就要把银时拉下床。
银时顺时接过那只手,握手摇晃,“真是感动,「混蛋」这个名次在我们组里可是非常可爱的称呼。”
说着,他手中用力将床边近两米的壮硕囚犯拉近前来,另一只背在身后的手拿出了一块红砖在对方脑袋上狠狠一敲,砖块顿时四分五裂。
银时仍旧耐心又充满了热情地解释,“顺带一提,这也是我们组里待人的最高礼节。”
房间里黑暗,壮硕如一头牛的莽汉捂着汩汩冒血的光头,不死心地捻着血迹在鼻息间闻了下,“给我杀了他!!”
“老大——唔!”
银时立刻跳下床来,三下五除二打晕了进来的两人,扔出了门外。
“他们、他们明天恐怕会变本加厉,”山羊一只蹄子搭在牢门上,透过微弱的月光看向银时。
血红眼瞳,长发飘扬,如鬼魅一般。
双眼一眨,又没了那种可怖的氛围,“尽管来呗。”银时弹掉了鼻孔里抠出来的不明物。
“喂,山羊,透个底儿,会有人来救你吧。”银时蹲下身来,笑得几分灿烂,脸颊上的一抹血痕平添了几分残忍,“不过这么安稳自保受欺下去也不是个头。”
“阁下什么意思?”山羊拍拍身上的灰尘,走近银时面前。
“意思是,我可以保护你,之后,救你的人顺便把我也带出去,这样,”银时用两只手的两根手指当做两人,比划着二人逃出生天的美好结局。
“……老夫,”山羊刚想说话,门外就来了狱警,见到超出时间段出现在了门外的罪犯。
两声恐怖的惨叫响彻了整座监狱。
被热水烫晕过去的两名囚犯被扔回了自己的房间。
其中一名热水壶脑袋狱警在银时的监牢门口停下,沸水蒸腾,“安静。”
银时点头哈腰极尽了窝囊社畜的模样。
山羊点点头,立刻扑上床去。刚刚那个混沌邪恶差点把老夫的话套走的垃圾去哪里了?!
第35章 -11层的都市恐怖传说
【完全没办法去找你的身体啊, 而且一直被热水壶头盯着,真让人不爽。】银时心道,内心吐槽地同时不忘手里凿挖石块的苦力工作,凿子在石块上碰撞出火星。
明明两天前他还是一个无所事事, 自由自在、至少是在被监视的情况下相对自由自在的臭屁男高, 眨眼间变成了必须平均最低8小时义务劳动改造的罪犯。
几乎能想象到, 家里那个颇有些老古董想法的老爷子知道这些, 会怎么大发雷霆了。
银时协助着工友山羊敲碎了两块坚硬的石头, 颇有些不爽地心情都挂在了脸上:刚刚说的是几天前?两天?excuse 咩——??
这本小说的作者明明已经断更了十几天, 舍四进五就是半个月,半年!不!是悲哀的一生!!真是厚脸皮,说什么两天?把观众当傻子吗!
一定是在过大年吃饱喝足地躺在太阳底下,脑子打结没灵感了,打算完全撒手不管阿银死活了吧。混蛋。
一名罕见的人类狱警扶了下帽檐, 在一旁没好气地提醒着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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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7013!不要发呆!”随即亮出了手中的电击棍用于恐吓。
没办法被关到这所监狱的人不是法外狂徒就是变态恶魔, 没有武器, 是个人都会发怵。
“好的, 好滴,”银时回神,看了眼那名狱警警官的肩头。
这位年轻警官感觉不太对劲呢。
银时立刻挪开了视线,挥动着凿石头的凿子,顺便擦掉一脸汗珠。
一直默不作声的山羊舍友拉了下银时的囚服裤脚,“下一次你再有不正常的举动,会被射穿脑袋的哟。”
劳动处四周的高墙上, 冰冷的枪口被阳光照得刺眼。
银时一本正经地嫌弃:“咦——我可没有口攻鸡性那么强的东西的兴趣。”
山羊脑袋上满是黑线:………………
这人真的是十几岁的高中生吗?不, 就是因为这么口无遮拦才会被送进来关在这种地方吧!!
话说可以申请换舍友吗?这种玩意绝不能带出监狱,会污染到小孩子纯洁稚嫩的心灵的。
刚刚警示过银时的年轻的狱警二十多岁的年纪, 一身正装,边走边拍掉崭新的靴子鞋面上沾染的些微灰尘,嫌弃地站到一边跟同行的同伴抱怨:“这些社会蟑螂,真是肮脏,不如一起全都处理掉的好,省得还要消耗这么多物力人力。”
这所监狱唯二的另一名就显得干练许多,虽然是差不多的年纪,至少表情动作相比于前面那位从容许多,他整理着帽子,“哈哈,为我们的国家过早取消死刑而失望吗?……不过…”他压低声音,凑到同伴的耳边。
“也不会让他们呼吸这片自由的空气,于蓝天之下太长时间了。”
“这是什么意思?死刑确实取消,但私刑……”
“哎呀,意思就是——”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在这位略有些洁癖的同伴睁大双眼震惊的眼神下,拍了拍他的肩头,颇为骄傲地解释:“悠纪,你是新来的,见识到那些大人物的手段后,你就会明白的。”
“他们甚至可以掌握这个国家的生死,更何况是这些…呃…猪猡。”
“…那些大人的游戏?我多少听说过一些,”说着相川悠纪从衣服中拿出白色手帕,捂着嘴角,不知为何看着这些囚犯身上的橙色囚服,仿佛真的看到了宰砍成大块的肉块,顿时有些恶心。
但他的同伴却全然没有注意到他的反应,反而颇有些向往地说起那个神秘的「负十一层」,“还记得禁止进入的负十一层吗?那里的大人,会处理干净这一切的。”
“据说、据说那里存放着一些十分危险的邪恶存在?被谣传成踏入其中的人都会被啃食殆尽……但那,不是传说吗?”相川悠纪有些懊悔自己开启这个话题。
他烦厌地将视线转到远处,转移话题地盯上了又停下了动作的那名年纪不大的囚犯。
他语气有些不快,准备把郁闷全都撒在银时身上,“7013!你在做什么?!”
银时摆摆手,嘲讽地看向不远处,那是昨晚偷袭自己的二人组,身上的烫伤清晰可见,却没有人提出任何异议。
银时脸上挂着笑:“没什么呢,只是昨晚睡着梦游,不知道做了什么,手有些抽筋发肿,长官。”
仿佛被创造出来的战争机器,夜兔的耳朵同样敏锐,将这二位的闲谈收入耳中:【听见了吧,负十一层?这种地方,听起来像是神神叨叨的三流都市传说欸。】
另一道灵魂的声音同一时间传进银时耳中:【记忆中似乎确实有-11层的存在,所以调查地方应该没错。】
“不要耍小聪明,立刻低头认真干活!”悠纪举起电击棍,上前走了两步一脸怒气威吓。
身后的同伴摇摇头,一副无奈的表情。还需要锻炼锻炼啊。
银时眼瞳中则是映照出了完全不同的画面。
【这二位长着个炮灰脸蛋的家伙都恶疾缠身呢。】
在蓝色的瞳孔中映照的画面,这监狱的阴暗缝隙角落、潮湿处、秉公巡查的机械身旁,当然包括这二位稀有的人类狱警的肩膀上,都盘踞着或大或小形状诡异的咒灵。
负面情绪滋生咒灵,更何况是这种万恶丛生的监狱里,没有二次变态发育成特级以上的咒灵已经是福大命大了。
只是比起银时所见的咒灵,这个总是动不动拿棍子威吓囚犯的狱警小哥肩头身上缠绕着的咒灵都人为的产生的。
确切地说,他们被人诅咒了。
当然这地方,这种凶人的警官被犯人诅咒当然常见,银时只是在侧耳打听消息地同时注意了这家伙的身上的咒灵。
不过这人有些奇怪之处就在,被咒灵缠上的时间应该有一段时间了,他竟然还能有这么好的精神和力气。
“回收工具,午饭时间,”机械合成的男声从这区域边角的扩音器发出,一经此声所有人都将工具交给热水壶头的狱警手中,拍成两队,离开凿石场地。
“走吧,悠纪出岛喝两杯?嗨呀这里有这些铁皮疙瘩,这么热的天气,用不着我们总是盯着的,过两天换班的人到了,就可以休息个爽了。”
悠纪活动着手臂。
不知是不是因为不适应海风气息,这些天他的关节总是酸痛得难受,有些木讷地答应着,“好的。”
午饭不丰盛,更贴近现实来说,这些糊状的东西被打进狗盆里端到眼前,狗子都不会理一下。
银时拿着勺子搅和了一下这份卖相极为难看甚至可以说得上有些恶心的午餐,捂着嘴巴干呕一声。
【吃这种东西还不如饿死算了。】银时跟在名为巴伦蒂诺的山羊身后,心如死灰。
队伍一直拥挤着向前走,能坐下用餐的位置因此十分紧张,银时一步没有跟上,就被三个身材魁梧的肌肉男拦住了去路。
“新来的?听说你昨晚把大哥派去打招呼的朋友揍了一顿?”三人身上纹着骷髅头,一身夸张的肌肉把囚服背心绷紧,橙红色的囚服栓系在腰上,看起来全都是来找银时算账的气势汹汹架势。
在这么一群大骨架的莫干头的怪咖里,乖乖穿好衣服的银时显得格格不入。
他仰头看向对方,死鱼眼在三人身上一一扫过。
果然。没办法置身事外啊。要把他们都打一顿?事情闹大会被关到小黑屋里反省的啊。银时用力挠着脑袋,很是纠结。
“几位,他是和我一起的,不会打扰用餐,”山羊站在三人的脚边,显得更加小巧无力。
一脚将山羊踢到了用餐区的桌子底下,“滚开,臭山羊,我们要找的是这家伙,不要多管闲事!”
四周吃午饭的囚犯见状明哲保身地退避三舍,甚至连眼神都不敢都停留在隐身身上,生怕被那位“老大”一声令下,第二天就连尸体也找不到了。
“问你话呢!混蛋!”
银时将山羊拉到自己身后,眼神瞟向不远处无动于衷的机器狱警们,“听到了听到了。但是,是他们不长眼睛撞在了砖块上啊。”他的语气也颇为无奈。
“而且要招待客人,怎么也得亲自到来,带些伴手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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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他们半夜到访,还未通报姓名,会被误伤也是必然啊。”
“敬酒不吃吃罚酒!”见 成功挑起事端一群人蜂拥着,围绕一前两后上来就要抓住银时的衣领。
银时微微欠身躲了过去,反过来手腕抓住那只有力的手用力扇向身后的二人。
“啪!”的两声,响亮的耳光,震惊了整个用餐区的囚犯。
这三位可是那位老大手下颇为厉害的打手,这么做这家伙一定会被报复,哪天就会死在那个厕所坑里的。
银时领起身高不超过一米的山羊,跳脱出来,置身事外地捂着嘴巴,像个无辜的吃瓜群众倒吸了一口凉气,“呀!聚众打架了啊!真是太可怕了!!”
三人面面相觑,一个看着红肿的手腕和通红的手掌,可想而知银时的手劲有多大;另外两个不可置信地捂着红肿的脸。
一名狱警冲了过来,退散人群,“散开!散开!混账们!都想被热水浇脸吗!”
银时趁乱跟山羊舍友一起回到了监牢。
“该说初生牛犊不怕虎吗?你竟然敢这么公然挑衅他们,”山羊从衣服里掏出一块干饼,递给银时。
“谢了。”银时迟疑了片刻,收下了这块黑乎乎看不出来是什么做的东西,闭上双眼嚼了两口用力咽下。
他伸了个懒腰,捂着开始抗议的肚子。
【得快点解决问题,早点离开这地方。总感觉这地方的气息不对劲,有种越来越熟悉的……恶心的味道。】
“所以,一起越狱的计划,你考虑的怎么样了?”银时抱着手臂靠在墙边。
第36章 坂田和纱
“你还是先活过今晚吧啊喽, ”山羊先生一只短蹄子盖住五官,颇为头疼。
那些条子以为抓到了他,关到这座海上的封闭小岛来就万事大吉了。
其实他是借那次点酱油炒饭的意外事故假意被抓,再次回到这地方, 就是为了找到曾经帮助过他的那个男人。
只是故地重游, 仅仅半年时间这地方所有的囚犯都换了一批——之前的罪犯不知踪影, 作为一个庞大犯罪组织的老大, 他也只得暂时隐藏身份小心行事的慢慢调查。
而现在这少年似乎跟自己在调查同一个去处——
索性暂时当成自己人好了。山羊的特殊的黄色眼瞳上长方形瞳孔散发着精明的光。
身体的另一个灵魂:【刚刚你还真是沉得住气。】
银时:【出气的话, 总不能直接掰断他们脖子吧?】
【…………也不至于如此?*? 。】
银时低下头, 闭目沉思:【反正出了监狱外面也是地狱,不入先在这地方苟两天适应适应环境……大不了把「老大」的名号拿来做做。】
与此同时也回应着山羊狱友:“稍微努力一下,会见到明天的太阳的。”
下午是持续4小时的高强度劳动,虽然那二位人类狱警意外的没在场,那些挑衅他人的恶徒却有意避开那些厉害的铁疙瘩狱警和冰冷的枪口, 没有在下午的无聊劳作中惹是生非。
夜晚很快到来。
熟睡中的银时被一阵吵闹声弄醒, 他揉着眼睛从床上跳下来, 一只手作噤声的动作堵住了山羊室友的声音。
银时看着因断电打开的牢门, 探头看了外面一眼:【看来没时间适应环境,摸清这所监狱的结构了……】
他摸着下巴,玩味:【看来作者在上一章即将完结的声明是真的,现在是要在假期结束开学前完结了吗——明明是新年第一天啊!让阿银在监狱里过年真的好吗!】
【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走廊上灯光闪烁,将人眼睛晃得看不太清脚下的路。
银时走出牢房,在走廊里停下,抱着手臂指着地上的两条血淋淋的残肢:【没有嗅到吗?公务员家养狗子?】
对方压下这是十分不尊重狼男警犬的称呼:【生成了高级咒灵?】
银时看向地面残留的咒力残秽, “恐怕没那么简单。”
不远处传来一阵连续射击的枪响, 牢房中刚刚被惊醒的人四处逃窜。
银时小腿的肌肉绷紧,正准备趁乱去找那传说中的-11层, 山羊舍友拉住了他的裤腿。
“遭遇不明生物攻击,前往-11层紧急避难!”广播里传来冰冷的机械合成的提示音。
“看来不用那么麻烦得去找了,”一人一羊迅速跟上人群。
原来在餐厅与义务劳动中间的空地上有一处隐藏的升降梯。地面呈现出一个圆形的边界线。
银时一只脚正要踏上去,还是留了个心眼查看四周。
高墙之上,没有任何持枪械的看守,甚至热水壶脑袋也只有两个。
就连平日在监狱中嚣张跋扈的老大的三名强壮的保镖在囚犯中已经算是身强体壮的佼佼者,也被那些看不清身形的怪物咬去半个身子,剩下两个被极度的惊吓吓到神智不清甚至尿了裤子。
囚犯们拥挤推攘,恨不得踹下去几人自己独享逃生的机会。
银时拉住山羊的后衣领。
“为何拉住老夫?”巴伦蒂诺不解得仰视着银时。
漆黑的长方形的瞳孔里映照着眼前少年的冰冷而充满杀气的蓝色眼睛。
嗯。死鱼眼确实会在关键时刻发出异常耀眼的光呢。
“太顺利了,感觉不太对劲,”银时趁着暗色跟山羊一起滚进了一片碎石堆后,眼睁睁看着升降机降落下去。
“这——确实,这么严密看守的监狱中,怎么会有袭击者?”山羊蹲在银时身旁,短黑蹄子摩挲着山羊胡子,“像是有意把人集中到这里——”
说着,山羊低沉的嗓音止住。
深入地底出来的求饶哭喊声此起彼伏。
银时探出脑袋看向那通往-11层的电梯平台,再次升了上来。
短短一分钟的直达电梯平台上满是鲜血,之前那位挑衅银时的强壮囚犯捂着腹部坚强地跟着平台一起爬了上来。
银时屏住呼吸。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一只遍布着缝合线的灰蓝色章鱼触手从升降台下伸出,仅仅缠住那名囚犯的脚踝,毫不留情将其再次拽回了地底。
甚至一点声音也没有留下。
银时闭上双眼,被拖走时那人留在地面的东西,银时再熟悉不过。
曾经在战场上刀剑无眼,诸如动脉血液喷溅、完全变成肉泥的脚趾、还有无法赛塞回肚子里的肠子五脏——
拖走那家伙的触手确定就是咒灵无疑。
【这-11层确实藏着不得了东西呢。】
山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难道自己要寻找的那个朋友也是这样——
正担忧着,身旁的少年却大步走了出去。
银时捂住鼻子:【这个威力的咒力,看来有那种特级咒物的加持呢。你的身体怕不是已经被吃得骨头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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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剩了。】
【身体事小,不要死在这里了,我还想换个帅哥身体出去泡妞喝酒呢。】
“等我一会儿,”银时最后留下一句话,纵深一跃跳进了那神秘的-11层。
这只咒灵仿佛一只巨大的破茧成蝶的昆虫,不伦不类的生长着八只章鱼爪,手臂与脑袋上都是眼睛,主要驱赶和脸颊上横竖布满了些突兀的缝合线,在井底昏暗的黄色灯光下毫无规律地一眨一眨的。
【因为离肮脏的大海太近,咒灵也变异了呢。】
银时没有理会身体中另一个灵魂毫无用处的解说。
“看来你的老妈出轨到海鲜大哥的床上去了,”银时掰断了一根钢铁管道。
咒灵身上的眼珠全部转到了银时身上,“饿……人类……”
银时迅速躲开触手的攻击。
那些东西根本不能叫触手,那东西完全就是钢管一般,在升降台下的狭窄的平台之上,把墙壁击穿到严重变形。
身体的另一个声音问:【为什么不展开领域?】
银时再次躲开直朝自己腹部而来的触手,额头满是汗:【只靠拳头也能宰了它。】
【但是这么下去,就算你是传闻中的战力第一的夜兔族,也会吃不消的——何况我明明你内心深处的声音,还有一扇大门?】
银时躲进昏暗的-11层的长廊,与这只咒灵拉开距离。
银时这才想起来,那将近30人的囚犯,短短不过1分钟时间就只剩下了一些破碎的囚服,和黏腻在鞋底的血液,可见这只咒灵的残忍程度。
银时绷紧神经,这-11层这地方看起来像一个秘密研究室,长廊边依次排列着各种封闭的小房间,直觉告诉银时,那里一定不是给罪犯们讲睡前故事的地方。
再往前通向更为广阔的圆形大厅,残破的吊灯在头顶摇晃,摇摇欲坠,闪烁的光能看到墙壁上镶嵌着的各种人体标本,泡在绿色的玻璃罐中,仔细查看这似乎是一名女性的身躯,浑身的器官组织,五脏六腑脑子四肢神经血管也被完整剥离保存在2米高的玻璃器皿中,仿佛展览品,被依次从低到高排满了整面墙。
一开始,银时因为躲避咒灵袭击没有注意这些标本的来源,只是注意到地面上有一个腐朽的破烂木盒,上盘绕落着一圈绘着符文的布条。
果然是那个四只手的手指吗。
银时挥动着咒力凝聚的拳头,用从墙壁里抽出来的钢筋弯曲成刀的形状用来对付眼前的敌人。
不幸的是,咒灵免疫物理攻击。
几个回合下来,反转术式修复的右肩再次被贯穿,银时忍着痛,瞪着双眼打出一记「黑闪」将那些那只锋利无比的触手打成了碎片。
被丢到了墙壁的装着绿色液体的玻璃罐上,掉在了地面,银时呕出一口血来。
【你在压制那道门后的力量,为什么?那道门后有什么?】
银时捂着伤口,抹去嘴角的血。
【…说说也无妨。毕竟,回忆杀是无敌的增伤buff!】
时间来到了银时孩童时期。
「江户时代,武士之国,我们的国家被这样称呼,已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喂,你这个回忆杀好像不是大杂烩的同人文的前期设定啊。】
「20年前忽然从天而降的“天人”势力愈加强大,再加上“废刀令”,武士阶级愈加衰退,在这样的时代,拥有最后的武士之魂的男人因食用森林里的毒蘑菇,拉肚子倒在便利店的厕所中!」
【所以说,是你的前世吗?前世死得那么轻易是不是有点抹黑武士之魂的称号了喂!】
「这一世!怀揣着上一辈子记忆的男人带着武士之魂、顶天立地的男儿脊梁出生在了一个富足的家庭里,他发誓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疯狂地买漫画书看!疯狂的吃甜食!疯狂的——」
【这种回忆杀完全没有用吧!】
银时一只手握住再次攻击过来的咒灵的触手,变形的触手顿时生出尖刺,将他掌心穿透!
银时仅间抓住这只触手,将其控制在可以攻击到的距离,脑海中还在跟那个声音据理力争。
就像一些热血少年番一样,主角在面临险境孤立无援时,脑海深处的记忆突然涌上心头。
襁褓中的孩子半边脸颊都是血。
一个眉眼弯弯的长发男人抱起了这个刚生下来就是银色头发的婴儿,笑得温柔如春风。浅色的长发飘到婴儿鼻尖,让他打了个喷嚏。
那人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悲伤:“为了救她授予她的血肉,反而害了她……你?你很像我的一个学生呢。”
在父亲书房,银时曾经从缝隙里瞥见过那个背影一眼,那时候的模糊记忆与记忆深处的人影重合。
【因为那家伙留给我一些类似诅咒的东西啊。】
“所以啊,都说了,只靠普通攻击也能打败你这东西啊!”黑色的闪电将两三条触手击穿,连续的攻击让这只咒灵也有了几分惧怕。
它恢复了肢体,僵持地站在不远处,身上的眼珠转动密密麻麻地,令人头皮发麻。
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从旁侧响起,直接炸穿了这出地底的建筑的墙壁。
烟雾弥漫中,银时咳嗽了两声便听见数次的声音叫着自己的名字。
“——银时!!接着!”
一只套着玩偶服的腿毛生物挣扎圆滚滚的双眼,一只手托着烈性的定时炸弹,一只手奋力一丢把一把伞抛到了半空中。
银时接过伞来,叹气地笑了一声。
「桂先生!!」伊丽莎白举起白板,提醒着。
“那个男人看起来应该早就觉察到我们精湛的演技了,”桂小太郎两只手揣在宽袖的和服中。
“何况我们秘密潜入就是来救人的嘛。”
拿到了咒具的银时如有神助,很快占了上风。
伊丽莎白举起白板,在只有桂能看到的角度,毛笔字飞舞:「桂先生,那些是那位女士的……?!!」
桂看向那些玻璃罐皿中的身体组织,仿佛被冰霜顷刻间冰封冻住。
他所得到的信息拼接出一个巨大的可怕阴谋,这所监狱底部的研究室正在研究一些有关咒灵存在的东西。
依托于一位已死亡的「不死身躯」的咒术师,创造咒灵用作战争武器——
“伊丽莎白,这件事不能让银时看到——”
“……银…时…?”那只咒灵突然吐出几个字节,一只如同人的纤细手臂伸向银时:“…坂田…和纱…我…是…妈妈……”
坂田和纱,坂田银时生母,再一次特级咒灵袭击中中被判定死亡后奇迹生还,被称为「不死之身」的一级咒术师,于十几年前失踪,后被登记为死亡。
银时睁大双眼。
耳畔一阵断了信号的嗡鸣。
怎么回事?这东西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杀了我……杀了我…求求…求求你……”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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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巨大鞘翅昆虫的上半身变形成一团,最后维持成一个纤细的女人半身,巨大的章鱼爪吸附地面。
银时握着伞的手因为用力太大而发白。
又是这种抉择。
不能失控,不能打开那扇门。
可那是母亲的声音!他们怎么能这么对一个刚生下孩子的女人!
虽然没有在童年陪伴自己,虽然陌生到连一张照片长相也没有见过,但砍这一刀还是需要莫大的勇气与压力。
蓝色眼瞳混上了杀孽的颜色,符文立刻爬上来脸颊,飞舞的银色长发沾染了血迹,鬼魅一般。
「领域展开」
第37章 银时die,全文完(bushi
刺眼的光芒将所见的一切吞并。
伊丽莎白察觉到情况不太对劲, 戴上了墨镜用自己的身躯将桂挡在身后。
——为什么要抵抗那份力量?
——打开了那扇门又能怎样?
……回应了你的呼唤,赐予你宇宙间最高战力的血液、给予你战斗的能力,为何抗拒?
这不是你身为主角的最想要的必杀技吗?
【呃…那个,必杀技什么的是老掉牙的中二少年的设定了。】
——坂田银时, 忘了吗?
那个时候你所在的世界因你而沦陷, 你所保护的人为你亲手葬送!站起来, 砍断它!
【阿银我一直都站着呢。连皮带肉骨头都站得钢筋混凝土一样的正直!!】
昏暗中一片狼藉的地下室空间内, 高悬的灯管电下落耷拉摇晃火花闪烁, 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银时握紧了伞柄, 手背上血管爆起鼓动。
青蓝色的眼瞳映着眼前这个…姑且称为「母亲」的缝合怪物的身影。
自己一直以来究竟在对抗什么?坚持着什么?
——只是每天吃上一些不足以得糖尿病的甜点之类的简简单单的愿望而已啊!!只是吝啬到难看的武士道而已啊!
光芒将一切的颜色、一如深渊的黑暗都吞没,化作虚无与苍白,仿佛没有存在于世界一般洁白无瑕,神圣的白不分你我净化掉一切好的恶的。
银时突然想起一段已经被遗忘干净的对话。
那时这力量差点摧毁了一个村庄一座大山,为了阻止那种惨剧, 自己受了重伤, 四肢被异常的力量扭曲骨头伤得粉碎, 被丢在一个贴满了符咒的小屋子里。
那个地方什么也看不到, 什么也听不到只有自己的声音和心跳。
不知何时,漆黑的小房间里,燃起一盏烛灯,照亮了黑暗中孩童的双眼。
那是双血红色,没有一丝杂质的眼睛,恍如血鬼的诅咒。
那双瞳目冷冷地,只是如同机械一般任由烛灯后的人走进自己的视线范围, 用干枯的嗓子毫无生气地说:“老爷子…我今天想吃上次你带来的异国的那个…呃…糖葫芦?”
烛光照亮掌着烛灯人的面容轮廓, 暖光在银父那张充满岁月的脸上留下痕迹,他嗓音低沉, 如同普通家庭的父亲一般严厉的语气:“银时,我曾教导过你不要依赖那份「力量」……但并不是要你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去压抑它。”
说着,烛光照不到的地方,递过来一个木制托盘,里面放着一串三颗果子的糖葫芦串。
银时的情绪依旧没有什么波澜,只是瞥了一眼那份甜品,无神的眼睛向上看去,头顶烛火跳跃,眼中稍稍有光,“我?……大概是不想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了吧……虽然这听起来很蠢…”
「领域展开」……「收束领域」……
【喂!小鬼!!这样下去你的肉体乃至我们的灵魂都会被撕裂的!!】
光芒迅速倒退,凝结成一道温和无比的光附着于那把伞上。
化作木制刀形的「咒具」承受不住力量开始颤抖,被主人双手持握,随后向前挥出。
光芒划过眼前咒灵的身躯,随后消失在银时指尖掌心。
咒灵四分五裂发出尖锐刺耳的声响,随后化作尘埃消失在那束光中,被虚无吞噬又似乎是被纯白洗刷。
耳畔终于得以安静了一会,银时握住已经破损严重的伞身,半跪在地上,突然忍受不住,呕出一口发黑浓稠的血来。
伊丽莎白举着木牌,【桂先生,「特级以上咒灵」已被消灭。】
桂踏着木屐,快走上前扶住了银时,“……伊丽莎白,启动B计划。”
那把伞突然发出声响,用机械合成的声音朝桂叫喊【不要靠近他!他的灵魂快要承受不住那股力量,恐怕现在已经四分五裂了,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自爆身亡!】
桂还是背起了银时,将伞丢给了一旁的伊丽莎白:“不愧是银时的「咒具」,竟然也产生了武士之魂!”
【听不懂话吗?我刚刚在他身体里,现在被他强制排斥出来,才附着到这把刀上的!】「咒具」如是坚持。
“无论如何,”桂眉头微皱,目光坚定地看向眼前,“在下答应了万事屋的约定,既是答应的事,就必须要完成,把他们的「老大」带回去。身为攘夷志士,不能食言。”
伊丽莎白扛上伞,跟上桂的脚步,【说的是!】
“你想说「你是傻瓜吗?这里都是人渣,毁掉也没关系」之类的吧?”银时伏在桂后背,细长的银色长辫在身后,血色的珠子晃动着,银时闭上双眼。
“我想说,我们刚刚认识,不要急着这么快就去见阎罗了,”桂跳进和伊丽莎白一起挖掘出的通道中。
撕裂与愈合的两股力量在身体里碰撞,几乎耗尽了银时所有的力气:“你怎么知道……这里会有…咒灵?”
“……或许是?直觉,”桂想起那处地下的建筑里的画面,“想着会有人做蠢事,就来了呢。”
“…那里,曾经是用来研究「不死之物」的,”银时的神情隐在银发中,“我从…呃…被一位也是银发的前辈打到濒死的男人那里得到的消息……来碰碰运气。”
【你果然不是单纯为了帮我找身体!!】伞身上传来声音。
“没想到差点遂了某些家伙的愿呢……看吧,阿银我会证明「必杀技」什么的都是没必要的累赘,”银时自顾自往下说着,“对了,他们俩还好吗?”
“……争着抢着要给你几刀和几个拳头呢……”桂回答着。
他很想说「其实啊,银时,这个已经烂掉的世界,即使释放出「白诅」毁掉了也没关系——」之类的话,但相信银时不会想听的。
想着,桂和伊丽莎白三个身影消失在通道中。
通道上方的山羊先生听到高处传来的忠心手下的声音。
“头!!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头上套着布袋的,方布袋上缝着两个圆形纽扣的男人驾驶着直升机行在高处。
架着机关枪的高挑女人,踢下来软梯,“快点爬上来。”
“凯碧瑞拉!对头尊重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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