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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气得吼了一声,大步迈入洞穴之内,一把拉起了风翎羽的手,将她拽到自己身前:“你是真的不要命了是嘛!”
“噬魂钉,你说种就种,说拔就拔!”
“你是生怕你的灵脉不会碎是吧!”
卿如尘简直要气死了,她一把伸出手,死死地扼住风翎羽的咽喉:“既如此,不如我现在就杀了你!”
“呃……”
喉咙一紧,无尽的窒息感涌向了风翎羽。
“师……师父* ……”
风翎羽松开了手,胸前的衣物滑落满地,堆砌在卿如尘的鞋面上。
在强烈的窒息里,风翎羽抬起右手,去抓卿如尘的胳膊:“别……别气……师父……”
卿如尘望着她眼角滑落的生理泪水,气得眼角通红。她再三收紧了自己的虎口,死死扼制着她,可一看到她虚弱地快要死的脸,终究还是忍不下心肠,恨得一甩开手,将风翎羽甩向墙壁。
谁知风翎羽根本不展开屏障,就这么直直地撞了过去。
眼见她就要撞到墙上,卿如尘一个闪身,挡在了她的身前。
“哼……”风翎羽的身躯撞上了一股柔软的墙,发出了一声闷哼。
察觉到熟悉的气息,她连忙抬手,攀附在卿如尘身上,很欢喜地唤她:“师父……”
她此刻浑身赤裸,一身骨肉如冷玉,藤蔓一般依偎在卿如尘怀中:“我不是想死,我是在疗伤……你别气……你别气师父……”
她比卿如尘矮了不少,此刻趴在卿如尘怀里,小猫一样蹭着她的脖颈,举止亲昵,行为温存。
卿如尘却没有任何旖旎的想法,因为此刻趴在她怀里的风翎羽,胸前的所有噬魂钉都取了,此刻一直在不断地渗血。
血腥味浓得卿如尘不忍去看她。
她深吸一口气,抬手捏住了风翎羽的手腕,替她诊治了一番。
风翎羽一下就不不动了,片刻之后,她听到卿如尘淡淡开口:“拔都拔了,既然要拔,就全拔了吧。”
风翎羽怔了一下,点点头说了:“嗯。”
卿如尘抬手,碎掉了洞内的石头,给她做了一张石床,又从纳戒中拿出自己的衣物为她铺好,这才让她趴在上面。
风翎羽趴在床上,两手抓着下方的衣物,拢在自己身前。
卿如尘跪在床边,抬手捏诀,落在了脊柱的一枚噬魂钉上方:“会有些疼,忍住了。”
“嗯……”
话音落下,卿如尘抬起右手,中指与食指并拢,放在唇边,诵念经文。当经文结束,卿如尘把双指落在噬魂钉上方:“起!”
噬魂钉骤然飞出,被她甩在了地上。
比起风翎羽那种简单粗暴直接取的方式,卿如尘这种超度脱落的方法,显然更温和。
与此同时,也更麻烦。
风翎羽根本不觉得疼,她不但不觉得疼,她甚至有空隙分心,如今是她师父在照顾她。
她只觉得全身都在烧。
饶是如此,她还是时不时发出了几声闷哼。
待卿如尘从她身上,完全拔除噬魂钉,已经是夜半时分了。
卿如尘从她纳戒中掏出温养灵脉的药粉,仔仔细细地揉遍她全身后,用绷带包裹了她的全身。
做完这一切,卿如尘长呼一口气:“好了,这半年你都不能再用灵力了。”
“你再用,只怕是神仙也难救。”
“嗯。”风翎羽点点头,起身从纳戒中取出一套极为轻薄的绸质的白色纱裙穿上,端坐床上,仰头看向卿如尘,“我在此养伤,师父还会来看我吗?”
风翎羽与卿如尘共处两百年,极为清楚她的口味。
卿如尘很喜欢那种文质彬彬的纤弱少女,尤其是黑发黑眸,柳叶眉,微微蹙眉看起来很令人怜惜,却又有点冷艳感的女子。
要是还能穿仙气飘飘的白色纱裙就更好了。
从前风翎羽默不作声地“勾引”过她许多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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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如尘垂眸,望着她此时的模样,脑海里想的却是她十八岁时的样子。
在风翎羽十八岁以前,在那个错误发生以前,在卿如尘心里,世界上再也没有比风翎羽更亲近她的人。
她们身世相近,都是被人灭了满门,都是在这世上孤苦伶仃。
她看风翎羽,就好像是在看没有被灭门的自己。
风翎羽是她的家人,是她的妹妹,是延续了她未曾得到幸福的人。
她们在一起,谁也不会孤苦无依。
可是后来,怎么就变成这样子呢?
是否这世间的人,就如同天上的星辰。可以互相吸引,但不能亲密无间。
一旦想要更亲密,就会像是两个互相挨近的星辰,要么失去自我,要么一起爆炸。
卿如尘垂眸,淡淡开口:“翎羽,人的心软是有限的。”
“你拿着以前的事,又哭又闹,像个孩子留住我。”
“你说我难过,就可以伤害你。”
“你说自己累……不想活了……”
她的神情那么平静,风翎羽却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慌张:“师父我……”
她想解释些什么,卿如尘掀起眼皮,直直地看向风翎羽的眼睛,眼神明亮地好似看到她的心底:“你总说自己要的,却从来不听我的意愿,不看我做什么,也不管我想要什么。”
“若你如今这般是我一手教出来的恶果,我想我已经尝到滋味了。”
风翎羽捏住了衣角,咬住唇瓣,又委屈,又难过,竟是说不出一句话。
卿如尘见她这般倔强的模样,叹了一口气:“翎羽,你该长大了,离我而去吧。”
第54章 :“在尊上这里,爱意味着什么呢?”
如若卿如尘似往常那般, 装不认识她,装阴阳怪气,装自己是另外一个人, 风翎羽都不会感觉到多大的慌乱。
不仅不会慌乱,她甚至会觉得欣喜。
人只有在意才会赌气, 才会口是心非,才会恨不得用语言为刀刃,疯狂凿向对方的心门,直到看到对方流露出疼痛的神情, 用以证明对方还爱着自己。
因为风翎羽就是这么过来的。
她爱卿如尘,爱到疯魔。
她不知道卿如尘是不是也这般爱着自己, 所以她总是忍不住试探, 用言语, 用行为伤害对方。
但凡卿如尘发怒,或者生气, 她心底都会高兴得发疯。
那两百年里, 她一直想, 至少她师父是在意她的。
只要有一点爱,哪怕无名无分, 她也可以同对方纠缠到天荒地老。
如今卿如尘就站在她面前,一副平常的模样, 风翎羽却止不住地慌了。
她的心瞬间被凿开一个大洞,呼呼地吹着冷风。整个人如同立在悬崖边,似乎只要一推,她就会坠入无底的深渊里。
风翎羽神色慌张, 伸手去拉卿如尘的袖子,仰头望着她, 眼里都是水光:“师父……”
“师父我会乖的……你说什么我就听什么……我会乖的……”
“你不要……你不要赶我走……”
她肌肤嫩,哭腔一上来,小巧的鼻头是红红的,眼角也是红红的。
泪水从她眼眶溢出,顺着面颊滑落,看起来好不可怜。
卿如尘俯身,两手捧着她的脸,用大拇指拭去她眼角的泪:“从前种种,我都既往不咎。”
“翎羽,我倦了。你若珍惜你我曾师徒一场,往后余生,不要再会。”
卿如尘松开捧住她面颊的手,狠狠心转身,打开传送罗盘,顷刻间消失不见。
风翎羽下意识起身要去拦她,只是刚站起来,身体一软,顺着石床滑落,摔在床边。
她全身瘫软地靠在石床旁,望着卿如尘离去的背影,泪珠滚滚而落:“师父……”
她知道,这一次她师父是真的不要她了。
————————
卿如尘一回到无人岛,就被雪使逮住了。
星夜里,雪使在木屋的露天阳台摆下了酒案,自己则坐在摇椅上,捧着翠绿色的夜光杯,悠哉悠哉地品尝着葡萄酒。
风使则坐在她身旁的小凳上,时不时地给她剥点水晶果,喂到她口中。
见卿如尘回来,雪使招呼道:“尊上过来坐坐。”
卿如尘扫了她二人一眼,眼里多了几分笑意:“不了吧。如此良辰美景,你二人还是好好享受吧。”
她不是那么没眼力见的人,边往屋里走边道:“我拿点镇魂香就走。”
风翎羽入了魔,需要镇魂香安抚。她本来以为对方纳戒里有,不曾想她根本没带,只得回来拿雪使的。
谁知雪使并不打算放过她,经过雪使身旁时,雪使伸出手勾住了她的腰带:“拿镇魂香?尊上如今还未取得魔印,魔君之身未回归,拿镇魂香做什么?”
雪使拽着她的腰带,将她带到自己身前,勾了勾手指,故作好奇地问:“难不成是尊上在外面又养了别的女人?”
上官雪从小被当做随时能牺牲的“家主”培养,看似端庄,实则性子非常跳脱。
一喝多了,举止非常轻浮。
四使里面,包括卿如尘在内,都惨遭她的毒手,没少被她抱过亲过。
卿如尘垂眸扫了一眼,看向她迷离的视线,顿时了然。
她看向风使,长眉轻挑:“你怎么让她喝成这样,都不拦一下的?”
风使叹了口气,一副无可奈何的语气:“尊上又不是不知道,她酒品差成什么样。”
“一杯是这样,十杯也是这样。”
她根本拦不住,随她去吧。
四使之中,以楼惊鸿最忠贞。不过这忠贞是对着上官雪的。
楼惊鸿原是上官雪的护卫,两人青梅竹马一同长大,她对着上官雪可谓是百依百顺。
这个百依百顺到什么地步呢?
曾经花使问过楼惊鸿,若是你家大小姐想睡尊上怎么办?楼惊鸿竟然认真思考了好一会,说她会试着把尊上捆起来,放在大小姐床上。
卿如尘听说了此事,很长一段时间看见楼惊鸿都绕道走。
旁人的忠诚只是嘴上说说,楼惊鸿不一样,她是拼死也会做成这件事。
有些时候,卿如尘很羡慕上官雪。
更多的时候,她欣赏楼惊鸿。
卿如尘见她如此,摇摇头,一面伸手把上官雪拽着自己腰带的手取下来,一面对楼惊鸿道:“你啊,也不能总是这么顺着她。”
“明知她身上有重伤,就不要给她喝酒。”
楼惊鸿听了只是笑,目光柔柔的,并没有反驳什么。
卿如尘“数落”了她两句,伸手去取上官雪手里的酒杯:“不许喝了,杯子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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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雪侧身躲开了她的手,将杯子护在怀里,很不情愿道:“不要。”
卿如尘冷哼一声,伸手夺过她手里的杯子。上官雪的视线跟着杯子走,下意识就要伸手来夺。卿如尘眼明手快,抬手捏诀,迅速敲在了上官雪的颈侧:“定!”
定身诀落下,再加上卿如尘辅佐的昏睡诀,上官雪的身子一软,倒在了摇椅上。
见她昏睡,卿如尘松了一口气。
她把酒杯放在桌面上,看向楼惊鸿:“把她抱回去吧。”
“嗯。”
楼惊鸿抱起上官雪,与卿如尘一同进到屋中。
不多时,卿如尘拿着镇魂香,从药房出来,恰好撞见了从主卧出来的风使,略有些惊讶:“你怎么不陪着上官一起歇下。”
楼惊鸿笑笑,望着卿如尘迟疑开口:“是有一些事想与尊上聊聊……”
“哦?”这倒是稀奇了,要知道风使可是很少同人聊天的。
卿如尘顿时来了兴致,歪头示意门外:“还剩些酒,我们在外坐坐?”
“好。”
两人重新来到门外,风使把桌面的瓜果收拾干净,换上了卿如尘喜欢的肉干之类的东西。又换了一壶清酒,邀请她坐下。
她给卿如尘倒了一杯酒,示意道:“尊上尝尝。”
卿如尘端起酒杯,放在唇边抿了一口:“酒香浓郁,清冽回甘,好酒。”
她口味偏甜,举杯一饮而尽:“我很喜欢。”
“尊上喜欢就好。”不论是容貌还是修为,风使都可以说是四使最普通的一个。
她既没有花使的娇俏的容貌与七巧玲珑心,也没有月使的圣洁大爱,更没有雪使的清丽无双的姿容,可偏偏卿如尘和她待在一起最自在。
她如同卿如尘给她赐下的字一样,好似一阵轻柔的风,风吹过,沁人心脾。
卿如尘放下杯盏,笑吟吟地望着她:“所以呢,你要与我说什么事?”
楼惊鸿端坐在卿如尘对面,一双明亮的双眸直直地望着她:“翎羽殿下的伤怎么样了?”
她说得那么自然,完全不铺垫,单刀直入。
卿如尘瞳孔一缩,楼惊鸿直视着她的眼,很自然地问:“浮云秘境之行,很是凶险。”
“若是能得翎羽殿下相助,尊上会安全几分。”
楼惊鸿一边问,手上也没有闲着。她给卿如尘的酒杯再次倒满,推到了她面前:“您向来是个只看结果的人,可是如今您拒绝了大小姐的提议,是因为翎羽殿下重伤不能同行吗?”
“还是说,您怕带她去,她会受伤?”
“又或者是,您心中有芥蒂,不想与她同行呢?”
她问了一连串的问题,期间看着卿如尘的双眼,眼睛一下也没有眨。
卿如尘伸手取过酒杯,抿了一口,抬眸看了她一眼:“惊鸿,这是我认识你以来,你说过最多话的一次。”
楼惊鸿垂眸,轻笑道:“那是因为从前,我不需要说话。”
卿如尘在大是大非上,是个绝对不会出错的人。
上官雪与诸葛月智计无双,花使双子为了卿如尘肝脑涂地,所向披靡。
至于她……
上官雪说她是盾,她就是魔宫的盾,说她是剑,她就是魔宫的剑。
武器是不需要想法,也不需要说话的。
卿如尘读懂了她话语中的意思,温声道:“为什么现在说话了呢?”
“嗯……”楼惊鸿想了想,对卿如尘道,“因为我觉得尊上有可能会重蹈覆辙。”
卿如尘不解:“重蹈覆辙?”
楼惊鸿点点头,与她解释道:“自古以来,情劫难渡。所以修道之人,皆不会干涉他人因果。”
“昔年你与翎羽殿下,爱恨纠葛,我等局外人只能在外看着……”
楼惊鸿垂眸,神色略有些黯淡:“直到我等收到命令被迫离开魔宫时,我升起一个念头,为何尊上能解我的心结,却解不了自己的心结。”
卿如尘很惊讶地看着她,却见楼惊鸿皱了皱眉,继续道:“是不是尊上,其实也没有我们想的那么无所不能。”
楼惊鸿抬眸,看向卿如尘,眼神一片澄澈:“我等看似对尊上的前尘往事非常了解,也很明白尊上的志向。可除了这些宏大的愿景,我们对尊上所知甚少。”
她一边说,一边举起酒杯道:“我知道尊上喜欢喝甜酒,最爱吃瓜子,肉条……”
“最爱的是翎羽殿下……可有些时候,我看着您在伤害她,我会觉得您真的爱她吗?”
楼惊鸿放下了手里的东西,皱着眉头,一脸困惑地看向卿如尘:“在尊上这里,爱意味着什么呢?”
第55章 “一个连爱人忍受痛苦都无法体谅的人,配说爱吗?”
爱是什么?
卿如尘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于她而言, 人间所谓的爱,大抵是带一人归隐尘世,一餐一粟, 相依相伴,直至终老。
如同她的双亲那般。
遇到昆玉那一年, 卿如尘也不过只有十七岁。那时她刚从家中偷跑出来历练,就是个不谙世事的大家闺秀,偏偏她又爱行侠仗义。
这不一出山,就遇到“恶霸强抢民女”的戏码, 她出手救了那女子,结果转过头来, 就被人诬赖她拐旁的修士妻子私奔。
卿如尘做男装打扮, 一听觉得简直岂有此理。她卸下了装扮, 解释自己是女子。
恰好当时星洲有个很有名的采花大盗是女修,修士们倒打一耙 , 说她就是那名采花贼, 惹得群情激愤, 围着她殴打。
她就是在这时遇到昆玉的。
昆玉和她的师兄风飞叶等人恰好在星洲捕捉采花贼,自然认得对方的样貌, 遂替卿如尘解了围。
卿如尘觉得昆玉是个好人,自此一直遥遥坠在她们身后。
她不知道什么是喜欢, 只是觉得昆玉的行事风格很像她的娘亲,有一股侠劲。
唯一不同的是,昆玉不太喜欢妖族。路上遇到妖族,她一律杀死。
意识到这点, 卿如尘掩盖自己身份,偶尔有些时候, 她甚至会想要是自己不是个半妖就好了。
这样的话,她一定会上去和昆玉做朋友的。
这样的跟随持续了半年,一直到黑风寨……
昆玉与风飞叶等人被黑风寨的大妖缠上,眼见就要团灭之时,卿如尘不得不现身,和黑风寨主撕了个鱼死网破,拼命带走了昆玉。
也就是这一战,撕裂了卿如尘的伪装,露出了她的真容。
卿如尘生得实在是太像卿碎玉了,昆玉看到她容貌的那一眼,惊骇得连呼吸都停滞了。
两人逃出升天之后,卿如尘扭头,看向昆玉,见她一脸惊诧,十分好奇:“姑娘为何这般看我?我脸上有什么吗?”
昆玉生生地将自己眼中的震惊,以及滔天的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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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压了回去,别开眼道:“没什么,只是觉得姑娘生得着实好看,宛若仙人。”
那时的卿如尘又什么心眼呢。
心上人一夸她,她什么都忘了。
只有一个念头,她要带这个人回家去。
回忆至此,卿如尘思索着沉吟道:“一开始……人间情爱于我而言,是远离世俗,日复一日的互相依存……”
风使点点头,目光一直落在卿如尘身上:“嗯,然后呢?”
“然后……”卿如尘抿唇,想着昆玉对她所做的种种,一字一句道,“爱是欺骗,是背叛,是谎言,是利用……”
“是万劫不复,是歇斯底里的伤害。”
她转了转手里的酒杯,垂下眼眸:“于我而言,爱现在就是这样的东西。”
卿如尘这一生,有且仅有两段情。
一个被她母亲灭了全族,为了复仇委身于她,忍辱负重,最后灭了卿如尘全族。
另一个……
双亲被她杀气,被她抹掉记忆后一手养大,最后扎得她满手都是鲜血。
卿如尘很少会流露出这样忧郁的神色,风使思索片刻后开口:“那我再冒昧问一句,尊上很恨翎羽殿下吗?”
卿如尘皱着眉头,略有些为难:“我不知道。”
她顿了顿,神情很困惑:“我不知道自己恨不恨她,按理说十七年前,她勾结外人,致我于死地,我应该恨她。”
她说到这里,露出了无可奈何的神情:“每当我发现她也在受苦,我又有些恨不起来。”
她总在心软,总是在可怜风翎羽。
风使了然地点点头,问道:“那尊上还恨昆玉吗?”
卿如尘嗤笑一声:“昆玉已经死了,有什么好恨的。”
风使不折不挠地继续追问:“那如果她还活着呢?尊上会不会恨她?”
卿如尘挥挥手,只当是个玩笑:“她不会活着的,我肯定会杀了她。”
她说得那么笃定,仿佛昆玉在她面前,她就能下手。
风使找到她话语的漏洞,又问了一句:“如果昆玉还活着,并且与翎羽殿下感情很深厚。你杀了她,翎羽殿下就会很伤心,你会怎么做?”
卿如尘一下被问住了,她抿唇不语。
风使却不肯放过她,凝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是杀了她报仇,还是会为了翎羽殿下放过她?”
卿如尘:“……”
长久的沉默里,风使了然道:“我现在明白了,您的确爱翎羽殿下。”
她身体往后靠,夜风从二人之间吹过,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星夜里,风使凝视着卿如尘漆黑的眼,洞悉了一切:“在更大的事情上,您宁可委屈自己,做不忠不孝之人,也不会令她难过。”
“与此同时,您又对她很生气。因为您觉得,您偏爱她,却从未在她那里得到足够的偏爱,信任,以及关怀……”
她所说的字字句句,皆一针见血,没有留下任何给卿如尘反驳的余地。
卿如尘静默了许久,伸手拿过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酒入愁肠,卿如尘才思索着开口:“我的确如你所说的这般,想要从她那里得到这些东西。”
“可是另一方面,我又想对她无欲无求。”
这就令风使费解了:“为什么?”
为什么?
卿如尘的身体往后倒,眼底浮现了一层水光:“你还记得,我从前问你,为何执着地留在上官身侧,却不往前走一步吗?”
风使颔首:“我记得。”
卿如尘抿唇,神色有些缅怀:“那时候,你与我说,上官应该有更好的选择。你只是个护卫,能守护她一生,看着她幸福就足够了。”
“同样的,对我来说,我也是这么为翎羽考虑的。”
卿如尘抬起手,在桌案上方一点比划道:“她从那么一丁点大的时候,就跟在我身边。”
也不知道是不是清酒醉人,此时的卿如尘的语气,听起来极为的疲惫慵懒:“我教她四书五经,人伦之道,教她法术剑招,她所知道的有关于世上所有的一切,都是我教的。”
“她处处像我,模仿我,喜好全然与我相同……”
卿如尘转眸,看向风使:“她是世上的另一个我。”
“在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不爱自己的人呢?”
卿如尘反问了一句,风使点点头,应了声“嗯。”
“可我……”卿如尘抬手指了指自己,语气有些哽咽,“可我是什么人啊。”
“我卿如尘……是个大魔头,是屠戮她全家的仇人。”卿如尘深吸一口气,声音仍旧带着些许颤抖,“不是她背叛我,对我口是心非,又疯又闹……”
“而是……而是……”卿如尘几乎说不下去,风使眼明手快,给她倒了一杯酒,递了过去。
卿如尘接过酒,一饮而尽。
她喝下一杯酒,压下翻涌的情绪,端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语。
风使望着她的神情,只觉得她像是一个心被摧毁成废墟的人,此刻坐在断壁残垣上垂眸望着角落里盛放的玫瑰沉默不语。
但凡风翎羽是个会主动,贴心的温柔性子,在那两百年里不总是和卿如尘对着干,卿如尘或许能从昆玉的阴影里走出来。
只是她们两人太多的阴差阳错,性子又是差不多一样的别扭,傲娇,口是心非……
风使坐在一旁,默默地望着她好一会才开口:“既是如此,接下来尊上拿翎羽殿下如何办呢?”
卿如尘并没有避讳这个回答,她想了想,抬眸看向风使:“我与她之间不过是一场孽缘,之后自然是要一刀两断的。”
风使微微蹙眉:“可这十七年里,翎羽殿下固守东林山,想来是对尊上情根深种,不肯放下的。”
“若是她纠缠尊上,尊上又当如何是好?”
卿如尘想也不想直接道:“那就躲。”
“躲不过呢?”
“那就逃?”
“逃不了呢?”
“逃不了……再死遁一次……”
风使听到这里,叹息了一声。心想诚如大小姐所料,眼前这个人,面对情爱时,是永远不敢拿起来的。
无论是昆玉,还是风翎羽都在她心上戳了许多伤口。
她爱不能,恨不能,因而只能一次又一次逃开,重蹈覆辙。
这般下去,别说渡过情劫飞升了,只怕又要陷进去,为了情爱要死要活。
风使轻叹着,与卿如尘道:“如此这般,那尊上与翎羽殿下,岂不是又陷入了十七年前的循环。”
“这样下去,我看你与她别说是分开了,只怕要生生世世地纠缠下去。”
卿如尘抿唇不语。
星光落在她的侧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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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常的冷冽。风使倾身,小心打量着她的神色,试探地开口:“还是说,其实尊上心里,就是想与她这般纠缠。”
“哪怕是痛着,也要确认对方的心意在自己身上,纠结着,痛苦地,爱着对方。”
卿如尘的唇瓣抿得更紧了,她敲了敲手指,没有说话。
长久的沉默,形成了浓重的压力潮水般涌向了风使,几乎令她窒息。
风使顶着这股强压,思索片刻开口:“若是这般,尊上可否听我一言。”
卿如尘颔首:“你说。”
风使看着她的双眼,一字一句道:“既然如此,尊上不如忘却昆玉,忘却所有不愉快的前尘过往,原谅翎羽殿下。”
“然后……重头来过。”
风使说出最后四个字时,卿如尘“唰”地一下直起腰身,双目如电看向她。
四周的风都凝滞了,粘稠的空气几乎要将风使溺毙。在卿如尘的强压之下,她咽了咽喉咙。
片刻之后,卿如尘嗤笑一声:“呵……”
伴随着卿如尘的笑声,周围的风活了过来。风使高高提起的心,轻轻放下,轻喘了一口气。
坐在她对面的卿如尘脸上带着笑,神色讥讽:“原谅她?”
“若有朝一日你杀了上官雪,她死而复活你觉得她会原谅你吗?”
她话音落下,就在这时木屋门口传来一道声音:“我会。”
卿如尘抬眸朝木屋门口看去,却见上官雪依靠在门口,垂眸看着卿如尘,神情淡淡:“我了解惊鸿,若有朝一日,她要杀我,肯定不是她自愿的。”
她说得那么笃定,目光直直看向卿如尘眼底:“那尊上呢?尊上说着自己一手养大了风翎羽,那你真的了解过她,知道她想要什么吗?”
“你所给的爱,是她需要的吗?如果不是她需要的,尊上是不是在自作多情呢?”
“你为了这份爱,自怜自艾时,有仔细看过枕边人所遭受的痛苦吗?”
“一个连爱人忍受痛苦都无法体谅的人,配说爱吗?”
第56章 卿如尘跪在地上,只觉得她痛一分,自己便痛了十分。
到一个人攀登到至高无上的地位时, 身边敢对她说真话的人,就会越来越少。
尤其是卿如尘这种大是大非上无错的人,就更加没有人敢对她指手画脚。哪怕在对待风翎羽这件事上, 她私德有亏,众人也觉得那不过只是一段无关重要的风流雅事。
尤其是雪使花使这般忠心耿耿陪在她身边的人, 都觉得卿如尘迟早能摆脱情爱的束缚,渡劫飞升。
她连生死之劫都能勘破,更何况只是区区情劫呢。
可偏偏,卿如尘就卡在了“情”之一字上。
十七年前, 卿如尘以那些被天魔魅惑的修士为耗材,以魔躯成功渡过雷劫之后, 并没有神格出现。
这也就意味着, 卿如尘本身并没有成功渡过雷劫。
幸好她的分身融合后, 手握李慕生的神格,她才能吸纳雷劫之力, 以自己魔念为引, 令天道锁定天魔, 将其彻底消灭。
直到天魔与卿如尘的所有魔念消散之前,四使其实都在魔宫之中暗中潜伏。
卿如尘不愧是一代枭雄, 借天道之手,摆脱缠绕自己数百年的魔念, 重新化魔为道,成就一代魔君。
按理说卿如尘有此功德,天道怎么样都会让她飞升的。
但不知为何,卿如尘并没有成功羽化成仙, 反而被风翎羽一剑捅到了无尽海。
魔尊不在,四使也没必要留在魔宫。她们带着卿如尘身前的密令离开时, 花使中的妹妹嘀咕了一句:“不应该啊,怎么尊上飞升不了呢。”
风使也很纳闷,一行四人里,只有月使咬着唇瓣,神情委顿:“或许……两百年还是太短了。”
在场的聪明人一下就反应过来了。
卿如尘到死都还在不甘心。
不甘心什么呢?
不甘心自己得不到风翎羽的爱。
卿如尘天纵之姿,各门各派的术法她看过一次就会使用。
被推下万魔渊,也能化作厉鬼爬出来,为双亲与妹妹报仇雪恨。
明明身世凄惨,却说这世上比她惨的人有许多,一统道盟,为世人主持公道。
这天下苍生与她无关,她却能忍数十年的冰封寂寞,上百年的神魂苦痛,默默封印着天魔。
一直到她寻到了另外一种,可以不用牺牲任何人就能灭杀天魔的方法,以身入局,斩了这祸乱天下的隐患。
这样一个天下至尊,想要什么,就会有人前仆后继地为她去寻,拼死拼活地送到她手上。
可偏偏,她想要的是爱。
爱可以祈求,可以购买,可以轻易得到,唯独不可以强迫。
她实在是太高傲了。
她喜欢着风翎羽,嫉妒着妖身与风翎羽在一起十多年,却在发现自己的嫉妒时,荒诞地驱逐着对方。
高傲的上位者无法说出自己的渴求,只能任由自己无法疏解的情苦折磨对方。
雪使一直以为卿如尘所做的“复活计划”是她们最后的底牌,直到那天她们看到大殿之上,濒临死亡的卿如尘,在她绝望的眼中,探知到所有的秘密。
直到最后,她还在用自己的生命,去试探风翎羽的忠贞。
仿佛只要这一次,风翎羽没有选择她,她就会死心。
然后在死而复活后,与对方一刀两断。
卿如尘的确做得很好,上官雪昨日与她相逢的时候,感受到了她的决心。
结果没过几个时辰,在救花使回来之后,卿如尘身上就沾染了风翎羽的味道。
上官雪一点也不意外,转头就和楼惊鸿说:“尊上迟早又要因为这个女人再死一次。”
楼惊鸿压了压眉头:“可我觉得,尊上只是不太懂得如何处理情爱之事。”
卿如尘和上官雪一般,处于高位太久了。只有别人向她们献爱的份,哪有她们躬身拾取的道理。
上官雪听出了她话语里的意思,将她审视一番:“这事你要管?”
楼惊鸿想了想,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复:“再说吧。”
她其实也不想管,只是情劫太苦,卿如尘再这般下去,不过是伤人伤己,重蹈覆辙。
因此最终忍不住,还是和卿如尘聊了几句。
谁知上官雪酒量浅,听到她们争执,直接从屋内出来,劈头盖脸将卿如尘数落了一顿。
老实说,自从成为魔尊之后,卿如尘已经数百年没被人这么骂过了。
她酒量也不是很好,几杯酒下肚脸上也在烧。听到上官雪骂,她抬手挠了挠脸,叹息一声:“不是都让惊鸿抱着你回去躺下了嘛,你怎么又出来了?”
上官雪字字句句,直戳要害,卿如尘根本不敢答。她没有办法,只好顾左右而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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