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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定远侯府的人,师父陪你!”卜成周赶了回来,恰听到裴霁曦的部署,担忧之余也知道无法左右裴霁曦的决定,只能尽最大努力护着他。
“师父!您和祈允一起接应我们便可!万不能来冒险!”
卜成周大笑:“怎么,你留在这里便不是冒险了?”他迎着清河吹来的凉风,坦然道:“侯府为战场牺牲的人已经够多了,我要护好你,不然,老头子我以后也无颜面对你大伯和你父亲。”
裴霁曦还欲拒绝,但时间紧迫,他没法再劝卜成周。
最终,他带领千人在清河岸边观望,远远看见西羌船只的影子,便下令敲军鼓,扬号角,造出严阵以待的模样,待清河上的船只愈发清晰,密密麻麻的船只逆着河浪而来,裴霁曦佯装被西羌人数吓到,下令撤军。
西羌人远远看见定远军慌乱撤退的样子,更加信心满满,清河难渡,渡河过程中他们已牺牲了许多人马,但不管多少人过了河,能让闻名沙场的定远军吓成这样,也值了。
可他们没料到的是,等待他们的是怎样的洪水猛兽。
裴霁曦安排军队按照计划沿东面石桥撤退,他殿后,看到西羌人难以退回的时候,下令发射信号弹。
西羌人只以为这是求救的信号,可从未想过,裴霁曦竟破釜沉舟,毁了揽银坝。
清河的水,滔滔翻滚,冲破揽银坝的束缚,似吃人猛兽般,从上游奔腾而下,卷起两岸的树木,携着黄色的泥沙,掩盖住往昔的清澈,怒吼着奔向勐城。
裴霁曦料到他们会有人来不及撤退,洪水来的时候,他几乎看到了河岸,可洪水瞬间便冲倒了石桥,他们最后撤退的这批人,被洪水卷着不知到了何处。
手中的刀枪早已不知冲到何处,刀枪可伤敌,可面对滔滔洪水却毫无用处。
裴霁曦的鼻内灌入混着泥沙的洪水,他自诩水性不错,可洪水似是带了无尽怒意,惩罚他这个小觑清河的人,卷着他压到水下。
恍惚中,他觉得自己要负了初雪晴了,那句承诺可能兑现不了。
可在他已耗尽力气的时候,一双有力的大手抓住了他,是他的师父卜成周。他和师父随洪水冲到了一处树旁,脚边混着泥土的黄水湍流而过,卜成周和他紧紧抱住树干。
幸运的是,他们比西羌人离岸更近,他看好路线,在漫天洪水冲刷声中,大声对师父喊着:“师父,我们走右路!”
他随身兵器皆已被洪水冲走,只有贴身的匕首还在,他抽出匕首,用最大的力气砍着树,身上的冰冷与湿腻已让他麻木,只一心想着把树砍倒,借力走出去。
卜成周跟着他一起砍树,可他心里仿佛预见了什么。十几年前,裴霁曦的大伯在血雨腥风的战场中,用命护住了他,而他为报裴家之恩,多年来隐姓埋名潜伏北狄,可经历过这么多场战争,他也似乎明白了,战场上的救命之恩,是不用还的,因为战士的命,早就已经交给了战场,何时献出去,只是早晚问题。
想到这里,他看了眼裴霁曦,这样的年少英雄,不应这么早将命交代在这里。
他更加用力地砍着,本就已经泡得发白的手,在一下下的砍击声中被振麻了,可他们仿佛不知疲倦。
终于,这课大树被砍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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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他们砍伐的方向,倒向岸上的山坡。
裴霁曦和卜成周相互扶持着,抱着树干往岸上爬。
只是洪水湍急,他们的身子被洪水不断拍打着,嘴里已不知灌了多少黄泥,卜成周知前路艰难,便用身子护在裴霁曦旁边,裴霁曦察觉到他的意图,要躲开他的相护,可卜成周却用尽全力挡住了。
裴霁曦只得一手攀着树,一手拉着师父。
可人的力量在洪水面前太过渺小,一阵激流突然奔涌而过,他们离岸边一步之遥,卜成周奋力一推,将裴霁曦推到岸上,裴霁曦一手抱住岸边耸立的大树,一手去拉卜成周。
可那湍急和洪水,就这样无情的的把卜成周冲走了,只差一步,他就可以拉住师父,可师父终究还是在他眼前,被黄色的江水覆盖。
他不断呐喊着“师父”,可再也没有人给他回应。
洪水冲击的声音,覆盖了他的喊声,一个人的声音,在浩瀚的自然面前,竟是如此无力。他借助洪水的力量击败敌人,可也被洪水吞噬了战友。
他无力攀着树木,恍然明白了冬雪的那句,涤净杀戮,唤得太平。
*
三万西羌军队,尽数丧命在勐城,明履营,也牺牲了百余士兵。
北狄之战,他没了父亲,西羌之战,他没了师父。
他甚至,连句道别都没有,对父亲是,对师父亦然。
可裴霁曦甚至没有时间悲伤,他上书战事详情,并呈上汪实旧部与西羌勾结的证据,直斥汪实旧部勾结外敌,只为一己私欲,而他放弃勐城,也是被逼无奈。
汪实旧部下狱,他和祁允重整西境军队,待了月余,将军队交给祁允,便返回邺清。
可他没料到,他拼了命遵守了承诺,可回府,已没有了初雪晴身影。
只有一封她留下的亲笔信。
“闻世子大胜,奴心中欢喜,然惊闻西羌殒命三万,叹沙场命如草芥,人似蝼蚁。世道之恶,令人作呕。
且不论男尊女卑,权贵之下,尚有富贵;富贵之下,且有寒门;寒门之下,亦有奴仆;至卑至下,乃是贱籍。奴本卑下,又为女子,唯愿世道论人,不问国别、地位、财富、男女,只问品性、才能。
将军杀伐果断,只当三万敌军,死不足惜。然奴心中惶恐,三万背后,许数十万亲眷心死。奴念世子培育之恩,无以为报。奈道不相谋,不敢相伴。
愿世子前路坦荡,山河无患。
莫寻。”
第85章 如何瞒得了从前的旧人
初学清和裴霁曦奉诏回京, 正是江南春盛之时,回京没有来樟时那般急,一路上春景艳丽, 伴着春风的柔软, 抹掉未竟之事带来的沉闷。
桑静榆不放心伤势未愈的初学清,且樟安城也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多伤患,她便随初学清一道回京。
恰逢叶馨儿举家迁往京城, 便随他们一道出发。
樟安的未竟之事,就交给了吴长逸与盛道文。
桑静榆和叶馨儿、杨若柳同乘一车, 她偶尔掀帘看看在马上和裴霁曦并行的初学清,总觉得初学清看向裴霁曦的眸光复杂得很。以前是带着悼念过往的佯装镇定, 如今竟夹杂了惋惜与隐隐的眷恋。
不过也怪她,竟弄巧成拙, 不仅错听了传言,以为裴霁曦另娶, 还把在邺清见到的裴家萱儿当成了裴霁曦的女儿。
那夜初学清回来告诉她真相时, 面上并没有如释重负的开怀,反而是如牛负重的沉闷。
莫不是这心中的回头草被江南的春风吹又生, 勾着初学清往回走呢。
可就算没有另娶又怎样,她们这几年的日子就算如履薄冰,但起码挺胸抬头, 若是回到当年, 又是困在后院的一个内宅妇人罢了。
想到这里, 桑静榆又看看身旁的叶馨儿, 难免语重心长地叮嘱道:“馨儿, 你如今也到了年纪,可千万别随便找人嫁了, 男人大多把女人当作附属物,就算能容得你继续经商,但长久下来的闲言碎语,没几个男人能容忍的。”
叶馨儿从车帘偶尔被风掀起的缝隙里,看到那抹青衫,笑了笑道:“的确,像初大人这般包容的男子,真是凤毛麟角。”
桑静榆叹口气,哪里是凤毛麟角,明明是子虚乌有,只有女子才能懂个中苦楚。她又看了看愁眉不展的杨若柳,虽然初学清说了柴富贵帮她做事,一时回不来,杨若柳还是满面担忧,若不是京城新店需要人手,想必杨若柳还是要在樟安等柴富贵的。
这些个为情所困的女子啊!
桑静榆恍然间想到了还在樟安的吴长逸,使劲摇了摇头,连忙赶去脑海中不该有的杂乱。
如今自己能做自己的主,是多少后宅女子求不来的,还能奢求什么呢。
中途路过一片湖水,他们便停下稍作歇整。
正午暖阳在碧玉般的湖面上洒下波光粼粼,春风吹皱的湖面如同微褶的丝绸,带着圆滑潋滟的褶皱不断荡漾。
叶家老管家的的小儿子一路上因为离别了小伙伴闷闷不乐,此刻看见烟波浩渺的湖面,大声嚷嚷着:“好大的湖!我要去捞鱼!”
管家斥责他要懂些规矩,轻风自告奋勇,要带小孩去捞鱼,“大伙等着,给大家午膳加点荤。”
初学清下了马,看着稚童欢快的步伐,对一旁的裴霁曦道:“先前说要与裴兄垂钓,一直没机会,不若我们一同过去,给稚子钓几条鱼呢?”
叶家管家闻言,躬身笑道:“初大人,我家混小子给您填了不少乱,您既是想垂钓,我这恰好备着两根钓竿,您和定远侯就在这垂钓如何?”
初学清眼睛亮了一瞬,看裴霁曦没有反对,便坦然收下钓竿,同裴霁曦一起往湖边走。
她虚虚扶着裴霁曦,缓步走着,恍然间想起了多年前自己留下的那句“道不相谋”,她和裴霁曦现在,不就正走在同一条道上吗?
只是再也不是从前的身份。
她为了让裴霁曦对他死心,故意留下了那般绝情之语,可当时的她并不知事情全貌,不知他在那场战役里失去了自己的师父,回来又要面对她的不告而别。
她那般违心的呵斥,定是在裴霁曦伤口上撒盐一般。裴霁曦应对她断了念想的,可未想到他竟寻了她这么多年。
越靠近湖边,地就越泥泞,他们的鞋已沾上了一圈泥土,还有几根凌乱的杂草。
低头就能看到清澈的湖底,甚至能看到在绿色水藻间游动的鱼。
初学清折身自然地清理掉裴霁曦鞋周沾上的杂草,再清理了自己的鞋,才在湖水中净了手。
裴霁曦看不见,却也知道初学清做了什么:“学清,我这个瞎子,让你费心了。”
“怎会,顺手的事。”
轻风在一旁看见,拿过来两个草垫,对初学清道:“初大人,您有什么需要就和我说,这些活都是我该干的。”
轻风扶着裴霁曦坐下,裴霁曦顺便问道:“湖中有鱼吗?”
轻风低头看了眼清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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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底的湖水,笑嘻嘻答道:“当然有了,可多了!”
裴霁曦等着轻风别的描述,没有等来,想到之前每次初学清为他描述景色、讲解战争时的栩栩如生,叹道:“学清,轻风虽然话多,却无法把眼前的景描绘出来,每次你讲给我,我都彷如赏了一副名画。”
轻风挠挠脑袋,“得,遭嫌弃了,我还是带臭小子去旁处捞鱼啦!”
轻风看着裴霁曦脸庞上浅浅的笑容,内心不禁感叹,初学清和冬雪兄妹俩,一样能让裴霁曦变得如此爱笑。
看轻风拉上旁边的稚童跑远,初学清将手中的鱼竿递给裴霁曦一只,“方才同老管家学了学怎么钓,我已经把鱼饵放上去了,咱们再把鱼钩甩到湖中就行。”
“我也从未钓过鱼,还得劳你指教了。”裴霁曦顺着鱼竿往前摸,摸到鱼线,将鱼钩拽过来,凭着感觉向前甩出。
初学清噗嗤一笑,两人的鱼竿竟然同时甩出,缠绕到了一起。
裴霁曦也猜到发生了什么,摇摇头笑道:“一个文臣,一个武将,竟被这小小鱼竿难住了。”
正午的阳光洒在裴霁曦的脸上,如雕刻一般的五官似是闪着晶莹的光泽,鼻尖冒出一些细碎的汗珠,在光映下愈发剔透。
连那无神的眸光,都仿若星子一般被照亮,吸引人沉溺其中。
初学清不知不觉看痴了去。
“嘿,干什么呢!”
身后传来桑静榆的声音,把初学清吓了一跳。
就像是正在翱翔的大雁被拽了下来,初学清也从明媚的日光中被拽到了现实。
“你们俩不会都没钓过鱼吧?”桑静榆凑上前问道。
初学清从愣怔中回神,答道:“的确都没钓过。”
桑静榆边帮他们将缠绕的鱼线分开,边对初学清道:“难得你有闲暇做点闲事,别的文臣,就算公务繁忙,起码人家还有个爱好,琴棋书画,吃喝……哈哈,总得占一样,你呢,整天操心公务,都快把自己给丢了。活着嘛,还是要找点乐子。”
终于把缠绕的鱼线解开,桑静榆拍拍手上的灰尘,揶揄道;“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你们慢慢钓,不过今日的荤菜是不指望你俩了。”
“初夫人放心,今日定让学清好好放松放松。”裴霁曦笑道。
桑静榆叹口气,不知道这是让初学清放松,还是让她沉沦。
随着桑静榆离开的脚步声响起,初学清的心也渐渐低沉,她从这众多纷杂的俗事中探出头来,侥幸地贪恋着眼前这一丝光芒,可她终究知道,这光是借来的,她没有资格拥有。
转头看看身旁专心钓鱼的男人,偷偷记住这缕光,希望能让她晦暗的心得到一丝喘息。
裴霁曦轻声道:“你把担子都抗在自己身上,早晚有压垮的一天。正如行军打仗,不同兵种各司其职,不可能靠一个人赢得战争。官场亦是如此。”
初学清盯着眼前的鱼竿,湖面平静,没有丝毫鱼儿上钩的迹象,她缓缓道:“现在我也有了战友了,不是吗,裴兄?”
裴霁曦恍然,战友,也不只是战场上的称呼,他和初学清几经生死,互相扶持,和战友又有什么区别呢?
“那我这个战友,得教教你如何把担子放一放。初夫人说你没有嗜好,不若先从嗜好培养起,我教你练武如何,不仅能打发闲暇时间,还能强身健体。”
初学清蓦然想起曾经裴霁曦教她练武的日子,不禁笑着摇摇头:“我不是那块料子,还是罢了吧。”
“我也教过不少兵,顽石都可变璞玉,你可不要自谦。”
“那裴兄就没有教不成材的吗?”初学清试探问道,她自己不就是一个不成材的例子么。
裴霁曦浅笑道:“何谓成材,又何谓不成材?若拿练武当嗜好,只要强身健体即可,若要上战场,成材与否全在刀枪下见分晓。”
“那若是怎么教都教不会的呢?”
裴霁曦顿了顿,想到那个柔弱却坚/挺的身影,道:“我曾教过一个人,她不善武艺,却足智多谋,虽不能上阵杀敌,但帮过我许多,可我埋没了璞玉。”
初学清见他面色黯淡,也知道他想到了什么,故作轻松地转换了话题:“那我可不跟你练武了,说不定我也是璞玉呢,不能被你埋没了。其实我不是没有嗜好,只是没有闲暇罢了,我好骑马,好饮酒,如今边赏这一路春光美景,边骑行赶路,也惬意得很。等回京了,裴兄再陪我畅饮一番,岂不美哉。”
裴霁曦从回忆中抽身,回道:“好,那我得空就陪你骑马,与你对饮。”
初学清摇摇想到了多年前,那两个在校场奔驰着的骑马的身影。她的骑术,便是他教的,每次坐到马上,便会想起那段夕阳映照下的校场的路。
湖光山色醉人,粼粼波光晃眼,微风带着暖阳的温度拂在面上,融在这景色之中的人也变得微醺。
他们二人在此如画美景之中,时而热聊,时而沉静,唇角的弧度出奇得一致,都向上微扬,唯有平静的鱼竿一直没有回响,似是连鱼儿都怕搅了这份静谧。
“初大人,侯爷,你们半天一条鱼也没钓上来啊!”轻风拎了一大兜子鱼,带着得意的神色瞥向他们身旁空空的鱼筐。
连稚童也在嘲笑他们:“好羞好羞!我都捞上来两条大鱼呢!”
初学清和裴霁曦不约而同笑了起来,裴霁曦道:“我若能看见,拿个树枝就不知能叉上多少条鱼了。”
初学清看向那双失色的眸子,她此刻也没了先前的担忧与惋惜,裴霁曦已能拿失明开玩笑,她也稍稍安心。
他们的鱼筐虽空,可这晌午的时光,却是满的。就算京城有波云诡谲在等着他们,但这满满的晌午,却足以让他们将那些忘却片刻。
只是,初学清想不到,甫一入京,便有从前的旧人等着她,她这张与从前太过相似的面庞,如何瞒得了从前的旧人。
第86章 初侍郎……好像冬雪
一路走走停停, 终是是到了京城。
城门口是排队等待查验进城的人们,老老少少,比肩接踵。
初学清他们下马向前望去, 从这排队进城的人群来看, 京城一如既往的热闹,丝毫没有受边境战乱以及樟安内乱的影响。
还未等初学清他们去排队,远远过来一个骑着马的青年。青年眉目清俊, 一身玄色衣袍,脊背挺直, 不苟言笑,见到裴霁曦, 下马行礼。
轻风在一旁提醒裴霁曦:“侯爷,是祈允将军。”
初学清垂首立于一旁, 并未主动打招呼。又是一个旧人,为官数载, 从未见过旧人, 一朝和裴霁曦重逢,昔日旧人一个接一个地见, 不知景王为他准备的冬雪之兄的身份,什么时候会用上。
裴霁曦问道:“祈允,怎么也来京城了?”
祈允皱眉看着裴霁曦的那双无神的眸子, 答道:“陛下召我回京述职。上次您去勐城, 卑职一直在前线, 只听说您的眼睛……这么长时间, 还是看不见吗?”
裴霁曦摇摇头, 淡然道:“看不见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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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西北境战乱都已平歇, 西境有你驻守,北境有方将军坐镇,我也放心。”
裴霁曦又道:“对了,你还没见过大宁和谈的功臣,初侍郎。”
祈允这才注意到裴霁曦身后的那抹青衫,他怔怔看着那张似曾相识的面庞,看着初学清淡笑行礼,看着她挺直背脊,又看着她微微垂眸。
祈允不禁道:“好像……冬雪……”
裴霁曦猛然抬头,他怀疑自己听错了,可又对那两个字无比敏感,他冲着祈允声音的方向问道:“祈允,你说什么?”
初学清故作镇定地疑惑抬眸,努力装着听不懂的样子。
轻风连忙上前,想要制止,却又觉得欲盖弥彰,他失算了,没有料到祈允竟会在城门等着他,都让他来不及交代。若裴霁曦知道了初学清是冬雪兄长,不知又要牵扯几许心力,若初学清知道裴霁曦把他妹妹弄丢了,又不知会如何对待裴霁曦。
祈允讷讷道:“我说,初侍郎……好像冬雪,你们不觉得吗?”
裴霁曦怔然失语,他努力回忆初学清的样子,发现自己竟从未见过初学清的脸,之前是带着帷帽,后来是他失明了,初学清在他脑海中一直是模* 糊的,没有具体的面庞,他对她的全部印象都来自于那略带磁性的声音。
不对,就算他没见过,方若渊见了,墨语见了,连轻风也见了,难道只有祈允觉得像吗?
裴霁曦扶住轻风的胳膊,颤声问:“轻风,你觉得,像吗?”
轻风叹口气:“哎呀,墨语叮嘱我先对您保密来着,我好不容易管住自己的嘴,谁成想碰到了祁将军呢。”
“保什么密?快说。”裴霁曦焦急道。
“就是……唉……我也查了许多,初侍郎有可能是冬雪失散多年的同胞兄长!”轻风没有办法,只得说了出来。他脑中设想的话本情节还是实现不了了,如今冬雪还没找到,初大人却提前知道了,这下追妻追不成,连兄弟都没得做了。
初学清此时再不言语,就会显得怪异,她迅速思索一番,便装作有些激动的样子,问道:“你说什么,你有我胞妹的消息?我寻了她十几年,一直未寻到,她就是你们一直在找的丫鬟?”
裴霁曦怔怔然失色,他未料到与自己志趣相投的兄弟,竟是冬雪失散的兄长。怪不得他总觉得与初学清一见如故,志同道合,原来竟有如此渊源。
可他又拿什么给初学清交待呢?他把冬雪弄丢了……
轻风见裴霁曦面色不好,忙解释道:“初大人,我真不是有意瞒您,我们一直在找的人,冬雪,和您长得特别像,我们一直瞒着您和侯爷,也是因为侯爷一直挂心冬雪,怕他知道这一点线索却仍找不到冬雪会失望,也怕您会因为冬雪的缘故与侯爷生分了,本想找到更多线索再一并和您二位说的。”
此时,桑静榆、叶馨儿与杨若柳也下车过来,桑静榆听到一些他们的话,也想起初学清之前的交代,忙上去打圆场:“你们要寻的人是我夫君失散多年的胞妹?你们怎么不早说呢!当年饥荒,我夫君和唯一的妹妹失散,多年来他想尽办法,都遍寻不得半点消息,你们既然知道,应该早说啊!”
轻风被说得无地自容,忽而看见跟着过来的杨若柳,忙道:“杨掌柜,您不是也见过冬雪吗?您最早接触初大人,您怎么不说呢!”
杨若柳怔了怔,很快反应过来,不疾不徐道:“瞧您说的,我见冬雪时,她才十三岁,都没长开,那么多年未见,早就模糊了印象,你们说冬雪和初大人像,可我并不觉得如此。”
轻风拍拍脑袋,“也是,初大人身量比冬雪高,肤色没有冬雪白,也比冬雪壮实一些,眉目间虽有些冬雪的影子,可也没那么像……”
初学清压抑住乱了节奏的心跳,故作黯然道:“也就是说,即使她真的是我胞妹,你们现在,也没有她的消息。”
裴霁曦的身躯一僵,不敢回答,冬雪有亲人,她的亲人和她一样,特立独行,卓然于世,还是如此政绩卓然的朝廷命官。若冬雪知道,定是喜不自胜,可是,他们都找不到她。
甚至,她的兄长,屡次三番救他性命,他亏欠他们兄妹良多。
轻风从行囊中翻了翻,抽出一封信,递给初学清,“初大人,这是我之前查到的您和冬雪的交集,都是在饥荒中与亲人走散,年纪也对的上,她和您走散后,在人牙子手上辗转几手,来侯府做了丫鬟,后来跟了侯爷……这个给您,看有什么帮助没,若是您能一起找,我们说不定能早日找到她呢。”
初学清接过信,默了片刻,轻轻折身行礼道谢,然后对身后的桑静榆道:“既然有人来接定远侯,我们还是就此别过吧。”
“学清……”裴霁曦怔怔叫了她的名字,可又不知该再说什么,说什么呢,说她珍视的胞妹,是自己的丫鬟?说她一直在寻的人,竟被自己不经意就弄丢了?
初学清没有再留,与桑静榆她们一同离开了。
只是脚步的沉顿,只有她自己知道,是用了几许力气。
桑静榆跟上去,叶馨儿和杨若柳还在一旁,她不好问太多,只得跟着初学清的脚步,悄声安慰道:“没事啊,没事。”
叶馨儿跟在身旁,犹豫一番,还是问道:“初大人,我走南闯北,认识的人多,不若我您给我一些线索,我帮您一起寻寻。”
初学清没有停下脚步,淡淡道:“不用了。”
*
初学清走后,裴霁曦顿在原地,久久不语,半晌才问道:“真的像吗?”
轻风和祈允互相看看,不知裴霁曦在问谁,轻风叹口气,还是如实回道:“侯爷,我都查清楚了,如无意外,初侍郎的确是冬雪失散的兄长,只是没有更多的线索,怕您失望,才没敢说。而且,这一摊开,初大人难免心有芥蒂,毕竟,三品大员的胞妹,做了通房……他难免介意。”
通房……裴霁曦心中酸涩,冬雪到离开,都只是通房的身份,他的承诺,恐怕在冬雪看来,只是哄骗。在他征战沙场的时候,冬雪在侯府中被流言侵扰,可她从未向他倾诉一句,只是默默安慰失去至亲的他。
“初侍郎……长什么样子呢?”裴霁曦讷讷问道。
轻风挠挠头,不知如何形容,只得道:“就是……眉毛浓浓的,眼睛大大的……就,挺清俊的。”
裴霁曦苦笑一声,轻风话密,可让他描述什么,都没有画面感,不像初学清,她口中的景色,她口中的战况,都能栩栩如生地呈现在他脑海中。
如他的眼睛一般。
可如今这番,他第二次失去了眼睛。
轻风看裴霁曦这般失神,知道他们办错了事,想要转移话题,让裴霁曦别沉浸在冬雪的影子之中,他状似无意地问祈允:“祁将军,您不是要同表小姐成婚么?怎么来了京城呢?”
祈允刚从旧友的消息中回神,又被问了这样的问题,他撇撇嘴,讽刺道:“陛下有诏,这诏令也来的巧,偏在我大婚前令我回京述职,我能怎样。”
轻风忙道:“怎么这样?难道陛下不想您大婚?”
裴霁曦缓缓偏过头,制止了轻风的话头:“回府吧。”
他已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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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心力,对付这繁杂的勾心斗角。
一个失明的定远侯,但仍有着日积月累的声望,方若渊和裴家联姻已是定局,不能让祈允再与侯府的人有什么关联了,否则定远军,永远只能叫定远军。
他知道自己来到京中会面对什么,太医会诊只是名头,如同多年前在京为质一般,定远侯府一直是陛下的眼中钉,肉中刺,多年前是他的父亲,如今是他。
可因为初学清的陪伴,他并未觉得前路艰阻,他有战友。
可如今,不仅没有更多冬雪的消息,连战友也丢了。
第87章 是还认我们侯爷这个兄弟吗?
今日一见到祈允, 初学清也想到了陛下召他回来的原因,无非是试探祈允,能否从定远侯府的势力中剥离出来, 只是身份之事的暴露, 让她无暇顾及其他,只得假作一个丢失妹妹的兄长,应付过去裴霁曦的怀疑。
送完叶馨儿一行人, 她和桑静榆回到府中,没让丫鬟跟着, 两人回到屋中,初学清强作镇定的伪装卸下来, 便开始不安起来,是否自己装得太过, 以后又如何与裴霁曦相处。
桑静榆看出她的忧虑,边将行囊中的衣物拿出来归置好, 边不停安抚她:“你也别太担心, 回头找个由头,说自己思量过后, 觉得不该因此与他生了龃龉,毕竟他以前也不知道那是你妹妹,再与他和好就是了。”
“其实我不怪他的。”初学清低声道。
“我知道, 你大度, 但是作为一个寻妹多年的兄长, 是要怪他的, 所以你装得不错。”桑静榆把初学清的行囊递给她, “赶紧把东西归置好,你装久了, 还真当自己是一家之主,什么活都不用干啦?”
桑静榆有意逗她,可初学清只是苦笑了一下,帮桑静榆一起收拾。
不久,府里的小厮宋久前来禀报,说是有人递过来一封信便走了。
初学清折身走到书房,才展开信笺。
景王的笔迹,她一眼便认出了。
“蛰伏待令,掩蔽锋芒。”
此番出使,她锋芒太盛,许是景王不希望她成为众矢之的,才做此安排。
她叹口气,又摸索到书桌下的暗格,许久不回来,府里的人也不敢动他的书房,这木匣子上都落了灰。
她轻轻打开木匣,里面是一根白玉雪花簪,由于主人长时间摩挲,雪花的棱角已不甚清晰,她默默看了一会,合上木匣,默默摩挲着木匣。
连这木匣的边角都愈发圆润。
燕雀军的未竟之事,裴霁曦面对的鸟尽弓藏,以及和谈的后续安排,哪一个都需要她劳心费力,怎么蛰伏得了呢?
*
翌日早朝,初学清递上厚厚的折子,详述出使北狄、长戎与西羌的细节,以及南下樟安寻找织女工匠的事宜,顺便阐明如今樟安燕雀军的细节。
建祯帝看了初学清的折子,龙颜大悦,那惯常严肃的面庞上难得露出了开怀大笑:“想当初太子欲重用初侍郎,朕还有所斟酌,未料太子如此知人善用,独具慧眼,初侍郎此行,扬我大宁国威,不负百姓期望,真乃国之栋梁!”
初学清恭顺谢过陛下夸奖。
太子在一旁兴奋补充道:“父皇,初侍郎此行艰险万分,如今载誉归来,您一定要好好赏他啊!”
建祯帝轻咳了一声,瞥了太子一眼权当警告——赏不赏,不应由太子来提醒。
只是这一眼并不严厉,带着宠溺的苛责。
但建祯帝还是赏赐了初学清不少东西,至于官职——年纪轻轻做到侍郎,已是极限,不宜再提拔了。
与太子的兴奋相比,以刑部尚书张德雍为首的二皇子党派难得沉默起来——樟安知府冯炳应对起义事宜表现不妥,以致作为南北商业枢纽的樟安围困近一月,暂被停职,建祯帝虽然现在未作处置,也不过是看在张家的面子,他们此刻着实不宜出头。
初学清上朝时就发现她的恩师苏尚书并未在列,听着众臣不时对陛下的附和,夸赞溢美之词频出,与当初她变法时的众矢之的全然不同。
当然不仅是她出使之功,更是因为她如今是太子一党。
陛下溺爱太子,如今更是用她的和谈之功,悄无声息地抵掉太子莽撞身陷北狄之过,和谈没成之前,张家甚至拿太子之过鼓动舆论,废储传言日盛,直至初学清和谈成功,才变相解了太子之困。
散朝后,初学清追上如今的吏部侍郎范英彦,问他苏尚书为何没来上朝。
范英彦带她远离众人,才悄声答道:“苏尚书已告病月余,如今在家中养病,初侍郎不知吗?”
初学清奔波东西,许久不与恩师联系,未料恩师竟病了许久,她忙问:“什么病,可有大碍?”
范英彦左右环视一圈,确认无人注意,才低声道:“什么病——无非是定远侯府亲戚的病罢了!”
初学清怔了怔,多年来,就算陛下对定远侯有所忌惮,但从未累及苏尚书,这次竟连苏尚书都自身难保,她道过谢,便欲前往探视恩师。
可范英彦叫住了她,犹犹豫豫问道:“初侍郎,听说我表妹叶氏,还有姑母都同你一起来的京?”
初学清才想起来,范英彦是叶馨儿继母的侄子,她答:“许是想安顿好了才同你说吧。”
范英彦试探问:“初侍郎可有他们的住址?”
初学清思量片刻,便告诉了他叶馨儿的住址,毕竟他与叶馨儿是表亲,想必只是来得急没顾上告诉他罢了。
*
去到苏府时已近正午,苏府门前冷清,大门紧闭,远不似往日那般拜帖如云。
小厮通传后,领她进门,一路走来,她觉得苏府的下人似乎也变少了。庭院里的西府海棠似是少了打理,也没有往年那般浓郁。
只是到了客堂,她才发现来得突兀,原来裴霁曦带着轻风先行来访,此刻正宾主尽欢。
苏尚书见她来了,并无往日那般热络,请她落座后,甚至没有主动问问她这一路奔波,是否顺当。
裴霁曦即使看不见,也觉察出这当中的气氛尴尬,他按下昨日与初学清之间的不快,主动起了话头:“学清刚刚散朝?”
初学清拿捏不好一个失妹兄长的尺寸,垂头掩饰自己的面色,答道:“今日上朝才知,恩师已告病月余,心有牵挂,前来探望,不知恩师身体可好?”
苏尚书沉默片刻,才略微抬眼看了看初学清,淡淡道:“我因何告病,想必你也有所耳闻,如今你风头正盛,还是不要频繁往来。”
初学清闻言,惶恐涌上心头,她起身,冲着苏尚书深深鞠了一躬,愧疚道:“恩师在上,受学生一拜。”
弯身良久,她才缓缓起身,继续道:“学生自知,投靠太子,惹了恩师不快,可这着实是无奈之举,学生心中神明仍在,绝不会因党派之争就辱了恩师的教诲。”
苏尚书深深看了她一眼,叹口气道:“你有你自己要走的路,不必顾虑为师。只是,为师能教你的,也到此为止了,今后的路,要你自己闯了。”
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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