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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5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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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私相授受

她垂首, 他就默契去咬她的上唇,她再仰头,他就改粘向下唇, 一霎恶劣, 想就这样要了她, 却又不甘心委屈自己,恨上心了,刻意齿上加重, 衔起来再一松, 籍此宣。泄。

萍萍被咬痛,本能咧嘴。

柳湛轻。喘与之分开, 仍阖着眼,双手捧起她的脸:“那你记起来我为什么起这个小名了吗?”

萍萍亦闭着眼:“你嬷嬷当年在娑罗树下发愿,七日七夜,求得你病愈,自此改名。”

柳湛在她额上落下一吻,心中冷笑,蒋望回说的是昭仁太后, 萍萍却复述嬷嬷, 看来她不是一个小骗子, 而是大骗子:“你上回想起来的那首曲子叫什么, 还记得吗?”

“《松入风》。”

“除了我,可还曾重逢别的故人?”柳湛察觉到有人靠近,直起身将萍萍脑袋轻轻按住怀中。

她两臂紧箍着他, 脸颊在柳湛胸口摩挲,眼睛仍闭:“什么故人?”

柳湛余光已经眺向门口,按住她脑袋的手抚了抚头发:“就是你失忆前就认识的。”

“没有啊, 我就重逢官人你一人。”她贴着他,“其他人都找不见了,不知道是不是我记错。”

柳湛想起她之前金山寺的说辞,勾唇冷笑。

“大人,您在里面么?”

柳湛闻声推开萍萍,上前开门,来的是馆吏并驿夫,方才柳湛甩下缰绳就走,不曾交待半句。驿夫牵回马厩才发现马鞍上绣着刑狱司标识。

驿馆经常有人借马,驿夫可以帮忙归还,便问柳湛要不要还。

柳湛笑着点头:“那劳烦二位大人了。”

他和颜悦色,人又俊逸,馆吏心里亲切,不由多说两句:“我们这缝补洗衣,代煎药材,跑腿帮闲都能做,大人有需要尽管招呼。”

萍萍闻言也走到门口,馆吏和驿夫瞧见,上下打量她,又挑起眼皮去看高处柳湛的脸。柳湛见状毫不掩饰朝萍萍蹙眉。

她没瞧见,冲馆吏笑:“你们这还能代煎药?”

话一出柳湛就扭头端详萍萍——她还要吃什么药?不是停了吗?

他立马想到厨房里余下那几包,难道被带来扬州?

柳湛什么也不说,只对视萍萍,等她自己开口:“上回蒋小官人劝我听女医的,坚持吃一年,我觉得他说得对,是应该把气血补起来。”

馆吏平时也泡黄芪枸杞喝,闻言附和:“补气的小方子可以长期喝点,有益无害。”

“既然他们都这么说,那我以后继续帮你抓药。”柳湛不紧不慢启合双唇,从来算计他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骗之以十,还之以百。

“好啊。”萍萍绽笑,官人总是这么体贴,就想抬手去挽柳湛手臂,倏地记起林公不喜下属和亲眷亲昵,眼下馆吏驿夫俱在场,萍萍攥拳忍住。

馆吏驿夫客套两句,与二人辞别,柳湛手放门上,没有要关的意思。

萍萍伸着脖子,小声同他说:“他们

叫你大人唉。”

他不是长随吗?

柳湛坦然自若:“只是一种称呼,这馆里谁都这么叫,我方才不也称他俩大人。”

萍萍想想,有道理,正准备点头,柳湛柔声道:“时候不早了,你也回去早点睡吧。”

萍萍连点两下下巴:“好,那我回去了。”

她还算认路,绕长廊穿庭院,院中白日盛放的海棠,大部分在晚间化作簇簇黑影,只有被廊中灯笼照到的一小部分,能看清粉白娇花。

夜已深,萍萍担心吵到别的旅客,每一步都先脚尖点地,落得极轻,因此走得并不算快。

蒋望回隐在距离楼梯不远的转角墙后,看到她出现在视线里,心里终于松口气——还好,萍娘子还活着,郎君没有冲动。

萍萍没瞧见他,走到两人距离中间一半就转身,走侧边楼梯上楼,蒋望回却目力极佳,连她唇上一道破口都瞧得一清二楚。

萍萍回三楼,蹑手蹑脚进屋,谁知原本已经睡下的蒋音和穿戴整齐,倚靠她那半边拱门,专门守她:“你去做什么了?鬼鬼祟祟!”

“我去见我官人了。”萍萍旋即接话,而且没有鬼鬼祟祟,是光明正大去见,就像她现在回答,面带微笑,坦荡光明。

蒋音和定定看她两眼,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萍萍挠挠鬓角,官人说蒋娘子脾气大,这也忒大了点。

但她没多想,不久就抛掷脑后,睡了个无梦好觉。

反倒是蒋音和,闭眼以后脑子里尽想这事,翻来覆去难入眠,最后气得坐起来。

早晨蒋望回瞧见,兄妹俩私下说话,蒋望回就劝:“瞧你眼圈都重了,可是昨晚没睡好?少想些,多宽心。”蒋望回阖唇,抬首上望,萍萍正下楼,穿了件揉蓝衫子,衬得肤色冷白,她似乎穿不惯脚上的弓鞋,提着裙,总怕踩着,却又贪快,俨然一只雀跃地翠鸟。

萍萍瞟见蒋望回,旋即绽笑,酒窝一双:“小官人早。”

“萍娘子早。”蒋望回一板一眼拱手。

萍萍移目看向他身边蒋音和:“蒋娘子,去用膳吗?”

驿馆的早膳分两种,前者像林元舆,自有馆吏送入房中,后者类似萍萍,自个去公厨用膳。

蒋音和比她早些下楼,不知吃饭没有?

音和压根不想理萍萍,但哥哥在场,只能吁着气答:“我待会去。”

“那我先去了。”萍萍说着绕过俩兄妹去公厨。

才走十来步,蒋音和就禁不住盯着萍萍的背影抱怨:“她倒是睡得好。”

蒋望回接话,答非所问:“这里的煮三丝还不错,是扬州本地的地道菜,你待会可以尝尝。”

“家里又不是没做过。”蒋音和白眼,已眺不见萍萍背影,她向哥哥诉苦:“她昨夜很晚才回来,口脂掉得干干净净。”

蒋望回负手抬眼,这就是妹妹恨了一晚的原因?

“我看你平时吃面喝茶,口脂也没了。”

蒋音和急得想跺脚,压低声音:“她嘴上还有咬痕!”

“吃面不小心咬着自己吧。”

“她还死缠烂打逼郎君送她一支钗子,私相授受,叫人不耻!”

蒋音和末了几字音调拔高,蒋望回急忙按住她的胳膊,示意小心。片刻后,他缓缓放开,沉静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毁了那支钗子……”

“别犯蠢。”蒋望回即刻打断,那是殿下给予的。

“我知道——”蒋音和尾音拉长,伸手牵住哥哥袖子,“我跟她住一起,亲自出手必定被怀疑,所以我想让你找个机会,帮我毁了。”蒋音和摇哥哥手臂,“好阿兄,就再帮我一次。”

蒋望回将她手从自己臂上挪开,斩钉截铁:“休想。”

说罢调头,蒋音和直眨眼:“唉、唉,你别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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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刑狱司。

本朝虽有《诈伪律》,但轻重界定模糊,从仅财物归还原主到弃市,皆可以判。

那柳湛的“新娘子”并二同伙收人钱财,事前说好,挨十棍沙威棒就放,但那棒子只轻飘飘挨在身上,不做真打。

眼下两节级也是这么说的:“挨几下棍子,做做样子,才好放你们。”

“晓得晓得,大人辛苦。”那被绑在条凳上的仨骗子忙不迭点头,“待会小的们一定奋力大叫,演得逼真。”

节级点点头,弯腰逐一给三人嘴上黏住封条。

三人笑犹挂脸上,有二人面露不解,还有一最聪明的,反应过来,面色倏白。

二节级在一排沙威棒里挑了两只粗过手臂,扎实的榉木杖,一棍接一棍,不停歇打下去,十棍之后三人仍在呜呜,再十棍,犹喘气,再二十棍,人没了。

刑狱里每天死很多人,无人认领的尸体自有捡尸人收到一处,先搜一遍身上,男的丢乱葬岗,女的配冥婚。

节级们是不做这类小事的,洗干净两手,帕子擦擦,更一身衣,散值。

家住得不远,提灯过桥,凉风飕飕,再往下走一点,桥边下坡,泥土偏湿,一节级脚下打滑,那早早候在桥洞下青罗衫男子急忙跨上,扶住:“辛苦大人绕路。”

说时将手中沉甸甸两只锦袋分别递出。

节级们不嫌麻烦,解开抽绳就着灯笼光查看,的确是真金,方才相视一笑:“走,喝酒去。”

“大人慢行。”男子恭送,光亮越来越暗,原先罗衫上还能被照出的莲花纹隐没不见。他这才动身往相反方向走,过桥穿巷,遵照主人之前让背的地图,七弯八绕。

衣裳也是主人吩咐穿的,说这样像个读书人,别人就不会知道他是长随。

他继续往前走,扬州城热闹繁华,却也有这样一片孤寂荒地——不知道主人怎么找到的。明明才搬来扬州三日,却好像无比熟悉,能绘地图,还能找到这种地方

这段时间他好像突然就不了解主人了。

比方说,以前他觉得主人是天底下最善良,也最好说话的,可现在却让买凶杀人,他会不会把自己也杀了?

男子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冒出这种想法,却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夜里真的很冷,鸡皮疙瘩渐多起来。

嘀嗒!

男子吓一跳,再看天上好像落雨了,这一带许多野槐野榆,他头顶就是,水滴从叶间缝隙漏下来。

主人让他穿过树丛,到中央的洼地见面。主人明明有住处的,为何要约在那种地方?

男子突然害怕起来,调头往回走,起先步子还犹豫缓慢,到后来越走越快,天上的雨也越下越大。

风萧萧自后脖颈袭来,不是风,而是主人飞过他头顶,跃至面前。

鹤氅一角触及地面,裴改之就问自家长随:“报酬都交到那两人手上了?”

“交了。”

“他们有何反应?可有跟踪你?”

“阿郎放心,无人尾随,大人们得了钱就喝酒去了。”

“那你呢?”

长随心一紧,反问的话染上颤音:“郎君说什么?”

什么我?

“我说,”裴改之笑,“阿四,你为何不去我们约好的地方?”

“小的这不是还没走到么?”长随说完这话,拔腿朝与裴改之相反的方向狂奔,裴改之抿抿唇,微笑抬手,飞刀犹如一道流星,从后扎入,穿透长随咽喉。

真烦人啊,裴改之想,叫他去洼地等,洼地等,那样就可以直接埋了,现在还要搬尸。

淅沥沥下着小雨,为防雨水冲刷暴露,他不得不再埋深些。

唉,又添一桩麻烦。

要比预估多花一个时辰了,要是萍萍在旁边陪着他就好了。

他谁都信不过,从不结盟,也没真正的同伙。

这世上,孑孓来去,他只有萍萍,所以他的萍萍,也必须只能有他。

如果拉不来,劝不动,感化不了,那就让全世界孤立她。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扬州(二)

话分两头, 那俩节级说是吃酒,却先到暗处,放下灯笼, 打开刚得的酬金袋, 一人取三根金条, 各人放进各人袖袋,再把酬金袋揣回怀中,理严实衣裳, 一路走到淮南东路提点刑狱曹组, 曹提点家。不去大门,只敲角门, 很快门开一缝,俩节级侧身穿过,旋即关门。

曹提点身为刑狱司长官,耳听八方,司里大小事瞒不过他。俩节级照例孝敬上峰,一人奉上三根金条。

曹提点笑飞俩节级一眼:“只六根金条,你们就答应他草菅人命。”

俩节级弯腰赔笑:“一共六根, 都孝敬提点您。”

曹提点哪里会信这种鬼话, 却挑了挑下巴:“既如此, 你俩拿回一根去吃酒。”

俩节级皆道“提点抬爱”, 却不动手。

曹提点又问:“买凶的是何人?和御史台有何仇怨?”

“是个书生

后生,仇怨不知。“俩节级来之前就讨论商量过,“依属下之见, 他不像恨御史台,倒像是单与那杨巡按结梁子。”

“好了,本官知道了。”曹提点遣退俩节级, 半晌,扭头看向身后长随:“方才他们说的都听见了?”

“回郎君,听得清清楚楚。”

曹提点从六根金条里抽出两根,交给长随:“带上这,去禀报帅臣。”

仅刻把钟,长随就将口信带到凌府。

淮南东路总领兼安抚使,嘉勇侯凌传道是位极俊美的男子,甚至有些男身女相。他的气色似乎不太好,倚靠亭下栏杆听完,恹恹无言。

反倒是旁边个头娇小,五官漂亮的小娘子,等长随走远,缓缓感叹:“竟也有旁人与御史台为敌。”敌人的敌人既是朋友,“不如……”

“没有也。”凌传道漠然打断,“不要被本侯发现你私下联系。”

女子连忙保证:“不会不会,阿兄且请放心。”

凌传道这时才瞥眼女子,眸色薄凉:“三令五申,不要结仇,诸事低调。”

最近这四、五日,凌传道下令销毁了所有印版,又开私库,用真金白银换回假。钱,堵住活人的口,平掉账目。

赶是赶了些,好在缜密,滴水不漏。

御史中丞来扬,他采取不见面,不招惹,不敌对,不亲近四步原则。

林中丞查不出所以然,自会灰溜溜离开扬州,到时候他再恢复如常。

女子撇嘴:“要是杨廉懂得低调,我们何至于惹这大麻烦?”

朝廷俸禄,只能说吃得饱,饿不死,当官的谁真指望俸禄过活?

那还做什么官?

他们凌家是开国高祖封的功勋,高宗时期就开始暗中经营私铸,因为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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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量小,几十年来都好好的,不曾打眼。

成大事者,皆从战战兢兢之心来,阿兄身为家主,却为了一个女人,将私铸技法传授杨廉。

杨廉是谁?

那可是个杀鸡取卵的猖狂草包,亡命祸害!

她几番劝阻,阿兄就是不听,放任杨廉胡作非为,果成祸端。

女子正忿忿不平,忽听凌传道恹恹发问:“所以这就是你杀害杨廉的理由?”

“阿兄怎可以讲这种话?”女子否认,“我近两年就没去过润州!”

不曾参与!

凌传道笑着点了点头,忽抽腰间软鞭,如蛇缠绕女子脖颈,他另一只空着的手垂下、颤抖,至此才有些活人劲头:“你杀了杨廉,叫我如何向巧娘交待?”

“都说了不是我杀的,”女子三言两语就已落泪,“阿兄你不信我吗?再说,”她哽咽了下,“现在杨廉已死,你若再杀我,她就真没在乎的人了。”

凌传道闻言,不仅手抖,两颊也开始抖动,整个人似极愤怒,却又无比恐惧,他很快收回了软鞭。

*

林元舆柳湛等人来扬州第二日,主要去茶盐司查阅卷宗。

全司官吏全力配合,御史台的大人们要什么就给什么,没有遮掩不让查的,连一闻就咳嗽的那种陈年泛黄卷宗都搬出来,且怕被诟病耽搁,司中官吏进出呈递皆一路小跑。

全司上下,挑不出错处。

至于卷宗,柳湛等人翻来查去皆是平账,扬州干利稍微高些,楚州、真州、泰州、泗州乃至润州,每年干利均不相上下。

再细过库房里的交子白银,无一假。钱。

淮南茶盐提举高三畏便道:“林公您在扬州收到的赝币,肯定是润州流传过来,咱司里其实都是奉公守法,廉能清正的,自知君子行廉以全其真,守清以保其身。原以为杨某亦如此,哪知他狗胆包天。”

他这么一说,司下属官纷纷应声,先表清白,继而痛骂杨廉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又说那杨廉知假造假储假皆在润州,扬州诸官一概不知。

林元舆心道,底下人犯错,那还不是你高提举用人失察,捋须正待施威,却冷不丁记起一个人——前朝循吏李离。

李离身为理官,一向秉公执法,刚正不阿,却因下属错报,过听杀人,当下便要制裁谢罪。

其主晋文公阻拦,说‘下吏有过,非子之罪’,李离却坚称下吏之过亦是己罪,天底下没有推诿罪责给下属的道理。

晋文公便追问:“照你这么说,寡人岂不是也有罪了?”

想到这,林元舆后背惊出冷汗,用人失察这话还是先别讲,日后请示了太子和官家,再做断决。

柳湛坐在林元舆身边,耳听众人言谈,目光落在去年的卷宗上,官盐万余斤是在润州遭涝淹毁的,首府扬州本司关系撇得一干二净。

心知肚明,卷宗库银都已被做得滴水不漏,再翻也翻不出什么可疑处,柳湛合上卷宗。

其实关于淮南茶盐司,早在下江南前,他提前准备翻查往年报京账目,就有留意一处特别:淮南东路上缴的茶盐利,前面二十余年除却灾年,均缓步上涨,从六年前开始,却如云梯一般,陡然提高。

倘若一个地方存在贪污,账应该是下跌的,而不是攀升。

他现在翻了本地卷宗,和报京账目别无二致。

柳湛启唇:“六年前,本地发生过什么大事吗?”

室内众人皆望过来,林元舆探身瞥向柳湛面前卷宗:“怎么了?”

柳湛便将疑惑一说,林元舆捋须:“嗯,是有几分蹊跷。”

高提举拱手:“回中丞,下官是一年前轮换到此的,彼时交接顺利,就没怎么读从前的卷宗。”

再一问,本朝三年一轮值,室内诸人六年前都不在扬州。

林元舆想想自己六年前在做什么?他当时正轮值监察御史,察院和台院均未发生大事,平平无奇的一年。

哦,昭仁太后是那一年病逝的,才六年,人已经慢慢遗忘。

“那六年前在这当值的呢?”袁未罗问。

大伙一道翻卷宗和来往文书,又派人去衙门那边查官吏调令,高三畏前面两任皆是老大人,已先后亡故了。

蒋望回主动同柳湛对视一眼,继而瞧向林元舆,恭敬垂首:“林公,属下提议,要不再去杨廉的宅邸看看?”

林元舆起身:“是该去去。”

途经路上,七、八辆车并两队兵卒,袁未罗头伸窗外,前面瞧了后面望,嘟囔:“抄个家要这么多人吗?”

“不需要,所以你先回驿馆去。”蒋望回不紧不慢接话。

袁未罗:???

还有,不是,今天蒋殿帅怎么坐他这俩车?

蒋望回仍顾忌二女争执,有意为之,缓和了语气,轻叹:“说真的,你先回去吧。”

上次抄杨廉润州宅邸,袁未罗就不在场,确实不少他一个。

袁未罗掀帘:“车夫老丈,待会前面路口,麻烦停一下车。”

待到停时,袁未罗回头招呼:“那我走了。”

“去吧。”蒋望回点头,又道,“如有情况及时告知。”

袁未罗人已经两步跨下车,闻言扭头眺向车内,满腹不解:什么意思?能有什么情况?

蒋望回却又不明言,抿着双唇。

殿帅做闷葫芦不是一次两次,袁未罗已经习惯,摇摇头走了。且说蒋望回这边,下车后和柳湛伴林元舆左右,同探杨宅。

杨廉其实算作扬州的官,润州只是巡察差派,但他扬州的宅邸却远不及润州别院,只一半不到占地,一主两配三间房,进门就望到底。

四十五人站都站不进去,火速抄完,掘地三尺,一无所获。

蒋望回蹲下摸土,方才,土重填后是松的,但刚才初进杨家时他有留意,土极夯实,没有挖过的痕迹。

杨廉的确没在这埋过银子。

林元舆低头跨了一步,这院子也小,十步能走完:“他扬州怎么住得这

么小?”

蒋望回闻言抬头眺向柳湛,柳湛不语,方才看过厨房和厢房,有炭火无蛛网,说明杨廉偶尔会来这里住,并没有废弃。

床上的缎面、帐子,一应用度十分简陋,却让他产生熟悉感,因为萍萍润州的宅子就是这样。

他想,也许这里才是杨廉真正的家。

柳湛又悠悠思忖:临行前他曾询问官家,缘何将润州划归淮南东路?官家最新一封圣谕里告诉他,那是凌传道亲口向官家讨的。

*

驿馆里无所事事,蒋音和爱答不理,萍萍有意讨好,却始终热脸贴冷屁。股。

她干脆不管了,溜出驿馆。

先再去兜一圈同文馆铺子,如果可以,瞧瞧簪子进度。

萍萍想着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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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马路,刚好遇见回驿馆的袁未罗。她没瞧见他,袁未罗却瞅见这位姑奶奶,其实那跑马尚离得远,他也不待见萍萍,却还是怕她撞着,拉了一把:“你不看一下路么?”

萍萍被生生拉回驿馆门口,差点后仰跌倒,平衡站稳,某位不认识的大官人才打马飙过。

萍萍看向袁未罗,张口就问:“你回来了,官人他们呢?”

袁未罗仍皱着眉:“他们还有公事要忙。”他见萍萍上下打量自己,立马补充:“我也很忙的。”

萍萍笑着点头:“那您忙。”

说罢就要再次过马路,袁未罗其实也是个怕闲的,喊住她:“唉,等等,你去哪啊?”

“我去对面逛逛。”

要不是刚才袁未罗拉回来,她完全可以,并且已经过到街对面去了。

袁未罗瞟一眼对街,不解:“同文馆有什么好逛的?”

萍萍倒退回来,指旁边,脑袋朝袁未罗那边歪:“瞧见了吗?旁边那铺子,里头全是番货。”

袁未罗除开这趟下江南,一直被关宫里,立刻起了浓浓好奇,也想去逛,却嘴硬道:“什么番货?我见得可多了,帮你瞧瞧,可别被骗了。”

说罢还板起脸,挺胸直背,负手背后。

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为妻好比月旁星

萍萍信以为真, 笑道:“那太好了,我上回去有许多不认得,有的番商说的汉话听不懂, ”她抬手摸了下眉骨, “说来说去还是不知道是什么。”

袁未罗有些心虚, 只点头,不应声。

两人左右张望着过到对街,萍萍好奇:“袁小哥, 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怎么会懂番货?

“我是林公家生仆。”一谎百谎圆, 他六岁进宫净身,应该差不多吧?袁未罗摸着鼻子, 继续找补:“但是随林公游历九州,还是有些见识的。”

萍萍点头,不疑作假,二人已入铺内,映入眼帘的柜台上摆着三排骨雕,却比骨更偏米白,番商展示一把透雕的折扇, 打开来看镂空好似江南园林的花窗, 光照下特别美丽。萍萍本来不敢碰, 番商却主动让她上手把玩, 手感比想象中还要润泽。

萍萍没卖关子,直接道:“袁小哥,这象牙扇摸着好舒服, 还有你看这雕刻,人怎么能有这么巧的手?”

番商得意,指柜台最远一排, 抵墙用几架供着的:“娘子再瞧瞧那个,我家的镇店之宝。”

萍萍进店就扫过一眼,这会定睛细看,最后一排竟是根跟人臂等长的象牙,匠心独运,雕成八仙过海,倒骑驴的张果老,捧莲花的何仙姑,冉踏浪中。

萍萍由衷赞叹,袁未罗却看得寻常:“这才八个人?我八十个人的都见过。”

番商听得有点不高兴:“小哥,莫要乱夸海口哦!”

袁未罗说的其实是实话,宫里有座象牙雕的前朝画圣《八十七神仙卷》,可不就是八十七个人。

番商觉得眼前少年满嘴胡言,着实轻浮,禁不住想戳穿他:“八十个人,那一人才多大?人如米粒,如何雕得?”

“没有啊,”袁未罗照亲眼所见讲,“一根象牙雕一个人,合起来假山那么大。”

番商被他逗得哈哈大笑,压根不信,袁未罗顿时蹿起一股无名火,还欲再辨,萍萍将他拉走:“算了算了,逛逛别的。”

“你信吗?”袁未罗问她。

萍萍半信半疑,亦觉袁未罗有夸大嫌疑,但她还是选择站在袁未罗这边,毕竟他是官人的朋友,也是她即将成为的朋友:“我信。”

袁未罗这才继续同萍萍往下逛,又瞧见一家卖香料的,萍萍低鼻轻嗅,上回来就有留意这种名为胡椒的香料,熬鱼汤或者撒一点在汤饼里,肯定香,可是太贵了,一勺胡椒就卖二十两银,只能闻闻了。

袁未罗在旁蹙眉:“胡椒辣得狠。”

他不爱这个味,宫里有时包馅炖汤添多了,辣得遭不住。

没什么值得逗留的,他负手踱到下一家。

……

逛得多了,袁未罗才发现自己还真都见过这些番货。

只不过在宫里就是寻常用度,没人特地强调,他一直不知道这些东西来自番邦。

逛得多了,萍萍愈发笃定袁未罗见多识广,将他拉至那卖男子发簪的柜台,让番商取出那支样品星簪:“好看吗?”

帮她掌掌眼。

“好看。”袁未罗毫不犹豫肯定,但转念一想,这柜台只卖男簪,她问好不好看,是打算买这支送给殿下吗?

那对殿下来讲,这支就算不上好看了。

袁未罗之前厌恶萍萍,但殿下叮嘱后,尝试正常与她接触,尤其是今日逛的这一圈,已有改观,忍不住劝:“你打算送给——”话说之前没思量,卡了下称谓,“送给你官人吗?”

萍萍是要给官人惊喜的,相处数日,已经发现袁未罗是个大嘴巴,哪敢讲真话:“没有啊,没打算。”

袁未罗哦了一声,暗暗松气。

萍萍心虚,转移话题:“你不买一支吗?”

“我买这些做什么?”

“这位小哥一看就不是我的主顾,”番商在旁打趣,“小哥要买,也是去隔壁街的首饰铺,给他将来娘子订一套头面!”

袁未罗霎时变脸,表情极为复杂,千变万化后归于惘然。

番商和萍萍皆留意到,虽然不晓得原因,但这世上各有各的难处,无人再多嘴。

“还逛吗?”袁未罗问她。

萍萍正犹豫怎么回答,袁未罗就委顿道:“我有点累了,想先回去。”

“刚好我也逛得差不多了,一起走。”萍萍便同袁未罗一道回驿馆。

上回她听馆吏说能代煎药,早晨就拿着药找去后厨,却被告知驿馆代煎必须要先登记,负责入册的馆吏刚巧出去,无法办理,让她过一、两个时辰再来瞧瞧。

这会逛完回来,刚好过去一个时辰,萍萍揣着药又跑了一趟,馆吏在了,登记了册子,自明日起就可以帮她代煎药了。

萍萍约定取药时间,千恩万谢,方才返回客房。

一进门,就瞧见蒋音和坐在桌边,桌上多个盛着各色丝线,手绷剪子的竹筐,蒋音和指带顶针,飞针走线,正做女红。

萍萍走近数步,瞧出蒋音和在做的是个香囊,上头的兽首即将完工,已能瞧出威风凛凛。

“绣得真好。”萍萍夸赞。

蒋音和原本不打算搭理她,但过了会,想到什么,嘴角勾起一笑:“绣给我哥的,他马上快过生辰了。”

“是吗?”萍萍追问,“什么时候?”

不知者无罪,但知道了,蒋望回是朋友,不备贺礼就说不过去了。

“就这个月廿五。”蒋音和已经绣好,收了线头开始填香,拿出一个挂着金勺的小盒,一点点往囊里舀香料。

萍萍既瞧又嗅,哪怕以前没见过,也能通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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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攀柳》 40-50(第5/16页)

双眼判断出绢料和香料的品质不一般。

“这是什么香?”萍萍以为檀香最贵,便猜,“檀香?”

蒋音和飞快勾了两下嘴角,走针收口——自从上回街边瞧见那劣质檀香后,就再不用檀了。她给哥哥用的是沉香,久藏不朽,常用无障。

萍萍忽然发现框中没用的那只绷子下隐约还有一只香囊,误以为蒋音和要

送兄长一对,笑着去掀手绷,没打算碰香囊,只想瞧清楚些,日后给蒋望回送礼有个参考:“这只已经绣好了吗?”

蒋音和一开始只打算给蒋望回做,但绣着绣着,就想给殿下也做一只。到后来准备送殿下的龙涎香囊反而先做好。萍萍一问,蒋音和心里一慌,尖声呵止:“那不是送他的,你别动!”

蒋音和站起用力捂住手绷,遮挡香囊,她手上抓着针,没注意一下刺进萍萍肉里,鲜血即刻外冒。

萍萍被刺得咧了嘴,缩回右手。

蒋音和瞥见血红,一霎内疚,却又想是萍萍先不经允许乱动,被刺活该。蒋音和也不言语,径自收起竹筐,回自己那半边客房去。

萍萍吮了吮被刺破的手背,还好,小伤口,一会自己就结疤了,蒋娘子方才多半是激动误伤。

只是她为什么那样激动?

刚刚揭开手绷那一霎,萍萍闻到一股自己从来没闻过的浓烈香味,还有,那香囊上绣的不是兽首,而是一对并蒂莲花。

蒋娘子已经有心上人了?

这一日,蒋音和再没同萍萍讲过话,萍萍晓得蒋娘子在气头上,亦不敢主动招惹。

她也不敢在驿馆里逛——自己毕竟是官人带来的人,万一误闯误见了什么,冒失坏了规矩,会影响官人他们的名声。

只能枯坐房中,等官人他们回来。

前段日子困于吸江楼的那份穷极无聊、无以自遣再次涌上心头,她肘撑着桌子,手拖着腮,无精打采地想,就算是一朵花,困在瓶里久了,它也枯败了;一只鸟,困在笼里久了,它也不会再啼鸣。

但凡听见车马声和驿夫的声音,萍萍都会透过纱窗眺一眼,等晚上瞧见林公下马车,她即刻就像打开鸟笼一样推开纱窗,林公后面那辆便是柳蒋二人所乘,蒋望回先下车,柳湛随后,钻出车厢那一刻,明明是他自己余光主动寻去高处,却不察本心,以为是无意扫见窗边佳人。

但即使这样,他还是即刻扬起两侧唇角,漾笑。

下一刹却立马敛去,头也始终低着,好像从始至终不知道萍萍在上面招手。

柳湛踩凳下车时,蒋望回已在旁边站定,觉察动静,抬头仰望。萍萍一开始没看蒋望回,见他抬了头,方才挪目对视,也挥挥手,又给蒋望回打手势,让他提醒柳湛。

蒋望回迟滞须臾,帮萍萍传达:“萍娘子在上面。”

柳湛这才面无表情仰望,萍萍高兴得又挥了两下,而后消失在窗边。

柳湛晓得她是跑下楼了,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萍萍提裙小跑的样子,他面上不显,依旧板着脸,但在与蒋望回分别,独自跨入庭院后,步子就开始越放越慢,萍萍在开满海棠花的院子里赶上柳湛:“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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