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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你是谁

*

凌府。

不仅室内摆放数盆冰块, 凌传道还手持蒲扇,亲自给轮椅上的盲女扇风。

外面酷暑,室内却十分凉快。

可盲女并不领情, 一出口, 比冰还冷:“推我出去。”

凌传道面上一喜, 这是今日她跟他说的第一句话,他温言相劝:“外面很热,蒸笼一般, 你身子受不住的。”

女子却只问:“我二哥和三娘呢?”

凌传道手腕转动, 扇着扇子:“天热气躁,但是郎中说你不能吃冰, 我多扇会。”

二人各说各的,盲女重复道:“我要见二哥和三娘,”她语气硬邦邦,长颈笔直,“我两个月没见到二哥了。”

凌传道语调极软,纵使对方看不见,仍旧堆笑, 双目柔情:“不是说了吗?你二哥去外地公干, 这会还没回扬州。”

良久, 满室沉寂, 掉针可闻。

盲女突然朗声质问,声音在室内回荡:“是还没回来,还是被你杀了?”

凌传道盯着她冷若冰霜一张脸, 心头呕血:“姜巧兰,那杨廉和凌小环对你压根没有心!”他先振臂,而后食指戳着自己的胸口, “这世上只有我才是真正对你掏心掏肺,你为什么不能分半分、”他戳一下抖一下,却仍不住戳着,“半分温柔给我?我只要半分……”

巧娘面无表情,她以前给过整颗心的。

“帅臣。”婢女门外呼唤,仅两字却气喘吁吁。

凌传道瞥了眼巧娘,快步出门并反锁上,走上走廊,才驻足不悦道:“不是说过有事廊下候着,不要敲门。”

婢女硬着头皮出声:“帅臣,阿利找您。”

阿利是凌传道的长随,但凌传道下过死令,除自己以外,其余男子皆不得靠近巧娘。

凌传道沉着脸穿过整条走廊,到尽头绕过奇石屏风,前面架上已结满快熟的葡萄。

阿利就等在葡萄架下,不敢往里再多迈一步,还是凌传道走向他。

“帅臣,林中丞登门,说要拜会您。”阿利压低嗓门,“但他带了兵,小的没敢放他们进来。”

凌传道回头凝望走廊,半晌不动,仿佛从未飞过的雏鸟,眷恋犹移,不肯离巢。

“天长军呢?”他问阿利。

“十五里外可听调令。”

“让他们入城!”凌传道拂袖转身,如鸟振翅高飞,大步流星走向正门,临行撂下一句命令:“你俩在这守着,任何人迈过屏风,格杀勿论。”

他还未到正门,甚至没通过前院,就听门外闹哄哄。

凌传道直接改道,脚下生风,拐上阁楼,在高处俯瞰下方一切,御史钦差,成群官兵,皆被挡在门外,许多百姓围观,议论沸反盈天。

凌传道眼沉沉望着下面,启唇问身后另一心腹长随:“这些天府衙没一个人来通传?”

长随摇头,恨恨道:“戚有恒这个有奶就是娘的,怕是早背叛您了。”

凌传道倒不觉意外,官场如此,讲忠孝节义礼,实际只名利二字。他继续晲了会,淡淡下令:“放他们进来。”

大门对开,林元舆等人进入帅府。柳湛昨日和萍萍说开,终于睡一宿好觉,今早擒贼,心无挂碍,颇为轻松。他仅少时见过凌传道数面,十余年不见,各自长开,却一眼眺清正堂中央高坐那人,长着和自己有一模一样高挺的鼻子。

柳湛即刻垂首,入堂后再随众人躬身,始终不再抬头。

凌传道因此完全没有留意到柳湛,只俯视一行人中央,被拥簇的林元舆,微勾唇角:“林中丞。”

林元舆仰首,愣一愣,皆道抚州范氏多出倾城绝色,但那是说美人,凌传道一男子,竟也如此出挑,和太子似乎又有那么一点点形似……林元舆一时想不出是哪里像,怕耽误事,敛了心神,拜道:“凌帅臣,论官职您是淮南东路总领,论爵位您乃忠勇侯,朝廷仪制,礼不可废,下官这里先行见过。”

“中丞居高位而不忘上下礼数,难能可贵,当为本朝典范。”凌元舆面上渐浮淡笑,林元舆觉得这笑也有几分神似和熟悉。

“本帅早就有心结交中丞,只可惜身体抱恙,到今日才将将好一点。”凌传道挥臂朗声,“来人,设宴,本帅要好好款待中丞,弥补之前怠慢。”

“不必!”林元舆阻止,朝上方拱手,“老夫这趟来皆为公事,一是断案,二是讨人。”先断民案,命人将誊抄好的文书递一份给凌传道,自己则续道,“老夫来扬州近十日,方知闻登鼓如何难敲。官家曾言,‘天下以民为本’,民有疾苦,帅臣不但不予理睬,还层层设阻,防堵民口,藐视公堂,这何尝不是虐待百姓?”

林元舆心内暗道:得亏修了那么多遍文书,不然说不了这般流利。

凌传道在上首翻了一遍,松手,文书落地。他轻飘飘否认:“这些都是假的。”

“本官身在御史台,当察查吏治。是非曲直,是真是假,还要请帅臣随本官走一趟,升堂论断。不过……”林元舆话锋一转,“离开帅府前,本官要先向帅臣讨要一人。”

那杨廉的告示,潜逃同伙的搜查令一并呈给凌传道。凌传道早见过,这是最令他心惊肉跳的东西,强自抑下,笑着摇头:“本帅不认识这个杨廉。”

“帅臣若真未包藏,可否允老夫一搜?”

“大胆!”凌传道拍案,“本帅是官家表侄,当今太子的表哥,林元舆,你敢搜帅府,那就是大逆不道,公然造反!”

林元舆却屈了屈五指,蒋望回旋即出列,运起内力,狮吼一般,似要穿遍帅府:“府里的那人你听着,杨廉已经伏诛,你现在出来……”

“来人,给我将反贼拿下!”还未说完,凌传道就先动兵。

柳湛吩咐过,等的就是他先动手,林元舆知道计划进行顺利,但身体还是诚实地后撤,退到蒋望回身后:“帅臣你这是做什么?本官又没有搜。”

蒋望回岿然不动,重复方才被打断的狮吼:“府里的那人你听着,杨廉已经伏诛,你现在出来束手就擒,还能留你一具全尸。”

凌传道心急如焚,不仅家丁并府兵齐拔刀剑,他自己也取下墙上宝剑,众人之中,直袭蒋望回。

林元舆以为杀自己,吓得不管不顾,又退到柳湛身后。

蒋望回拔剑,生生接下凌传道一剑,宝剑护撞,发出一声巨响。凌传道咬牙切齿:“自打你们来了淮南东,就处处与本帅作对。林老贼,你不是喜欢闻登鼓吗?本帅这就剥了你做鼓皮!”

林元舆吓得直接往堂外跑,哪知外头也被府兵包围,他赶紧喊了十来衙门兵卒,让他们把自己围在中间。

堂中这厢,蒋望回和凌传道斗得你来我往,蒋望回怒目圆睁:“凌传道,你竟敢杀朝廷命官!”

“这里不是东京城,我怕你们几个?”凌传道一声冷笑,待会天长军进城,扬州城里,关起门来屠狗。

他和蒋望回斗了十来回合,不分胜负,忽又有薄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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柄袖里剑斜刺进来。来人武功不输蒋望回,下手却远比蒋狠,蒋望回似乎还有生擒之意,来人头三招皆直袭凌传道各处毙命要害。

凌传道转头怒瞪来人,却瞬间愣怔:“你是谁?”

柳湛不答,剑意不停,口中振振:“官家圣谕彻查赝币一案,我等代天巡狩,淮南东路安抚使凌传道阻扰查案,抗旨欺君。欺君便当斩,拿下凌传道者 ,赏万金!”

凌传道闻言不屑又笑一声,天长军治下,谁有胆有命拿这赏金?

忽起漫天席地的“杀”声,由远及近,无数兵卒或破门,或翻墙,涌入府中。凌传道眺望兵卒举的号旗,竟不是天长军的红蓝两色。

*

萍萍对柳湛事事上心,他昨日讨要香囊,她今天就去城里买绢布和绣线,回来时顺道逛一圈同文馆的铺子,那里卖的香料多。

浓烈的番香混杂到一起,她只能挨个舀一勺放到鼻下,细嗅分辨。

“娘子在找哪种香?”番商追问。

“我想找两种香,但不知道是什么,只记得香味。”刚好鼻下嗅的这一勺是送给蒋望回的香囊用的,萍萍瞧盒上标牌——檀香?

因为诧异,她念出来:“檀香?”

“是,咱们这是上好的檀香。”番商睹见她表情,已自猜着,“是不是和娘子寻常闻的檀香不同?”

萍萍点头。

“娘子平常闻的是假檀香,这才是真的。”

萍萍心内震惊,偷瞟眼标价,比假的贵了十倍。

她默不作声,继续找另外一种,柳湛收的那种香。

都嗅完了,没有。

“另外一种这里没有。”

番商眼皮跳了下:“那香闻着纯吗?”

“纯,挺浓烈的,但应该不劣质。”

“沉檀龙麝,沉香、檀香、麝香我这里都有。”

萍萍脑子转得快,但知道的少:“龙是什么?”

“龙涎香。”

“兴许是,这世上真龙涎不多,娘子嗅的可能掺假。你若还有机会见那香,可以用水烟法测一下,真龙涎烧之置杯水于侧,烟入会水……”

忽马蹄声起,一队队官兵仿佛没有尽头,飞马驰骋过街道,扬尘甚至扑入铺内。

“城里好像出大事了。”

百姓窃窃私语。

“是大官们的事……

阿湛。

官人!

萍萍心一紧,仿若踩空。她攥起两拳,竖起耳朵偷听议论。

“帅臣府被封,天长军来了都直接被阻在城外。”

“谁敢阻天长军啊?”

“东南十三将来了好几个,听说还有禁军。”

萍萍望着街上各色军旗,杭字的、越字的,宁字的,越看她心越慌,乱跳快跳,官人在林公手底下做事,会不会有危险?

这一刻她突然无比后悔之前和官人置气。

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太子

成群的骑兵不知过了多久才过完, 街上的灰尘久久没有落尽。

番商早没了做买卖的心思,劝萍萍道:“娘子早些回去吧,暂时莫要上街了。”

“多谢店家提醒, 您也多保重。”

“娘子走了我就关店了。”

萍萍点点头, 左右张望, 确定街上无人才过街回到驿馆。她十分担心柳湛,便去找馆吏打听,可馆吏知道的也不比她多多少, 只晓得东京来的一行人包括蒋音和, 皆不在馆中。

萍萍只能回房等,忧心忡忡, 加上没买香,她决定暂时不给柳湛绣香囊了,改绣平安符。

*

阿利和婢女站在葡萄架下,互相不讲话,眼观鼻,鼻观心。那架上的葡萄和普通的紫皮不同,是特地从西域移栽过来的青皮, 此时已逐渐饱满, 散发的甜蜜味道引来三、四蝇虫绕飞。

婢女头也不抬就打, 一下差点挥到凌小环脸上。

婢女慌忙跪地:“三娘子恕罪, 奴不知道是您过来。”

凌小环笑扶起婢女:“我晓得你是在打蝇。”她谦谦善意,像是那种被打了半边脸,还会把另外半边也伸过来主动等揍的人。

婢女站定不说话。

凌小环径直往里走, 欲绕过屏风,阿利伸手拦道:“三娘子,多有得罪, 帅臣交待过任何人不得入内!”

凌小环仍是一派温和:“我就进去兜一圈,逛逛假山。阿利哥行个方便?”

阿利死心眼的,硬不放过,。

三、四来回,凌小环负手变脸:“帅臣马上要死了,以后凌府就是我当家做主。你们若是还想活命,就即刻从我眼前消失。”

婢女伺候凌传道日日如履薄冰,担惊受怕,早受不了了,闻言立马跑不见,阿利却一片忠心,阻拦不放,还和凌小环打了起来。

正鏖战着,凌小环冲阿利身后喊:“阿兄?”

阿利回头,凌小环瞬时掏出一把匕首,抹了阿利脖颈,鲜血喷涌。她自己则收起匕首,绕屏风,穿走廊,到房门口。

瞧见一把锁反锁着房门,凌小环挑了下嘴角,径直用匕首劈开。

“谁?”房内巧娘问。

凌小环哭泣扑上:“是我,巧姐姐,阿兄竟将你锁在房中!”

巧娘的面色瞬间放柔软,抬手欲摸凌小环:“他向来如此。”

凌小环将手递到巧娘手边,让她抓住。

巧娘倾身又问:“外面好像很吵,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来这里?”

凌小环扑通一声跪倒,伏在巧娘膝上痛哭:“巧姐姐,呜呜……阿兄他、他杀了杨大人!”

数墙之隔,越、杭、宁诸多号旗围住正堂,独不见天长军的红蓝旗,六将一并出列:“臣等救驾来迟,还请太子恕罪!”

凌传道仍同柳、蒋二人打斗,眼瞅着包围自己的人圈渐缩减小,凌传道手上不停,出招亦阴狠,口中铿锵笃定:“你们都被骗了,本帅与太子是表亲,宫中常见,他是假的!”

“孤下江南前曾领圣令,”柳湛单手挥剑迎敌,另一只手取出一方令牌,念出令上正反各四字,“所到之处,如朕躬亲。”

柳湛和凌传道都不是先礼后兵,讲一句再动一句手的人,二人如出一辙的言之凿凿,手上不停,均想趁对方分神时一击毙命。

凌传道手腕翻动,剑若梨花:“那我也有官家御赐,我娘留给我的霞帔,你们怎敢动我?”

柳湛面不改色,不置可否。

两剑相接擦身,凌传道压低声笑道:“其实官家还赐了一条他自己的红鞓玉銙带给我娘。”

这话只有离他最近的柳蒋二人听见,蒋望回没克制住张目,有妇之夫赐有夫之妇男子腰带?更何况官家和凌夫人还是名义上的表兄妹。

凌传道瞥见蒋望回变色,正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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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预料,他高高旋起嘴角,用讥讽的语气问柳湛:“你说,这算不算尚方玉带,免死丹书?”

柳湛面上却无一丝变化。

凌传道心有不甘,咄咄再道:“你就不问问官家是什么情形下赐的吗?”

柳湛依旧只想逮凌传道的破绽,面如古井,一双眸子幽深犹如井眼,凌传道朝柳湛眼底瞅了两眼,忽心一沉:太子早知实情!

他这一下分心,就被柳湛抓住机会,刺向心口。凌传道原准备往左右避,然而蒋望回忽左忽右,凌传道只能屈膝下蹲,柳湛的剑正砍在他的冠子上,青玉脆裂,凌传道青丝披散,急忙甩出一大把白色粉末。

蒋望回吃过这个亏,急呼提醒:“殿下小心!”

柳湛向后纵身跃起,及时避开。

凌传道又连洒数回,一时间烟尘四起,周遭一片咳声和叫囔:“我的眼睛!!”

……

且先说凌传道这边,他趁乱逃走,别无他想,奔寻巧娘。

远远眺见石屏风下阿利尸身,心道不好,脚下愈快:“巧娘、巧娘!”

锁已经开了,斜挂在栓上,完了,她又逃了!

这是第几回了?

他一时将官军太子全抛脑后,一脚踢开房门:“巧娘你在哪里?”

他先出了声,而后才看清巧娘就坐在桌边,轮椅后伫着凌小环,而桌上倒好了两杯酒水。

巧娘轻言慢语:“你回来了?陪我喝杯水。”

虽然她好久没用这种温柔语气同他说话了,但这

也太明显,凌传道心中苦涩,抿了抿唇,举起酒杯,越过巧娘递给凌小环:“三妹先喝。”

“阿兄,我不渴。”凌小环答得又甜又脆,就像咬了口野果子。

凌传道不看她,只对着巧娘笑问:“巧娘,她同你说了什么?”

巧娘性直:“你果然杀了二哥!”

果然。

凌传道心往下坠,挥臂指着凌小环怒斥:“是她杀的!她在润州先斩后奏!”

这贱人连只鸽子都灭口,以至于他找不到证人。

凌小环原本就在巧娘椅后,这会还故意蹲一下躲,语调惶恐:“巧姐姐。”

巧娘立马展臂:“凌传道,你要杀她,我也不活了!”

凌传道喘气,扶额,被她气得发晕,又好像是因为发丝散乱,挡住视线,才花眼的。

巧娘冷笑:“你果然不会喝,还好三娘机警,又另外熏了迷香。”

巧娘讲时言语含糊,因为事先舌下含了能保持清醒的解药。

凌小环和凌传道却齐齐瞪了巧娘一眼,继而眼神撞到一处,不能错过这个好机会,凌小环重拔匕首,巧娘听见动静,鼓励道:“三娘,杀了他!”

“你要杀我?”凌传道颤声质问,脚下却娴熟躲避袭击,剑随意一挥就挑开凌小环的匕首,凌小环又再袭,如此两三回,力气竟急速衰减,怎么回事?她明明含了解药却也手脚发软?

凌传道瞟了眼小环,同巧娘笑道:“我怕你跑了,冬日地龙夏日冰,被褥帏帐都抹了软筋散。每回离开前还会加重三倍剂量。”

因祸得福,今日多麻了三娘这个贱人!

至于他自己,早服用过解药。

凌传道和凌小环这一对兄妹,手脚皆无气力,却都把兵器攥得死死的,仍要取对方性命。凌传道武艺比凌小环高出不少,她翻了翻眼皮,取出木盒,对着凌传道射出如暴雨般的银针。

“别用那个!”

室内就这么窄,眼瞅着当中数根就要射中巧娘,凌传道纵身向轮椅,替巧娘尽数挡下。

但他亦不会放过小环,手上剑用尽最后的力气,连挑三下,趁凌小环持木盒无法格挡,挑断凌小环手筋。

凌小环剧痛松手,木盒坠地,人亦跪倒,凌传道手上多扎十余银针,右臂顷刻浸红,却仍忍着痛先劈晕巧娘,免得她再做傻事,才脱力倒地。

“爹爹竟把这银针传你,”他躺在地上喘气,“不传我……”

“当然应该传我,你是个什么东西?”凌小环亦由跪转躺,凌传道的剑上淬剧毒,“天天情情爱爱,荒废家业。”

她不明白怎么会有人拘于小情小爱,看不到江山无限?

她无数壮志雄心,却做不了凌家家主……

不仅仅止家主。

凌小环双目渐红,忿忿不甘:“明明我哪里都比你强,爹爹却全力扶持你,就因为你是个男的?”

凭什么女人不能做豪杰,当枭雄?

就因为这世道?

凌传道连摇头的力气也没有了,像被人钉在地面,歪着脖子:“不,你错了。我能得到这一切,不是因为我身为男子,而是因为我的母亲。”

凌小环生生愣住。

凌传道本来还想再多说些,察觉人来,阖唇转动眼珠,看向门口。

柳湛进门就瞧见两败俱伤。

凌小环亦斜觑见柳湛,仍当他是杨巡按,下令道:“快,杀了他!”

她旋即许诺:“杀了他扶你做御史中——”

凌小环话未讲完,柳湛已手起剑落,斩下凌传道头颅——怎会允他再讲天家秘闻!

凌小环又楞了下,瞟地上的凌传道又瞟柳湛,觉着该联系些什么,还没想明白,就见柳湛举剑相向。

到此刻还觉不出杀意,那就是个傻子,凌小环高呼道:“你别杀我!杀我就没解药了!”

柳湛仍提剑走近,凌小环急忙解释:“那天酒水里我下了毒,没有解药你将脏腑衰歇,月余便亡!”

柳湛淡笑:“谁喝那酒。”

一剑捅穿凌小环。

他望着地上两具尸体,说实话,没想到会这样简单。柳湛心里隐隐雀跃,官家也好,皇后也好,也许亦如这凌氏兄妹,这天下终究将是他的。

听见背后脚步声,柳湛敛去笑意。

“殿下。”蒋望回也追到这里,先跨过两具尸体检查,又扫向轮椅上昏迷的巧娘:“殿下这人还活着。”

柳湛嗯了一声,他知道那就是凌三娘口中的巧娘。

一个蠢人。

眼盲腿残既已成实事,便当识时务为俊杰,依附凌传道做一朵乖顺的解语花,才是她的正道。

如今没了凌传道的财力和呵护,以她的身子心性,能在这世道存活几日?

柳湛可没有菩萨心,直接道:“送去义堂。”

*

驿馆内。

萍萍没有绣别的,就绣了最简单的“平安”两字,从小到大都听人说,心诚则灵。

任是这样,她也因为心慌,手指扎了两回针脚。

屋内的滴漏一滴又一滴,刻度直减,都过了午时,街上仍静悄悄,官人也没回来。

萍萍是越急做事越快,平安符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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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绣好,贴心口揣在怀里,下楼想出驿馆瞧瞧,却见馆门口站了十来位执戟的官兵,人墙作门。

“这是在做什么?”萍萍急眼问旁边馆吏。

“太子御驾,封馆戒严。”

太子?

那是怎样金贵的大人物?

萍萍愈发慌了,担心官人,她和阿湛皆只是渺小砂砾,从前读巨鹿之战,楚霸王破釜沉舟,一战成名,可她只感同身受那二十万阵亡的无名将士。

一将功成万骨枯,她怕太子是那一将,官人却成了万堆白骨中的一具。

不会的,官人不会有事的……她要去找官人!

萍萍不知不觉脚往前走,跟她关系不错的馆吏怕她硬闯,急忙拉住,低道:“萍娘子,不能出去。”

“为什么不能?”

“贱避贵,轻避重,去避来。”

前两样她都懂,唯独去避来……太子要来驿馆?

“皇太子到——”

正想着前方一人又一人,如浪传近话,馆吏拉着萍萍下拜:“快跪,快跪!”

其实不用拉萍萍已自软膝,低头前她瞅了一眼,门前步骑车马,乌泱泱绝对有上百号人,皆若肃穆金刚,这就是太子的仪仗吗?

她根本看不清太子,只瞅见极高远的步舆上的旒冕衮服。

天家贵胄威严慑服,众人皆不由自主三称千岁,又再拜讫,萍萍也跟着磕头,磕头,再磕头,匍匐贴地。

无数禁卫从她身边走过,萍萍眼前的靴尖一直在变,她紧张得不自觉抖了一下。

柳湛舆上睹见,不忍她跪久,淡道:“平身。”

她听见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瞬忘尊卑,情不自禁抬头,那步舆已进馆门,她瞧清了,那旒冕后面的一张脸昨日还同她紧贴,阿湛竟是太子,太子竟是阿湛。

他突然比庙里的金身还遥远,原来官人真是挂在天上,摸不着的月亮。

第53章 第五十三章 洞房花烛

她又忘记站起来了。

还是旁边馆吏拉她, 平身了,萍萍才站起,腿跪得有些麻, 动作迟缓。柳湛的步舆从她身边经过, 目光只扫了她一眼就移开, 对都没对上。但因为离得越来越近,萍萍瞧清楚官人衮服上的纹章,龙虎鸡火, 还有好些不认识的虫, 他带了许多革带玉佩,应该各有各的讲究。

萍萍仰着脖子, 他连鞋都是朱履。

人说余音绕梁,柳湛的太子形象就像余音,在她脑海里久久不能散去。

等太子的仪仗全部过完后,她跟在人群最末挪动,正犹豫是一直跟着官人,还是回房?袁未罗过来,将她拉上楼梯, 并朝上指了指, 示意回房。

萍萍就带袁未罗来到房门口, 先问:“是殿下让你来的?”

袁未罗点点头, 她这才开门和他一道进屋。袁未罗开门见山:“逆党方才剿灭,殿下有许多要务要处理,暂时脱不开身, 他说要委屈娘子在这等候两日,最多两日,就来同你团圆。”

“好!”萍萍一口答应, “如果有机会,劳烦小官人帮我带话殿下,就说当务之为急,他放心去办正事,倘若两日办不完,可以三日、四日,不用急着赶,我这边会一直等他……对了,让他记得也不要太过操劳,保重身体。”

袁未罗微张双唇,讶异萍萍的反应。

和他预想的不同。

晓得

了殿下是殿下,她面上竟捕捉不到一丝惶恐战兢,讲的虽然是让殿下不用急,她一直等之类的话,但那语气,那神态,品不出讨好之意,不像他们以下恭上,以卑媚尊,她好像还当她和殿下是平齐的,仅仅只是一位妻子对夫君的关切、理解和包容。

袁未罗不晓得她哪来的勇气和信心,像吃了秤砣一样安稳:“你知道殿下是太子,不惊讶?不怕吗?”

“我惊讶呀!”起初她跪地上怔怔望了许久呢,他真成天上的月亮了。

但很快她就镇定下来,他本来一直就都是月亮。

他先是她的官人,而后才是太子。

长随、太子、商贩,甚至是乞丐,都只是一个身份。沧海会变桑田,但月升月落,头顶那一轮亘古不变。

她相信他待她也一样,此心不移。

“但我为什么要怕官人?”

袁未罗一时语噻。

萍萍抬手放到唇边,轻轻询问:“袁小官人,你是不是中贵人?”

袁未罗点头,是啊,他是太监。

“那蒋兄也和你一样吧?”

不、不,那不一样!袁未罗脑袋摇得似拨浪鼓,要命了:“蒋殿帅是殿前司内值殿左第二班近卫,他亲爹可是大名鼎鼎的陕西经略相公!”

陕西离西宁很近,六年前萍萍刚醒来那阵子,走哪都听到经略相公的美名,说他用兵驭将,勇敢无敌,一人守关,如补缺金瓯,堪比古时的廉颇和李牧。

萍萍十分敬仰,却不曾想经略相公和蒋望回竟有这层亲源。

那他也是蒋音和的亲爹?

说来打昨日开始,蒋音和就不曾出现在驿馆了。

“我几时才能回驿馆?”扬州城临近炮山河的某处宅园里,蒋音和正对一池荷花,同兄长发牢骚,“待在这里都闷死了。”

“这已经是扬州城数一数二的园子了,有山有水,处处精巧,逛一天都逛不完。”蒋望回叹了口气,“除了不能出去,还有哪点不好?”

“我就是要出去呀!我要回驿馆。”回到殿下身边。

蒋望回幽幽看着她:“今日你会出园,但不是回驿馆,而是回宫。”

蒋音和先是一怔,继而喜道:“殿下要启程了吗?”

蒋望回仍是纹丝不动伫着,头不摇眼不眨:“殿下还早,会有禁卫先送你回京。”

蒋音和愕然,片刻后缓过神来,高叫道:“驿馆不让我进就算了,凭什么还撵我走?”

“我不走!”

她气得想在石头上直接坐下,却又觉太失仪,还是站着嘀咕:“要走也是她走。”

蒋望回哪会听不见,立即怒斥:“你怎么还说这样的糊涂话!”他唇动了动,放软语气,“你做了错事,殿下暂时不想见你。”他顿了顿,“但他并没有免去你的东宫之职,更不会上奏官家。所以你回去以后,若能三省己身,改性情,敛骄嗔,殿下回宫重逢,还……有机会。”

蒋音和沉默半晌,夏天难得生一丝风,还是热乎乎的,往她袖里钻:“殿下会带她回京吗?”

虽然没问,但这是十有八。九的事情,蒋望回没有启唇,别过头去。

“阿兄。”蒋音和轻唤。

“阿兄。”

蒋望回这才回头望来。

蒋音和冲他一笑,意味深长:“别忘了我们同气连根,骨肉相附,休戚与共。”

蒋望回滑了下喉头,眸色晦暗:“我没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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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荷叶上出现越来越多水珠,荷叶摇晃,湖面涟漪。蒋望回随身带着伞,撑开斜向音和那边:“下雨了,先回屋。”

……

蒋望回很晚才回驿馆,天已漆黑,月明星稀,灯烛摇摇。

如今旁人要见太子一面不容易,但对蒋望回来说还好,人还在走廊上,就有望见的禁卫隔门通传,等他走到门口时,那禁卫直接推门让道:“殿帅,且请。”

蒋望回微微颔首,进门后柳湛收尾繁忙,手上书写不停,仅只挑眼皮看来一眼。

蒋望回冲柳湛点头,音和已经送走了。

柳湛见蒋望回不愿道破,便也不伤面子和气,浅点下巴,算是晓得。

蒋望回却迟迟未屏退,开口又问:“殿下……是否要带萍娘子回京?”

柳湛停笔,缓缓搁到一旁的笔架上。

希颜不该愚钝到猜不出显而易见的答案,却还开口问,他对萍萍未免太过关注。

柳湛想起在润州时蒋望回替他打蚊的事,凡诸祸根,不早断绝,则转滋蔓。他含笑眺向下首:“明日孤将纳她做御侍,而后再启程回京。”

明晚她就彻底成为他的女人。

*

萍萍等了一整日,没有等来柳湛,袁未罗却带着十余女使上门,一进屋就打扫,换帐子,换铺盖,在案上摆上瓜果红烛,甚至还拉了几条彩带。

“这是做什么?”萍萍问袁未罗。

像要成亲似的?

她和官人早成过亲,洞房了呀。

袁未罗笑道:“恭喜娘子,殿下今晚会过来。”

萍萍两眼一亮:“他忙完啦?”

袁未罗点头。

萍萍正要再问,一女使站在妆台前邀道:“娘子且请梳妆。”

萍萍一愣,袁未罗从旁解释:“这些都是宫里的规矩。”

不能素面朝天见太子么?

萍萍不想给柳湛拖后腿,连忙坐到梳妆凳上。那女使便开始绞脸:“娘子只管放心交给奴婢”

她梳头时夸萍萍头发乌黑亮泽,涂唇脂时又赞唇红气色好,说得萍萍都脸红了,这下好,胭脂也不用抹了。

到傍晚,又进来两位新的女使布菜。

备些酒菜犒劳晚归的夫君,这本该是她这个当娘子的做的事,萍萍连连向她俩称谢,并说出自己的过意不去,袁未罗听得大笑:“这些又不是她俩做的,娘子不用内疚,这备菜也是宫里的规矩。”

说到这,他脸上僵了下,其实纳御侍这事可大可小,他就晓得宫里有两位御侍,都是官家临时幸了,翌日补封,一道圣旨,些许御赐的用度便作罢。

东宫御侍按理比宫里还低一等,且现在扬州,不在东宫,太子却肯为她遵守一套完完整整的纳礼,能给的都给她。

袁未罗感叹:“娘子何其有幸呐。”得殿下宠爱,一朝登天了。

萍萍笑,酒窝旋得深深,她也觉得自己挺幸运的。

夏天日落得晚,到戌时二刻才黑天,柳湛也是在这时过来。

她一进屋,萍萍就来拉他去桌边:“这么晚了,快坐下吃点吧。”

想等他一道,她也没动筷子。

柳湛却先促眸环扫了一圈,楠木雕花的床上,铺着鸳鸯紫锦被,换了洒金的帐子,再看案上红枣莲子……一圈扫视完,才扬高唇角,笑着在桌边坐下:“这两日公务繁忙,众人面前也不好同你过多亲昵,冷落了你,受委屈了。”

“你快吃吧!”萍萍并不觉得冷落,只担心他饿坏。

柳湛笑眯眯允道:“好。”

拾起银箸,但隔许久才象征性夹一筷子,更多时候眉眼弯弯盯着萍萍,她瞧在眼里,径直发问:“你不饿吗?”

柳湛笑着摇头。

“那我开吃了,我可饿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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