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80(1 / 2)
<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攀柳》 70-80(第1/19页)
第71章 第七十一章 秋雨春信(上)
他安排宫人救人, 自己却背过身去。那郡君原先还存一丝诉苦希望,见太子如此避嫌,只能灰溜溜由宫人救上岸。
柳湛待她走后, 才转回身绕湖至延福宫, 宗室来了不少, 柳湛扫视,除却七大王和某位公主,其他皇子皇孙皆已坐定。
皇后稍候便至, 由范牧君搀扶到上首, 众人齐拜,皇后忙道平身, 又朝那几位鹤骨霜髯的老臣恭敬回以一拜:“今日重阳,该吾来拜诸位,年高德劭,国之幸事。”
诸老亦回:“娘娘尊高慈弱,圣德贤秀。”
等大伙重新坐定,好一会儿,七大王柳沛才带着一位贴身内侍赶至, 主仆两个都气喘吁吁。他在柳湛旁边坐下, 柳湛眺他一眼:“怎么来这么晚?”
“又睡过头了。”柳沛坐好以后, 理了理朝服。
他身后内侍心道, 哪里是睡过头,上回七大王和他换衣裳逃禁足,上瘾了, 今日又换,戏弄人家宫婢。
“下回早些来。”柳湛劝弟弟。柳沛却满不在乎看向最上首空空的龙椅:“来早了也是干等。”
话音将落,官家至, 兄弟俩双双阖唇。
官家降撵即坐,卷帘扇开,鞭鸣乐止。
照例赐九盏御酒,每一盏皆有贺词和演出,第四盏由太子代敬诸位老臣,第九盏乐坊伶人齐舞《应天长》。
而后才开席。
依旧有歌舞杂耍等等,目不暇接。仙韶院呈了四首曲子《好事近》、《法曲献仙音》,《秋宵吟》、《卜算子》,官家挑了《好事近》和《卜算子》,皇后在旁瞧着,笑道:“我也有好事近。”
官家笑眯眯:“你有什么好事?”
皇后便朝下首蒋望回座位望去。
蒋望回面前有枣塔和一盘连骨卤羊,他晓得这些是看盘,不能动,正端着坐着等上可以吃的,却倏对上皇后目光。
皇后在找他?
皇后笑着招了招手,蒋望回起身,缓缓走到上首,见官家也在打量自己,便依次向帝后行礼。
官家问皇后:“你把希颜喊上来做什么?人孩子还一口没吃呢。”
皇后笑瞪官家一眼:“就是希颜的好事!”
官家这才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蒋望回却暗自一惊。
皇后起身:“希颜,你来。”
男女同宴不同席,皇后要去女宾的偏殿,边走边道好久不见蒋望回,关心他近况,继而提及刘祭酒的女儿。
皇后进殿时让蒋望回在门口等,不多时出来一位身段窈窕,烟眉瓜子脸的娘子,模样中上,瞧着就十六、七岁。
皇后应该同这位娘子也说好了相看,她见蒋望回便盈盈福身:“殿帅。”
“刘娘子。”蒋望回隔着两臂距离,回以一礼,又道,“门口不方便说话,刘娘子可否移步凉亭?”
宫内多处御苑,奇石罗布,古木葱郁,那凉亭在殿外左手边的假山上。刘娘子含羞点了下脑袋。
蒋望回即刻抿唇转身,在前领路。
拾级登亭,刘娘子偷瞧他的背影——之前曾远瞻过太子,骨秀神清,见之难忘,蒋殿帅颜色虽然比太子稍差,但也算一等一的俊俏了,且身形着实魁梧。
刘娘子想到这脸上一红,走得稍快些。
蒋望回在前明显能察觉她步子乱了,只当不知不回头,他素爱负手,却怕刘娘子多想,一双胳膊直直垂在身前。
待二人都踏入凉亭,刘娘子还未坐下,蒋望回就道:“我今生志向沙场,无心为家。刘娘子毛施淑姿,将来定能觅到比蒋某更好的夫婿。”
他也没有坐下来,话说完了,不必坐了。
刘娘子先是一愣,继而眼泪像断线的珠子往外冒。蒋望回错愕。刘娘子吸了下鼻子:“殿帅再不喜欢奴,也请再坐坐吧,回太快奴会被她们耻笑的。”
蒋望回僵了一会,再退数步:“是在下考虑不周,冒犯了。”
他没有坐下,却也没再提离开。任刘娘子独坐亭中,自己在凉亭入口处背对她伫立。
周遭凉亭地势最高,四方一览无遗,蒋望回木然俯瞰,也不知站了多久,突然瞧见蒋音和快步出殿,东张西望,往西南角斜。插进一片竹林。
蒋望回蹙眉。
*
殿内。
柳湛自然瞥见了上首变化,只做不知。皇后和蒋望回离开时,他已收回余光。
非看盘已经上了两道,柳湛不打算动筷,只让内侍斟酒,银盏自酌。
“呵呵。”
旁边柳沛兀地一笑。
“你傻笑什么?”柳湛说着转头,见柳沛正凝视中央演奏的乐伶们。
“曲子好听。”柳沛笑吟吟,“六哥仔细听。”
柳湛静听,奏的是从小听到大,耳要起茧的《卜算子》,当世词曲意象,莫过杨花柳絮,这曲也唱,为着避讳,柳絮一律吟作风絮。
听了一会,无甚特别,柳湛垂耷眼皮觑柳沛,又觑那班伶人,只怕他这个弟弟意不在曲而在人。
看柳沛听曲的时候一杯接一杯喝,把酒当成解渴的水,柳湛不禁多劝一句:“少喝点。”
赶上叙职,淮西安抚使姚拱辰也来赴宴。柳湛早留意到,姚拱辰周围把酒言欢的全是早年一起参与经筵的世家子弟,如今皆至青壮,承嗣继任,他有心热络,举酒杯起身走近。
姚拱辰正和人说笑,一扭头瞥见柳湛,笑意更浓:“殿下来了。”
一帮人亦呼殿下,让出主座。
柳湛边坐下边感叹:“寿春一别,一晃近两月。”
“是啊,这日子过得快的。”姚拱辰附和唏嘘。
柳湛举杯在空中虚绕一圈敬众人,继而笑道:“方才聊什么呢?继续,别因为孤打断了。”
一群世家子聚一起喝酒,回回聊的不过是学问文章、当家立事,若不是官家在上首,可能还多一样时政。
所以有人问起昔年同经筵的工部侍郎曹璟,今日缘何缺席时,众人只猜公干。姚拱辰更是大大咧咧道:“我上京,他离京,我和老曹这些年错过好几回。”
提问的大人却眯眼摆手:“非也非也,不是公干。”
“老曹好像跟工部告了长假,我猜他是回去祭祖了?”
“非也非也。”
“难不成是调任?怎么一点风声没听到?”
“都不是!”提问者神秘兮兮,“老曹家里的正头娘子趁他不在,发卖了有身子的通房,听那通房跟了老曹十几年的老人,他舍不得,告假找人去了!”
众人一听,多不在意曹璟和通房渊源,只觉他拧不清,或多或少流露鄙夷——这帮人聚一起从不聊女眷后宅,显得英雄气短,儿女情长。
唯独一直笑呵呵的姚拱辰听到这话笑骤僵住,眸色一黯。
身侧,柳湛看在眼里,呷口酒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攀柳》 70-80(第2/19页)
,压低声音问:“怎么了?”
“没事。”姚拱辰摇摇头,恢复寻常神色。
“老曹糊涂啊,怎么能让通房有孕?”有人感慨。
又有人指众人当中某一世家子:“蹇步的通房之前不也怀过吗?当时闹挺大的。”
那唤蹇步的立马变脸:“非要旧事重提是不?”
偏有人想听,蹇步要紧牙关:“不讲不讲!”
丢脸得狠。
得饶人处且饶人,众人未再追问,转
说起重阳菊赋,唯有一和蹇步近几年特熟的,好奇附耳:“唉,到底怎么回事?单独说我听听。”
又是伶乐又是议论,旁人听不见他俩私语,柳湛却听得清,蹇步低语:“多少年前年少无知的事了,那时候以为不留里头就不会,其实……也是有可能的。”
柳湛握杯的手陡然攥紧。
“不会吧?当真?”这群世家子不乏行院行家,但向来只有男子磋磨女子,哪有琢磨自己的?
“当真……”蹇步嘀嘀咕咕教友,柳湛边喝酒边偷听,涨了学问以后心想,东宫也要备些羊肠了。
他再举杯,唇沾了才发现一杯已见底,喝光了。
柳湛臂往后举,示意内侍斟酒,察觉不对,扭头一看身后服侍之人已换成蒋音和。
柳湛愣了下,但银盏中酒色未变,细嗅亦无异样,他还是举杯饮下一大口。
继续把酒言欢。
约莫一刻钟后就开始不对劲,起先仅只脸颊发烫,渐渐腹下生火,隐约有抬头之势。柳湛急速起身,姚拱辰瞧见笑问:“殿下上哪去?”
“有事。”柳湛滑了下喉头,丢下一句便疾步离开。他记得延福殿西南角有春信阁,周遭一圈竹冈环绕,幽静隐蔽,阁后还有瀑布深潭,实在不行可以浸身清心。
朱履匆匆踏在碎石子路上,如风穿竹,到春信阁门前,柳湛几乎是强忍着一脚踢开的冲动,用残存的理智推开门。
里面前摆翘头案、长颈瓶并一张春凳,帐后设有一张供人休憩的窄榻,墙上挂着填彩浓丽的珍禽图。
柳湛入榻打坐,极力抑制,那股邪火却越蹿越旺,隐隐燎原,他垂下脑袋,蒋音和就在这时入内,瞧见他低头,边解系带边道:“殿下没用的,这是化水特调的胡僧丸,自行纾解只会筋脉逆转,火上浇油。”
柳湛闭眼打坐,似不愿听她讲。
“也没法自行抑止,每拖延一刹便会加重一分,没有消散减退的道理,再忍下去会完全丧失清明。”
蒋音和嘴角浮起清浅笑意,说来还要多谢殿下送她去司酝司。
坠地的衣裙成圈,蒋音和只着抹胸跨出圈外:“奴心甘情愿做殿下药引。”
柳湛陡然射。出袖里剑,剑光如电直袭蒋音和咽喉,要取她性命,却忽地纵出一个身影挡在蒋音和面前。
蒋望回徒手抓剑刃,鲜血直流,双膝跪地:“蒋家愿誓死效忠殿下,但求殿下留小妹一条性命!”他怕蒋音和再多言,起手敲她脖颈,毫不犹豫打晕。
良久,柳湛盯着帐幔喘气,声音若三九寒冰:“把她带走。”
蒋望回旋即抱起音和,跪着给她穿衣。
柳湛喘着粗气又道:“带萍萍来。”
第72章 第七十二章 秋雨春信(下)
蒋望回上身往前倾了倾。
而后抱走音和, 步履如飞,奔逸绝尘,到此刻仍心惊胆战, 难以置信妹妹竟如此癫狂, 她怎么敢, 怎么敢对太子这样!
蒋望回情不自禁忆起小时候的蒋音和,梳着三牙髻,胖乎乎两颊, 草丛中扑蝶就像一个白玉团子在滚, 好不容易捉到一只,咧嘴大笑, 正逢换齿,中央缺颗门牙。
她跑来给他看,因为急走得摇摆不稳,打开合着的两掌,那蝴蝶即刻飞走,她一愣然后大嚷:“阿兄快帮我追!”
怎么会被养成现在这样?
蒋望回心中钝痛,又觉今日之事, 决计不能再瞒爹娘。
可爹娘知道后该有多伤心?
仅只想想, 蒋望回就觉心如刀绞, 思量许多, 决定明日就让音和自请出宫,做居士抄经修行,至于是锁于家中还是送去尼寺, 亦或其它,要修书请蒋玄定夺。
司膳司离春信阁不远,他去过两回蒋音和住所, 清楚记路,但此番抱她回房改了道,一路避人,以免蒋音和清誉受损。
到房中替妹妹褪袍脱鞋,放到床上,盖好被子,本来还习惯性想给她备点茶水,脚下顿了顿,算了,不能再事事溺爱。
他再赶去找萍萍,东宫却离春信阁极远,几乎横穿,路上乌云渐拢,下起小雨,鸟从树间飞出,叽叽喳喳。
蒋望回受伤的那只手没时间治,好在他耐造,已自凝成血珠。
他将右手反背身后,左手叩门。
萍萍正独坐沉思,提壶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两口,望向窗外,天色青灰,每一扇窗隔着糊纸都见一注朦胧水瀑。
雨声如泼。
大雨盖住了叩门声,加之萍萍心思沉沉,半晌才听见,起身一打开门,檐上落下的水帘就往屋内斜飞,院中树木皆摇,她的袍角也霎时向后扬起,天地间全是哗哗雨声。
“蒋兄?”萍萍的声音飘向风雨中,即刻消散。
蒋望回神色凝重:“殿下遇险,只有娘子可解。”
萍萍一听,思忖质疑和难过瞬间抛掷脑后,只揪心柳湛安危:“他现在在哪里?”
问声轻颤,尾音有劈。
蒋望回滑了下喉头,避开对视:“我带娘子去找殿下。”
萍萍拿伞,可自己这屋只有一把,便要去向隔壁夕照借,蒋望回阻道:“不用了,我已经淋湿了。”
萍萍依然给蒋望回借了一把,两人一前一后,匆忙离开东宫。蒋望回没有选择大道,只挑幽静小道,避开行人,同样也顾忌萍萍清誉。他之前刻意隐藏受伤右手,行色匆匆一时忘记,甩了下手,萍萍瞅见:“蒋兄,你手怎么了?要不要看下?”
“没事。”
“好像流血了……疼吗?”
“已经凝住了。”蒋望回答完这句才意识到她后半句还关心他疼不疼。
“没事,我皮粗肉糙。”他还是忍不住回头,地上石子多有青苔,叮嘱萍萍:“下雨路滑,娘子多加小心。”
他自己也稍微放慢脚步。
萍萍终于能追半步,离得近些,又问:“殿下遇到什么危险?是不是被刺客刺伤了?”
蒋望回庆幸雨大,沿伞骨滴下的雨滴,和地上泛起的雾气均能遮面:“殿下中了药。”
萍萍倒吸口冷气,只有她能解,中了什么药不言而喻。
她愤怒追问:“是谁给他下这种药?凶手捉到没有?”
听在蒋望回耳中比雨声还振聋发聩,他只敢瞩目前方:“凶手暂时还未查清。”
雨大,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攀柳》 70-80(第3/19页)
人声轻,萍萍没听清,再近前一步伞挤着伞,几乎到蒋望回脚边:“你说什么?凶手是谁?”
蒋望回视线移下,盯着她的袍子和鞋,她终于近到他伞下,却是此时。他重复刚才的话:“凶手暂时还未查清。”
萍萍这回听清了,吸口气又重重呼出,她相信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殿下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她马上不纠结没掌握的,只关心柳湛的眼下和将来。
“我来的时候,殿下尚还清醒。”
萍萍闻言脚下又加快,赶了数步竟超过蒋望回。
蒋望回急忙也追赶,还是领在萍萍前面,带她穿竹林到春信阁。蒋望回抬手叩门:“殿下,萍娘子来了。”
下一瞬门就打开,伸出一只大手将萍萍抓进去,而后重重关上门。
萍萍被带得转了一个圈,闻到柳湛身上浓烈的龙涎香——她在司寝司已经学会辨香,最近几回见官人,闻过檀、沉、麝,这回龙涎,都不一样。
但是中秋节过后,她就再也没有从他身上嗅到橘子香。
她转过身正面打量柳湛——他眼稍潋滟薄红,五官因为用力些许狰狞,胸脯起伏,呼吸滚烫。
“官人,你还好吗?”关心则乱,萍萍再次忘记称呼殿下。柳湛直勾勾紧盯她,却好像没听到一样,将她抱起丢到榻上,撕开袍服,摁着她的背迫她跪好,而后纵身一挺,萍萍尚且干涩,疼得蹙眉,柳湛却不管不顾驰骋起来,扯着她的头发迫其后仰,萍萍头发也疼。
她从来没有经历这样漫长又单调的一场,无尽重复,结束时萍萍竟生出一种解脱感,还来不及吁气,柳湛就将她翻个身,接连数声裂帛声,他彻底扯断之前撕开的袍服,将她双手缚在床头,捉着她的两只脚踝再次开始,一场又一场,比之前更凶狠,萍萍喊了好几回疼也落了几滴泪,柳湛却毫无反应。空气中尽是石楠味道,屋内也比刚进来时多了许多氤氲热气,萍萍却觉得很冷,他得到现在都不曾给予她一个吻。
萍萍一遍又一遍,不住对自己说:官人是中了药,失却神志。
她挨个重温那三十一件回忆,从幸福甜蜜的旧事里汲取力量,支撑承受现在的官人。
冷汗混着之前路上淋的
雨,她浑身早已湿漉漉,发丝尽散,当中一缕过面颊蜿蜒至伸直的脖颈,一路紧贴。
榻前白纱飘逸,窗外雷鸣轰隆,一道闪电劈在窗上,照亮萍萍的脸,眉眼低垂却眼尾上翘,半睁半闭,面带微笑,她是舍身的观音,渡她的爱人。
没数到第几场,柳湛掌风挥开束缚,抱着她往帐外去,布条仍系在她腕上,一端垂落随颠簸起伏。
他放她到前面春凳上继续,不停不歇。
为防他人闯入,蒋望回一直守在门外,檐下雨仍如注,在他眼前成细细密密的水帘,再远些的修竹被雨冲刷后愈发苍劲葱翠。时已深秋,那竹下的泥地钻不出新笋,只能一摊污浊泥泞,烂死烂透。
来回走这一遭并守门外,蒋望回想凌迟之刑,一刀刀地慢剐,恐怕就是这样,眼底和口中的咸涩刚咽下,腥血却又交替涌上喉头。
……
春信阁内,等柳湛清醒时,两人已经回到榻上,他跪立着,萍萍昏在他怀中。
柳湛拧眉揉了下太阳穴,只模糊记得些许片段,接着低头去看萍萍,猝地瞥见她手腕上一圈深红勒痕,两只手都是。柳湛揪心,本能伸手想要查看,却突然意识到这红痕是自己弄出来的,心生怯意,缓缓缩回手。
他再从颈往下,扫过她身上斑斑点点,挪目越来越艰难。柳湛颤抖着手抚着萍萍青丝,视线还在往下,浮肿污泥,又难免避子汤。
他心里难受,盯着想,要不……有孩子就有孩子吧,男也好女也好,他都会疼爱。
可转念心又一横,不行,现下绝不是要孩子的时候。
他会亲自配方子,全程监督,他敢担保不会再有腹痛,一定将伤害减到最小。
……
等萍萍醒来时,先瞧见一个模糊身影,渐渐清晰,是柳湛守在床头。
“你醒了。”柳湛挤出一笑。
“官人你好了吗?”萍萍还未坐起就问,手一撑,发现浑身酸痛。
柳湛倾身扶住她:“不用着急起来,再躺一会吧。”
萍萍低头,见自己身上穿得整整齐齐,露出的手腕数处抹有药膏,她抬手袖子滑下,里面遮住的伤痕也全数抹药。
“对不起。”柳湛低声道。
“没事。”萍萍依然坐起,靠进柳湛怀中,“那下药之人还没查到吗?”
柳湛思忖须臾,垂下眼皮,含糊回应:“我中药后不大清醒。”
萍萍仰面看向柳湛:“是蒋兄跟我说的,应该那会他在负责查。”
柳湛嗯了一声。
她一脸诚恳地注视他:“你跟我说说,是怎么中药的?我也帮着分析分析。”
柳湛抬眼皮与她对视:“我在重阳宴上察觉不对劲。”
他清晰睹见她的表情从希冀认真变成微微犯难。
“那赴宴的得有几百人了吧?”萍萍问。
柳湛颔首:“大海捞针。”
萍萍连忙抓住他的手,劝慰道:“几百人也能查出来,不是有句话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老天爷有眼,不会叫人白受伤害。”
她的五指从他指缝间插进,柳湛心虚想躲,却又贪恋她手带来的温暖,终究一动不动,任由萍萍扣住。
少倾,柳湛回握,手与手贴得更紧,另一只空着的手去拿边几上的青瓷碗,温柔道:“来,把这个喝了。”
萍萍看里面荡着深褐一碗药。
良久不见她应声,亦未接过,柳湛抿了下唇,续道:“这还是之前那种滋阴补气的药。”
“好久都没喝了。”萍萍低声接话。
柳湛搂着她,手在她胳膊上挪了两下:“今日要得太过,怕你亏损太多。”
萍萍伸手,接过药碗,柳湛缓缓松了口气。
她却没有即刻饮下,反而抬手直勾勾凝视柳湛:“殿下,”她的声音清脆,合唇,重启,“这到底是不是避子汤?”
其实,她也不是特别傻的。
第73章 第七十三章 此事古难全
“不是。”柳湛回道。
依照萍萍性子, 她应该回“你说不是便不是”,亦或者“我信你”,可她竟然什么也没说。甚至这些话不是卡在喉管, 而是压根就没有生出这类想法。
连萍萍自己也吃惊这变化, 懵了片刻, 才端起碗一饮而尽。
柳湛注视萍萍喉咙蠕动,些许懊恼,本来都已经决定用羊肠了, 却又饮汤。
他一面安慰自己这避子汤亲自经手, 伤害极小,一面又暗自许诺, 将来一定会给萍萍一个孩子。
且经历此番中药,柳湛隐隐觉得自己日后成亲,娶立太子妃,可能还是会像今天这样,完全无法接受别的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攀柳》 70-80(第4/19页)
女人。
“我回去了。”萍萍站起,瞬间身上又是一痛,咬牙忍住。她想回去, 不想让柳湛看出端倪又挽留。
柳湛嚅唇, 这就回去吗?还想和她多腻乎会。
中药之事隐蔽, 不能遣宫人送她, 他更不能亲自护送,正踟蹰如何接话,萍萍淡淡开口:“没事的, 我一个人回去就行。”
少倾,柳湛接话:“好,那你路上多小心。”
萍萍点头, 他送她到门口,外面雨早停。她跨出去,回头同他笑着挥手,柳湛瞧着她的酒窝,亦扬唇角:他的萍萍还是这样好。
萍萍背身远离。
她的腿合不拢,曲着膝一步步挪,好在袍服宽大瞧不见奇怪的走姿。
一口气撑着不敢停,回屋坐到椅上既脱力,一时再站不起来。
嗓子其实一直非常干,顺手倒了杯水,喝完仍觉渴,再一杯,渐将一壶水喝完。
先休息,待会再烧水吧……
她想着,胳膊搭到桌上,就势趴会。
“银照、银照!”外面夕照把门拍得啪啪响,“去吃饭了!”
“你帮我带一碗回来吧。”萍萍隔着门拜托。
夕照直接推开门:“你怎么了?”见她趴在桌上,“这上午又不当值,怎么还无精打采,如此疲惫?”
萍萍心想如果不是立刻就走回来,可能还没这么累,可她当时就是不想留在柳湛那里。
“晚上没睡好,有点不舒服。”她歪头冲夕照笑,“你帮我带一碗回来吧,谢谢了。”
夕照小大人,竟抬手揉了揉萍萍发髻:“好好,答应你,保管端回来还是热的。”她说着就往门外走,萍萍再次喊住她:“夕照。”
夕照回头。
“还有姚司膳的那份,辛苦你了。”
“晓得,你好好歇着吧!”
……
今天中午后厨人不多,夕照很快返回,三人份一张盘端不下,她干脆讨了个多层食盒,一层装一个人的。头顶日头高悬,夕照眯眼仰望,太阳在天空的正中央,她家娘子教认过,这是午时三刻。
到萍萍房门口,夕照边推门边问:“今日还坐台阶上吃吗?”
陡然定住,看见桌上血和萍萍嘴边挂的血丝,傻眼了。
萍萍前倾,又吐出一口,夕照尖叫:“银照!”
她丢下食盒上前搀住萍萍,她家娘子说午时三刻是一天中阳气最盛最温暖的时候,银照的身子为什么会这样冷?
“你怎么了?”夕照带着哭腔问。
“我也不知道,”萍萍抚胸,“就是这突然好难受。”
“我扶你先躺会。”夕照扶萍萍换了身衣裳躺下,又拿个盆放在床边:“你要还想吐就吐这里。”
萍萍泛冷汗:“谢谢。”
东宫司药司有挂职太医院的女医工,入宫那会还给她们检查过身体。夕照道:“我去请医工,很快回来。”
萍萍抿唇再谢,夕照全程用跑,不到一刻钟就拉了位背药箱的女医来。女医搭脉之后,脸色越来越难看。
夕照催问:“怎么样?她为什么会吐血?”
萍萍也跟女医阐述症状:“之前没觉得不舒服,就刚才这里突然攥着疼,又觉胀满,作呕,哪知一吐出来就是血,我自己也吓一大跳。”
女医神色凝重:“娘子是不是近期服用过避子汤?”
萍萍眼眶倏湿,阿湛是个大坏蛋!
她答得艰难:“是。”
女医叹口气:“便是这避子汤伤身了。”
夕照
错愕瞅萍萍,又瞅女医,来回看,萍萍对上夕照的目光,更难过了。
“那怎么治?”夕照快嘴,“女史您救救她!”
女医一叹再叹:“慢慢养吧。”
萍萍却合着唇,不说话,冷静下来,如果阿湛给她一开始喝的就是避子汤,那副作用应该已经体验过,是肚子疼,尤其小腹坠涨,可这回完全不一样,萍萍手在被子里悄悄往上摸,这回不舒服的是肋骨以上,不知道是胃还是胆。
而且她是呕血,不是那种妇科血崩。
萍萍不动声色谢过女医,让夕照送女医回去。夕照回来后不放心,仍守着她。没一会姚书云过来偷吃,夕照立马竹筒倒豆般讲述前因后果,愁道:“女医说躺躺就好,可是床上躺了就能好,要郎中作甚么?银照这可怎么办?”
姚书云闻言询问萍萍:“你躺了会,有好些么?”
萍萍脑袋碾着枕头摇:“没有,感觉越来越难受了,前胸这里像要爆裂了似的,可女医也束手无策。”
姚书云见她语气虚弱,脸色苍白,咬了下牙,掏出自己的司膳牌交给夕照:“你去延福殿找淮西安抚使姚拱辰,找不到就挨个问,他是我哥哥,应该还在宫中。你就说我病了,东宫司药司没有看好,让他想想办法。”
夕照点头:“好。”
她从前做世家女婢,天天帮娘子求主母,求郎君,倒特别会办寻人的事。不到一刻钟就在路上堵到姚拱辰。
照姚书云吩咐的一说,姚拱辰旋即变了脸色,他晓得宫里只会比后宅更龌龊,立刻差跟随进宫的贴身长随去太医院请人。
过了会,长随领着位年轻太医小跑过来,同姚拱辰对了一眼,道:“帅臣,太医院这会没多少人,刚好这位韩太医在,就请来了。”
姚拱辰朝那太医拱手:“有劳韩太医了。”
“举手之劳,还请帅臣前面引路。”
一行人低调,从角门入东宫,听夕照说姚书云在里面,姚拱辰便以为眼前就是姚书云的厢房。太医为女眷诊脉,理当悬丝隔屏,姚拱辰便打算自己先进去一趟,安排妥当后再邀太医:“某先进去一趟,太医稍候。”
太医躬身:“帅臣且请。”
姚拱辰独自随夕照进屋,姚书云久候,见面就唤:“阿兄。”
姚拱辰定定打量她:“书云你是不是胖了?”他瞟一眼床上,立刻明白过来,面露愠色:“不是你生病?”
姚书云屈膝:“阿兄,求你救救银照!”
姚拱辰再次眺向床上,面沉如水:“她叫什么?”
“银照。”
他想起来了,这就是太子去寿春带的那个女人。
姚拱辰没好气瞪书云:“出来说话。”
姚书云垂首乖乖跟出房,一到门外她就快嘴央求:“阿兄你从前教导我,有力者疾以助人,一善可当百善。”
姚拱辰盯着妹妹,又好气又好笑,她竟拿话堵他?
这床。上女子他眼熟面善,若是寻常人就救了,可她是殿下正宠的女人,这一件是顶顶最重要的,良心善意都要先放一边。
“你可知道她是谁?她是殿下幸过的女人!”
书云将来是要做皇后的,这个什么银照是敌非友。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攀柳》 70-80(第5/19页)
姚书云低头:“我知道。”
“你糊涂!”
“求阿兄救救他吧。”姚书云拉住姚拱辰袖子,“我当银照是姐妹,那她便也是阿兄的妹妹。”
姚拱辰静静注视书云,他这个妹子寻常都很迟钝,只对上心的人事伶牙俐齿……想到这,姚拱辰已自心软三分。
又思忖,将来柳湛后宫注定女人不断,书云需要同盟,可以借这个人情拉拢银照。
再则,他妹妹太瘦了,他也是近几年才知道,过瘦的女人不好生养,那银照丰腴,以后生了皇子可以抱到书云身边养。
姚拱辰的幺儿就是正妻抱的妾生子。
三番考虑,他已经拿定主意救人,却不急于表态,直等到夕照哭着跑出来:“书云,银照又吐血了。”
书云又摇他:“阿兄,求求你了!”
迫在眉睫,姚拱辰才松口:“好吧。”
越救急他人才会越感谢你,他不遗余力给姚书云铺路。
姚拱辰下巴朝夕照点了下,命道:“你,和太医进去。”然后手扣住姚书云手:“你留在外面。”
让夕照进去,是因为殿下对银照正在兴头上,不能让她和太医孤男寡女相处;不允书云进去,是因为不能让书云参与太多,这样事如有不对,妹妹好断尾脱身。
夕照压根没多想,挥动手臂:“太医您快跟我进来!”
姚书云却在夕照旁边问:“阿兄你认识这位太医吗?”
这韩太医是姚家在宫中的内应,姚拱辰以为是妹子生病,自然要用信得过的人。
但这会姚拱辰却没好气道:“还说,一听说你病了就去请,刚好这位韩太医在,虽然不认识,但仍愿意来救人。还不谢过韩太医?”
姚书云和夕照听见都朝太医拜了一拜,韩太医忙道:“从前不熟,现在开始认识了,娘子们都不必客气。”
夕照跺脚:“别光顾着在这说啊,太医,快进去看银照!”
说着竟上手挽住韩太医胳膊,将他拽入房中。
韩太医进门就转身,沉声道:“拉屏风。”
“这哪里有屏风啊!”夕照快哭了,萍萍都已经吐得晕迷。
韩太医又道:“落帐。”
夕照手忙脚乱解开两侧床幔,不仅落下了,还都往褥子里扎紧,只露萍萍一只手,从帐内钻出,空悬在床外:“这样行了吧?”
韩太医先瞟一眼,才转身,拉张凳子坐下,悬丝诊脉,过了会开始翻腾药箱:“等她醒来,我有几句话要问……”
“那她几时醒来?掐人中能醒不?”
“你等我把话说完嘛!”韩太医数了六颗米粒大的丸药倒给夕照,“这个喂她含着,一会就能醒。”
而后,他低头,逐一开始抚平襕衫上的褶。夕照急得在房中走来走去,脚步声不停。韩太医眉毛挑了挑,很想给夕照配一副降火安神药,副作用是迟钝呆滞那种。
他闭眼,吸气,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夕照也在偷偷打量韩太医,他看起来年纪不大,不会超过三十岁,到底行不行?
她走到第十个来回时萍萍睁眼,夕照即刻奔去床边:“你醒了?吓死我了。”
萍萍缓缓看向夕照,接着又和韩太医眼对眼,他等她缓了会,彻底清醒,才开始问。
晓得前情,开门见山:“银娘子,你的避子汤是几时喝的?”
“今天早上,不到午时。”
“今日除了避子汤,还喝过什么?吃过什么?”
萍萍想了想:“我吃了后厨的早膳,喝过桌上的水。”
韩太医起身就摸壶耳,正要说这事好办了,就听萍萍补充:“当时口渴,全喝光了。”
韩太医手一滞,撇了下嘴,收回手又开始翻药箱,捣鼓出好些瓶瓶罐罐并一柄透镜,而后才打开壶盖,先放药剂,而后镜子照着捉虫般找起来。
半晌,韩太医放下手中物,一拍巴掌:“成了。”
他转身问萍萍和夕照:“今日你俩有没有同时离开过这里?”
萍萍:“有。”
夕照:“没有。”
“有、有!”夕照改口,看向萍萍,“泼水那时候,我俩一起回来……你去哪了?”
“有位姐姐喊我帮忙,搬菊花去披芳殿。”萍萍努力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