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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9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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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第八十一章 三醋姻缘

“你方才办事是不是就在城里, 没出去?”

蒋望回扭头看她:“娘子何出此言?”

“其实城外景色和这一样的。”

蒋望回一怔,继而轻笑:“那我下回有机会,要出城看看。”

二人逐步踏上石板道路, 时值清明, 两侧支摊贩卖的皆是纸马、香烛, 甚至有纸扎的亭台楼阁。一支骆驼队从后经过,萍萍和蒋望回牵马让到一侧,蒋望回抬手拦在萍萍身前, 以防她被骆驼伤到。

队伍走后, 现出前方汴河分流的蜿蜒小溪,一座石拱桥搭在溪上。

萍萍记得问路时人说遇到第一座桥就上桥, 正想着,蒋望回抬臂指桥上:“这边走。”

萍萍看一眼他的马:“马能过桥吗?”

蒋望回点头,二人一马过桥,恰有一扁舟穿过桥洞,溪岸边亦是成排翠柳,万条垂绦。经过官署后是间肉铺,萍萍好奇, 上前询价, 比润州贵上不少。

蒋望回在旁等她问完, 继续往前走了, 才温声道:“在东京做工比别处赚得多,物价也贵。”

萍萍嗯声点头,前方不少茶楼酒肆, 无甚兴趣。蒋望回也不说话了,萍萍觉得有些漫长,便问:“你不问我出城做什么吗?”

“娘子出城自有出城的道理。”蒋望回的马颇温顺, 他停下马也停下,他侧半个身子笑道,“那我现在问,你出城做什么?”

萍萍也没走了,站着将柳沛所作所为一讲。蒋望回只须臾沉吟 ,便道:“还是少与七大王接触,他容易伤你……”蒋望回忽然止话,回头眺望。

萍萍心一紧,小声问:“七殿下在附近?”

蒋望回觉得有人在尾随,但细听细看,却又没有,更不能断是七大王。

他摇头:“没有,我谵妄了。”

俩人再往前走,街边的木工坊支摊出来卖些木制的小玩意,陀螺、不倒翁、鲁班锁,还有一列只人半个巴掌大的木制小手,凸着,手背拱起,五指垂下。

萍萍好奇:“这是什么?”

“这是梳子。”摊主解释。

“这怎么梳头?”

“这主要用来按摩,”摊主抓起一只,隔空演示,接着递到萍萍手上,让她也试。萍萍看摊主方才木梳未触头发,她也不好意思弄脏人未卖的东西,放下梳子道了声谢,继续往前走。

木工坊的摊位上一直有人,不一会裴改之混迹人群,也到摊边——他已经跟踪萍萍有一段路了,抓起萍萍摸过的木梳就要买下。

摊主见他穿襕衫,以为书生:“小官人,读书累了,梳一梳很解乏的。”

裴改之不置可否,付钱即走。他记得刚才萍萍攥着木做的五指,便将那五指拿到鼻下轻嗅,旋即漾起笑意。

萍萍和蒋望回这边又遇见一卖柳编的摊位,长在路边的柳条经摊主一番盘弄,变成箩筐簸箕、背篓花瓶,竟还编了个小包,萍萍忍不住提起放下,蒋望回笑问:“你想要么?”

萍萍摇摇头,站起身,前方到闹市,人渐渐多起来,摩肩接踵,裴改之随后来到柳编摊位,买下小包,举起提把轻碰自己嘴唇。

闹市许多小吃,家家都好香,萍萍看得眼花缭乱,待见一家在卖酥油鲍螺,忍不住了,咽了口口水,决定去买。

蒋望回这么大个活人在旁边,吃独食过意不去,萍萍就买了八个,一人分四,蒋望回见状要结账,萍萍阻拦,原本是要隔空虚推他那只攥着铜板的手,哪晓得一下推过了,手挨到蒋望回的手,他抓了下立马松开,连带着胳膊都缩回去,头埋低萍萍只能瞧见他的青丝和发簪。

蒋望回后退一步。

萍萍见他如此抵触,心里十分内疚,连忙赔罪:“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碰到的,我想阻拦你结账,毛毛躁躁,一下子打到你了,对不起。”

蒋望回道:“没事。”

萍萍听他声音发颤,心想这人肯定因为教养,极力忍耐,其实还是介意。她又赔了礼:“对不起,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我是想着上回吃了经略相公的水饭一直没答谢,请你吃几个酥油鲍螺。”

蒋望回抬起头,恢复成平常见的,鲜少表情的一张脸。

萍萍晓得他答应了,付了铜板,让店家分装两盒,各分一盒。

她立马吃起来,不赖!是酥鲍的正味。

蒋望回步子变慢,落到后面,萍萍回身咬着酥鲍问他:“好吃吗?”

蒋望回想答她,又见她嘴角一抹酥油,想帮着用帕子细细地擦,还好他吞咽吃食,喉头滑动实属寻常。蒋望回吃完一整只,口中无食,方才答道:“好吃。”

正要提醒她唇角脏了,萍萍突然直起身,目光越过蒋望回,直勾勾看向他身后。

蒋望回扭头,见柳湛执缰勒马,脸色铁青。

他今日穿着墨衫,萍萍恍觉他就是压城的黑云,又觉柳湛浑身上下正无形射出许多支箭,能把在场每一个人都钉死。

身为靶心,萍萍不想被射成刺猬,赶紧盖上食盒盖子,快步走到柳湛马下。

柳湛心底冷哼,他等了这么久,她才过来。

他垂下眼皮,瞥了她一眼,冷道:“上来。”

上个马还要他来请吗?

柳湛的马高,萍萍踩着马镫后翻不上去,跨了两回皆失败,柳湛不事先打招呼就拽着她的肩膀猛地一带,萍萍整个人腾空,下意识惊呼,手上抓紧食盒。柳湛却将她丢到身前,还未落马背他就双手挥缰:“驾!”

回宣德门应该往前走,柳湛却调转马头,背道而驰,离蒋望回越来越远。转弯的时候萍萍差点泼出去,又一声惊呼。

她忽然发现自己不像以前那样,十足十的信任他了,眼下安危交到他手上,就很是担心。

萍萍心砰砰乱跳。

柳湛听见呼声,两臂内收,将她箍紧些,另一方面却因她的惊呼更加气恼:“你和孤说香囊、簪钗,皆是贴身体己,只有夫妻之前可以赠送分享,孤信了你。你不允孤和其她女子虚与委蛇,孤也依了你,可你自己做了什么?”马越策越急,柳湛的语速也愈来愈快。他找不见她,一女子只身郊外,设想许多,心里不知有多慌乱,沿路不敢眨眼,而她呢?她在做什么?

“你和他人同乘一车,斗茶欢笑。与人分食,那酥油鲍螺,和香囊钗环有什么分别?你和他相携漫步,算不算星月相伴?!”

自己都没和萍萍逛过东京城……

柳湛越想越气,禁不住胸脯起伏。

再瞧她这身打扮,谁给她换的?好生的俏,花冠啊,她不是嫌贵从来不戴冠子吗?

柳湛身与萍萍错了些,纵使同坐马背,也能低头望见她的侧脸。

想她说过的话,什么既结夫妻,誓无二志。

又想之前那几回教他要注意分寸,现下她自己却这样……

柳湛勒缰急停,连叹息也咬牙切齿:“你怎么敢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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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他太不公平。

萍萍刚要回话,柳湛忽然调转马头,疾驰数步,对准路边墙角刺出袖里剑,他以为偷偷跟踪的是蒋望回,留了情面,没有直袭要害。灰尘四扬瓦砾声响,裴改之为避剑跃上房顶,而后再跳到另一家房顶,他手上拿着东西,不应战,只开溜。

动作太快萍萍没有瞧清裴改之的脸,柳湛却看得分明,第一眼陌生,只想这人跟了多久?方才闹市不觉,这会人烟稀少,才察觉不对劲。

柳湛在脑海里搜寻,少倾,一呕,这不是润州那人吗?

竟跟到东京来!

这也是她招惹的,柳湛想到这就想磨牙,心口疼,想追击取裴改之性命,又担心萍萍安危,不愿留下她一个人。

算了,暂且放他一马。

柳湛收剑,拥着萍萍,打马续行。

萍萍问他:“方才那人是谁?”

柳湛可不想让她知晓旁的什么人来东京了,只道:“想杀孤的。”

“那要报官啊!”

“不必,”柳湛执着缰,淡淡道,“这种事从小到大都有,报了官,查不清,反而打草惊蛇。”

萍萍心中一酸,太子过得都是什么腥风血雨日子啊……她情不自禁扭头去看柳湛,却见他阴着脸,冷哼一声。

她这才记起他还在生气。

虽然和七大王斗茶是被迫,但到底同乘了马车。和蒋望回当时只想着回宫,忽略了在变相同游,的确是她说一套做一套了。

萍萍诚恳道:“对不起。”

柳湛注视前方打马,置若罔闻。

萍萍拉住他的袖子:“对不起,你出来找我肯定很慌,我却还优哉游哉逛大街。下回我也要说到做到,注意分寸。”

原来她晓得他的委屈,柳湛心里好受了些,眉眼却仍绷着,双唇紧抿。

“好殿下,你也原谅我一回吧!”

萍萍不自觉用上央求语气,柳湛顿觉身体酥酥麻麻:“你再这样说话孤手抖兜不住,我们都要跌下马去!”

萍萍赶紧粘住双唇。

半晌,柳湛别首,免叫她瞧见自己的眼睛“像刚才类似的话,再说句听听?”

萍萍想了想:“官人,饶了我吧!”

少倾,柳湛往后挪了挪身,不再与她贴紧。

他眸底晦暗,心想下回要换个地方让她这样再说一晚上。

他从后抬手,拇指和食指捏住她的下巴摩挲,萍萍正不明所以,柳湛再次往后挪身,而后拇指指腹一抹,擦去她嘴角酥油。

“没点吃相。”他轻斥。

“对了,”萍萍意识到手上还有食盒,打开讨好,“酥鲍,殿下您最喜欢吃的。”

还有三个,可

以都赔给他。

柳湛别脸冷哼,堂堂太子,稀罕吃别人剩下的残羹冷炙?

萍萍又揣摩了下,忙解释:“这是我这份,我自己的!”

柳湛挑眼:“孤要策马,腾不出手。”

萍萍笑:“那我喂您。”

柳湛想的是她用手递来,哪知她当彼时喂糖,衔着酥鲍就喂过来。虽然周遭无人,柳湛还是面上一红,慌慌张张抬起广袖遮住二人,吞下整只酥鲍。

虽然差点噎到,但是真甜呐,入口即化。

吃完了,他发现萍萍在夹。腿,一只手也摸在缰绳上,便问:“想骑马呀?”

“嗯,没骑过。”萍萍又夹,还试图挺身,“我先感受下。”

柳湛唇角上翘:“等你第一天真正骑完马,保管回去上茅厕都蹲不下来。”

“你这人怎么这么粗俗!”萍萍想了想,不能输给柳湛,她扭身掩口,在他耳畔轻道,“就是腿酸嘛,我感受过……”

“你这人怎么这么无赖!”柳湛红着耳根怒斥。

萍萍却已欢笑着看向前方:“你这马好高大,它叫什么?”

“腾云。”到此时他还哪还有半点怨气,拥着萍萍弓背,下巴搁在她肩头,“那端午我们出宫?先去京郊教你骑腾云,再到汴河观龙舟,傍晚天气凉了再逛东京城。”

他脑海里浮现出和她一直牵手逛到深夜的画面,倘若宫门落锁,就不回去了,在外面找家脚店,再做一日寻常夫妻。

马背微颠,柳湛觉这一段路似梦浮沉,比欢好还令人快乐,是纯粹的欢喜。

宣德门御街下马,柳湛牵着腾云,和萍萍一道步行回宫,离着东宫还有百来步时,撞见袁未罗。

袁未罗本来要往东宫走,急转半个身子,过来牵马:“殿下!”

“干什么去了?”柳湛将缰绳交给他。

袁未罗支支吾吾。

柳湛再看一眼,袁未罗全招了,刚和别宫几个相熟内侍打叶子戏去了,继而讨饶,求殿下宽恕。

柳湛并不打算责罚他,只道:“下回注意点。”

话音刚落,忽然东宫宫门后、四方树丛中,涌出数十刀斧手,将三人团团围住。天色近黑,宫灯未燃,锋刃的寒光格外刺眼。

柳湛一手牵紧萍萍,另一手反按袖里剑,呵道:“哪个给你们的胆子,敢在禁宫中披甲拔刀?”

“太子谋反,吾等奉旨擒拿!”

第82章 第八十二章 终于写到了冷宫

“殿下不可能谋反!”萍萍反驳。

“殿下怎么可能谋反啊?”袁未罗叫囔。

萍萍于谋逆事上相信柳湛这个人, 袁未罗觉着储君既未来官家,那位置迟早的事,太子为什么要去谋反?

萍萍比袁未罗还早一霎开口, 但却被他的尖嗓门完全盖过。袁未罗又追问:“无凭无据, 你们凭什么栽赃殿下?”

“呵——”刀斧手们皆是禁军, 威风凛凛,“有人告发太子谋逆,欲弑父自立!方才已从东宫搜出天子裘冕, 十二纹章并十二琉, 证据确凿!

说着拿出物证,就要擒拿柳湛。

“你们这是构陷!”萍萍冲口而出, 不由自主牵紧柳湛。

柳湛却松开她的手,另一只手也放开袖里剑,他未看萍萍,只扭头劝袁未罗:“别申辩了,没用的。父皇既然已经认定谋逆,那就必须有一个人认下裘冕,不然此事没有交待, 不死不休。”柳湛直脖挺背, 微扬下巴, “君臣父子, 孤理应承担。”他顿了顿:“阿罗,帮我照顾好她。”

说罢柳湛主动出列,任由刀斧手擒拿。

太子下诏狱后, 禁军仍封锁东宫,都在传还要搜查同党。天黑掌灯,悬垂的宫灯在夜风里左摇右摆, 晃得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东宫的统领并诸位尚宫皆闭门不出。

“怎么办呀银娘子?”因为柳湛托付,袁未罗始终没离开萍萍,在她面前走来走去。

萍萍攥拳,东宫平时太子之下,统领管宫人内侍,政务一般都是蒋望回在跑腿。她捏手指:“蒋兄怎么还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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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呀殿帅去哪里了?”

蒋望回到落宫门前才回来,已见过门前禁卫,得知太子下狱,步伐骤快,进书房就开门见山:“殿下怎出这等大事?”

萍萍迎上前:“你怎么才回来?”

蒋望回一怔,自己在溪水边多伫了会。

他阖唇不解释。

袁未罗跺脚:“殿帅救救殿下吧!”连珠炮般讲一遍起因经过,又央道,“殿帅,你人脉广,结交多,能不能多找些大人向陛下进言?废置太子是大事啊!”

蒋望回旋即接口:“此事我已想过,陛下刚下诏,正在气头上,倘若即刻为殿下说话,难免会被疑同党。朝中大人多谨慎,过几日吧,大家都知道储君关乎国本,不可仓促废黜,过几日必定会集体向陛下进谏,劝其三思,我也会多走动,眼下先打点诏狱,尽量让殿下少受苦。”

“有劳殿帅了。”萍萍和袁未罗齐声道谢。

蒋望回抿了下唇,此刻她改口称呼殿帅,合乎情理,无可非议。

他转瞬收起情绪:“应该的,身为署官,理当为殿下全力以赴。”

东宫封禁只进不出,但门前巡逻的禁卫有蒋望回相熟的,偷偷找了帮忙递话,忙活一通,回来已是半夜。

萍萍和袁未罗仍守在书房,烛火跳跃,谁也没有困意。

袁未罗突然一言不发看向蒋望回。

少顷,蒋望回兀地挑眉。

袁未罗点头。

萍萍之前一直在琢磨怎么救柳湛,发现自己就是试图撼树的蚍蜉。她无意识扭头瞟来,袁未罗左转脑袋,蒋望回向右别首,错开目光。

半晌,袁未罗重眺蒋望回。

蒋望回不开口,袁未罗便道:“银娘子,很晚了,你先去歇息吧。”

萍萍直言:“我睡不着。”

袁未罗一笑:“我们答应了殿下要照顾好你,你要憔悴了,殿下出来了我们怎么交待?”

蒋望回亦看向萍萍:“我送你回去吧。”

“是啊,银娘子,别再坚持了!”

袁蒋二人轮流说好歹,萍萍拗不过回了小院。蒋望回一路送她,萍萍原先不让,他慢道:“今晚东宫不太平,我会为殿下守着你。”

萍萍进屋,他就坐在院子里,其实房里不仅萍萍,夕照也睡不着,时不时听得禁卫的说话和脚步声,总有人在来来去去,连那背面的小阁都亮起火光。

书房内,支走了萍萍,袁未罗长出一口气。

他要去做一件独自完成的大事,方才已经知会过蒋望回。

殿下的话提醒了他,官家既已认定谋逆,就必须要有一个人认下大逆不道的裘冕,承担罪责,此事才能了结。

殿下决意认罪,可他有雄才大略,合该将来励精图治,兴邦立事,不该也不能折损在这。

蒋殿帅骁勇善战,将来要保家卫国,做国之栋梁,做不得。

所以他这个冒失又愚笨的废物去认罪最合适不过啦!

袁未罗决定效仿太子方才被押走时,毅然决然的样子,挺胸自背。

他想起自己是个无根之人,这一去了无牵挂,都没有传宗接代的忧虑,步子愈发轻快。

他想蒋殿帅跟随殿下已经十几年,而自己满打满算才四年,惭愧惭愧,还未深厚报答过殿下。

他想,自己经常办错差事,殿下皆只嘴上训斥,没有真罚,不像以前在含芳宫的时候,隔三差五要挨前主子的板子,所以今天这件事不要再办砸啦!

袁未罗是清晨进的福宁宫,萍萍得知消息已经是三日以后了——原来不是太子私藏裘冕,而是东宫的供奉袁未罗,袁公公私下行为,他想唆使太子篡位,尚未实施就被揭发了罪行。官家判了袁公公贴加官。

萍萍问夕照,贴加官是什么?夕照也不晓得。她又去问蒋望回。

蒋望回沉默须臾,道:“就是脸上糊一层纸,把人闷死。”

萍萍伫在原地。

猜到袁未罗这一去肯定是死,但真确定了,还是掩不住伤心。

她捂脸蹲下,蒋望回其实没有讲真话,贴加官要先在桑皮纸上喷一口烧酒,这样贴在脸上才最闷。然后一张一张,贴一层审一回,贴够五层人才窒息而亡。

官家想审讯时迫袁未罗改口,可他从始至终咬定是自己一个人做下的,太子不知情。

蒋望回给萍萍递去一方绢帕。

“我有。”萍萍本来打算直接用袖子擦的,但为了拒绝蒋望回,她掏自己的帕子。既然他已经瞧见了,她不再捂脸,就当着面哭,一把鼻涕一把泪。

难以接受一个自己身边的,活生生的人就这样

没了。

萍萍泪眼望着前面的白墙琉璃瓦,青石路,想起袁未罗曾无数次走过这里,甚至石桌石凳他也坐过,更好哭了。她记得离这最近一座殿里,他还和她说象牙雕的神仙图。

萍萍嚎啕,把瓦上的飞鸟全吓跑了。

蒋望回站定低头,不说话。

就这样,一下午。

……

袁未罗认了罪,案件却未因此了结,东宫前前后后又死了十几宫人,死前皆遭严刑拷打,但均有气节,宁死不冤枉太子。

朝廷里进谏的折子已经日日飞满天。

大人们劝官家“父子一体,天性自然”,官家回“以大义割断私恩,是为天下。”

众官又劝,前朝就有贼臣造构谗逆,倾覆太子,彼时天子日久醒悟,追悔莫及。前车之鉴,官家当引以为鉴。

官家却斥这是暗讽自己晚年昏聩,但又说当今朝廷广开事路,一切从宽,不予怪罪。

朝臣再三上奏,奸宦一己行为,不该牵连太子,无辜被废。

官家却道治下不严,东宫窝贼,太子理当担责。前前后后拉锯争议,三月有余,最后还是废黜柳湛太子之位,移居从玉宫。

柳湛清明关进去,出来已经过了端午。

他被押解到从云宫门口时,瞧见萍萍背着包袱,正站在门口等他。一阵风起,她的一缕鬓发飘到面前来。

柳湛两侧嘴角禁不住扬弧,就知道,他的萍萍会永远陪着他。

萍萍亦注视柳湛,仅仅三个月,他就瘦得只剩下骨头,不知道为什么,她这回做决定没有以前那样热血和奋不顾身,来从云宫的路上,竟有一霎冒出个自己都被吓倒的念头:陪他最后一回,再不陪了。

柳湛走近,两人面对着面,萍萍指了指肩上包袱:“私自做主给殿下挑了几件换洗衣物。”

所谓移居,实为幽禁,很多东西都需要自己备的。

有禁卫在场,柳湛摇头:“你莫要再这样唤我,我已经不是殿下了。”

萍萍没再接话,等禁卫门走了,关上从云宫大门,她才续道:“殿下就是殿下,中宫嫡出,谁有异议?”

这一句仅仅安慰,比起太子,其实她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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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愿意他是个润州卖面郎。

柳湛突然笑出一声,笑完许久,那一侧嘴角仍勾着。

萍萍以为柳湛想不开,主动牵住他的手:“殿下,你可千万不要因为一时失志就灰心丧气。”他应该晓得袁未罗认罪的事吧?

“如果殿下此刻寻短见,阿罗他们就白死了。”

柳湛动动手指,五指极自然穿过萍萍指缝,与之紧扣:“我知道,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向使当初身便死,一生真伪复谁知?”

“别多想了,先坐下来歇会吧。”萍萍拉柳湛进殿休息,见他披头散发,满身脏污,便道,“我去给你烧水洗一洗。”

她说着就松了手去寻水,柳湛原先听她话坐下,闻言站起,慢慢跟来。

萍萍找到殿后水井,只是井上竟然压了一块比井口宽大许多的石头,仿若假山倾倒,她推了一下没推动,正好柳湛走近,就扭头问他:“这井上怎么压了块大石头?殿下能搬开吗?”

“别搬了,”柳湛叹气,“底下全是亡魂,从云宫乃本朝冷宫,历代投井的,被人推下去的,发了疯自己跌落的,都在里面。”

萍萍一想白骨浸泡凉飕飕的井水,顿时不敢喝了。

第83章 第八十三章 金风玉露一相逢

柳湛淡道:“这宫里应该有缸接雨水, 煮一煮能用。”

他和她一起搜,在通往偏殿的小路上找见水缸,萍萍就要挑水, 柳湛道:“我来吧。”

萍萍又要生火, 柳湛再阻:“你放下, 我来。”

萍萍蹲着,扭着脑袋盯他。柳湛未言先笑:“三水汤饼不都是我在生火?我自己烧了水沐浴,你去歇息。”

从云宫没有屏风, 但柳湛也不需要围挡, 他和萍萍熟悉对方身上每一处,就在殿内木桶里沐浴。

萍萍悄悄出到殿外, 从云宫里有提前给他们发放的粮食——三袋米,两袋面。

和她来前打听的一模一样。

萍萍早做准备,找司苑司讨了一包易活的果蔬种子偷带进来,这会在后院翻土先种上——发现地里有野荠,意外惊喜,挖够一盘。

看柳湛那边还没好,她又去打扫寝殿, 一摸被褥黏腻得像鱼皮, 便抱了被子出去晒, 床单和被套洗了——好在时值盛夏, 一天就能晒干。

忙完这些时柳湛刚洗好出来,瞧见被单飘扬在阳光里,泥土皆被翻过, 他不由自主旋起唇角,和在润州一样,她总能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

萍萍转身望向柳湛, 他身着白袍,束着她送的星簪。

她笑着垂下脑袋:“我挑的几套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柳湛快步走下台阶牵住她,很合他心意。他从上至下扫过她的袍服幞头:“你自己带了别的衣裳吗?”

萍萍微愣。

柳湛捏捏她的手:“又没人进来,想如何打扮就如何打扮。”

“我以为只能穿宫人衣裳,带的全是袍服……不过我还带了殿下送的月钗!”因为不知道要在从云宫待多久,不贴身携带月钗怕弄丢了。

柳湛另一只垂下的手抬起,抚了下她的幞头:“那明日就不戴这个了。”

萍萍翌日就换戴月钗。

日子一天一天过,夏日多雷雨,虽只一阵,但倾盆滂沱,寝殿的屋顶竟然漏雨,那雨下一会,就恍觉汴河的水连带游鱼要一起灌进殿里。

待雨停,寝殿桌椅床柜,箱具茶几全泡在水里,高过脚踝。好在永远只有他俩,没得旁人,皆只穿亵衣,挽起裤脚,一桶桶舀水出去。最后地面还是滑腻腻的,两人不得不都伏在地上用巾帕对擦,你从东头到西头,我从西头到东头。

也不知擦了多久,一对巾帕拧了又拧,地上才终于半干。

萍萍忙糊涂了,瞅着一块地疑惑:“这刚才不是擦干了吗?怎么还有水呢?”

“这是汗。”柳湛看着她笑,想掏手绢替她擦汗,又想,浑身上下都是汗,擦不干净的,便劝:“这也擦得差不多了,你去烧水沐浴吧。”他顿了顿,“你洗完了我就来洗。”

萍萍沐浴完后柳湛却没有来,她找了一圈,瞥见他在房顶上:“殿下——你在修漏雨吗?”她手放嘴边囔,“小心别摔下来。”

过会又提醒:“天快黑了,要是待会黑了还没修好,就先下来明天再修。”

“好——”柳湛笑着应声,嘴角就没放下来过,没有榔头,他用竹篾和石头替代,撬了木箱上的钉子固定房顶。

太阳彻底落山的一霎,柳湛正好修好,跃下时手上不仅抓着石头篾片,还捉了一只凑近看热闹,不慎被捕的麻雀。

他朝萍萍扬了扬麻雀:“今儿开荤了!”

两人住进丛云宫后第1回 吃到荤腥,漆黑夜里火堆明亮,上方支起杈子转着烤,滋滋呲油。

闻着真香——萍萍吞咽一口,直直盯着麻雀。

柳湛手上转着,眼睛眺火光中她的脸,心底一软,柔声道:“跟我进宫委屈你了。”

他指的是进冷宫,萍萍却以为进汴京禁宫。

吃穿上到不觉委屈,像她身上的宫婢袍服,她们说是什么缎面,反正上身就像凉水,她在润州从来没穿过这样舒服的衣裳。

她摇头:“我不觉得。”

柳湛心里愈发柔软,哑涩道:“你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吗?”

“七月初七嘛。”萍萍侧首与柳湛对视,双双一笑,原来对方也在记日子,没有忘记时间。

二人同时仰头,一场雨仿佛洗了夜幕,星辰格外明亮。

一条朦胧白雾横贯南北,那是银河吗?

萍萍隐约记得“织女正东乡”,于是往东找,发现一颗稍明亮的星,指着问:“那是织女吗?”

“不是,”柳湛覆住她的手一起认,“织女在银河北面。”

果然正北有一颗星,萍萍眯眼定睛看,发现它是整个夜空里最明亮的。

隔河遥望,脉脉不得语,那牵牛应该在河对岸,萍萍便往南找:“那是牵牛吗?”

柳湛无奈笑:“错了,你再找找。”

萍萍再往南指些:“那是这颗?”

“还错。”

“这颗?这颗?”萍萍把河对岸稍微亮点的都指了,柳湛连连摇头,抓起她手往东走,叹道:“你最开始指的那颗被你误认织女的,就是牵牛星!”

众里寻他千百度,却原来早相识。

萍萍蹙眉:“你认的对不对呀?”

“怎么,你不信我?”

萍萍眨了下眼,柳湛又不是钦天监的,说实话她半信半疑。

可惜星辰不会说话,不然直接问星星就好了!

萍萍盯着星空出神。

柳湛随她目光眺了眼星空,又瞥萍萍,然后视线就再没从她脸上移开。

“萍萍。”他温柔地唤。

萍萍过了会才反应过来,侧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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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攀柳》 80-90(第5/17页)

:“殿下唤我有事?”

“无事,就是想喊你。”

萍萍闻言对着柳湛羞赦一笑,又重新仰望星辰。

良久,柳湛又唤:“萍萍。”

萍萍以为他仍喊着玩,没有回应,只对着星星勾唇眨眼,柳湛再唤一声,她转头看来,柳湛笑睇着追忆:“我突然想起上金山寺那回,路上你配合我,捉弄番僧。你身体僵直,只露眼白,把那群人吓的。”

“我不仅仅只翻白眼好不好?”萍萍也记得清楚,“我那会还用腹语装法王,我觉得那是真正唬住他们的大招。”

柳湛点下巴:“好好好,是大招。”

“本来就是,你会腹语吗?”

柳湛正好点到头垂下,不动,只挑眼:“不会,你教我?”

“讲话下肚中咽,”萍萍比划着教他,“唇齿不动,试试用舌头发声?不对——”她上手拍柳湛腹部,“肚子用力!下丹田气过腹腔,胸口,再到喉舌,头颅,感觉一起在说话。”

她教了刻把钟,柳湛却似乎没学会,最后垂首叹气:“算了,我这辈子恐怕学不会了。”

“还有你学不会的东西呀?”萍萍袅袅接话。柳湛眸中晦暗一闪而过,复还明眸,剪水含情,缓缓望向萍萍脑后。

她疑惑,扭头,好像看见亮光一闪而过,于是追着在转首。

柳湛道:“别动。”

说晚了,萍萍还是晃了脑袋,两只受惊的萤虫从后绕到前来,萍萍眸中一喜,抬手去托它们,柳湛笑道:“它们将你头上月钗当同伴了。”

他说着缓缓凑近,萍萍一扭头就擦上了他的唇。见他闭眼,她也跟着闭上眼睛。

柳湛已经娴熟,有条不紊,循序渐进,先只唇贴唇,接着抬手托住她后脑勺,将她脑袋再抵近些,吻也稍微加重,舌尖微探,脑袋随时随这个缠绵的吻调整,始终保持着紧密和贴切。

吻完之后,他没有即刻抱她入殿,而是抬起下巴,再去吻她眉心,用唇一顺描摹她的淡眉,到眉梢辗转流连。

萤虫在近处飞舞,星河在远方闪烁。

是夜,从云宫的床榻远不及东宫寝殿宽大,窄小一方,还经年失修,吱吱呀呀地摇。柳湛青丝散垂,时不时在他眼前毫无章法地晃,底下的被单早成一池揉皱的春水,人似一汪水里共生的两根蔓藤,缠缠绕绕,小腿挂着,腰肢摇晃。一个零零散散不成句子,另一个犹似玉兔捣月声。

最后那会萍萍睁眼看了柳湛,白面滚汗,颊泛浅红如三月桃花瓣,锁骨和胛骨皆凸着,上有红痕。

她对这一画面格外记得深,半夜又想到,醒了,她这半边被褥捂得热乎,顺手摸那边,却被凉如水,空的,柳湛不在床。上。

等下回柳湛沐浴的时候,萍萍就借着翻地的由头,去看了那口被封的井。

她推不动,就只能记下来石头第三道褶挨着井口,就跟以前记铺床枕头对帐钩一样。

萍萍观察了一个秋天,那石头的位置都没动过。

于是日子还照常过,从云宫夏天凉快,到冬天就惨了,阴嗖嗖,没地龙没炭,殿里的窗户竟还透风。萍萍用米浆做浆糊封住窗缝,柳湛再挪柜子堵住,才稍微好些。

萍萍右手拇指先开始是起水泡,痒得她忍不住挠了一回,就破溃一直不好,成了紫红一大块裂口。柳湛一牵手就发现了,抓起来看。萍萍皱着眉道:“应该是冻疮,好几年没长了。”

上回生冻疮还是从西宁回来那一年。

“以后都我洗衣裳吧,我手好的。”

萍萍闻言瞥了眼柳湛垂下的手,五指修长隐现青筋。

有回柳湛浆洗时萍萍瞧见,急忙上前:“你手也冻红了!”

柳湛却笑道:“水冷都这样,待会就好。”他抬起双手给她展示,“没有冻疮。”

他没有裂口,不怕水,所以还是他来洗。

直到除夕这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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