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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重新回到病房,袁昭也听到了外头的动静,她很敏锐,立即问道:“是不是着火了?”
“你怎么知道?”
“消防车的警笛声很特别,三长一短,跟警车的不一样。一共来了两辆车,声音有微弱的区别。”
金九华笃定地说道,“不用担心,一定会优先保证你的安全。我可以背着你走楼梯下去,只是你没有外面穿的衣服,先拿我的羽绒服吧。”
她歪着头想了想:“有什么通知吗?”
“没有报警,也没收到通知,只是电梯关了。”
袁昭用鼻子闻了闻:“没有烟味,火警也没响,说明不是火情。电梯关了,说明不是有人要跳楼,那就估计是电梯故障了。”
他觉得这番分析很有道理,忽然叮铃一响,是金英在群里发的消息:“1号职工电梯卡住了,消防刚来,大家上下楼先走楼梯。”
他心里一动,微笑道:“你真厉害,猜的一点不错。”
袁昭苦笑着闭上眼睛:“都是练的保命功夫,天天琢磨有什么紧急情况,好见招拆招。”
金九华回过味来,一阵心酸,又拿过床边的一盒牛奶:“陆警官送来的,我给你热一下。”
“好。”
他将牛奶在值班室微波炉里热了几分钟,刚拿出来,觉得有点烫了。忽然听见外头哒哒的皮鞋声。
陆耀在楼梯口出现了,显然是爬上来的。他笑眯眯地跟金九华打了声招呼:“新年值班啊,金医生。”
“是。”
他俩进了袁昭的病房。陆耀提着一大袋水果,他从中挑出一个熟透了的香蕉,仔细地剥皮:“袁昭,我有个刚收到的好消息要告诉你。你的英模申请下来了。”
她眨眨眼睛,脸上飞起两朵红晕。“谢谢你,陆同学。”
金九华微笑道:“那太好了。”
“农历新年前,公安部会在大会堂举行表彰仪式,不知道你能不能亲自参加,会有高级别的领导人给你授奖。”
袁昭眼里闪出希望的光,她热切地看着金九华。他很谨慎地想了想,“只有一个多月了,我看不大乐观,我问问高老师再说。”
陆耀将香蕉递给她:“不能亲自参加也不要紧,到时候我会把证书送到病房来。”
金九华瞧见了旁边的一袋蛋糕,递到他手上:“陆警官,尝尝我们医院面包房的手艺,小有名气的。”
陆耀拈了一片瞧了瞧,“核桃红枣的。”就往嘴里塞。
忽然袁昭着急地伸手阻止:“你别吃。”
两位男士都愕然地瞧着她,她说道:“里头还有花生。”
陆耀手里停住了,眼睛紧盯着她:“花生会怎么样?”
她垂下眼睛,慢慢说道:“吃了……你会浑身起疹子。”
陆耀发了呆,过了一会才说道:“其实……你没忘记是吧。”
金九华见状,连忙咳了一声:“我还有点事,找我的话到值班室。”
金九华走了,陆耀坐在床边黯然地瞧着她:“阿昭,一直装不记得我,很辛苦吧。”
她默然不应,过了一会才艰难地伸出手来,指了一下床头柜。陆耀将抽屉拉开,录音笔好好地放在里面。
她神色坦然,“还好。我装的还行吧。”
“你想装到什么时候?”
“装到你不隐瞒自己结婚的时候。”
他浑身一震,袁昭抬起眼睛来,她的眼睛很黑很亮:“你的无名指上长期戴着戒指,有一圈发白。但是穿警服是不能戴首饰的,所以你平常把戒指放在衬衫口袋里。”
他低头看去,果然瞧见口袋底部有个小小的弧形痕迹。他默默将戒指取出来,在手心里掂量了一下,苦笑着说道:“我……我本来是想着等你好起来,再坦白的。”
她微笑着回答:“耀哥,为什么要用坦白这个词呢。结婚是好事,恭喜你。”
陆耀的表情先绷不住了,他紧咬着牙,过了一会才说道:“阿昭,咱们当年……我一直想着等毕业了,就跟你提结婚的事。”
“你也知道是当年了,小年轻的事,不当真的。都是我的错,一声招呼也没打就走了,害你吃了那么多苦头,对不起。”
他只觉得心被揪了起来,割裂似的痛:“阿昭,我不知道你是去执行任务,早知道……是我不好,我应该等你的。”
“耀哥,论感情,是我亏欠你,我没什么好说。过去的事就过去吧。哪天……带嫂子一块过来。”
陆耀的眼泪直流下来:“你做着那么危险的工作,险些都没命了,现在又……”他抽抽鼻子:“我来照顾你下半辈子吧。”
袁昭笑了:“你只管放心,我都是国家英模了,有待遇,组织会照顾我的。”
他着急地摇头,“那可不一样。”
“耀哥,你是结了婚的人,有什么事要跟嫂子商量。我是有点伤残,可是医生也说,我能站起来的。以后还是能工作,能走路。你不要担心。”
她安慰地将手搭在他胳膊上。她的手指上缠着厚厚的纱布,上面有些暗红色的血痂。他擦了擦眼泪,一阵苦笑:“居然要你来安慰我。”
他长久地凝视着她。那年夏天,在大学时刚见到袁昭,她就是这样的短发,站在操场上愣愣的样子,又黑又瘦。他身边的同学说道:“听说那个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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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昭的,体能特别好。”
他很不屑地说道:“小丫头,看着很普通,还有点土。”
再后来……再后来的故事历历在目,可是再美好也只能成为过去了。他吸着鼻子:“要是能重来一次,该多好啊。”
她只是摇头:“耀哥,人可以畅想未来,却不能回到过去。”
陆耀笑得十分无奈。他将理疗仪拉过来,熟练地放在她膝盖上烤着:“那你早些好起来吧。咱们两个……做一辈子的战友总可以。”
“那当然了。”
陆耀离开的时候,电梯已经都恢复运行了。他礼貌地跟金九华告别,戒指已经戴在了手上。
金九华走进病房,就看见袁昭像小松鼠一样,两只手合在一块,往嘴里喂蛋糕,两颊塞得很鼓。
“陆警官,他是你以前的男朋友吧。”
“是。他是个非常好的人。”
“他结婚了,你不难过吗?”
“难过啊。可是难过也得憋着,不能叫人瞧见。我们执行任务,不能有私人的情绪。”
“现在不是执行任务,憋着容易出内伤。”他将剩下的蛋糕也分成小块,用叉子喂给她,“想哭就哭出来吧,这里有纸巾。”
她眼眶有点红,但终于没掉出眼泪:“金医生,我侥幸没死,就是上天另有安排,我要朝前看。”
袁昭很享受她的食物,她吃得很慢,仔细咀嚼着:“蛋糕真好吃。你们对我这么好,我要加油,争取早点站起来。我爱吃的东西可多了,还喜欢吃辣,可惜还不到时候。”
他有点感动,“新年新气象,咱们一块努力,尽快让你吃上。”
第45章 跨年
急诊室内白灯如昼,又是一个不眠夜。将近十二点了,人员匆忙地进进出出,病房内心电监护仪的声音滴滴地响着。值班的医生小心翼翼地说道:“冯院长,我看小姑娘没有什么危重的迹象。”
冯时点了点头,“苯妥英钠用量到位,估计她一时半会醒不了。好了,你们都忙去吧。”
陈妙茵坐在床边盯着女儿,眼睛空洞洞的,脸色极麻木。他将郑爱妙抱起来,“妙茵,到我办公室去坐一会吧。”
她愣了一下,摇摇头:“我……我叫司机过来接吧,半个小时就到。”
“我那里有床铺,干净一些。不耽误你叫司机。”
冯时在前面带路,她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进了办公室,他把套间的门打开,将小姑娘放在床上。
那是张简单的单人床,被褥叠得很齐整。她很窘迫地给女儿脱鞋:“不要蹭脏了。”
“脏了也不要紧,我送去洗就是。”他指着里面的卫生间:“有热水,可以洗脸,要是想洗澡的话,外面有行政浴室,刷我的卡就行。”
陈妙茵只觉得浑身上下无处不酸,镜子里映出一张苍白疲惫的脸,头发乱糟糟地散在一边。她打开水龙头,热水一扭一扭地流出来,她伸手去拿香皂,忽然闻到极熟悉的气味,一股茉莉花的清香味道。
气味顺着鼻孔似乎就进了脑子,万千思绪不由自主地涌了上来,二十多年前她坐在单车后面,她在初夏的阳光中微微抬起脸来,闻见少年身上一股茉莉花的气息……
她猛然刹住了车,狠命往脸上搓了两把。热气把镜子熏得模糊了,可即使这样她也知道自己脸上的皱纹,眼睛里的血丝以及浑身上下的狼狈。
陈妙茵将头发紧紧地扎起来,走出卫生间。她将墙上的开关按了一下,却不料那是外面衣帽间的灯。冯时正在衣柜前面站着找什么,一下子眼前就黑了,他不自主地啊了一声。
她反应过来,连忙伸手去按,冷不防冯时手快,也赶到开关前面,两只手在黑暗中碰在一起,她的手极冷,他的手很热,两个人都晃了一下神,灯啪的一声亮了。
灯光有点刺眼,他们同时闭上了眼睛。他急忙转了身,开了衣柜,“我想着拿件厚点的衣服给你。”
衣柜里挂着十几件衬衫、夹克和西装,按照白、灰、黑的颜色归置,看上去极为舒适。她看了一眼自己身上被血沫弄脏的大衣:“不用了,我回家洗。”
他拿了件羽绒服下来:“给孩子穿吧。今天很冷。”
她就抱住了,小声道:“谢谢,我干洗了还给你。”
他很严肃地问道:“孩子的癫痫病有多久了?去看过没有?我们医院的神经外科也不错的,或者我托人去天坛医院找专家。”
她叹了口气:“从三岁起就有陆续发作,美国的大医院也看遍了,国内但凡有点名气的,也带着去过。医生们什么说法都有,大多认为是良性的,十六岁之后就能自愈了。”
冯时的眉头舒展了一些:“那就好。平时吃什么药?”
“卡马西平,但用量不大。”
他点点头:“癫痫患者的家属是很难的,病发作在孩子身上更难。妙茵,我很理解你的感受。”
陈妙茵默默地看了一眼熟睡的女儿:“她很乖,我是她妈妈,什么都是应该的。”
冯时给她倒了杯水。陈妙茵将杯子捧在手里,转来转去,像是在拼命感受那点热量。她接着说道:“当然,因为这个病,家里头也不是没有压力。”
冯时心中了然,也不方便说什么,自己顿了顿,才说道:“你丈夫的事,我也问过一些搞法律的人,他们说可以争取缓刑。希望他迷途知返,好好照顾你和女儿,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你跟他是夫妻,最好能自己单过,日子自在些。”
她笑着摇摇头:“他们是家族生意,同气连枝一块打拼出来的,独立是天方夜谭。年轻的时候不懂事,不知道结婚是两大家子人的事,后来才懂了。”
她轻轻摇了一下头,微笑着问:“你呢?你结婚了吧,我看这里打理得很好。”
“我啊,还没有。”
陈妙茵有点惊讶:“怎么会呢?你条件这么好。”
“没有很合适的。”
她就笑了:“冯时,要求不要太高。”
“我是个工作狂,除了手术、院里面的行政工作,就是指导学生。一年里头有半年,我几乎都住在这间办公室的,其他时间要么出差,要么开会。我扪心自问,别人找我图什么,永远不着家。”冯时自嘲地笑。
她却神情肃然:“我挺羡慕你的,有自己热爱的事业,能全心全意投入。”
冯时听出来这句话里淡淡的失落,“你也可以尝试啊。你当年成绩很好,经常说要做个世界闻名的设计师。”
“你还记得呢,这么多年。”她回想了一下:“我都四十了。”
“多久都不晚。现在北京的人均寿命都八十多了,四十也不到一半。你女儿会好起来的,她以后会上中学、上大学,总有展翅高飞的一天。你总不能……”
“我不能像老母鸡一样地护着她。”她很温柔地笑了一下:“是的。”
忽然手机叮铃一声响,她看了眼屏幕:“司机来了。”
他会意地点头,“我送你俩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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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母女俩上车走了。冯时进了办公室,看着外头的万家灯火。今晚是跨年夜,许多摩天大厦都有灯光秀,彩色的灯柱转个不停。他走进洗手间,洗了把脸,忽然在洗手台的一侧瞥见一根头发。
头发很长,当然是她的。他忽然童心大起,将那根头发绕在手指上,一圈又一圈,在手指肚上绕成一个结。绕到后面,他忽然发现,原来有五六毫米的一段是白色的。妙茵的头发是染过的。
后海的湖上结了冰,岸边走来哈着气的小情侣,手里拿着细细的烟花棒。
酒吧街人潮涌动,这家“Yesterdy”里也是挤满了人。舞台上换了一支摇滚乐队,唱着节奏鲜明的歌曲。谢碧陶淡定地拿着一杯橙汁在喝,不断有人问道:“小姐姐,请问你对面有人吗?”
“对不起,我在等人,他马上就到了。”
不一会儿,一个前额略有些秃顶的男人就挤了进来,忙忙地在她对面坐下。
“谢律师。”
他翻着酒水单,略皱了一下眉头:“要喝什么吗?”
“不用了。”
他叫了一杯啤酒。谢碧陶有些疑惑:“王先生,找我是有什么着急的事吗,还是有什么需要提交的文件出了问题?”
“哦,也没什么着急的事,只是……我表达一下感谢。”王先生垂着眼睛,“刚才,赔偿款已经到账了。数额……我觉得可以接受,所以,我替家里的老人孩子谢谢你。”
她放松了一些,“不用谢,我是你们的律师,也收了律师费,帮你们争取是应该的。何况……孩子那么小,那么可怜。”
王先生点了点头,“谢律师,你真的很善良,这段时间很多文件都是你亲力亲为帮我们整理的,跟对方谈判的时候也多亏了你。”
她微笑道:“都是职责所在。我也是为了孩子的未来着想。”
王先生喝了两口啤酒,忽然抬起头来,一字一句地说道:“谢律师,不知道……你觉得我怎么样?”
她心中一震,手中的橙汁抖了一下。王先生接着说道:“其实……有不少人给我介绍了对象,只是我想要个温柔善良,最好真心待我女儿的。谢律师,你不仅人长得漂亮,心地更好,如果你愿意……”
她睁大了眼睛,努力控制住了呼吸,平静地说道:“王先生,咱们之间是雇佣关系,我不和客户发展私人感情。”
王先生很快地回答:“没事的,这个案子已经结了,你也不是代理律师了。我……谢小姐,我可以追求你吗?只当我是你认识的人,给我个机会。”
谢碧陶从胃部以上泛起不适,连带着鸡皮疙瘩起了一身:“王先生,尊夫人才刚刚入土为安。你这样不大好吧。”
他窘迫地笑道:“小玉……她是世上最温柔善良的女人,特别爱我。我相信,她在天有灵,也会希望我重新寻找到一个合适的伴侣,互相照顾下半生,还有宝宝……”
谢碧陶咬住嘴唇:“你女儿……不是她的外公外婆接走了吗?”
“是的,他们两个老人家也很可怜,留给他们抚养,也是给他们安慰了。你放心,宝宝不会来打扰我们两个的,请你考虑一下,我……我有积蓄,加上赔偿金,可以换大点的房子,也可以买辆好车,我不会比任何男人差。”
一股恶心的感觉直窜上来,谢碧陶强忍着摇头:“不好意思,王先生,我可能不符合你的择偶标准,我没有耐心,而且……我是不结婚,不生孩子的。你找错人了。”
王先生看了看外头随着音乐摇摆的人群,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原来谢小姐喜欢玩,也可以,咱们玩一玩也无妨。”
他忽然伸手搭着她的手腕,“我邀请你跳个舞吧。”
谢碧陶只觉得像被虫子咬了一口,她急忙往回缩:“王先生,我不跳舞。”
他使了点力气:“我是诚心的。你只要了解我……”
冷不防一只大手落在他肩膀上。那只手很有劲,压得他沉了一下:“我倒要看看谁这么大胆子,非礼我女朋友。”
王先生愕然地抬起脸来,看见一个五官深刻,穿一件黑色皮衣的大个子男人,凶巴巴地盯着他:“你谁啊。”
高俭将下巴抬了抬:“碧陶,你说。”
谢碧陶立时反应过来,柔声道:“亲爱的,你怎么才过来,都快跨年倒数了。”
王先生打量了一下他的个头,在心里忖度了一阵,才悻悻地伸手:“你好,我姓王,是谢律师的客户。”
高俭立时很热情地握了上去,“王先生,久闻大名,不知道尊夫人的丧事办的怎么样了?”
王先生只觉得关节咔咔作响,疼得说不出来,他抖着嘴唇:“都弄好了。请问……您贵姓,在哪高就?”
“我姓高,装修队包工头。”
高俭放了手,大喇喇地在他身边坐了。高俭身材很高大,将他挤在卡座的一角:“不介意的话一块坐吧。”
他赶紧摆手:“不不不,你们坐吧,我还有事。”
王先生垂着脑袋,在人堆里挤出去了。高俭瞧着他的背影冷笑了一声。谢碧陶感激地瞧着他:“高主任,谢谢帮忙解围。”
高俭耸耸肩:“我就喜欢打抱不平。”
谢碧陶苦笑着把那杯橙汁喝了下去,只觉得无滋无味。她摇了摇头:“里头人太多了,咱们出去走走吧。”
湖边三三两两地围着些人,有人在听着远处的演出,有人在拍照。树上都挂了五颜六色的小彩灯,树叶已经落了,苍劲有力的树干也别有一种美感。灯光映着湖中的冰,反射出微光。谢碧陶搓了搓手:“这一个月帮他们争取的赔偿金,能有几分落在孩子身上,我真不知道。”
高俭道:“世间万事也没个公平,一直都是。”
忽然有光柱扫过来,谢碧陶微笑着看了看腕表:“快到点了。”
远处舞台上的彩色灯球在旋转,音乐忽然炸响起来,有DJ的声音传得很远:“女士们先生们,新年就要到了,欢迎在后海和我们一起迎接这激动人心的时刻,请握紧你们的双手,尽情亲吻你们身边的人……”
人群躁动起来,兴奋地回应。
“五。”
有鼓点在敲,咚咚地响。
“四。”
彩灯灭了一下,又重新点亮,无数人在欢呼。
“三。”
有女孩在高呼“我爱你”,声音拖得很长,到尾巴上有点撕裂,但听得出真情实感。
“二。”
有男孩在高呼“我也爱你”,周围都起了哄,“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一。”
叫声震耳欲聋,有洪亮的钟声穿过来,无数的彩色纸条从天而降。
高俭与谢碧陶深深对视。他俯下身吻她,很轻很柔和的一个吻,像灯光在冰面上轻触。
这个吻只持续了几秒钟。他凑得近了一些,伸出手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摩挲着她的背部:“可以继续吗?”
一丝热从嘴唇上生发出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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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上眼睛,轻轻点头:“可以。”
在鼻息的缠绕中,他们的嘴唇重新胶结在一起,这一次像火在燃烧,试探着,寻找着,将她的理智烧的片甲不留。他的嘴唇像是将她的五脏六腑一起掏空,然后注入独有的蜜糖,香甜的,神秘的,甜丝丝的蜜糖。
第46章 送花
清晨六点多,太阳刚从东边的地平线缓缓上升,开启了北京城新一年的热闹。第一波游客伴随着第一缕阳光,准时出现在南锣鼓巷的胡同里。
外面的说笑声和车辆的鸣笛声隐约传入酒店房间内,高俭在大床上睁开了眼睛。
他下意识地用手臂捞了一下,身边没有人。他猛地坐了起来。
浴室里哗哗的水声停了,又响起了吹风机的声音。过了一会儿,谢碧陶穿着齐整地走出来,脸上脂粉不施,但仍然容光焕发,精神饱满。
高俭的头发睡得乱七八糟,白色的被子堆在他的腰际,眼神也有点迷离。她很大方地招呼道:“早上好,高主任。”
“哦,早上好。”
她俯下身,将地上散落一地的男士衣物都捡了起来,一一挂在衣柜中。她利落地将大衣穿上,“那我先走了。高主任,我叫了一份早餐,酒店待会儿会送上来。钱我已经付过了。”
他还有些头晕脑胀,只好嗯了一声。她将包背在肩上,弯下腰换鞋,“再见。”
手搭在门闩上,她又转过身来,笑意盈盈地说道:“对了,昨天晚上体验很棒,谢谢你。”
高俭也笑了:“谢小姐,你满意就好。”
门被轻轻地拉上,她的高跟鞋声音在楼道里越来越远。高俭将被子拉上来,重新闭上眼睛。忽然手机响了,是金九华的电话:“高老师,郑佳瑞从ICU病房转入普通病房了,他家里人,就是他妈觉得咱们科室病房条件太差,想住单间病房。”
“单间?外头多少人哭着喊着住不进来呢。要求高可以啊,让他们转国际部去,那里走特需通道,景色无敌,有沙发床有按摩椅。郑佳瑞天天打滚都行,反正他家有的是钱,还给医院多创收。”
“好的,我这就跟家属沟通。还有,高老师,女警察这个月底想参加重要活动,您看到时候她能不能下床行走?”
他皱着眉头回道:“开什么玩笑,以她现在的身体条件,坐轮椅都勉强。”
“好的。只是……她说想积极做康复,争取到时候能出席。您看我……”
高俭点点头,“病人自己积极主动是好事,你留神看住,别过度了起反效果。我这就过去,待会查房见。”
谢碧陶走在胡同里,风吹过来带着点寒意。她走进一间咖啡厅:“一杯卡布奇诺,一块鸡蛋三文治。”
她刚坐下,手机适时地响起来,是郑佳雪:“谢律师,给王家的赔偿金,应该已经到账了,请你提醒王先生查收一下。”
“是的,郑总,王先生跟我说了,替他家人谢谢你。家属的谅解书也准备好了,会转交给你的。”
郑佳雪深吸了一口气。“关于你妹妹的事,我有一个想法,想跟你谈一下。”
师兄高俭度过了一个愉快的跨年夜,师弟方维却恰恰相反,他从后半夜开始就发了烧。
卢玉贞来看过两次,加了消炎药的用量,直到了六点多钟,体温才降了一点。
她心里五味杂陈,从食堂给他带了一碗小米粥,看着他勉强喝了下去。
蒋济仁带着大队人马来查房的时候,方维还晕乎乎的,话也说不出来。蒋济仁也知道头天晚上发生的电梯故障,故而没有多问什么,仔细看过记录本后,对卢玉贞嘱咐道:“看好他,小心术后感染。”
九点刚过,方谨和郑祥背着书包,拎着许多东西来了:“爸,带了个饭盒,给你买的烤红薯、炒栗子和蛋糕,还买了两盒鲜牛奶。”
方维有气无力地摇摇头:“乖,让我先睡一会儿。”
他嘴唇干得起了皮,眼圈黑得吓人。方谨吓得没了主意,“手术前可不是这样的呢。”
郑祥也很不淡定,他俯下身去小声听着方维的呼吸和心跳声:“爸,要不要找高伯伯来看一眼。”
方维强撑着说道:“傻孩子,我这还正常着呢。别担心,烧退了就好。”
方谨拿脸盆出去接了点水,将毛巾浸湿了,帮他擦着额头和手心。郑祥将吸管插进牛奶盒子里,放在他嘴边:“爸,喝一口。”
卢玉贞查房回来,正看见这父慈子孝的一幕,心里一动,微笑道:“方科长,你倒是养了两个好儿子。”
“我命好。”
她伸手调整了一下输液的速度:“消炎药先不换了,再连续打三天,观察一下。出院的事别着急。”
他点点头:“好。”
方维闭上眼睛只管休息。方谨掏出ipd来,戴着耳机看电影,郑祥坐在床边做习题集,做了一回,就唉声叹气起来。
方维压着嗓子问道:“题目不会做?”
“有几道不会。”
“拿给我瞧瞧。”
“爸,你肯定也不会。”
方维很逞强,拿过题目一瞧,原本稀里糊涂的脑子更疼了,只好摇摇头:“糟了,爸老了,以后功课的事就你自己操心吧。”
过了一阵,护士推了一个病人过了床,躺在他隔壁床位。这是个大概十岁的小男生,盖着被子。后面跟着年轻的父母,两个人抱在一块,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
卢玉贞走进病房,撩开病号的被子,给家属示范上药。小男生立即疼得嚎叫起来,声振屋瓦,嗓子都破了音。爸爸妈妈一边一个拉着他的手:“宝宝乖,不要乱抓,先忍一忍就好了,回头爸妈给你买好吃的,买变形金刚,给你做小炒肉。”
方谨和郑祥两个人不由得看呆了。方维见了这个场景,也十分心酸,只好拍拍他们的肩膀。两个人安静地低下头去。
卢玉贞向家属交代了注意事项,才回头小声道:“来做bo皮手术的,小手术,不要紧。”
方维问道:“环切?”
“是。”她忽然想起什么来,“方大哥,你家这两个儿子也青春期了吧。发育得怎么样,有没有过长的问题,如果有的话也推荐切了,我主刀给做,保证干净美观。”
她说得十分坦然,两个孩子却面面相觑,三份羞臊七分害怕,眼睛偷摸地往下面飘。听到后面,更是不由自主地往病床后躲。
方维咳了一声:“他俩……我觉得暂时不用吧。”
她很认真地嘱咐:“那就好,你当爸爸的一定要留意。如果能翻出来,就不算过长,可以观察。如果全包住了,还是要尽快处理,影响发育。”
“好,我留神观察一下。”
她微笑着点头,看两个孩子一副受惊吓的样子:“你俩刚才还挺活泼的,怎么变鹌鹑了。”
方谨吐了吐舌头:“阿姨你真的很厉害,说得轻描淡写。”
卢玉贞摸摸他的头,“这是正常生理卫生,怕什么。阿姨的工作就是这个。待会儿带你们吃午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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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
她正转身要走,忽然陈妙茵抱着一束鲜花走进病房,后面的保镖提着一个巨大的果篮。陈妙茵很客气地笑道:“听小蒋说方科长在这里住院。”
方维坐起来,客气地道谢。果篮被放置在床头,陈妙茵伸手拆开了包装:“我不知道你的孩子也在,还是买少了。”
她挑了一个圆润的橙子出来,正想递给方谨,卢玉贞却抄起另外一个:“这个好,这个比较甜。”
陈妙茵好奇地瞧着,卢玉贞笑着解释:“我家里是农村种果树的,所以还是会挑一点,凭手感形状能看出来。”
陈妙茵笑道:“没想到卢医生这方面也是专家。”
陈妙茵将水果分了,又将鲜花拆开,里面附送了一个玻璃花樽。她的手很巧,用剪子一顿操作,就将鲜花插成了一个玲珑的花球,配色清新自然,在玻璃瓶里格外雅致。
卢玉贞看得出神:“我看比花店的还漂亮。”
陈妙茵笑道:“我闲来无事,就喜欢弄点花里胡哨的工夫,没什么用。哪比得上你,能拿手术刀才是真本事。
郑祥伸手将里面的一支香槟玫瑰抽了出来,递给卢玉贞:“卢医生,谢谢你这么尽心尽力地照顾我爸爸,又带我们吃饭。”
她很惊讶,小心翼翼地接了过去,笑道:“从哪里学得这么讨人喜欢。”
郑祥很严肃:“我爸爸教过我,受人恩惠要有礼貌,知道感恩。”
这下连陈妙茵都听得呆了:“方科长家风真好。”
旁边病床前的父母也羡慕地点头:“怎么养出这么好的孩子,我家儿子差不多大,动不动就要打滚呢。”
一时病房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方维脸上,他摇摇头:“我也没做什么。”
陈妙茵拉着卢玉贞的手,“卢医生,我还有话跟你说,咱们到你办公室去。”
在她俩身后,方谨笑眯眯地拍了拍弟弟,在他耳边小声道:“你这招借花献佛,做得可真漂亮。”
“谁叫我爸不够机灵,想不到呢。”
“那你怎么知道她一定喜欢那支花呢?”
“哪有女生不喜欢花的,哪朵花不重要。”
方谨恍然大悟:“爸,你学一学。”
方维无话可说,只得又闭上眼睛装睡。
她俩进了医生办公室,卢玉贞的工位就是个格子间,她拿出一个矿泉水瓶,灌了点水,将那支玫瑰花插在里头。
这是新年假期没有别的同事。陈妙茵将房间门掩上,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卢医生,这是安德商场那家零售店的店长。我已经跟他说好了,你去店里挑个包也好,拿外套衣服也好,报你的名字,都算在我账上。放心,绝没有外人知道。”
卢玉贞吓了一跳,连忙推拒:“这怎么可以。蒋老师是我导师,就算没有这层关系,遇到紧急情况也要救援。”
陈妙茵很恳切地望着她:“昨天真是感激不尽。女儿是我的命根子,万一有点事,我可真活不成了。”
卢玉贞想起来也有些后怕:“昨天那个乱说话的人,是我以前的男朋友。他……心理素质不好,我替他向你们道歉。”
“你们分手了啊。”
“是,我现在单身。”
陈妙茵了然地点头:“挺好的,不合适的人在一起更难受。”
吃过午饭,郑祥挤在病床上睡了,方谨坐在椅子上,也打着瞌睡。方维掏出手机来,在购物网站上搜索着“医院、锦旗”的关键字,他搜了好一阵子,选了一家好评最多的,默默下了单。
他又在搜索引擎输入了“玫瑰、花语”,认真检索着。仔细看过几家网站后,他给客服留言:我想要十二朵黄玫瑰的花束。
对面说道:可以做,请问配花用满天星可以吗?
方维:可以,不过还有点小要求。不麻烦的,很容易实现。
第47章 神算
手术后的第四天早上,方维才拔了尿管。他很坚强,虽然那一瞬间疼得有点立即升天的感觉,但还能忍住没出声。
卢玉贞很开心,笑眯眯地说道:“恭喜你,再恢复一下就能出院了。”
她将那段催尿进行曲发在他微信上:“先用毛巾热敷伤处,如果还尿不出来,就听这一段。”
方维苦笑道:“谢谢,我应该可以的。”
他低头想了想,忽然问道:“卢医生,之前我听谢律师说,你准备把房子租给她,后来怎么样了?”
她摇头:“我不打算结婚了,所以就继续住在那里吧。”
她在果篮里面又拣了几个出来。方维疼得吸了口气,又说道:“其实……我看你们小区有点年头了,要不要换个新一点的小区?”
“这周边新小区租金一直挺贵的,我这个预算只能住客厅隔断了,都租不到单间。我工作也忙,就是回去睡个觉的事,不值当的。”
“年底租金低,说不定能碰上便宜的呢,我在业主群里给你问问。”
“不用了。”
“别客气,我……就是随手发个帖子的事。”
“方科长,真的不麻烦你了。我跟房东已经续约了,他人蛮好的,没给我涨价。”
方维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那挺好的。”
她很谨慎:“待会你要是下地,让你家孩子扶着你去厕所,千万不要像上次一样晕在里头。”
“好。”
她看了一眼手表:“怎么你家俩孩子还没来。”
住院楼正门口走过来兄弟两人。他俩提着超市的购物袋,脑袋凑在一块小声地嘀咕着什么。忽然从后面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方谨,你怎么在这儿。”
方谨立即条件反射一般地回头,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太巧了,晓菊,你……家里人病了吗?”
陈晓菊是个圆脸大眼睛的女生,扎着马尾,很是神气:“不是,我爸正好到这里来工作。爸爸,这是我同学。”
她指一指旁边一位清瘦的中年男人。他戴着墨镜,穿着唐装,看上去有点神秘,很有些世外高人的派头。见到方谨,他脸上堆起和蔼的笑容:“你好。”
晓菊很好奇:“你俩这是……”
“我爸爸病了,不过是小病,不要紧的。”
陈晓菊的爸爸走到一边,接了个电话。对面像是在催促,他连连说:“马上就到。”
过了一阵,他回来了:“晓菊,你就在花园那边等我吧。我大概半小时就下来。”
方谨和郑祥在泌尿外科那一层下了电梯,郑祥用胳膊捅了一下大哥:“收一收,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方谨醒过神来,咳了一声:“老弟,你觉不觉得这也算是种缘分呢?”
郑祥捂着脸:“恋爱脑没好下场的,大哥。”
方维看到他们来了,连忙招呼:“赶紧的,我要憋坏了,老大,你扶我去趟洗手间。”
方谨忽然愣了一下,推一推郑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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