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合集】(2 / 2)
出租车被堵在路上,前后都塞满了车,只能一步一步地往前蹭。司机很无奈:“还有一公里,要不你们走过去。”
“好。”
她抱着狗狗下了车。九华想下地,被她按着脖子阻止了,“让你享受一下。”
袁昭扫了一辆共享单车,将狗狗放在车前头的小筐子里,慢慢悠悠骑着,超越了一动不动的车流。
他们吸引了不少目光。他挤在狭窄的空间里,只觉得有点飘忽,风从四面八方吹过来也不觉得冷。耳边是叮铃铃的声音,袁昭小心地叫道:“劳驾,借过借过。”
念大学的时候他曾经很羡慕别人有女朋友,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男生们总是将铃铛按得特别响,有一种暗搓搓的自豪。没想到今天他是被载着的那一个。
袁昭打开了新家的门。在他面前一切都是崭新的,四白落地,新刷的乳白色墙漆,新的家具家电,浴室里花洒闪着光。四处摆满了龟背竹、绿萝和吊兰,郁郁葱葱。每个房间角落都扔着一些活性炭包。
她果然选择了他在宜家看中的沙发,“你喜欢的沙发床。”
家具都是白色或者灰色,却并不单调。电视柜上摆着人造鲜花,玄关处的空间很大,挂了一排衣架,“知道你的习惯,回来洗手换全套衣服。”
卧室很简洁,床铺肉眼可见的舒适,有小书桌和书柜。他跳上床,在床垫的塑料包装上面蹦了几下,“感觉不错。”
她索性躺到他身边,和他抱在一起。窗外还是望不到边的高楼,每个水泥格子里都是一户人家。“屋里做了很多盏灯。再放上蘑菇灯就更好了。”
他看着空旷的房间。有许多东西可以将这些空间一一填满,各自的书,杂物,衣服,她的化妆品和面膜,理疗器。他的哑铃、Switch。床头按照惯例可以放婚纱照,冰箱里要塞满几排运动饮料和雪糕。甚至……有朝一日,可以辟出空间来放一张婴儿床。
倒计时19:11。
他在手机里设了一个同样的倒计时,袁昭瞬间明白了,“对表。”
他眨眨眼睛,输入:“我明天去百货公司,你要买点什么。”
“都说过了。”她一下一下地抚摸他的背,“感觉跟做梦一样。真的不想让你走。”
“对不起。”
“没什么。”她耸耸肩膀,“忙起来就好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很快会过去的。”
“阿昭,我爱你。”在手机上打字似乎更容易开口。
“我也是。”
外头传来呲呲啦啦的响声夹着锅铲碰撞声,大概是隔壁邻居将青菜下了油锅,有淡淡的油烟味。
袁昭深深吸了一口,这大概就叫人间烟火,她前半生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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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流离,终于在此处落了脚。
他轻轻地汪了一声,她眼睛也不敢眨一下。
“五,四……”
她抱着他,不去看倒计时,在心里默念道:“三、二、一。”
忽然一个湿热的东西凑在她脸上,是四喜将舌头舔过来,结结实实地从下巴到耳朵。她愣了一下神,将手放开,四喜用头拱着她的手,一直呜呜叫着,似乎受了巨大的惊吓。
她安抚着它:“乖,没事。”
电话那边显示已关机,她不担心。“没电了。”
地球的另一边,金九华瞬间抓狂了。他用给病人止血的速度将睡衣脱下来,四件套从床上扒下来,统统扔进工具间,开了最大水流一直在冲。
他用沐浴露和肥皂将自己搓了三遍,直到确认身上没有什么残留味道。毕竟……待会还要陪着师母和卢大夫逛街,他还是要脸的。
手机充好电之后他打开微信,袁昭已经发了一串照片过来,他上厕所的照片,吃火锅的照片,他们头对头很亲密的一张自拍。
他将视频通话打过去,两个人对着傻笑。
“阿昭。”
“九华。”
他按了截屏。
这些照片金九华决定都洗出来放在相框里,这是他们共同的秘密,就算说给谁听也不会相信的。魔法世界里只有两个人,其余的都是麻瓜,不是吗。
第155章 收徒记
冯时从纽约特种外科医院进修完回国,立即成为华正医院骨科的明日之星。28岁的副主任医师,硕士生导师,在哪儿都能称得上一句年轻有为。更重要的是,长得很帅,未婚,没有女朋友。
他即刻被列入了从医院到卫健委各级领导招婿的热门名单。有一年时间,他每次去领导那里汇报工作,领导全程不置可否,最后忽然热情起来,“小冯啊,最近生活上有什么困难没有?我认识个条件很不错的女生……”
冯时礼貌地婉拒:“领导,对不起,我母亲刚刚去世。暂时没有心情找对象。”
一来二去就有些传闻,说他这人不合群,不会来事,说不定有什么隐疾。渐渐地,给他介绍的人也少了。
偶尔有些闲话落在他耳朵里,他只装听不见。他在自己办公室置办了一张很舒适的单人折叠床,过上了非必要不回家的日子。
怪癖的独行侠形象同时影响了招生。在保研学生联系导师的季节里,别人都纷纷定下了,他这里还迟迟没有动静。
冯时并不着急,“我想找个开山弟子,肯定慎重。”
有同事是年资较老的副主任,替他分析:“这都是双向选择,综合素质好的学生,都奔着大主任去了。你第一年招生,学生心里也没底。”
“看缘分吧。”冯时叹气,“我只要最好的,宁缺毋滥。”
同事还是憋不住,“小冯,你这人样样都出色,就是别这么清高。”
冯时苦笑:“我没有啊。”
终于有个学生敲响了他办公室的门。
是个漂亮女生,身材很纤瘦,大踏步走进来将门掩上:“冯老师。”
“有什么事吗?”
“不知道您的研究生还有没有名额。”她直截了当地问。
“有是有。”冯时很谨慎,“保研条件达到了没有?”
女生拿出一个透明文件袋,显然是有备而来,“老师,这是我的成绩单,全校前五。我的科研竞赛证书、英语证书还有其他证明材料。”
冯时拿在手里翻阅,“很优秀。不过为什么想选我呢?”
“您的研究方向跟我的兴趣很匹配,手外科是骨科里最讲究精细的方向。”
“不过……”
“不过优先男生是吧。我已经被很多人劝退了。”女生苦笑。
冯时摇头,“我并不是歧视。手外科对体力的要求相对小一些,但也只是相对的。而且我要提醒你,在成为副主任医师之前,没有方向细分,也就是说只要你作为值班医生,不管脊柱外科、骨肿瘤科还是足踝、矫形外科,必须都能拿得起来。体力和耐力……”
“我一直在坚持锻炼,您看我的肌肉。”女生撩起胳膊来,冯时吓了一跳,赶紧把门开了,“我知道了,练得不错。”
他斟酌着说道:“美国的女外科医生大概在百分之三十左右,有一些很优秀的。这样吧,我给你做个测试。”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水果罐头,“不要借助工具,徒手拧开。”
女生将罐头接过去,使足了全身的力气去拧,脖子上青筋都爆了起来。过了五分钟,罐子纹丝不动,她额头上全是汗。
冯时叹了口气,“放下吧。”
女生很坚持,“老师您再给我多一点时间。”
他安静地看着,女生又和罐子搏斗了五分钟,终于无奈地放下了。
他伸出手来略一使劲,罐子开了。女生的脸色从失落变成绝望,眼里的泪转来转去。冯时慢慢说道,“弯腰站五个小时还能直起来,这也算是骨科医生的基本功。毕竟手外科讲究精细,断肢再植手术经常是这个时长。”
女生抖着嘴唇:“我见过您做手术示范,做得很好,所以一直以您为偶像……”
“孩子,骨科大夫在三十岁之前,抬病人大腿是常态。关节的肌张力特别大,一场手术下来,整个人累到麻木也是常态。不要因为大家都反对而放弃,也不要因为大家都反对而硬着头皮倔强到底。作为医生,认清自己也是一门基本功。”
“我还想坚持。”
“别这么倔。”冯时劝说道:“做人要学会迂回,学会妥协,学会放弃。”他想了想,“我有个好朋友在肛肠外科,也是刚回国的,人品技术都很拔尖,更适合。我可以推荐你去他那边。”
女生恍惚着走了。
冯时揉了揉太阳穴,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相框,“学会迂回,妥协,放弃……要是那么容易做到就好了。”
下班时间到了,楼道里逐渐没了声音。他去食堂吃了晚饭,回来就看见一个大个子男生站在门口。
男生个子挺高,一米八八朝上,体形壮硕,头发挺长,在脖子上方打了个弯。穿一件紧身T恤衫,上面印着个硕大的豹子头,整个人散发着一股要来寻仇的气势。
冯时心里立即打起鼓来,“不会是病人家属来讨说法吧,最近几例手术都很成功啊。”
他硬着头皮往前走,“请问找谁?”
“您是冯老师吧。”小年轻说话还算客气。
冯时仔细观察,他胳膊上好像没有刺青,“对,是我。”
“我们班团支书……您刚没要她当学生,她在外面哭得可伤心了。平时她总在我们面前说您是他偶像。”小年轻陪笑,“她又优秀又用功,您就收下她吧,别让她去肛肠科掏大粪。”
他醒悟过来:“同学,给你女朋友讨说法?”
“不是我女朋友。”小年轻连忙摇头,“就是她哭得有点惨。看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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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
冯时笑了,“让她哭一时好过哭一辈子,心理承受能力这么差,干骨科很容易崩溃。”
小年轻还是沉不住气,呼吸都粗重了,盯着他说道:“她好歹是个女生。”
“我不歧视女生,也不会给她们特殊照顾。”
他无言以对,冯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高俭。”
两人互相打量。冯时内心:“傻不愣登的愣头青。”高俭内心:“不近人情的小白脸。”
冯时坐下来,翻开病历,“还有什么事吗?”
“那我先走了。”高俭噔噔噔地出门。
这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第二次见面是在一个月后,主管教学的副院长把冯时叫去,给了他一份学生登记表:“保研调剂的学生。”
他扫了一眼,长发飘飘的男生头像映入眼帘。
副院长说道:“他本来报的是皮肤科,导师临时援疆去了。刚好你的名额也空缺,不要白不要。”
冯时默然地拿着登记表出来,迎面遇见同事。
“你招的学生啊。”同事看见照片,“样子挺凶。”
冯时进了办公室,高俭已经来了,强打精神站在门边。他这次换了件白衬衫,颜色格外的白,看样子是崭新的,小风一吹,很像二十年前流行的文艺青年。
俩人对视,彼此都不情不愿,气氛一时非常尴尬。冯时打破了沉默,“跟我上手术去吧。”
高俭换了衣服,把头发扎了个马尾塞进帽子里,样子挺威风。冯时带着他上台,“你站在后面先观察。没有吩咐不要动。”
他很听话地站着不动,病人推了进来,冯时看手术室忙着,就朝着高俭说道:“脱裤子。”
高俭愣了一下,“现在就脱吗?”
“嗯。”
他伸出一双大手,唰的一下,直接将冯时的手术裤脱到脚跟,露出两条光着的大长腿。
手术室里的空气凝固了,随即是哄笑声。冯时以不可置信的眼光看着他,“我说的是给病人脱。”
高俭从他的眼神里感觉自己的职业生涯已经提前结束了,他慌乱地上前,冯时摇头:“你先出去,巡回过来帮忙提上,手术室护士给病人脱裤子。”
这场手术用了两个多小时。冯时走到淋浴间,才发现高俭脱得精光,正在水龙头下等着,面部表情如临大敌。
大家都笑起来,浴室内充满了愉快的空气。
“冯老师,我错了。”
冯时思前想后,“算了,我也没说清楚。”
他脱干净了,高俭凑过来拿起肥皂,“要不我给您搓个澡。”
冯时往后退,实在领教不了这种热情:“不……不用了吧。”
高俭没放弃:“您看,您皮肤挺白的,搓搓有助于护肤,下次我带点牛奶……”
冯时一脑门子黑线,“真不用。”
高俭解释:“我家里是开澡堂子的,我专业的。逢年过节忙不过来的时候,我也跟着师傅搓澡拔罐。”
“嗯,我知道了。”
俩人不咸不淡地洗完了出门,冯时说道:“你先回去吧。”
高俭眼巴巴地看着他:“老师。”
冯时感觉到一种包办婚姻遇到了裹脚新娘的无奈,“我后天上手术,你再过来。”
“哎。”
过了十几分钟,高俭急匆匆地跑回来:“老师,有个护工连说带比划,说16床老太太身上疼。”
“手术后麻醉失效,疼是正常现象。”
“护工拉着我,我就去看了一眼,病人疼得打滚,说肚子疼。”
高俭在忙乱的会诊和抢救中度过了一个晚上,虽然还是站在后面什么都没干,但冯时在手术中低下头,在他肩膀上擦了擦汗。
手术后的浴室里,冯时难得地表扬了他。“你没有因为自己不是正式医生就着急走人,我很高兴。”
高俭立即吃了一粒定心丸,脸上发着光,他鞠躬:“谢谢老师。”
他大概是给点阳光就灿烂的性格:“老师,我体力特别好,搓澡四五个小时不带大喘气的。我也会拧罐头盖子,单手拧,怎么拧都成。”
“那很好啊。”
“所以……”
“你放心……不会不要你的。”冯时从柜子里取出一件白大褂:“这是你的了。”
“明天早点来,跟着我上门诊,我教你写病历。”
“好。”
“还有……”冯时犹豫了一下,“把头发剪了吧。”
高俭捋了一下湿透了的长发,“行。”他伸手比了一个长度,“寸头行吗?”
“也不用那么短。”
“那就跟您的差不多。”他开心地跟在冯时身后,职业生涯又续上了,真好。
第156章 积酸菜
高俭其实是个在吃饭上很凑合的人,不能凑合的时候就跑方维家蹭饭,也不挑,师弟做什么他吃什么。
结婚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住在锦绣春天小区,不为别的,就图离方维家比较近。他很喜欢方维做的饭,家常,有味道,有热乎气。
谢碧陶奔走于北京和纽约之间,高俭奔走于手术室和方维家。他也不好意思吃白食,偶尔去趟高档超市采买一大堆食材。
他买的都是超市收拾好的净菜,清洗切割完毕,连蒜瓣都剥好那种,包在保鲜膜里看着颜色鲜亮。方维掂在手里直叹气,“师兄,你也不是会过日子的。剥两瓣蒜,卖你五倍十倍价钱。”
“啥叫过日子,我这叫用金钱换时间。”高俭很能自圆其说,“我老婆的时间是要收费的,明码标价。”
“那你的呢?”
“废话。你看哪个主刀医生做拉钩缝线的活,不都是助手干么。餐厅的大师傅也不做配菜,人家就做下锅那么几分钟。”
“行吧,就我不值钱呗。大爷您请上座。”方维熟练地起锅将油烧热了,招呼俩孩子:“小的们,给你们高大伯准备碗筷。”
这天刚好做猪肉芹菜包子,锅盖一掀开,香味就直蹿上来,高俭烫得手都拿不住,一直在吹气。
好不容易等它凉了点,一群人闷着头只管吃。俗话说半大小子吃死老子,两个男生战力惊人,高俭他一口气干下去好几个,最后都吃得肚皮溜圆,又瞅着剩下的两个包子舔着脸要打包。
方维笑道:“已婚人士很有觉悟。不过包子要趁热,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知道。”高俭眨眨眼睛,“我老婆不是出门挣钱了么。”
谢碧陶跟着郑佳雪在外面谈事,晚上九点多才到家,高俭算着时间把包子扔进微波炉,拿出来的时候,皮已经有点瘪了,颜色也有点发灰。
他赶忙换了个漂亮的盘子,只恨旁边没有胡萝卜雕花,好呈现质感,“方家严选,口味绝对一流,夫人请亲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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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鉴。”
她看着这包子的卖相,不由得勾起社畜的颓废,边吃边笑:“打了一天工,进门有热饭吃真好。在外头得装高贵,用叉子吃沙拉,还不敢蹭了口红。包子味道很棒。”
“你喜欢就好。”
饭后两个人都窝在沙发上,腻歪了一会,高俭又陷入了回忆:“我老家有一种包子,先做好一块红烧肉,在锅里焖得烂了,再切成碎碎的肉丁。连肥带瘦搁在馅里,配上酸菜一块炒熟,包出脸那么大一个,肥肉的油随着蒸汽把包子皮都给浸透了。一群小孩挤在蒸锅前头,我姥姥把他们都撵走,揭了锅盖就偷摸塞给我。一咬满嘴都是油,香得想让人翻跟头。”
“是过年吃的吗?”
“别人家是过年,我家是进了腊月就吃。快到年节,人人都要洗大澡烫头发,澡堂子生意特别好,基本都要忙到大半夜。搓澡师傅胳膊疼,拔罐师傅直不起腰。”
谢碧陶立即被他的描述吸引了,“酸菜肉包子?”
“对啊。还有酸菜汆白肉,酸菜丝配上五花肉还有东北大粉条子,混在一块咕嘟咕嘟煮开了,不用放佐料,肉味就化在汤里了。五花肉肥而不腻,酸菜……”
“听着就特别棒。”
“我连方便面都最喜欢酸菜牛肉的。”
谢碧陶低下头,发了个视频给他:“是曝光的这种吗?”
高俭点开一看,是个土坑酸菜制作过程被偷拍的视频,一群老爷们光着脚丫子在坑里的酸菜上乱踩。
他胃里好一阵反酸,连带着晚上吃的包子都不香了:“擦。”
她给他倒了杯热水,他定了定神,“还好东北酸菜不是这样的。讲究点的人家都是自己弄。”
“以前看过电视上演,买好几百斤大白菜回家自己腌。”
“那叫积,不叫腌。在东北有专属词,必须得叫积酸菜。”高俭瞬间来了劲,“我今年结婚了,成家立业是大事。今年我自己动手,积一坛酸菜迎接新年。”
谢碧陶被他的豪情感染了,她鼓掌,“咱俩一起搞。”
“就这么愉快地说定了。”高俭抱住她,“献给我老婆的礼物,由我亲手打造。”
“……”她有点无语,“先从哪个步骤开始?我得看个视频,对了,要不要找方科长帮忙?”
他大手一挥,“得瞒着他,到时候让他刮目相看。”
“明白了,猥琐发育。”谢碧陶捧哏,“先买白菜。”
“坛子才是灵魂。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高俭讲话开始一套一套的。
“……”
谢碧陶打开购物软件,在一溜五彩六色的坛子中挑花了眼,“土陶,塑料还是玻璃。”
“整得挺复杂。”他敲敲脑袋,“当时都是用缸,半人高的大缸。”
“先弄个小的试试水。”
“必须得亲自去挑。”
高俭专程打听过了,俩人抽了个难得的休息日,开始了采买过程。他先是在左家庄南里的农贸市场挑中了一对青花瓷的坛子,晶莹发亮,又去精品超市买了十根核桃纹的大白菜。
谢碧陶以为这就齐活了,没想到高俭直接把她拉到昌平沙河边,河滩上一溜大大小小的石头:“每块缸里都得有块光溜的石头压着白菜。石头不外借的,年年都得是那块,代代相传。”
谢碧陶被他说得云里雾里,他俩沿着河一路走,高俭像狗熊掰棒子似地拿一个丢一个,吸引了不少钓鱼佬的目光,最后终于选定了两块大小合适,样貌端庄的石头,“天生一对。”
前期准备的过程充满了仪式感,导致谢碧陶连刷洗坛子都小心翼翼。高俭大刀阔斧地将白菜一切两半,仔细地层层撒盐,最后将宝贝石头郑重地压上去,“你就瞧好吧。”
她笑着问:“大概多长时间?”
“一个月开缸,保准行。”
谢碧陶算了算,“那就刚好等我回来。”
两个人仿佛完成了一项巨大的工程,成就感满满。家里暖气足,谢碧陶抹一抹脖子里的汗。高俭搂住她,在嘴唇上亲了一下,笑道:“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可想不到今天。”
“想不到的事多了。”
他把酸菜坛子放在阳台的中心位置,谢碧陶看到地下有个白菜疙瘩,捡起来塞在花盆里,培了点土,“这个冬天能抽出绿叶子,还能开黄色的白菜花,一串一串的,可漂亮了。”
第二天,谢碧陶照例飞赴纽约。高俭值班回来,就乐滋滋地瞅着他的高级酸菜和白菜疙瘩,每天视频的时候都不忘让它们出镜:“老婆快看,白菜疙瘩发芽了。”
三个星期后,白菜疙瘩上的叶子已经长出了四五层,舒展得像个小盆栽,正中间挺出一个花柱,上面一串都是花骨朵。
高俭把它摆在床头,分角度拍了几张照片发给谢碧陶。正在欣赏着,忽然鼻子闻见一股淡淡的酸味。他喜上眉梢,深吸了一口气,渐渐觉得哪里不大对头,怎么除了酸味,还有一股明显的臭味。
他打开坛子,浓烈的酸臭立时扑上来,这味道直追糖尿病人溃烂的四肢,直接把他熏了个涕泪交流。
他急急地呼叫方维支援,方维赶过来将他好一顿批判:“这种生化武器还不赶紧扔掉,小心邻居投诉,待会物业就来找你了。”
他万般舍不得,“我亲手积的酸菜,我老婆还等着开缸呢。”
方维很无奈地指着盖子上面的一层白毛:“你是打算把你老婆熏死吗,谢律师也不容易。”
在方维的督促下,高俭鼻子里塞了卫生纸,一步三回头地把酸菜扔进垃圾桶,把缸拎回来刷了又刷。
“接下来怎么办?”
方维叹气,“能怎么办,承认失败,下次再来。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
“那太丢面了吧。”高俭躺在沙发上生无可恋。
俩人对视,方维忽然有了主意,“除非……”
他还没说出来,高俭默契地点头,“咱俩想到一块去了。”
方维掏出手机,在购物软件上搜索“正宗东北酸菜芯,整颗白菜大缸腌制”。高俭扫了一眼,选了一家下了单,备注加急走顺丰。
“师兄,咱们学医的,得实事求是,要诚实。”
“诚实个毛,你当年用我的身份证骗卢大夫租房子,实事求是了?”
方维被他堵得说不出话,“都是被你带坏的。”
“少来这套。”
谢碧陶回国的前一天,酸菜总算顺利送达,高俭赶紧把真空包装拆了,把酸菜一棵一棵地扔进坛子,压上石头。他在石头上拍拍:“网购万岁。”
她顺利回国,带着大包小包:“卢大夫给方科长和孩子们,九华给袁警官买的礼物,满满两大箱。”她将一条围巾挂在高俭脖子上,“我送你的。”
高俭得瑟地捧出酸菜坛子,“夫人请主持开缸仪式。”
谢碧陶伸手打开盖子,扑面而来一股清新的酸味。白菜色泽金黄,形状完美。她鼓起掌来,“太棒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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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学渊源,天赋卓然。”高俭笑了,“是不是还挺提气的。”
“能吃吗?”
“我这就给它切了。”高俭拎起一棵,“能吃,现成的。”
“我去吧。”谢碧陶拍拍手,“好歹也要做点贡献。”
过了一会。她将一盘酸菜丝端上餐桌:“尝尝我老公的手艺。”
两个人很放松地下了筷子,她一边吃一边点头,“味道特棒。”
高俭笑得合不拢嘴。忽然她指着酸菜丝上的几点棕色泥巴状物体:“这是什么?”
高俭忽然想到那个脚踩酸菜的视频,顿时胃部有点犯抽,心中暗骂无良商家不讲卫生,顶风作案。看着谢碧陶不解的眼神,他毫不犹豫地夹起来放在嘴里,“没事,发酵过程中的正常现象。”
“那这边也有哎。”谢碧陶指了指,高俭像打地鼠一样来回搜寻,脸上也笑不出来了。
“还能做酸菜汆白肉吗?”谢碧陶问道。
“能,怎么不能,改天我来做。”高俭硬着头皮答话。
她忽然笑出声来,接着越来越开心,竟是笑得直不起腰来,高俭懵懵地看着她。
她从兜里掏出一袋巧克力:“放心吧,你吃的不是泥巴,是这个。”
他眨着眼睛,好不容易才反应过来,“你……”
谢碧陶将自己手机里的照片调出来放大:“感谢现在相机像素高。我看见盖子上长了白毛,问过梁宁了,她说这一定是温度太高,酸菜坏了,会有酸臭味。”
他像被戳破的气球一样瘪了下去,谢碧陶拍拍他的肩膀,“买的酸菜跟自己腌的没区别。梁宁说了,改天送我们一些,冬天包饺子,估计更赞。”
他狼狈地苦笑,“那好。”
“跟你在一块,连去年奇形怪状的饺子也很好吃。”她点头,“现在我还想吃点别的。”
他抬起头来,“什么?”
她俏皮地将胳膊环住他的脖子,“东北酸菜不错,东北爷们不知道今天味道怎么样,好一阵没试过了,我得尝一尝。”
床头上的白菜疙瘩花已经开满了一串,水珠在嫩黄色的花瓣上滚动,说不出的春意盎然。
第157章 一些聊天记录
(1)
“方谨坚持要买一辆自行车,作为中学生要自己骑车上学。我很不放心,带着郑祥开着车,偷摸地跟在他身后。一路跟到学校,我不得不承认,老大已经是个帅气的小伙子了,感觉肩上的重担忽然轻了一点点。虽然中学的题目我更加不能辅导,好歹他还有学霸弟弟。设备科里来了几个新毕业的大学生,朝气蓬勃的样子,围着我问这问那。我让王有庆打了一份设备管理手册做培训,他们读到第三页就读不下去了,满脸都是困惑。年轻真好,连无知都显得可爱,一点也不讨人厌。”
“蒋主任也招了两个新学生,都是女生。有我这个大师姐在,她们总算不用被问为什么女生要学泌尿外科的问题了。”
“真想年轻的时候就遇到你,最好穿越到你上大学开学第一天,我去火车站接你。一句“同学你好,请问是学临床的吗?”顺理成章就搭讪成功了。”
“我翻了一下高考之后的老照片,那时候我又土又丑,两眼呆滞,你确定看见了不会跑路?”
“谁还不是一样,你别嫌弃我就行。”
(2)
“今天,在怀柔那家大酒店里举行了有庆和金英的婚礼。天气很好,万里无云,周围的山上枫叶由黄转红,好像一幅巨大的油画。
有庆包了辆大巴车接送宾客,直接从医院开到那里。他俩是露天婚礼,草地上摆满了鲜花,一直摆到湖边。两个人都很漂亮,非常般配,尤其是金英,穿着拖尾礼服,容光焕发。有庆肉眼可见的紧张,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摆。
冯老师是证婚人,这也是第一次有新婚夫妇请他当证婚人,所以他很重视。光讲稿就改了几版,最后才敲定。高主任有手术安排,所以没有来。
我作为新郎的领导,有幸被请到首席上跟新人父母坐一桌。交换戒指的时候双方父母都流了眼泪,连我都觉得鼻子有点酸。贞贞,我很希望你也在这里,坐在我身边。你不在北京的日子,我又变得容易伤感了,而且很唠叨,总觉得见到的听到的一切都想跟你说一说。
还好敬酒的时候气氛又欢快起来。菜色很丰盛,每一道都好吃,尤其是甜品,金英说都是她亲口试过的。
冯老师说他和师娘不打算办婚礼了,低调地请亲朋好友吃过饭就可以。师兄也不打算办,说他和谢律师根本不想走这种过场,到时候新娘父母和新郎父母加一起就八个,加各种兄弟姐妹们三桌都打不住。
但我好像还是很期待有一场婚礼,尤其是看着有庆抖着手去给金英戴戒指,我很感动,总觉得仪式感是人生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比如开学、毕业,都要庄重地纪念一下。我问了一下师娘,她说酒店这里春天的湖光山色很美。所以咱们办婚礼是不是也可以安排在这里。”
“巴尔的摩的秋天也很美。那天在医院里见到一株巨大的枫树,浑身都是红色的,像是着了火。手机根本拍不出来那种震撼。那一瞬间我特别想你。关于婚礼,我想就定在明年五一吧,不耽误孩子上学。”
(3)
“我今天收到了编辑部寄来的纸质版杂志,看到了你那篇关于睾/丸畸胎瘤保守治疗的文章。我很喜欢结尾处关于微创手术提升病人生活质量的论述。另外,我把文章扫描了一份发给我师兄,希望他能够把它打印出来挂在床头,一辈子牢记你的大恩大德。”
“他的病例的确罕见,我们的处置也很果断。听我导师说,今年欧洲泌尿外科年会刚刚在德国慕尼黑举办,会上已经对睾/丸癌根治术的问题有所讨论,说不定新版诊疗标准也会修改。所以我们算是无意识地走在了诊疗标准的前面。”
“所有的标准都是可以突破的,人是有血有肉有意识的,不是机器。所以你比我厉害多了,我就是个修机器的工匠。”
“你是最厉害的工匠,修补了很多人的人生。”
(4)
“今天谢律师从纽约开车来看我。你给我带的头绳、发卡和老干妈已经收到了,尤其是老干妈,简直是救命的神物,我的胃都快被奇怪的食物搞坏了。这里不比北京,两条街以外就到处都是流浪汉,偶尔发生枪击案件,很吓人。所以我平时两点一线,天黑后绝不出门。今天趁着有车,我俩在港口附近转了转,风景很美。港口每天都有货轮在运输,跟天津东疆港那边有点像,也有很多海鸥。”
“不要轻易喂它,小心被抓到手。”
“哈哈,我俩吃着热狗在码头溜达,谢律师想投喂,被我果断阻止了。”
“她负责的官司打得怎么样了?”
“说还要一段时间,不过进展不错,她很有信心能在今年的终审中胜诉。我俩去了超市,她说这里的物价水平跟纽约差不多,电子产品比纽约还要贵,所以我只买了点面条和鸡蛋。圣诞节第二天会有大降价,她约我去纽约一起做采购,还有九华。你想要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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