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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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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后悔了?

马车之外, 风呼啸而过。

马车之内,热茶打翻的瞬间,幼青的手被紧紧包裹住, 牢扣在了榻上,茶水飞溅在了殷胥的手背,顿时烫得微微发红,没有人注意到。

他倾着身, 扣住她的手,吻她的唇。

喧嚣的风,在此刻静止了。

幼青眼前心里都仿佛只剩下, 这一瞬如擂鼓般震耳欲裂的心跳声。

所有的感官都在这刻都失灵, 她只知道僵在原处,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吻。

只是个蜻蜓点水般的吻。

甚至他的吻离开的时候,幼青都没有任何感觉, 直到片刻之后, 唇瓣才后知后觉地变得发麻。

冒着热气的茶水,在虎皮毯上晕开。

幼青仍没有反应过来, 直愣愣地看着就在咫尺之距的殷胥。

对上她的目光, 殷胥微转了头错开,而后极其自然地俯身,将脚边的碎瓷拿锦帕仔细地包好,嗓音一如往常的平静。

“怎么突然要出宫?”

听着他微冷镇静的声音,幼青终于渐回过神来, 紧攥的手指一点点松开,她轻轻垂下了眼眉, 静了静剧烈起伏的心绪。

在幼青垂眼的这刻,殷胥将包着碎瓷的锦帕放在一边, 胸口炙热的温度,耳根的发烫终于都褪下去。

“回禀陛下,并不突然。”幼青道。

幼青放在身前的双手,一点点攥紧,她低头盯着紧扣的手指。

昨夜突兀地说自己要和离,已然极为出格又令人尴尬。

她不能再不懂分寸。

幼青垂着眼:“本就是该出宫的日子,臣女的身份,于宫中久待也有失礼仪。”

所有积聚的热意,都渐冷凝下来。

殷胥的唇角,逐渐拉平。

眼前人低着头,发顶柔软,珠钗颤动着插在鬓间,莹白的珍珠耳坠,在帷裳缝隙落进来的光下,柔软而圆润。

柔软到窥不见,一丝她的心绪,像是团温水,无论打到哪里,都只会陷进去,很快又恢复原样。

昨日说的和离,只是她的一时冲动。

“后悔了?”殷胥蓦地开口。

幼青愣了下,有些疑惑地轻抬起眼。

殷胥薄唇轻动,目光凝着她:“昨夜才说的要和离,今日就后悔了?”

光影从侧面进来,他身着玄黑龙袍,胸前五爪金龙怒目而视,锋利的爪牙闪着寒光,他眉目隽永,薄唇淡而冷,半边落在阴影当中,整个人锋芒毕现。

这一瞬,幼青几乎被夺去心神,很快她深深垂下了眼,缓缓摇头,喉咙轻动。

“不是的,我要和离的。”

她没有抬头,只轻轻呼吸,默了片刻之后,轻声叙述:“听闻宫中要建女医署,臣女想和离之后,通过考核入宫做女医。”

上方沉寂了片刻,才道了声“好”。

他掀起帷裳,起身下了马车,唯余最后一句极轻的“朕等你”,清晰地在车厢之内回荡,又在呼啸的风声中散尽。

徒留幼青,仍坐在原处。

过了片刻之后,玉葛和丹椒终于回到了马车里,这回侍从没有再拦,车马一路畅行无阻地出了宫门。

车马出了宫门,穿过熙攘的闹市,一路往沈府摇摇晃晃行着。

幼青倚着软枕,拿着卷书,极其缓慢地读着,惯来吸引人的一行行字,在此刻都扭成陌生的模样,晦涩得读不下一页。

半刻之后,幼青终于不为难自己,覆手阖上了书卷,放回了匣子里。

玉葛从先前起,就望着幼青,一眼就瞧出来了幼青此时的心不在焉,不由得想陛下究竟在马车里做了什么,怎么又把幼青惹成这副模样。

这般想着,玉葛又仔细地看了几眼。

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瞧着没受伤,神情也不像是难过。

玉葛稍稍放下了心,想来陛下也不会在马车里做什么,毕竟还是有脸面的人。

就在此时,她忽地想起倚梅轩那回,顿时警铃一震,忙不动声色地去瞧榻上安静坐着的人,衣领之下脖颈细白,上回的红色印记已经淡了,没有再添新。

玉葛终于彻底放下了心。

上回是因醉了酒,这回都是清醒的,再怎么样,估摸也不会做出出格之事。

真是多虑了。

马车摇摇晃晃,闹市的熙攘嘈杂,都穿过耳畔蒙蒙地作响,风掀起帷裳半角,沿街的叫卖声连同胡辣汤的香气,一同都飘进了车内。

玉葛情不自禁望出去,欣赏着长安城冬日里的热闹,处处都是人烟人气,是简单又满足的幸福。

而幼青靠着软枕,终于忍不住抬手,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唇。

感觉有点奇怪。

但他瞧起来神色很正常,好像没有在意这个突然的吻。

幼青如此想着,放下了手。

既然如此,她也没有什么好多想的。

她是想着要和离之后,入宫做女医,却也不一定要同他在一起。

当年的事情彼此各有难处是真,可隔了三年的距离也是真,其实他们都未必从前,如果已经不合适,那也不当在一起。

月华门内。

年轻帝王低眉沉目,腰间环珮轻撞,玄黑氅衣在风中仍重重垂着,稀稀的日光下轮廓镀上金色的碎斑。

殷胥提步缓缓行着,一旁的太监宫人皆是静谧地随着。

长宁也跟在后面,偷偷望了好几眼,也不知方才皇兄气势汹汹地做了什么,如今怎么瞧着脸色不大好。

长宁垂下了头,踢着地上的石子儿,受着一路沉闷的气氛,眼前仿佛又浮现,那年除夕,幼青入宫做伴读的时候。

他们已很熟了,一同守着夜摸骨牌。

幼青下棋不好,打牌也不擅长,但撒娇却是很擅长,总是笑得眼睛弯弯,而太子殿下眉眼含着笑,放水放到了八百里开外,喂了整局的牌。

虽没有身体上的接触,却是说不上来插不进去的无声亲密。

而现在,两人说不上来的生疏。

上回,皇兄还砸了东西。

这回,彻底放了人离开。

长宁胸口沉闷,深深呼吸。

现在又是这样沉郁的模样。

殷胥眉目沉敛,脚步缓滞,耳边仿佛仍回荡着,马车里清晰的一字一句。

她会和离,她会入宫做女医。

她说话时轻动的发丝,紧扣的指节,甚至颤动的眼睫,是从未预想过的真实。

最后是,柔软的唇瓣。

是比预想中,还要难得的滋味。

短短一瞬触碰,却如有百转千回。

殷胥在石子路行着,黑眸沉了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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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宁终于鼓起勇气道:“皇兄,时过境迁,很多时候,错过、遗憾是难免的。”

殷胥脚步顿住。

他没看长宁,声音淡淡,言简意赅。

“不会错过,没有遗憾。”

长宁懵了下:“?”

在长宁懵然的目光中,殷胥走远了。

回至长生殿中,南窗之下,日光透过窗纱落在黑漆桌案,碎金上下浮动,迷蒙了眼前的所有景象。

殷胥坐在榻上,端起茶盏。

只要她肯和离,肯入宫。

其余的都可以慢慢来。

微黄的茶汤,映出他凝眉的神情,光影在微微的风中轻皱。

殷胥蓦然地忆起,那些遗落的碎片。

隔着三年的分别,三年的错过。

她沉默了许多。

她含笑的唇角,盛满期冀的眼眉,柔软的嗔怪,所有都没有再落向他。

唯余欲言又止的神情,低垂的眼眉,颤动的眼睫,克制又冷淡的话语。

香积寺燎燎的烟气中,她垂首随着沈文观离去;滴翠亭畔,她坐在石凳,仰头望着沈文观,絮絮低语;清篁阁幽幽的竹影下,她匆匆地与沈文观并肩而行。

她当真愿意同沈文观和离吗?

殷胥执着杯盏,缓缓收紧。

黑漆桌案之上,明黄色的圣旨,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他黑眸微眯。

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手的。

沈府,兰香院。

冬日的天黑得早,日头已渐落下去,最后一抹余晖在天边晕似火烧,门口的柳树光秃秃的树梢上也落满金红,细雪在夕阳的光下也生起了暖意。

幼青坐在书案前,又提笔落下几字,细细地修改着草拟的和离书。

玉葛在一旁磨着墨,心中万分复杂,这是真的要和离了?和离之后去哪?回扬州还是入宫?

虽然玉葛觉得,回扬州的话,陛下未必会答应,恐怕想着法也会把人留下来,什么下旨强留也好,什么美人计也好,幼青怕是斗不过的。

但是,万一呢,玉葛心想。

幼青正书写着,却又顿住,凝了片刻之后才继续修改。

她与沈文观,未有夫妻之实,也无夫妻之情,从前已达成商议,待合适时机,若有人想和离便就此和离。

现下,一回至长安,二生活安定,沈府众人也接受了柳月,也是时候了。

帘外传来通禀声,“沈二爷来了。”

丹椒打起帘栊,沈文观一身常服,大步走了进来,他才外办归家不久,也是刚从红香院过来,大大咧咧地在榻上坐下,品了品茶,才开口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今儿个怎么想起寻我了。”

沈文观正品着茶,忽地想起薛二好似是刚从宫中回来,是发生什么了?不过,听说是长宁公主请人去的,应当不会把薛二怎么样吧。

不过,有陛下在,也不好说。

沈文观绞尽脑汁,还想着如何开口打听宫里发生了什么,若是薛二当真被欺负惨了,他也好对症安慰两句。

幼青道:“你可还记得,你我曾经许下的承诺,互不干涉,待合适之时,即可和离,就此一别两宽。”

沈文观愣了下:“记得,怎么了?你打算和离了?”

这也太突然了。

玉葛将草拟的和离书拿了过来,幼青亲手递给了沈文观。

幼青垂目:“是。”

“我要同你和离。”

声音轻且坚定。

我要开始新的,属于自己的生活了。

第22章 同他撒娇。

兰香院内, 灯火葳蕤。

地龙烧得不热,里间蕴着微微的冷,外头又下起了雪, 冷气凝结在窗纱之上,冻上一层薄薄的冰晶。

沈文观端起茶盏,饮了一口,温热的茶水入喉, 他理了理思路,清清嗓子。

“怎么突然说要和离?”

先前都过得好好的,他们互帮互助且相安无事。甚至有被陛下穿小鞋的可能, 他都没有在那种危机时刻放弃她。

她怎么反倒要和离了?

“是不是宫里发生了什么?”

沈文观开始猜测, “长宁公主劝说你和离的?还是陛下?是不是陛下威胁你了?”

幼青捧着茶盏,热意从杯壁,一点点传到掌心, 她轻轻撇去浮沫, 放下茶盏,摇摇头道:“与宫里无关。”

“我一直都想和离, 如今回到长安, 一切都稳定了,沈府也都接受了柳月,不需要我再当幌子,此时是和离的时机了。”

幼青垂目轻饮,眉心微蹙, “你从前不是总说想要和离吗?”

当年新婚之夜,仪式都未完成, 合卺酒未饮,吉时也已过。

沈文观姗姗来迟, 将胸口的并蒂红花,重重地甩在了地上,大声地道:“等有机会了,你我就和离。”

幼青当时也应了他。

随后沈文观怒气冲冲地离开了,他们之间不说是相看生厌,是从不相见。

直到后来官位变迁,去往扬州之后,幼青没了沈府的辖制,慢慢开起了女医馆,起时疫之后,她随着众多女医,同担起了职责。他为扬州司马,也随着处理时疫一事,他们二人的关系,才略有好转。

不过也只是,好转而已。

沈文观也思及这些,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头,当年是他太年轻气盛,才放出那些狠话,但现在,他是真的不想和离。

薛二,人真的挺好的。

沈文观绞尽脑汁思考了下,终于又想出一个理由:“你和离之后去哪儿呢?”

和离之后回娘家,怕是要受冷眼,指不定没过一阵就要被再嫁,且再嫁的人,还未必有他好呢。

本就有同陛下的那桩恩怨在前,又有同他和离在后,长安城里,还不知道要传成什么样子,不是更惨了?

幼青道:“我在长安城里有宅院,和离之后可以自己生活。再过一阵子,宫里新立的女医署便开始招人,我可以去一试,若是去不了,也能在长安城开女医馆。”

独自出去生活,也怪危险的,他又不限制她做什么,在沈府待着不是更好?

至于入宫,那就更危险了。

两条路,都不怎么样。

他又不差,还能护着她,跟他继续过着日子,不就是最好的选择吗?

沈文观暗暗点头,还是让薛二就待在沈府里,不和离于她而言就是最好的,薛二又不笨,肯定也能明白这道理。

她如今提和离,估计也是一时之气。

这般想着,沈文观咳嗽两声,放下手中的茶盏,认真道:“我为从前年轻气盛,不懂事时说过的话道歉。”

“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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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文观胳膊支撑在桌案,身体微微向前倾,严肃且郑重:“至于和离一事,不必再提了,我不会答应的。”

幼青:“……”

沈文观把茶饮尽,拍拍衣裳,瞧了眼滴漏之后,起身打起帘栊离开了。

灯火扑朔,烛泪凝固在铜台,滴漏声声碎碎,缕缕烟气从香炉上升起。

长安城外,十里亭处。

重重侍卫玄甲佩剑,金丝楠木马车停在中央,长宁已私同幼青道过别,如今最后同殷胥道了一句,便登上了马车。

近来,安西又起了战事。

陈度要同长宁,一同回龟兹去,待那间事了之后,再抽空回长安。

柳树光秃的枝干在细雪中沾一层白,殷胥立于亭中,抬手倒下一盏浊酒,举杯亲自递与陈度。

浊酒尚温,陈度一饮而尽。

温热的酒水入喉,细雪纷纷扬扬,卷起亭中两人的袍角,陈度暗暗叹息,人生总是这样聚少离多,不过短短相逢,又要离别了。

不过转瞬间,这神伤就在酒意之中,慢慢地蒸腾殆尽,化为满腔的豪气。

陈度举起空杯,挑眉道:“多谢陛下,臣必会战胜而归。”

殷胥同举起酒盏,一饮而尽。

陈度正要上马之时,忽然又顿住,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倾身低声含糊问:“陛下……怎么样了?”

殷胥言简意赅:“要和离了。”

陈度惊叹,这么快?

上回见两个人还是在行宫,一个要选秀,一个是要绝了心思。

这才过了多久,就要和离了?

在行宫之时,陈度其实真的以为殷胥死心了,谁知选秀之时,一个也没选,这是死活不撒手的意思吧,也不像是会在意对方怎么想的态度。

陈度蓦地想到,不会是强逼的吧?

殷胥唇角微勾,眉梢轻扬。

“她主动说的和离。”

肃肃风雪之中,帝王执酒而立,眼角眉梢尽是毫不掩饰的笑意,当真是人逢喜事的意气风发。

陈度摸摸下巴,真心疑惑道:“当真要和离了?我好像没听长宁说起这事,前几日两人还见面了,倒是有点奇怪。”

殷胥的唇角,渐渐凝住。

陈度莫名觉得,周遭冷了下来,再一瞥殷胥的脸色,顿时翻身上了马,连忙告辞出发。

还是不戳人痛处了。

陛下的笑话,可不是那么好看的。

有时候,陈度也是想拦住自己的嘴,让自己不要那么嘴快,总是说些让人不高兴的话。

他现在看来,这复合之路倒是遥遥。

再说了,陈度忽然想到一种可能,若是见着人迟迟不和离,陛下不会要下旨赐人和离,毁人姻缘吧。

啧啧,真是凶残。

陈度一夹马肚,催着急行,整支队伍都行进了起来,渐渐消失在了长安之外。

殷胥还立在亭中,侍从在一旁打伞,细细的飞雪落下,漫天遍野尽是银白。

年轻帝王肃肃而立,玄黑氅衣沾湿,连带着眉眼冰冻,腰间青色的香囊,在风雪中摇摇的轻晃。

指节渐渐攥紧,又骤然松开。

殷胥唇角沉冷。

立冬之后,天气一日比一日寒。即便不下雪,枝头也冻上白霜,日头暖不化,霜花璀璨地星星点点闪烁。

重重红色宫墙之外,清晨的宫门口,乌泱泱地停着车马,宫中办了筵席,众臣携其家眷赴宴同赏冰景瞧冰嬉。

沈府的马车,一路摇摇晃晃。

沈文观先下了马,正要提步之时,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折返回来。

幼青掀起帷裳,正要下车,却瞧见沈文观伸出了手,她默了下,想问这是做什么?从前从没有过这样。

沈文观道:“快下来啊,我扶你。”

幼青道了声谢,再道一声不用,避开他的手,径自下了车马,玉葛紧跟着下来,连忙跟在幼青之后。

远去的那道身影,厚裳也遮不住的身姿窈窈,乌发如云,珠翠轻摇,在深红的宫墙之下,显眼而夺目。

沈文观摸摸鼻子,立在原处。

这几日,他也想了很多。

明明现在日子过得很好,他们不冷不淡,相安无事,偶尔互帮互助,为什么她会想要和离。

他最终得出的结论是——

没有得到应有的关怀和尊重。

从前他的确对她有些偏见,所以言行上多有些不好,又是冷待她,又是放些和离的狠话,但他现在真的改观了,内心上也是很尊重她的。

沈文观暗暗想了下。

他应当身体力行,在小事上给予力所能及范围内的关怀,这样才能展现出他坚定的,不想和离的态度。

毕竟和离,对他们都没好处么。

太液池已结着厚厚的冰,池边的柳树都挂上了白霜,日光下晶莹地闪烁,重重的披甲侍从围在其周,太监宫女若干有条不紊地在其间行走。

各色小旗立在围栏,明亮张扬的色彩在日光下飞扬。

冰面上已聚集起,一群一群的少年,着同样衣裳,只是颜色不大相同。年轻俊朗的面孔上尽扬着肆意的笑容,在刺眼的阳光下熠熠生辉。

而冰面之外,已有人私下开了赌注,赌哪一队冰蹴鞠能赢,钱投得越来越多,赌盘越开越大。

太监高声唱和,众人皆伏首而拜。

帝王在簇拥之中姗姗来迟,行至高台之上站定,明黄袍角在风中轻卷,玉带勾出劲瘦腰身,俊冷的眉目难辨。

众人视线都随着高台之人,目中尽是仰慕又敬畏之情。

殷胥只简单道了几句,又赞了几句场上少年风姿,不再多言。

冰蹴鞠就此开场,欢呼声霎时沸腾。

女眷所在的棚子里,烧着炉火,宫人奉上茶果,相熟之人已絮絮开始闲话,时有人进来询问是否投注。

幼青只坐了一阵,便裹上斗篷,兜帽也盖下来,几乎挡住全貌,而后到冰场周围去瞧赛事。

沈文观左顾右盼张望着,没在冰场周围看见薛二,本来以为薛二不出来了,却蓦地在东南角看见了熟悉的斗篷。

他顿时高兴起来,挤开人群,快步走了过去。幼青正看赛事入了神,身边忽地响起一道声音。

“你觉得哪队会胜?”

幼青顺着声音一转头,就看到了沈文观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身旁。

沈文观开口问:“你投注了没有?我投了蓝服那队。”

幼青回过视线:“没有。”

沈文观摸着下巴道,“蓝服那队一看就很有气势,你看,又拿了一分!”

不远处的高台之上,明黄色的身影略微偏头,向这个方向望了过来,目光似是似有若无地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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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喜本立在帝王身侧,正专注地瞧着冰上的赛事,忽然觉得上方一阵凉意。

送茶的小太监来了,常喜从黑漆托盘上拿起茶盏,小心翼翼地放下,趁此偷偷觑着帝王此刻的神色。

眉目冰冻,唇角冷凝。

常喜思索了下,也没发生什么啊,怎么陛下突然就不高兴了。

下一刻,殷胥蓦地起身离席。

而冰面周围,在耳边愈大的吵嚷中,幼青拢了拢斗篷,转身穿过人群离开。

沈文观正在激动之处喊得高兴,却忽地发现身边没了人影,再定睛一瞧,人已经快走远了。

他顿时憋了口气。

怎么连一声都不说就走了?他说了那么多来逗趣,她也没给一个好脸色。

来不及多想,沈文观忙又追了上去,终于在不远处的小径追上了人。

“诶,你去哪儿啊?”

“外头冷,我回去。”幼青道。

“哦哦。”沈文观应了两声,绞尽脑汁地想说什么话才能表现出关心,半晌终于说出了一句,“那你多烤烤火。”

幼青:“……”

“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说着幼青已提步往前走,刚走一步,又被沈文观拦住。

幼青脚步顿住,神色疑惑,回望着沈文观,看了好几眼,他到底要做什么?先是不肯和离,现在又是这副行事。

沈文观竭力关心:“天气确实极冷,你穿得太薄了,下回记得穿厚一点。”

正当沈文观还要絮絮的说话之时,小径上行来粉衣宫人,恭敬地行了礼,对着幼青道:“奴婢是太后娘娘宫里的,太后娘娘请沈夫人见面一叙。”

沈文观那些尽力憋出来的关心之词,这回全都没机会说出来了,看着薛二跟着宫人离开了,半晌他摸摸头,不管她了,正好回去继续瞧赛事好了。

幼青跟着宫人而去。

太后为何会突然唤她?是头疾又发作了么?还是有旁的事情?

一进厅内,暖气袭面而来。

宫人有条不紊地穿梭着,行动皆是极其静谧且有素,正中的四方桌上,坐着太后以及几位太妃。

厅内人并不少,幼青还是一眼瞧见,南窗之下的明黄身影。

稀薄的日光照在男人侧脸轮廓之上,在墙面落下剪影,他手执银剪,抬手修着花枝,明黄袖口随之而垂下,龙纹刺绣鲜活夺目威严逼人。

幼青没来得及多看,就被唤着坐下,陪着太后太妃等摸骨牌。

这边幼青刚坐下,那边殷胥已经放下银剪,提步转身往外而去。

错身而过的瞬间,他脚步微顿。

目光向她落下,却又很快移开。

幼青别开视线,抿了抿唇,低头看着牌面,脑中却蓦地浮现,上回那个蜻蜓点水般的吻。

她很快又摈出脑海。

宫人打起帘栊,他微俯身走出厅外。

帘栊落下,那道身影再不见。

幼青心神回至厅内,专注地看着牌,

虽不知道太后怎么会想起她,特意叫她来打牌,但都赶鸭子上架了,幼青也只能硬着头陪打。

安太妃瞥了眼帘栊,又收回目光,缓缓摸着手里的骨牌。

沈夫人一来,陛下就走了,这关系瞧着是当真不和。旧仇隔在当中,共处一室自是觉得烦心,谁都不想见谁。

偏偏太后还把人专门叫了过来,这不是故意给陛下添堵么?

弄得气氛也尴尬。

太后道:“沈夫人医术极佳,哀家的头疾经沈夫人一治,好了一大半,也不怎么发作了,夜里睡得安稳多了。只是近来食欲不振,想问一问沈夫人。”

安太妃生起兴趣:“正巧,哀家最近总是多梦易醒,沈夫人可有法子?”

幼青正摸着骨牌,思索打哪一张,闻言立刻断了思路,一句一句认真回答,手中拿着的骨牌,也打出去得极慢。

日头渐落,厅内亮起灯火。

幼青手执骨牌,略支在下颌,微微侧头思索着,身着红色撒花洋绉衣裙,鬓间斜插点翠凤钗,珊瑚坠子轻晃,更衬得通身肌肤似玉,容色在灯火惶惶之下更盛。

说着说着,太后道起了扬州之事。

幼青又认真地回忆,将扬州的风土人情等都娓娓道来。

她本不擅打牌,加之要费心回话,几番下来,已囫囵输了好几轮钱,手旁的吊钱越来越少。

这牌局本是为太后太妃等逗趣的,输了倒也是无所谓,幼青索性也不算牌了,只专心回着问话。

幼青说话温声细语,不急不缓又不使人觉得厌烦,听来浑身舒畅。

安太妃垂目看牌,不管传言是如何,如今一见却是挺招人喜欢,瞧着极灵秀,言辞之间也很令人舒服。

气氛渐渐热络起来,太后和两位太妃也都闲话得高兴。

一时欢声笑语。

就在此时,奉茶的宫人,撤茶水的时候咣当一声蓦地打翻了。泛凉的茶汤洒在了幼青的裙角,顿时湿润开小小的一片。

宫人连连告罪。

幼青轻摇摇头,道了声无事。

但衣裙已经湿了,幼青只得同太后等赔罪之后,起身随着宫人去更衣。

八角宫灯随着宫人步伐轻晃,稀薄的月色照进红色长廊,幼青本以为会去偏殿更衣,谁曾想却越行越远。

幼青越发觉得不对劲,询问道:“这是去哪里更衣?”

粉衣宫女只答:“就在前面的殿中。”

正说着,已经到了。

她转身想走,却被粉衣宫女结结实实拦住了去路,身后殿门已开,而粉衣宫女的气力几乎不像* 个普通人。

幼青被逼着踉跄着退进殿内的瞬间,殿门咣当一声重重阖上。

顿时满目漆黑,幼青没适应黑暗。

她刚想喊人,却还没来得及出声,一只大手捂住了她的嘴,幼青所有的话都在刹那间咽了回去。

“陛下?”

殷胥松开手:“是朕。”

幼青转过身,眼睛终于适应了。

月光从窗台照进来,殷胥换了玄裳,暗纹浮动,玉带轻勾,他略侧倚在窗前,明瓦斑斓的光映下,一半隐在黑暗中,侧脸轮廓明明暗暗,他眸光黑且幽深。

“什么时候和离?”

幼青愣了一下,轻声道:“臣女也不能确定,还在同沈文观商议。”

“商议出了什么?”殷胥问。

幼青抿了抿唇,这几日其实都没能同沈文观好好再商议一回,他一直都是不愿不听不理的态度。

许久没有回答。

殷胥移开了眼,从今日见人起,胸口就积聚的烦躁,连同几日的思虑,一点点都强压下去,化成了平淡的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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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已拟好了赐你和离的圣旨。”

幼青怔愣了瞬。

下旨和离,倒是简单明了。

不过如此一来,确实有诸多弊处。

“不想和离?舍不得?”殷胥垂目。

“不是的。”幼青轻声否认。

不是不想和离,而是不能让他下旨,纵然他是皇帝,这样下旨赐人和离,也于他的声名有损。

为了和离,有损声名,实在不值得。

“臣女可以同沈文观再商议,想来他是有旁的顾虑。”幼青垂下了头。

殷胥向后退了一步,靠在黑漆长案之上,左手端着已凉的茶水,他立在那里,没有饮下,只是指腹在杯壁上轻轻摩挲,抬目静静地望着她。

“若他绝不肯和离,你待如何?”

幼青轻轻抿唇:“他会答应的。”

殷胥问:“若他就不肯呢?”

久久的沉默。

“到这个时候,还是不肯用圣旨和离吗?”他压抑着声音,眉目彻底沉冷,近乎带上了微怒,“到底有什么顾虑?还是说,你其实根本不想和离,所有都是骗朕。”

“没有欺骗。”幼青低声又快速,“只是下旨和离,于陛下的名声有损,可以有更好的办法。”

殷胥顿住。

他的衣袖被轻攥,力道很小,殷胥却被拽得低头看去,她的手指很轻地勾着他的袖口,微小又不可忽视。

像是在同他撒娇。

幼青忽然反应过来这动作的不妥,有点超出界限的亲密,而今已不是从前了,她很快地收回手,垂下眼眉,低声开口。

“和离本是臣女早已决定好的事情,是臣女想要一个人生活,这是臣女自己的事情,本也不应当劳烦陛下。”

这是在同他撇清关系。

和离,也不意味着会同他在一起。

莹白的月光之下,他望见了她柔和的轮廓,低垂的眼眉,长睫落下阴影,唇上半点朱红是唯一的浓色,在月影中朦胧。

殷胥顿了顿,目光凝在朱唇。

他蓦地忆起滋味。

柔软的,湿润的,温暖的。

他忽然很想,放肆的再尝一回。

第23章 没有比他更好的。

漆黑的殿宇之内, 灯烛未明,唯有月光静谧地照进来。

他目光迟迟,落在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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