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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知周靠在墙边一遍遍地刷微博,然而一个字都不曾看进去。他的指尖发白,死死摁在手机屏幕上,显出斑驳的光影。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没有走,或许只是想问季泽恩一句,阿姨还好吗?
“我妈没事了。”季泽恩忽然从病房出来,断绝了他最后一点留下的理由。
他站在谢知周眼前,手里拿着一个封面简约的软皮本,斟酌了片刻,微微叹了声气:“我很久没有过生日了,今天谢谢。”
“嗯。”谢知周自嘲地笑了一声:“下一句是要告诉我,我是个好人吗?”
季泽恩回首看了一眼紧闭的病房门,把手里的本子递过去:“这是《生化》的笔记,你后天考试前多看看。”
“你是直的吗?”谢知周定定地看着他,冷不丁地开口。
季泽恩闻言一愣,两厢沉默半晌后,他的手轻轻地搭在眉心:“知周,我们现在这样,不好吗?”
“嘶啦”一声,手里的本子被撕成两半,雪白的纸业混杂着黑色的笔迹,被还到季泽恩手里。
段邦说的话,还真的中了。
“对不起。”他扯了扯嘴角,目光落在残破的笔记本上。末了淡淡撂下一句:“那就到此为止吧。”
第36章 寒假
对医学院的学生来说, 每学期最幸福的是莫过于昏天黑地背书一学期之后的休息时光。寒冬料峭的暑假, 谢知周在家里瘫了好些天, 才恢复了元气。
他原想去Gemini玩儿,然而也不知道怎么的, 总是挪不动步子。
在咖啡馆的兼职,自打和季泽恩闹掰之后, 就成了两人轮换着去。季泽恩的性子本就冷,自谢知周这边偃旗息鼓之后, 他们在寝室里就只剩了寥寥数语,而一放寒假,更是摆出了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
谢知周有些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这些天他把想看的动漫和球赛都看了个遍,实在是没事儿做了。而段邦是外地的, 早早的回了家。其余的发小同学挨个聚过,好像也实在是没什么事做了。
他也不知道这种莫名其妙的空虚源自何处, 明明往常的寒暑假他都是玩的最开心的那一个, 全然没有无聊一说。
怎么今年闹掰了个季泽恩, 就哪哪儿都不对劲起来。
他听着门口的响动,知道今天谢知馨的补课结束了, 他推开门送宋桐出去,又踱着步子溜到妹妹房间里。见她这会儿戴着耳机, 双眼凝视着作业本一寸不移,神情带着几分热切和专注,手里握着的笔半晌也没落下一个字。
谢知周作怪地抽过她的耳机戴在耳朵上, 打趣道:“听什么呢,这么入神?”
“还我。”知馨噘着嘴,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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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去捞耳机:“你别打扰我学习。”
“都是从学生过来的,你那点儿花花肠子我还能不知道?”谢知周往后仰了仰头,不让她抓到耳机,“挂羊头卖狗肉。”他点了点知馨空白的卷子笑着拆穿。
知馨索性掏出手机关了音频,气鼓鼓地瞪着他。
“这是什么?”谢知周听了两句,有些奇怪,好像不是寻常的音乐,像是对话。
知馨撇撇嘴,试图转移话题:“哥,我觉得宋学长有点奇怪。”
“嗯?”谢知周立马去了戏谑的神色:“他怎么了?”
“今天我写他布置的习题的时候,肖学长给我发了条信息,手机碰巧就在宋学长眼前,他看到了问我肖学长和我是什么关系,还说让我不要早恋。”谢知馨心有戚戚道:“他当时的脸色有点吓人。我从没见过他这样。”
谢知周微微蹙眉,宋桐这个的确无论何时何地逢人都是笑着的,不知怎的,酒宴上那个冰凉的侧脸又浮现在他的脑海里,他安慰道:“宋桐可能也是担心你的学习,毕竟他是你补习老师嘛,放宽心,别想太多了。”
“嗯。”知馨点了点头,把目光挪到手里卷子上。“哥,你出去吧,我要看书了。”
“等等。”谢知周反应过来:“你刚听的到底是什么?”
谢知馨微微扶额,眼见着逃不过只好交代:“广播剧,就是只有音频没有画面的连续剧。”
“那你方才抢什么?”谢知周一脸纳闷:“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平时你借着看书的功夫看电视剧还少吗?”
“哥。”谢知馨有些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在谢知周的逼视下低声开口:“不是普通广播剧,是耽美的,就是主角是两个男人的那种。”说完她又心有余悸地补上一句:“你可千万别告诉爸妈。”
谢知周情绪有些复杂,他一直以为以后出柜,这个妹妹会是他最大的阻碍,毕竟她一天到晚叫唤着让谢知周赶紧找个女朋友,比周女士催得都勤。两人尴尬地沉默半晌,谢知周忽然开口:“我有个朋友……”
“哥,”知馨一脸难以置信:“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她利落地把手机扔给谢知周:“想看哪部自己挑。”
“知兄莫若妹。”谢知周打了个响指,看着一手机琳琅满目的列表:“给个推荐?”
谢知馨还在消化哥哥是个腐男这一惊世骇俗的消息,看谢知周的眼神愈发古怪。
谢知周无奈地叹息一声,从口袋里摸出来新买来玩的录音笔,按下开关,对着录音笔录道:“知馨全天下最可爱。”
他把笔放到妹妹桌上,笑着开口:“贿赂。”
知馨接过深黑色的录音笔看了看,起了几分兴趣。她按下播放键,一连听了好几遍,直到谢知周一脸黑线:“不用这么自恋吧。”
谢知馨好整以暇地收了笔,打算等会儿哥哥走了再听个够。她双手捧着脸,笑吟吟地问:“你喜欢什么类型的?”
“特别悲惨的。”谢知周想起前段时间被拒绝的苦闷,心头郁郁:“就是那种A爱B爱到死去活来,然而最终还是被残忍拒绝的。”
被拒绝的不能只有他一个,就算是艺术作品也要拉个垫背的均摊一下他的不爽。
“这儿有个NP的,”谢知馨看着她哥,眼神愈发惊悚:“受喜欢五个攻,全被残忍拒绝了。”
“好,就这个。”谢知周一口应下,听起来是他五倍的惨,应该能得到一些心理安慰。
谢知馨在他灼热的目光下把这部广播剧的前半截分享了过去,没有分享后半段的缘故是,后续发展是这五个攻都深深地爱上了受,然后追妻火葬场,最后快乐6P了。她看了看哥哥这幅咬牙切齿的模样,还是不要刺激他为好。
谢知周以前没听过这类东西,虽然他是声控,但很少接触没有画面的艺术作品,总觉得差了点什么,不够劲儿。不过现在好看的动漫全扫了个遍,只能病急乱投医,借这广播剧消遣寂寞。
除夕当日,轮到他去咖啡馆轮值,原本方婷说他就不用来了,除夕夜人不多,加上他也得回家过年。然而谢知周在家也是闲着,索性就和他说等到晚上再回去。
这会儿人不多,煮了咖啡也没太多人来。他一边帮着方婷打扫咖啡馆,一边听知馨给他分享的广播剧。
这两天他已经听完了前四个攻的故事,就差最后一个了。这最后一个,是天界一位仙气飘飘的神仙,主宰着万物生灵的命运,可谓是个苏断腿的人物。而受作为被他下凡时偶然救下的一只土拨鼠,深深地爱上了这位天神。
这节故事就从他历尽千辛万苦查明天神身份开始,这只蠢不拉几的土拨鼠舍弃了自己的一魄与巫女做交换,终于换得了进入天庭的机会,然而天神的门都没摸到,就被天兵天将逐出了门外。
此时因着魂魄受损而灵智不全的土拨鼠化为原型,在天庭外可怜巴巴地蹲着,舔舐伤口。
谢知周忍不住在心里暗叹,太惨了,要惨还是土拨鼠惨。
然而下一刻,他擦桌子的手忽然顿住了。
“你是?”
清冷舒朗的声音如同山间明月,带着几分宝相庄严在耳畔响起,仿佛还有悠长的回声。
偶然出门闲庭信步的天神捡到了心智受损的土拨鼠,把它带回了天庭。
谢知周却僵在了原地,他急切地洗了手,怔怔地坐在桌前听后续的剧情,眉头愈发紧蹙,脸上却带着不易察觉地紧张与兴奋,甚至还有几分恼怒,直到连续听那位天神说了好几句话后,他终于确认他没有听错。
——那就是季泽恩的声音。
让他一听钟情的那个声音。
剧里的天神帮土拨鼠恢复了失掉的一魄,却在土拨鼠向他表达爱意时,残忍地拒绝了他。
“神爱众人,不可擅专,否则天地不稳,大厦将倾。”
清冷华丽的声音落下,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谢知周忍不住哂笑一声,怎么听个广播剧,还能听到季泽恩拒绝人。他摘下耳机,心神却已飘到九霄云外。“直男?”他轻笑一声,刚刚的复杂的情绪飞快散去,他忽然觉着整颗心都轻了起来。
就在他飘飘然之际,突然一声玻璃的碎响划破了咖啡馆的静谧。一个满身酒气的男子带着一群气势汹汹地壮汉涌进咖啡馆,为首的那位抡着一根粗长的铁棍,重重地砸在地砖上。
他的手背上老长一道刀疤,嘴里喷着浓重的酒味,叫嚣着开口:“方婷呢?叫方婷给我滚出来。”
谢知周拧着眉,按着手指往前迎上去:“想闹事?”他从小被谢荣逼着学了一堆格斗类的课程,打架从来不怵。
那刀疤男斜着眼看了他一眼:“小破孩子别挡道,我找你们老板!”
“谁是小破孩子?”谢知周冷笑一声,眼神凌厉地看着他,顺手从一旁抄起一把拖把擎在手里,直直地对上一众大汉。
方婷姐忽然小跑着出来,拉住了谢知周,“爸!”
第37章 和好
“钱呢?”那男人见方婷出来, 邪性地笑了笑, 又往后探了探视线:“那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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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
“没有钱。”方婷说:“咖啡馆生意不好, 没有做护士赚得多。”
那刀疤男往前走了一步,抡起铁棍往手边的桌上一砸:“你可以啊?一声不吭从医院辞职, 跑到这里开了家咖啡馆。你知道你老子花了多久才找到这里吗?”
方婷嘴唇微微发抖,脸色煞白。
“报警了吗?”谢知周小声问方婷, 后者抿着唇摇摇头,紧紧拽住他的外套下摆:“不要报警。”
咖啡馆里还剩三三两两的客人, 皆是瑟瑟发抖地看着门口,试图悄悄溜走。
“都别动!”那刀疤男吼道。一时间如同时空静止,客人们僵在原地,大气不敢出。方婷姐忙赔笑:“真是对不起,为了补偿大家, 今天的消费全免费,劳累大家在这儿坐一会儿, 我一会儿给大家加送优惠券。”
“呦呦呦, ”那男人笑了:“这不是阔绰的很吗?”
“方婷。”他拿鼻孔对着方婷, 粗粗地出气:“你以为你辞职了我就奈何不了你了?”他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方婷,转而对周围的客人说:“大家听好了, 这老板是个同性恋,和别人家的姑娘不清不楚, 保不齐就有什么艾滋病,你们在这儿吃饭,胆子可真大。”
话音刚落, 谢知周便抡起拖把,杵在了那刀疤男的腹部,一个疾步上前拧住他的脖颈,拳头重重地砸在他脸上:“闭嘴!”他喊道。
“知周,松手!”方婷已然泪流满面,她冲上前拉开谢知周,周围的客人皆是面面相觑,小声窃窃私语着。
谢知周犹豫着松开手,立在方婷和刀疤男之间,谨慎地盯着后者。
“爸,我真的没钱。”方婷姐哭喊道。
“那个叫陆青的丫头呢?”那刀疤男从地上爬起来,舔了舔破皮的嘴唇,恶狠狠地瞪了谢知周一眼,转而仍是对方婷道:“我听说她现在在什么ICU当护士,应该能赚不少吧。”他抚了抚手上的铁棍:“你说,要是我把你们的关系告诉她的病人,她这个护士还做的下去吗?”
“不要去找陆青!”方婷姐重重一声跪下来:“我给你,给你。”她抖着手掏出一张银行卡递过去:“我真的就这么多了。”
那刀疤男接过卡,冷笑一声:“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刚刚还说没有,这不就有了吗?”他转头对身后的一种大汉哂笑着开口:“把这儿给我砸了,钱还会更多,回去我给兄弟们分。”
他话音刚落,身后的男子皆是狞笑着转着手里的武器,开始到处砸。谢知周双拳难敌众人,方婷又不让他碰那刀疤男,他只好一边护着方婷,一边在穿行在发了疯的壮汉们之间,尽量抑制他们的破坏。
忽然砰得一声,那刀疤男重重栽倒在地上,耳后淌着细细的血。深绿色的啤酒瓶碎片散落在他周围,他的脑袋上豁出一个血口,季泽恩纵身跃出,压在刀疤男身上。他的手里拿着半截儿啤酒瓶,锋利地那端死死地对着刀疤男,他周身空气凝滞,压着声音开口:“谁再动,我就杀了他。你们一分钱也拿不到!”
“松手!”方婷用力地喊道,季泽恩却并没有理会。
几个正在动手的停下来,还有不少打红了眼的置若罔闻。
方婷楞在原地,谢知周却是抓住了这个空档,飞快地撂倒了几个还在打砸抢的壮汉,这会儿刀疤男被伤了,他索性没了顾忌,不一会儿就把人都摔在了地上。
季泽恩神色极冷,手里死死地攥着啤酒瓶,骨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他的声音明明很轻,却极具压迫力:“给我滚。”
那人眼见大势已去,忙连连求饶,和带来的一群人屁滚尿流地离开了。整个咖啡馆瞬间清净下来,只剩下一片废墟。
“泽恩,你不能这样。”方婷姐眼角挂着泪:“他会去找陆青的。”
“不会。找了陆青姐,他就没有威胁你的筹码了。”季泽恩冷着脸开口,他的脸上溅着几滴血:“我有分寸,只是皮外伤。”
谢知周忽然抬眼看向他,他没有想到,时隔半个月再见,竟然是这么一副光景,甚至凑在一起打了一场群架,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他先前满胳膊的伤痕。
伤他的应该是个女人,而看当初伤痕的模样,那时的他显然没有反抗。打起架来毫不手软的人,明明能控制住分寸,知道怎样在不伤害对方的同时震慑住对方的人,却选择了只承受,不反抗。
就像一直不让他对方父动手的方婷姐一样。
那个人,也是他的亲人吗?谢知周忍不住去想。
“收拾东西吧。”方婷擦擦脸上的眼泪,又去安抚受到惊吓的客人。可不少客人见她来了都往后一退,一副唯恐避之不及地模样。方婷无法,只好让季泽恩帮忙去给他们分送优惠券。
然而好些人都不肯要,只摆摆手,拿怪异带着鄙夷地神情打量着收拾东西的方婷,迈着小步离开了咖啡厅,生怕这里有什么妖怪似的。
“为什么会这样?”谢知周问方婷,他的眼里满是迷惑。
“你刚不是听到了吗?”她扶起椅子,指指自己:“同性恋。”
谢知周的手一顿。他平日里交集的场所不是Gy吧就是学校。Gy吧自是不用多说,宿舍里又是一副自由开放的景象。年轻人对新鲜事务的包容性总是更强,他都差点忘了,同性恋在很多人眼里,是一件多么饱受诟病的事。
足以令人避若蛇蝎。
他叹了口气,三人沉默地在咖啡厅里收拾东西。约莫到了天黑,整个咖啡店才勉强恢复了原样。他们仨坐在一块儿吃着简单的晚饭,长久寂静后,方婷忽然喃喃自语:“我爸以前对我很好,后来他中年失业,我妈跟他离了,他就开始酗酒赌博,后来就成了这样。”
旁听的两个人皆是沉默,不知如何出言安慰。方婷说完,又扒拉了一口饭,像是什么也没发生。
直到一个梳着利落短发的女子冲进咖啡馆,打破了咖啡馆里肃杀的沉默:“婷婷,发生什么事了,玻璃门怎么碎了?”女人的声音带着几分焦急。
她走进来看着正在吃饭的三人:“抱歉,今天有个病人出了点状况,下班之后我又多呆了一会儿,这是怎么了?”
“陶青。”方婷看见来人,自方父走后面上一直平静无波的女孩忽然话音哽塞,像是得到了莫大的安慰,她冲上去把人抱在怀里,失声痛哭。陶青替她顺着气,缓缓地抚着她的背。末了看了他们一眼,季泽恩识趣地拽过谢知周离开了。
“她就是陶青?”两人在除夕夜的街道上随意走着,周围的店大多都关了门,马路上冷冷清清,毫无人烟。
“嗯。”季泽恩点点头。
“你今天怎么来了?”谢知周忽然问季泽恩,他和季泽恩一人一天来,按理说今天他不应该过来。
“学校食堂关了,”季泽恩话音顿了顿:“我是来蹭饭的。”
明知道他在这儿,却还来蹭饭。
“你没回家?”谢知周状似无意的问,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前些日子的冷战和赌气这会儿像是被遗忘了,却又留着根刺儿,不轻不重地扎在两人心间。
“我不过除夕。”季泽恩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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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知周有些纳闷儿,他还是头一次听到中国人不过除夕的,方婷姐的咖啡店就开在学校附近,话正说着,两人便走到了A医大。“想看烟花吗?”谢知周看了看缀着几颗孤星,漫无边际的黑夜,忽然问道。
“禁鞭。”
“你就说想不想看。”谢知周继续追问。
季泽恩不知道他又在打什么主意,带着几分探寻的神色看了他一眼。
“你先去操场等我。”谢知周忙急急地往寝室跑:“我一会儿就过来!”
季泽恩不明所以地往操场去,他坐在红色的塑料跑道上,偌大的操场上,唯有寂寥的路灯光。
那个光一般的少年忽然抱着什么黑幢幢的东西走过来,手里还在动个不停,他就那么注视着谢知周一步步走到他身边,那个身上总是带着光的男孩在他身侧坐下来,嘴边绽开微笑:“看!”
谢知周把手里抱着的计算机递过去,蜘蛛纸牌胜利的界面上,是绽放的七彩烟花。不怎么走心的动画特效,却在这样的夜色里,显得格外绚烂。
“这可是我有史以来最快的一次胜利,手速爆表!”男孩一脸等着夸赞的表情。“这烟花特效虽然有点随意,但是绝对不敷衍。”
他凑的太近,季泽恩忽然发现了他的脖颈上似乎挂着吊坠,方才在咖啡馆局势胶着没有留意,此时那挂坠在黑夜里反射着灯光,闪烁在谢知周的胸口间,他避开了目光,似乎在回答先前的问题:“好看。”
“季哥,”谢知周像是发什么什么有趣的事儿:“你笑了。”
第38章 承诺
“嗯?”季泽恩又恢复了神色。
“既然把你哄笑了, ”谢知周眼里流光溢彩:“我有句话, 想和你说很久了。”
季泽恩定定地看着他, 少年眼里光芒太盛,对视半晌, 他率先偏过头去,“谢知周, 我恐同。”
谢知周闻言一副意料之内的神色,他掏出手机, 几下点击后,把耳机塞到了季泽恩耳中,熟悉的声线缓缓流出,庄严尊贵的天神的和眼前的少年融为一体,谢知周看着神色逐渐凝滞的少年似笑非笑:“恐同?”
“缺钱。”
“至少说明你不排斥, 对吗?”
“还有。”他伸出食指压在季泽恩的唇边,止住了他的辩解:“从前我和段邦闲聊讨论过, 男女之间有没有纯友谊。他开玩笑说如果男方是gy, 女方les, 那可能性倒是很大。”
“季泽恩。”他看着眼前的少年:“你跟我解释解释,从来不愿交朋友的你, 为什么只和方婷姐做朋友?”
“不愿伤女孩的心,也不敢爱男孩。”他一点一点剖开季泽恩的心:“这就是你不交朋友的理由, 对不对?”
季泽恩沉沉地看着他,没有出声,也没有反驳。
或许是被拆穿的太彻底, 或许是今夜的气氛太适合谈情说爱,或许根本就是因为,拒绝过一次对方之后,才知道自己心里有多痛,而他不想再痛第二次了。
有时候打开一个人心扉的钥匙,或许并不一定得是什么惊天动地的经历,只需要所爱之人的一个眼神。
于是季泽恩忽然就不想反驳了。
他看了眼浩瀚无边的黑夜星空,伸手拿下了谢知周落在他唇上的手,末了他似乎是做了什么重要的决定。
“听故事吗?”他忽然问。
谢知周看着他的眼睛,眼角微微下垂,显得格外人畜无害:“听。”
“好。”季泽恩微微点头。
“我妈年轻的时候,是会所的陪酒女。”
季泽恩面色平静地开口:“她做着嫁入豪门的美梦,周旋于形形色色的男人之间。后来一个出手阔绰的男人在烂醉如泥的一晚之后带走了她,第二天就提出要娶她。”
“那个人,”他顿了顿:“就是我爸。”
谢知周安静地听着他的讲述,双眼不落地看着神色冷清的少年。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天神终于堕入凡间,讲述着饮食男女的丑陋。
“你相信天上掉馅饼吗?”季泽恩忽然问他,言罢自嘲地一哂:“我妈信了。”
“我十二岁的时候,我爸的朋友跳楼,成了高位截瘫。我爸跑遍了全国的医院都不能治,最后病急乱投医,转进了一家不太正规的医院。”
谢知周看着少年暗下去的神色,听着那必将发生的过往一步一步走近他,他将不能再置身事外。
“那医生保证能让我爸的朋友站起来,于是我爸耗尽家财,却只加速了他的死亡。”
“我爸知道被骗,带着刀就去捅了那个医生,被判了无期徒刑。”
他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有了情绪。
“然后我妈才知道,死去的那个所谓的朋友是我爸婚前的恋人,我爸没抗住家里的压力,和他分手娶了我妈。而那个男人之所以跳楼,也是因为和我爸分开多年,依然无法释怀。”
“而我妈碰到我爸那天,她自认为被上天眷顾的那一天,是他们刚分手的日子。”
“除夕当天。”他看了看天色:“警察带走了我爸。”
所以十几年来,从不过除夕。
“我爸进去之后,我妈去干了老本行。”
他微微垂下眼,眉宇间的暗色昭示着艰难的过往。
那些日子母亲每天换着男人带进家里,而他只能坐在隔壁的房间里,伴着那些不堪入耳的声音写作业,多厚的耳机都挡不住。
谢知周看他的眼神愈发心疼,他从未想到,受尽同学钦羡的季泽恩,原来曾过着这样水深火热的生活。他握住季泽恩的手。后者眼里含着深沉的情绪,默默看了他一看,回握住了他的手。
而后是低低的叹息,“我高中的时候,我妈诊出了双相情感障碍。”
说不清是欺诈的杀人犯丈夫刺激了她,还是后来浑浑噩噩的生活埋葬了她。
“她再也不能看见我和任何男性过从甚密,到后来,甚至不能多说一句话。她要求我在学校一个人坐,要求我不能有任何的男性朋友。”
“你的伤?”谢知周忽然想起那触目惊心的指甲划痕。
季泽恩微微点头:“是。”
谢知周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淹没了他的思绪。那天他刚刚和季泽恩睡过一张床,或许,是因为这个所以受伤的吗?他满怀愧疚,忍不住去想,而季泽恩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专注地看着他。
那双眼的情绪太深重,让谢知周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季泽恩没有错开眼神,一分不落地看着他:“可惜的是,青春期伊始,我就知道我喜欢男生了。”
年轻的男孩,在母亲怨毒的诅咒和疯言疯语里,拼凑出了难以承受的过往,和父亲入狱的真相。
母亲告诉他,爱上男人是罪孽深重的。
于是懵懵懂懂的男孩把自己不曾说出口的秘密,锁在了大脑的最深处。
在随后的人生里,逐渐敏感的少年无法抑制地留意着周围人对同性恋的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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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鄙夷,那些过早感受到的恶意笼罩在他的秘密周围,如同监视着他的刽子手,让他再也不敢打开那扇门,任由漫长的苦水发酵。
直到若干年后在课本上终于认识到它的正常,那扇装着秘密的门,却已经腐朽生锈,难以推开了。
他只能躲着,躲着形形色色的男生,躲着所有与爱情相关的东西,躲着所有的情感,躲着自己的心,让情绪变得麻痹。
那时的他没有想到,在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他会坦诚地打开自己,在这个叫谢知周的男孩面前。
“我很喜欢你。”季泽恩说。
“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告诉她,我爱着什么样的人。”
他的目光落在谢知周的面颊上,谢知周第一次听到这个人说这么多的话,第一次看到这个人脸上如此显而易见的神情,裹挟着几分小心翼翼,几分惭愧,还有几分心动。
“是,我懦弱。”季泽恩直直地看着自己心里的欲望,浓重的情绪汹涌而来,裹挟住他的心:“我想和你待在一起,又害怕不能保护你。”
他静静地看着季泽恩:“所以我贪婪而愚蠢地希望,我们可以藏着幽微的心思继续堂而皇之地,以朋友的身份相处。”
“可或许我错了,谢知周。”他说:“爱不是想要触摸却收回的手。”
那晚谢知周撞上电线杆的时候,他没有伸出手去拉他。因为怕一伸手,火花似的心动就燎了原。
然而这个人还是一点一点,燃烧了他心尖的冰川荒漠。
这只不过是一个寻常的晚上,和心上人寻常的三言两语,可大概是谢知周身上的光太过于温暖,让他忍不住流连忘返,以至于终于在这天夜晚,澎湃的爱欲战胜了所有,他抡起刽子手的屠刀,砍断了尘封多年的锁链。
两人沉默地对视着,隔着绵延不绝的过往,和敞开的心扉。
谢知周忽然摘下脖子上的黑绳挂坠,绕到季泽恩的颈后给他戴上。黑色的皮绳衬着他的皮肤,显得格外好看。
泛着银光的坠子,是tRNA的立体结构图,酷似三叶草的模样,一元硬币大小,在季泽恩的脖颈间微微晃动。三个密码子的背后,刻着Z∓Z,他当初耍了个小心思,取了两人都有的字母,想到如果季泽恩问起,就说是项链是自己的,刻的是自己的名字。
tRNA,中文译为转运RNA,在蛋白质的翻译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不过,谢知周只是希望他能转运。
“从上回你受伤之后我去定制的,”他有些不好意思:“后来东西到了,和你也闹翻了,所以我就自己戴了。”谢知周小声道:“现在物归原主,希望不太迟。”
季泽恩闻言忽然捏紧了他的手,眼里却燃烧着旺盛的火光,将他周身冰冷化却,露出那个没有盔甲的,真实的季泽恩来。
“我问你,谢知周。”
他彻底毁灭了禁锢的绳索,孤注一掷地开口:“即使只能在瑟缩在隐秘阴暗的角落里,你也还是愿意和我相爱吗?”
“或者千夫所指,你也愿意和我一起承担吗?”
“你真的,不觉得委屈吗?”
幽微的风声自耳边掠过,季泽恩静静地看着他,他眼里的情绪褪去,只剩一片纯净。他在等一个问答,或者说,是一道正式的宣判。
谢知周的胸口涩的厉害,让他忍不住有些鼻酸。他揉了揉发红的鼻尖,压下了心头的情绪万千思绪。
“我愿意。”
掷地有声,落子无悔。
寤寐思服的面容在眼里急剧扩大,而后是滚烫的唇。
压抑了太久的情绪终于倾巢而出,季泽恩疾风骤雨般碾过他微翘的唇瓣,灼热而嚣张的温度席卷过他的胸膛,脖颈后温柔地放着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正微微颤抖。
那是一个吻。
他的思绪如是蔓延着。响亮的心跳随着季泽恩的动作躁如擂鼓,周身刺激如同细微的电流蹿过四肢百骸,让他忍不住沉浸。
季泽恩滚烫的气息落在他脸上,过往轮着番儿地从他眼前掠过,他忽然没来由地想起了很多。
想起最初的心动,和广播里的那句“I think love is touch nd yet not touch.”
想起那首《红日》,后知后觉地明白了他那句“最近忽然想听”。
少年睁着眼,微微喘息,他看着渺远的漫天星辰,还有近在咫尺的季泽恩。
经历过太多风霜雨雪的男孩此时合着眼,眉心微蹙。
无数次收回想要触摸的手之后,他终于吻着他心爱的男孩。在那好看的眼角边,一滴清澈的泪无声地顺着他如削的面颊滑落。
落到风里,很快就不见了。
那是只有谢知周一个人见证过的眼泪。
“新年快乐。”
第39章 浪漫
几乎是过了初八, 季泽恩就回了学校做实验。因此二月的雪还没化彻底, 谢知周就耐不住对心上人的思恋溜回了学校。
“在干什么呢?”谢知周还没见着面就开始打电话。
“做披萨。”
“哈?”谢知周一脸懵:“心有灵犀?我可想吃披萨了, 不过你不是在实验室吗?”
对面低低地轻笑一声,下一秒, 谢知周推开了实验室的门。
实验室里空无一人,这会儿不少学生都还在睡午觉。季泽恩挂着无线耳机, 手里拿着移液器正在提质粒,见他来了, 说道:“等等。”
“好。”谢知周坐在他身边,看着他穿着一身白大褂,带着橡胶手套,娴熟地在一堆瓶瓶罐罐里取液加到EP管里离心。
等他测完了浓度,把东西放进冰箱, 摘了手套。
“披萨呢?”谢知周还记着正事儿。
季泽恩指指桌上发出细碎声响的仪器:“PCR,不是披萨。”
谢知周一脸郁闷, 原以为时隔半月见面会有什么惊喜, 结果是空欢喜一场, 就见季泽恩把一本书递到他怀里:“既然提前来了,就预习吧。”
这真的是十多天没见面的热恋期应该有的待遇吗?他忍不住默默腹诽道。
谢知周低头看了眼书名:“《统计学》?我不是法医系的吗, 为什么我还要学统计?”他一脸抓狂的问道。
“我查了你们下学期的课表。”季泽恩的语气不容反驳:“这门课是你下学期最难的,提前看看吧。”
谢知周苦着脸随手翻了翻厚厚的一本书, 这应该是季泽恩用过的课本,上面有不同颜色标注的笔记,他的手忽然一顿, 书页自动向两面分开,他的目光落在夹在书页间的玻璃片上。
载玻片和盖玻片间夹着一片薄薄的红色组织,“这是什么?”谢知周问。
季泽恩示意他看实验室角落里的显微镜:“自己看。”
谢知周不明所以,把玻片放在显微镜下,三两下调了焦距倍镜,几朵红色的玫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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