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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提醒道, “如果想要的话要尽快定下来。”
罗颂嗯一声, “你介意我在房子里拍个视频吗?因为是和女朋友一起住的, 所以她也需要看一下。”
闻言,女人脸上也不见诧异, 只笑着让她随意。
罗颂便拿起手机, 点开录像, 在屋内转了一圈,发给了杨梦一。
大概杨梦一此时并没有看手机,消息发出去后,一直没有回应。
罗颂拨去一个电话, 也无人接听。
与陌生人同处一室到底有些不自在,她便寻了个借口, 出门去了。
她不嫌地板脏, 挑了个看起来干净点儿的台阶就坐下了,安安静静地等恋人回复。
此时临近午饭时间,楼道里有饭菜香传来,罗颂甚至能听到不知哪户人家锅铲炒菜的铛铛声。
她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
过了会儿,她忽地听到背后有人推门而出,随后是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罗颂转过头去, 正是方才的女人, 对方眉头微蹙,脸上带着为难之色。
她一瞧, 暗觉不妙。
果然,女人开口就是一句“不好意思”,说房子刚刚被昨天看房的人要了,定金也给了。
罗颂泄气一叹,但也明白是自己下手晚了,怪不得旁人。
“没事,”她只得礼貌微笑,“那打扰你了,我先走了。”
女人的歉意不减,也朝她微微欠了欠身子。
心仪的房子就这么飞了,接下来又得陷入找房的困境之中,罗颂想想便觉得头大,连带着走路也没了气力,只软哒哒地一步一台阶往下挪。
转过四楼的拐角,往三楼走时,罗颂瞧见前边有个老人,拿着一张大的折叠木桌,小心翼翼地走着,
许是桌子太大太重,又可能是老人体力不支,一层楼梯没走完,老人却已经晃着身子,似乎要摔倒了。
只一瞬间,罗颂脑海中便响起一声尖锐爆鸣,什么懊恼难过通通忘了,汗毛竖起地大步往下跳去,灵活又精准地撑住要掉未掉的桌子。
待老人站定后,罗颂才发觉自己脑门上都覆了一层冷汗,心也咚咚直跳。
她长嘘一口气,视线落在有些茫然的老人身上,见他头发花白,灰发只寥寥几缕,动作也并不很利落,更是庆幸自己阻止了一次意外的发生。
毕竟,年纪大的人若摔了,那就不是伤不伤的事了。
许多看着身体尚且硬朗的老人,他们生命的衰败凋零,都是从意外摔跤开始的。
罗颂收起思绪,只出声询问:“爷爷,您是要把这桌子拿到楼下吗?”
老人这才反应过来,哎哎两声应是。
罗颂干脆接过桌子,“我给您拿下去吧,您别摔着了。”
老人一听,笑得见牙不见眼,“小姑娘,谢谢你嗷。”
罗颂爽朗一笑,说没事,想了想,又问:“爷爷您还有什么要搬下去的吗?我给您都拿了吧。”
老人听着,又不好意思起来,“有是有,但是太多了,我自己一点点拿下去就好。”
“那有什么,我多跑几趟的事而已。”罗颂倒不着急走了,只用手稳稳扶住桌子,“您是要搬家吗?”
老人摇摇头,“我租客搬走了,留了好些东西在屋里,我们就只能自己搬了。”
罗颂听了,心下一动,“爷爷,那您那房子还往外租吗?”
“租啊,所以才在这清东西。”
“那我能看看房吗?”罗颂紧接着问,“我刚刚在六楼看房呢,结果房子被人租了,现在也还在找房。”
“那真是巧了,”老人听了一拍手,往后一指,“就是这。”
罗颂顺着对方手指望去,巧合的是,那房子跟方才女人的那户是同一边,户型估计也不会有太大出入。
她心里激动,但也惦记着先将手上的大家伙处理掉,“爷爷,那我先把这桌子拿下去,然后再上来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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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点点头,“放在垃圾箱旁边就好,会有人捡走的。”
罗颂应了声好,扛起桌子脚步飞快地下楼去,生怕慢了一步,回来又发现房子没了。
因为跑得太急,罗颂回到四楼时,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老人站在门口等着,见到她这样也呵呵笑出声,“小姑娘急什么啊,这房子又不会跑。”
罗颂只嘿嘿一笑,礼貌地跟着进了屋。
跟六楼的屋子相比,这里显然要旧很多,是没有翻新过的原汁原味。
但房子看起来是有被好好呵护的,虽然旧,却不破,墙面上还能看到好几处补漆的痕迹。
壁柜和顶柜是无法挪动的,紫红一片,看起来像是红木制成的。
客厅吊顶正中间,有一盏繁复精致的水晶吊灯,但看起来倒是没怎么擦洗过,蒙了一层灰。
这屋的每一个角落,都能看出装修时的用心。
不像是出租屋,倒像是自住房。
罗颂将疑惑宣之于口。
老人叹了口气,说这屋子原本是儿子一家住的,后来他们出国定居了,才租了出去。
“我和老伴就住在三楼,正下方那户。”老人脸上染着落寞,“原想着方便带孙子,但也没用上。”
老人说,房子空出来后这么多年,都是同一个人在租,现在突然搬走,是因为妻子怀孕了,得换大房子。
“那他们也不清理房子吗?”罗颂皱着眉头。
“也理解,”老人倒不生气,“他爱人快临盆了,找了很久的房子,急急忙忙搬走的,押金也没要,说当赔礼。”
闻言,罗颂微蹙的眉头才松动了些。
“那爷爷,我想问一下这房子的租金和水电怎么收费。”罗颂问出口的瞬间又有些忐忑,只祈祷房租不要太高。
但老人家报出的数字,叫罗颂蓦地抬头,一脸不可置信,简直想要一口应下,立即把合同给签了。
但她纠结半晌,还是过不去良心那关,于是提醒道:“爷爷,这个租金可能太低了,刚刚六楼看的那户,比您这高了一千多呢。”
“七年前租给租客就是这价,这么多年也没涨过。”老人随意地摆摆手,满不在乎,“我和老伴年纪大了,钱也赚够了。”
“而且,能租给你我也放心。”老人暗含欣赏的目光扫过罗颂的脸,“你这小姑娘,热心肠。”
“不然,我们也没精力带人看房了,只能交给中介。”老人撇撇嘴,“但我对他们可不放心。”
罗颂被这巨大的惊喜砸懵了,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老人话音一转。
“不过,你要是方便的话,有时候能不能帮我拿下快递。”老人笑眯眯道,“我儿子儿媳有时会给网购些东西到这来,但有些快递不送上门,我们也有些搬不动了。”
罗颂答应得干脆,却又忽然想起,这事还得恋人拍板。
她语气小心地询问:“爷爷,我能不能等……等朋友来了后再做决定,我们是一块儿合租的。”
老一辈的接受能力有限,罗颂摸不准对方会是什么反应,所以说了个善意的谎言。
老人更不会多想,只随和地应好。
罗颂这才掏出手机,屏幕上有两个未接来电,是杨梦一的回电。
看时间,应该是刚刚搬桌子那会打来的,所以罗颂没有注意到。
她赶忙回过电话,这次,电话很快就被接起了。
罗颂简单说了说情况,问杨梦一这会儿方不方便来一趟,实地看房。
得到肯定回复后,罗颂高高兴兴地将地址发了过去,还将地铁哪个口出都说得清楚。
杨梦一过来要些时间,罗颂便和老人闲聊了会。
老人说自己姓洪,八九十年代下海经商赚了点钱,才能买下两套房子。
听到罗颂在祁大读法律,老人眼中的欣赏渐盛。
没聊多久,洪爷爷看了眼墙上的钟表,开口邀请道:“我老伴今天中午煮饺子,小罗要不要下来吃点?”
罗颂再厚脸皮也不好意思刚见面就去蹭饭,连连摆手,说跟室友约了待会儿一块吃饭。
洪爷爷这才作罢,自个儿站起身下楼吃饭,留她一人呆在屋里。
罗颂:……啊不是老人家,你对我就这么信任吗?
杨梦一顺着导航进到屋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坐在沙发上一脸懵的罗颂。
“怎么在发呆?”杨梦一没忍住扑哧一笑,走过去揉了揉她的发顶。
罗颂在恋人出声的瞬间就回过神来了,顺势抓过脑袋上的手,合拢在掌心里。
“在为人与人之间的信任而感动。”罗颂也扬起笑容。
杨梦一不知前因后果,乍听这话,反倒更加不解。
趁着洪爷爷还没上来,她将方才发生的一切又细细说了,听得杨梦一也惊讶连连。
“想不到啊,好神奇的巧合。”待听到租金的那* 刻,杨梦一一双圆眼里挤满了惊奇,“那这房子你看过了觉得怎样?”
“我觉得挺好的,离你公司也很近。”罗颂是真的很满意。
说完,她又拉着杨梦一在屋子里转悠,“来,你看看。”
其实罗颂的肯定就足以让杨梦一眼睛都不眨地点头同意了,但瞧着她一脸雀跃,她还是顺从地被牵着手,在屋里转了一圈。
因为小时候住的房子里乌烟瘴气的,在龙西租的房子又狭小不堪,所以杨梦一对房子的接受度很高,只要不是战损风,估计都能住。
更何况,这房子的确是不错,白天屋里亮堂堂一片,叫人看着就心旷神怡。
她来时也查过祁大到这的地铁线路了,只要三四十分钟,也还是不错的。
两人对视间,都从对方的眼中读出了满意的意味。
于是,折腾了许久的大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第115章 告诉全世界要搬家
秦珍羽收到罗颂的消息, 宣布自己即将搬去和学姐同居时,正在甜品店里吃刨冰,旁边坐着彭曼汶。
她们一人一碗, 一份是招牌芋圆牛乳冰,一份是凤梨冰。
但秦珍羽会直接蒯一大勺彭曼汶的凤梨冰, 但彭曼汶也只是笑。
在两人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阶段, 彭曼汶也总是什么都应好, 整得秦珍羽忍不住想试探她的容忍底线在哪。
可惜这会儿恋爱了,她也还没摸索出来。
秦珍羽嚼着软糯的芋圆, 望着手机的双眼瞪得圆又大, 随后转过头含混不清地说:“我靠!我那朋友罗颂!她要跟女朋友同居了!”
但到底是羡慕的, 震惊过后,秦珍羽将冰到舌头都梆硬的一大口冰咽下,就接着道:“我们以后也住一起吧。”
“呃嗯,”彭曼汶似是没有想到话题会这样忽然地拐到自己身上, 几不可查的呆愣后,即刻回道:“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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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对方迟滞的语气, 秦珍羽眯了眯眼, 嗔怪道:“为什么犹豫,你不愿意吗?”
虽然话说得很强硬,但结合她脸上灵动狡黠的小表情,这句质问便一点杀伤力都没有了。
彭曼汶清晰地知道这点,脑袋一转,便立即一脸无辜地举起了手做投降状, “你怎么会这样想啊?”
秦珍羽这才哼哼两声, 放过了她。
对于自己和彭曼汶的关系,秦珍羽没有想过要隐瞒。
就好比此刻两人在校内的甜品店里, 是肩靠着肩、腿挨着腿地并排坐在卡座里的。
除了恋人,其他的社交关系都不会这样空着对面的位子不坐,硬挤在一块。
她不在乎人来人往中有没有相识的同学朋友,反正她已经很直白地发过朋友圈,昭告天下了。
当然,是妈妈舅舅外公等所有长辈亲人都不可见的那种。
陆宁到祁平的距离,从前让她惆怅,现在叫她庆幸。
山高皇帝远,妈妈不会知道这里的事。
而彭曼汶,似乎只要站在那,脑门上就写着拉子二字了。
自开学起,两人亲昵地在校内一同活动时,偶尔也会被人用自以为隐晦的目光打量,但她们都不在意。
而且,彭曼汶从前似乎也有过同校的女友,只是任由秦珍羽怎么问,她都只搪塞着,说已经是过去式了。
有时被问烦了,她则会反问一句,难道秦珍羽知道了能保证不生气吗。
秦珍羽便无言了,她虽然大喇喇,但“恋人的情史”,搁谁那都是高度危险的话题,她可没有笃定自己不会生气的自信。
所以虽然好奇,但她也无可奈何,只撇撇嘴不说话,直到忘了这次交锋后的某一天,再次提起同样的话题,并得到同样的答案。
不过,和彭曼汶的恋爱,新奇愉悦的比重大到她可以容忍这些瑕疵的存在。
秦珍羽偶尔也会惊讶于自己竟真的和一个女生陷入爱恋中,但同时,她也能无比肯定自己是认真的。
不是将LGBTQ当作什么时尚元素糊在身上,企图成为弄潮儿,她是真真切切地动心了。
也正因此,她才会忍不住复盘所有的心路历程,毕竟她在从前二十多年,都确信自己钢铁直。
虽然都只是少年人间递递小情书和给对方送零食之类的行为,但对象到底都是男生。
不过,其实这会要她再回想的话,那几个青涩的男孩都没能在她记忆里留下一星半点儿的痕迹。
而彭曼汶,或许是自己远在异国时得到了她长时间聊天的陪伴,或许是的外貌,是两人乌龙的初遇埋下的伏笔,又或许是对方对待自己总是宠溺又体贴。
总之,当秦珍羽意识到两人之间的对话日趋暧昧时,是一丝反感与惊愕都没有,甚至隐隐升起些期待。
秦珍羽的生活是热闹的,她精力十足,对新鲜事物都抱有充分的好奇与包容。
在这段恋爱以前,她以为自己的生活已经足够有趣了,但这份肯定被彭曼汶打破了。
彭曼汶的生活在热闹之上,更多了些成人世界的五光十色的精彩。
譬如酒吧,从前秦珍羽也和室友兴致勃勃地去玩过,但可能是不爱喝酒的缘故,她并没有品出什么趣味来。
但跟彭曼汶去便不一样了,她总是游刃有余,带着拘谨到无措的秦珍羽在里头自如穿梭。
摇骰喝酒和言语上的你来我往,似乎没有她做不好的事。
秦珍羽乖巧地坐在她身旁,只觉得在酒吧昏暗的灯光里,她们呼吸之间也都充溢着罗曼蒂克的因子。
开学不过小一个月,秦珍羽就像被她拉进了兔子洞里一样,将陆宁工大周围藏着的各式酒吧酒馆通通去了个遍。
惹得她忍不住打趣对方,说这样熟悉,怕不是常客。
对于秦珍羽恋爱后的生活之丰富,罗颂也只是略有耳闻,毕竟秦珍羽现在跟她叨叨的时间少了许多。
不过,罗颂也实在是忙,找到房子签订合同后,紧接着的本该是搬家,但无奈九月中旬有法考客观题考试。
两人稍一商量,便决定在罗颂考完后的那个周末,再一齐搬家。
伴着紧锣密鼓的复习,时间倒也过得很快。
仿佛一眨眼,就到了搬家的日子。
罗颂自己的话,随便将东西收一收,拉着行李箱去就够了,反正一周还要来祁大好几趟,漏了再拿就是了。
但杨梦一不一样。
她希望能让赵老师在萍姐那有更强的归属感,就像当初自己被接纳时的安心,所以她打算将自己的东西清空,将位置统统腾给她。
罗颂知道后,想着将家里的车开来载东西,但杨梦一认真考虑后,决定还是用快递的形式将行李直接寄到新家,还省了搬东西爬楼的辛苦。
自房子定下后,对于即将搬家这事,她们好像从一种忙碌进入了另外一种忙碌中。
但和找房时的劳碌不同,驱使她们行动的是期待而非焦虑,
两人细细计划着周五的时候将快递寄出、周六早上到出租屋里做大清扫,等下午同城快递把行李都送来后再一一归整。
光是想想都能提前感受到搬家的兵荒马乱,但期盼与雀跃让她们干劲十足。
罗颂早在签好合同那天,就和室友说了自己要搬出去的消息。
开学以来,为着找房的事,罗颂每天都会消失一段时间,回到寝室时满身疲惫。
如此种种,落在室友们的眼里,早就惹起不小的猜疑了,只是出于礼貌,都没有主动过问罢了。
这下罗颂自己主动托出,暗戳戳好奇了许久的李玲娇,惊讶得连音量都没忘了控制,大声道:“我靠!你没交住宿费吗!”
以淡定出名的刘京溪,摘下一边耳机,叹了口气,对满面震惊的李玲娇说:“肯定交了啊,不然罗颂这半个月怎么进得来。”
李玲娇这才反应过来,挠了挠头。
见状,罗颂忍俊不禁,“上下午都有课的时候,中午我还是会回来休息的啦。”
李玲娇一脸纠结,似乎想问什么,但被刘诗淇拉了拉衣袖,还是没有说出口。
罗颂这人,说她乖吧,但她在辩论时锋芒毕露的样子就明晃晃写着“不好惹”三个字,更别说同性恋这样大胆出格的事了。
但说她不乖吧,她又几乎从不逃课,哪怕是刷学分的课也有在好好听讲、认真做作业。
不过,同住一屋檐下的这几年,她待她们都很友好,好到有种无有不可的错觉。
每回早八的课都是她去占座,平时请她帮个什么忙也从不会被拒绝,但不知怎地,李玲娇就是莫名有些怵她。
她会在她们遇到问题的时候,耐心聆听,甚至主动给予帮助,但却并不怎么说起自己的事,偶尔她们调侃起罗颂的恋情,她也只是笑笑。
反正,李玲娇是摸不透她,轻易也不敢开她的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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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罗颂说要搬出去,哪怕有一肚子疑问想探个清楚,她也没敢真问出来。
而杨梦一这边,萍姐和赵红敏是早就知道她要搬出去了的。
但赵红敏的心情要比罗颂的室友复杂许多。
她总是欲言又止,直到杨梦一搬出去的前夜,才终于开门见山地聊了一场。
赵红敏有许多话想说,但开口第一句,依旧是抱歉地说不好意思。
杨梦一几乎要叹息出声,但还是掰开了揉碎了郑重地开了口。
“没有你,我的故事早在十年前就戛然而止了。”她望着对方的双眼,“没有你,就不会有现在的我。”
赵红敏的眼睛一下又红了,她双唇微启,想说些什么。
不过,杨梦一这话并不为了煽情,她紧接着问:“赵老师,您还记得十年前的自己是什么样的吗?”
但她好像也不需要对方的回答。
“热忱炽烈,正直无畏。”杨梦一的眼神紧紧攀着赵红敏的目光,像是想要将这些话刻进她的脑海中一样。
“所以,不要觉得不好意思,不要觉得对不起。”她一字一顿道,“无论在哪一件事里,你都没有错。”
赵红敏听着,呼吸渐渐急促起来,但她咬着下唇,最后只是带着哭腔地“嗯”了一声,重重点了点头。
杨梦一这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将忍了半晌地叹息长吁出口。
她多希望这个世界上的施暴者能有哪怕只是一天的时间,与他们手下的受害者全然共情,那么他们就会知道,被烙印在神经上的痛苦折磨得日不能安,夜不能寐是什么感觉。
这样厚沉沉的愧疚与自卑,本应该是施暴者的报应。
但为什么,自己也好,赵老师也好,都总是受害者在长久地自我苛责呢?
第116章 入住前的大清扫
夜谈的尾声, 杨梦一关心起了赵红敏的经济情况。
其实她早就想问了,只是碍于对方的自尊问题,便一直拖着, 这会儿是再不说就没机会了。
她想着这些年自己存了不少钱,怎么都够赵老师用个一年半载的。
钱依旧是杨梦一安全感的来源之一, 但有罗颂在, 便不再是唯一了。
她原还担心对方会羞于开口, 但听罢,赵老师只是神情自然地含笑摇了摇头。
她说, 在她休假期间, 学校每个月还是会把工资的八成打到她账户里的。
杨梦一倒着实惊讶了一番, 毕竟在那座小县城里,劳动法名存实亡。
其实,赵红敏也不清楚萍姐是如何做到的,只依稀知道她找人给自己在省医院里开了份抑郁症休假建议书, 又去学校里疏通了一番。
但更让她疑惑的是,姚常伟作为行政办的头, 自己的休假申请大概率是瞒不过他的, 可最后却批了下来。
赵红敏百思不得其解,便干脆不再想了,只真心实意向萍姐道谢。
萍姐也还是气定神闲的模样,撩起眼皮瞅她一眼,这事就算完了。
其中的弯弯绕绕,杨梦一更是无从得知, 既然赵老师说了不用, 她也不强求,只叮嘱有需要就告诉她。
周六早上, 罗颂一大早就拉着行李出门了。
行李箱的轮子在小区水泥地上滚动时,发出哩哩啦啦的噪音,落在罗颂的耳朵里,她竟也不觉得烦躁。
她甚至敏锐地从在一片噪音中分离出了躲藏在树上的小鸟的叽喳叫声,愉悦地想这里生态不错。
当她抱着沉甸甸的二十八寸箱子爬上四楼时,方才在地铁上外卖买的清洁工具已经放在了屋门口。
水桶抹布和清洁剂都装在一个大红色塑料袋里,而扫帚拖把只能用胶带捆束在一块,挨着墙边放。
她从背包里掏出钥匙串,插进门洞里,咔哒两声,外边铁门和里头的木门就都打开了。
门锁是她们前几天叫师傅来新换上的,每扇门都仅有两把钥匙,一份在杨梦一那,一份在自己这。
也是从那刻起,她才对这房子即将成为两人的家这事,生出些真切感来。
她将钥匙扣挂在中指上,举到眼前,晃了晃,金属碰撞的叮当声叫她忍不住微微一笑。
罗颂将两道门大开着,正对着的是阳台,晨曦似乎能直线一样从阳台穿至大门口。
她能看到光束里的尘埃像小水母一样,飘漾在空中,渺渺浮沉。
她不再耽误,将行李箱推到角落,随后将屋子的所有窗户打开通风,又将总水闸旋开,戴上手套,开始了大清扫。
上一任租客的东西已经昨晚清空了,罗颂叫了个附近收废品的人上门,说只要搬下去,他们留下的家具便都归他了。
矮壮的男人在屋里逡巡一圈,就很快动作起来,一边说着这些东西卖不了几个钱,一边毫不含糊地往楼下三轮里搬。
屋子里的物件越来越少,没一会儿,便基本恢复了它本来的面貌,只剩下房东的电视柜和大沙发。
这会儿晨光正好,屋里头空荡敞亮,好像在对即将入住的爱侣发出邀请,说快将我填补成家的模样吧。
罗颂用行动回应了它的热情。
她戴上口罩手套,拿上家伙,就干劲十足地在屋子里扫弄起来了。
卧室客厅先行,厨房卫生间最后,从抹擦到扫拖,甚至是蹲在马桶旁边用小刷子狠狠刷洗缝隙的污渍,罗颂都干劲十足。
因为这里即将成为她们的小窝。
杨梦一是十一点到的,进门的时候,除了卫生间里还一团污糟,墙面柜面和家具都已经被擦得洁净无比了,就连新买的没拆塑封的床垫都挪到了床架上。
杨梦一惊了一瞬,又很快反应过来,这肯定是田罗姑娘的杰作。
屋子里没开空调,即便再通风也热得很,杨梦一在电视柜上找到了遥控器,将温度设置在了二十度。
然后,她才循着声响走到浴室门口。
这会儿,罗颂正蹲在淋浴间那刷着下水口的漏网。
她穿着宽松的浅灰色T恤和肥大的球裤,上面都已经湿了一片,分不清是水溅到的还是汗洇的。
她的额上都是汗,脑后的小揪揪也似乎被汗浸着了,黑亮亮的像蘸了墨的毛笔尖。
大概是污渍太过顽固,她刷擦的动作越发用力,就连露在拖鞋外的脚趾头好像都在暗暗使劲。
她太过投入了,连恋人开门进门的动静也一点没察觉,直到对方蓦地喊出自己的名字,她才惊觉屋里有人。
见到杨梦一,罗颂眼里噌一下就亮了。
但杨梦一像个教导主任一样,抱着手臂睨着她,“你几点来的?”
闻言,罗颂眸中的惊喜即刻被心虚替代,咬着上嘴唇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八点。”
“……”杨梦一叹了口气,哭笑不得,“不是说十一点一起来搞卫生吗?”
“可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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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早点搞完卫生啊。”罗颂辩解道。
“一天时间呢,急什么,两个人搞卫生也很快啊。”杨梦一望着自家狗子,摇了摇头,“而且你连空调都不开,是想热死自己吗?”
“我忘了。”罗颂眨眨眼,“而且,我想再快点。”
这样就能快点收拾好,搬进来,和你住在一起。
哪怕都会在今天完成,但还是希望越快越好啊。
脑海中思绪拐过几个弯,杨梦一也想明白了她没有直说的话语,没忍住扑哧一笑,“那好吧。”
“罗管家,那我现在搞哪块啊?”她走到罗颂旁边,弯下身子。
罗颂自觉抬头,由着对方啄了啄自己嘴唇,脸庞拂过笑意,但还是紧接着说:“你查漏补缺?好啦好啦,快出去吧,这里脏脏的。”
杨梦一俏皮地敬了个礼,“收到。”
退出卫生间,杨梦一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却基本没看到什么缺漏。
罗颂做家务的能力可是经过宋文丽的检验的,名师出高徒,她搞卫生的能力不逊色于自家老妈。
她小时候,宋文丽怕她在外面乱吃东西,所以轻易不给零花钱,只能靠劳动换钱。
洗碗、扫地、拖地、晾衣服等等,所有的家务都有对应的价格,罗颂都做习惯了。
杨梦一想了想,从包里拿出了一套洗净的床品,铺床去了。
这套床单是新买的,当时决定租下这套房子后,罗颂拉着她就来量床架大小,说要将旧床垫扔掉,换上新的。
床架子很大,光宽度就有两米,最初买下它的人估计非常注重睡眠。
床垫是前几天就送到的了,只是今天才终于腾到床架上。
这床上四件套是杨梦一挑的,浅嫩鹅黄色底上印着小猫小狗的图案,虽有有些幼稚,但她很喜欢。
一到手,她便立即拆开它清洗了一番,又在艳阳下晒得干燥,这会布料上是一股日光与铃兰花洗衣液混杂而成的干净味道。
杨梦一将床单一扬,大致对好四个角,随后才一点点细致地拉平,将床单调整到全然舒展贴合的状态。
至于枕头跟被子,会和下午的行李一块儿到达。
罗颂从卫生间出来时,已经是十二点多了。
她身上全是汗,就连小臂上也有大颗的汗珠,方才还有好几颗豆大的汗水顺着眉骨落进她的眼里,辣乎乎的难受得紧。
而现在骤然进入到空调环境里,她觉得自己像酒楼里刚从推车中拿出的一盘点心,在竹蒸笼里闷得汗津津的,却有人忽然掀开盖。
她也担心会受凉,便将卫生间里的垃圾袋系好,又拿上堆在门边的另外两个满满的垃圾袋,跟杨梦一说一声后,下楼扔垃圾去了。
只可惜楼道也是一片闷热,风像被日头晒化了一样,是一丝也没有。
罗颂进屋里时,倒比出去时还更热了些。
杨梦一瞧见了,拿着纸巾过来让她擦擦汗,又开口提议让她洗个澡先,不然捂着怕着凉了。
罗颂想了想后,点点头,走到角落一提行李箱,只觉得手里轻飘飘的。
“我刚刚给收拾了一下,你的衣服已经放衣柜里了。”杨梦一抿嘴笑,“这里没衣架,有些衣服没挂起来。”
罗颂牵起唇角,“那明天我们去宜家采购?缺什么都买齐了,省得还要等快递了。”
杨梦一应好。
十一点多的时候,杨梦一就点了外卖了。
等罗颂从浴室里出来时,外卖小哥也刚好提着餐品叩响了门。
罗颂单手擦着头发,一手拿着外卖袋,趿着拖鞋往厅里走。
但屋子里没有桌子,原先倒是有张小茶几,但桌子腿都被撞歪了一根,便也干脆扔了。
她俩只能将外卖捧在手上吃,好在,也没什么汤汤水水。
杨梦一手上的是三鲜伊面,罗颂手里的是湿炒牛河,点的是附近一家得分挺高的餐厅。
但没吃几口,杨梦一就兴致缺缺了,用筷子翻翻拣拣着,却不往嘴里送。
罗颂余光瞥见后,问道:“怎么了?”
“不太好吃。”杨梦一瘪瘪嘴,“面有些硬,干干的。”
罗颂皱起眉,略一思索,干脆将手上的牛河递了过去,“牛河还不错,要不你吃我这份?”
杨梦一笑起来,“耶!”
罗颂瞅着只觉得好笑又可爱。
“之后我学做饭吧,”罗颂夹起一筷子伊面,塞进嘴里,稍加咀嚼后就吞了下去,“咱少吃点外卖,给你养点肉。”
杨梦一嘴里正嚼着芥兰和牛肉,闻言,含混不清道:“不用你学,我会。”
“那有时候你下班回来很累了还得做饭,多难受。”罗颂不太同意。
“一听就知道你不会做饭啦。”杨梦一圆眼里都是笑,“做简单点的很快的。”
“而且累人的是饭后收拾的工程,擦桌洗碗抹灶台。”杨梦一望着罗颂狡黠一笑,“所以你要包揽这部分。”
罗颂也跟着笑,不假思索地点头说好。
第117章 新家第一夜
下午近三点的时候, 快递员给杨梦一打来了电话,问现在家里有没有人,方不方便收快递。
杨梦一推醒挨在身旁昏昏欲睡的罗颂, 嘴里应说有人在。
三个大箱子,快递员从一楼扛上四楼, 待最后一趟上楼放下箱子后, 他的脸已经涨得通红, 脑门上都是汗。
她俩拿了瓶饮料,递到对方手上, 连声道谢。
小哥有些腼腆, 摆手说不用, 但抵不住她们的热情,最后还是收下了。
关上门,望着客厅里堆放在一块的纸皮箱,杨梦一庆幸于自己的机智, 不然要她们自己搬的话,可能会把罗颂累成软泥。
她有充分的自我认知, 自己是不可能搬得动这许多东西的, 罗颂也不会让她搬。
罗颂用钥匙划开箱子上的胶带,正掏东西出来呢,就被杨梦一打了岔,推着她往沙发上坐。
“我自己来。”杨梦一皱着鼻子,认真道:“你忙了一上午了,你现在就休息吧。”
“我又不累。”罗颂企图说服对方。
“你不累?”杨梦一嗤笑一声, 视线在她身上滴溜溜地转, “你刚才都快睡着了你还说不累。”
闻言,罗颂只能闭嘴, 毕竟她可是一个没有午睡习惯的人,方才的困倦做不得假,是有力证据。
“那有需要我帮忙的喊我嗷。”罗颂最后小声道。
杨梦一点点头,扯掉绑着马尾的皮筋,将头发重新挽成一个包子。
到底是好几年的生活痕迹,她的东西说多不多,没什么大件的,但说少又不少,零碎的小玩意儿很多。
杨梦一从箱子里扒拉出一点东西后,要稍稍思考一会儿,才噔噔噔往不同地方跑,将它们归置在合适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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