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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担心罗颂再次将她拒之门外。
不过若没有秦珍羽的帮忙,她此刻或许还真的进不了屋。
现在,客厅里就只有她一个人了,她站在原地,静静地打量着这间让她陌生又熟悉的房屋。
屋里东西有些凌乱,细看还能瞧出物件上落着尘。
罗颂喜欢干净整洁的环境,这些年一直将屋子打理得很好,只是现在身体状况不允许,所以才放下了家务。
可她又不喜欢陌生人进屋,所以这房子的卫生情况全都仰仗秦珍羽偶尔的打扫。
但秦珍羽更是做家务的门外汉,手脚笨钝,用心整理看着也像囫囵乱搞,乍一看很像那么回事,只是经不得细看。
偏生杨梦一此时耐心十足,抬步慢踱,细细审视目之所及的一切。
然而于她而言,比灰尘污垢更晃眼的,却是屋里基本没变过的布局摆设,一句“一模一样”就能概括一切,所有东西跟七年前所差无几。
杯碗碟筷几乎一个没少,那些漂亮的厨具大概是很久没被使用了,全都放在了灶台下的柜子里。
冰箱上的冰箱贴一个不多一个不少,或许是久不挪位,吸得极紧,杨梦一想拿下一个细瞧都做不到。
而烟灰缸也还在阳台栏杆上放着,只是被烟熏得发黄,好在里面空荡荡,不见烟头。
大桌子前仍旧摆着两张工学椅,有一张应该是罗颂常用的,椅面上放着坐垫,而另一张搭着她的外套。
桌角柜角上的防撞硅胶大抵还是当年粘上的那批,透明的塑胶现在早已泛黄。
还有……那块毛毡板。
毛毡板上的拍立得已经褪色了,热敏纸票根上的字也消失不见,大多数照片的边角已经蜷了起来,平整不再,连带着相片上她们二人的笑颜也蒙上旧色。
罗颂是以什么心情看着这一张张照片和纸条的,杨梦一连想都不敢想。
她越走越慢,一圈下来,小半个钟就过去了。
待停下脚时,她的心麻麻涨涨,又酸又甜,更多的却是难过。
她原是想通过屋里的物件推想这些年罗颂是如何生活的,可最后却只看出,她好像从没走出过从前的生活。
她有一瞬间觉得这间房子似乎困住了她,但转念一想,困住她的或许是她。
杨梦一只想着,心脏就忍不住发疼。
她缓缓弯下腰,一手撑在腿上,一手捂嘴,拼命深呼吸,才压下胸腔里翻涌的哭意。
半晌后,再站直时,她的脸上没了悲戚,眉眼间似有某种坚定之色。
杨梦一熟门熟路地走到卫生间里拿出抹布水桶和各种清洁用具,又戴上挂在墙边的手套。
她要给屋子好好搞一下卫生,清爽洁净的环境更有利于病人的恢复。
而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毛毡板上的钉子一个个拆下,将照片和纸条一张张捋平叠好,放到一边。
她要清出空位,留给未来无数张新的照片和情书,她们的生活里,会有更多更值得纪念的瞬间的。
做完这件事,接下来的一切就简单很多了。
擦擦洗洗,扫扫拖拖,该收收该扔扔,杨梦一动作利落,甚至为了不打扰到罗颂,她连洗地机都不用,只用传统扫帚和拖把吭哧吭哧地扫拖。
她没什么自己是生人,所以不应该乱碰主人家东西的自觉,
毕竟她这次回来,就不是要做一个生人的。
她要和罗颂在一起。
她们会有很长很长的未来。
第236章 梦一哭哭
杨梦一还真就哪个犄角旮旯都没放过, 每一个柜子都打开细细除灰,再用湿抹布将内里的每一面都擦得干干净净,最后再将东西码回原位。
她做得那样认真, 似乎没有什么能阻断她的聚精会神。
直到,她打开那个里头只孤零零摆着四条烟的橱柜, 只一瞬间, 便怔了神。
阳台的烟灰缸告诉她罗颂仍有着抽烟的习惯, 但她并不知道她这些年来一直抽着的,还是当年她随口说起的自己最常抽的那款香烟。
有囤货习惯的人是她, 罗颂在这方面和她截然相反, 一般都是快用完了才补货, 哪怕是消耗得最快的纸巾,她也不会为了折扣或方便而一次性买太多。
方才挨个柜子整理过去,有好几个柜子里都空无一物,就连纸巾也仅剩两三包, 也就是说,这些烟都是她打算在短期内抽完才买来的。
她的烟瘾这么大了吗, 杨梦一无意识咬着下唇, 又是为了什么呢。
自己缺席的这七年里,罗颂究竟过着怎么样的生活,她只能从细微末节里描绘出大致的轮廓,却依旧能察觉到她过得并不算好,至少不如她以为的那样好。
杨梦一只稍稍一想,心头就又爬满了火蚁, 咬得她如火灼般地疼痛。
愧疚趁乱而出, 像盐水一样浸入每一个伤口中,让她几乎要再次落泪。
在旧日恋人的生活中看到她对自己念念不忘的痕迹, 或许会让一些人感到快意,甚至是自得,但杨梦一只觉得悲戚难耐。
在这一刻,她倒宁愿罗颂这些年身侧有无数红颜知己,至少她不会过得像荒原中的守旧者一样孤独寂寞。
她曾经以为自己的孤注一掷最少能换来她们两人中的一个地平安顺遂,但现在看来,那的确是臭得不能再臭的决定,因为她满盘皆输,上天将她背信奔逃的惩罚落在了她最在乎的人身上。
杨梦一还是没忍住哭了出来,只是不敢啜泣出声,蹲在地上抱着腿,将脸埋在膝头,压下所有的哭音。
她不傻不钝,哪怕罗颂肢体语言僵硬无比,神情迟滞,她也依然能察觉到她对上自己时心绪的澎湃。
但她并不确定那汹涌中有几分是爱,又有几分是恨,更不知道罗颂还愿不愿意接受她的赎罪。
她曾经在宋文丽和罗志远一句又一句“这都是为了罗颂好”而屈服,但很显然,即使她退让了,他们也没将她照顾好。
这次,就算要再用一个七年才能换来她的点头,她都不会再轻易放手了。
杨梦一从腿间抬起头来时,脸都憋得通红,鼻头被泪水泡涨发红,鬓角的发丝也被打湿,黏在脸颊边。
她吸吸鼻子,收起所有芜杂的情绪,试图站起身来,但腿因久蹲而发麻,她扶着柜门,好一会儿后才缓了过来,最后抿着嘴,继续沉默地收拾屋子。
第237章 罗颂梦魇
约莫两个小时后, 杨梦一才将将停手。
她彻彻底底将卧室以外的地方都打扫了一遍,就连浴室墙角都用刷子狠狠刷到发白,要不是晚上睡觉还需要遮挡, 她恨不得将窗帘都扔洗衣机里直接洗了。
一番劳作下来,堆在门边的两个垃圾袋已经鼓囊得快要炸开, 但里面大多数东西却是从冰箱里清出来的。
冰箱里的东西有不少都过期了, 瓶瓶罐罐就扔了一堆, 更别提那些也不知道究竟开封多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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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食包子和饺子,她眼睛不带眨地全塞进垃圾袋里了。
冷冻里甚至还有几块肉, 但因为没有做好密封, 早已发干成了颜色灰白的废肉, 杨梦一掀开袋子的时候只能从它们的形状中推测大概是梅花肉。
难道罗颂会做饭了吗,她暗暗猜测。
但很快,她就将这个疑惑抛到脑后了,反正接下来的日子, 罗颂的饭菜会由自己一手包圆。
她寻思着明天在外卖软件上下单些新鲜菜,给她做些营养好消化的食物, 要养好身子总不能老吃外卖。
杨梦一轻车熟路地在门边找到钥匙串, 再拎起两大包垃圾出门,路过三楼房东家时,咬着牙将他们门口的垃圾袋也拿到手上。
一趟上下楼,爬得杨梦一气喘吁吁,手指都被袋子提手勒红一片,因血液流动不畅而有些发紫发冷, 好一会儿后她才恢复知觉。
但她顾不得歇息, 喘匀气便立马拿上衣服进浴室,简单冲洗过后, 才算是真正结束了这场打扫。
这会儿已经是夜里快十二点了,但走出浴室的杨梦一,转头就拿上手机去阳台,打算给萍姐回个电话。
十点多的时候,萍姐她们就给她打了两个电话,但她手机开了静音,所以都没接到。
电话拨出,很快就接通,萍姐先道:“我开个扩音,红敏在边上呢。”
杨梦一应好。
一通窸窸窣窣,萍姐那边才又传来人声,但她直接略过见没见到人这个问题,只问:“还行吗?”
杨梦一坐在阳台的小露营椅上,将腿抻直,“算还可以吧。”
“你今晚怎么睡?”萍姐又问。
杨梦一倒不觉得丢人,诚实道:“睡沙发。”
赵红敏搁边上一直听着,这会插话道:“那明天要不要我们做了饭给你们送过去?我们给煲点靓汤?”
杨梦一轻笑,“不用了,老师,你也难得休小长假,跟萍姐好好玩。”
“好吧。”赵红敏嘟囔着,听起来像个放心不下孩子的大家长,“那有什么我们能帮忙的你尽管说哦。”
“好。”杨梦一乖乖应下。
夜深了,萍姐容易犯困,三人又简单聊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因为担心吹风筒的噪音打扰到罗颂,杨梦一今天没洗头,这会儿阳台风大,她随手拆了脑袋上的丸子头,拨散头发。
其实她也知道自己有些关心则乱,关着门在浴室里吹头的声音并不算大,但她犹豫再犹豫,最后也还是没往脑袋上淋水。
吹了会儿风后,她心理上觉得发间清爽些,才起身回屋,倒在沙发上。
刚才一切都急匆匆的,罗颂躲避不及的态度让她也没想起自己该再拿个枕头,这会就只好先用抱枕顶顶档,好在沙发上本就有条毛毯,勉强算是凑出了一套床品。
但抱枕有些高,杨梦一仰躺侧躺怎么都不得劲,最后干脆推开枕头,只蜷着身子,枕在手臂上。
这个姿势久了,其实也不太舒服,但毯子上罗颂的味道安抚住了她。
被罗颂的气息包裹着,杨梦一无端有种可称绝对的安全感,尽管这其实只是一条软绵绵的小毛毯。
她将毯子又往上拉了拉,盖至眼下,深深吸了一口气,却跟上瘾了似的,好像怎么闻也闻不够。
杨梦一大概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样子真的很像变态,直到身旁的手机传来震响,她才猛地回过神来,又自嘲一句没出息。
黑暗中伸手摸过手机,打开后,她看到了秦珍羽的消息。
小秦今天要开心:进门了吧
杨梦一有些疑惑,心想都过了好几个小时了,怎么这会儿才来问,但还是动动手指,回了个“嗯”。
消息发出后,杨梦一的手机连续震了好一会儿才停下,屏幕上密密麻麻一堆照片和文字。
小秦今天要开心:【图片】红色早饭后吃,绿色是午饭的,黄色是晚饭,黑色是睡前。
小秦今天要开心:【图片】医生的处方单,如果药盒空了,可以按照这上面写的把药提前装进去。
小秦今天要开心:【图片】这是医生当时说的一些注意事项,你看看。
……
秦珍羽本就很能说,这会因着担心交代不清楚会闹乌龙,她的话多到堪称啰嗦。
但这些话却很好地抚平了杨梦一心头的无措,她虽心焦,但其实也不知道具体该怎么做,那些网上看到的经验帖也总是因人而异的。
而另一方面,秦珍羽的这番交代,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视作她被重新接纳进罗颂生活的第一步。
她无比认真地一一看去,最后认真地回复一个“收到”。
没过多久,秦珍羽突然又传来了消息,问她有没有港城通行证。
杨梦一稍加思索,才吧嗒吧嗒敲字回复:有,但是应该过期了。
小秦今天要开心:找个时间去补办吧,下次复诊在五月中,你也一起去
杨梦一高兴,又有些难过,抿抿唇,最后也只是说好。
秦珍羽是趴在鄢容肚皮上给杨梦一发的消息。
她将所有能想到的注意事项逐个交代,直到榨干了脑细胞都找不到疏漏才作罢。
交代完,她就撒开手机,毫无心理负担地做起了甩手掌柜。
先前两天,杨梦一吃了闭门羹后再没动静,她还有些摸不准,心想这人怕不是知难就退了吧,结果今天晚上正吃着鄢容做的饭呢,杨梦一就忽然给她打来了电话,只问她有没有什么办法让罗颂给她开门。
那一刻,秦珍羽就知道她俩稳了。
她是个乐观主义者,大多数事在她看来都不算事,正如那句生死以外无大事。
她对杨梦一的出现就抱了极强的乐观态度,甚至乐观得有些莫名其妙,她想了又想,最后把这归为第六感显灵,毕竟她的直觉向来很准。
不都说心病还须心药医吗,宋文丽和罗志远已经被她怼得毫无还手之力,再也没有冒头过,那么罗颂人生中的遗憾不就只剩一个杨梦一了吗。
瞧那天杨梦一一副快哭了的样子,秦珍羽知道她一定会把罗颂照顾得很好,甚至是有些不情愿地承认,大概会比自己做得更好,因为她就是那间旧屋的另一个住客,是罗颂生活的另一半拼图。
但达观归达观,秦珍羽结束对话前,还是跟杨梦一强调有事随时给她打电话。
得到对方的保证,她才放下心来。
五月天的夜,不热不冷,一条毛毯正刚好。
温度适宜,虽然躺在沙发上,但杨梦一睡得倒还安稳,像回到久违的故乡。
然而风暴的到来总是让人猝不及防。
乍然被异响惊醒时,杨梦一还有些搞不清情况,直到那声音一道连着一道,其中的挣扎与痛楚几乎要跃出,像针一样扎向唯一的听众。
杨梦一在瞬息间意识到了什么。
她慌张地掀开毛毯,连鞋都顾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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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脚跟不会走路似的互相撞着,磕磕绊绊地奔到了卧室门前。
那声音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里面只有罗颂。而罗颂进屋后锁了门。
第238章 挫败梦一
其实声音并不算大, 只是压抑得很,像困兽一样嘶哑又低沉,仿佛是极不顺畅地从喉咙里挤出的音符。
杨梦一听着, 不知怎地就冒出了* 冷汗,只惶恐焦炙地将门拍得砰砰响, 边拍还边喊着罗颂的名字。
但那声音毫无停歇的意思, 翻腾的闷吼像在叙述一个无望到极致的故事, 故事中的人正在拼命逃难流亡,却又逃无可逃, 似乎下一秒就要被血盆大口吞没。
杨梦一的手随着声音颤抖起来, 却还是一下一下拍得愈发大力, 最终让对面楼的一户人家都亮起了灯。
但她什么都顾不上了,只无助又徒劳地唤着罗颂,可怎么也等不到一个回应。
过了不知多久,门的那边忽然没了声, 但紧阖的门也始终没人打开。
杨梦一无端想起被闸断的头颅,心中的不安越发浓稠。
随着声音的消失, 四周再次归于阒寂, 她也收回手,不再捶门,只将耳朵贴到门上,但她什么也没听到。
片刻后,她直起身子,僵硬地站在门前, 眉头紧蹙, 贝齿几乎要将下唇咬出血,又被如雷心跳吵得心慌意乱。
忽地, 她抬步往沙发走去。
杨梦一赤脚走在光滑的瓷砖上,没有半点声响,她仿佛是在保持什么极端安静,像在害怕引来黑暗中那双不祥的发着红光的眼。
在沙发边沿摸了摸,她将手机抓到手里,走到阳台,给秦珍羽打去电话。
等待电话被接起的十几秒因心悸而被无限拉长。
“喂……”秦珍羽的声音里满是睡眠被打扰的昏懵惺忪,“谁啊……”
“我杨梦一。”
这句回答比闹钟还好使,秦珍羽几乎是一瞬间就加载完清醒进程,“怎么了!”
杨梦一想了想,却只压低了声音问:“罗颂平时睡眠情况怎么样?”
秦珍羽嗓音仍有些黏糊,“啊她平时不让我去她那过夜的,但是吃过药后应该是能睡着的,瞧比以前好很多。”
“她以前看起来真的跟鬼一样。”她嘟囔着,“那黑眼圈深得可吓人了。”
说着,秦珍羽忽地反应过来,问:“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杨梦一喉结滑动,吞咽后才道:“她好像做噩梦了……我听到她房里有声音,但是门锁了,我进不去。”
“做噩梦?”秦珍羽有些呆愣地重复,却又因为这事听起来并不太危险紧急而渐渐放松下来,“她去年跟我讲过,说什么老梦到案件里的一个小女孩,估计就是这个吧。”
短暂消失的困意再次回笼,她越说越慢,听着像接触不良的磁带。
杨梦一神情不见放松,但话说出口却没暴露心绪的不安,“这样吗?那应该是没什么,打扰你了啊。”
秦珍羽这会儿眼皮都已经粘起来了,胡乱哼哼两句就挂断电话,一个翻身滚进鄢容怀里,继续呼呼大睡。
但杨梦一却是再睡不着了。
手肘支在膝盖上,塌下肩膀,她坐在漆黑的阳台里往远处眺望。
天边薄云如絮,不见星辰,一如杨梦一沉甸甸的心。
她缺席太久了,对罗颂过去的七年一无所知,即使秦珍羽给出了关键提示词,她也不清楚那案子和案中的女孩是怎么一回事。
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却依旧无法松快半分。
她很懊悔。
第239章 晨起
杨梦一心里装着事, 挤占了困意,在阳台坐了很久。
直到依稀听见鸟鸣,她才起身, 躺回沙发上,裹紧毛毯小睡了会儿。
但卧室门传来声响的瞬间, 她还是立马睁开了眼, 迷朦地抱着毯子坐了起来。
“早上好。”她的脸上仍写着倦意, 可笑容倒是明亮。
罗颂也不知是不是刚起床的缘故,整个人钝钝的, 没说话, 点点头就兀自往卫生间走去。
杨梦一半眯着眼, 目光追随着她的身影,直到人消失在另一扇紧闭的门后,她才收回眼。
她脑子尚混沌着,伸手搓了搓脸, 又扭扭脖颈,才慢吞吞地起身, 将毯子叠好放在抱枕旁, 一把拉开半透光的窗帘,走了出去。
日光明丽,杨梦一被刺得闭了闭眼,两秒后才堪堪适应这光线,随后抻了个懒腰。
虽然前一晚睡眠不足,但这一番活动下来, 她倒奇异地并不太累。
她扭头往浴室望去, 心想大概是终于回到罗颂身边,所以再普通不过的一个早晨也处处显出新奇。
然而她心心念念的人冷淡依旧, 洗漱完从卫生间出来后看也没看她一眼,像是熟视无睹,又仿佛在刻意回避。
杨梦一一句话憋在喉咙里没来得及说,罗颂已经径直进了房,照旧落下锁,她听着那清脆的喀嗒声,笑容就隐没了,眼角也拉下一个沮丧的弧度。
居民楼仿佛随着太阳升起也渐渐活泛起来,模糊不清的交谈声混在阵阵鸟儿啁啾里一同传来,她站在原地,显得孤寂又可怜。
好一会儿后,杨梦一收起一身消极气息,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往浴室走去。
昨晚睡前下单的小米红枣花生之类的干货,这会儿已经在家门口放着了。
杨梦一洗漱后,拿着它们进厨房,简单做了个小米粥,又煮了两个水煮蛋。
盛出两碗粥放在桌上,她这才走到卧室边上,轻轻叩响门板,“罗颂,出来吃早餐吧。”
说完,她就在门边站着,听着里头拖沓的脚步声渐近,才稍稍往后退一步,待门缝一开,笑容就又回到了她脸上。
“小米粥和鸡蛋。”她的嗓音和笑颜一样轻俏,“试试看喜不喜欢。”
罗颂原敛着眼,在她说话时抬眼望去,但目光里无甚波澜,只是定定地看了她几秒,又很快撇开视线,不发一语地朝桌子走去。
一张桌子上,两碗粥,两个鸡蛋,桌边摆着两把椅子。
椅背上搭着的衣服早被杨梦一扔到洗衣机里了,这会儿干净得像在对她们二人发出邀请,说“快来吧”。
罗颂的心弦被这久违的烟火与热闹拨弄了一下,抿了抿嘴,拉开自己的椅子坐了下去。
面前的小米粥上腾着热气,黄澄澄的粥里掺着剖成两半的去核红枣和白色山药干,粥米看起来绵而不稠,该是很好吃的,但罗颂看着,喉咙无端有些泛酸,胃里也堵堵的,不怎么想吃。
可她不用抬头也知道杨梦一此刻定是眼睛晶亮地望着自己,犹豫不过一瞬,她便拿起勺子在粥里搅了搅,又在面上刮起一小勺粥往嘴里送。
见她动了,杨梦一就也跟着拿起勺子,开始吃早餐。
杨梦一吃东西向来是斯文得有些磨蹭的,但罗颂这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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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吃得却比她还要慢些,她余光瞥着,也没说什么。
然而她粥还没喝下一小半,对面的人就搁下勺子,随后再没动作,显然是吃完了的意思。
杨梦一一口粥还在嘴里,见状急急忙忙咽下,“还有鸡蛋呢。”
“不想吃。”罗颂声音低低,但拒绝得很干脆。
杨梦一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随即却笑笑。
“行吧,”她说,“那你能不能再陪我坐会,我还没吃完呢。”
罗颂同样说不出一个不字,但她只是干坐着,唇瓣紧闭。
杨梦一像是没有察觉到气氛的凝滞,自然地开口道:“昨晚睡得怎样?”
说着,那双圆果子一样的漂亮眼睛又飘到了罗颂身上。
“还行。”罗颂盯着眼前的粥,微微缩了下肩膀,瞧着倒像是想把什么东西从身上甩下去似的。
“做梦了吗?”杨梦一接着问。
闻言,罗颂一怔,还未来得及抬眼,就听她继续问:“噩梦吗?”
罗颂这下是真的有些惊疑,但她的身体仿佛覆了一层结块的泥,将她所有的细微变化统统掩盖了去,落在旁人眼里便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可杨梦一很敏感,如果她的神经能幻化成触手,必定是全部围在了罗颂身边,灵敏地捕捉着她最不为外人察的细微变化。
杨梦一说着,放下勺子,双手撑在下巴上,目光敞亮地望进她的眼里。
“要和我说说吗?”她笑吟吟道。
第240章 梦一也在摸着石头过河
罗颂不语, 只是皱眉。
气氛一时有点僵持的味道,但杨梦一不愿让罗颂生出反感与抗拒,眨眨眼, 给自己递了个台阶,“不说就不说嘛, 现在真是越来越小气了。”
罗颂垂下眼, 不再看她。
杨梦一心下叹气, 说到底,她也还在摸索罗颂如今的脾性, 重新认识她的底线与禁忌。
只是她有些摸不准, 罗颂的拒绝究竟是出于对这个话题的排斥, 还是对她。
可无论是哪一个,都让她倍感失落。
杨梦一收回视线,抓过鸡蛋在桌边一磕,安静地剥起了蛋壳。
鸡蛋就那么点大, 任杨梦一如何细嚼慢咽,也还是很快吃完了。
将桌上的垃圾拨进空碗里, 她复又望向罗颂, “那饭后该吃药了吧,我去拿咯。”
说完,她停顿两秒,罗颂依旧没有做出任何回应,便干脆地起身,往柜子走去。
在杨梦一问出口时, 罗颂的呼吸便悄然加重了, 但她气息本就微弱,因此也不明显, 至少杨梦一一无所觉。
她掀起眼皮,沉默地盯着杨梦一的背影,看她在篮子中准确地拿出一个黄色小药盒,又拐进厨房中倒水。
罗颂垂在腿上的手渐渐攥紧。
“来吧。”杨梦一一手递过水杯,一手给去药盒。
罗颂没有犹豫,只照做,囫囵喝水吞下药丸,就站了起来,打算回房里。
“那个,”杨梦一看出对方的意图,一把牵住她的手腕,吞了吞口水才道:“能不能不锁门?”
罗颂一滞,像是想转头看她,却又不知为了什么硬生生掐断动作,只僵硬地站在那。
杨梦一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可怜,像摸不准大人心思的撒娇的孩子。
“我昨晚也做噩梦了,想去找你,但是门锁了,我进不去。”她委屈巴巴道,“可吓人了。”
说着,她另一只手也攀上罗颂的小臂,轻轻摇了摇,动作自然而又亲昵。
罗颂终于回头了,她的目光不很锐利,衔在半撩起的眼皮间,但杨梦一就是觉得她正在打量着自己,却又不是在做什么计算题,只是单纯地凝视。
杨梦一刻意放软了五官,瓷白脸蛋上的神色显得越发无辜且依赖。
半晌,罗颂才轻轻颔首。
“好耶!”杨梦一一下就高兴起来,仿佛得了什么珍宝一样惊喜,表情也如被雨水刷过的稻田,一瞬间就冒遍了绿芽。
罗颂没多看,下一秒就收回了视线,静静挣脱她的手,继续往卧室走去。
她的步伐并不粗疏,走得不紧不慢,可杨梦一瞧着,还是读出了些心急的意思。
她知道不能把人逼太急,只目送她进门,片刻后凝神细听,确认没有落锁声,才松一口气。
其实现阶段,即使罗颂愿意让步不锁门,对改变现状也没有太大的作用。
罗颂就在这间房子里,然而她独占一个角落,无声地将它划为不容侵扰的私人空间,由此将自己的存在感压至最低,同时将其他人都隔挡在外。
她像所有合租人都希望遇上的那种极具距离感与边界感的住客。
但杨梦一却只对此颓丧无力,七年前的她能笑嘻嘻地直接扭门进去,现在的她却不敢轻易越界了。
她仍维持着看向卧室门的站立姿势,好一会儿后,才轻轻吐了口气。
没关系,她想,就从最普通的合住关系开始也行,只要她还能见到罗颂,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
给自己打了会儿气,杨梦一才终于动动,拿上碗筷去了厨房。
除开秦珍羽发来的注意事项外,再没任何过往经验可供杨梦一参考,但她觉着,生活说穿了也就是一日三餐地过,它们是漫长时光的锚点。
无论罗颂是怎么个态度,但目前最重要的,还是陪着她养好身子,从精神到身体,一处都不能忽视。
杨梦一在买菜软件上下单了些新鲜肉菜,等待的过程中,她又跑去将窗帘拆下来扔进洗衣机里,打算趁着日头好,赶紧晾晒。
过了九点,阳光愈发猛烈,从外头翻进阳台,又悄咪咪爬到屋里,晒得地板几乎要反光。
按下启动键,洗衣机像老黄牛一样发出沉沉的闷声,她不过在日光下站了会,就有些微微出汗了。
刚过去的这个春天就没有往年冷,一到夏日更是热得慌,不过跨一个月,天气仿佛就倏然进入盛夏,还隐隐有些发闷,着实怪异。
杨梦一忙躲进屋里,一边走一边挽着袖管,可不知怎的,她忽地想起方才握住罗颂手腕时的触感,凉津津的,像冰柜里的玻璃瓶。
她总无法习惯罗颂现在的瘦弱,每次触碰时都会一惊,仿佛被人捏住了心脏。
门口传来的叩响拽回杨梦一的神思,她小步跑去,开门接过塑料袋。
袋子沉甸甸的,她不再多想,只将午饭要用的食材留下,其余东西分门别类,放进冰箱里。
她动作利索,洗菜切菜,焯水看火。
灶台上,瓦煲盖的排气孔里渐有蒸汽冒出,逐渐凝成直直的一条白线。
热气混着菜香,在小小的厨房中弥漫四散,寻常又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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