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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冠妻姓(十一) 软语诱哄,饮血缠吻。……
一个时辰之前。
云兆玉回到居处, 有条不紊沐浴、伏案办公、冲副手们安排琐事,忙碌毕熄灯上床,精神却仍处于一种极不满足的状态, 似
是空虚。明明不久前才见过她饮恨吃瘪, 彼时堪称称心如意极了, 眼下分开没多久,云兆玉便又开始辗转反侧起来。
她回去以后, 会与她那个不济事的竹马吐露倾诉吗?
她对他不愿意掉出一滴眼泪,对那个人兴许会哭, 会梨花带雨。她说过,他们情分不浅的, 是以会朝对方寻求安慰, 也是常理之中。
然后两个人相依相偎, 顺势尤云殢雨?
这怎么行啊。
万一她藉此缓过劲来,下一回又是无坚不摧的模样。
云兆玉起先还心平气和,随着脑中的设想推演,好心情渐次烟消云散,甚至还开始窝火起来。
他坐起身, 凝眉费解。
这似乎已经超脱了见不得她好的范围, 反而隐隐带了醋意。
他又想到那些初衷为含恨, 落笔却笔触细腻、温情脉脉流泻的画作。
眼不见为净,所以他烧掉了。
但是, 这并不代表那些情况就不存在。
他想,这样纯粹的感情,不应该出现在云兆玉身上。
他不喜欢她的丈夫,只能是出于觉得对方碍事才对。
乔子惟的存在,令他的施为束手束脚, 不能随时随地将她捞过来折腾,只能费尽各种法子把人弄出来。
而不该是去嫉妒人家有媳妇。
他如是开解着,却越想越不舒服。
“冬锋!”云兆玉忿忿出声。
屋顶上怀揣着剑,昏昏欲睡的冬锋一个激灵,从瓦上跃下来,拧腰翻入窗子,一个翻滚落地,拱拳恭谨问:“大人有什么吩咐?”
这样严肃的语气,使冬锋还以为主子有什么杀人放火的正事要吩咐他去做。
结果只听云兆玉说:“我不是说要你把她绑过来的吗?有令不从,这个暗卫统领你是不想当了?”
冬锋听得怔住了。
这事儿后来没有再提,冬锋便只当是一时的气话,怎么眼下又翻出来对账了?
冬锋结巴着问:“这、这……用什么理由啊?”
云兆玉瞥了他一眼。
绑人还需要什么理由吗?又不是请。
冬锋看出来他的耐性已经告罄,又兼被威胁地位不保,只好趁着月黑风高去绑人了。
云湄刚把女儿哄睡下,兀自烧得口干,张嘴又嗓音嘶哑,喊不来人,只得自行翻身下床寻水,人好不容易撑病腾挪到茶桌旁,不远处的窗枢便倏而传来“吱咛——”的一声轻响。
云湄昏昏沉沉地撩起眼皮看过去,只惜病中动作滞涩,再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捞着开始飞檐走壁了。
蛰伏在岳州城内的楼阙暗影在余光中一栋接着一栋地急速流逝,冬月静谧高挂,惟余耳畔风声咆哮。
要不是冷风灌面的寒冽触感太过真实,云湄一时间简直怀疑自己在做梦。
她费力挣动两下,力气全无。
寒风不住地从衣襟侵入四肢百骸,云湄想,接下来自己肯定要烧一场大的。
冬锋感觉到她有气无力的挣扭,觉得心虚极了,不由出言安慰道:“夫人放心,我是云大人的手下。”
云湄瞄了他一眼。
冬锋这才恍然反应过来,自己这话着实怪怪的——最迫害她的不就是云大人吗?
这能算得什么安慰,反而仿佛罗刹鬼的索命吟哦。
难怪全昶总是教训他笨口拙舌,要不是武艺顶尖,许问涯早就为着这张嘴把他发卖出去了。
当下闭上嘴巴,不再言语。
其实不用他说,云湄也猜得八九不离十。
她倒没什么意外的。有了白日那样极度荒唐越界的进犯,这位云大人后续能干出什么事儿,云湄都有所意料,是以当下并不会太过惊惶。
这一路上还算得冷静。
到了地方被安坐,云湄省略了无用的惊慌失措的过程,开门见山地说:“大人寻我什么事?”
云兆玉一看见她,脸上就有了笑影。
见她状态很不好,像是没从白日的种种缓过劲儿来一般,他这厢那些辗转反侧的躁郁,瞬间便随之消散干净了。
“我不高兴,睡不着觉。”云兆玉灼灼盯着她,说,“所以,请乔夫人来哄哄我。”
“这世上千娇百媚从不稀缺,我瞧云大人也算得一表人物,正经婚配必得良人,为什么非要折腾下属之妻呢?我有夫君,有孩子,还望大人高抬贵手。”因为生病,无力愤怒,云湄倒能撇去一切,坐下来与他详谈,只听她发出疑惑,“还是……我哪里得罪过云大人?”
云兆玉自然没忘记白日里她的那一手出其不意,倘若他再晚一分,这张假面,便要被揭下来了。
现下,竟还没有放弃试探。
难道她就不怕么?犯下那种事,称之十恶不赦也不为过。
他倏然生出了一种冲动,但很快便按捺住了。
许问涯必须一尘不染。
所以,他回避了这个问题。
“有夫君……?”他只是嗤笑了一声,重复她的话,颇为讥诮地说,“你觉得你能算得上有夫君吗?陷入这样的境地,落得形影相吊,任人鱼肉,他可是堪称不闻不问呢。这就是乔子惟所说的青梅竹马?我看你们的情分,倒也确实是非同一般啊。”
云湄听出他话音里的讽刺,但她竟也由衷生气不起来。
由头至尾,她对乔子惟的感情,确实半点都称不上出于男女之间。
云兆玉见她缄默,弯了弯眸,思忖少顷,大言不惭地提议说道:“你同他一拍两散吧,休夫算了。这样没用的男人,究竟要来做什么?”
云湄心想,你就配得上我了吗?道貌岸然的家伙。
可是压根不能跟这样的人生气。
因为他就是个疯子,同他置气,浑然是无济于事的,没得把自己的病,给气得更深。
而且,她一旦不高兴,他就开怀了。
云湄压下心绪,脸上神色不变,未让云兆玉得逞。
所以,她只是拢了拢披衣,对于他的挑唆,根本没有搭腔的意思。
环顾周遭,旁头的翘头小茶几上置着一壶茶水,她提壶斟了斟,自行喝下了一杯水。
水是凉的。滑入喉腔,五内更为不适了。
这位云大人居住的寝房是个暖阁子,想来下头布有烟道,烧着炭火,熏得室内温暖似春。
云湄却待得很不舒坦。
特别是凉茶入肚以后,冰火双重,她觉得脑袋更沉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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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湄蹙眉,垂下头缓了缓。
“你怎么了?”
他的声音,变得忽远忽近起来。
云湄深深换着肺腔里的气,可于事无补。
云兆玉慢慢坐直了身体,侧过头正眼看她,“你过来。”
云湄将手肘支在桌面,掌心压住额头,没有力气答他的话。很快脚步声接近,他古怪的疑问声钻进耳廓,“你这是在玩什么戏码呢,乔夫人?”
云湄昏昏沉沉,手肘一错,颇有要栽倒的迹象。
所幸人被及时横抱起来,扔去了榻上。
她被这一下给摔得不轻,闷。哼一声,蜷在那里不动了。
陷在褥垫里的脸被他用手背拍了拍,“你别装死,绑你来又不是享福的,说了让你哄我开心。”
但那只手忽地顿了顿,迟疑一瞬,又探来她额间。
流连片刻,又无情抽走了。
“起来。”他尽量对她的病况置若
罔闻,脸上没有半点心疼的样子,“我都睡不着,你一来就自行安歇了?”
他满以为她是因了白日的种种,才一面对他,便浑身战抖,脸色苍白。毕竟,那样的事,确实惊世骇俗。
没料想,她其实是病了。
云湄还是没说话,无声无息地卧在那里,密匝匝的眼睫轻颤着,脸色苍白,一动不动。
人都被摔上床了,还对他的所有,充耳不闻。
云兆玉皱眉打量她。
看来真是病得不轻。
若是寻常被置于这种境况,啃也好踢打也罢,左右得给他来两下子。
他思量着,干脆把她扔出去算了。
专程绑她来消遣,最后反倒演变成要他照顾人?怎么可能。
“冬锋!”云兆玉出声。
冬锋很快从洞开的窗子翻进来,跪地待命。
“你把她——”云兆玉无意识摩挲着指骨,复又垂下眼帘瞄了云湄一眼,她鬓发被涔涔冷汗浸湿,额间弥布细细密密的汗珠。溜到舌尖的话头忽然便转了个弯,“……你去弄点药来。”
两个人都在帐子里,冬锋不敢多看,目不斜视承办去了。
很快回转,将东西递进去。
尔后很快被掷了出来,毫不客气兜头砸在脸上。
“这什么!”
冬锋讷讷接住,小心翼翼地窥视着里头的情况,结巴着问:“您、您不是要助兴吗?”
“风寒药!她病了!”帐子里的人影倒吸一口气,继而飏声强调,“不能过给我,你快去!”
不能过给你,你离远点不就行了吗,治病又是什么收效甚微的路数。
冬锋不敢说出口,腹诽少顷,匆匆忙忙走开,再一次弄药去了。
幔帐之中,云兆玉坐得离云湄远远的。
云湄找了个舒服的地方,蜷在那里,半点没有睁开眼睛的意思。
她一定听见动静了。
她该不会误会什么吧?
譬如认为他在关心她?
心烦意乱。
云湄越是不说话,没有动作,云兆玉就越烦心。
他移过去,捏起云湄的脸,左右看看,“你别死在我床上。”又想获悉她的病程,不由凑近嗅闻,很快闻见了药汁的清苦味道。
该当是吃过药了。
云兆玉刚想收回手,但到底还是低估了云湄的脾气——
云湄感知不对劲,误会他想亲近自己,脸一动,张口便咬。
云兆玉的下唇很快被她啮出一个细细的血窟窿,血珠渗出,于唇舌之中蔓延开来。
深夜绑她过来的初衷没能达成,弄得两下里都不高兴便算了,眼下还因被误会而负了伤。
他心火翻涌,正逢云湄睁开眼睛望向他,呼吸相闻的距离,能够看见她一双秋眸之中破碎的水光,粼粼波动着。
刚提上来的一口气,就这么顷刻间消弭无形。
他闭了闭眼睛,愈发心烦意乱了,很是不耐地道:“你要是过染给我——”
云湄对他的无理取闹已然习以为常。但,是不能指望他主动离她远点的,遂径自打起几丝精神,在褥子上滚了一圈,翻至床畔,抬脚便要往帐外去,病中轻声嘶哑:“那我走,就是了。”
后腰处传来力道,人被带得后仰,转瞬跌进他怀里。云湄反感,撑了几下,可她身上脱力,仅仅只能从贴着脖颈,转移至偎到他肩头,没什么两样。
“我知道你看出来了,我对我夫君没什么感情,才一直拉着我不放手,企图教唆我与家下的丈夫和离,另投怀抱。”云湄终于开始烦闷起来,按捺脾气,说道,“但是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个女儿,我得回去哄她睡觉,没有我,她睡不着的。你放我回去吧。”
“不管你喜不喜欢他,他都是要死的。”云兆玉宣判道。
云湄听他的语气不似玩笑,心头遽然一跳,人清醒了不少,五指攥紧他的衣襟,抬起脸来怒视着他,“他究竟犯了什么错?你非得赶尽杀绝!”
云兆玉掰过她的脸,细细端量,将将才扬起的笑意,倏而浅淡了不少,“这么紧张啊……还说你对他没有感情?”
“我跟他,不是简单的男女之情可以解释的,就算没有儿女情长,也还有深久的情分在。”他胡搅蛮缠,弄得云湄当真开始压不住脾气了,一时间口不择言,“罢了,你这种人,又能明白什么感情之事?”
腰上的桎梏随着她话音落下,立时收紧,云湄被箍得喘不过气来,耳畔听得他一字一顿地,饮恨似的切齿道:“不明白的,是你!”
云湄提气张唇,欲要反驳,结果胸腔里的气断断续续,冷不丁咳嗽两声,乏力的感觉不住蔓延着,渐次气若游丝起来。她知自己的身体状态委实欠佳,不再与他争辩,因为那只会徒耗力气。可是云兆玉不依不饶,凉笑道:“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对哪个男人都算不得真正上心,只顾着你自己……你那女儿,其实不是你丈夫的种吧?他也是着实能忍啊,也就在这一项上,能称得上是个人物了。”
这瞬间,云湄快要怀疑自己产生了幻听,心中忐忑不已,脱口便是一句反唇:“你究竟在混说些什么?!”
“你女儿叫他一声父亲,他敢答应吗?每一次都躲躲闪闪。家里的闲话,也是从来没有停歇过。”云兆玉不紧不慢地剖析道,又回答她先前的顾虑,揽过她的腰,指尖隔着布料,爱抚地摩挲着她圆滑的肩头,“她会乖乖地睡下的,你不必挂心,好好陪我便是。”
“云大人把手下训练出来的耳目,用作此腌臜之事,当真是令人大开眼界!”云湄反应过来了,乔家果然安插了他的耳报神。她惊疑不定,恨声警告道,“你对我女儿做了什么?”
云兆玉弯目笑笑,“没做什么,只是保证她会听话,自己一个人乖乖地睡觉而已。”
云湄自然很是不信任他,纤秀的眉头紧紧攒起来,盯着他的眼神仿若剜肉凌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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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这个流淌着彼此血脉的孩子当做底线,云兆玉心里弥漫出说不分明的感受,一时顿了顿,须臾,启唇欲言,唇面上的伤口却终于血珠盈聚,啪嗒落下,正巧砸在云湄紧攥着他衣襟的手背上。
云湄呆呆凝视着于自己肌肤表面流淌开来的血液,被那深红的痕迹映得眼前微黯,脑海之中蓦地萌发出了一个念头。
又是知晓她的绥绥来历大有说头,又是笃言绥绥定然会安稳睡下,这个人的手,着实伸得太为过界了。
“又在盘算着该如何杀人灭口了?”云兆玉垂眸打量她的眼睛——看似温软的一双美目,眸底深处却暗暗涌动着一点一滴渐次浓稠起来的杀意,这样的她,倒是比从前戴着假面时要迷人得多。他如是想着,轻轻的嗓腔,耳语一般地在云湄的耳边笑着说,“关于乔夫人的一切,我都知道得万般清楚明白——譬如,你藏有一只镇满厌胜之术的骨灰盒,真是个蛇蝎心肠的。难道不如你意的男人,有一个算一个,尽数都要被你手刃个干净么?”
云湄听出他字里行间的意有所指,暗自握紧袖笼之中深埋的锋利物什,不乏嫌恶地说道:“我洁身自好,不像大人,连一段正常的婚姻关系都没有,非得靠掳掠他人之妇来折腾戏弄,以满足非人的恶欲!”
云兆玉听了这通批点,倒也并不见恼,只是咂摸着她的话,片时,把话头又扔了回去,缓声慢调地指摘道:“……正常的婚姻关系?乔夫人是指代一入门便先纳两个贵妾,孩子也非亲生吗?”
云湄真是对他愈感烦躁,沉声警告他莫要痴心妄想:“那又怎么样?自小就相识的关系非常稳定,倘若没有恶人横插一脚,定然能相携过好一辈子。”
又搬出来青梅竹马的调性了。
云兆玉火气渐深,一错不错地凝睇着她,突然抬手。
云湄话还没说完,人就被推进了暄软的衾褥里,毫无防备地陷落进去,下意识要往旁头翻身,四肢便被充满震怒意味的莫大劲力给死死地禁锢住了。
“我叫你来,是让你跟我呛声的?”他撑在她上方,落下的指尖游走在云湄
的交领边沿,欲挑不挑,声线危险,“你是不是有点不明白,自己现在究竟是什么处境?”
云湄难耐地咳了两声,十分气短,艰难地抗争道:“云大人别当真做出什么让人瞧不起的事!”
结果这话落在他耳朵里,反而像是激将。这下也顾不得什么过不过病气了,唇齿依偎上去,仿佛顷刻间便找准了久寻不得的港湾,她独特的气息丝丝缕缕地混杂在清苦的药味里,触之迷人,不过须臾,他便忘了惩处她的初衷,沉寂的心脏隐隐幻作擂鼓似的搏动起来,鼓点愈发密集贯耳,分不清究竟是纯粹的怒火,还是久违的兴奋。
意料之中的血腥味,很快溢散开来,化在各个相依相触、难舍难分的角落,又飞速被源源不断的涎液淹没。她的反抗拼尽全力,新一轮的血腥气再次扩散,指甲扎入他的肩胛,划痕鲜明。可这些外物,半点比不上他心里的痛,是以他无动于衷,侵占依旧。
热意攀升间,依稀闪过一弧寒光。云兆玉及时退开,刀尖擦过他微散的襟前,险些开膛破肚。他见状,喘。息着轻笑,“乔夫人这是有先见之明,早早备下了凶器?你这人,真是聪明又愚笨——倘或你当真杀了我,麻烦可大了。”
“比任你要了我,还是小些。”云湄踩住他肩头,发力将他推开。自己摸索着坐起来,咳嗽几声,吞咽掉口腔中的血味,手里紧紧攥住清光闪烁的小刀,极其防备地盯着对面坐于暗影之中的人。
云兆玉细细打量她这个样子——长发如瀑流淌下来,交领在混乱之中被扯开了,虽则狼狈,却透着嗜血的气度,比之假意出来的温婉小意,要更为诱人。想到她动辄杀人的习性,是如何培养出来的,他躁郁蔓延的心间,便莫名化开了一丝仿若雪陷的软意。
“你这副模样,他见过么?”僵持片刻后,云兆玉倏然开腔问道,“我看你们,可不像是一路人啊。”
他说着,置一错不错地对准自己的刀尖于不顾,俯身靠进她,亲密地于她唇畔印下一个吻,软语诱哄道:“我看你没良心又不简单,作配我这个恶徒,岂不是最好不过?”
云湄眼前阵阵昏黑,力气即将被耗尽,冷不丁被他偷走了一个吻,再是嫌恶,也压根没法子去计较个黑白了。要不是惦记着自己的性命,早便不耐烦去应对他了,但凡心性弱些的娘子,没多久便得被此宵小之徒的大逆不道,给气个半死。
努力分辨完落在耳畔的话意,云湄闭了闭眼,再一次明言强调道:“云大人,你收心吧,你我之间,是不可能的。”
她的姿态抗拒,言语也纤毫不留情面。充分地看出她的决绝后,云兆玉终于泄出了一丝再也遮掩不住的妒火,“你跟着那个没用的废物不累吗?我究竟比他差在哪里,能让你连多看我一眼都不愿?”说着,他益发气涌如山,身体前倾,愈发欺近了,她手中的刀尖随着他俯身的动作扎透了他的单衣,冰冰凉凉的触感转瞬抵在胸膛,再进一步,便能穿透皮肉,他却似乎浑然未知一般,眼尾渐次泛红,扣住她的下颏,暴力迫使她转过面来,“看着我!”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粉饰话头的,小意的好话他嫌假,横竖左右都是不开心,莫如直截了当些,摊开来说。是以,云湄只仿若无情无绪般冷淡道:“你但凡反思一二,又会有什么可费解的?从你作弄人妇开始,你这个人,便不可取了。”
“你又是什么好东西么?”他艴然,怒极反笑,咬牙切齿地控诉着,“这样的事情,你难道还少做了吗!现下摇身一变,成了正经的人妻,又清高起来?”
这一霎那,云湄听得心神微动,因病而混沌的大脑,仿佛随着他这一番话的个中深意,被拨动了某根掩藏在最深处的筋。半晌,她突然掷下了刀,主动倾身靠近他,云兆玉及时避让,她却不依不饶往他脸侧探去指尖,他不由一退再退,二人的四肢与身体很快扭缠在一起,他干脆仰倒,云湄不防失去支撑,整个人摔在他胸膛上,手却依旧在往上试探,继而被他眼明手快地给擒住了。那擒握的力道忽轻忽重,携带着摇摆不定的纷乱情绪,一忽儿像是要将云湄的腕骨给就此捏碎,一忽儿又急剧松开,颇为反复无常。
两下里都是气息咻咻,交叠的呼吸密密实实地织在了一处,紧依的襟怀起伏不定,难辨彼此。
云湄终于绷到了极致,气力耗尽,一头栽进他的颈子里,紊乱的气息喷薄不止,且长且短。
冬锋的声音,及到这一刻,才察言观色地传入了帐子:“药……药好了……”
云兆玉扶腰揽住云湄,伸手探了探她鼻息,听见此言,不由气笑了,将深埋被褥的小刀绕入指尖,动作流畅地狠狠摔了出去,迁怒地训斥道:“莫如等她死干净了,你再来送药才妥!”
冬锋跳脚躲开,颤颤巍巍把药送进了幔帐。云兆玉忿忿接过,捏住云湄的双腮,兜头便是强灌。她根本喝不进一星半点,昏沉间甚至还呛咳起来,那细细一线的声音吊在暗夜里,命若悬丝一般的脆弱。
云兆玉听得动作微顿,尔后,哐地一声将碗摔去了床沿,旋即扭过头来,烦闷地盯了她半晌,又烦闷地将视线调转开,看向月色下的浮尘。他目光发空,凝定不动,忽而抬起手来薅了两下头发,将手背覆在额头上,怀疑自己是不是也发烧了,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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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反过来伺候她!几次交锋下来,他忽而在这一瞬间改变了观念,心想纠缠又有什么用,自己从来都占不了上风,非得她死了才干净,死了才能够一了百了!
如是怒火中烧地思量了半晌,一垂头,怀里的人黛眉紧蹙,气息仿若游丝一般,颇有香消玉殒的架势。
“……”他深吸一口气,静坐须臾,复又动作粗暴地捡起了药碗,仰头饮下,踅身垂头,恨恨地衔住了云湄的唇瓣。
第92章 冠妻姓(十二) 摧枯拉朽,烧遍全身。……
雪夜阑残, 案头绛蜡憧影摇光,银签沉浮,暗响窸窣, 愈发衬得此夜深冷幽静。
寒气处处, 惟余床帏之内不住升温。唇瓣相依, 让渡的药汁自两个人的唇角处淅沥滑落,继而砸入衣襟, 难觅其踪。
云湄的求生意识,无论沦落怎般境地, 永远是最为首要。她似乎冥冥之中感知到这是吊命的物什,静静承受片时, 竟开始主动朝云兆玉索取起来, 舌尖交缠着他的, 竭力汲取着苦涩的药水,不放过哪怕一丝一毫。潮热的气息随之扑入他的鼻腔,她的体温混合着清苦与芬芳,顷刻间将他呼吸尽夺。
云兆玉一顿,眉峰蹙起, 喉结却微微滚动了起来。渡药的动作因此停滞, 她似乎颇为不满, 于混沌的高烧间伸手攀起了他的后项,绵软失力地拢手拉近。这样的力道着实无济于事, 可他仿佛便魇住了,轻轻一勾便与她一块儿深陷在暄软的衾褥之间,她的唇齿迫不及待贴上来,展开更深的汲取,吮吸口舌, 啮咬嘴角,动作细密,无形撩人。
云兆玉呼吸急促起来,撑在软枕上的长指不住收拢,指骨被催得泛出青白,竭尽全力克制着。这一刻,也许是怒意,抑或又是他根本不愿承认的某种极易被焕发的爱/
欲,如同烈火一样摧枯拉朽地在他身上汹汹燃烧起来,呈燎原之势四处蔓延,演变到最后,他甚至被灼烧得心慌不已,飞速偏过了脸,主动地离开了云湄唇瓣,如避蛇蝎一般,不敢再去碰触半分。
云兆玉只觉得帐中热极了,鬓边、锁骨、肩颈俱都渗出了一层薄汗,鼻端香馨缭绕,她身上那股香气,似乎愈发馥郁了。
人还是那个人,短时间内,怎么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呢?
出问题的,是他自己罢了。
云兆玉阖上双目,强忍片刻,复又端起药碗,搂着意识迷离的云湄半坐起身,捏开她的双腮,试图灌药。
无论强喂,还是动作细致地小口啜饮,她都很不高兴地哼咛推拒着,合拢的眼睫震颤似蝶翼,面孔苍白,双唇微张,难以吞咽。
云兆玉无动于衷,因为适才那样的方式,定然不能再来一次了。遂逼着她喝下,呛咳也好,再不心疼。
云湄被他灌得难受,挣扎拧动间气力全失,人很快昏厥过去,深深陷在褥子里,一动不动。
云兆玉看着她这个样子,满腔的不甘没处发泄。
人是他绑来消遣的,眼下却莫名发展成了人家的仆人,体贴备至地伺候喝药。
云兆玉心烦意乱,扔下她,扯开帐子,趿鞋下榻,随手把药碗扔给了冬锋。
冬锋战战兢兢接过,因为察觉到了他情绪上的不对劲,不由拿余光觑了他一眼。
就见他颈上、领子里全是淋漓的药汁,一路淅沥往下,胸膛、腰间的寝衣布料被浸了个湿透,隐约勾勒出漂亮舒张的肌理轮廓。
好在腰带还松散地系着,还没当真做出攀折人妻的恶行。
但方才那情况……委实也大差不离了。
“备水!”忽听他沉声命令道。
嗓音听起来烦躁极了。
冬锋一个激灵,赶忙嘱托廊外的几个粗使婆子烧水来,入湢室铺排。
烛烬香残,晦夜冥冥。
云湄的昏梦光怪陆离。那些刻意遗忘在深处的人和事,在这个寒病缠身的夜晚,齐齐翻涌上来,淹没至顶,难堪呼吸。
她睡得愈发沉了,身子在下陷,魂魄亦是。下坠,止不住地下坠。
意识沉沉浮浮,身体忽冷忽热,背上津津的汗一轮接着一轮,渐次湿透重衣,闹得人仿佛被裹在了又潮凉又湿热的茧子里,再也挣脱不得,难捱得似乎就此再也醒不过来了。
云湄很不喜欢这种感受,无意识挣扎起来,可是脱力的状态极大地束缚住了她。迷蒙之间却仿若有丝丝缕缕的奇妙之感注入四肢百骸,游走肺经,涤荡经脉,驱散寒凉。
很熟悉,与狂涌回转的记忆重叠,教人分不清究竟是幻梦还是现实。
烛影摇尽,天光熹微。
云湄昨日一整天都被折腾得够呛,寒气侵体,又兼心火沸腾,又是压抑又是舒放,来回对峙耗空心力,夜间又大梦一场,翌日早晨,干脆病得起不来床了。
云兆玉消失半夜,及到云层之中泄出细微一丝天光时,才来瞧了她一眼。
无他,她霸占了他的寝房,半夜已是仁至义尽,现下合该挪窝了。
无声无息步入内室,他回身在床畔坐下,动作却比脑子快,手先行搭在了云湄的额上。
他感知少顷,扣拢了眉头。
仍旧很烫。
云湄被他弄得眼珠微转,醒了过来。那双黑幽幽的眸子撞入眼帘,云湄一看见,心绪便即刻调动起来,腔子里陡然吸入满当当的冷气,她暗觉不妙,不消须臾,果然展开了一通惊天动地的咳嗽。
他的指骨动了一下,却只是蜷回去,冷眼打量着她。
云湄好不容易止住咳,突然觉察出身上不大对劲,探手摸了摸,昨夜被掳来时的衣着,不知何时已然被更换,换成了长手长脚的单衣,显然不是姑娘家的尺寸。
云湄紧紧攥着衣襟,抬眸,防备地盯了他一眼。
云兆玉嗤笑,“你认为,我会服侍你么?”
云湄观他神色淡然,其中带有讽意,不似作伪,这才松出一口气。
她启唇,沙哑地道:“云大人,天已经快亮了,我该回去了。”
“我昨夜请乔夫人来,是哄我开怀的。”云兆玉丝毫没有放她离开的意思,只是曼声道,“而不是让你险些把命丢在这里,给我惹出乱子的。我的人伺候了你一整夜,眼下你就这么一身轻地走了,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要不是他三番五次地来折腾她,她能落得这般吗?可是充分领教过此人的喜怒无度、逻辑失常之后,云湄便没了与他争辩出个是非对错的心思,当下只恳言说道:“云大人的债,还望留待后日来讨,家下息女尚幼,实在离不得我。”
云兆玉很是不以为然,“你既然如此惦记女儿,又这么赶早回去做什么,急着把病气过给她么?”
云湄被怼得噎了噎,这人的皂白不分,再一次翻覆了她的认知。思忖片时,她仍不放弃:“两下里覆着面巾就是了。”
云兆玉的目光在她脸上流淌着,那病恹恹的模样,着实有种烧入膏肓的濒危,因想倘或就此放她归家,她该不会一不留神死个干净,他这厢的痴怨债,可就当真讨要无门了。
换做常人来看,其实就是一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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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李代桃僵》 90-100(第5/29页)
风寒小病,但云兆玉怎么打量云湄,都大皱眉头,心中不免怀疑她那个不济事的丈夫,会不会照顾不好她。
她不赶快好起来,他还怎么折腾她?
是以,云兆玉只是道:“乔夫人别想得太美,完璧归赵不是我的风格。”见云湄艰难地撑着身子,又坐起来一寸,他眸色微冷,“难不成还要我说第二次吗?”
云湄听出他话音里的警告之意,老老实实探手拉起被子,重又仰躺回去。
触怒他,不是好事,没到万不得已,不可轻易去做。
她既然想回家,想见绥绥,哪里能同他对着干。
云湄原想依他所言顺从下去,落得片刻安宁,再自行思忖对策。可是脑袋一经沾上软枕,身上各处的乏累劲儿复又一股脑地涌了回来,滕蔓一般将她紧密缠裹,意识很快发沉发坠,没能思量几时,人便再一次昏睡过去。
冬锋在槅门外侯着,这个早上,门房的小厮络绎来报,拜访的官吏成山成海,这般庶务不绝的境况,是他们主子来岳州后的常态。冬锋三言两语打发,终于听得门枢一响,云兆玉从里头走了出来。
冬锋立时迎上去,请问道:“怎么样?把人送回去吗?”
云兆玉听见他那一句“怎么样”,当即很是不高兴地乜了他一眼,“我难不成是进去关怀她的?”
冬锋早都习惯了他这副喜怒无常的模样,自罚打嘴,“属下失言!”又重复提问,“天都快亮完了,我把乔夫人送回去吧?”
云兆玉径自走自己的路,恍若未闻,理理公服,身形很快消失在廊道深处。
院门上侯着两个女使,他跨出门槛,临行前随口落下了一句嘱咐:“把里头那位伺候好,别让她死在这里。”
两个女使赶忙福身应下,待得余光里飘逸的衣袖渐行渐远,这才平了身子,一时间面面相觑起来。
她们互相咬起了耳朵。
都是往里面送过药、给云湄擦洗过身子的,自然知晓府里突兀多了出个来历不明、天香国色的女人。
可她们还拿不准云兆玉对这位女子的态度,一时很是犯愁。
一个小心翼翼地问道:“大人说的,是哪门子的‘伺候’啊?”
另一个也拿不定主意,忖了忖,说道:“你适才听大人的口气,听出喜怒来了吗?”
两个人沉默地对视一眼,随即,俱都不约而同地摇起了头。
就在她们说小话的时候,走远的人倏而又冷不丁地回来了,从天而降似的,撂下一句:“找个医工来给她针灸,驱驱身上的寒气!”
女使们浑身泛起激灵,后怕地抿了抿唇,垂眸不敢直视,只齐声道:“是!”
冬锋颇为同病相怜地看了她们俩一眼,这才亦步亦趋地追随着云兆玉走开了。
云湄昏睡一上午,再醒转时,身上莫名陡然转好了不少,睁开眼帘,正巧瞧见一个老大夫在帐子外头收针。
她动了动,只觉浑身发轻,被金银针催逼出来的大量冷汗层层叠叠,湿透了衣衫,身体呈现自然前所未有的舒坦。
老大夫见云湄苏醒,立时说道:“老朽已然将夫人的内毒尽数逼出,再按方食疗便可大好。”大夫复又端量了下云湄的状态,思及适才为她号脉之时,诊断出的紊乱气机,不由仁心泛滥地切切叮咛道,“夫人往后切忌骤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