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80(2 / 2)
可当她端上去,站在楼道拐角抬眼一看,险些碗都要砸在地上。
没有开灯的二楼,朦胧不清的月光下,两个熟悉的身影在道路尽头,隐在最晦暗的那处角落,迷乱又暧昧地亲吻着对方,安静而疯狂。
那是谢以和官周。
是一对明面之下的舅舅和外甥!
都是男人!这是乱。伦!
宁阿姨满身的血仿佛都冻住了,一阵雷击似的麻意从脊背开始扩散蔓延,浑身颤栗。
她几乎要控制不住尖叫,若不是在手发软脱力之前就把瓷碗放橱柜上了,这会儿破瓷声一定尖锐得刺耳噪历,让在场所有人都难堪失色!
后来怎么走掉的她已经记不清了,或许是在两人回头前近似本能地逃溃,连自己拿了什么都辨不清。
明明违反纲常的是他们,她却吓得气都换不过来。
她这个年纪,什么没见过。特别是一直在有钱人家工作,那些靡烂混杂纸醉金迷的生活她就是亲身的旁观者。
但她恶心。
男人和男人在一起,那是没有道德,没有三观,对不起父母!
她这个外人的身份,这种主人家隐秘的私事如何也应该装作没看见。不管是出于任何原因,保姆因为多嘴而让主人家家庭不和谐,这是以后在这个圈子里都会丢饭碗的程度。
但是官周算她看着长大的,他叫了她六年的阿姨,官衡叫了她六年的姐。
她了解这孩子,年纪太轻,一定是遭人蒙骗了。
一定是谢以骗他。
她家乡有一个说法,河里的水鬼一般都是短命鬼化的,知道自己死了,所以就要拖人下水。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官周给人当伴死鬼。
她这些天睡觉也睡不好,就连做梦梦到这孩子在冲她喊,让她救他。
面对着官衡和谢韵两双关切的眼睛,明明屋子里暖气烘烘,宁阿姨却打了个冷惊。
官衡率先从怔愣中回神,笑了笑,以为她是受不住了要去医院,重新拎起刚放在玄关柜上的钥匙:“宁姐?身体不舒服吧?小韵刚跟我说了——走吧,我送你去医院,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让我看看你的鸟[校园]》 70-80(第6/19页)
你……”
“官先生。”宁阿姨开口,牙撞在一起在她脑袋里掀起振动,声音嘶哑发颤,“我有点事想和你们说。”
“……”
【作者有话要说】
这段时间可能不看评论区啦,怕心软怕影响原定的思路。
但是从这章开始到重圆之间的每一章,都会给评论区的每一位发红包,希望能略微安慰你们一点~么么啾
第74章 “他不懂事,是我带偏了他,不关他的事。”
官周和谢以吃完饭还看了个电影, 在市区逛得忘记了时间,等到平芜山脚时已经快凌晨了。
“走慢点。”谢以把官周推在身前,搭着他后颈走。
官周手里还捧着那支红梅枝, 在市区的时候一直放在车里,被车内封闭的温度一捂,为数不多的几朵红梅都蔫答答的, 叶子的边沿颜色加深皱了起来。
“可惜了。”官周拨了拨枝梢上原本最大的那一朵, 上头花瓣被指尖一碰就落了几瓣下来。
“待会儿再折一枝。”谢以说, 捏了捏他的后颈, “今天开心么?”
“还行吧。”大少爷十分也只说五分,半张着的嘴角透露出来的意思显然没有那么冷淡。
他往边上让了让,一抬下巴, 示意谢以站到身边, 而不是一前一后。
谢以顺了他的心意,刚并着肩,手里又钻进一只热得有些烫的手。
官周一边跟着他走一边咕哝:“怎么捂一路了还是这么冷。”
“可能是因为清汤锅比较让人心寒。”谢以玩笑道。
官周一言难尽地看着他,眼底嘲讽满得快溢出来, 毫不留情地开口:“可以,下次藤椒牛肉一份也不会点。”
红木门依旧大开, 还差几十阶路, 却已经可以看到光晕从一个点发射出来, 连带着门口新堆积的雪都照得蓬松又白亮。
这个点, 杜叔李叔早就睡觉了, 怎么会灯开得这么亮堂?
官周心里疑惑, 收眼时右眼短促地跳了一下, 有一根细微的神经绷着了, 连带着他心里也咯噔蹦了一下。
他下意识地又快速地眨了几下眼, 很流畅自然,仿佛方才那一瞬间的抽搐只是偶然。
瞳仁在皑皑的白下聚焦缓慢,官周模糊着视线,牵紧了谢以的手,跟着连跨了几阶石梯,眼睛才稍微缓和了一点干涩。
某一种直觉,让他在恢复视力的这一刹抬起了眼,看向了不远处石阶尽头的红木门。
视线重新聚焦,连红木门上斑驳的纹路都一清二楚,而官周却睁大了眼睛,怔愣地看着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那道熟悉的身影。
这一刻,手里带了一路的梅枝脱手狠狠摔在地上,残留的几片花瓣像湖面落石炸起的水珠,血一般殷红地迸溅在雪面上。
他的心脏突突地蹦着,连带着太阳穴也一下一下重重地跳。
赶在他回神之前,身边人已经不留痕迹地松开了他的手。
他手里还留续着对方掌心的冰凉,这抹凉意不断扩散,以至于他方才还滚烫的手这会儿冷得没有一点温度。
官周怀着某种卑劣的侥幸,带着试探很轻地喊了声:“爸。”
官衡语气很平静,这样的平静像骤雨前无波无澜却黑云压城的海面,让人心更慌:“你们什么关系?”
官周咬了咬牙,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爸,你怎么这么晚来……”
官衡打断他,再次重复:“你们什么关系。”
他知道了。
官周心里只有这句话。
他突然变得前所未有的平静,有些事情成为压力在他心头已经负担了很久了,他一边害怕见光,一边又渴望着有朝一日搬到太阳下。
只是怎么会是现在。
怎么会是这么突然,什么准备也没有做好的时候。
官周想不通他是怎么知道的。
但是人一件事情藏得久了,就像身在闹市里乔装打扮了的贼,好像什么都有痕迹,什么都有破绽。
好像下一秒就会被打回原形,该收到的东西就在命运最后等。
他们陷入了某种沉默的对峙,官周动了动嘴唇,准备认下来,却有人赶在他开口前先说话:“是我。”
两个字,却代表了很多含义。
我知道你说的什么,是我,我承认。
是我先挑起的,是我主动,责任在我。
辜负你欺骗你的是我,浪费你的好心和信任的也是我,错在我一个人。
官衡脑子里同样只有两个字。
荒谬。
雪积在长路上厚厚一叠,因为晚上还裹着冷风下了些小雨,雨水融进雪的缝隙里,融合在一起,变成了极硬的厚厚一层冰。
来的路上车载广播里一遍又一遍地播报着:“雨天道路湿滑,驾车速度勿快”响了好几声,他都充耳不闻。甚至顾不上车辆启动时谢韵仓皇地追在车后跑了一段,就这么呆滞地睁着眼,速度拉到最大,车胎几度危险地打滑,直冲冲地开向一个方向。
怎么可能。
他儿子他看着长大的,他当然知道。
他儿子是个正常人,再正常不过,不可能是个同性恋,更不可能违背伦理纲常跟他舅舅乱搞在一起。
谢以他也清楚,这个年轻人斯文尔雅的,心思重拎得清,怎么可能做得出来这种不要脸的事。
不可能。
他急切地寻求一个答案,到了山脚连车钥匙都没有拔,急匆匆地就冲上山了,一不小心还滑了一跤,全身的骨头架子疼得要散开,但他不敢停,踉跄着奔到目的地。
所有的质疑、否认和满脑子乱七八糟呼啸着的想法,不断发酵沸腾,充斥着他的脑子里。
那两个司机和保镖一直围在他身边说话,嘴巴张张合合,他一句也听不见。但当他推开来过的那一间房门,看到床上两床没来得及收拾的被子、床头柜的一对玻璃杯……和种种两个人的痕迹,他的满身的血霎时凝滞下来,顷刻间凉得彻骨。
那个保镖不明所以地嘟囔:“他们俩昨天又睡一个屋子了?又有事情熬到很晚吗?放假了还这么多事……我上次半夜出来起夜看见小以进了二楼的房间,我还以为我没醒。”
五雷轰顶莫过于此,但他执拗地,在这一刻,面对着他儿子,像在乞求一个答案一样,声音依旧平静又严肃,声线硬得紧绷:“我不听他的,小周,你说。”
“不是他。”真到这一刻,官周也很平静,平静得远远超乎他自己的预料,“是我喜欢他。”
“你知不知道他是谁。”官衡猛然扬神,指着他声音都在发颤,“你知不知道这个人你叫什么!?”
“谢以。”官周回。
“他是你舅舅!!你叫这个人叫舅舅你知道吗!?”官衡厉声回,近乎破音,惊得宁静山林间的鸟乍起,官周上午很喜欢的那棵松树枝梢上挂着的雪啪啪地砸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让我看看你的鸟[校园]》 70-80(第7/19页)
在地上。
“我从来没有叫过他舅舅。”官周直视他。
从来没有,从始至终,他就没有主动叫过这个人舅舅。
再亲密的时候都刻意地避开,像一条拉紧了的警戒线,从不触碰从不踏足,好像这样就可以躲过,就不能作数。
“你还要不要点脸?!”官衡一向纵容他的儿子,开放式教育从不动手动脚,连重话都不怎么说。
这一句话说出口,他先苍白了脸,继而是官周,梗住了嗓子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你以为你不知道有用吗?你知不知道你们这叫什么?!”官衡声音嘶哑,他从高台上一步一步走下来,几乎是拖着步子,膝盖都不会弯曲,“同性恋,乱。伦,连宁阿姨都知道恶心的事,你怎么不知道?!”
“恶心”这两个字像一把利剑,特别是从他爸的嘴里说出来,剑刃的寒光便更锋利几分。
如果说往常,官衡喜欢把剑扔给他,让他自己选择是扎亲人还是扎自己。那么现在,官衡握着这把剑,先把自己扎得鲜血淋漓,又把剑送到了他的手上,让他坐立难安。
他的脸顿时失了血色。
官周感觉到谢以的目光很轻地在他身上落下,他面对官衡的时候平静,回应的时候平静,就刚才也不过是惶恐和茫然。
可这一刻却突然心里很慌,慌得心脏扑通扑通地跳。
他近乎求救一般去抓对方的手,没有抓到,只摸得一手空。
谢以说:“他不懂事,是我带偏了他,不关他的事。”
谢以远不像官周看上去的那么从容,因为他比他大几岁,所以就更不可能从容自得。
他想的要更多,顾虑的也要更多,就像当初明明心意相通,却还要刻板地划出一条伤人伤己的线,意在把一切回到正轨。
可是这条轨已经偏了,拨不回去。他得就在这条轨的尽头,在早就知道该面对的结果上先准备好,或许是准备好制裁,或许是准备好应对。
但大概不是后者,因为后者他一宿一宿地想过,在官周以为他睡熟了的时候想过,在很多个该倾情享受的时刻悬着心胆想过。
可想不出来。
因为他一早就知道这条轨的航道是什么方向,艰难的,又无法掌控的。
他只能想方设法地,试着子然站在终点,去尽他所能保住另一个人少受伤害。
官周想叫他闭嘴,想说我他妈什么都懂,我比谁都清楚我在做什么,我不需要任何人替我自以为是地担。
他一个字也来不及说,赶在他开口之前,官衡的拳头已经彻底失态地挥了过来。
他听见拳头砸在皮肉上的闷响,听见从阶下传来的女人仓促又惊吓的呼声,又听见红木门被动静吓出来的两个人的喊声。
场面难堪又混乱,他被架在两个人中间,一声又一声地恳求:“爸,是我的问题,你打我,他有心脏病!”几阶不够宽阔的台阶许多人掺和在一起,有人拦官衡有人护着谢以,还有人焦急地在旁边插不上手一直哽咽。
像一场啼笑皆非的闹剧,丢脸,喧闹,几个人加在一起无数理不清道不完的关系,真他妈比电视剧还荒谬绝伦。
混乱之中,好不容易被控制住的官衡赤红着双眼,看不见一点占上风的优势,反而颓唐得像个真正的输家。满脸疲态,头发在挣扎过程中蓬乱潦草,不知道怎么碰着的脸边也落下了一道口子,正汩汩地往外冒着鲜血。
他看着官周,一时之间像老了十岁,目光紧盯不放,眼底情绪复杂。
官周下意识地就往谢以面前挪了几步,以某种保护而倔强的姿态,充分地表达了立场。
紧接着,他的四肢蓦然僵住了,他忽然觉得这一刻场景很熟悉。
太熟悉了。像一个可笑的轮回。
就如当初官衡因为谢韵,和他两者都丝毫不让步的对峙一样。
这么多年以后,地位调转。
官衡声音很干涩,入耳的那一瞬间,官周甚至怀疑这个声音真的是他爸爸的声音吗?
好几种意味交织在一起,难尽难明,官周听得出的,有乞求、后悔、责怪、愧疚,还有很多他揣测不出的种种。
他说:“小周,你是不是在报复爸爸。”
【作者有话要说】
大概虐三章吧,马上没了~
第75章 他只是,喜欢了一个人。
报复。
他用报复这个词来形容。
官周想反驳, 但他动了一下嘴唇,却涩然地发不出声音。
他们被带进屋子里,两拨人分了两个房间各看一个。他爸带着他在一楼, 谢韵带着谢以进茶室,旁边是手足无措的杜叔和李叔,仿佛雷击眼无焦距至今没缓神。
谢以的脸色苍白如纸, 站在原地胸腔好一阵颤动, 官周看得出来他状态差极了, 强撑着故作镇定。
官周坐不住, 他想去给他找药,想摸摸他的手现在有多凉脉搏频率稳不稳定,管他这件事到底要怎么解决, 管别人怎么想怎么看, 他简直要疯了。
而谢以上楼前深深看了他一眼,官周读不懂那眼神到底意味着什么,也不知是好是坏,但却莫名地带着一种抚慰, 让他的满身满腹的燥气都被渐渐抚平。
他和官衡保持着一种僵持的沉默,很久很久没有人开口, 他爸弓着腰就坐在他对面, 头垂得很低。
官衡这个人天生一副乐天派的模样, 好像没有什么事情能真正击溃他, 但这一刻官周第一次意识到他爸已经是个中年人了, 脊背竟然已经这样弯, 这样嶙峋。
“什么时候开始的?”官衡突然问。
“我生日那天。”
“你生日那天。”官衡喃喃重复了一遍, 自嘲地说, “三个多月了。”
他的儿子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和人乱搞了整整三个多月, 他却像个傻子一样还感谢那个骗子。
“三个月零三天。”
官周回得很清楚,好像这样认认真真的答案,就能代表他认认真真的态度一样。
而他越是认真,越是让官衡胸中激荡,怒火中烧。他们父子俩看上去大相径庭,但身体里流的都是一样的血,都一样固执又强硬。
就像当初官周怎么拦也拦不住官衡娶谢韵,官衡心里清楚,任凭他再怎么说,也动摇不了官周认定的事情。
他盯了官周很久,那种又愤慨又压抑的眼神,让人怀疑他想动手,官周反而希望他动手。
刀尖对着亲人和对着自己都一样疼。官衡动手了,他反而还能藏在狼狈里偷偷喘口气,这个事情好歹还会有余地。
但官衡没有。
漫长的低气压里,再次的缄默中,他的拳头拧紧,最后忍无可忍地站起来狠狠踹了一脚座椅。
那是谢以之前搬到官周房间的那一把,又厚又重,硬角重重砸在地上,瓷砖“砰”的一声蹦炸出碎瓷花。
“我不跟你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让我看看你的鸟[校园]》 70-80(第8/19页)
说。”官衡重重地喘着气,“你自己待在这里,你自己想想你到底做的是什么事!你觉得你这样对得起谁!”
我没错。
官周想说。
但是官衡不给他开口的机会,转身出了门,只最后在夺门而出前意思不明、咬牙肯切地扔了一句话:“我给你个满意的结果,你也给我一个满意的结果。”
另一边茶室里,气氛同样低迷。
如果说官周这边是他和他爸共用一把刀,轮流互伤互刺,又在伤到对方的时候毫不抵抗地承受同样的痛苦。
那谢以这边则是安静得诡异。
谢家人一向有教养,懂体面,他们做不出来像官衡他们那样坦荡又锐利地用言语作为利剑戳着对方的心头肉,也做不到歇斯底里动手动脚。
这是一种精神上的凌迟,是慢刀子割肉,越是踟躇越是难耐。
谢以很清楚,谢韵做不出那些拿刀子对着别人的事情,就像谢韵同样清楚,他现在的表面平静下的焦急和不安,与这种所有事情都被动的无力无能。
他担心官周那边出乱子,但他就是最大的乱子。他什么也做不了。
“为什么是他?”谢韵想了很久,只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为什么是他。
谢韵想不通。
这么多人,谁都可以。
她可以奋力地接受,他的弟弟是个同性恋,是个和正常人有那么点不一样的人,也许她还可以去试着帮忙争取谢父谢母的赞同,以后甚至可以坐在一起吃饭。
但为什么是官周,这个她名义上、和心底里的儿子。
谢以许久都没眨一下眼,低垂着,目光投落在茶桌上那支枯梅枝上,声音很轻:“不知道。”
不知道为什么是他。
不知道为什么情不自禁、控制不住。
不知道为什么不能是他。
“但是只能是他了。”他说。
他一直是一个世界以外的人,他有一片自己的狭小空间,谁也不放进来,自己也从不出去。
他对人客气有礼,按照一套永远不出错的流程,永远笑吟吟的和气大方,但是没人的时候从来没有半点笑意,凉薄又淡漠。
小时候是,现在也是,他只是尽职尽责地活着,实际上连这条命看得也就那样。
当年被谢家领养时,或许是忘了,或许是不愿提起,他没有名字,要由新的养父母来取。
谢父从书架里抽了一本书,顺手翻了一页,挑中其中一句话——静以修身,俭以养德。
他问谢母:“静和俭都不错,寓意好,选哪一个?”
女人眼底带着不屑,似乎对他这样当回事的态度嗤之以鼻,拨弄着修理得当的指甲:“寓意好是指望他翅膀硬么?要我看,这两个都不好,那个‘以’就不错。选个虚词,让他记得自己的身份来处,找好自己的位置。永远记得,有小韵才有他。”
他本来就没有来处,没有依凭,到哪里都落不着地,好像永远都生不出根。
但因为这个人,他感受到了那样充裕的切实感,他头一次拥有了来处,也头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活着”。
“小以。”谢韵声音很轻,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姐姐对你好吗?”
“很好。”
谢以低着头说:“姐姐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
如谢母说的那样,有谢韵才有他。
在这世上,除了官周,只有谢韵是他的牵挂。
谢韵声音更低,像一朵泡沫,维系不住、悬浮空中,一触即破。
“那你为什么这么对姐姐。”
谢韵找不出一个理由,她竭力地在脑海里为她弟弟辩驳开脱,想找到一个能劝慰自己的点,只要稍微有那么点逻辑,她就蒙着头去接受。
但她找不到。
她怎么找也找不出一个理由,告诉自己她的弟弟喜欢上了她的继子,在她的身边苟合了好几个月,两个人一起欺骗她,把她当傻子一样蒙得团团转。
她知道谢以很清楚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是她强撑着体面维持的脆弱不堪的婚姻,会失去最后一块遮羞布。她岌岌可危的感情说不准会就这样被击溃。
谢以也一定知道她会是什么感受,她现在的难堪,现在的崩溃一定在对方的预料里。
但他还是选择了这样做,她最爱的弟弟,在背后捅了她一刀。
谢以说不出话来。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亲人,对方在想什么总能猜得到。
谢以知道她知道。
他动了动嘴唇,想说姐姐,对不起。
他想试图解释,但一切语言在行为面前都这么苍白无力,他的所有话都只会是虚伪的狡辩。
他只是,喜欢了一个人。
门从外面被拉开,官衡不打招呼地进来,他走过来,站在谢以面前,抿紧着唇。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开口,明明是居高临下,但是近乎卑微地说:“求你了,你放过他吧。”
谢以眼睫颤了一下。
“我儿子年纪还小,他不懂这些事,我求求你跟他说清楚,跟他断了。他是个正常人,别影响他一辈子行吗?”
他是个正常人。
他该有走向正轨的一生。
不该有这些旁枝错节的意外影响他的人生。
“你肯定知道他是个怎么样的人,我儿子这个人好骗,固执,上钩了甩也甩不掉。他未来还长,那你呢?你打算骗他到什么时候?你还有没有基本的廉耻心啊!?”
“你不过就是仗着他年纪小,仗着他还没见过外面的世界,所以你用那些根本不算什么、只是他没感受过的东西来诱骗他!你就当给自己积德吧,你哪怕顾及一点小韵,你都做不出来这种事!”
“小周认定了什么事他不撒手的,他会把自己往绝路走,我这个做父亲的求你了,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可怜可怜他,你高抬贵手吧……”
谢以无声地弯了弯唇,不知道是觉得嘲讽,还是单纯觉得好笑。
这么多赤裸直白的话,每一句都戳得他鲜血淋漓,他却一句话也辩驳不了。
因为说得没错,他也是这样觉得的。
他觉得自己卑劣、下作,仗着官周尚未见识世界,就先自私地把他囊括在了自己的范围里。确定关系的那一天,他一面无限地享受着欣悦,一面又背地里为自己的肮脏而唾弃。
他像一个沾沾自喜的小偷,因为得到了而雀跃,却刻意地掩饰了所有风险和隐患。
“别说了。”谢韵声音很慌张。
官衡浑然不觉,仍旧在继续:“你们这个身份,你知道别人说得有多脏吗?他说你们恶心,说你们不要脸,罔顾人伦,没有底线。我儿子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你凭什么把这个锅给他背?!你打算让别人怎么说他?!”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让我看看你的鸟[校园]》 70-80(第9/19页)
“别说了!”谢韵锐声呵斥,声音发颤,踉跄着过来扶着谢以的胳膊,“小以,药呢?药在哪?”
眼前的人鬓发洇湿,明明是冬天,冷汗却从额角开始渗透,从脸到手每一处都是没有半点血色的苍白,全身上下唯一像个活人的地方竟然是官衡打出来嘴角的那一处淤伤。
一声声愈来愈尖锐的质问之下,谢以蓦然想起很多年前徒步走到陵园的那一夜。
也是这样冰冷的一个晚上,他走得腿脚麻木没有直觉,头晕目眩。从陵园铁门上铁杆之间的缝隙钻进去,搬着如今想来不过半个拳头大的石头,用尽浑身力气一下又一下地砸。
以卵击石,徒劳无功,白费力气。
他没能力时想保护人,有能力了依旧谁也护不了。
拼了命地想留住,但从来留不住。
但这个人,不一样。
哪怕徒劳,也不松手。
窒息与心悸混杂着翻涌而来,眼前场面变得碎片化,模糊得像花白闪动的老式电视机。
在一片混乱之中,他听见官衡最后的一段话,像石头梗在咽喉里,涩然隐忍,落进他耳朵里却字字清晰。
“你就看看你这个身体,你到底是哪里来的勇气去招惹小周?他今年才十八,你能不能活过三十岁都够呛!你到时候两眼一闭甩甩袖子走人了,你让我儿子怎么办!”
第76章 “不喜欢冬天。”
本该是最安谧的深山变得最哄乱, 本该是最团圆的日子变得最支离破碎。
官周最后是被官衡强制地带离平芜的,没有人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但他前所未有地感觉到心慌。
他只想再看一眼谢以, 但也不行。
官衡把他关家里,从前一年到头也回不了几次家的人,这一次干脆利落地给公司递交了一份长达半年的请假申请, 还给宁阿姨放了个长假。
时隔整整六年, 才可笑地重新揽过照顾儿子的义务。
这个家的气氛让人窒息, 是用坚冰堆砌起来的牢狱, 窗帘紧闭透不进光,压得人胸口喘不过气。父子俩无声地僵持对峙,二楼门口的饭凉了又换, 却连杯子里的水也没动过。
空气中仿佛都漂浮着火药, 只要有一个导火索,这种和平的假象就会被炸得天翻地覆。
不知道是行尸走肉的第几天,官衡出了趟门,回来时带回了一样东西。
一张崭新的离婚证。
这是他给的所谓的满意的结果。
官衡拿着这本本子放在官周眼前, 只给了一句话:“忘掉,我们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官周只觉得讽刺。
他当初那样抵制对抗, 甩锅砸碗, 离家出走, 闹得整个房子鸡飞狗跳也没有动摇过官衡坚持的事情。
现在竟然这么轻易地做到了。
当初他那样厌恶谢韵也没能把他们拆开, 现在他开始接受, 他们却因为他断了。
这个世界像一个巨大的笑话, 所有人都是个草台班子, 每当人像错觉一样感觉到平静和幸福时, 它就给人当头一击。
官周静了很久, 他坐在自己房间里那把椅子上,沉默地看着窗外那棵生了虫病、枝桠枯黄的榆树。
良久以后,长久滴水未进而皲裂的嘴唇动了一下,固执又肯定地给了两个字:“不忘。”
不是忘不了,不是不能忘。
不忘,不会忘。
他从来都是这样,不轻易开门、不轻易伸手,可是认定的事情八匹马也拽不回来,认定的人撞破南墙也不回头。
你没有归宿,你飘摇在热闹之外,那么我做你的归宿,我带你入凡尘。
只要谢以不说,那他绝不松手-
不知道又过了多少天,大抵将至年关了,窗外有时会有孩童路过,一路过一路带着欢声笑语和鞭炮响。
官周在这天再次见到了谢以。
在机场附近的一家咖啡店,距离机场二十分钟的路程,坐落在机场和大学城之间。
这是一家很新奇的特色咖啡店,装修复古,每桌上都放着各种各样的桌游。旁边几桌都是成群结伴的学生,喧喧闹闹、笑笑嘻嘻,从入座开始话语声就没有一刻的停顿。
而官周和谢以就坐在这样的笑语里,很久都没有开口。
官衡一大早送他来,到地方后什么也没交代,隔着一面厚厚的玻璃窗,远远地站在门口等。
像监视某种与众不同的异类,提防又戒备。
官周无数次想过这种眼神或许会出现在旁人的脸上,这种看着异类,觉得恶心,他自以为做好了心理准备、可以接受,但却没想象到先出现在他爸脸上。
为什么在机场。
为什么官衡会送他来。
为什么不开口。
……
这些问题官周不敢细想,他的心一下一下跳得很厉害,但是流动的血是凉的,从骨髓至四肢百骸都是一股惴惴不安的冷。
谢以的手放在桌面上,松松地微曲着,手背上淤青和好几处针孔醒目非常。从指腹到手腕,或者是说就是他整个人,都笼罩着一种浓厚的死气,远大过病气的死气。
官周从来没见过谢以憔悴成这个样子,吻过无数次的尖尖的嘴角没有肉撑着,仅靠着皮相而微微放平,嘴角仍泛着没有褪的乌青。
这一点乌青像一滴墨融进了水洼,出现在他的眸角,眼下,过分苍白的皮肤里哪里都透露着一种挥之不去的青。
“我没有退。”
诡异的氛围中,官周开口。
谢以又瘦了许多,眼眶更深邃,以至于望过来的时候少了些和煦的感觉,让人觉得他很疲惫。
半晌以后,他牵起一个微弱的笑:“我知道。”
他意料之中。
又是一阵沉默。
许久以后,他问:“你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
官周看着他,想亲一亲他淤青的嘴角,想摸一摸他手背是否冰凉,想试一试他凸起的骨骼抱着是否硌手,但最终在光线落下的明亮处什么也没有做,声音涩然。
“哪句?”
“我说,我们一起走一程,同路的话我就送你一程,到了岔路你也要接受自己走。”谢以声音很低。
官周心里咯噔一下,骤然抬起眼直视他。
“我要出国了,不知道多少年。”谢以说。
“你这是……什么意思?”官周的嗓子好像不是自己的,每一个字都说得很艰难。
“不要等我。”
谢以目光落在官周顷刻间失了血色的脸上,心里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情绪又汹涌地泛起,一阵钝痛刺激得他的手都不自觉地颤栗,却强撑着只是微微蜷了蜷手指。
官周那双冷淡的眼睛泛着红,视线的逐渐模糊之中,他听见对方轻轻地叹息,继而他眼尾一凉,谢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