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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看看。”
方怀简挥挥手吩咐随扈,语气淡凉似冬日冰水。
很快,一名随扈身绑绳索手举灯笼,被众人徐徐放了下去,许久,随扈被拉回山崖,对方怀简禀道:“大人,绳索只落在半山腰,看不到崖底,也看不到人。”
方怀简面色沉郁,默了片刻点点头:“东西淋下去。”
随扈们默默从马车上搬运出一罐罐液体,一个个投掷到山谷,“咚咚”声音响在山谷深处,有人点燃了火把,将好几个火把投进山谷声响处。
火光顿时亮起,像猛兽眼睛在谷底闪烁,黑压压群鸟从谷底飞起,“啾啾”鸣叫着,在谷底熊熊燃烧的火焰上盘旋,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烟气。
方怀简在山崖边站了许久,目光凝视着谷底火光,红红火焰照亮他的眼眸,火红眸底全是决然与冷酷,直到随扈提醒,“大人,我们还得赶路。”他才收回视线,缓缓转身离开了崖边。
背对山谷离火光越来越远,方怀简眸光晦暗,他对得起时彦,四品官平乱白莲教斗败潘护法不幸坠亡山崖,死了还送他皇家厚葬和追封,即便帝王们如走马灯般变换,十年百年也不会改变丝毫他的荣光。
灌木丛中四人又等了大半个时辰,何堂主趴地上反复聆听,确认再听不到丁点儿马蹄声后,四人才重新站回山崖边。
大概谷底杳无人迹氧气稀薄,火光渐渐减弱,浓烟滚滚浑浊难闻。
林蓁眼泪无声流淌,她看着谷底火光,哆哆嗦嗦求宁嬷嬷:“能不能,下去看看?”
的确令人难受,但得面对现实,宁嬷嬷心生怜惜,拍拍林蓁的手,无奈叹道:“刚刚你也听到了,他们下去都没看到什么。”
从他坠崖到现在,至少过去了一个多时辰,林蓁知道,希望渺茫,宁嬷嬷他们没有义务做什么,她才应该做些事,可她什么都做不了,林蓁跪在了山崖边,双手紧抓岩石,尽力伸出身体往山谷底部探看。
无尽黑暗中,除了谷底火光,呛鼻浓烟,蒸腾热气,她什么都看不到闻不到感受不到,盘旋的群鸟不知飞到何处,山谷安静得似乎时间已经停滞。
亲眼目睹他的挣扎,他的死亡,一个活生生的人瞬间消失,她什么都帮不了做不到,心底绝望和悲怆像海水淹没了林蓁,她呼吸困难,情不自禁大喊。
“时彦——”
“阿彦——”
哀音在山谷中回荡,回声撕裂空气,空洞漫长却唤不回时彦声音,群山寂静,山风似乎都在躲避林蓁哀声,尖锐石棱刺破她的掌心,可她仍然牢牢抓攥着,对着山谷一声声无助哀哭叫喊。
为什么呀,为什么是飞飞亲自动手,为什么飞飞动作行云流水不带一丝犹豫,为什么要让她亲眼目睹这一切……她再一次失去爱人,两个,同时……失去得到再失去,轮回永不停歇,林蓁恸哭,撕心裂肺。
“得走了”,宁嬷嬷劝道,“现在走,明日白日能赶回来。”
暑日炎热,快点赶回来,还能叫人收个完尸。
林蓁心下明白,可眼前一黑,栽倒在地昏了过去。
第105章 第 105 章 我们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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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山崖边, 宁嬷嬷跪坐在林蓁身旁,对她又掐又拍,“醒醒,快醒醒!”见她毫无反应, 宁嬷嬷眼底焦灼, 干脆扶住她的肩使劲摇晃。
解下腰间的水囊, 宁嬷嬷抬手便将一捧冰凉清水泼在林蓁脸上, 骤然被浇下凉水,软倒在地的林蓁终于缓缓睁开眼。
宁嬷嬷握紧林蓁的手:“撑着点, 我让他们背你。”
林蓁缓了缓神,凉水顺着脸颊滑落,带走了昏沉和灼热,带来了丝丝清醒,这里不可久留, 无论宁嬷嬷他们仨还是自己, 都不可以被任何人撞见。
她咬着唇,手掌撑着泥地坐了起来, 声音低沉:“我没事,我们赶紧走。”
林蓁被宁嬷嬷搀扶着行走在山路上, 耳畔还残留着时彦坚定铿锵的声音,
“交代林御史下落”, 可人已经不在了, 紧赶慢赶最快也要明天下午才能再回到此处, 那时的他会是什么模样,是已烧得辨不出人形的枯骨,还是熏得炭黑的干尸,还是被野兽飞禽啃啄过的残躯。
眼睛像是泉眼, 泪水汩汩涌出,深夜看不清路也不需要看路,林蓁任泪水从下颚滑下滴答到泥土中。宁嬷嬷挽着林蓁胳膊埋首走路,可她似看到林蓁眼泪,带着几分沉重道:“沿路还有尸首。”
林蓁指尖用力抓紧宁嬷嬷衣袖,她牙关轻颤,想说点儿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是了,时彦不是莽撞之人,他功夫一般,不可能单枪匹马出现在翠屏山,长庚启明呢?怎么也会带几个衙役吧,都死了么?
林蓁泪水落得更凶。
“到了湘阳县,说什么合适,能够让官老爷多派人手过来找人,你得想好,千万把自己摘出去。”
林蓁泪流不止,指尖颤抖着,却终于闭眼,强行截断泉眼的水流。她还活着,她得继续走下去。
天色微曦,四人走了一夜山路到了湘阳县城,城门刚刚开启没多久,进出城的商贩排着长队等候守城士兵查验。
宁嬷嬷等三人与林蓁刻意拉开距离,四人顺利通过查验走进城门,林蓁被眼前景象震住了,城墙下大队士兵少说也有几百人整装待发,兵甲在晨光下闪亮,马匹嘶鸣,为首将领正与身着县令官袍者低声交谈,似乎在等待什么命令。
林蓁脚步微微一滞,发生了什么,湘阳县衙有这般动静?这些士兵若有任务出城,怕是没有足够人手去翠屏山。
她这样想着,目光在士兵中睃巡,士兵边缘一道熟悉身影映入眼帘,长庚!他还活着!再定睛细看,长庚身边站着潭州知府杨大人和御史梅大人!
激动得像心中有锅滚烫沸水,胸膛火热滚烫,林蓁目光努力在人群中寻找,然而并没有时彦和启明人影。刚刚激起的心慢慢落下,她按下心中哀伤情绪,竭力把自己想象成刚刚逃出白莲教众囚禁,什么都不知道的局外人。
林蓁理了理衣襟,整了整鬓发,目光示意宁嬷嬷离去,转身镇定地快步走向梅大人。
不等林蓁走近,长庚眼尖一眼看到她,声音带着哭腔喊道:“少夫人!”
长庚声音嘶哑,透着无法克制悲痛,听到这声呼喊,林蓁便知道,时彦真没了,八月酷暑晨光中,她血液冰冷,忍住眼中酸涩,林蓁强翘起嘴角,惊喜地看向长庚:“你怎么在这儿?大人和启明呢?”
长庚快哭出声,哽咽着说不出话,待平复了情绪,胡乱抹了把脸才告诉林蓁昨夜之事。
白莲教一教众偶遇时彦,说起翠屏山里一女子自称官府之人,托他求救官衙,虽怀疑有诈但时彦还是带着人马进了山,果然中了白莲教埋伏,时彦让长庚赶回求救。
具体细节长庚已向知府杨大人说了明白,时彦已凶多吉少,所以湘阳县衙士兵一大早准备进山搜寻,但他不敢向林蓁详说,他骑马逃出时,时彦已被砍了好几刀,长庚担心林蓁受不住。
林蓁怔怔地看着长庚,连睫羽都在颤抖,他为了救她……才走上死路……
周围人见状,纷纷围过来,杨大人记得萧忱嘱咐,担心林蓁出事,自欺欺人安慰林蓁:“林御史且进县衙歇息,我们带领士兵进山围剿,很快就能救出时大人。”
梅棠亦扶住林蓁:“你且歇一歇,骑兵进山,有什么消息我们在县衙第一时间便知晓。”
林蓁想好的说辞都用不上,她本想一起进山,这会儿有骑兵开路,她去只会拖后腿,她靠上梅棠肩膀,眼泪夺眶而出。
当日夜晚,时彦遇难消息就传回县衙,遗体在谷底发现,已被大火焚烧过,知府杨大人带着湘阳县县令正一起想办法把遗体运出山谷。
一直到两日后,时彦遗体才被运出翠屏山,因要回皇城安葬,棺木暂停在湘阳县城外的月华寺。林蓁在月华寺里等待,陪同棺木回来的,除了一脸悲戚的长庚,还有神色肃穆的方怀简。
林蓁夜不能寐,整整盼了两日,就想打开棺木最后看一眼时彦遗容,然而她刚开口,长庚就跪在她的面前,流着泪央求:“少夫人,别看了,大人地下有知,也不想少夫人再看。”
默默看着长庚不敢抬首模样,看着他面前地上现出一滴滴泪花,林蓁泪水无声滑落。
长庚两日都未曾回来,他把时彦带出来,他定亲眼见过,又是火烧又是高温运输,想来时彦模样,早已面目全非。
寺庙里,檀香袅袅,僧人们盘膝而坐,口中念诵超度亡魂的经文,诵经声低沉悠远。
林蓁跪坐在蒲团上,目光怔然望着前方黑沉沉棺木,脸色苍白得毫无血色。
时间仓促,时彦的棺木准备得匆忙,湘阳县城最好棺木也不过年限有限楠木,不久以后回到皇城,毅勇侯夫妇必不忍心他睡在如此寒碜棺木里,他还会从这具简陋棺木里移出,换入另一口更好棺材,到时不知还能捡出几块碎骨,死了都难得安生。
经文声一遍又一遍,仿佛一把钝刀,缓慢绵长地剜割着林蓁的心。
身后,方怀简亦跪坐在蒲团上,静静看着林蓁,良久,他低声开口:“安安,对不起。”
再见方怀简,林蓁并不意外,这两天梅棠陪着她,和她讲述了在湘阳和白莲教闹事教众你来我往缠斗之事,林蓁根据梅棠所说,梳理出事情大致脉络。
萧忱方怀简在衡州白莲教闹事重灾区坐镇指挥,设计抓获了三位护法中的两位,明晖则漏网之鱼逃出了衡州,两位护法会被押回皇城治罪,方怀简押送他们到翠屏山时,被山里埋伏的教众袭击,潘护法因此脱逃,不过他逃亡时恰好碰到时彦,时彦人马全军覆没,以命搏命陪葬了白莲教这位护法。
这个悲伤的故事非常完美,如果林蓁没有亲眼所见。她想过要不要在方怀简面前揭穿事情真相,可仔细考虑一番,方怀简身后还有萧忱,她打消与他们当面对质想法,想回皇城面见毅勇侯后再说。
此刻,方怀简一句“对不起”,林蓁听在耳中,心像被利刃狠狠刺了一刀,她垂下眼睫,将眼中情绪死死压住,压下喉间哽咽,沉默着不去看他,也不回应他。
见林蓁沉默不语,以为她因时彦之痛而不愿多言,方怀简叹了口气,在她身后低沉声线简单说了事情经过。
林蓁心中悲哀又愤怒,这还是她认识的飞飞吗,飞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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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是多么善良的人呐!
他方怀简怎可以这么平静,在给时彦超度亡魂时,脸不红心不跳,似乎还有一丝丝悲悯,述说一个根本不存在的故事。
“够了!别说了!”林蓁深吸一口气,打断了方怀简的话,她实在担心自己撑不住,怒吼出所有真相,“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这张脸曾是她心之所向,世间所有风华都曾汇聚在他一人身上,因他的脸,开启所有这一切,然而不过一年,林蓁竟然不愿意再看一眼这张脸,曾令她痴迷的脸下,是她不敢想象的残忍,他的面容和月前离开潭州时分明没有什么两样,但其实应该早就和过去撕裂为两人,林蓁无法再从容面对他。
方怀简脸色不太好看,他离开
潭州城时林蓁虽没和他说什么,但他明显感知到她的依依不舍。月余没见,他天天无时无刻不在想她念她,以为再见林蓁不说和自己一样日思夜想,绝不会像现在这般冷淡如冰。
不过这个时空再没有时彦,他亲自检验过遗骸,他不会和一个不存在的人去比较去置气,他换了个话题,提醒林蓁道:“白莲教平息,萧忱大业将成,他是你的亲哥哥,你真的不打算和他相认?”
林蓁听方怀简意思,就知道萧忱许多事情瞒着方怀简,她反问:“他把我丢在洞庭湖上,你不知道?”
“我知道,但白莲教各地闹事,他把你安置在那儿,对你最为安全”,方怀简问出心中疑惑,“船并没有遇到水寇,是时彦带你离开了船,对不对?”
“你知不知道,我们刚得到消息时,有多担心你!我们虽在衡州,派了人手一直在寻你。”
林蓁不置可否,亦庆幸未被萧忱属下寻获。
方怀简心下了然,虽然林蓁不愿意认回萧忱这个同胞哥哥,但萧忱心有明镜,非要时彦性命不仅仅因为他是毅勇侯之子,更因为他欺负林蓁,萧忱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欺辱他妹妹的人。
也间接成全自己。
见林蓁自始至终不爱搭理自己,此刻又在寺庙说话不便,方怀简无奈道:“你现在心情不好,我不多打扰,你自保重,我过几天来看你。”
他拂了拂衣袍,起身准备离开。
然而,他刚刚站起身,林蓁突然侧首唤他:“等等。”
方怀简眼底闪过一丝喜色,微微躬身:“安安?”
以为自己要离开,安安终究还是不舍,她愿意和他说话,随便说什么,都让他欢喜。
林蓁缓缓抬眸对上方怀简视线,她神色平静,眼中没有半点他所期待目光,淡声问:“你确信,萧忱信任于你?”
方怀简僵了一瞬,随即勉强一笑:“我有自知之明,我是他用得顺手工具,不过我不在意。”
“我顺势而为,我和他各取所需。”
他似乎洞明一切,却一叶障目看不到萧忱对自己别有居心,林蓁别过头,不再多说什么,事到如今,时彦已逝,这本小说中的外来者就只有自己和方怀简,故事走向再难有偏差,方怀简为萧忱冲锋陷阵,她难道还劝他回头是岸?何况她也不确定不知道,回头是暗流深渊,还是陆地浅滩。
她知道他想要的“需”,如果他知道萧忱对她做过什么,他会不会觉得他的“需”很可笑?
方怀简瞧她脸色暗淡,解释道:“我知道你不想看血雨腥风,谁想经历这些?可现在是夺权,是你死我亡的暴力争夺,只要萧忱尽快上位,一切都会回归本原,我们岁月静好。”
他尤其加重最后一句话语气,可林蓁耳中,那曾温柔似水,让她暖意安心的语气现下充满了讽刺。
林蓁垂眸掩下心事,不甘心地追问:“追随萧忱,所作所为有没有违心的时候?”
“世事如此,个人只能随势而动,趁势而为。逆势而行者螳臂当车,只会被碾碎为齑粉”,方怀简深叹了口气,“你可能不知道,毅勇侯在皇城已被软禁,他查实了两位皇子谋害天子之罪,但却被他人参了一本,说他手起刀落不给两位皇子留余地,是为他的女婿魏王回皇城继承大统铺路。”
“为不偏不倚,天子令他交出兵权,他现在闲坐侯府,无所事事。”
萧忱背后不仅有方怀简,还有庞大下注他胜出以皇后和国舅为代表的官僚集团,方怀简最多算萧忱成事路上的锦上添花,林蓁抽了口气,抬眸再度看向方怀简。
方怀简神色淡淡,“你告诉我的小说结局,回皇城后就是终章。”
第106章 第 106 章 你会平安无虞
故事的脉络都是林蓁对方怀简亲口所述, 曾经她那么笃定告诉他,萧忱一定是笑到最后的人,为此她也赞许方怀简跟随萧忱,既可以踏踏实实做些实事, 又可为自身和家族搏个好前程好运道。可快要走到这条道路尽头, 眼前初现曙光时, 林蓁后悔了, 耳边诵经之声仿佛围绕着她嘲笑讽刺,其实是她, 亲手将时彦推下了那道山崖。
林蓁没有给方怀简的离去一个眼神,沉浸在自省,悔恨的痛苦中。
细细想来,林蓁怀疑,她或许是一个天煞孤星命格, 前世时候克死自己慈父, 好不容易遇见和自己完美契合的飞飞,两人同时一命呜呼, 今世托生在英国公府世家大族里,已是极好开端, 也迅速克死自己母亲,成亲后自己的命格继续它的诅咒, 再次克死了时彦……
她不信教不信神佛的, 可两世诸多巧合, 让自己不得不相信,或许只是因为自己命格?前世是她做主挑的出游城市,这一世是她让时彦走向萧忱对立面。
若再嫁给萧忱,他也会变成歹命, 自己间接给时彦报了仇?林蓁脑海里冒出各种光怪陆离不可思议的想法……
她跪在蒲团之上,脊背笔直,却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她垂着头,目光落在木棺前那盏长明灯上,恍惚间,火光摇曳,与往昔重叠——
他在湘阴县城客栈里,轻轻吻她的手背,对她说,“你只管努力去实现你的抱负。”
他在湘阴县城外马车里絮絮叨叨叮嘱她各种小心,他重重亲她的唇,对她说,“好好的,等我回潭州。”
他在车厢外,对她说,“我很快回来”……
他兑现了承诺,为了她,甚至提前回到潭州,可自己没有掀开那道车帘看他最后一眼,没有勇气对抗长庚的眼泪,打开他的棺木看一眼他的残躯……
诵经声悠远深长,一声声如暮鼓晨钟,敲在林蓁心头,她面色苍白,心中只有无际痛楚。
自己抱负是什么来着?
她两世学习律法,知道世道不公,了解民间疾苦,心中所念是匡扶正义,还天下朗朗乾坤,像梅棠一样,做一名持正不阿女御史,若无人敢言她便言,若无人敢行她便行,以一己之力,为天下公道搏生机。
可不久以后,萧忱会是大周天子,时彦已不在,没有人再有想法,更没有能力去阻拦他奔向天子宝座,当萧忱对自己说,希望自己永生永世陪伴他时,自己还会有心思执着往昔的抱负吗?
忽地一阵眩晕袭来,林蓁天地旋转眼前一黑,诵经声渐渐远去,她支撑不住,身子一软,歪倒在蒲团上。
湘阳县城外的月华寺简陋破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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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暂时用来停放时彦棺柩,等皇城毅勇侯府得信后派人来,再把棺柩运回去,林蓁本想守在寺庙里过了头七再做打算,可她连着两天未曾合眼,苦等翠屏山里时彦消息,这第三日跪了大半日,心神枯槁,昏倒后竟然再爬不起,被知府杨大人强行命人抬回湘阳县衙休养。
林蓁丫鬟碧竹跟随云娘还不知道在哪儿,湘阳县令夫人带着自己丫鬟亲自服侍。
昏昏沉沉躺在床上好些天,林蓁沉入了一场无边无际梦境,身子轻飘飘浮在幽深水面之下,周遭皆模糊暗淡。
她有意识,耳边能听到人声,像隔着厚厚水帘,朦胧遥远,她知道自己躺在床上,窗外日明夜暗,柔软巾帕时不时擦拭着她,汤药苦涩气味弥漫在鼻尖。
可她,不想睁眼,不想醒来。
温言软语也好,轻声叹息也罢,都如针刺般扎心,各种安慰和各色眼神令人痛苦,像一个溺水之人,明明渴望有人伸出手拉上一把,可她却连回应力气都没有,只能沉沦水底。
梦境里,方怀简身着大红喜服在喜乐鞭炮声中喜笑颜开,疾步走向自己,自己眼眶微热,心中欢喜,脚步轻盈如蝴蝶蹁跹飞向他。
忽然“砰”地一声,地面崩裂,火星乱溅,一道黑影从天而降,重重砸在她与方怀简之间。
时彦浑身焦黑血肉模糊,几乎辨不出五官,只有断续微弱呻吟显露出一丝活气,让她闻声辨出了他。
她像一根冰柱怔住,耳边喜乐之声倏然变成诵经哀鸣,腿脚酸软,林蓁跪倒在地,手指颤抖着伸出,碰触到时彦焦糊的皮肤,指尖瞬间也变成黑炭。
“求你!救他……求你救救他!”林蓁猛地抬头,泪水涌出,跪行到方怀简身旁,紧紧攥住他的喜服,声音绝望。
可他纹丝不动,甚至连笑容都未曾收敛,只是低头俯视着她,眼神澄澈得似面镜子,完整地映照着林蓁哀哀戚戚的泪脸。
他的笑声渐渐变大,大得淹过一声声爆竹,掩住僧侣诵吟,快把林蓁的耳膜震破,从心底涌出的畅快让他笑出了眼泪:“安安,这才是故事正确的结局。”
他笑得肆意,笑得癫狂,笑声如刀,一刀刀划烂她的心脏。
突然,耳膜震碎那瞬,笑声嘎然而止。
方怀简喉咙仿佛被人掐住,眼中骤然涌上难以忍受的痛苦,他嘴唇微张,却发不出一丝声响,鲜血自胸腔缓缓淌下,染红了他那刺目喜服。
“砰——”
他也像时彦般轰然倒地,滚烫鲜血蔓延开来,沾染上林蓁手指,温热粘腻。
林蓁低下头看向自己的手指,鲜红液体裹挟着半截黑炭,满目猩红中,指缝间漏出一双金丝蟒纹皂靴。
林蓁目光顺着皂靴往上看。
萧忱穿着玄色蟒袍正缓缓收刀,血珠沿着刃口一滴滴落下,地面上绽开盛放梅花。
他周身萦绕肃杀之气,对上林蓁震惊目光,他淡声道:“他该退场了。”
躺在地上的方怀简死不瞑目,眼中尚有未散的笑意,离开的那瞬似乎来不及遗憾。
“不!不要死!都不要死!——”
林蓁嘶吼着,喉咙像被铁钩钩裂,发出声音沙哑破碎。
“蓁蓁,醒一醒,我没死,你看看我!”
一股温柔力量将林蓁紧紧拥入怀中。
“我没死,我在这儿。”
低沉声音带着熟悉的气息和温柔,让林蓁从无边暗夜里骤然惊醒。
泪眼朦胧中,眼前身影渐渐清晰,时彦眸中闪着光火,黑暗中亮闪闪水润润地看着自己。
“阿彦……”林蓁声音颤抖,蓦地双手紧紧攀住时彦脖梗,害怕他如梦一般消散。
“嗯,是我,我没有死。”他的手轻抚她的发,指尖温柔,似想抚去她心间恐惧。
林蓁睁大了眼睛,仔细瞧他,害怕自己仍然沉陷梦境,她伸出手使劲摩挲时彦脸庞,房内没有亮灯,可林蓁仍然看清他脸上伤痕,有大有小有粗有细,深深浅浅,大多已结了血痂。
指腹轻轻掠过那些伤口,冰凉触感如针刺。
“没事了”,时彦按住她的手安慰,“我舍不得你,我怎会死。”
林蓁目光落在他的手上。
他的双手被布条紧紧缠绕,布条上渗着点点暗红。
“不是梦……”她猛地搂住时彦的腰,双臂用力环住他,脸埋进他的肩头,泪水无声滑落,打湿了时彦衣袍。
“你不要死……你不能死……”林蓁哽咽,一遍遍呢喃,重复央求,像是沉溺于梦境,怕他再次离开。
压抑已久的情绪洪水般倾泻,她哭得毫无顾忌,眼泪滚烫,蓦地,她的手触碰到什么,林蓁突然从时彦身上弹开。
“你,好多的伤口……”他的身上横七竖八裹满了布条,林蓁想搂紧他,可害怕弄疼他无从下手。
“我没事”,时彦回抱着林蓁,手臂收紧,将她禁锢在自己的怀中。
黑夜深沉,在他的怀中,林蓁终于感受到一点温度,温暖躯体裹紧了她,这世间没有什么能将他们再分开。
月光透过窗棂,洒落在地变得细碎,林蓁哭声渐止。
她安静伏在时彦胸前,脸颊贴着他宽阔温暖胸膛,听着他咚咚心跳,心灵平静踏实。
她的发顶时不时被他下颚轻轻磨蹭,没有言语,没有别的动作,连眼神都不需交换。
时间在此刻停滞,林蓁闭上眼,唇角翘起现出浅浅酒窝,淡淡的笑像一朵春日月夜里悄然绽放的花。
时彦低头,温暖的唇轻轻触在林蓁酒窝,又缓缓移上她的唇,覆住了她的唇齿,温柔吮吸。
一个激灵直冲林蓁脑门,她许久许久没有和时彦如此亲昵过,缓缓适应了唇齿间的刺激,唇舌间鼻腔里脑门中全都充满时彦温热气息,是林蓁熟悉味道,是她喜欢的恰到好处,不急不缓彼此呼吸交融,林蓁忘了身在何处,这一刻这一瞬只想和他紧紧相拥,唇齿交缠。
亲吻炙热绵长,世界为这个吻而静止,两人沉浸在黑暗中,林蓁心里却似晨曦穿破乌云,整个世界都被柔和光辉笼罩,所有痛楚在阳光下似潮水般褪去,留下的只有温暖地包裹,幸福在心间荡漾,层层叠叠,如湖面漾开涟漪,一圈圈将她温柔包围。
良久,时彦的唇轻轻离开,唇齿间尚有林蓁气息,他喉结微动,紧抱着她一息都不想放开。
经历那么多波折与伤痛,她的心终于回来了。
她终于回到他的身边,重新乖顺躺在他的怀里,不再逃离不再躲避,身心都眷念着他。
时彦眼睛发酸,心中几分狂喜几分酸涩几分满足,漂泊船只终于停靠到他的港湾,他的灵魂他的心灵前所未有的踏实。
也有几分不甘,此刻他只能短暂拥住她,今后长长久久还没有到来。
指腹轻轻滑过她的面颊,触碰到她的下颌,那弧度让他指尖一顿,不过半月时间她整个人都缩小了一圈,瘦得像一张薄纸,手腕纤细得仿佛一杆细竹。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翻涌情欲,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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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柔和温存在林蓁面颊上耳畔边鬓发里亲了又亲。
她在他怀里,一切已足够。
时彦简要述说自己攀岩躲过一劫和接下来计划,他会将计就计现下就回皇城,想法儿让父亲重掌兵权,萧忱回皇城时才有与他对抗的力量。
林蓁在此等待毅勇侯府管家,到时和棺柩一起回皇城,现在林蓁处于孝期,白莲教闹事亦未完全平息,萧忱大概率暂时没功夫来纠缠。若时间允许,也可以跟随梅棠大人把御史台之事做完再回去。
林蓁担心道:“对上萧忱,你有几成把握?”
时彦掩下心中担忧,尽量平淡语调:“事在人为,我快死了都能柳暗花明,对付他事情还没糟糕到快死的程度。”
林蓁搂紧他说不出话,前方风险两人心照不宣,即便刀山火海现下也只能义无反顾全力以赴。
“你不要死。”默了许久,林蓁喃喃嘱托。
“已经死过一次,不会再淌进同一条河”,时彦语气轻松,突然伸手从脖颈上摘下一个物什。
他把手伸到林蓁眼前,那块翡翠十字架项链在他掌心泛出盈盈绿光。
林蓁愣愣看着十字架,去岁时她就把它摘了下来,随手丢在了静苑不知哪个犄角旮旯,他竟然自己戴上了它。
时彦动作轻缓,将十字架重新戴上林蓁脖颈,待她戴好后,他微微低头,亲亲她的脖颈,又亲亲十字架所在的胸口。
“两世妈妈都保佑你,我也是”,时彦温暖浅笑,“你会平安无虞。”
时彦身形融入窗棂外的黑暗,林蓁站在窗前望向夜空中的明月,手指轻轻抚摸着胸口十字架,它很温暖,帖服在自己胸口,像温柔的吻还在那儿。
月亮变得朦胧,眼泪悄然滑落,林蓁心里涌起久违的安然,时彦没有死,她不是一个噩运缠身的人。
她可以做一些事,初心不改。
第107章 第 107 章 是水乳交融的夫妻
梧桐叶染上两分黄, 南归雁阵在无垠天空阵阵鸣叫不断改变队形,白莲教骚乱平息时已是九月初秋。
萧忱从衡州回潭州必会经过湘阳县,林蓁从旁人口中知道他的动向,在她的坚持下, 早早跟随梅棠到潭州下面县乡继续当初废太子旧部剿杀案的查核事宜。那些没籍为婢曾经养尊处优的官家小姐们, 名册上十之九八, 已不在人世, 幸存至今的官婢各个形容枯槁,听闻有可能脱离奴籍恢复自由, 无不热泪盈眶感恩天子功德。
林蓁难免感慨,记忆中模糊的母亲可以搂紧她的孩子们,对
着自己和弟弟开心欢笑,实在不知该说是悲惨还是有一点点幸运。惟愿把各种证词核验得完备再完备一些,给这些在世或已不在世的可怜女子们重见天日机会。
等林蓁再回湘阳县时, 得知萧忱已回皇城, 她大大松了一口气,被萧忱放回的云娘转交她一封信。萧忱在信中正色庄容, 慰她节哀,嘱她为母亲的事多费心思, 他在皇城等她归来,共为母亲拨云见日, 到时望她不负所学, 继续为百姓谋安, 为社稷谋策。
云娘递这封信时忧心忡忡,林蓁看过后把信直接给她看,浅笑安慰道:“不久后母亲就会沉冤昭雪,我需守丧三年, 三年内都不用担心。”
她眼角嘴角均翘起弧度,长长羽睫却垂落掩去眸中忧色,按脚程计算,时彦应已回了皇城,但并未听闻任何毅勇侯起复消息,是他路上遭遇不测,还是皇城局势已被萧忱牢牢掌控,林蓁不想刻意去想那些更坏的结果。
以为方怀简跟随萧忱一起回了皇城,岂知他还去潭州云鹭书院呆了几日,临走时特地来探望林蓁。
那个寂静黄昏,方怀简站在林蓁面前,目光微凝,林蓁面色不再憔悴,眼神中又有了往日光彩和坚韧,她没有如上次在月华寺时周身冷冽排斥他,神情是久违的清明与安宁。
知道她在丧期里强打精神,跟着梅棠走访潭州下面许多县乡,方怀简有千言万语在心头翻滚,几夜未眠想出来的腹稿滚瓜烂熟却不知如何启口。
终是林蓁先启口,知道时彦无事,对方怀简的恨意淡了些许,梦里他毫无防备被萧忱背刺,再见方怀简,林蓁心里还是为梦里情景悸动。
“若萧忱顺利,回皇城后想必你会高升,你自认是他工具,你也不在意,但萧忱如何想谁也不知道,他心机深沉,你多小心,莫要飞鸟尽良弓藏。”
林蓁语气平淡,可她的关切瞬间撕开方怀简心中笼网,僵直身体变得柔和,眼中也有了光火,他轻轻叹了口气,嘴角不自觉地扬起:“谢谢!”
被暗翳遮挡住的光芒重新耀亮,方怀简心中重新生起了火,他目光格外柔和,语气藏不住温暖与愉悦,他舔了舔嘴角,似乎思索如何措辞,试探道:“等我们都回皇城时,一切重新开始,好不好?”
他的激动他的心思尽在林蓁眼里,可她不知道怎么说,告诉他真相让他站在自己这边和时彦一起与萧忱对立?他和时彦一样,带着他的家族投入到这场皇权争夺,林蓁没有把握和底气赌方怀简的选择,在最接近成功那刻为她放弃一切。
“我没有任何心思,我还有很长丧期,你好好为自己打算,不要再考虑我。”
林蓁望着他,心中情绪繁杂,轻轻摇了摇头,她知道,都是既定命运的安排,萧忱或许会笑到最后,方怀简就别再跟着自己折腾。
“不会的!以后再没什么烦心事,萧忱会为你安排好一切!你不需要有任何顾虑!”
林蓁脸上闪过一丝淡笑,她没再多说,摇头幅度却越来越大,“记住我的话,别再考虑我。”
时间近九月底,梅棠等人已先行回了皇城,林蓁终于等来毅勇侯府大管家,他带着从皇城运来的上好棺柩,在湘阳县月华寺里给“时彦”换了棺椁做了法事,一行人才重新启程返回。
据林蓁观察,毅勇侯府出来的众人似乎没人知道时彦假死,回皇城路上气氛低沉,毅勇侯仍然赋闲在家,唯一好消息时姝有了身孕,可她和萧策都在封地呆着,皇城里的几位皇子已被禁锢,他们根本不敢有回皇城的心思。
整日面对厚重棺椁,林蓁心情益发沉重,不知时彦是否遭遇不测,每每想及此心口就缓不过气,她强撑精神,在脆弱希望中离皇城越来越近。
深秋时节,棺椁终于运回毅勇侯府,建安帝下诏为时彦厚葬,礼仪繁复,阵容盛大。谢氏早就卧床不起,毅勇侯时世诚和时隽操持了整个仪式。葬仪上,林蓁再见萧忱与方怀简,萧忱冷峻面容上只有深深哀悼,他慰藉时世诚几句,似乎没有瞧见白压压披麻戴孝人群中的自己。
葬仪结束,按礼制林蓁应在侯府和众人一起为时彦守丧,可毅勇侯时世诚罕见开口,让林蓁独自去静苑守丧,呆在府里让谢氏看到,影响谢氏休养。
在听到毅勇侯吩咐的那刻,林蓁沉郁心中许久的焦灼和不安终于消散,从时彦离开湘阳县衙时,无数个日夜,她都在为他担忧,惧怕听到最坏的消息,恐他已不在人世。回来后一直到葬仪结束,侯府家人们都神情哀恸,林蓁实在辨不出真假,也不敢偷问,公爹素来待人和善,若不是知道什么,绝不会在侯府风雨飘摇时刻遣自己单独去静苑,林蓁捂住胸口,激动得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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