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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再次咨询，温柔攻势……
桑时桉倒扣上手机, 深深吸了一口气，对面前的心理医生说：
“我昨天又做了一件特别不理智的事情，比当年的叛逆期还要过分……”
“对, 还是因为同个人。”
“……”
没有其他需要的人预约医生的档期, 这一回, 桑时桉整整待了两小时才离开医院。
回学校时，桑时桉没有打车, 一个人沿着街边慢慢的走。十二月的燕城格外的冷，迎面的寒风刺骨, 街边的树干都光秃秃的，即使在下午也结着未化尽的冰霜。
小女孩撞上桑时桉时, 桑时桉弯腰扶了一把，被从后面追上来的女生连连道歉：“不好意思啊小姐姐，我妹妹追着那只萨摩耶没看路，你有没有关系啊？”
桑时桉摇了摇头, 拉下口罩笑道：“没关系，是冬天地面比较滑。”
女生又说了几句好话, 牵着小女孩离开。
桑时桉重新戴好口罩, 转身时，在两姐妹的背影上多停了几秒。
小时候, 简涔予也没少牵她。
简涔予的爸妈工作忙, 而且简涔予的妈妈身体似乎一直不太好, 很少在家。不是那种大病, 但较平常人免疫力要差上许多, 就算简家是药企，在这方面认识很多业内顶尖也无济于事。
那时候桑时樾出国读书，家里只剩下桑时桉一个, 简涔予就时常住在她们家。刚开始的时候牵着她偷偷去买家里不让吃的糖和冰淇淋，再后来又手把手的教她做题。
再后来，这个习惯就只存在于记忆里了。
桑时桉的手指蜷紧又松开，想起心理医生最后说的那句话——别让未知成为恐惧，从而混淆你的判断。
才下午四点多，天就已经暗下来，街边路灯的灯芯被点燃，桑时桉穿过热闹的街区，暖光的灯光在肩头洒下暧昧的光晕，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桑时桉已经许久没剪头发，及腰的长发被风吹得上扬，即使戴了口罩，露出的眉眼依旧精致如画。
怎么看也跟恐惧二字搭不上边。
恐惧。
桑时桉当时其实很想反驳医生，可那一次次事后的彷徨和来医院的行为，也让桑时桉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她觉得自己变得越来越奇怪。
昨晚跟简涔予挤在那张小床上，后半夜时桑时桉醒过一回，简涔予的手依旧揽着她，像是担心她会掉下床。身上那股清新沉静的香味盖过了消毒水的味道，丝丝缕缕的往她鼻子里钻。
大半夜的，她开始想起自己去找简振扬的那件事。
如果受伤的人里面没有简涔予，在了解到实验室爆炸的原因后，桑时桉扪心自问，不会为了她口中ICU的学长学姐去找简振扬的麻烦。
那事关两家的交情和名声，以及今后的合作。昨晚上那么一闹，简振扬不仅仅受了伤，之后也极大概率不会再出现在桑家的合作名单上。
即使主动寻衅滋事的人是她。
所以桑时桉清楚的意识到，她昨天就是为了简涔予去寻事的，她也是这么跟心理医生诉说的。
桑时桉这回倒没觉得自己人格或是精神分裂了，或者说她已经能接受做出这种冲动行为的自己了。她找这方面的专业医生，只是想要得到一个她为何会反常的原因。
可医生依旧没能帮她解惑，只让她自己去寻答案。
并且，是从简涔予身上去寻。
桑时桉有些茫然。
手机在这时候响了起来，苏柠玥问她在不在学校，说跟苏柠商出去逛街时，帮她带了份礼物。
桑时桉对着电话那头对苏柠商道谢，苏柠玥就顺口提起了简涔予：“学校已经就实验室爆炸之事发了通知，说是灯具掉落引起试剂反应的一场意外，我听说……”
“是我打的怎么了？”桑时桉打断苏柠玥，说，“简振扬伤了这么多人都没得到应有的惩罚，我就是看不惯他那嚣张的样子给他长长教训，他活该脑袋开花。”
电话那头的苏柠玥：……
苏柠玥干巴巴的说：“我是想问，我听说学长学姐们都回学校了，简学姐是不是也出院了？”
桑时桉：……
哦。
“咳，那什么，她确实出院了。”桑时桉心虚极了，随意找了个理由挂了电话，“服务员催我结账了，先不跟你说了啊。”
桑时桉把手机往怀里一塞，转头进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去到燕城最奢华的购物中心。
都赖那个学艺不精的心理医生，不知道就不知道，还拉着桑时桉说了两个小时，越说人越晕，导致桑时桉接下来几个小时都心不在焉的，在购物中心又把卡刷爆了。
最后一次买鞋付款时，银行卡直接显示余额不足。桑时桉还在犹豫给桑时樾打电话还是给她爸妈打电话时，手机上显示出简涔予的来电。
桑时桉在商场的两个小时满脑子都是简涔予，见人还主动送上门来，先对导购小姐做了个手势，然后面无表情的接通电话，打算找个茬发泄一下。
她已经做好准备，无论简涔予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就算只是一个试探性的‘喂’，她也要作。
“桉桉，我在家等了你好久。”
好听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温柔的有点过分。
“不一块吃晚饭了吗？”
桑时桉：……
桑时桉愣了好一会，才把胳膊靠到围栏的扶手上，别别扭扭的说了句：“我现在在环盛。”
简涔予那头安静了两秒，缓声问：“是跟朋友在外面玩？那你们先聚吧，改天再教你侧方停车。”
桑时桉刚要说‘好’，身后的导购小姐贴心的送来一杯热奶茶。桑时桉想到自己还有一单没结的账，顿时有些犹豫：“那个——”
简涔予依旧极有耐心：“什么？”
“你能不能现在过来一趟？”桑时桉感受着奶茶的温度，讷讷说，“我银行卡出了点问题，你能不能过来帮我结个账？”
简涔予柔声问：“可我现在还在家里，晚高峰开车去你那儿可能得一个小时，多少钱，我先转给你可以吗？”
桑时桉刚刚已经在这家店结了一单，即使出现卡里没钱的窘状，导购小姐看向她的目光依旧热情。
“十三万六千。”这不是笔小数目，桑时桉特意替自己解释了几句，“说是刚到的限量款，而且就我这么一个尺码，多有缘分啊，它……”
“银行卡号复制给我，我过去找你会比较久，你再去逛逛其他的店，给你多转一点好不好？”
电话那头传来关门的声音，简涔予似乎出了门，而后直接挂断了，想必是进了电梯，信号不太行。
桑时桉把银行卡号发到简涔予的微信上，两分钟后，收到了转账记录。
小数点前六个零，远超出她所需要的金额，桑时桉直接就愣住了。
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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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花得了这么多吗？
在环盛好像也不是很难，但……
她正觉得这钱烫手，旁边的导购小姐已经热情的又捧了两条亮闪闪的链子过来：“这是搭配鞋子的脚链，小姐姐脚踝细，搭着会很好看，有喜欢的吗？”
桑时桉犹豫好一会，指向右边那条：“这个吧，麻烦你重新打一下账单，我去结账。”
导购小姐十分开心：“好嘞，你去里边坐会儿，我这就去安排。”
坐在沙发上时，桑时桉呆愣的看着银行卡上多出来的钱，茫然好一会才揉上通红的耳朵，修长的双腿蹭着沙发皮踢了半天空气，在导购小姐过来时又恢复成优雅的坐姿，故作镇定的吸了口奶茶。
嗯，真甜。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食不下咽，小桑开窍……
买来的东西由商场专门安排的助手帮忙拎着, 等简涔予过来的这段时间里，桑时桉又逛了好几家高奢店铺，走马观花, 没挑到特别喜欢的东西, 却也买了不少。
她想, 简涔予住院的时候，她送了好几回饭, 还帮忙办出院手续，昨天又去报复了一番简振扬, 不说简振扬那身伤值多少钱，就是简振扬丢失的合作也不止这一百万, 所以这钱她花一花也没什么。
成功说服自己后，桑时桉后半小时心情就愉快得多了，看到合眼缘的衣服都不嫌麻烦的进去试一试，像个败家子一样消耗卡里的余额。
简涔予的电话再打进来时, 桑时桉带着提购物袋的男助手去了停车场。
电梯打开时，一阵寒意自外面袭来, 桑时桉缩了下肩膀, 招呼助手快些跟上，寻找起简涔予报来的停车位编号。
她不太认路, 花了七八分钟才找到C区203车位。简涔予穿着一身奶白的羊绒大衣等在车头, 车位上倾洒下的灯光像是给她镀上一层柔光滤镜。
桑时桉呼出一口带着白气的薄雾, 突然觉得她们学校的人确实很有眼光。
察觉到她们这个方向的脚步声, 简涔予缓慢的望过来, 不食人间烟火的脸在触及桑时桉身上单薄的外套时表现出不悦，皱了下眉，快步朝他们的方向走来。
“外套呢？”简涔予探了下桑时桉的手背, 脸色变得更冷，“你今天就这么出门的？”
桑时桉被冻得‘嘶嘶嘶’，一时难以说话。
她心想：简涔予该不会要像电视剧里那样，脱衣服给她穿吧？
结果下一秒，还真成了真。
桑时桉忙按住简涔予脱衣服的手，急急忙忙的说：“放在其中一个购物袋里了，我这身裙子刚买的，不好看吗？”
“好看。”简涔予这话说的并不走心，甚至没多往桑时桉身上看一眼，直接去翻那十几个购物袋。
商场的男助手把东西送到了，也不索要小费，立刻识趣的离开。
简涔予翻出其中一件厚实的外套，压在桑时桉单薄的肩上：“把买来的东西都放车里吧，晚饭想去哪吃？”
“都、都可以啊，要不就在这商场找家店吧。”搬完东西，桑时桉趁简涔予不注意，又偷偷把厚外套扔进车里，刚好卡在简涔予锁车门的前一秒。
简涔予转头看到没了的外套，看桑时桉的目光像是看到青春期叛逆的小朋友，欲言又止了好几秒。
桑时桉扭过头往前走，简涔予妥协：“那就走快一些，商场里有暖气。”
桑时桉弯起唇角，脚步肉眼可见的轻快了不少。电梯上行，重新踩上商场的地板，桑时桉快要发僵的身体终于回了温。
二人进了一家港式餐厅，已经过了七点，无需排队立刻就能点餐。
点完餐，服务员送上来两杯经典的丝袜奶茶，桑时桉随口提起：“你刚刚转我的钱被我花了大半，还有一点我先转回给你，其他的我过几——”
“不用转我。”简涔予说，“就当是给你补过去四年的生日礼物。”
那四年桑时桉故意避着所有能见简涔予的聚会，每年生日，却还是收到简涔予给她的礼物，只不过她一份都没拆，全让桑时樾帮她退了回去。
真论起来，简涔予确实缺她四年的生日礼物，桑时桉抿了下唇，耳尖通红：“哦。”
简涔予看着桑时桉的反应，笑了起来：“今天怎么回事，是刚刚在停车场冻坏了，所以话那么少？”
桑时桉摸了下手上刚买的蓝宝石链子，瞥她一眼：“你就是这样补生日礼物的啊，知不知道寿星最大，我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对的啊？”
简涔予意味深长的‘哦’了声，顺着桑时桉的话问：“那我是不是该给你点份小蛋糕，再找服务员要几根蜡烛？”
这么大个人了，还在港式餐厅要蜡烛？
会被服务员嘲笑的吧？
桑时桉简直无语了：“简涔予，哪里是我话少，明明是你最近的话越来越多了。”
说起这个桑时桉就觉得奇怪：“你知不知道你怎么被他们评上校花的？就因为你气质高冷，生人勿进，看起来自带圣光。要是被他们知道你私下是这样子，下学期你肯定选不上了，你就偷偷哭吧。”
简涔予看着桑时桉要翘不翘的嘴角，恍然：“所以你这学期没选上时，偷偷哭过？”
桑时桉：啊——！
桑时桉面无表情：“再给你一次好好说话的机会。”
她特意咬重了‘好好’二字，简涔予忍住笑，说：“我会伤心的。”
但她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会伤心的样子。
桑时桉不想跟简涔予再说话了，拿起那杯丝袜奶茶就开始喝。
简涔予担心她喝饱了等会吃不下饭，主动又拾起话题：“那你觉得，我是以前那样比较好吗？”
倒也不是。
重逢以后，桑时桉对简涔予就一直带有偏见，无论简涔予说什么做什么都会被她理解为另有所图，所以前两个月她们的关系是真的很僵。
现在简涔予就算多说些话，桑时桉也能心平气和的听简涔予说完。
甚至还能给几句回应。
可桑时桉不想承认自己的态度也发生了变化，依旧冷着脸：“你怎么说话怎么做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简涔予笑着应：“你不介意就行。”
桑时桉皱眉：“我有什么好介意的，你这话好奇怪。”
服务员开始上菜，简涔予没有再解释，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桑时桉还记着心理医生的嘱咐，每逢夹菜时，就无意识的抬高头，让视线扫到简涔予再落到菜上，试图从简涔予身上找到答案。
可这不是她看一看就能找到的。
桑时桉陷入自我焦虑中，整个人难受得要命，心里像是在打架似的，她已经不觉得这是什么未知的恐惧了。
这分明是未知的吊她胃口，吊得她恨不能把眼睛粘在简涔予身上，以找出一个标准答案来。
简涔予敏锐的察觉到桑时桉情绪不对，放下筷子，询问：“我哪里让你感觉到不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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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时桉点头，又很快摇头：“没有没有，可能是刚刚在停车场被冻得还没缓过来。”
简涔予手伸过来，碰了下桑时桉的手背：“手倒是不凉了，我去催一下汤，暖暖胃会好一些。”
餐厅的服务员比较紧缺，简涔予离座去寻了最近的服务员。
桑时桉看着简涔予的背影，烦躁的咬着筷子，在简涔予折返回来时，她终于忍不住了：“简涔予，你有没有觉得我最近很奇怪？”
简涔予愣了下：“奇怪？为什么？”
“就比如，我变得那么暴力变得像个不良少女一样去揍人，我还在这么冷的天把你叫过来付钱陪我吃饭，你明明送过生日礼物了我还霸占你的钱。”
桑时桉一一和简涔予分析：“还有别人跟你告白到一半我就去打断你，你想找律师一次性解决学校的流言时我也非要拦着你，我已经不是你曾经认识的那个乖巧的妹妹了，你不该觉得很奇怪很讨厌吗？”
就像简涔予喜欢猫猫，不也是因为猫猫有求必应，听话到了极致吗？
她最近这么反常，简涔予就没有一点点看出来吗？
简涔予：……
简涔予失笑：“桉桉，人本来就有很多面，几年不见的我们都不是当初的那个我们，我都没办法做到当年，当然不会用这个来要求你。”
桑时桉要听的可不是这个：“可我觉得我就是很奇怪啊！”
心理医生给不了她的答案，难道简涔予这个当事人也给不了吗？
“真要说改变的话，也许是因为你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会照顾姐姐了？”简涔予认真的打量着桑时桉，“你很有主见，这并不是坏事。”
桑时桉眨了眨眼，心稍稍放下了一些：“也是哦，毕竟你这么大个人了也不会保护自己，好歹跟我认识过那么多年，我总不能袖手旁观。”
简涔予：……
不过看桑时桉终于有了点胃口，简涔予也没有反驳，说：“先吃饭吧。”
桑时桉点了点头，终于不再偷偷看简涔予，能正常的用餐了。
快吃完时，简涔予去了趟卫生间，桑时桉摸出口红补妆，还没调整边缘色彩，就被一个年轻男人搭讪。
她几次拒绝，男人却比学校里的男生难打发，自来熟般直接坐到简涔予的位置，非要加上个微信才肯罢休。
桑时桉按了几回服务铃，服务员都忙得没有反应。
简涔予的包还放在座位上，就在男人的旁边，桑时桉不能就这么离开，只能麻木的听着，直到简涔予回来，桑时桉像遇到了救星般向她招手。
简涔予的目光在二人之间转了圈，就明白了情况，礼貌而又强势地对男人说：“很抱歉这位先生，她有女朋友了。”
桑时桉：……
男人夸赞的话一顿，难以置信的看着简涔予：“什么？你、你们两个搞……”
在他说出后面的话前，简涔予依旧礼貌：“不错，先生你可以离开了。”
简涔予俯下身，指尖擦过桑时桉刚涂完口红的下嘴唇边缘，捻去多余的红脂，十分的耐心，像是做过无数遍。
男人骂骂咧咧的离开。
桑时桉嗅到简涔予指尖上残留的柠檬洗手液香味，她闭了闭眼，勉力压着自己的呼吸，以免被简涔予的手察觉到。
这并不是简涔予第一回在桑时桉被搭讪的时候，用这个理由帮她打发那些难缠的男人。
可是这一回，桑时桉清楚的听到了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女朋友啊。
还挺有用的，也怪好听的。
那种熟悉的令她无法认同的想法又出现了，桑时桉这颗二十年来没开窍过的脑子终于快速的转动起来。
她好像知道自己反常的原因了。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小桑嘴硬，测试喜欢
作为一只自恋的小花孔雀, 在其他人青春期幻想自己未来的另一伴时，桑时桉满脑子想的都是今天的自己变得更好看了，以至于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喜欢上哪一种人。
在桑时樾严防死守不让她跟乱七八糟的男生交往时, 桑时桉兴致缺缺随口敷衍。在看到身边一个个关系好的朋友交女朋友时, 桑时桉走马观花随口道贺。
总归跟她都没什么关系。
她唯一一次计较同性恋, 是因为喜欢女生的简涔予要跟她亲哥联姻。倒不是有所偏见，只是觉得不道德。
于是就有了她一系列假装猫猫的挑拨行为。
若只是朋友, 会在被告白时，反复拿这个朋友当模板跟对面的人做比较吗？若只是妹妹, 会在姐姐帮忙调整妆容时，心跳快得要跳出喉咙口吗？
再结合她之前对待简涔予的那些冲动行为, 小时候桑时桉跟简涔予关系再好，也不会这般干预对方的生活。
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存在界线，而她对简涔予，似乎已超出了那条界线。
所以她这就算是爱情吗？那种电视剧里能为了对方换肾割腕跳悬崖的爱情？
再想想她为了简涔予去找简振扬麻烦的事…… 桑时桉突然觉得这种爱情也没什么好要的, 自己知道就可以了，没必要说出来丢人。
总归这件事只有她自己知道, 解决这桩心理压力后, 桑时桉当即破罐子破摔叫来服务员，高兴道：“给我来三个巧克力舒芙蕾打包, 她买单。”
简涔予付钱买的东西, 就是比较好吃。
简涔予看着桑时桉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 本以为是要因为她说的话大发雷霆了, 没想到又回到吃的上面。
行吧。
起码胃口变好了。
愿意吃东西了。
为了验证她的这个想法, 桑时桉吃完饭又拉着简涔予逛起商场，只要简涔予点头说好的饰品衣物都买了下来。
之前那半个月，桑时桉一直都是疑神疑鬼的, 见到简涔予时心里压着块石头，现在终于知道自己反常的原因，桑时桉的好心情成倍的增长，第一回体会到了破罐子破摔的快乐。
是啊，有什么好恐惧的呢？
她不就是看上简涔予了吗？
从讨厌一个人变成喜欢，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坐进简涔予的车子，桑时桉捧着手机跟苏柠玥发消息。
[苏苏小苏苏！我找到自己反常的原因了，那医生说的没错，果然就得在简涔予身上才能找到答案，那医生可真是妙手回春华佗再世！]
苏柠玥那边好一会才回：[你确定自己找到答案了？]
桑时桉矜持地说：[这有什么难的，我喜欢她嘛]
屏幕那头的苏柠玥一口水直接喷出来，不是，这个喜欢是她理解的那种喜欢吗？不是说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爱情吗？
苏柠玥何其了解桑时桉，看到桑时桉主动说出这个答案，就说明桑时桉对简涔予肯定是意识到好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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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个好感到底有多少，在不在真正爱情的范畴之内，那就得另说了。
苏柠玥能察觉到桑时桉字里行间表现出来的愉悦，想了想，还是决定要扫一下她的兴致：[你是不是被网恋影响了，你确定是喜欢吗？还有你想过你哥哥跟她的联姻吗？]
桑时桉皱了下眉头，看了眼在刷卡付钱的简涔予。
[猫猫只是借用一下我的身体，我怎么会被它影响？]
[我哥哥跟她联姻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喜欢她我跟她待在一块就好了啊，比如我发现她给我买的东西会比我自己买更让我开心，那以后都让她花钱不就好了]
[至于我哥哥，我也不跟简涔予谈恋爱啊，我就是从排斥简涔予变成喜欢简涔予，难不成我还要去谈割腕跳楼那种傻逼恋爱吗？]
苏柠玥愣了下。
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不对劲。
桑时桉本来就有过度自恋而导致的感情淡漠症状，再加上一贯以来对狗血爱情的排斥，苏柠玥终于确定桑时桉似乎还没意识到，喜欢代表着占有，而占有一个人，是一件极为私密的事情。
苏柠玥先前故意没有点名桑时桉的异常是因为‘爱’，此时此刻，她觉得她也得提点桑时桉几句。
[桑宝宝，简学姐她也不会一直为你花钱啊，现在你是她暂时还认下的妹妹，未来她会有自己的恋人，她就算关心你也要考虑她恋人的感受，上回看电影你不是还说那个男二很白莲花吗？]
[简学姐现在已经有猫猫这个女朋友了，你喜欢简学姐还跟她那样相处，你是打算拆穿猫猫的身份，或者是当她跟猫猫之间的第三者吗？]
[你占着人家女朋友，还非要说自己没想谈恋爱，你听听，你这算什么？]
桑时桉顿时面沉如水。
撇开猫猫是她自己这件事情，桑时桉觉得自己比电影男二还要白莲花还要装。
她看了眼新助手拎着的购物袋，虽然她的初衷并不是想要这样，但她确确实实得到了这样做的好处。
但若是让桑时桉去拆穿猫猫的身份，她也是万万做不到的。
[不行，我不能认猫猫是我，简涔予肯定就知道是我戏弄她，她为了报复我，故意跟我哥哥结婚怎么办？]
苏柠玥：[可你不是已经有简学姐答应猫猫交往的聊天记录了吗？你直接给你爸妈看不就行了？]
桑时桉：[那也不行，到时候简涔予的处境多尴尬啊？万一她不想暴露喜欢女生的隐私呢？我觉得，还是让简涔予主动跟我哥哥提拒绝比较恰当]
而且，她是绝对绝对不会去跟简涔予承认她是猫猫的。就算简涔予不觉得她当初另有所图，她也要脸，这种主动勾引简涔予还脱衣送身的行为——绝对不会发生在她身上！
她丢不起这个脸。
那就只能继续当个不知情的小白莲花，反正猫猫也是她自己，不存在道德问题，万一她当着当着就腻了呢？
桑时桉想清楚后，回了苏柠玥最后一句：[你先别这么快对我说的喜欢下定义，等我试试我对简涔予是不是真的喜欢，没准只是比朋友好一点呢？]
苏柠玥：……
苏柠玥一边抽餐巾纸擦桌子，一边在手机键盘上迟迟不知道该打什么字。沉默了好久，对洗完澡的苏柠商说：“你觉得喜不喜欢一个人，最快的验证方式是什么？”
苏柠商放下毛巾，滴着水的头发丝沾染到苏柠玥的肩。然后低头，吻上了苏柠玥。
心跳会给出最真实的答案。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雪夜告白，我喜欢你
寻找空旷车位的路上, 桑时桉一直用爪子哒哒哒的敲着手机屏幕，车内只有婉转的音乐声。
简涔予无意间捕捉到桑时桉一直在偷看她的视线，等她瞥过去时, 桑时桉又重新打起字, 表情也跟着变化起来。
桑时桉今晚过分反常, 甚至都没有反驳她‘女朋友’的那句话，还逛了那么久的商场。
等桑时桉打字速度慢下来, 简涔予像是随口闲聊：“前几年的生日礼物给你补完了，今年的呢, 想要什么？”
桑时桉出生在平安夜，在国外是个团圆日, 就像桑时桉从小的家庭环境一样，被爱包围着长大。
桑时桉思索了下，说：“没什么特别想要的，小时候想要包下一整座游乐园, 觉得自己就是里面的公主，在生日那天想玩什么都不用排队, 现在嘛觉得也就那样, 挺幼稚的。”
“那你有想过，今年的生日要怎么过吗？”简涔予又问。
“先跟我爸妈他们吃个饭, 然后出去和朋友一块开个包厢玩？”既然聊起这个, 桑时桉问简涔予, “你呢, 你在英国的那四年, 是怎么过生日的？外国人有没有其他的花样？”
车外淅淅沥沥下起小雪，简涔予打开雨刮器，说：“跟国内大学生没有太大的差别。”
“跟国内没有太大的差别, 但你跟我有区别啊。”桑时桉握了下安全带，侧身，“那四年过生日的时候，你难道都是单身啊？”
简涔予：……
车外的温度随着这场小雪降了不少，前车玻璃上隐出一层白霜，简涔予把空调温度打高，才稍微好一些。
她伸手拨开围巾的结，解了两粒浅色衬衫的扣子，笑着道：“你是真想问怎么过生日，还是想打听我的私生活？”
当然是后者。
桑时桉还没忘记简涔予搬进她房子后的那句‘特殊癖好’，以及简涔予在猫猫那表现出来的强势。
虽然跟真正的字母圈扯不上关系，但那种控制欲过分熟稔，桑时桉抓心挠肝的想要打听。
“你随便说呗，反正离左岸还远，就当是消磨时间。”
简涔予：“没有。”
桑时桉：“啊？”
前方红灯，简涔予慢踩刹车，平稳的把车停下来，转身看向桑时桉。
“四年时间就要完成本硕学业，没有时间谈恋爱。”
她的嗓音没有变，但因为车厢内柔和的音乐，听起来有股低蘼的温柔。
桑时桉的耳朵一痒，干巴巴的评价：“啊，那你的大学生活真够无聊的。”
“其实也不会，你跟你那几个朋友不就相处得很好吗？大学不一定要用来谈恋爱才算完整，不过。”简涔予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转头看向桑时桉，“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帮你哥哥打听？”
桑时桉将手抓在真皮座椅边边上，不断的收紧：“我又不是那种告状精，我是因为…… ”
简涔予察觉到桑时桉情绪的变化，即使车内放着音乐，她也能察觉到桑时桉略显紧张的呼吸。
她笑了笑：“怎么，你想谈恋爱了？”
桑时桉摇头：“不算。”
简涔予又问：“那是有这个打算，或者是哪家男孩子跟我们桉桉表白，让你动起这份心思了？”
她的语气跟桑时樾提起谈恋爱时一模一样，像只是站在姐姐的角度，不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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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任何旁的东西。
桑时桉莫名烦躁。
本来她还没有这个心思，被简涔予这么一问，她反而还真想试探一下了。
信号灯变成绿灯，车子重新启动。桑时桉生怕简涔予听不清似的，提高声音：“就是——”
简涔予把围巾取下来递给桑时桉，示意她放到狭小的车后排，耐心又安静的等着桑时桉开口。
漫天雪花飘零，暖色路灯渲染，将路面染成一副温暖的油画。对面扫来一阵刺目的远光灯，桑时桉在短暂失去焦虑时，一字一顿：“我喜欢你。”
简涔予转弯的方向盘难得失了偏准，压过实线被上方的摄像头抓拍下来。
桑时桉没能在简涔予脸上发现异常，轻轻补出后面一句：“……这句话用作表白，够不够啊？”
简涔予的舌尖不动声色的压了压，语气轻描淡写：“所以不是别人跟你表白，而是你有看上的人了？只是这么一句可能不够诚心。”
桑时桉点点头，说过一次后，再开口就非常习惯了：“我喜欢你，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虽然是最近才发现喜欢你，但我以后应该也会一直喜欢你。”
她说得十分顺畅，像是在背什么事先准备好的台词，又更像是玩笑。
“这样呢？”
简涔予平静的将车开上高架，视线落在前面汽车的车牌上，从未近视的双眼看不清数字，只能感受到胸口加快的频率。
高架上偏亮黄色的灯光落在车玻璃上，倒映出她浅淡的眉眼。
“这话应该由我来说，我比你喜欢我时，更早喜欢上了你。”
她学着桑时桉的口吻，侧头看向桑时桉：“我们桉桉这么漂亮，那个男孩子一定会这么回复你。”
在意识到简涔予在哄她时，桑时桉的心里变得更加烦躁了。
若她面对的是任何一个陌生的女人，也许她还能觉得对方是太过腼腆才装作听不懂。
偏偏这人是简涔予。
——桑时桉见识过简涔予对待猫猫时的态度。
在简涔予还没答应猫猫时，简涔予就已经表现出来那种极强的控制、和占有。
和现在对待她时截然不同。
桑时桉吐出口气，语气低落：“我不确定她喜不喜欢我。简涔予，你别这样哄我，要是我失败了，我可能会来找你哭的。”
简涔予的声音带笑：“好啊，反正从小到大你找我哭的次数已经够多了，不在乎再多那么一回。”
桑时桉闷闷的应了一声，彻底不说话了。
她转过身，用手指在车窗的雾气上画画，不再搭理简涔予。
不到五分钟，就出现了好几个画完又被打上叉叉的火柴人，她担心被简涔予发现，又干脆的把手掌心贴上去一抹。
是冰入骨髓的凉意。
二十钟后，简涔予把车开到左岸小区附近，找了个街边比较空闲的侧方停车位，转身要跟桑时桉换座时，发现桑时桉睡着了。
几缕发丝搭在脸上，莫名温顺。
她没有叫醒桑时桉，只是就着桑时桉刚刚在车内说过的话，和今晚一系列反常的举动，安静的打量着桑时桉的睡颜。
她想，也许桑时桉真的意识到了什么。
又也许，只是一时兴起。
桑时桉睡得并不沉，在车子停下时就有所感觉，缓缓转醒：“简涔予，我们到了？”
简涔予应了声：“醒了？”
“要是觉得累，就回去睡吧，今晚天气不太好，路面已经开始结起冰，车子可能会打滑。”
桑时桉揉了一下眼睛，想起自己画过眼妆，强行克制住自己的手，翻出遮光板里的镜子，检查了一番自己的妆容。
简涔予没想到桑时桉的关注点全在脸上，失笑：“没花，晚上也没人看，不要紧的。”
怎么会没人看，简涔予不就是人吗？
桑时桉仔细的检查完脸，才愿意回应简涔予的话：“你这车车身底盘低，就算打滑也不会太过。路面滑的时候我要是能练好，等路面摩擦力变大，我不就开得更好了？”
尤其是为了拖延时间。
她突然不想这么快放简涔予回家跟猫猫谈情说爱。
桑时桉让简涔予重新演示了一遍侧方位停车的技巧，从车位被圈划出来的线到车轮胎的压线位置，以及打方向盘的时机。
简涔予一一讲解了一遍，跟桑时桉交换位置时，打开了车辆在极端天气的防滑模式。
虽然起不到太大的作用，但也能增加一点摩擦力。
推开车门的瞬间，雪花飘进来，桑时桉的大脑被风吹得清醒了几分，和简涔予擦肩而过时，心里莫名又涌上一股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