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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 你放心吧,我和小禾有分寸的。”叶景策扬眉笑起来,一双眼在人群中来回搜寻着,飘忽的眼神一看便没将叶家夫妇的话往心里去。
“这小子,就知道找云安。”叶冲见状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方欲告诫一番叶景禾,转身,便见叶景禾早从身边溜走,在人群的另一侧不知同谁说着什么,叶冲抻着脖子向外看,只待看清那人后,心咯噔一声。
竟然是唐辞佑那小子!
叶冲气得咬牙切齿,又不敢在临行之日惹了叶景禾不快,只能在原地干跺脚,眼见着唐辞佑从袖中拿出一个银制的护身符。
“小禾,我并非武将,无法同你一起上战场,这是我前些日子在静观寺求的平安符,愿它护你平安归来。”
银制的护身符通体刻着符文,是静观寺千阶叩首方能求得的诚心之物,叶景禾盯了那护身符良久,竟不知唐辞佑是何时走上几千阶的阶梯,一步一叩首的将此求得。
护身符被放进手里,叶景禾抬眼对着唐辞佑笑:“放心吧唐哥哥,我一定平安回来,你且在京都等我便是!”
“好。”唐辞佑笑着点点头,话音刚落,就听背后传来吵闹声,竟是叶景策拉着沈银粟跑出了人群,途中不知是踩了哪位大夫的脚,撞了哪位老臣的腰,一路上朝臣吃痛声不断。
“要不要道个歉?”沈银粟轻声问,叶景策扬唇一笑,“不用管他们,平日里在酒楼里比谁都有活力,眼下倒成了瓷娃娃了。”
“好,那不管。”沈银粟一口应下,被叶景策拽着快步跑至柳树下,气还没喘匀,便见叶景策从怀里拿出个墨色的玉佩。
“粟粟,你我的玉佩本是一对,现在我把我的也送给你。”叶景策把玉佩塞入沈银粟的手中,一双眼中满是狡黠,“收了这玉佩,可就证明我是你的人了,不许抵赖的。”
“这有什么可抵赖的,收不收玉佩,你都是我的人。”沈银粟语调微微上扬,眼波流转,对上叶景策含笑的眼,片刻,踮起脚来抱住他。
“我会想你。”
“我知道。”叶景策埋首在沈银粟颈,一直强撑着的笑意终于落寞下去,眼睫颤了颤,双手紧紧环住沈银粟的腰,几乎将她嵌入怀中。
“等我两年,我一定会回来娶你。”
“好,那我等你立了战功,风风光光的娶我。”沈银粟应了一声,松手放开叶景策,叶景策也自觉时间已到,即将远行。
昭帝未曾过来送行,群臣便以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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羡为首,见洛子羡缓步行至洛瑾玉面前,便自觉地列成两队,静候洛子羡开口。
“大哥,两位将军,子羡在此率群臣恭候诸位平安归来。”
洛子羡话落,群臣俯首应和,声势浩大的恭送声中,几人翻身上马,在余晖下,踏着一地碎金缓步出城。
马蹄声踏破城门,朝臣立成两排站在路旁,宣阳公主甚少出宫,眼下方出了宫便要面对分别,一双眼睛红得像兔子,对着远去的身影高呼道:“大哥,小禾,阿策哥哥,你们早日归来!”
宣阳话落,叶冲也有些不放心,对着叶景策高呼道:“臭小子,保护好你妹妹,上了战场可别丢我们叶家的脸!”
一片赤红的霞光中,众人之间叶景策了然地挥了挥手,叶冲才算作罢。
军队和朝臣向着不同的方向行进着,沈银粟跟在沈铮身后方走了两步,便看见连绵的雨日过后,枝头的花已然凋零了一地,悄无声息间,今年的春日原已至了尾声。
春去秋来,京中没了最闹腾的人便显得了无生趣,待枝头的鸟再叫起来,沈银粟放下手中的医书,竟有些恍惚今夕何夕。
窗外,枯黄的树叶落了满地,阿青和黄嬷嬷站在院中,正商议着收了这银杏叶,他日也好送去义药堂当做活血化瘀的药材。
“郡主,您看看这银杏树叶何时送去义药堂?”
黄嬷嬷轻声开口,沈银粟愣怔了片刻才抬眼看去,对上黄嬷嬷的眼神,见其笑着看向自己。
“郡主,您在想少将军?”
“才没有,我想那个傻瓜做什么。”沈银粟托腮笑道,“你说他这人是不是笨得很,月月同我写信也就罢了,非要采了边境的花给我送回来,等我拿到时,那花都要枯成干尸了。”
“还有那狼皮,他非差人送回来,结果送到京都时冬日都过去了,我总不能春日里穿吧。”
……
沈银粟一边笑着,一边用无奈的语气讲述着这一年半中同叶景策的种种,黄嬷嬷站在院中含笑看着,忽听府外的大街上传来一阵马蹄之声,竟是斥候策马狂奔,举着边疆的战报遥遥呼喊。
“边关捷报到!闲杂人等速速让路——”
马蹄声飞踏过长街,百姓避让开道路,喜悦声中只道这一年来北方捷报不断,想来是大殿下运筹帷幄,少将军骁勇善战,上天庇佑大昭,此战定能很快结束。
马蹄扬起的尘灰落下,黄嬷嬷将目光从院外收回,再看沈银粟,见她一双杏目顾盼流转,似是更多了些期盼。
“小师姐——叶小将军又来信了!”
府外的策马声方落,院中传来红殊的高呼,沈银粟虽口中说着不想念叶景策,闻言却立刻站起身来,走出门外,见红殊抓着只信鸽从拱门处跑来。
一年半的时间里,红衣少女长高了些,脸颊上的婴儿肥渐渐消了下去,以前随意乱梳的麻花便被编成了得体的样式,乍看之下,竟与当初毛毛躁躁的小丫头判若两人,唯有一双漆黑明亮的葡萄大眼依旧引人注目。
把信鸽脚下的信拆下,红殊抓着手中的信鸽瞧了两眼,忍不住啧啧感叹:“又是这只信鸽,叶小将军月月传信回来,把这信鸽都累瘦了。”
信鸽似有所感地扇了扇翅膀,一双黑豆似的小眼睛一眨一眨地看向沈银粟。
“小师姐,这信上写什么了?”红殊好奇问道,沈银粟看过了信,笑得弯了眉眼。
“他说这营中的军医定是庸医,给他喝的药比我放了黄连的还苦,等他回来一定要好好灌几碗我开的药。”沈银粟说完,喃喃自语地笑道,“他又开始说胡话了,哪有人巴巴地盼着喝药的。”
“就是啊,别是被打傻了吧。”红殊小声附和了句,见沈银粟笑着把信纸小心叠好,转身回去屋内落笔回信。
萧瑟的秋风掠过,院内的落叶沙沙作响,传信的鸽子早习惯了等她回信,就算无人抓着,也会乖乖啄着豆子在院中候着。
笔尖落了又抬,抬了又落,飞鸽传书的纸张不大,尽管字迹小,却也只能容纳下寥寥数语,沈银粟托腮想了许久,待信写完时竟已过了两柱香,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绵绵细雨。
秋日里本就显得萧瑟,雨丝一落则更显凄凉,因着下雨,街道上人影寥寥,巷子的尽头处,马车声响起,车轱辘碾压过碎石,停至镇南侯府门前。
雨幕下,身着便服的宦官跃下车,撑着伞急步上前,见了守门的护卫,立刻尖声赔笑:“两位不必紧张,奴才是奉宣阳公主的命令,特请云安郡主进宫的。”
太监说着,接下腰间的令牌,待护卫看清后才躬身进了府。
府中一片寂静,太监跟着侍从的步伐快步走着,一阵冷风吹过,不见那太监寒颤,倒见其额间急得出汗。
眼下昭帝已病了数月,朝中局势紧张,纵然朝臣们嘴上不说,心里却清楚得紧,昭帝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可偏偏这等危机情况,大皇子洛瑾玉与二皇子洛子羡俱不在京都,储位之事更是迟迟不宣,朝中诸臣十万火急,却无奈昭帝缠绵病榻,意识混沌,尽管太医院日日配药,也不见一丝好转。
“郡主殿下!”见了沈银粟,小太监声音发颤,扑通一跪,“奴才奉宣阳公主之命而来,求您速速入宫!”
“宣阳找我?是为何事?”沈银粟不解地问道,小太监忙道,“这……这奴才也不知,只知公主寻您急切,还望您带着药箱尽快入宫。”
小太监急得满面涨红,沈银粟见状也不再多问,只提了药箱便随着小太监上了马车。
马车一路飞驰,越过寂寥的街巷,向着帝宫脚下奔去。
黑漆漆的浓云在头顶翻滚,黛色的高墙上蒙着黯淡的灰雾,远远望去,幽暗的帝宫如张着嘴的饕餮猛兽,是一眼望不到头的空洞。
天边,雷电交加,狂风欲起。
沈银粟掀了帘子向抬眼向外看,片刻,微微垂眼。
这盛京的天,是要变了。
第65章 三日宫变(上)
马车停在宫门前, 小太监带着沈银粟急步走着,宫中的落叶铺了满地,走过狭长的永巷, 里面低低的哭声不住传来,沈银粟抬眼看去,见那探出高墙的花枝已然枯萎, 只剩了光秃秃的枯枝兀自在风中飘摇。
“郡主, 到了, 您里边请。”小太监因着沈银粟步入朱红大门内, 沈银粟方迈步走进,便见宣阳公主飞扑出来,双眼鼻尖俱是通红一片, 说话间还带着浓重的哭腔。
“云安姐姐, 你可算来了。”宣阳公主急切道,“云安姐姐,你快帮我想想办法吧,再这样下去父皇就真的没救了。”
宣阳公主的声音直颤, 沈银粟扶住她几乎瘫软的身子,蹙眉道:“为何这样说?宫中太医不是已经想法子了吗?”
“姐姐你有所不知, 外面的传言根本就不是真的, 太医们确实是在父皇榻前守了几日, 可不知怎的, 去的太医回去不出几日便也都病倒, 如今太医院已经被高掌印以疫病之由封锁起来, 里面的太医俱不可外出。”宣阳公主道, “如今父皇身边根本没有太医看着, 寝殿也被高掌印下令不许人随意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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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
宣阳话落, 沈银粟寒声道:“这高掌印在宫中的权势倒是不小。”
“正是。”宣阳公主垂眸道,“自打半年前哥哥被调去青州处理水患,父皇许是感到孤寂,便时常召高掌印陪伴左右,而今高掌印是父皇面前的大红人,他发话说父皇需得静养,便没人敢去打扰,这寝殿自然便被封了,就连我也进不去。”
宣阳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变成小声的啜泣。沈银粟双手扶着她,两道秀眉紧紧蹙在一起,她虽听说昭帝宠信宦官,却也到底未曾上朝堂,不知昭帝重信宦官到何种程度,只以为群臣谏言宦官之事,总该有所效用,却不想这高进竟已到了能左右宫中事宜的程度。
昭帝近几年的身子便不好,若说驾崩众人心中倒也有准备,只是他千不该万不该此时出茬子,眼下洛瑾玉和洛子羡俱不在京中,宫中唯留一个不起眼的四皇子洛之淮和公主宣阳,余下的便是实力庞大的阉党。
国不可一日无君,昭帝此刻若真驾崩,这宫中便极有可能被阉党掌控,届时麻烦就大了。
沈银粟叹了口气,搀着宣阳的手道:“我倒是能去替陛下诊治,只是宣阳公主,你要如何将我送进陛下的寝殿内。”
“我……”宣阳公主犹豫一瞬,咬牙道,“姐姐放心,只要姐姐应下帮我去看一看父皇,宣阳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一定会将姐姐送进去。”
宣阳话音方落,不待沈银粟说什么,便听门外传来男子幽幽的叹息,一双凤目的少年较两年前长高了许多,周身的气质却仍旧阴鸷寒冷,开口时平白让人觉得漠然。
“皇姐不必费力了,父皇的寝殿如今连一只蚊子都飞不进去,更何况云安郡主一个大活人。”
洛之淮说着,垂眸对上宣阳公主哭到红肿的眼,随后似有愧疚地撇开目光。
“之淮,该不会是你也没进去吧。”宣阳公主道,洛之淮漫不经心地点了下头,然后向沈银粟望去。
“而今宫中戒备森严,人人自危,云安郡主还是先回府去吧。”
“那不成!云安姐姐若是走了,便没人能瞧父皇了。”宣阳公主闻言,立刻抱住沈银粟,对洛之淮怒目而视。
“那好吧,若要留下,还望云安郡主不要在宫中随意走动,眼下正值多事之秋,还是安生些好。”洛之淮话落,又看向宣阳公主,声音软下来道,“皇姐,门外的二人是我的贴身侍从,眼下时局危急,他们二人本事能力不错,也会些身手,就留他们二人在此听你差遣吧。”
“那你怎么办?身边可还有能用之人?”宣阳公主问着,一侧的沈银粟默不作声地瞥了眼门外两个侍从,又将目光慢慢落至洛之淮身上,片刻,在二人话落时轻声开口,“四殿下,我听闻前阵子西域进贡的醒神香极好,不知有没有为陛下燃一些试试?兴许能让陛下清醒些呢?”
“劳云安郡主挂心,已经燃过了,但并无效用。”洛之淮随口敷衍着,沈银粟望着他的眼神闪烁了一瞬,随后细细打量起门外的侍从。
又同宣阳公主说过几句话后,洛之淮便转身离去,留下宣阳公主在殿内不住踱步,思忖片刻后拉起沈银粟的手便要向外冲走。
“我便不信了,若我硬要去见父皇,他们还能把我撵出去不成!”
“那倒不会。”沈银粟拉住宣阳公主的手,慢声道,“毕竟眼下我们连这个宫门都出不去,更别提进陛下寝宫了。”
沈银粟话落,宣阳公主霎时愣住,喃喃道:“姐……姐姐这是什么意思。”
“自然是我们被人软禁了的意思。”沈银粟寒声道,抬手指向门外两个守着的侍从,“此二人可不是让公主您差遣那么简单,他们二人真正的作用,是监视我们二人,不让我们二人走出这殿门。”
“可……可之淮他何必这样做呢?软禁了我们对他有什么好处?”
“好处就是,无人能去探视陛下的病情啊。”沈银粟冷声道,“四殿下声称自己同公主你一样,未曾入过寝殿内,可我提及西域的醒神香时,他却知道屋内是否燃过,试问他若未曾入内,缘何得知屋内燃了什么香?”
“这……”宣阳公主攥着的拳直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越是细想越觉惶恐。
她虽不是夺嫡的皇子,却到底是深宫中出来的孩子,洛子羡平日将她保护得再好,也不可能将她养成一个完全不懂权势的公主。
而今京中皇子只剩一人,朝堂又被宦官操控,而在这种操控下,身为皇子的洛之淮非但没像她一般惶恐,反倒能在封禁的皇帝寝殿来去,这便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洛之淮与阉党是同盟。
可洛之淮身份地位,素来不被朝臣关注,又怎会与阉党结识呢。
宣阳公主越想,心中越忐忑,伸手挽住沈银粟的手臂道:“云安姐姐,你可有什么法子?”
“我们得先想法子将门外的侍从解决掉。”沈银粟寒声道。
洛之淮虽声称此二人是会些身手,但就沈银粟观察,此二人武功不低,且行事极为谨慎,方才她不过盯上去打量几眼便被其中一人察觉,想来这二人的精神此刻正紧紧锁定在她和宣阳公主身上。
“若想两个人同时解决,怕是有些吃力,最好的方法是将他们分开,逐个解决。”沈银粟话落,宣阳公主点了点头,“姐姐放心,我明白,一切按姐姐的计划行事。”
两个时辰过后,外面侍从的目光悄悄向殿内瞥去,鼻子嗅了嗅,只听自己的肚子传来细微的叫声,而殿内的食物香气则不断飘出。
宣阳公主和沈银粟方挎着两个食盒刚从殿内走出,便见两个侍从皆抬步跟上,宣阳公主立刻止住脚步,红肿着眼睛看向二人。
“我不过是和云安姐姐去看望母妃,你们二人跟着作甚?”
“眼下这宫中不安生,属下奉了四殿下的命令,定要寸步不离的保护公主殿下的。”灰衣侍从道,另一个绿衣侍从立刻点头。
这二人既然奉洛之淮的命令监视她们二人,只怕不让他们二人去,二人也会偷偷跟踪,既然如此,不若想法子让他们放下戒心。
沈银粟眼眸微抬,示意宣阳公主,宣阳公主立刻会意,同灰衣侍从闷闷道:“那好吧,你跟着我,至于你……”
宣阳看向绿衣侍从,红着眼道:“你在这里守着,若四弟过来找我,你便同他说我去母妃那里了,别让他担心。”
“是。”涉及到洛之淮的事,绿衣侍从自然不敢违抗,更何况已有人跟着宣阳,他自可放下心来。
挎着食盒,二人谨慎地前行着,脚下的路越走越偏,宣阳刻意向前快步,沈银粟则慢慢同其拉开距离,直至灰衣侍从兴至自己面前,将背后展露出来。
宣阳一路话语不断,几乎是缠着灰衣侍从回话,分神之下,灰衣侍从尚未应和完宣阳的话,忽觉空中有利器擦过之声,忙侧首躲开,一阵刺痛下,灰衣侍从迅速定了定神,伸手捂住脖颈间的血痕,略带震惊地望向沈银粟。
此人果真不好对付!
不等灰衣侍从震惊的目光,沈银粟忙趁其出神之时出手,银针胜在细小,一个不注意,便可无孔不入对方的身体。
察觉到情形不对,灰衣侍从忙伸手去抓沈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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粟,他武功本就高强,几番下来沈银粟也未占一丝上风,好在对方到底忌惮她的身份,虽招招狠辣,却不敢下死手,只在几针刺入体内后扼制她的喉咙,似要将她掐晕带回。
大抵是银针入体的缘故,侍从的手几番用力,却也动作迟缓,吃不上力,只让沈银粟觉得被拖拽地难受,挣扎着要将银针刺入侍从的脖颈。
强行扬起被遏制住的头,指尖的针刚触碰到灰衣侍从的脖颈,不等刺入,沈银粟忽觉脖颈上的力道滞缓了一瞬,随即遏住她的手慢慢松开,大量气体瞬间涌入她的心肺,在心脏剧烈的跳动下,她听见头顶侍从传来的呻吟声,一滴甜腥液体砸下,掉落在她的发间,顺着额角向下流。
沈银粟僵硬地转过头,只见一直躲在角落里不敢出声的宣阳公主不知何时悄悄藏匿在了灰衣侍从身后,手上的金簪狠狠刺入灰衣侍从的喉咙里,血从喉咙里崩裂溢出,宣阳公主一双雪白的手血淋淋一片,她目光呆滞地盯着缓缓倒下的灰色身影,拿着簪子的手不断直抖。
片刻,目光落下了沈银粟身上。
“云安姐姐……我杀人了……姐姐……我杀人了……”
宣阳公主麻木地念了两遍,下一秒,金簪落地,她瘫坐在地几乎要尖叫出声,却被沈银粟先一步捂住了嘴。
“啊啊啊啊!姐姐,我……我杀人了,脖……脖子好软,他的血……他的血从那个洞里涌出来,我……我我……”
宣阳公主语无伦次地在嗓中呜咽着,沈银粟轻声安抚了几句,拿着干净的帕子将她的手擦干净,随后起身看向那俱倒下的尸体。
她们寻的路本就偏僻,这附近刚好有处荒废的花园,不若先将这人扔去那里。
沈银粟想着,扶起灰衣侍从便抬脚过去,宣阳公主虽精神恍惚,却极为听话,只默不作声的跟着,一双失神的双目愣怔地看着沈银粟将那人安置后,回首看向她。
“宣阳,你还要不要去看你父皇。”
“……要。”宣阳公主声音颤抖,目光游离后又汇聚,总算勉强找回一丝神智。
昭帝的寝殿外早换了一批侍从守着,宣阳从食盒中拿出早早备好的婢女服饰,只待晚膳侍从换岗,婢女进寝殿送膳时和沈银粟悄悄混入其中,小步迈进寝殿内。
殿内,烛火昏暗,香气氤氲,趁着婢女们摆放饭菜的空当,宣阳和沈银粟藏至屏风后,小心环视着屋内。
昭帝寝殿内的侍从早被高进撤得干净,偌大的殿中唯有昭帝僵硬地躺在榻上,鬓发皆白,满面颓唐。
关门声想起,待门外脚步声渐远,宣阳扶着屏风,悄声走至昭帝榻前。年迈的帝王疑神疑鬼的半辈子,到最后仍旧逃不过被人软禁,躺在榻上纹丝不动的结局。
“父皇。”宣阳轻声念了句,见昭帝没有任何反应,求助地看向沈银粟,“姐姐,你瞧瞧我父皇好不好。”
储君未立,昭帝若此时驾崩,只怕这大昭大半要落入阉党手中。
沈银粟蹙了蹙眉,跪坐在榻前为昭帝诊脉,指腹搭在昭帝的脉搏上按压良久,沈银粟的眼神愈发暗了下来,宣阳公主殷切的眼神看过来,片刻,沈银粟抬眼,摇了摇头。
“中毒已深,能挺到今日已实属不易。”
“中……中毒?”宣阳颤声道,沈银粟微微点了下头,想起自己在静观寺时的诊断,如今看来那时并非是她多疑,是昭帝的确中了毒,而那时毒素尚轻,太医院的御医又早早被人买通,故而让她无法断定。
“姐姐,那……那我父皇就醒不过来了吗?”宣扬说着,眼圈开始发红。
“不,我会让陛下醒来的。”沈银粟摇了摇头,她摸得出昭帝此刻是靠一口气撑着,趁着他还有一丝生气,这继位之事必须定下来,否则阉党干政,后果不堪设想。
从食盒中拿出藏着的药箱,沈银粟抽出银针,起身将榻边的灯笼摘下,方要将银针放到火烛上去烤,却倏然间闻到一股极奇异的味道。
这就是她当初在静观寺昭帝屋闻到的味道!
原来在这里!原来在这里!
是蜡烛的烛芯!
用榻边烛芯里的药配合上屋内的的香料,怪不得洛子羡单独取来香料时她发觉不出任何问题,因为这原本就是配合着使用的毒。
沈银粟脸色煞白,出神间烛火险些烧到指尖,银针依次落下,沈银粟只觉手脚麻木冰冷,高进既能左右昭帝榻前火烛的这等小事,想来党羽早早就遍布了宫中上下,明面上是守正阁的那些大宦官,私底下是皇宫的每一个细微的角落。
银针扎下片刻,榻上的颓然之人似有悠悠转醒之意,枯枝般的手指微动了动,沉重的双眼睁开一条细微的缝。
宣阳见状忙探身过去,鼻头一酸,小声道:“父皇……”
昭帝的眼睛缓慢地眨了眨,从宣阳扫向沈银粟,喉中发出微小的混沌的声响,嘴中却发不出半分声响。
“父皇,您病得很重,可高进他……”
宣阳公主话说至一半,沈银粟在旁理了理衣裙,忽然屈膝跪下,对昭帝深深叩首,随后起身,对上昭帝悲戚的目光。
“陛下所得之病,云安已回天乏术,实为云安无能。而今宫中局势紧迫,云安斗胆,想问陛下一事,关乎我大昭未来,还望陛下恕罪。”沈银粟声音微颤,在昭帝认命般地缓缓眨下眼,表示同意后,沈银粟咬了咬牙,伏下身子叩首。
“敢问陛下,让哪位皇子继位——”
话落,殿内静谧了一瞬,宣阳公主惊诧地望了沈银粟一眼,下一秒却反应极快的一同叩首,听闻头顶昭帝沉默片刻后,喉中发出呜咽之声。
沈银粟小心地抬起头,见昭帝浑浊的眼中露出悔恨之情,一道清泪流下,他甚至无法言语,只有手在空中凌乱的划着。
沈银粟僵直的脊背上全是冷汗,一双手迅速拽住裙角,拼命撕扯着,待撕落的裙角被满是勒痕的手掌奉上,沈银粟凛然开口:“还望陛下恕云安无礼!”
说罢,沈银粟抬手用针尖划破昭帝的手指,鲜血从指尖晕开,昭帝干枯褶皱的双手一笔笔划在衣裙的布料上,沈银粟和宣阳屏息凝神地望着,从头顶到脚底,一片发麻。
她们清清楚楚地看着昭帝耗尽全身力气,在布料上写下血书。
——玉
最后的一笔写完,昭帝的手颓然落下,沈银粟垂眼将衣角放入袖中收好,宣阳的脸上早布满泪痕。
“父皇……”
宣阳公主还欲开口,门外却传来脚步声,沈银粟闻声忙将宣阳公主带至屏风后,二人刚躲藏好,便听咯吱一声,有人推门进来,缓步行至昭帝榻前。
洛之淮的声音传来,带着漠然和死寂。
“父皇,您居然醒了。”
昭帝的喉咙顿时发出更大的含糊声,宣阳听闻便欲起身,被沈银粟一把抓住,死死捂住了嘴。
而今的宫中早已被洛之淮和高进控制,她们就算此刻救下昭帝,也无法让将死的昭帝扭转局面,而她与宣阳一旦暴露,便只有和昭帝同死的下场。
榻前,洛之淮缓缓蹲下身,盯着面前怒目圆睁的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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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忽然笑了起来,他年纪不大,笑起来时有几分孩子的天真,却又有着几分野狼的残忍。
“父皇没想到,最后来为您送终的会是儿臣吧。”洛之淮笑吟吟地打量着昭帝狰狞的面目,一双凤目眯起,纯真又无辜,“不过看您的样子,似乎对儿臣的出现并不满意。”
“但——”洛之淮拖着长调子道,“这么多孩子,您对谁满意过呢?”
“您嫌弃我怯懦卑微,洛子羡顽劣不好控制,洛怀琢愚笨急躁,虽然说他确实愚笨吧,否则也不会被高进利用这么多年,以为高进是真的支持他。”洛之淮满意地笑了笑,慢声道,“这么多孩子,您哪一个也没有真正爱过,就连真正敬您的洛瑾玉,您也一样忌惮厌弃。”
洛之淮平静道:“我在冷宫吃残羹的时候便想着,我这万人之上的父亲该是何等威风,可等我真正见到你的时候才明白,你自私又多疑,你当初以残害宫妃的名义将母妃打入冷宫,我还以为你有多爱自己的妃子,结果呢,这么多年,你又害了多少女人?沈皇后早逝,洛子羡的母妃被你强抢进宫,洛怀琢的母妃不过是你利用的棋子,这宫中的每一个女人,每一个孩子,都因你而痛苦。”
“你就是个刽子手。”洛之淮咯咯笑起来,指了指自己,“大刽子手教出小刽子手,父皇放心,我一定好好向您学习。”
“很快,您的其他儿子很快就会去找您的,还有您信任的臣子们,儿臣我都会把他们给您一一送过去的。”洛之淮俯身在昭帝耳边道,“儿臣,是不是很孝顺啊——”
洛之淮的声音在屏风外传来,宣阳公主被沈银粟捂着嘴,一双眼圆睁着,惊恐地听着洛之淮慢条斯理地低吟,他的每一句话都将她印象中那个沉默寡言的弟弟撕碎,他就像是一个披着人皮的野狼,终于在这一刻才将真面目暴露在她面前。
宣阳的身体克制不住地颤抖,一双眼中盈满泪水,她的嘴被沈银粟捂着,不能发声,只能紧紧攥着拳克制住自己的战栗,指尖深深陷入掌心,血水顺着指缝往下流,屏风外,昭帝挣扎的声音不断,她闭眼就是洛之淮伸手捂死昭帝的样子。
硕大的泪滴落在手背上,沈银粟转头去看宣阳,她太听话了,不让出声就一定不会说话,脊背绷得笔直,眼泪止不住的落,却死死咬住嘴唇,一丝声音都不肯发出。
殿内安静下来,一片死寂,仿佛连呼吸声都停滞下来。
房门又被打开,来人缓步走至洛之淮身后,开口时声音尖细:“好孩子,和你的父皇道过别了?”
“道过了。”洛之淮笑起来,愉悦的声音中却带着一丝鼻音。
“那就好。”高进拍了拍洛之淮的肩,俯首轻声道,“那接下来,我们去和你的兄长们道别吧,然后是那些不听话的臣子……”
“好。”洛之淮抬眼,慢慢笑道,“我都听您的,义父。”
第66章 三日宫变(下)
从昭帝寝宫出来时, 天色已黑,宫中寂寥,唯有深宫中女子的哭声不断。
宣阳公主沉默地走着, 泪水已经干涸,而今形如枯槁,有一种麻木的镇定。
公主殿前, 绿衣侍从等候二人多时, 见宣阳和沈银粟走进, 忙急声道:“二位殿下去哪里了, 怎么现在才回来?”
说罢,扫视着二人的周围,见灰衣侍从不见, 神色更加急切, 还欲开口再问,便见宣阳公主冷冷抬眼,抬手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
“本宫去哪里,还需向你禀报不成!”
“公主殿下, 奴才不敢……”
绿衣侍从急声开口,分神间, 忽觉颈间刺痛一瞬, 不等伸手去摸, 便见眼前景象恍惚起来, 眼皮越来越沉, 下一刻便控制不住地向前倒去。
沈银粟收了针, 俯身扶起绿衣侍从, 随后回首看向宣阳:“你这殿内可有能将他藏匿之处?”
“后院的柴房。”宣阳呆滞开口, “劳烦姐姐了。”
待沈银粟彻底安置好绿衣侍从, 再回宣阳寝宫时已是半夜,宫中已然宵禁,只能等明日尽早出宫。
床榻旁,灯火依旧燃着,漫漫长夜,无人得以入眠,直至烛火燃尽,天色微微亮起,宫内又有了走动之声,沈银粟方见宣阳抬起乌青的双眼,茫然呆滞的目光中有了一丝波动。
“姐姐,为什么我等了一夜,都没有听见父皇的丧钟声。”
“大约是高进还需陛下的名义做某些事,现如今打算秘不发丧吧。”沈银粟下意识摸了摸袖中的遗诏,垂目道,“若他们秘不发丧,今日朝臣还会像往日一般上朝觐见,待他们下朝之际,人多混乱,那时最好出宫。”
“姐姐所言极是。”沈银粟话落,宣阳公主抬眼向窗外阴沉的天,轻声道,“很快,这宫中的一切便会被人知晓了。”
帝宫之上,乌云密布,昭帝的寝宫内,寂静无声。
侍从仔细地在金炉中填好香,掩盖住殿内的各种异味,婢女照旧将早膳摆放成一排,把一切都伪装成往常的样子。
昭帝榻前,高进把玩着翡翠珠子,斜眼扫过默不作声的洛之淮,开口笑道:“怎么?看见你父皇被安置在这儿发不了丧,心疼了?”
“怎么可能。”洛之淮冷声道,“你将他放在这里,我看着碍眼,只怕日后住在这殿里,闭眼都是他这恶心模样。”
“呵呵,原是恶心到我们淮儿了,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赐死大殿下的圣旨需得以陛下的名义写,总不能让世人知道他现在就死了啊。”高进话落,笑着拍了拍手,两个小太监闻声立刻端着漆盘上来,盘中放着整齐华贵的衣物。
“不过为了让我们淮儿高兴,为父特地准备了件礼物,淮儿瞧瞧?”高进说着,转身从盘中拿起衣物,洛之淮回头看去,只见高进手中竟是一件明黄龙袍。
“如何,可喜欢?”高进道,洛之淮盯了龙袍半晌,扬起唇角,眼中露出满意之情,“义父当真是为孩儿费心。”
“那还不去试试。”
屏风后,洛之淮展臂站着,婢女们小心地为其换衣,寻常的皇子衣物换下,洛之淮垂眼看着,见那一套明黄慢慢落在自己的身上,脚步无意微挪,视线掠过脚下,霎时间,瞥见几滴腥红。
这是……血迹?
洛之淮愣住,一双凤目微眯,扫开碍事的婢女,俯身用手指去沾屏风后的血。
血迹虽已干涸,却断不是许久之前留下的。可这殿内除了他和高进便只有送膳食的婢女进出,若是婢女留下的血迹,定会当时便擦得干干净净,唯恐落下话柄。
那这血究竟是谁的,谁会进了这殿内还站至这屏风后呢。
洛之淮蹙眉想着,脸色愈发灰白,心中的一个猜想一闪而过,几乎让他险些站不稳身子。
“义父,孩儿想起件事还未解决,先行告退一步。”洛之淮说着,又快速吩咐身边侍从,“去查查从昨天到现在都谁出宫了。”
说罢,披了外袍便往殿外跑,一路小跑着来到公主殿门前,扫了眼殿门外消失的两个侍从,洛之淮脸色更暗,几步迈至门前,伸手猛地推开门,见殿内唯有宣阳一人,正惊愕地回头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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