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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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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终章(下)

是夜, 宫中玉壶流转,灯火辉煌,喧闹之声不绝于耳, 唯有长公主殿内幽暗一片,熹微的烛火下,素衣女子安静地跪在蒲团上, 面前的火盆里燃着纸钱。

沈银粟在旁静默地望着, 走至宣阳身后, 脚下锁链发出沉闷声响, 冰冷的铁器声方一顿住,沈银粟便见身前跪着的女子轻轻抬头,声音无悲无喜。

“姐姐, 你不必劝我, 也没什么可劝我的,眼下这般景象,其实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心中是何感觉。”宣阳平淡道,“我早早便盼着洛之淮去死, 可他如今真被我杀了,我竟不觉喜悦, 只觉得五味杂陈, 他合该是去死的, 可午夜梦回, 我总想着若是父皇当年多爱护一点他, 一切是否会变得有所不同。”

“或许吧。”沈银粟的指尖落在宣阳耳侧, 帮她把鬓发归拢在一起, 声音轻缓道, “只可惜如今一切都已尘埃落定, 宣阳,别再困于过往了,向前看吧。”

“……姐姐说得是。”宣阳勉强笑了笑,起身站起,一双眼向着窗上映着的点点火光看去,淡淡开口道,“这些年里,宫中很少再出现这样有烟火气的场景了,若是以往,我一定要去看看的,只可惜近日心神疲累,真是半步都不想走出殿去了,如此,就劳烦姐姐代我去悄悄了,若是能放河灯,便替大哥,小禾,这些离去的故人们放一盏吧。”

宣阳声落,沈银粟微微颔首,低声道,“我也正有此意,时候不早了,宣阳,我需得回去了,你自己保重。”

“姐姐放心,哥哥马上就要回来了,我好不容易等到了今日,又怎会不珍重自己呢。”

宣阳笑起来,扶着沈银粟的手将其送至殿外。殿外的巷子幽深安静,沈银粟刚一迈出,守在宫门口的士兵便立刻抬脚跟上,将其控制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

行过窄巷,前方似有光亮,沈银粟抬眼向光亮处看去,只见不远处的河面上燃着星星点点的光火,光火蔓延至百里,拢着火光的河灯呈花瓣状,幽暗的水面上如星辉灿烂,一夜粲然花开。

见沈银粟立在原地不动,身后的两个士兵对望一眼,其中一蓝衣士兵踟蹰片刻,小步上前。

“郡主,今儿是陛下下令,允许宫中众人祭祀旧人,使逝者安息。”

“我知道。”沈银粟点了点头,黑瞳中映着河面上的点点星光,长睫掩下,低声轻叹道,“走吧,你们也陪我去祭祀一番故人。”

桥边的柳树已成枯枝,其下巨石依偎河畔,众多河灯被放置在石上,一侧搁着笔墨。沈银粟打发了两个士兵去树下候着,独自一人用笔墨在灯芯出的纸条上写上镇南侯府与定国将军府之名,将其缓缓放入河面,抬眼,凝视着河灯渐行渐远,随后再次拿起一盏河灯。

笔墨方才晕染开,身后便有轻盈的脚步声传来。

那两个守着的士兵没说话,沈银粟便了然了来人是谁,头也不抬地低头写着,只待那脚步声行至自己身后,耳边传来女子冷清的声音。

“这世上有这么多人值得你缅怀和纪念的吗?你这样写,要写到何年何月?”

“世上于我重要之人众多,故人离去,我总得让他们知道还有人念着他们。”沈银粟苦笑了声,回首,见江月一身明黄,手中捧着两只孤零零的河灯,细细看去,但见河灯上写着江婉儿三字。

姓江?

沈银粟垂了垂眸。

江月本为沉月,江姓源自其母,这江婉儿多半就是她母亲了。

察觉到身后的视线,江月倒也不避,只蹲身小心地摸了摸掌中的河灯,便将其放置河面,轻轻推了出去。

河灯渐渐飘至河中心,泯然于众多河灯之中,江月蹲在河边静静望着,鲜少地收了身上凛冽锋利的气息,只如一个寻常姑娘般柔和地望着河面,许久,才拿起身侧的另一盏灯。

她只拿了两盏,灯芯处的名字皆是一笔一笔珍重地写上。

——洛瑾玉。

极其干净利落的字迹,她如稚童般托腮看着这盏灯在河面上漂浮,看着火光摇曳闪烁,顺着河流,与众多灯盏汇聚成一片璀璨的光火。

“江月,我真是想不明白。”冰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江月丝毫不怀疑沈银粟会不会一怒之下将自己推入河中,只随意在岸边一坐,扬首淡漠道,“想不明白什么?”

“想不明白你这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你分明亲手杀了我大哥,又何故为他点这一盏灯?”

“郡主殿下就当我是良心发现,心中有愧吧。”江月满不在乎道,沈银粟冷笑一声,“愧疚?江月,你若真的愧疚不若想着死后如何向他赔罪。”

“向殿下赔罪?”江月闻言愣了愣神,同沈银粟四目相对,竟兀自笑出声来,“郡主,你还是别说笑了,我这样的人如何向殿下赔罪啊。”

江月弯眼笑道:“殿下心善,哪怕陨身也该是去天上当神仙,可我不一样,我弑父杀夫,背弃主君,不忠不孝,哪怕死了,也该是入无垠地狱,如何能遇得见殿下?”

“这声抱歉,今生是不会有机会说了。”江月轻轻笑着,“郡主心善,若百年后魂归天地,得见殿下,此话便由郡主代劳吧。”

“我同你哪有带话的情分?”沈银粟闻言侧首,避开江月的目光,但听那女子无所谓地笑了笑,开口道,“说得也对,你我之间能如此刻的平和已是不易,更何况明日我便要用你当筹码换取叶将军的兵权了,只怕到时你更恨我入骨。”

“我是恨你,可你我之间的恨或许并不在于兵权。”沈银粟静静望着河中的莲花灯,“而是在于血亲之仇,背弃之怨。”

“说得是啊,血亲之仇,一辈子都无法跨越。”江月垂了垂眸,摊开掌心,掌心中还残留着那河灯遗落的一点温度,她恍惚地想起当初洛瑾玉将那支簪子放于她手中的时候,那簪子也带着一点温度,是男子掌心的暖意。

“郡主,夜深了,秋日寒凉,早些回去吧,别伤了身子,明日被叶将军瞧见,还要怪我苛待于你。”江月勉强调侃沈银粟一句,话落,便有几分逃离似地快步走开。

深秋的风寒冷刺骨,树叶沙沙作响,一夜乌鸦嘲哳,深宫之内无人得以安眠。

御书房内,江月仔细擦拭着鹤簪,长公主殿内,宣阳轻轻盖灭了燃烧的纸钱,落雨宫内,沈银粟静静听着混进来的士兵同她讲着叶景策的叮嘱,一双杏眼出神地盯着窗边燃着的烛火,蓦然间觉得有寒风掠过,不等回过神,便听身前士兵惊道:“郡主,下雪了!”

下雪了?

沈银粟的目光移向窗外,恍若未闻士兵在耳边絮絮的话语声,只兀自站起身来,透过朦胧的窗,看着外面纷纷扬扬的落雪。

又是一年冬。

大抵是下雪的缘故,一夜静谧过后,落入宫内的日光稀薄浅淡,千里之内,皆为黑云压城。

浩荡的马车驶出宫门,车辙碾过皑皑积雪,发出晦涩的声响。沈银粟端坐于车内,透过帘帐的缝隙,隐约可见江月一身素色裘衣,身侧跟着两个耀武扬威的弟弟。

江月到底是害怕叶景策入京,故而交换的地点设在了郊外。双方约定叶景策只可一人前来,余下军队皆位于万里外的嘉寒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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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近,一旦交换完兵权,叶景策与沈银粟二人则不可再北上,只能南行,某一处新地方生活。

马车缓缓停驻,林间风声萧瑟,卷起层层飞雪,沈银粟侧耳听去,只听呼啸的寒风中传来男子的朗声大喝:“江月,我夫人何在?”

“叶将军放心,云安郡主我自是带来了,只是在此之前,我需要先看一看将军的诚意。”江月声落,叶景策握着缰绳的手紧了紧,蹙眉道,“我需要先看看夫人是否无恙。”

“这是自然。”江月颔首,翻身下马,走至马车前掀开帘子,对上沈银粟警惕的目光,扯了扯嘴角,淡笑道,“郡主,请吧。”

被扶着下了马车,沈银粟立于江月身侧,察觉到叶景策的目光在自己身上细细描摹,最终落在脚腕缠着的锁链上,那两道剑眉瞬间拧在一起,望向江月的眸中充斥着不满。

“江月,你既诚心与我交换,就应当保证我夫人的体面与尊严,而不是这样铐着她。”

“此物也非我所愿,只可惜郡主本事在身,若非如此,我如何能锁住郡主。”江月声落,于众目睽睽下俯身到沈银粟脚边,用钥匙解开脚镣,随后站起身,手压在沈银粟的肩头。

“叶将军,我已经把郡主给你看了,现在该给我兵符了吧。”

“给你。”叶景策一扬声,手中的虎符飞出,直直落于江月手中。

掌中的黑金虎符上雕刻着银色铭文,江月垂首细细端详着,听面前传来男子不屑的声响。

“江月,此物关系到我夫人性命,我自然不会骗你,你且放心。”

“将军诚心,江月怎敢质疑?”江月闻声笑了笑,抬起按在沈银粟肩上的手,轻声耳语道,“恭喜郡主,叶将军心中,江山与您,您更胜一筹。现在,你自由了。”

江月话落,沈银粟迟疑地向前走了几步,叶景策见状忙跨步迈去,把沈银粟护在身侧,警惕地望着江月。

“放心吧,我不会对没有威胁的人动手。”江月声音淡淡,又抬目环顾了一番四周,见周遭并无埋伏,勾唇笑了笑,朗声道,“撤兵,回宫!”

女子语毕,军队修整队形,随着女子缓缓离去。眼见着江月走远,沈银粟从叶景策身侧探出身去,一双眼紧盯着那逐渐模糊的背影,许久,终于缓下一口气,拍了拍叶景策的手臂道:“阿策,放开我吧,江月都走远了,你不用演了。”

“我哪演了!”叶景策骤然回首,一双晶亮的眼睛紧盯着沈银粟,目光中竟还透着委屈。

“粟粟,你都不知道我多担心你,你何必以身犯险来迷惑江月呢!我听传信的士兵说,她日夜苛待于你,吃的东西连泔水都不如!你都不知道我多想直接打进来,也省着留你在这儿受苦!”

叶景策兀自嘀咕着,手臂环着沈银粟腰身,方举起,眉宇间的愁绪便少了一丝。

“嘶,还好,没怎么瘦,瞧着还康健。”

“当然没瘦了!她何时让我吃泔水了啊!”沈银粟被叶景策愁眉苦脸的神情弄得啼笑皆非,“阿策,你这都是在哪儿听的谣言啊?”

“自然是在江月营中安插的细作说的。”叶景策说着,又仔细检查起沈银粟来,指尖碰了碰沈银粟的脸,被沈银粟挥掌轻轻打下,那双杏眼微微眯起,犹疑道,“就是之前趁着给我送饭混进来的那个细作?”

“正是。”叶景策一应,沈银粟轻声一笑,“啊,他也同我说了,说他们叶将军急得辗转反侧,彻夜难眠,恨不得哐哐撞大墙,这样说来,此人的话怕是都有夸大的意味。”

“那可不是。”叶景策闻言笑起来,俯身在沈银粟脸上亲了亲,自豪道,“他形容的我,可是一点都没夸大,我是真的急成了那般模样。”

“当真?”沈银粟扬眉看去,叶景策把她抱上马道,“当真。谁夫人丢了能不着急啊,更可况我这夫人得来不易,可不得伤心死。”

“油嘴滑舌。”沈银粟低笑着骂了句,声落,听不远处传来响动,忙扬首望去,不等看清,便见叶景策也向着那处看去,眸光微暗,眼中露出显而易见的杀机。

“是洛子羡他们。”叶景策慢声道,“粟粟,很快,一切都要尘埃落定了。”

京都与郊外的小道处,箭矢声不断,两侧山中寒光闪烁,数不清的箭头在一瞬间飞出,将车队搅得混乱。

“陛下……陛下呢……”

“陛下,有人埋伏,怎么办啊!”

“陛下您小心左边!”

……

混乱的呼喊声充斥在队伍中,江月勒缰于空了的马车旁,随手拔下一只箭羽后,冷声一喝,怒骂道:“早知道就不该相信叶景策!该在嘉寒关就把他一起毒死才是!”

“小姐莫要动怒,就算他派人埋伏我们又如何,不过是偷偷带过来的残余部队,哪有咱们京中驻守的军队多!只要回去京都,咱们就安全了!”

绿翡说着,一侧肥胖臃肿的沉星挤过来,瑟缩道,“江……江月……我可告诉你,你得保护好我,咱们老沉家可就剩我和我哥两个男丁了,你一个女人成不了大事,你要是救了我,我日后……我日后便在父亲坟前美言你几句,让他老人家保佑你,日后生个男孩。”

“呵。”身后箭雨落下,发出刺耳的箭鸣,江月便在这般声响中突然笑出了声,微微靠近沉星,耳语道,“好弟弟,知道今日为什么带你来吗?”

“因为一旦生了变故,我需要一个趁手的肉盾啊……”

江月低低笑着,忽而起身拽住沉星,将他扔到马上,随后翻身上马,示意绿翡跟上。

硕大肥胖的身影挡在纤细的女子身前,无数的箭矢落下,肥胖的男子惊魂未定地被女子摆弄着,惊恐的尖叫声响彻云霄。

“居然拿亲弟弟当肉盾,这女人还真是歹毒!”

两侧的山上,生龙蹙眉看着,手中的箭矢只剩一支,却没能伤到女子分毫,甚至连那肉盾也不过是擦伤。

山中风大,箭矢偏离,若是这般下去,这江月怕不是会直接冲回京都。

“念尘大师。”生龙声落,念尘侧目看去,但见生龙将余下的唯一一支箭奉上,“属下请问您箭术高超,还请您亲自动手。”

山风鼓吹起僧人宽大的衣袍,那双如寒潭似的眼睛一如既往的无悲无喜,只是过了一刹,才轻轻叹了口气。

“是你的意思,还是殿下的意思。”

“……是……是殿下的意思,此局,烦请您动手。”生龙话落,念尘摇了摇头,眼中波澜乍起一瞬,长叹一声后缓缓接过箭,向着江月的方向描去。

其实今日无论他是否出手,胜局都已经定下了。江月的军中有他们的人,她打下的都城都被他们的细作在夜里打开了城门,那定安军根本没困在嘉寒关,而是在江月与叶景策交易期间,火速占领了帝都。

江月去哪里都是死的。

念尘垂了垂眼,他看着那女子的身影,莫名想到初见她时,那双充斥着野心的黑亮大眼。

箭头瞄准了她的心脏,随后慢慢向上,瞄准了她的眼睛。

抬手,箭矢瞬间飞出,穿过肃杀的寒风,破开弥漫的雪雾,势如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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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地笔直刺去。那女人似有所感似地猛一回头,扬手便扯过沉星的身子。

刹那之间,血花四溅,男子哭喊的声音响彻山谷,半边眼睛里扎着深凹进去的利箭,鲜血横流在脸上。

松开沉星,江月回首与念尘对视一瞬,风雪之中,女子策马于皑皑天地间,念尘倏地响起许多年前的那一天,洛瑾玉便是要他牵着马送江月远去。

彼时漫天白色的纸钱,纷纷扬扬地落下,宛如一天望不到头的黄泉路,而他是那摆渡之人。

殿下,您是要我引渡她吗?

可是殿下,黄泉末路,从踏上的那刻起,便已然无法回头了。

放下箭,念尘与生龙策马追去,茫茫白雾中,他们看见那女子策马立于城门前,望着城门,嗤笑出声。

“洛子羡,原来你还没死。”

“托江姑娘的福,鬼门关走上一遭,好在云安垂怜,又把我带了回来。”

洛子羡立于城门上垂首看着,身侧满是定安军将士,江月的目光扫至城墙,她素来聪慧,自知城中已被反攻,眼中凄然一闪而过,余下便只是自嘲的笑。

“成王败寇,我心甘情愿。”江月扬首,对着城墙朗声道,“洛子羡,你怕是已经想好如何折磨我了吧。”

“姑娘,杀人要偿命的——”那双狐狸眼中满是寒意,“更何况你杀了我的至亲!”

一声令下,城门打开,数不清的将士涌出,这一场大雪终于在剑戟声消失之际得到了结束。

京中的变动不过一日之间,后续需要处理的事宜则足够众人操劳数日。

今年的雪下得格外的早,虽说不大,却阴沉沉的让人心烦。地牢中的狱卒素来是个清闲的职位,遇到冬日下雪之时便喜在牢中喝酒,浓烈的酒气弥漫开来,也让这寒冷的牢中多了几丝暖意。

杯酒下赌,脚步声到来时,趴着的狱卒还没反应过来那人的身份,便瞧见了那人幽深沉静的眼睛,忙一激灵地坐起,跪下磕巴道:“大……大大大大人。”

“施主不必多礼。”念尘扶着狱卒起身,开门见山道,“奉殿下旨意,劳烦施主带我去见见江月。”

“是是是。”狱卒忙应下,把手中的灯笼用火折子点燃后,躬着身子为念尘引路。

牢中充斥着虫鼠乱窜的声响,污浊的水珠砸落在地,汇成泥泞不堪的水泊。

念尘就是在一个不起眼的拐角处的牢中见到江月的,那女人见了他倒也不惊讶,只漠然地坐在草席上,扯着嘴角问他:“你这和尚来做什么?”

“奉殿下的旨意,让我来送送你。”念尘说着,把手中的食盒放到江月面前,见女人盯了一会儿,歪头笑了笑,“派你来这种肮脏的地方送我,念尘,别是你那箭没刺中我,洛子羡以此来惩罚你吧。”

“江月,死到临头了,你又何必同我逞这一时的口舌之快。”念尘平淡道,目光落在江月发间的那支鹤簪上,眸光暗了一瞬,欲言又止地看向江月。

“少用那种眼光看我,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虽说你那一箭是奔着射瞎我去的,但死到临头了,你大约是我今生能与之说话的最后一人,保不齐,你问的东西我就告诉你了。”

江月漫不经心地说着,念尘蹙眉看着她,许久,叹息道:“江月,我曾劝诫过你。”

“那又如何?念尘,行至如今,我从未悔过,自毁其身,也总比毁在别人手中好。”江月淡然道,念尘抬眸,“江月,你可知若你当初未曾害过殿下,兴许他也会让你走上至高之位……”

“我自小为殿下奉香,见过殿下平素的模样,江月,他待你,大约是有情的。”念尘平和地说着,江月默然地去听,只待话音落了许久,才慢慢开口,“念尘,你一个和尚,也懂情吗?”

牢房中的水珠砸落,将平静的水泊激起一阵阵涟漪,幽暗闭塞的狭窄空间里,那女人的眼睛漆黑深邃,像夜里的湖泊。

“就算有情又怎样?”到底还是江月先开了口,“念尘,道不同,终究是走不到一起的。”

“于我而言,情是能相互给予,能并肩而行。你说殿下于我有情,”江月抬眼看去,轻笑道,“可殿下能给我什么呢?就拿我最想要的东西来说吧……”

江月弯眼笑起来:“念尘,你说殿下会帮我弑父吗?”

牢中静默一瞬,念尘语塞,却见江月轻轻笑起来。

“你看,这就是答案。他兴许会责罚他,却不会帮助我以孩子的身份杀了他。殿下是君子,行仁道,忠孝仁义,知礼明德,他做不出违背伦理纲常之事,可我天生反骨,有仇必报,弑父杀夫!日后所行,也不会是仁道。”

江月道:“他对我有情,可我们道不同,我纵然倾慕于他,可他连我最简单的,最执着的愿望都满足不了,我只能靠自己报仇,靠自己得到一切,我只能……杀了他,自己握住权利。”

“念尘,你不必可怜我,我从来没有悔过,成王败寇,我死得其所。”江月苦笑着,“所以……就算重来一次,一百次,一千次,念尘,我还是会杀了殿下……”

“道不同,千百次也只是殊途陌路。”念尘垂了垂眸,他这一生之觉得两双眼睛极为吸引人,一双过于无欲无求,一双过于利欲熏心,他之前未曾下过山,未曾见过许多人,只见这两双眼睛,便像是着了魔一样好奇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只可惜这两双眼睛都要消失在这世上了。

念尘惋惜地叹了口气,话已至此,便也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关上牢房的门,他迈步走出,没等走上几步,忽闻身后女子开口,释然中带着自嘲。

“念尘,今生得见殿下,是我之幸,可殿下遇我,却是他之劫。”江月笑起来,那双眼粲然美丽,“于情于理,此世我亏欠于他,若有来世,我再偿还他吧。”

声落,那女人便不再说话了,念尘驻足等了一会儿,半晌,抬脚离去。

今世恩怨今世了,人随风散,待到来世,相知相遇的,又哪里是同一个人。

京都又下雪了。

无边无际的大雪洒落在城中,将满城的繁华染成一片素白。

镇南侯府内,沈银粟正摆弄着前些年自己挖回的草药,离去数年,草药早死了秧苗,不过是盆中的土仍是稀奇难得,她便蹲身松着盆子里的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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