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70(2 / 2)
这世上少有母亲不爱孩子的。
淑妃也是。
不过当初她求太子让淑妃与孟昱卿见面,自然不是因着心软,想让淑妃能在死前再见到她多年未曾谋面的亲生骨肉。
裴芸不过是想让她亲眼看看,这个孩子有多恨她,才好让她也尝尝那摧心剖肝的滋味。
淑妃与孟昱卿见面后所谈,还是太子告诉她的,孟昱卿一开始并不肯认淑妃,他看着淑妃,只说自己无父无母,是个野种罢了。
他面上的讽笑刺痛了淑妃的心,淑妃哭得泣不成声,说自己这辈子最对不住的人便是他。
孟昱卿始终冷眼看着,只许久,突然道自己就不该活着,或是胎死腹中,或在出生的那一刻就被一把掐死,也好过这辈子东躲西藏,活得像阴沟里的蛆。
他告诉淑妃,一开始,他其实并未有报复的念头,直到孟夫人死后,他乔装前去祭拜,在人群中见到了五皇子。
面对那张与他极其肖似的脸,却活在明媚的日光下,锦衣玉食,受人尊崇,他心底的阴暗便疯狂开始膨胀滋生。
凭什么同出于她的腹中,他那弟弟可以活得那般恣意,可他却要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既得如此,他便毁了这一切,谁都别想好过。
淑妃眼见孟昱卿双眼发红,极度癫狂的模样,痛苦地跌坐在地。而更让她发疯的是,孟昱卿话毕,一把抢过身侧衙役的佩刀,毫不犹豫地抹上自己的脖颈。
淑妃惊叫着冲上前捂住他流血不止的伤口,可孟昱卿口中吐着鲜血,却含笑死死盯着她,临死前只留下一句,“我这奸夫□□生的孽种,终是要解脱了。”
淑妃是服毒自尽的,她服的是慢毒,痛苦了数日才去,对于淑妃的死,庆贞帝无动于衷,甚至未来看过一眼。
太子倒是去了一回,在淑妃临死前,他只问了一句,也是他始终不敢问出的话。
那日太子同她说到此处,还未明言他究竟问了什么时,裴芸便猜到了。
他问的是,五皇子是否为庆贞帝的孩子。
淑妃自然说了是,但究竟是不是,就没人知晓了。淑妃给五皇子留了遗言,欲葬于汝钧,也许不是真想葬于那处,只是清楚,即便她不说,恐庆贞帝也会想办法令她这个罪人无法葬于皇陵,不如借此,也免五皇子生出怀疑。
可五皇子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他离京的那日,太子、裕王诚王和李姝棠前去送他,昔日意气风发的少年像是在一夜间沧桑成熟了许多。
他拱手拜别几位兄长与妹妹,最后只道了一句“后会有期”。
而今想来,五皇子也许从离京的一刻就意识到,他再也回不来了。
什么封王,不过是将他永远囚禁在那里的借口罢了。
四月二十二。
杜珩舟带着朱大夫抵达京城,受赏任职。
两人皆在此次治理疫疾中有功,尤是朱大夫,不但研制出了药方,更是免费向患疾的百姓分发汤药,救人无数。庆贞帝欲封他为太医,朱大夫拒绝了,道他只想继续经营医馆,承继祖辈遗志,治病救人。
庆贞帝便转而赏赐金银锦帛,并御笔亲书“仁济堂”三字,命官府亲送至医馆门前,贺医馆再开张之喜。
对面医馆从前仗着背后有人,肆无忌惮,听闻此事,几乎是连夜关门逃跑,毕竟他们背后的大人再厉害,也厉害不过坐在龙椅上那位不是。
开张当日,仁济堂门口鞭炮齐鸣,热闹非凡,朱大夫的小儿抱着父亲的腿道:“爹,我想吃饴糖。”
朱大夫笑容满面地抱起孩子,“吃,你想吃多少饴糖,爹爹都给你买。”
裴芸坐在马车里,掀帘远远看着这一幕,嫣然而笑。
待放完鞭炮,外头看热闹的百姓散去一些,裴芸方才戴上幕篱,由书砚扶着下了马车。
朱大夫站在门口招呼客人,转头瞥来一眼,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相敬如冰》 60-70(第6/19页)
登时愣住了。
他几乎是慌不迭跑上前,激动地唤了声“夫人”。
夫人曾说他这医馆将来定会成为大昭最出名的医馆,他本还不敢信,不想有朝一日竟成了真。
而这一切,全靠夫人。
见他欲同自己施礼,裴芸抬手制止他,“今日我来,是和朱大夫贺喜来了。”
“外头人多嘈杂,夫人还请进里头说吧。”朱大夫低身请裴芸入内。
朱大夫的妻子姚氏亦在医馆内帮忙,见朱大夫毕恭毕敬地领着一人进来,面露疑惑。
“夫人来了,快去沏茶,沏最好的茶来。”
听得朱大夫的话,姚氏恍然大悟,知晓是恩人也是东家来了,忙连声应着跑去沏茶。
朱大夫将裴芸领进医馆后院,郑重道谢道:“若无夫人,在下又何来而今的日子,夫人的恩情在下没齿难忘。”
“我又有什么功呢。”裴芸笑了笑,“研制出药方的是朱大夫你,救了樾州百姓的也是你,这是朱大夫应得的,而今医馆起死复生,朱大夫往后有什么打算?”
“夫人。”朱大夫默了默道,“若夫人不来,在下也是要托江夫人给您传话的,在下在樾州时偶然认识了一位大夫,那大夫姓孙,极擅理伤续断之症,从前云游四海,这回随在下一道回了京,有留下来在仁济堂一道坐诊的意思。此事在下不好擅自决定,便想问问您……”
“这皆是小事,朱大夫自己决定便可。”
裴芸啜了口茶水,突然顿了一下,抬首问道:“就算是伤了十数年的腿,那孙大夫也能治吗?”
“这……或是要看具体的伤情。”朱大夫也不好妄下定论,“不过在樾州时,在下曾亲眼看见孙大夫用他独门的理伤断续之术,替一位双腿残疾,瘫在床榻上多年的男子诊治,待我们离开樾州时,那人已能拄拐行走了。”
裴芸一双杏眸亮起来,这倒是意外之喜。
若那位孙大夫的医术真如此高明,那雍王的腿是否也还有得治的机会呢。
雍王伤腿痊愈,那她的兄长也……
第64章 赏花宴
本打算去过仁济堂便回宫的裴芸,复又命车夫回了镇国公府。
周氏见着她,不由得疑惑,问她怎又回来了,裴芸只说有要事和嫂嫂商量。
江澜清自她那院子赶来,来的还有她那才下值回来的兄长裴栩安,倒是正好,裴芸便和兄嫂一道在花厅坐下说话。
“适才回宫前,我特意去那位朱大夫的医馆瞧了瞧,我这回之所以死里逃生,都亏得这位朱大夫了,便想看看我这恩人生的什么模样。”这话自然是说给裴栩安听的,她嫂嫂知晓她就是仁济堂的东家,也认识朱大夫,不必这般拐弯抹角。
“谁知刚好那仁济堂添了个新的坐堂大夫,姓孙,听闻极善理伤续断之求,我便想起了雍王,指不定让那位大夫瞧瞧,雍王殿下的腿还有的救。”
闻得此言,裴栩安与江澜清皆是面上一喜。
裴栩安是为雍王高兴,而江澜清则是因着乌兰公主。
“那我明日便去请那大夫去雍王府。”裴栩安立刻道。
同为上阵杀敌的武将,他太能理解雍王心中的痛苦,想来这么多年来,雍王宁愿自己当初战死沙场,也不想拖着这双废腿继续苟活在世上。
就如在草原上奔跑的骏马,如何能忍受被困在小小的马圈里,不得疾驰。
“恐是不成。”裴芸道,“听闻雍王殿下而今很是排斥治腿一事,兄长若贸贸然领着大夫上门,就怕雍王殿下根本不让问诊不说,还会将大夫赶出去。”
“是啊。”江澜清也道,“乌兰公主同我说过,去岁,太子殿下也曾寻得一个大夫上门给雍王殿下治腿,可雍王殿下根本不肯配合,雍王被太多大夫诊治过,或是害怕有了希望最后也只会落空,便……”
或是唏嘘于雍王遭遇,花厅内一片寂静。
少顷,裴栩安看向裴芸,“楉楉,你既然来,心下定然已有了主意,便说说吧。”
她这兄长倒是了解她的,裴芸笑起来,看向江澜清,“大夫既不能领进王府大门,就只能请雍王出来见见大夫了,这事儿便要劳烦嫂嫂……”
六日后,镇国公府举办了一场赏花宴,镇国公夫人请了京中不少贵妇贵女前来赏花园盛开的芍药,镇国公亦借机邀了些同僚男客一道畅谈。
裴芸着了身丁香花罗对襟织金刺绣褙子,湖蓝云锦烟罗裙,一早便带着谌儿出宫来赴宴。
比她早到些的贵妇贵女们见着她,忙起身施礼,见她气色红润,肤若凝脂,明艳地令人睁不开眼,不由得心下啧啧称奇。
这太子妃今岁也该二十有五了吧,孕育过两个孩子,怎还能一日美过一日,十七八的小姑娘似的,竟是比这满地的芍药花还要昳丽动人了。
周氏见着谌儿就爱不释手,道着外祖母这儿有好吃的糕点,就将谌儿给抱走了。
裴芸在人群中瞥见裴芊,便上前拉了她,问道:“芊儿嫁过去也有段日子了,在建德侯府可还适应?”
裴芊赧赧笑着颔首,“谢长姐关心,府中人待芊儿都极好,不论是夫君还是母亲,尤是母亲,对我就像亲生女儿一般疼,怕我累着,平素都没舍得让我去晨起请安。”
“哦?”裴芸闻言看向建德侯夫人,“那可要多谢夫人照顾我这妹妹了,她还在闺中时,便被养得好,我是实在不舍得她吃一点苦头的。”
建德侯夫人强扯出一丝笑,“太子妃娘娘客气了,芊儿乖巧又孝顺,臣妇心下喜欢,倒巴不得有这样一个女儿了。”
嘴上虽这般说着,可心里头,建德侯夫人恨得牙都快咬碎了。
谁能想到这个才十七岁的小丫头,有这般好的手段,新婚第二日,她欲立规矩,奉茶时故意久久不接,她却是打翻茶盏任滚烫的茶水烫伤了手,还强忍着眼泪一个劲儿说自己的不是,惹得他那傻儿子好一阵心疼,事后居然还让她往后莫刁蛮这丫头,可将她气的不轻。
后头,她又故意让她试着掌家,接触家中账册,本欲令她出丑,不想反让她抓着几个妯娌手脚不干净的证据,借此拉拢了人心,还因取支得当得了她家侯爷好一顿夸赞。
这死丫头,怕不是生来与她作对的,不过待再过些日子,他往老四房里塞两个小妾通房,她便也就老实了。
裴芸垂眸看着裴芊手背上被烫伤的痕迹,轻拍了拍她的手,晓得她也不易。
上辈子将她家嬿嬿逼得抑郁成疾的建德侯夫人,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裴芊面对裴芸投来的安慰的眼神,唇角扬起,回以一笑。
另一边,雍王与乌兰公主姗姗来迟。
裴栩安亲自出门相迎,扶着雍王下了马车,推着他往国公府前院正厅而去,那里有不少男客,其中不乏雍王昔日并肩作战的部下。
那些人高马大的武将见着雍王,喊着“王爷”,竟都忍不住红了眼眶。
雍王薄唇紧抿,神色复杂。
随后赶到的江澜清带着乌兰公主悄然离开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相敬如冰》 60-70(第7/19页)
了。
“这法子能成吗?”乌兰公主低声问道。
“能不能成,且试试吧,总不会让雍王殿下太过抗拒。”
乌兰公主颔首,如今看来也只能如此了。
李长晔是在午时前后抵达的国公府,两匹骏马停在国公府门前时,门房都愣了神,并不曾听说今日的宾客里还有太子殿下。
他忙小跑入内,禀报国公爷,而李长晔已然带着杜珩舟,阔步往府内而去。
杜珩舟跟在太子后头,余光静静打量着四下,也不知自己怎就莫名其妙,来了这镇国公府。
一刻钟前,太子殿下还在大理寺与他商议要事,蓦然就问了时辰,思量片刻道:“孤要去镇国公府,你可要随孤一道去?”
也不知怎么的,杜珩舟就一口答应下了,他不知太子想法,可听闻今日国公府有宴席,他跟随在太子左右,不可谓不是好事。
至少京城同僚都会认为他是太子的人,往后他在京城行事不必惧像从前那般束手束脚。
思至此,杜珩舟忍不住苦笑,从前宁折不屈的他,而今他竟也习得了依靠这些,在京中立足。
快行至国公府正厅,忽有一只纸鸢从天而降,不偏不倚砸在了杜珩舟头上,他将纸鸢拾起,就听得有女子的声儿道:“您快来,好似掉那儿了。”
一婢子自小道上窜出来,乍一见得李长晔,面色一变,慌忙低身施礼。
“见过太子殿下。”
“碧荷,纸鸢呢,纸鸢在哪儿。”一个娇俏的身影提裙紧接着小跑而出。
然叽叽喳喳的小麻雀也很快便噤了声,乖巧地冲李长晔施礼。
见是自己那小姨子,李长晔眸光柔和了几分,“怎跑到这儿来了?”
“臣女的纸鸢掉了。”说着,她默默看向杜珩舟。
杜珩舟上前一步,将纸鸢递给她,“二姑娘,您的纸鸢。”
裴薇疑惑不已,他如何知道她是谁,她凝神看他半晌,“我好似在哪里见过你。”
杜珩舟笑而不语,他们自然见过,只那时她还小,或已不记得他了。
且她已不是第一回 砸他了,上一回,她扔出的那个梨可是令他额头长了个大包,七八日才消。
恰在此时,裴栩安匆匆而出,身后跟着那气喘吁吁的门房。
正厅正准备开席,裴栩安恭恭敬敬将太子迎了进去。
裴薇也返回后院,与众女客们一道入席用宴。
宴后,江澜清带着众人喝茶消食,及至申时正,送走宾客们,她与裴芸对视一眼,同乌兰公主三人一道往正厅而去。
那位孙大夫一早便被江澜清请到了国公府,这是个颇有性情的老先生,听闻看诊还得等着,一开始颇为不愿,在朱大夫的几番劝说下,才勉强同意。
等了几个时辰,都快等得不耐烦了,才终于等到江澜清派婢女来请。
入正厅前,裴芸回身嘱咐了孙大夫,麻烦按她所言行事,孙大夫晓得眼前此人定然也是身份不俗的贵人,勉强耐着性子答应。
这位孙大夫身边还带着个少年郎,十六七岁的模样,生得高高瘦瘦,始终埋首不语。
此时正厅内只剩太子、雍王、裴栩安及杜珩舟四人。
裴芸和乌兰公主、江澜清带着孙大夫入内时,眼见雍王陡然沉下脸来,光是见得孙大夫背后的少年郎提的药箱,他便一下认出了来人的身份。
裴芸心下一咯噔,虽知雍王抗拒治腿,但不知竟已到了连看到大夫都会厌烦的程度。
她对着太子和雍王福身后,径直对着裴栩安道:“前阵子,我听嫂嫂说兄长旧疾复发,近日总觉腿疼,便寻了个医术不错的大夫,给兄长瞧瞧。”
孙大夫的目光其实始终落在一旁的雍王身上,虽然他端坐着未动,可只一眼,他便瞧出雍王双腿有疾。
行医之人总有些奇奇怪怪的执念,就像是孙大夫,越棘手的病情他越喜欢,那些没有难度的他常是不屑一顾。
听得裴芸的话,他初时未动,直到他身后的少年郎轻推了他一把,低低唤了声“师父”,他才颇为不情不愿上前,在裴栩安身前蹲下。
裴栩安道了声“劳烦”,就配合着孙大夫抬腿屈膝。
他有疾此事不假,且偶尔膝盖小腿会疼,是从前与敌军交战时留下的旧病,治过几回,有疗效,却总也无法断根。
孙大夫问了两句,便挑眉道:“小事,服几贴药便能好了。”
他话毕,竟直接转向雍王,在众人猝不及防间问道:“你这腿可也要治?”
裴芸等人俱是一惊,他们本想着慢慢来,大不了等这孙大夫治疗裴栩安有了成效,才好借此劝说雍王,不曾想这位孙大夫竟如此心直口快。
厅内响起一声嗤笑,雍王冷眼看着裴栩安,“镇国公,你们今日请本王来参宴,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便是为此吗?”
他说罢,沉下脸,便支撑着起身欲坐上推椅离开。
“王爷。” 乌兰公主拦住他,祈求道,“您便让大夫看看吧,好与不好总要试过了才能知道。”
雍王被阻着复又坐回了椅上,这种连行动都不能自主的无力令他愤怒之余,只剩深深的绝望,他面露自嘲,“不必试了,本王这腿早已废了,都是徒劳罢了。”
这十余年间,他早已试过无数次,可每次迎来的都是那些大夫的叹息与那句“草民无能”。
老天都宣判了他的结局,他又挣扎什么呢。
“王爷这腿,若再耽误一年,恐就真彻底废了,可由草民诊治,不出三月,定能令王爷重新稳稳当当地站起来。”
雍王闻言笑了一声,盯着孙大夫道:“说能治好本王这腿的人无数,可你大抵是里头口气最大的。”
“能治便是好事。”乌兰公主蹲在雍王面前,“就算是臣妾求您,最后一次,再试最后一次就好。”
李长晔始终坐在一侧沉默不言,打裴芸带人进来,他就隐隐猜到了什么。
昨儿裴芸同他说,要来国公府参宴,他自然不会不同意,可没想到他今日突发奇想想来看看,才发现他们计划了一切,只他一人不知晓。
他本以为他多少走进了她心里,到头来还是被她排除在外。
他心下百味杂陈,但还是启唇,淡淡道:“十六叔就不想有朝一日再奏请父皇,允你上阵杀敌吗?”
雍王将袖中的手握紧成拳。
此言对雍王的诱惑力有多大,只有他自己知晓。
今日见着昔日部下,他们哭着看着他的模样使他极度厌烦,不该如此,他李宥本披坚执锐,应坐在马背上疾驰,横扫千军,收获他们尊崇敬仰的目光,而非同情。
同情他一朝跌落,成了个彻彻底底,连他那前王妃都敢肆意羞辱他的废人。
见雍王似有动摇,乌兰公主继续道:“王爷,您不是说,将来还要去玉琊,教训那些曾欺负过臣妾的人吗?臣妾还等着呢……”
看着那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相敬如冰》 60-70(第8/19页)
双湿漉漉,清澈若一泓泉水的眼眸,雍王心下微动。
他的确说过,也很后悔当初一时口快说出了那样一句话。
当初他皇兄将玉琊送来和亲的公主嫁给他时,他以为这定又是个打心底瞧不起他的女子,可不想,竟是这么好,是比天山雪水还要干净纯洁的小姑娘,纯洁地令他都不敢用这幅残废的身子轻易玷污她。
若他双腿完好,定然带她在广阔无垠的草原上飞驰,享受山风拂面,他亦会用累累战功予她一世富贵荣华。
让她再不被父亲和族人瞧不起。
可惜他只是个残废。
但就真的没有机会了吗?
“本王这腿,若是治疗,多久能看到成效?”他看向孙大夫。
“七日便可。”孙大夫毫无畏惧道,“在座的各位贵人都听见了,草民今日若是扯谎,便是砸了自己的招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这般言语,这般魄力,都令裴芸有些佩服这位孙大夫了。
雍王默了默,终是点头道:“好,本王再试最后一次。”
厅内众人闻言皆松了一口气。
“那就先让草民好生查看一番王爷的伤势。四儿,取药箱来。”
那叫四儿的少年忙答应着,可不似孙大夫这般淡然,或是意识到这满屋子都是什么人物,一时吓得腿都软了,走了两步,竟平地摔了一跤,将药箱都摔开了盖儿,里头的东西掉落出来。
见少年慌乱不已的模样,裴芸俯身捡起她脚边的脉枕,递给那叫四儿的少年。
少年道着谢,抬首朝裴芸看来,忽而就愣住了,眼神死死定在裴芸脸上,好半天都未挪开,失神间,竟是双唇微张唤了声“姐姐”。
他声儿极低,但裴芸听见了,被都快小她十岁的少年郎喊了“姐姐”,这可新鲜,裴芸打量着他清秀的面容,或觉有趣,抿唇冲他嫣然一笑。
她自是不知,坐在不远处的男人将这一幕尽收眼底,脸登时便黑了。
第65章 证明自己身强体壮
“四儿,做什么呢,快些。”孙大夫催促道。
“唉,这便来师父。”四儿接过脉枕,嘴上复又道了声谢,将药箱递给了孙大夫。
孙大夫先是给雍王诊了脉,旋即就让雍王解开足衣,欲检查他腿上的伤势,裴芸等人不便在旁看着,闻言默默折身退了出去。
李长晔亦带着杜珩舟行至院中,屋内只留下乌兰公主帮雍王穿解鞋袜。
见太子阔步朝这厢走来,原还在与裴芸言语的江澜清极有眼色地转而去寻裴栩安。
裴芸还未折身,男人半个身子已然贴上她的背脊,“欲替十六叔治腿一事,怎也没听你向孤提起。”
太子的嗓音低沉沉的,不像是质问,更像是失落,裴芸闻言理所当然道:“原也只是试试,且臣妾也不知这大夫医术如何,有没有把握给雍王殿下治腿。本想着待雍王殿下答应下,再告诉殿下来着,不然怕让殿下失望。”
她这是实话,她一开始就觉他不会参加今日的宴席,便没告诉他,等事成了再说也不迟。
李长晔低低“嗯”了一声,当然听得出她未说谎,可心底总觉缺了些什么,闷闷的像是堵了块大石。
不多时,正厅隔扇门被推开,孙大夫自里头踏出来,禀道:“王爷这腿耽误了太多年,确实有些棘手,但只消配合草民,想要痊愈当不成问题。”
“孙大夫需什么名贵的药材,尽管开口便是,能寻到的孤都会派人去寻。”李长晔道。
孙大夫摇了摇头,“需要的倒不是什么名贵的药材,而是王爷自身的意志了。毕竟草民这法子等于将王爷的腿断了再续,那种痛苦并非常人能够忍受得了的,草民行医数十年,遇到过因忍不了痛苦而放弃的不在少数……”
“这倒不是什么问题。”听得此言,裴栩安反是更放心了些。
且不说雍王殿下当年在疆场之上,受过的伤不计其数,便说这么多年,他双腿残疾,所忍受的自身至心的痛苦折磨亦是常人不能想象。
本就算是死过一次的人,又何惧焚身之苦以求涅槃呢。
今日已晚,也来不及开始治疗,孙大夫拱手同众人告辞,言他明日就会登雍王府的门开始替雍王治疗腿疾,旋即就带着徒弟四儿离开了。
出了国公府大门,思及四儿方才那吓得惊慌失措的模样,孙大夫颇为嫌弃道:“不过是见了些平素见不着的贵人,你就怕成这般,胆子小成这样,落针都抖,往后又要如何行医,你记着,再尊贵的人也会生老病死,你眼中应当只有病人,一视同仁方可安稳地治病救人……”
四儿嘴上道着师父教训得是,但心里仍是有些怵得慌,毕竟那一屋子不是国公就是王爷、竟还有太子和太子妃,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见那般尊贵的人物。
太子,那可是将来的陛下啊。
孙大夫一路念叨着,忽又想起这小子方才胆大包天,看太子妃看出了神,“虽说你也老大不小了,同龄的指不定都已成亲生子,可再怎么说,你也不能如此无礼,那可是太子妃,就算生得再貌若天仙,也不该这么看,若非太子仁厚,你这举动怕是能要了自己的命……”
“徒儿知错了。”四儿不敢还嘴,也没解释,其实他看太子妃愣了神,不仅仅是因着太子妃的美貌,更是因着他觉太子妃生得有些眼熟,像是他认识的一个人。
只那人当远在苍州,又如何会出现在这里呢。
送走孙大夫后,裴栩安留太子和雍王夫妇用晚膳,太子因还有要事在身,推辞了,带着杜珩舟纵马离开,离开前让裴芸可用了晚饭再回东宫去。
裴芸虽想在娘家多待一会儿,可又怕错过宫门下钥的时辰,饭后与母亲周氏说了些体几话,就带着谌儿回了宫。
谌儿在马车上便睡熟了,小孩子长的快,而今裴芸都快抱不动他了,自宫门处上了小轿抵达琳琅殿后,她一双胳膊都有些发麻,转而就递给乳娘,让抱回侧殿去。
由书墨伺候着沐浴更衣后,裴芸懒懒半躺在小榻上,翻看闲书。
恰当她看得困意连连,正欲睡下时,却是教人自背后抱住了,男人灼热的胸膛熨着她,低沉醇厚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看什么呢?”
裴芸本还以为他今日不来了,“殿下怎还未睡下?”
“尚早,过来看看你。”
都过了戌时,哪里早了,裴芸不由得再一次感慨他的精力,“殿下忙了一日,便不累吗?每日这般熬着,仔细伤了身子。”
“孤身体尚可。”李长晔微微挑眉,“怎么,莫不是太子妃嫌孤老了?”
说着,他竟还兀自喃喃起来,“确实,孤已近而立,也比不得那些十七八岁的少年郎,朝气蓬勃的,叫人一眼看着就喜欢……”
裴芸疑惑地蹙眉,也不知太子的话怎就莫名其妙拐到了此处,语调还听起来阴阳怪气的。
依着从前,她大抵会顺势说些恭维他的话,可而今她眼眸一转,却是笑着道:“是啊,少年郎便是不一样,臣妾从前还听说,那些个年纪轻轻便守寡的贵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相敬如冰》 60-70(第9/19页)
妇人们,最是喜欢偷偷养些年轻力壮的男子,嘴儿甜,还极会伺候人呢……”
这些话,裴芸都是在邬南时,听那些下人们说的,彼时年岁小还不懂,后来尝了滋味,竟也觉得很有几分道理。
“怎的,太子妃很是羡慕?”
男人揽在她腰上的手收紧了几分,语气分明很是平静,却教裴芸听出几分咬牙切齿。
裴芸强笑了一下,自叹她这胆子可真是越来越大了。
可也仅限于此,一时逞了口舌之快,但这话她可实在不敢答。
恰在此时,就听得殿外传来一阵哭声,当是谌儿醒了。
裴芸忙趁势自太子怀里挣出来,“谌儿哭了,臣妾去看看。”
她假作淡然地往殿门的方向而去,然手才触及那隔扇门,没来得及拉开,却被骤然伸出的一只大掌给按住了。
“太子妃还未答孤的话呢。”
裴芸脊背一僵,刚想再借谌儿蒙混过关,外头的哭声却戛然而止,可真是时候。
男人摁着她的肩头将她缓缓转过来,正对着他。
外殿烛火幽暗,却足以令裴芸看清面前人那定在她身上的,似能燎原般的灼灼眸光。
他轻笑了一下,竟是屈膝俯身,很快裴芸只觉一阵凉风窜入裙底。
“不知那些少年郎都是怎么伺候的,是这样吗?”
裴芸双眸微张,抱住太子的头,指尖不自觉深深陷入其发间,“殿下,别,脏……”
她没想到,最金尊玉贵不过的太子殿下,这大昭的储君,竟会为她做这样的事。
羞耻感如潮水般涌上,她欲逃,可男人的大掌死死困住她的双腿,使她不得动弹,酥麻感一阵阵袭来,流窜至裴芸的四肢百骸,她拼命咬着红的滴血的唇瓣,才抑制着不令娇吟自唇间泄露出来。
待太子退开时,她已然眼尾发红,潋滟的杏眸里尽染春色,媚意丛生,甚至一双腿开始打颤,竟是有些站不住了。
李长晔背手抹了抹湿漉漉的唇,在裴芸瘫软下去的一刻,眼疾手快将她托抱了起来。
感受到背脊贴在门扇上,裴芸几乎是瞬间明白了太子的意图,抱着他的脖颈,慌忙在他耳畔求道。
“莫在这儿。”
在此处荒唐,门扇跟着晃悠,外头守夜的宫人哪里还能不知他们在做什么,她的脸还要不要了。
李长晔在殿中随意一瞥,视线落在内殿那黄花梨鸾凤牡丹纹顶箱柜上,薄唇扬起,似笑非笑。
“那咱们便换个地方……”
都说男人小肚鸡肠,裴芸也算是深深见识到了,为了证明自己不比那些少年郎差,也依然身强体壮,太子竟从头到尾都站着,抱着她行事,还趁着她意乱情迷之时,哄骗着她来了不止一回。
裴芸背脊不断摩擦着那因雕花而凹凸不平的柜面,双腿还得牢牢缠在男人腰上,他倒真是年轻力壮,一点事也无,然裴芸翌日起时,却是有些腰肢酸疼。
夜间半梦半醒,感受到太子替她揉腰,她都没好气地直接抬脚踹了过去,还隐约听到了他的一声低笑。
裴芸登时更气了。
孙大夫替雍王诊治的半月后,裴芸与江澜清一道上雍王府探望。
孙大夫正带着徒弟在雍王屋内替他诊治,是乌兰公主来见的她们。
她神色似有些疲倦,但还是强打起精神,答她们的话。
雍王这腿疾,治疗时远比他们想象的还要痛苦,那不是一时的疼,而是日日夜夜,钻心蚀骨的疼痛,就连孙大夫开了药,试图替雍王减轻痛楚也无济于事。
不过这十几天雍王也算是熬过了第一个疗程,依着乌兰公主所说,他自觉左腿较之先前似是有劲了些。
孙大夫所言不虚。
裴芸看着乌兰公主说话时眸中悦动的喜色,却也察觉到她努力遮掩却还是被她瞧见的手上的咬痕。
这段日子以来,想来不仅雍王过得难,乌兰公主也是一样。
裴芸是愈发不信外头那乱七八道的传言了,说什么雍王暴戾,虐打前王妃扈氏,若真是如此,乌兰公主又怎会对雍王掏心掏肺呢。
也不知那扈氏当初究竟是怎么死的。
三人在正厅说话间,孙大夫带着四儿出来了,让四儿另写了一张药方,嘱咐乌兰公主往后就按此煎服。
乌兰公主颔首应下,派人送孙大夫出去。
孙大夫平素还需在仁济堂坐诊,不能每日待在此处,可雍王这儿也不能缺人,他便将四儿留了下来,好时时看顾着。
四儿跟随他多年,早已得他六七分真传,即便他不在,也能处置得当。
再见到裴芸,虽师父提前嘱咐过,不得无礼,可四儿仍是忍不住盯着裴芸瞧。
裴芸发觉他的目光,转头看去,视线相对的一刻,四儿登时心虚地垂下了眼眸,红晕飞快漫上双颊。
裴芸并不对四儿的打量感到反感,因他的目光清澈如水,并没有掺杂什么腌臜的心思,她觉着有趣,便开口问道:“你这般看我,莫不是认识我了?”
四儿身子一怔,他迟疑片刻,鼓起勇气道:“娘娘可曾去过苍州?”
此言一出,裴芸还未有反应,倒是江澜清先笑了,“咱们娘娘的老家便是苍州,如何没去过的。”
四儿神色登时激动起来,激动地连舌头都捋不直了,“那……那您,您在十年前,苍州郊外的那片湖……冬天,可曾救过一个坠入冰湖的,六七岁大的孩子……”
裴芸秀眉蹙起,她凝视着面前的四儿,问道:“你如何知晓这桩事儿的?”
四儿闻言,眼泪几乎是一瞬间夺眶而出,他扑通一声跪在裴芸跟前,磕了个头,“姐……娘娘……这么多年,四儿可算是寻到您了。”
“你是,那个坠湖的孩子?”裴芸打量着四儿,过去了那么多年,她早已记不清当初那个孩子生的什么模样,只记得他似乎格外瘦小,身上都没有二两肉。
算算年岁,他确实该有这么大了。
“是,当初草民的祖母重病,草民想给祖母抓一条鱼补身子,便冒险砸开了冰湖,不想反而一不小心坠入湖中,怎也爬不起来,幸得娘娘出手相救,才让草民得以保下性命,只那时草民被娘娘的人带回家后,也不知您的身份,故而这么多年无法报恩……”
听四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说着,裴芸让书墨将人扶起来,笑道:“难为你过了那么多年还记得我的模样……”
“草民怎会忘的。”四儿抽着鼻子,“草民那时死里逃生,睁开眼还以为遇着了仙子,且这么多年,娘娘样貌未曾有太大变化,草民当初在国公府其实一眼便认出了娘娘。”
裴芸本还为他十几年不忘这份恩情而动容,但听得那句“仙子”,却是有些忍俊不禁,便当是夸她了。
她思索片刻,问道:“你记性这般好,可还记得,我当时救你上岸后,有一人将自己的大氅披在了我们身上,那人的模样你可还有印象?”
四儿摇了摇头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